【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第一章   宽阔的地下演练场里,不时的从各个角落里传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有击打声,有闷哼声,有枪炮声,还有人的嘶吼声,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一个扎着马尾辫,身穿迷彩短袖,迷彩裤,脚穿军用皮鞋的女人,正把一杆钨钢枪耍的虎虎生风,让人眼花缭乱的枪影里,有一股肃杀之气。她今年22岁,来到国安部服役已经有四个年头,18岁前,一直跟着脾气古怪的爷爷在大山里练武,练习各种本领。她爷爷说,她是杨家将的后代,保家卫国是杨家的祖训,所以从她懂事起,就练习各种技能,十几年不能间断过。虽然练武的时候,爷爷会六亲不认,可是休息的时候,爷爷也是温柔慈祥的,所以,练武虽然苦,但是苦中也有乐。   每隔一年,就会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看她,据说是她的父母,可是她不理解,为什么她的父母不能像别人的父母那样陪在她的身边,虽然疑问,但是没有委屈,因为对他们,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几个穿着军装的人,驾着直升机把她接走,又给她爷爷带去了两个孩子,他们带着她来到了这个地下基地,那时她才明白,她父母所谓的工作是什么,他们都是国安的特工,不单是她的父母,她的爷爷也是,只是她爷爷退役了,任务改成了在山里训练新一代的特工。如果不是她长着一张酷似父母的脸,她甚至都会怀疑她是不是被收养的。   就她个人来讲,还真的很优秀,虽然没有学业文凭证书,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八般武艺,虽不能样样精通,却把飞刀,剑,枪练得很好,尤其是她的杨家枪更是青出于蓝。长相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是刚强中带着柔媚,一双笑眼,让她看上去就像纯良无害的小妹妹,这也为她在一些任务里能更轻易的伪装。刚强像她爸,柔媚像她妈。身高172cm,这也得感谢基因优良的父母,身材匀称,常年习武的她,骨骼柔软,肌肉张弛有度,这还得感谢基因优良,又有好家世的爹妈。总的来说,她算是个十分优秀的女人,当然,在这个地方,不够优秀就只能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   这个优秀的女人,手腕轻抖,挽个漂亮的枪花,收枪而立,英姿飒飒,做了一个呼吸吐纳,慢悠悠的把枪头卸下来,又把枪身卸成三节,收进枪袋里。她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钱?她不缺,四年里无数次任务,每次都会有一笔报酬,她几乎都没怎么花过。人?从小在山里生活,习惯了一个人,而且她做这行也不能有太多的感情。精神生活,几乎没有,物质生活在这个原子弹都不一定能炸得到的地方也享受不到,也没想去享受。要说遗憾嘛,她还真有一个,那就是让她跳脚的名字。   “美丽,美丽,杨美丽,你在不在里面,队长叫开会了。”   屋里的优秀女人,愤恨的拉开铁门,脸色铁青,“请叫我秃鹫,小心我刺烂你的嘴。”这就是让她跳脚的名字,姓杨,名美丽,多狗血的名字,可是确实是她的。她曾经多次跟她那个神经兮兮的爷爷申请改个名字,可每次都不了了之,还美其名曰,越叫越美丽。来到这个地方,本来大家都是叫代号的,偏偏,队里另两个女人爱开她的玩笑,总是美丽长美丽短的,让她恨不得拿起钨钢枪缝了她们的嘴,可惜怕国家追究,一直没敢行动。   杨美丽收拾好枪,枪袋背在背上,快步走到队长办公室,枪不离身,这是杨家家训。在她身后又进来两个人,都赤着上身,身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刚训练完赶过来。大家共事多年,彼此点个头算是打招呼,虽不热情,却不生冷,这里的人都有些桀骜的脾气,能点头表示友好,已经很不错了。所有人集合完毕,共五男三女,再加上一个队长,这个小队的全部共九人。   队长老鹰用他那鹰一般阴鹜的眼睛扫视了每一个人,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上面来了文件,要一个人去配合那些科学疯子,你们谁愿意去?”   “队长,都说那些人是疯子了,我可没兴趣陪疯子玩游戏,还不如让我接个中东的任务来得痛快,我不去。”   “队长,我也不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我宁愿去做枯燥的训练。”又一个退出。   “队长,我也不去。”   “我也不去。”   老鹰没好气的看着退出的四个人,他也无奈,那些疯子总是弄出奇奇怪怪的东西找这些精英去做实验,上次另一个队里的一个队员就被折腾的半个月不能下床。   还剩下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就是杨美丽,她倒是无所谓,再变&态还能有山里的老头变&态?让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去爬海拔1500米的高山,那一趟下来,差点要了她的小命。杨美丽上前一步,“队长,我去吧。”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有人愿意去就好,反正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被人当作小白鼠拿去实验。队长老鹰也暗松口气,这个年龄最小,能力却不小的女队员,是上面交代要重点培养的苗子,让她去露露脸也好。老鹰带着杨美丽来到比他们住得还地下的一个单位,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三十左右岁的年轻女人,没有多余的语言,看见杨美丽过来,转身就走,杨美丽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她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面还有好几个跟她身份相同的人,有男有女,应该是其他小队里抽出来的,大家心照不宣的点头示意。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微笑着走进来,那副瓶底厚的眼镜后面,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各位都是国家的精英,今天叫你们来,是要在你们中选出一个与我们一起去见证历史的光辉时刻。”老者审视的扫过每一个人,当他看见杨美丽背上的枪袋时,目光停住了,走到杨美丽的身前,“你身上背的是什么?”   “报告,是枪。”杨美丽立正,大声回答。   “呵呵,不用这么拘谨,随意就好,能不能让我看看?”   杨美丽犹豫了下,“报告,只可以看,不能碰。”她的枪,只有她可以碰,别人碰了,就会沾染别人的气息,她用着不舒服,当然,鲜血除外。   老者不但没生气,反而是笑呵呵的点点头,等着杨美丽接下来的动作。杨美丽把枪袋从背上摘下来,拉开拉链,锃亮的枪尖在白炽灯下闪着森冷的光芒。老者眯着眼睛点点头,示意杨美丽把枪收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就你了,其他人就回自己的单位吧,小王,带她去化妆室。”   杨美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是实验吗?实验还需要化妆?军人的天职让她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上级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没有疑问,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她跟着那个被称作小王的女人来到一处光线很强的房间,里面有个大大的化妆台,台上的化妆用品一应俱全。这种地方,她并不陌生,在她那里也有个这样的屋子,化各种妆是每个特工的必修课。她前脚进门,那老者后脚就跟进来了。“你就是杨玄那个老家伙培养的后人吧。”   杨美丽没有惊讶,她爷爷以前也是特工,有人认识也不奇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果然是那老家伙教出来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傲人的成绩,没辱了你杨家的名声,这次我们主要是把你送回到以前的朝代去见证历史,证明时空穿梭的可行性,正好你的武器是冷兵器,回去后也能自保,我们已经成功的送过去一只鸭子和一只猴子,并成功带回,只是还没送过人,你就是这历史第一人,朝代你可以任意选择,时限为一年,一年后,你按下传感器,我们这边就会启动机器把你带回来,除了那把枪,你不能带任何的现代化武器,记住,千万不要改变历史,你的任务只是去见证历史,明白没有?”   “明白。”杨美丽脚跟并拢,双手垂在裤线两侧,大声回答。穿越?真狗血,这帮人果然都是疯子。   小王的女人走过来,示意杨美丽坐下,“你要去哪个朝代,我要根据你选的朝代给你化相应的装束。”   “战国,就秦统一前的随便哪年吧。”杨美丽毫不迟疑的给出答案。上次去香港执行任务,电视台整好在热播《寻秦记》,后来又找来原著看,那个战乱的年代,让她有了一丝的向往。或许,来个潇洒战国行,也是件不错的事,不能改变历史,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小王面无表情的接着问,“你想化男装还是女装?”   杨美丽考虑了一下,虽然那个时代是男人的世界,化成男装貌似更适合生存,但是她却并不想因为这点就去伪装成男人,“女装吧,但是不要我化得太妖艳,越普通越好,最好是把我化丑点。”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人家所谓的化妆,只是给她梳了个战国时期的发型,穿了一件战国的衣服,脸上一点没动,还是素面朝天。这也叫化妆?还不如让她自己来,于是她拿起台子上的工具对着镜子在脸上一顿折腾,不一会,一个面色蜡黄,一脸病容的中年女人出世了。但是小王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她雷得当场呆立,小王说,“你去战国打算一年都不洗脸?”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请多多关照,跟《古玩》同时更,那个不完结,这个不保证速度。 2 2、第二章 ...   在小王的打击下,杨美丽消除了天天化妆的想法,不过她也不是没收获,小王给了她一幅人皮面具,让她以备不时之需,杨美丽当然不客气的收下,这一去就是一年,还是完全陌生的年代,有备无患啊。   一切准备就绪,那个老者又出现了,检查了下她的装备,一杆枪,一个人皮面具,一个传感器,其他的再没有多余的东西,才点点头,示意工作人员启动机器。杨美丽站在一个密闭的转轮里,机器启动,转轮开始旋转,速度越转越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晕眩,就被一股大力冲击的晕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一片废墟里,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几根布条挂在身上,头发也被烧的焦糊一片,忍不住骂一句shit,那老头怎么没告诉她,那鸭子和猴子回来时都是被烧没毛了吧,荒郊野外的,去哪找衣服,难道要学习亚当夏娃,拿树叶子挡春&光?杨美丽从废墟中翻找出她的枪袋,还是纯皮的好,最起码经受住了摧残,拉开拉锁,面具也安然无恙的躺在里面。她愤恨的扯起那几根布条,接连起来,挡在下面,单手护胸,另一只手提着枪袋,奔向不远处的树林,等她从树林出来时,已经像个野人似的,上下全是树叶。   实验品果然不是好当的,全身赤条条不说,还弄得跟个野人似的,还好那两个妖孽的女人不在,否则又要被嘲笑死了。反正这个地方不再有人认识她,要重新想个名字,再不能叫那么狗血的名字了。可是叫什么呢?杨康?不行,那是坏人,杨过?也不行,太难听,杨逍?还是不行,太男人,杨不悔?更难听,对了,杨美丽打个响指,杨灿,哈哈,每天都有灿烂的笑,不用再训练,不用再练武,就这个名字了。   杨美丽,哦不,杨灿穿着树叶的衣服,翻过一个小山坡,看见不远处一户农家,院子里还晒着衣服,好极了。拿出在国安时的潜伏本事,悄悄的摸过去,扯出一套衣服,跳出那不到一米高的土墙,回头跑回山坡。这才是战国的衣服,还真是粗糙,这家人也够穷的,衣服都补了这么多的补丁,哦shit,居然还有虱子。杨灿忍着恶心,把衣服穿在身上,再粗糙,再有虱子,也比树叶子强。穿好衣服,重新按照之前的样子梳了个发髻,绕过刚才的那家,继续向前走,怕被人认出这衣服是偷的。这里能有人住,那估计不远的地方还应该有人住。因为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人都喜欢群居,而不是独居。   没有手表,只能看太阳,看太阳的位置,心里又估算了下,估计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又看见了第二家,不能说是第二家,应该是一个小村子了吧,村子里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偶尔的几声狗吠,更显得一派宁静祥和,这样的画面在现代很难找到,在古代却到处皆是。   一路走下来,杨灿对战国这个时期的生活水平有个大概的了解,农民很穷,水平就是刚够温饱,屋子是破烂低矮的泥土房,衣服是粗糙的麻线衣服。就在杨灿想进一步了解的时候,一个老头说着杨灿听不太懂的语言对她问话。   杨灿跟那老头连说带比划,总算弄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名字叫上水村的地方,离这里大概五十里的地方还有个下水村。是沿着黄河的一条支流而建的。只是这条支流在杨灿的记忆力没有搜索到。几千年间,黄河改道了N次,消失个把个支流或者又冒出个把个支流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杨灿也没深究。古代的农民就是淳朴,也不管是不是认识,杨灿才说了一句迷了路,不知道去哪,那老头就热情的把她带回家。让杨灿郁闷的是,她的话,人家能听懂,人家的话,她只能听懂几个词。   唉,古代,民族,方言,一年啊,怎么熬啊。杨灿坐在门槛上,仰望着璀璨的星空,有多久没看过这样干净的夜空了。自从去了国安部,就再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夜空了,满天繁星,看着就舒服。在这漫天繁星下,人类是那么渺小,可就是这渺小的人类,在若干年后,走进了这神秘的星空。   “你怎么还没睡?”老头的女儿奚荷,披着衣服走出来。她觉得今天家里来的客人很奇怪,身为女人,却是那么高大(古人普遍不高,女人都比较娇小。),说着与她不同的话,就连长相也很不同,村里人都说她是全村最美的女人,可是跟眼前人一比,自己就差太多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着就开心。   “你是问我为什么不睡觉?”杨灿见奚荷点点头,才接着说,“好久没这么早睡过觉了,所以现在还睡不着,出来看看星星,你呢,怎么不睡觉?”   奚荷指指杨灿,“我来看看你。”   杨灿笑笑,这姑娘真好,人漂亮,还温柔,谁能娶到她谁有福气。她突然想起个问题,不都说古代的女人结婚早么,怎么奚荷还住在父亲家?而且她的发髻跟自己的也不太一样。不过她也就是想想,并没打算问出口,她不是八卦的人,也没兴趣去探听别人的隐私。   “不早了,早点睡吧。”奚荷站起来,把她肩上披的衣服搭在杨灿的肩上。   “谢谢。”杨灿礼貌的道谢,除了在山里的爷爷,还没有过谁这么关心过她。来到这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似乎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杨灿紧了紧肩上的衣服,还挺暖和。   第二天杨灿是被吵闹声吵醒的,揉着眼睛出门,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敢打扰她第一次懒床。   杨灿刚打开门出去,就被奚荷一阵风似的又推了回来,推得她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千万别出去,你会被他们抓去的,他们……”   “老大,这还藏着一个更漂亮的。”一个在杨灿看来就是个小混混儿的男人踢门闯进来。   奚荷紧张的拦在杨灿身前,“你们不能碰她,她只是个路过的客人。”   说话的内容杨灿没听得太懂,可是这阵势她可是看明白了,奚家遇到麻烦了,而且看样子麻烦也已经找到她的身上了。杨灿笑了,而且笑得特别开心,最起码在别人眼里,她是开心的,因为她的眼睛此时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只是隐藏在那笑意下的阴冷,没有多人能发现。   又进来两个男人,气势上比刚才那个人稍微足一点,而且刚才那人还很狗腿的用手指着杨灿,一脸的谄媚。   就见那个看似是个头头儿的人对着手下说了一句什么,就立刻招来手下的感恩戴德并且都是一脸奸&笑的走向奚荷,用力将她拉开推倒在一旁的地上。杨灿怒了,这是要当着她的面玩强&奸?而那个看似是头头儿的男人则是阴笑着向杨灿走过来。杨灿飞起一脚踢过去,没想到竟被那人躲开了,眼看着奚荷的上衣衣领已经被撕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杨灿彻底怒了,还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冲过去想踢开趴在奚荷身上的两个男人。没想到又被隔开了,还是那个头头儿,而那两个小喽啰抬头看看杨灿,又看看满不在乎的老大,接着低头享受美女。奚荷倒没有为自己担心,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只是担心的看着杨灿,她不希望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被这些坏人糟&蹋。   杨灿被奚荷的眼睛刺激到了,救不了人就对不起那双眼睛。她像迅捷的豹子一样,抢先攻了上去,截拳道,泰拳,散打,搏击,所有的近身攻击一股脑的全部用在了那个碍眼的男人身上,那男人被杨灿这看似凌乱实则实用的新奇打法给打傻打蒙了,杨灿出手专往人的弱点攻击,比如眼睛,咽喉,再比如下面,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手,保全自己。趁着那男人手忙脚乱之际,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咽喉上,直接把他劈的昏死过去。   那两个喽啰看见老大被打昏,吓得对视一眼,一起围向杨灿,杨灿现在怒火正旺,出手毫不留情,这两个小角色比起他们的老大差远了,连三招都没扛过,就一个被扭断了胳膊,一个被踢折了腿。   杨灿走过去把已经被剥得几乎光了的奚荷扶起来,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奚荷似乎被吓傻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紧抿着嘴的杨灿,嘴张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   杨灿淡淡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了,他们怎么处置?送交官府吗?”   “官府?那是什么?”奚荷终于在又一次听见了没听过的词语后惊醒过来,惊吓的表情被茫然取代。   没有官府?哦,这个时代貌似还没有这个称呼,“那就没有地方管这样的事?”   “有,镇上有个里长,可以管这个事。”   “那你说的那个地方有多远?我们把他们送过去。”杨灿没听清她说的地方,只能这么含混的问一句。   “翻过三座山就到了。”   “嗯?多远?”杨灿真有点郁闷了,交流真费劲。   “三座山。”奚荷拉着杨灿看向门外的大山,伸出三根手指。   杨灿看着这三根手指无语了,三座山,这得走多久啊,万一有个抢匪什么的,官兵来得及解救吗?等他们赶到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不过他们大概连有这样的村子都不知道吧。   “你父亲呢?”怎么女儿受辱,那老头不出来?   “去山上打猎还没回来。”奚荷指指不远处的山,又做了一个拉弓的动作。   “哦,打猎,难怪。那他们为什么找你?”杨灿决定她来管这件事,既然没官府,那就她来给她解决麻烦吧。要不然等她走了,奚荷父女会更惨。   奚荷皱眉,脸上出现凄苦的表情,也有很多无可奈何,”他们是下水村的人,我曾经嫁给那里的两兄弟,但是他看上了我,不但杀死了我的两个丈夫,还强占了我,我逃回来,没想到他又追了过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杨灿勉强听懂了奚荷的意思,刚才的怒气又被勾起来,这些人渣,不但强占,还杀人,“杀人不犯法?”   奚荷淡淡的叹口气,“太偏僻,没人管。”   Shit,杨灿气愤的抬起脚,一脚踏在那个头头儿的胸腔上,一声闷响,胸腔被踩碎了,人肯定也活不成了。既然杀人没人管,她还顾及个球。又不是第一杀人了,被她暗杀的恐怖分子还少吗?那两个断手断脚的喽啰立刻哭爹喊娘的求饶,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杨灿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一脚踢昏一个,然后跟之前一样,踩碎他们的胸腔。   奚荷看着这个即使在杀人时也带着微笑的女人,忍不住打个寒颤,她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可以这样? 3 3、第三章 ...   杨灿也不理会在那发呆的奚荷,在院子外的树林里,挖个坑,把那三具尸体扔进坑里,埋好,又在上面撒了一层干土,踩了踩,做成表面看不出动过土的样子,拍拍手,扛着锄头回到奚家。   在院子外面的树林里挖个坑,把那三具尸体扔进去埋好,又在上面撒上干土,踩了踩,表面做成没有动过土一样,拍拍手,扛着锄头回到奚家。   晚上,奚老爹回来,收获还颇丰,只是这父女两个看向杨灿的目光中没有了之前的坦然和自在,现在有的是敬畏和拘谨。杨灿觉得没意思,看来是该走了,问明去镇上的方向,在奚家父女的挽留下,拿上自己的东西毅然离开。这里不属于她,这个时代也不属于她,她只是个过客,见证者,昨天已经破例了,希望杀了那三个人不会对历史造成太大的影响。   怀里揣着一包熟粟米,一条煮熟的兔腿。这是奚荷起早给她准备的,让她在路上吃。这个朴实的女人,希望她以后不要再那么命苦。杨灿又摸出怀里的十枚刀币边走路边看,这是那个流氓身上搜出来的,不要白不要。这就是刀币吗?以前在书上看过照片,那在手里还有点重量,看上去像是铁铸的,也不知道这十枚刀币能买到多少东西。   翻山越岭对于国安来说并不困难。国安比特种兵更难培养,难就难在,特种兵在训练脑力和体力时,更倾向于体力,而国安却是两者都要兼顾,要能打,要能逃,还要能装。国安说好听点叫特工,说不好听的就是特务,间谍。你不会装,在潜伏的时候就会被发现,被发现了,不会打,不会逃,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如果不能在敌人抓到前第一时间内自我了断,等待你的将会是生不如死。   杨灿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翻出了奚荷口中的三座山。如果奚荷能看见,大概又会惊诧了,平时她跟她的父亲去镇上换生活用品,都是先走一天,然后在山上过夜,第二天接着走一个上午才会到达镇子上。   比起上水村那个小村子,这个镇子可就繁华的太多了,最起码人就有上千了。杨灿吃掉最后一口粟米,把剩下的半条兔腿塞进怀里,饶有兴致的游荡在战国的古镇上。原来这就叫做以物换物啊。杨灿像好奇宝宝似的看着那些在那做交易的人,也学着人家的样子,去摊子上翻翻看看。过程她都要记住了,回去还得跟那些疯子转述呢。   前面传来骚动,杨灿抬眼望去,十几匹高头大马由远处飞奔而来。她下意识的皱眉,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还以这样的速度飞奔,不怕撞到人吗?还是说现在的人命,真的就那么的不值钱?杨灿转身站在旁边的摊位后面,冷眼看着面前的骚乱,她不能管,她要牢记自己的任务。   这些人一身的武士装,而且衣服的料子也比杨灿的好,腰间都别着青铜剑,脸上是飞扬跋扈的得意,这群人呼啸而过,杨灿看着他们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那些百姓的面上只有敢怒不敢言的憋屈甚至冷漠,又皱皱眉,好心情都被他们破坏了。她刚想转身找个地方歇歇脚,刚才的那些人中又回来了两个,立马站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对着杨灿厉声道,“你,跟我们走。”   杨灿像没看见一样,绕过马继续走。马上那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打马上前,一个在后,前面那个人拿着马鞭指着杨灿,“说你呢,跟我们回去见君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灿总算是正眼看了看马上那人,又微侧下身子,扫了眼后面的人,向旁边的摊位处挪了挪,不能让那两个前后夹击,对着那两人嫣然一笑,“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   杨灿这一笑,马上的那两人也笑了,这个女人带回去肯定会重重有赏的。当下也不再废话,一人跳下马,伸手欲抓向杨灿,却被杨灿侧身躲过,“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强抢吗?”   来抓杨灿的人一愣,没想到杨灿能躲得开,有听见杨灿的质问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我家君上就是王法,让你去服侍他是你的福分,别废话了,走吧。”说着,才一次伸手抓向杨灿。   杨灿再一次侧身躲开那人的手,同时后背靠在墙上,彻底破坏了那两人的合围。那男人恼羞成怒,接二连三的被一个女人躲开,传出去丢不起那人,这次他伸出两只手,想擒住杨灿的两只胳膊。杨灿岂能如他愿?太极里的借力打力,直接把他推出去好几步。   周围已经围过来好些人,从那些人的表情中,不难看出,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没有人要上前帮忙的意思。马上的那人也跳下来,一左一右的想抓住杨灿。杨灿如灵蛇一样,从两人的中间扭转出来,用枪袋隔开右边那人踢过来的腿,顺手抽出旁边摊位旁立在那里的扁担。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出腰间的青铜剑,再一次扑上来。   杨灿见两人的身手和招式都要比昨天那混混儿地痞强太多,当下也不敢托大,而且她也怕之前过去的那一伙人,见同伴迟迟不归而再过来人帮忙,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把枪袋背在肩上,举起扁担对着那两人劈头盖脸的砸过去,如果爷爷知道她拿扁担耍杨家枪法,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肯定很好玩。杨灿边回击边忍不住想笑,这还是第一次拿扁担呢,没想到一拿还是拿的古董。精妙的步法配上凌厉的枪法,那两个武士根本不是对手,但是想走也走不掉,躲到哪里,那扁担都如影随形。杨灿瞅准机会,一扁担敲昏一个,才把扁担完好的还给那个摊主。   那摊主战战兢兢的结果扁担,“姑娘,你还是快走吧,他们都是国都过来的人,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谢谢。”杨灿也不想惹麻烦,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躲开比较好。迅速的走出人群,向城门的方向走去,出了城门,就进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山里。   在这绵延的大山里,一走就是半个月,风餐露宿这都是小问题,最重要的是没有火源,总不能每次想想吃个肉都要提前半个小时钻木取火啊,终于在三千前碰上一个猎户,用一只兔子跟人换了两小块打火石,而且那个猎户还松了一把小小的匕首,说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山里,让她防身用。杨灿心里暗笑,如果遇到危险,就凭这把巴掌大的小匕首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人家是好心,她还是乐呵呵的收下了。而现在她正在用这把小匕首削木头,想做个简易的捕兽笼。笼子很简单,几根木条用树藤绑起来,再加个只能从外面开的翻板就成了,笼子做好后,扔了一块生肉进去当诱饵,她自己则是牵着一条树藤做的绳子,嘴里叼着不知名的野果,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树上乘凉,如果有猎物进了笼子,她会第一时间感觉到的。   在大树上找个比较粗壮的枝杈躺好,嚼着有些酸涩的果子,一条腿还在半空中荡啊荡的,吐掉一颗籽,发出一声感慨,“虽然无聊,但是难得悠闲。”反正现在的她是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时间,只要在这里熬过一年,一年后按下传感器走人。许久不见爷爷,有些想念那神经兮兮的老头了。   腕上的树藤传来轻微的震动,杨灿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哈哈,猎物上钩了。翻身,脚下在树干上借力,一个凌空翻转,稳稳的落在地上,快步的走到笼子前。咦?这是个啥东西?通体雪白的一坨,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的身子蜷缩在笼子的一角,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身体竟然微微的发抖,一双乌黑的小眼睛藏在爪子下,偷偷的瞄着猎人,喉咙里还发出类似低泣的声音,仿佛在求饶。杨灿拎起笼子转着看了一圈,也没能看清楚这小东西到底是什么,除了越加发抖的身子外,能看见的除了白毛,还是白毛。   杨灿打开笼子门,那小东西灵巧的避开杨灿就想夺门而逃,一点都没了刚才的怯懦。好家伙,原来刚才的那颤抖都是装出来的,好个聪明的小家伙。杨灿胳膊堵住笼口,一只手灵活的躲开那小东西的爪子,趁它张口想咬时,手腕反转,一把揪住它的后颈上的嫩皮,“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么聪明。”杨灿揪着那小东西把它拖出笼子,起初,小东西还想挣扎企图逃走,无奈,弱点被抓住,想咬,咬不到,想抓,抓不到,居然又用上了刚才的那招,装怯懦。杨灿拎着那小东西的后颈举在空中,仔细观看:尖尖的小耳朵竖在头顶,黑豆似的小眼睛现在里面满是害怕的神色,如果不是偶尔闪过的灵动,杨灿真的就要相信了。鼻子有点尖,嘴巴不是很大,四肢短小,通体雪白,几乎跟身子一样长的尾巴,在空中摆动。   杨灿觉得像狐狸,可是眼睛又不是狐狸的那样细长,不是狐狸吧,她还真说不清楚是什么,“小东西,看你颇具灵性,今天就放了你吧。”杨灿像对待个孩子一样,还刮一下那小东西的鼻子,才把它放在地上,理顺好它的绒毛,才松开手。在她松开的一瞬间,那小东西一下窜出去好远,才停住,回头看看杨灿,杨灿还跟它摆摆手,它见杨灿抬手,又迅速的掉头跑掉了。   “我就是想跟你道个别,看把你吓得,白夸你了。”杨灿拍拍手,拎着笼子随意的选了个方向继续走,得在天黑前找个适合过夜的地方,没得肉吃,只能野果果腹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没想写这个小东西的,今天就突然想起我曾经很喜欢的一条小狗狗,就在这里略做了点改动添进来了 4 4、第四章 ...   杨灿最近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每次回头找,却又找不到,让她郁闷的不行,于是她决定加快出山的脚步。疾行了一天,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山脚下的城镇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想出去也不差这一个晚上,刚才路过一条小溪,她决定先洗洗涮涮,吃点东西,明早再下山,好歹她也是个女人,总不能弄得邋里邋遢的,跟个叫花子一样,即使衣服是破了一点,但是也要穿出整齐的感觉。   溪水不深,刚过膝盖,趁着还有点光亮,先把衣服脱下来洗洗,自从在奚荷家换了身衣服以后,就一直没再换过,还是奚荷赠送的那一套,袖口和下摆已经磨损。杨灿就着溪水,仔细的把衣服用清水搓洗了一遍,然后晾在一边,看着水很清澈,又站在水里,简单的清洗了下她自己,才赤着脚走上岸,选个背风的地方升起一堆火,把衣服支在一旁,争取天黑前把衣服烤干。杨灿只穿了一套貌似是内衣内裤的东西,说是内衣内裤,其实就是两块布,上下一挡,布条一系就算成了。弯腰站在溪水里,双手呈漏斗状,刚才看见有鱼,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哈哈,抓到了,一条一尺来长的草鱼,活蹦乱跳的在杨灿的手里扑腾,弄得她一身水,趟着水走到岸边,猛力的向地上摔去,鱼直接被摔得昏死过去,杨灿才拿出匕首,就着溪水把鱼清理干净,架在火上烤。就在她认真的烤鱼的时候,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杨灿皱皱眉,还没完了,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面的树林走,走到一颗粗壮的大树下,借着树干树藤,三两下翻上树冠。悄悄的探出个脑袋,她倒想看看,跟着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在树上等了一会,那东西也没出现,难道是感觉出错了?不能啊,一次错,两次错,不能这几天天天错啊。又等了好一会,树下和远处的篝火处,依然是不见任何动静,就在杨灿差点放弃盯梢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火堆旁。杨灿凝神望去,原来是那个小东西,居然是她前几天一时心软没杀掉的那个小家伙。这会正对着那架在火上的烤鱼抓耳挠腮,想去咬,可是又怕鱼下面的火。   杨灿跳下树,悄悄的走向那小家伙,可是它太敏锐,杨灿一靠近,它立刻就回过头,并且跳出几步远。杨灿很随意的耸耸肩,坐在之前的石头上,也不说话,也不看它,只是翻烤着那差点糊了的鱼。那小家伙看杨灿并没有要抓它的意思,站在一边,瞪着黑豆似的的小眼睛,一会瞄瞄杨灿,一会瞄瞄那鱼。没一会,空气中就开始散发独特的烤鱼香。杨灿眯着眼睛深深的吸口气,一幅很享受的样子。那小家伙也嗅嗅鼻子,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现在更是不愿离去。杨灿站起来去把衣服翻个面,那小家伙以为杨灿要对它采取行动,立刻收起陶醉在鱼香里的样子,警惕的盯着杨灿,一看杨灿只是去给衣服翻个面,直到她再一次坐下,它才又放松警惕,双眼放光的盯着那愈发诱人的烤鱼。   杨灿把烤好的鱼,从火上取下来,用匕首掏出里面填充的一些无毒的香草,要不然鱼的味道不会那么诱人。闭上眼睛咬一口,外酥里嫩,香松可口,真不错。她仿佛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嘴角勾起个玩味的笑容,用匕首把鱼尾的那一部分全部切下来扔在那小家伙的不远处,然后依然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吃她的那一份。   那小家伙开始的时候不敢上去吃,但是看了一会杨灿,最终还是抵不住香气的诱惑,扑过去,对着那烤鱼撕咬起来,喉咙里还发出阵阵的不同于之前的低吼声。在杨灿还在慢条斯理的啃着鱼头的时候,那小家伙已经把它的那部分吃得连根刺都没剩,吃完了,用舌头舔舔嘴巴,眼巴巴的看着杨灿手里那半个鱼头。   杨灿看看那小家伙,又看看自己是晚餐,无奈的笑笑,“看你像个无辜的小狗似的,好吧,这一块也给你了。”抬手把手里的半个鱼头扔给在那坐等的小家伙,那小家伙弹跳起来,凌空叼住半个鱼头,趴卧在地上,两只前爪按住鱼头的一部分,嘴巴一点点的去吞食那鱼头。杨灿在旁边看得是瞠目结舌,别看它嘴巴小,可是频率一点都不慢,牙齿也够锋利,鱼骨在它的嘴里也就是咀嚼几下就会被咽下去。小家伙吃完鱼头,仿佛还意犹未尽似的,看看那空空如也的火堆,又看看一旁注视着它的杨灿,才慢慢的向它后面的树林子里退去。   “吃完就要走了?你还真不客气,我明天就下山了,你别再跟着我了。”杨灿对着那已经进了树林子的白影大声喊,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她的直觉,那小家伙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   第二天清晨,一夜没睡踏实的杨灿郁闷的地上爬起来,昨天那一条鱼被分走半个,她自己都没吃饱,半夜饿了,又懒得去找野果,辗转反侧一晚上,直到天都蒙蒙亮了,才迷糊的睡了一小会。起来拍拍屁股,向山下走,临走之前,下意识的回头,看看那空寂的树林,然后又摇摇头,自嘲的笑笑,“真是犯糊涂了,还指望一直动物能来送你吗?”杨灿收拾好心情,深呼一口清晨里伴着青草香的空气,面带微笑的向山下走去。还有几十步远就出了山林时,杨灿仿佛听见了一声类似于老鼠的叫声,只是这声音比老鼠的叫声要大的多。心有所觉的回头,一抹白色的身体,锁在一颗树后,探出个小脑袋,俩黑豆似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和胆怯。   杨灿回头看看山下已经在望的人流,抬脚又向上走了几步,那小家伙开始的时候本能的退后了几步,可是退着退着又停了,居然还往前迈了一小步,怯怯的看着杨灿。杨灿笑眯眯的蹲下身子,“小家伙,舍不得我了?才一顿烤鱼而已,就这么好收买?”她见小家伙没有逃跑的趋势,于是又上前了几步,试探着伸手摸上小家伙头上的绒毛,“你还真是个有灵性的小东西,我要走了,你以后不能随便嘴馋,万一下次捉到你的不是我,你就惨了,好了,回去吧,别离人流这么近,太危险了。”杨灿拍拍那已经被她摸的微闭着双眼的小家伙,往后面一推,示意它离开。   谁知它竟然不为所动,虽然有想走的动作,却并没有付诸行动,迈出的一条腿很快又收了回来,脑袋还在杨灿依然抬在半空的手上蹭蹭。这一蹭,杨灿的心,软了,突然不舍得放它离开了,她自己将会孤独的在这战国生活一年,如果身边有个这样的小东西解闷,也是好的。于是她对着那小家伙伸出手,像个色&狼大叔引诱未成年少女一样,笑眯眯的,就差嘴角流口水了,“小家伙,你是不是想跟我走啊,你如果跟我走,我天天给你烤肉吃。”   小家伙本来还算清明的眼睛被杨灿的表情弄茫然了,呆呆的看着杨灿,连刚才那亲昵的动作都没了。杨灿马上调整个表情,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样子就像是昨晚吃烤鱼前的动作一样,然后看向那小家伙,果然,那小东西本能的咽了口口水,跳上杨灿的手。杨灿一把把它抱在怀里,摸摸它的头,“真是小笨蛋,这么简单就被骗来啦,走吧,以后你就上了我杨灿的贼船了,陪我在这战国潇洒一年吧。”小家伙眨巴眨巴它那俩黑豆的眼睛,吧嗒吧嗒嘴,猫在杨灿的怀里,还拱了拱,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于是在这很是繁华的大街上出现了这样一个景观,一个很漂亮,很高大的姑娘,肩上背着一个长型的黑色袋子,穿了一身破损了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毛球,那小家伙整个身子锁在杨灿的怀里,外人完全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一坨白色。   鉴于上次被强抢的经历,杨灿没有站在街边看热闹,急步的走到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前,“老板,包子多少钱一个?”杨灿没觉得自己问的有什么错啊,可是看那摊主一脸的惊诧和疑惑。猛然想起,老板这个词,现在没有。立刻笑意盈盈的重新问,“大哥,您这包子多少钱一个?”   “啊,一钱四个。”到什么时候,美女的脸都是吃香的。包子老板一看杨灿的灿烂笑脸,立马眉开眼笑的解开蒸笼。   一钱?是不是就是一刀币啊,杨灿摸出怀里的刀币,第一个过去,“是这个吗?一个它换四个包子?”   包子老板猛点头,而且非常热情的给我杨灿捡包子,只是杨灿看那很是粗糙的大手,情不自禁的咽咽口水,真是劳动人民的手啊,骨骼粗大,布满老茧。杨灿拿着那四个沾着淡淡的指印的包子,在那包子老板的热情声中转身离开。刚离开没几步,一辆受惊了的马车疾驰而来,很狗血的一幕,一个孩子吓呆了站在路中央,其他人只顾着惊呼,却没有人冲上前去救那个孩子,杨灿本能的扔了手里的包子冲上去,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抱起那个孩子闪在一边,放下孩子,回身去追那辆已经跑出去十几米的马车,扯起旁边摊位上正在卖的一匹麻布,用力的抛过马车,横在马前,马步扎开,稳住下盘,加上那车夫拼命的拉扯缰绳,才总算把马停下来。杨灿扔下手里的布,看着地上被踩扁了的包子,“哦,我的包子,我的早点。”对着怀里那显然也受到惊吓,正眨着无辜的眼睛的小家伙苦笑着说,“小东西,我们的早点泡汤了。”   “我的布,你赔我的布。”   杨灿头也不回的,指着后面的马车,“找他们赔去,他们会赔的。”笑话,都穷死了,还让她赔,她的早点还没人赔呢。   “多谢姑娘搭救。”一个如出谷黄莺般的温柔软语从车窗里传出来。   不像这边的人说话,听得居然这么清楚,杨灿回头,看见的除了马车窗还是马车窗,撇撇嘴,“不客气。”垂头丧气的抱着小家伙转身走人,还得去买包子,真是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另一女主,秦朝第一富婆…… 5 5、第五章 ...   又在那老板的摊位上买了四个包子,抱着小家伙靠在一处墙壁上,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流,一边吃着包子,思考以后的事儿,不能整天都这么逛荡啊,总要干点什么,挣点钱,要不然吃饭穿衣都是问题。或者还是应该换个装扮,这张脸再加上个女人的身份,还是有些苦恼的。眼睛搜索着街道旁的店铺,一家成衣铺就在不远处的街角。杨灿把手里的包子一口吃掉,又把剩下的一个塞进小家伙的爪子里。抬脚向那成衣铺走去。   说是成衣铺,也没挂着几件衣服,男女老少的款式都有,但是样式很单一,颜色也很单一,质量貌似也不好,“这位大哥,您这最便宜的男子服饰多少钱一件?”杨灿斟酌着用词,可别再听不懂了。   “五钱,呐,就是那件。”那老板一指墙角挂的一件老鼠皮色的衣服,对着杨灿说道。   杨灿皱着眉,这衣服真难看,衣服上没有任何修饰,就是一块布的感觉,但是想到是最便宜的,也好看不到哪去,先穿着吧,“麻烦您把衣服取下来,我买了。”杨灿付了钱,拿着衣服出了店门,找了一个无人的僻静处,迅速的换上,把原来的衣服卷好,夹在腋窝下,没个背包真麻烦。又照着之前见过的男人的发髻那样,给自己也弄了个男式发髻。一切弄好,才走出僻静的巷子。说是男装,其实就是换个男人的衣服,换个男子的发髻,其他的还是没变,胸前只是把衣服系得松散些,让人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而已,如果放在现代,一眼就会看出杨灿是女的,最多中性了点,不知道古人会怎么看待。   现在身份算是小小的改变了下,接下来就是住的问题,吃的还好说,实在不行就去山里打点东西,可是这住就不能一直住山里了,不下雨还好,下雨就得成水鸭子。杨灿边想边走边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工作。   “喂,你站住。”   杨灿本能的回头,三个武士劲装的男人站在身后五步处,正上下的打量她,边打量还边交头接耳的讨论。杨灿皱皱眉,不想惹事,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她正在考虑她的生存大计,如果实在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就做个打家劫舍,呃,不对,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去,这样既解决了自己的温饱,又帮助了那些穷苦的人。在二十一世纪偷盗是犯法的,而现在,杀人都不犯法,偷盗算个bird。   正在盘算的杨灿,险些撞在突然出现在她前面的人的身上,皱着眉后退一步,明亮的眸子里闪着不悦的光芒,“有事?”   “刚才哥几个叫你没听见?看你这么标致,却如此寒酸,实在是可惜了,跟我们回去伺候侯爷吧,保证你以后生活无忧。”这是刚才那三个男人中的一个,一手扶剑,一手摸着下巴,眼睛不住的在杨灿的身上扫来扫去。   听懂了意思的杨灿眸子里的不悦越来越盛,这是她这双笑眼在外人看来,并没有多少的不高兴,反而是笑容可掬,“你看不出,我是男人吗?”杨灿故意压低了声音,尽可能的表现的像个男人。她怀里的小东西此时也抬起了头,警惕的看着面前拦路的人。   “我知道你是男人,女人我们还不要呢。”剩下的那两人现在是分三个方向在慢慢的像杨灿靠近。   杨灿听到这话,险些被气得吐血,女装的时候,被人强抢,以为换个男装会好点,结果换上还不到半个小时,又冒出来抢男人的,这古代人都是如此的奔放的?男女不禁,大小通吃?看这三人的架势,这事是不能善了了,既然不打不行,那就打吧,只是又得钻山越岭了。把衣襟解开一条缝,把小东西塞进去,拍拍只露出的半个小脑袋,“乖乖的在里面躲着,看看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随即卸下肩上的枪袋,拉开拉链,程亮的枪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老朋友,好久没让你出来放放风了,今天就让你戏耍戏耍。”杨灿眯着眼睛,动作优雅的安装着她那从不离身的宝贝。   围着杨灿的三人,耐心的看着杨灿蹲在那拿着奇怪的东西在安装,三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惊奇,原来枪也可以这样拆装。等中间那人站起身,一根近七尺的亮银长枪便出现在那人的手中,就见那清秀的男人,手挽枪花摆出了御敌的姿势,看这架势就是练家子,三人边不约而同的抽出腰间的佩剑,准备一拥而上。   杨灿拾起枪袋别在腰间,双手握住长枪,打算速战速决,毕竟这是个比较繁华的城镇,谁知道他们有多少帮手,一个人跟一群人打,那是愚蠢的行为。所以,她也不罗嗦,长枪如入水蛟龙般灵活的扫向面前的男人,耳朵时刻倾听后面两人的动静,杨家枪是杨家先祖因常年在战场上征战而研究出来的一种有效杀敌的枪法,所以杨家枪刚猛霸道,枪法一出,肃杀之气四溢。   三个被笼罩在枪影里的男人纷纷暗自叫苦,从没见过如此精妙又霸道的枪法,那闪着寒光的枪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人手忙脚乱,无暇他顾,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去攻击?有道是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而他们三个倒是想去攻击,可是人家那是长兵器,他们这短剑根本就无法近身,当真是一寸长一寸强,才不过三十招,三人均是满头大汗,却苦无脱身之计,没想到一向横行无阻的三人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杨灿倒是不慌不忙,本来想速战速决的她现在倒是不急着走了,因为在与三人一交上手就感觉出这三人是经过系统训练过的武士,绝非一般武夫,有着系统的招式和剑法。她突然很想看看这战国时期的武士一般都用些什么样的招式和剑法,这对以后她在战国的行走有很大的好处,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因此,交上手之后,并不急于击杀几人,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戏耍起来。   五十招一过,那三人是彻底的慌乱了,出手毫无章法可言,脚步凌乱,身上多处被枪尖刺破,刺穿,杨灿也失了耐性,战国武士不过如此,没意思,姐姐不陪你们玩了,枪尖一挑,手臂前伸,一招气吞江河挑开面前人的青铜剑,直刺向那人的咽喉。   就在这欲刺未刺之际,杨灿忽听身后一声大吼,“住手。”本来杨灿也没想真的杀掉这三人,现在有人喊住手,自然而然的收回枪,持枪而立,不顾那慌忙逃开的三人,看向急匆匆赶过来的一名青年男子。此人面白无须,英气勃勃,身高近六尺,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身高近一米八,身体挺拔,面容俊朗,好一个美男子,大帅哥。杨灿收了枪,面对着这个陌生的古代帅哥,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在下姓田,单名一个单字,请这位兄台手下留情,不要在这里伤了人。”田单彬彬有礼的对着杨灿拱拱手,面带笑容,不卑不亢,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杨灿挑挑眉,田单?齐国的宰相啊,大人物呢。也学着田单的样子,拱拱手,“这位田兄,我想你搞错了吧,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出手教训在后,难道只许他们强抢,就不许我反抗?”   田单依然淡笑,“兄台误会了,在下不是指责兄台,只是看兄台一身好武艺,如果因为一些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未免得不偿失了,不如请兄台给在下个薄面,放了他们吧。”   杨灿挑挑眉,没说话,只是开始拆卸枪,把怀里的小东西抱出来,放在肩膀上,慢条斯理的把枪头,枪体一点一点的装进枪袋里。   “还不快滚。”田单对着那三个人怒喝一声,打个眼色,才仔细的注视着蹲在地上的杨灿。   杨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向继续前行,还没找到工作呢,找不到工作,就没钱,没钱就没吃的,没住的,多大的事儿呢,都被这几个人给耽误了。抱下肩膀上的小东西搂在怀里。   “兄台,等等,看兄台孤身一人,不如入我门下做客卿,你我共同为齐国百姓谋福。”田单其实已经看见杨灿好久了,从她在巷子里出来,就开始观察她,他本身就是能文能武的人,看杨灿虽然身形纤细,但是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再看她对那三个的戏耍,更起了招揽之心。   客卿?就是门客呗。“管吃管住?有薪水吗?”杨灿很认真的问,现在她就是缺吃缺穿还缺钱。   田单一愣,这人说话的方式好特别,“薪水?”   “哦,就是我给你干活,你给不给我钱?月钱,或者叫……”杨灿搜肠刮肚的想解释什么叫薪水。   田单哈哈大笑,“自然是给的,但是不会每月都会有,你每做一件事,就有一件事的报酬。”   杨灿考虑考虑,点点头,“可以。”反正现在也没去处,当个门客也没什么,对了,还有件事,“你们招女的么?”   “女人?”田单又不理解了,这人思路跳得太快了,“如果你有家属,可以安排在府外。”   “不是家属,是我,我是女的,不是男的。”这都什么眼神啊,杨灿低头看看自己,胸前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还能看出一点啊,而且自己长得也不男人,就换个衣服,换个发型,居然没人认得出。   田单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身前这个高挑的人,男人?从脸上看到脖子,再看到胸前,没有喉结,而且……没想到,真是个女的,“在下有一舍妹,不如请姑娘跟舍妹做个伴吧。”   保镖就保镖呗,还做个伴,说话真能绕,杨灿点点头,“行,那走吧。”   田单住的地方叫安平君府,府院很大,第一层是仆妇小厮们住的地方,第二层是门客们住的地方,再往里面走才是会客厅,主人,内卷住的地方。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琴姐姐都来了好一会了。”一个活泼玲珑的姑娘客堂里跑出来,很自然的挽住田单的胳膊,抬眼打量后面的杨灿。   “呵呵,琴姑娘,在下真是太失礼了,刚才遇到了一些事,耽搁了一会。”田单示意杨灿跟着他,走向客堂。   “哇,这个小狐狸好可爱啊。”田惜兴奋的看着杨灿怀里的那白白的一坨,此时正警惕的看着屋子里的男男女女。田惜想用手去碰触,可是那小东西张口就要咬,吓得她连忙缩回手,满脸可惜的看着杨灿。   “对不起,田小姐,它有点认生。”杨灿笑笑,并没有打算去责怪小家伙,动物嘛,只是凭着本能罢了。   “是你?”琴清站起来,走到杨灿面前,可是又有点疑惑,她通过声音认出了,这人就是早上帮她阻止受惊的马车的人,可是那个时候透过窗户看见的明明是个女子着装的人,虽然是背影,可是衣服是不会错的。   “这个声音很熟悉啊,我们见过?”杨灿回想了下,接触的女人还真少,除了奚荷就是今早上那个马车里的女人了,“哦,你是早上马车里的。。呃。。小姐?”叫小姐还真别扭。   “原来真的是你,琴清还没谢过姑娘的搭救之恩。”说着琴清弯腰欲向杨灿行礼,被杨灿躲开。   琴清?《寻秦记》里项少龙的老婆?战国第一女企业家,寡妇清?于是杨灿第一反应就是,“你认识项少龙吗?” 6 6、第六章 ...   琴清被杨灿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一怔,细细的打量了下这个早上看着还是女装而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变成男装的人,见此人并不像是开玩笑,才茫然的摇摇头,“你的说人,琴清并不认识,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如果你想找他,或许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二。”   杨灿忙摇摇头,暗自为自己的鲁莽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一问,我也不认识那人,就是偶然听说过一次,以为琴姑娘认识,是我冒昧了,希望姑娘不要介意。”杨灿羞碾的道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那么问,也许是受电视剧的影响吧,好奇才问的。   “姑娘客气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早上的事情,琴清真的是感激不尽。”琴清的声音不愠不火,不急不躁,让人觉得仿佛如出谷黄莺般清脆动人。   杨灿此时才发现,她对琴清的声音和语速很喜欢,而且琴清说得话明显不同于这个地区的人,印象里她应该是秦国人,秦国在陕西一带,而且琴清在书上是被称为巴蜀寡妇请,巴蜀在四川,而杨灿从小就是随着爷爷长在川陕一带的山里,所以她对琴清的语音更容易理解。“早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叫杨灿,叫我名字就行,我习惯别人叫我名字。”   “我们进去坐吧,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田四,吩咐人备桌酒席,我要宴请两位姑娘。”田单对着守在客堂门口的家将吩咐。带着众人进入客堂,他坐在主人的位置,宠爱的看着身边的妹妹,“惜儿,以后杨姑娘留下来陪你可好?她的武艺很好,哥哥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这样哥哥以后出门,也就可以放心些。”   “好啊,我要她那只小狐狸陪我玩,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东西呢。”田惜兴奋的指着猫在杨灿怀里的小家伙,眼睛里全是好奇和欣喜。   杨灿皱皱眉,貌似刚才的决定太草率了,她不喜欢这样玩闹的人在身边,而且也不想把怀里的小东西给她养,它是有灵性的,跟自己那么投缘,不可以交给这样一个骄纵的人养。抬眼看见对面那个始终带着温润的笑的女子,那女子也在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只是她并没有田惜那样的占有欲,或许跟着她也挺好,她那么有钱,多请一个保镖应该可以养得起吧,况且她也不想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决定了,便不再犹豫,“对不起,我想我不能答应田兄了,我觉得我不适合一直留在一个地方,我想出去看看,走走,而且我性格急躁,可能会跟田姑娘起冲突,所以只能对不起田兄的好意了。”   田单没想到杨灿会反悔,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杨灿,转头看看自己的妹妹,那眼睛里的占有欲让他无奈的摇摇头,从刚才在街上看杨灿打架时对那小狐狸的保护,就知道这个小动物对杨灿的重要性,估计是自己的妹妹那过于明显的占有欲让她改变了主意,哎,罢了,虽然杨灿一直脸上带着笑意,可是那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总是闪过无所谓和不在意,虽然短暂,但是也被他捕捉到了,这样的人,都有些桀骜的脾气,这样的人将来必成大气,不能被自己招揽,可惜了,但是也不能为敌。想通了的田单释然一笑,“人各有志,那在下也不能强求,只是在下有心结交杨姑娘这样的女中豪杰,所以请姑娘务必留在府上盘桓一两日,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过几日姑娘再上路也不迟。”   杨灿不是没看见刚才田单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怒意,只是他又很快的自我调节好了,并且说出这番话,从他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的隐忍和虚伪,田单能做到齐国的宰相,果然不是虚有其表的,就凭这番心胸和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杨灿在心里点点头,田单这人值得一交,下意识的看了眼琴清,见她也在看自己,对着她笑笑,“好啊,我也是第一次来这边,还没打算这么快就走,多住两天也好,只是要打扰田兄了。对了,不知这里离都城还有多远,听说齐国都城很繁华,我很想去看看。”   “杨姑娘也要去齐都?琴清过两日也要去齐都,不如我们一同上路可好?路上多一个人也不至那么寂寞。”琴清心血来潮的邀请杨灿一同上路,对这个救过她一命的女子有着莫名的好感。   “巧了,过两日我也要回都城了,不如我们一起结伴而行如何?”田单看似是在询问杨灿的意见,可是她的目光却是在看着琴清,眼睛里的爱慕之情显露无疑。   杨灿了然一笑,反正她也不认识路,跟他们一起还有得吃住,何乐而不为,正好有机会询问琴清是不是要请保镖。“没想到大家目标都是一致的,我们还真是有缘,那路上就麻烦二位了。”   “君上,酒席准备好了。”田四恭敬的站在门口,单手握着剑柄,头微微低下。   “我们这就入席吧。”田单站起身,招呼众人走向隔壁的饭堂。   “哥哥,我也要去国都,这次我跟你一起去国都。”田惜突然出声,引得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田单笑呵呵的看着妹妹,“你不怕那些人烦着你了?”   田惜皱皱眉,嘟了嘟小巧的嘴,“不怕,谁再烦我,我就揍他。”   杨灿哑然失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暴力,田单恰巧看见杨灿的表情,笑着解释,“国都那边有几个青年一直想迎娶惜儿,只是惜儿不喜欢。”   原来是这样,杨灿看看田惜,也就是十七八岁,看田单那纵容的样子,现在的贵族女子地位还不错嘛。琴清在一旁笑着接道,“惜儿妹妹年轻漂亮,那些青年才俊自然是希望能迎娶到漂亮的妻子,我听杨姑娘说话的口音,貌似不是齐国人,杨姑娘是哪里人士?”   杨灿挑挑眉,她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就算不是一甲也能考到一乙,这要说是哪里人士嘛,还真不好编,“老家在北方,很北的地方,老家也没什么人了,所以就一个人出来见见世面,哪里好了,就在哪里生活,只是这才刚出来,还没发现哪里更好,想多走走,多看看。”杨灿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抹难掩的落寞,希望她可以安全的活到一年之后。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请原谅琴清的莽撞。”琴清没想到会问到杨灿的伤心事,道歉是真的出于真心。   难过只是一瞬间,很快笑容又爬上杨灿的脸庞,“没关系啊,都过去好久了,不用介意的,吃饭吧,我怀里的小家伙都饿得开始挠我了。”其实现在的生活,杨灿挺满意的,没有任务,没有紧张的训练,有用不完的时间,只要她不惹麻烦,不管闲事,自在的活一年应该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按下传感器,回到属于她的世界,这里就跟她再没关系。   “哈哈,各位请坐,杨姑娘,这个小家伙喂什么?”   “田兄给它一块烤肉就行。”杨灿把怀里的小东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田惜抢先端起桌子上的一盘烤肉送到小家伙的嘴边。就见那小家伙嗅了嗅,便把脑袋扭向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杨灿。   杨灿大囧,轻拍了下小家伙的脑袋,“有的吃还挑,不吃没得吃啊。来我们吃饭,不管它。”   田惜在一旁看得有意思,“这小东西居然这么聪明,嫌不好吃,没关系,我带它去找好吃的。”说着田惜就要伸手去抱它,只是小家伙看见田惜伸过来的手,急速的跳下椅子窜回杨灿的怀里。   杨灿不好意思的笑笑,把那烤肉拿回来塞进小家伙的爪子里,抬头的那一瞬间,对面的琴清和田单眼里玩味的目光被她看个正着,当没看见一样,笑着对那二人说,“山里面碰见的,觉得有灵性就带在身边了,没想到嘴这么叼,让大家见笑了。”   田单看着那白绒绒的小家伙,又看看杨灿,不介意的笑笑。人有意思,动物也特殊,再一次的为不能招揽杨灿而感到惋惜。    7 7、第七章 ...   春风拂面,鸟语花香,二十一世纪可难得有这样的好空气,一身清爽装扮的杨灿在她暂居的小院子里做着热身运动,虽然不用像以前一样每天去做紧张的训练,但是一些基本的锻炼她却从没停过,比如拉拉韧带,跑跑步,打套拳,要让身体保持一定的灵活性,以免应付不了突发的状况,那可能就是生命的代价。而每天这个时候,从不离身的钨钢枪才会离开她的身体,但是却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套军旅长拳打下来,只是出了少许的汗,但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弯腰拾起地上的枪袋,刚一转身,就见琴清站在身后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她。杨灿走上前,直接揪住琴清怀里的小东西的耳朵,把它抱回来,“你个小没良心的,一大早就不见你,原来是跑这来了,对不起,琴姑娘,它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会好好的看住它的。”   “没关系,小雪它很乖,很有灵性,我也非常喜欢它。刚才看杨姑娘打拳,拳法看似简单,却又十分刚猛有力,难怪田相说姑娘是身怀绝技的女中豪杰。”   “琴姑娘过奖了,谈不上身怀绝技,就是跟家里的长辈学过几招防身而已。”军旅拳,重在实用,自然不同那些花哨的动作,招招快捷,简单有力,目的就是以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招式制敌。   一阵风拂过,隐约间似乎传来一阵呼喝声,伴随着呼喝声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杨灿的鼻尖,久久不愿散去,让她忍不住皱皱鼻尖多吸了几下,而这香气的来源似乎源于眼前这个柳叶眉,桃腮粉脸,樱桃口,身姿曼妙,丰韵娉婷的美丽女子。   琴清见杨灿那不经意的小动作,不禁俏脸微微一红,虽说同为女子,可这样明显的动作也让她忍不住脸发烫,“是这个香囊,里面放了些风干的桂花花瓣。”   “呵呵,挺好闻的,不好意思哈。”杨灿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把人家姑娘招惹的脸红,也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以前跟人接触的不是很多,尤其是跟女人,队里的那两个妖孽是接触最多的了,只是她一直也没把那两个人当成女人,所以大家都随便惯了。   琴清见杨灿那扭捏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送你了,如何?”   “啊?送我?那怎么好意思呢,不用了,不用了,放在你身上挺好的。”杨灿没有接琴清递过来的香囊,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好像有呼喝声,我们去看看吧。”抱着怀里的小雪,率先向声音的来源方向走去。   整个安平君府有多大,杨灿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知道她和琴清住的是西厢,这是专门给客人住的地方,而田家兄妹两人则是住在后院的独立小院里,一路走来,对于古代的建筑又有了新的理解。杨灿边走边看,此时的房屋建设跟唐以后的房屋精致程度根本没有可比性,房屋都是半木质结构,虽然田单家里的房子比起奚荷家里的房子高大了许多,也华丽的许多。但是跟后世那些雄伟的建筑还有很大的差距。台基用的是夯土,上面涂上青色或者黑色,庭院里的空地是用烧制的青砖或者天然的石条。假山,绿树,原始纯粹的空气,倒也别有一番滋味。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过去,绕过一个拱门,入目的是一个很大的空地,呼喝的嘈杂声也格外的清楚,因为在空地上很多人,男人,在晨练,又练剑的,练棍的,还有人拿着看上去就很沉重的石锁在那舞得起劲。   “这些都是田家的家将,田姓在齐国虽然是国姓,但田相家并不是显贵,只是到了田相这一代才令人刮目相看,自从田相在齐国与燕国的交战中,复国有功才被赐封为相国,安平君。”   杨灿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琴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是在替田单拉拢她?还是有其他的深意?拿捏不准,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安平城的这一路上经常听人说安平君体恤百姓,爱民如子,礼贤下士,这样一个胸襟宽广,宽容仁厚的文武全才,是该得到重用的。”   “琴姑娘,杨姑娘,没想到二位会起得这么早,杨姑娘也来练几手如何?也让我的这些二郎们见识见识,学习学习。”田单琴清出现在拱门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让他心仪已久的才女,却总是不着痕迹的拒绝他,这让他既苦恼又无奈。而对于杨灿,他也真是起了爱才之心。   “实在是愧不敢当,大家互相切磋切磋,相互学习吧。”杨灿把猫在她怀里的小家伙递给琴清,“麻烦琴姑娘帮我照看下小雪,我去去就回。”正好才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下这个时期的武技,机会难得,便也不再谦虚了。   杨灿走进练武场,在练武场边的武器架上拿了一根铁棍,拿在手里掂了掂,约有三十斤左右,颇有重量,比起自己的钨钢枪要略重一些,但是也不影响发挥,之所以不选择剑,是因为这个时候的青铜剑比起后世的剑要沉重的多,她擅长的那些轻巧的剑招在用青铜剑的情况下肯定要大打折扣的,还不如用棍。   田单一直跟在杨灿的身边,看她选了铁棍,而不是用她自己背上的长枪,略有些不悦,放着自己最擅长的武器不用,反而是选了别的种类的武器,莫不是瞧不起他这些家将?“杨姑娘确定不用长枪?昨日在街市中看杨姑娘的枪法出神入化,何不今日让我再开一次眼界?   “田相过奖了,那是家传的武技,太过刚猛霸道,现在是跟各位武士切磋学习,万一误伤就太对不住了,而这棍我也略通一二,今日不妨一试。”杨灿岂会不知田单的意思,无非是想看看昨天那套杨家枪法,而且也想试试她的身手到底如何。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用这不太娴熟的棍子耍一套五郎八卦棍应该足以应付了。   “既如此那我等就拭目以待了,田一到田六是我的贴身护卫,就由他们来领教姑娘的棍法吧。”田单说完,就退至场边,站在琴清的旁边,准备看热闹。   杨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六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心底不禁暗赞,从这六个人扎实有力的手臂和沉稳的脚步上来看,都是身体素质极好的人,如果放在部队里,肯定能成为特种兵里的王牌。六个人,四把剑,一对斧子,一杆枪。长短兵器都有了。杨灿走至场中央,对着那六个人友好的笑笑,“一起上吧。”   够狂妄,一个女流之辈敢在六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面前说出如此狂言,怎不叫他们生气,六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气愤,这是作为武士的尊严被挑战时的愤怒,本来还想着既然是主人的客人,是不是要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不再客气,六个人,很默契的就把杨灿包围在中间。   琴清不禁为杨灿捏了一把汗,她一个人怎么打的过那六个人,别人她不了解,可是这六个人在齐国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她一个人是要吃亏的。   “琴姑娘不比担心,田一他们会有分寸的,而且杨姑娘也不一定就会战败。”琴清的担忧落在田单的眼里,笑着解释,却也有那么一丝炫耀的意思,对这几个护卫,他还是有信心的,数次的战场中出生入死,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那这个女人就太不简单了。   “哥,琴姐姐,你们在看什么?呀,小雪,快,给我抱抱。”田惜没注意到练武场中央对峙的几个人,她的注意力全被亲情怀里的小家伙吸引住了。   小家伙对着田惜龇龇牙,用爪子挠了下田惜伸过来的手,才又在琴清的怀里拱拱脑袋,闭上眼睛。若不是田惜手缩回的快,小家伙那一下肯定是挠实了,就算不流血也会破层皮。看见在琴清怀里竟如此安分的小东西,她老大不高兴的撅着嘴,“为什么它偏偏不与我亲近,反而是对琴姐姐如此的依赖。”   “惜儿,别闹,看,杨姑娘要动了。”田单出声阻止妹妹的埋怨。   田惜这才发现练武场中央的杨灿,见她一身淡青色的长衣,腰间随意的系着一根腰带,不算长的青丝随意的绑着后脑,站在满是男人的比武场,显得那么的单薄,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却又显得她不同于世人的气质。“什么嘛,她那是什么打扮啊,腰带没系好,头发也没梳,哥哥带回来的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田单和琴清都暗自一笑,这些他们也发现了,或许这就是她吸引人的地方,有惊世之俗,必有遗世之累。   杨灿动了,就在那六人准备出击时,她抓准时机,率先发动招式,五郎八卦棍是杨家先祖杨五郎的绝技,是由杨家枪法演变而来,所谓八卦,以法内有太极、两仪、阴阳、四象等名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以此法有六十四点。先击四正,后击四隅,四隅即四方之角,也就是击八方,每方八点,即八八六十四点。此法比象八卦而生,故法内有揭法、大小、运星、麒麟步等架式,用来躲身进退、闭弹挑剔,以迷惑对手。此六十四点棍法为全法中之经纬,法内有阴阳、平山、提拦、运星、标龙、揭法、两仪、四象、大小太极、左右太极、量天尺、侧手提拦、覆手、下马金钱、下马枪、大小运星、直枪、扣枪、左偏、右偏、捷打、弯弓、搭箭、撑舟、插地、脱取、麒麟步、天柱脚、十字身、尖身、卧身、金龙转尾、饿虎擒羊、羊冲饿虎、进身大取、退步撩阴、芙蓉滴露、青柳垂丝、金鸡独立、半月冲霄、避风、扑雨、青蛇扑面、毒蟒潜踪、垂柳提脚、举案齐眉、蟠龙、伏虎、连环枪、龙虎会、挑纵手、横冲、直取、应变偷弹、死里逢生、下马提拦等,共六十四点。先击四正,后击四隅,四隅即四方之角,也就是击八方,每方八点,即八八六十四点。此法比象八卦而生,故法内有揭法、大小、运星、麒麟步等架式,用来躲身进退、闭弹挑剔,以迷惑对手。此六十四点棍法为全法中之经纬,法内有阴阳、平山、提拦、运星、标龙、揭法、两仪、四象、大小太极、左右太极、量天尺、侧手提拦、覆手、下马金钱、下马枪、大小运星、直枪、扣枪、左偏、右偏、捷打、弯弓、搭箭、撑舟、插地、脱取、麒麟步、天柱脚、十字身、尖身、卧身、金龙转尾、饿虎擒羊、羊冲饿虎、进身大取、退步撩阴、芙蓉滴露、青柳垂丝、金鸡独立、半月冲霄、避风、扑雨、青蛇扑面、毒蟒潜踪、垂柳提脚、举案齐眉、蟠龙、伏虎、连环枪、龙虎、挑纵手、横冲、直取、应变偷弹、死里逢生、下马提拦等。   田家家将哪里看过如此精妙的步法和棍法,一上来首先被杨灿占了先机,继而又见如此精妙的技艺,再没了轻视之心,但是此六人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英雄,由最开始的手忙脚乱渐渐的掌握了节奏。   杨灿也终于领略了战国武人的勇猛,虽然技巧不多,刚猛有余而灵巧不足,但是如果放在沙场上,这样的直截了当的技能才能更好的杀敌和自保。不想伤了和气,手下的力气一直都在拿捏着,而且用得也不是最擅长的兵器,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最后是有些勉强的用了一招棍走偏门和横扫千军,那六人猝不及防的被扫退了三步远,待要再上前,就听后面一声轻喝。   “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开更了··· 8 8、第八章 ...   六名武士听见自家主子的喊声,立刻收身而立,垂首站在一边。杨灿也收回手中的铁棍,站在一边,看向正快步走过来的三人。   “精彩,果然是精彩至极,论武技,在下都不能在他们六人合力之下走上五十招,而杨姑娘却不仅能把他们逼退,甚至还留有余力,佩服,佩服之极,请受单一拜。”   杨灿迅速的闪在一边,这一拜,她不敢收,他肯定还有话说:“田相你这是干什么,不过是切磋,自然是没必要拼命,而且六位武士也并没有尽全力,我倒是该谢谢他们手下留情才对,不至于让我输的太难看,如果真是生死相搏,我不挂彩是不可能的。我当不起你这个一拜。”   “杨姑娘过谦了,你若用了你肩上的长枪,我想他们六人早就败在了你的枪下,单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田单想再试一次,这样身手的人,不招揽在身边,总是不放心。   “田相但说无妨。”来了,杨灿心里嗤笑一声,果然还是有所图的,没有图谋的人,太少了。   “单再一次诚心邀请杨姑娘留下,希望姑娘可以帮单来训练这些家将,单不希望他们将来在战场上回不来,扔下孤儿寡母无人照料。”   笑话,不说这些男人会不会服从她一个女人的调配训练,就是他后面的理由,杨灿也不能接受,上战场就不能怕死,谁都希望能活着回来,那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拿来给她训练,那还不累死她。再说她也不想牵扯进政治,战争里。“我想,我还是要辜负田相了,这些花哨的把式,自己练练还行,要是让我教,我还真教不出来,不过这几天之内,一直到齐都我们分手,我都可以跟各位英雄好好的切磋切磋,至于对他们有没有启发,有多少启发,就看他们个人了,其他的,恕杨灿无能为力。”   “既如此,单也不强求,这几日就有劳姑娘费心了,单不胜感激。”田单不免一阵失望,他齐国宰相的邀请,她都不买账,不是她太过于不谙世事,无欲无求,就是有更大的野心。如果是前者,倒也还好,以后多加关注,慢慢吸纳,可是如果是后者的话就有太大的威胁了,虽然不该有害人之心,但是为了齐国,防人之心还是不可少的。   任田单在旁边是如何百转千回,别人也不知道。琴清看着杨灿那自信的笑脸,眼中是异彩连连,本来还担心她会落败,没想到胜出的回事她,当真是身怀绝技的女中豪杰呢。微微的对着杨灿点头一笑,表示对她的赞赏。田惜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看看依然缩在琴清怀里的小雪,轻哼一声,不就是武技么,她也会。瞅着没有人注意她,冷不防出手偷袭正准备把铁棍放回武器架上的杨灿。   杨灿在田惜偷袭她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出背后有异动,这是家里老头子多年训练的结果。当年她在练武的同时,老头子总是拿根柳条在旁边偷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手来那么一下,反映不快就会被抽。最开始是因为风声还会有些声响的柳条,后来就是石子,手,总之就是他随手拿起什么,就用什么偷袭,所以现在对于身边突然出现的异动,杨灿已经形成了一种自保的本能。   田惜刚将手伸到杨灿的背后,还没等她出掌,就被人抓住手腕,并且一个翻转,手腕的脉门就被人捏住,失去了力气,侧腰处突然出现一只手,右脚被踢了一脚,紧接着就是天地逆转,再回过神时,后背和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偷袭的那只手还被人捏在手里,抬眼一看,入眼的是一片蓝天白云,以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惜儿,你干什么,你没事吧。”田单一声惊呼,刚才的速度太快,眨眼工夫自己的妹妹就被掀翻在地,让他阻止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看着地上疼得直哼哼的妹妹,哭笑不得,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现在却被人掀翻在地,可是起因又是因为她自己,让他没办法怪罪那人。   杨灿挑眉一笑,“对不起,不知道是你,只是本能的出手了,对不住啊。”边道歉边把地上的人拉起来。说是道歉,只是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道歉的诚意。   “哼,谁要你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是我技不如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田惜气愤地甩开杨灿的手,站在田单的身后,趁人不注意还悄悄的揉了揉摔疼的部位。   田单宠溺的叹口气,“惜儿就是这副孩子气,莽撞之处还望杨姑娘不要介意,时间不早了,想必早饭依然备好,我们这就过去吧。”   琴清对着杨灿点头笑笑,把小雪还给杨灿,走到田惜身边,拉住她走在一边,边走还边低声的说着什么。田惜最开始还不满的嘟着嘴,后面也不知道听到琴清说了什么,瞄了一眼杨灿,笑的狡黠,完全没了刚才那气闷的样子。   杨灿不在意的笑笑,还真是个孩子,不高兴来得快,去得也快,翻脸跟翻书似的,唰的一下就过去一页。这个琴清哄孩子倒是很有一套,这才说了几句话的样子,那孩子就怨气全消了,注定是个贤妻良母,可惜却又造化弄人,偏偏是个寡妇命。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每天杨灿都要抽出一个上午的时间,来跟田家的家将切磋武功,主要的还是田一到田六。那天的比武,这六人还有两个人不服气,第一天就给杨灿冷嘲热讽,杨灿也不在意,还是该怎么样就怎样,热身完了之后,先是对着拿斧子的田五进行切磋,对于斧子这么笨重的武器,杨灿是玩不来的,那东西不是女人用的东西,所以她没什么好教的,也就是照着小说上对程咬金三板斧的描述给田五耍了一遍,能领会多少,就看他自己了,然后就是拿枪的田三,说起枪法嘛,那是杨灿的看家本事啊,田三的枪法在杨灿眼里就是她初学枪法的头两年的状态,还只限于挑和刺,其他的动作也很笨拙,不够灵活,但是挑和刺的基本功,田三掌握的非常好,比当年的她要好得多,杨灿用了一套简单的枪法,其中还夹杂着棍法交差。最后才轮到使剑的四个人。不服输的两个就是其中的田二和田六,他们认为当时她占了先机和兵器长的优势,再加上他们几个都不敢太过于下狠手,才处处被压着。   杨灿挑了一把相对较轻的长剑,挽个剑花叫他们四个一起上,一手武当剑法被杨灿发挥了八成,关键还是在于剑太重,要不然肯定会发挥的更好。这场比试下来,再没人敢提半个不字。田二和田六更是杨灿重点招呼的对象,应付田一和田四的同时,还在不服的两个人身上的三处重点部位留下剑痕,心脏处,腰处,还有脖颈处,杨灿收了剑,笑眯眯的站在田二和田六面前,虽不说话,但是压人的气势压得他们再无话说。   今天已经是在一起切磋的第三天,三天的时间,除了第一天有点小摩擦以外,余下的两天都可以说是融洽的不得了,战乱的年代,强者为尊,田二和田六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从心底服了杨灿之后,这两天是逮着机会就要切磋,恨不得把她身上的那些招式全都套出来,哪怕是被打的遍体鳞伤,第二天依然会生龙活虎的站在杨灿面前要求比试。而这六个人里面,跟杨灿最熟稔的也是他们两个。   “小师傅,今天我们再比试一下吧。”小师傅,这是田六对杨灿的戏称,六个人里,他最小,所以排行老六,但是也比杨灿要大三岁,只是他性格很开朗,大家熟悉起来之后也就不计较那么多,而且杨灿那不拘一格的性子也十分对他的脾胃。   “我说六儿啊,你能让我歇歇不,好歹给我口水喝啊,这才刚刚跟老五对战了一阵,水都没来得及喝。”   正说着,一杯清水已经递至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桂花香,不用说都知道是谁来了,杨灿连忙转过身,看向正端着水杯的琴清,“琴姑娘,怎么敢劳烦你呢。”   “一杯清水而已,杨姑娘不用客气,而且我来也是想通知姑娘一声,田相接到书信,明早就会启程返回齐都,既然要一起上路同行,杨姑娘也回去打点下行装,明早我们一起出发。”   “琴姑娘和小师傅慢慢聊,在下先去看看几位哥哥。”田六抱拳离开,要走了,很多事情要打点清楚。   “明天就走了吗?我也没什么东西,随时可以出发,明早我会准时和大家集合的,走吧,回去,这里太阳大。”杨灿也不等琴清,转身离开,只是她故意的放慢了脚步。   琴清笑笑,跟在杨灿的后面,对于这种隐晦的关心,她很难拒绝。看着前面比自己高出将近一个头的背影,越发的好奇,不骄不躁,做事沉稳,言语不多,却时常说出一些新奇的话语,永远是一副笑眯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样一个人,只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后裔过来中原历练?再过几天,传出去的信该有回音了吧,她究竟是什么人,也许到那时就可以弄清楚了。    9 9、第九章 ...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颠地杨灿昏昏欲睡,车厢面积还狭小,为了避免拥挤,她只好抱着小雪缩在一个角落里,剩下的一半给琴清和非要跟来的田惜。而这辆马车她也不陌生,就是在集市里受惊的那辆。   田惜一上车就拉住琴清在一旁低语,还面带央求,琴清说话倒是没有故意的去避开杨灿,只是语速轻缓,声音低沉,“惜儿妹妹,这件事还得是你自己来,只有你自己让它真心的喜欢你,它才会靠近你。”   杨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女人,接着又闭起了眼睛,好想念橡胶制成的轮胎,这木头制的轮子,真是太有震撼的感觉了。   “我自己去,那万一那个家伙生气怎么办?还是你姐姐先跟她说一声吧,上次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嘛。”上次被杨灿扔在地上之后,田惜就有点害怕她,她杨灿是第一个敢把她田惜扔在地上的人。   “你放心,杨姑娘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不会跟你计较的。”琴清拍拍田惜的手,往杨灿的身边挪了一小下。别小看这一小下,距离都不超过十厘米,但是能让琴清这么亲近的人,也还真没几个。“杨姑娘,是不是马车坐得不习惯?”   “还好,总比双腿走路舒服多了。”说实话,还真不如双腿走路来得舒服,只是那样太费体力了,谁让她不会骑马呢,要不然跟田单借一匹马,就不用在这忍受颠簸之苦了。   琴清一时语塞,这样的回答不好再往下接话啊,看杨灿那一副困顿的样子,又不忍心再去打扰,刚想就这样算了,又收到田惜央求的目光,只得再想措辞,“上次惜儿妹妹不是有心的,她是跟你闹着玩,希望你不要介意。”   杨灿再次睁开眼睛,慵懒的伸个懒腰,她还不至于跟个没长大的孩子生气吧。“我没生气,琴姑娘可以回去交差了。而且也麻烦琴姑娘转告一声,想让小雪亲近,自己想办法,我没有办法帮她,但是不能动强。”   琴清的意图被拆穿,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是点点头,便坐回了田惜身边,调整下自己的神色,才笑着对田惜说:“你都听见了,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便闭上眼睛,靠在车厢上养神。   田惜撇撇嘴,看看闭着眼睛的杨灿,又看看身边同样闭着眼睛的琴清,心说,你们都闭着眼睛才好呢,哼,我就不信,主子难对付,一只小畜生也那么难对付。小心翼翼的掏出怀里藏着的烤肉,这是她今早特意让家里的厨子趁着出发前烤出来的,靠近小家伙的鼻子,那小畜生果然抽抽鼻子,睁开眼睛。   在田惜专注于怎样引诱小雪的同时,杨灿嘴角勾起个玩味的笑,早就发现田惜一直都对小雪念念不忘,今早又见她偷偷摸摸的往怀里藏东西,孩子就是孩子,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小雪吸引过去?除非这烤肉的味道再香上两个层次吧。   琴清也没有把眼睛鄙视闭实,杨灿的表情全部落尽了她的眼里,看杨灿的样子就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她真得没有责怪田惜,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不管田惜如何引诱,小家伙就是不吃她那套,虽然对烤肉的味道很敏感,但是也就是嗅嗅,然后就继续趴在杨灿的怀里睡大觉。田惜气不过,难道还是不满意,这肉已经烤得很香了啊,为什么这白毛畜生还是不理睬?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挺好吃的啊,再看看那跟它主人一样的小东西,不信邪的又撕下一块,直接扔过去,难道是因为怕我抓它?那我扔过去给你,你总该吃了吧。田惜边观察边嘟囔,可是再次的让她失望了,小块烤肉是砸中了小雪的脑袋,但是那小畜生也就是用爪子把肉拨到一边,接着睡觉。气得杨灿直接把手里的肉扔在一边,“你个小畜生,凭什么都可以抱你,就我不行啊,你不要,我还偏抱。”   杨灿睁开眼睛,盯着怒气冲冲的田惜,“你确定你要用强?”   琴清也被田惜的怒喝惊得睁开眼睛,看着杨灿那不知道生没生气的脸,拉了下田惜,希望她能冷静点,“惜儿,不要闹,小雪是带有灵性的动物,你不能用强的。”   “怎么了,惜儿?发生了什么事?”骑马守在车边的田单听见自家妹妹的喊声,出声询问。   被大家这么一说一问的,田惜也有点回过神了,心虚的瞄了眼杨灿,有些后悔刚才的莽撞了,可是就这么算了,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得把这股怒火发泄到自家人的身上,没好气的对着窗外说:“哥,停车,累了,歇歇再走。”   “再走一会就到了前面的十里坡,我们到了那再休息吧,这才走了一小段路。”田单不了解内情,只是纳闷,这才刚出城没多远啊,怎么就累了?   本来就一肚子气的田惜,想下车暂时躲开一会,没想到居然没能如愿,这下更是火气旺盛了:“我说停车就停车,你不停车,我就直接跳下去。”   “停车!原地休息。”车外的田单没办法,只得叫人停车。车一停下,田惜就推开门钻出来,俊俏的小脸儿,满是寒霜,狠狠地瞪了眼田单,就向路边走去。田单吩咐了两人跟上去守着,这才把实现转向马车。   杨灿随着田惜跳下马车,原地舒展了下筋骨,舒爽了不少,回头看见琴清也要下车,想都没想,就向她伸出手,想帮她一把。   琴清抬眼看了下杨灿,垂目低语:“有劳。”伸出芊芊玉手搭在杨灿那有些粗糙的手心里,她可以感受得出,杨灿手掌的部分因为经常握兵器而摸出的手茧。双脚一沾地,便急速的收回手:“我去看看惜儿。”   一旁被冷落的田单对着杨灿抱歉的笑笑:“让杨姑娘见笑了,小妹自小跟在我身边,被我宠坏了,她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田相严重了,田姑娘没有对不起我,可能只是坐车坐闷了,想出来透透气,既然停都停了,不如就在此地休息一会再启程吧。”   “还是称呼我为田兄吧,单是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   对于田单的要求,杨灿也没客气,反正以后是要离开齐国的,还能不能再见到都难说,叫什么都无所谓,“田兄,麻烦你吩咐人架堆火,我去去就回。”   田单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反对,看杨灿离开,就立刻吩咐人生活,顺道吩咐家将准备吃食,早点吃完早上路。等杨灿再出现的时候,她的手里多了已经处理过的一只兔子和两只山鸡,另一只手里还抓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草,小雪正猫在她的衣襟里,露出个小脑袋,两眼放光的盯着杨灿手里的山鸡。   “杨姑娘,是否是不习惯我们的吃食,哪里不满意可以跟我说,我会叫他们改进。”田单迎上杨灿,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直皱眉。   “田兄误会了,打扰了田兄这么久,也没什么东西能谢田兄的照顾,今天就让在下弄点烤肉,权当感谢田兄了。”杨灿来到已经烧得很旺的火堆旁,用树枝穿起野兔和山鸡,又向负责掌管吃食的厨子要了点盐巴。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把香草碾碎塞进野兔和山鸡的胸腔里,没一会,就已经香味四溢,小雪更是在杨灿的怀里呜呜的低吼,听上去很兴奋。   很多人都被这阵香气吸引过来,“小师傅,你这是怎么弄得,怎么这么香,我田六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烤肉呢。”   “呐,就是这个东西,你去把它拿去碾碎了,涂在肉上烤,或者直接塞进动物的内堂里,别塞得太多啊,中毒了我可不管。”   “好嘞,小师傅说的,肯定是对的,那我可就不客气啦。”田六迫不及待的抢过那一把野草,拿到不远处两家家将们聚集的地方去鼓捣。   田单也忍不住走过来,“杨姑娘不但身手了得,就连这吃食方便也有着过人之处,不瞒杨姑娘,单也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烤肉。”   “到底好不好吃,等会就见分晓了,好吃的话别忘了给我打分啊。”杨灿顺口开句玩笑。   “打分为何物?”   杨灿顿时语塞,看看正走过来的琴清,和身旁一脸不解的田单,暗叹口气,玩笑还是不能随便开的。“以前在家里时,家里是开酒肆的,我们经常会跟客人开玩笑说,如果觉得满意就请给打分,满分是十分,代表最好。”   “哦?那我可要好好的品尝了。”田单爽朗一笑。   没一会,这块空地的上空就飘满了阵阵肉香。杨灿在烤得差不多肉上均匀的撒了一层盐巴,又翻烤了一阵,才用匕首切下一只兔腿递给琴清,又切下另一只兔腿递给田单。田惜还是坐在不远处,虽然眼睛偶尔瞥过来几眼,但是就是抹不开面子过来。把兔头切下来扔给早已经等不及吱吱叫唤的小家伙,才又切下条前腿站起来,向田惜走去。   “谁要你假好心。”田惜把头扭向一边,可是鼻子却忍不住的轻嗅,那味道真得是太香了。   杨灿笑笑,坐在田惜的身边,用夸张的语气说:“你真不吃?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不吃,拿走,快拿走。”再不拿走,她就忍不住了。   杨灿撇撇嘴,真是别扭的小孩,“你不想尝尝是什么样的烤肉,才让小雪对你的肉不闻不问?以后如果你拿这样的烤肉喂小雪,也许它会喜欢你呢?你要不是不想尝的话,那我可自己吃了啊。”   杨灿作势要往自己的嘴里送,还没等送到嘴边,就被横空伸出来的玉手抢走了,“我倒要尝尝,这肉到底哪点比我家的肉好。”说完就立刻的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立刻睁大了眼睛,看向杨灿,这肉鲜嫩爽口,肥瘦兼顾,不腻口,不塞牙,并且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混着肉香,总之一句话,好吃极了,难怪那小畜生对自家的肉一点都不感兴趣,吃过这样的烤肉,之前那些都如同嚼蜡了。   “慢点吃,还有呢,回去吃吧,我可还没吃呢,这要是再喝上两口酒,就更香喽。”杨灿故意的做出向往的动作。   田惜咽下嘴里的烤肉,拎着半条兔腿就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啊,快点回去,我知道我哥哥带了两坛好酒上路的。”说完就当先的跑向火堆。   杨灿看着这个没心计的女人,摇头苦笑,这人还真是好哄,不过这样的人也活得自在,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等她回到火堆旁,一只兔子已经消失不见,连骨头的都没了,三人一狐狸,正在消灭第一只山鸡,这速度可够快的啊。见杨灿回来,田单把酒坛递给杨灿,“满分,我给你打满分,太好吃了,难怪这只小狐狸不屑吃我家的烤肉,来,喝酒,我敬你,谢谢你让我们品尝到了人间美味。”   杨灿不客气的拿起酒坛灌了一口,虽然度数不高,是自家酿制的米酒,但是口感香甜,也还不错,撕下一条鸡腿,边吃边喝酒。田惜的吃相就不用说了,根本没吃相可言,只是她并没有喝酒,想来是田单没同意,不过她倒是会做人情,自己边吃边喂小雪,这才一顿饭的功夫,小雪对她已经不那么排斥了,因为这里除了她喂它以外,没人搭理它。再看琴清就斯文得多,也没喝酒,她并不像杨灿和田惜那样,直接上口咬,而是用匕首去割,一小块一小块的送进嘴里。她的食量也不是很大,才一只兔腿就饱了。把剩下的骨头扔给小雪,拿出怀里的帕子擦拭手上的油,“我也给你打满分,刚才我见杨姑娘拿着一些野草,这特殊的香气是否跟那野草有关?”   “嗯,那草是我无意间在山里看见的,不仅无毒,用来烤肉还有特殊的香气,所以刚才就去采了些。”   “君上,可否请杨小姐告知这种草生长的位置,我们也去采摘些回来备用,而且也要顺道打些野味回来,刚才这一顿饭已经吃了我们两顿的食量。”田一过来请示田单。   田单没说话,只是拿眼询问杨灿,杨灿抹抹嘴上的油,手指指向山里,“山道进去,向北走一里地左右,一般都长在干燥的空地处。”    第十章   从安平城到齐都快马要两天时间,并不远,而田家这位小姐,吃烤肉吃上瘾了,马队是走走停停,走了整整一天,也没走上百里路,田单却是宠极了这个唯一的亲人,不单不劝说,反而是在旁边默许。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还没有走到下一个休息点,只能在这半路上的山边背风处扎营。杨灿倒是无所谓,以前在国安的时候,风餐露宿的野外生存训练是常有的事儿,倒是难为了琴清,好在田单的家将,准备的东西一应俱全,将就一两晚倒也不是大问题。   三位女性,为了安全起见,就被安排在了田单的主营里,在营地的最中间,四周是各个家将的帐篷,一圈一圈依次往外延伸,因为距离都城并不远,因此,田单并没有带多少人出来,他只带了五十名家将负责护卫和十名包衣奴才负责膳食。而琴清的护卫也有三十名,再加上田单,田惜,杨灿,琴清这四个一共不到一百人,但帐篷也搭建了几十个之多。杨灿依靠在帐篷门口,看着田单在不远处对家将们吩咐晚上的护卫情况。刚才她去附近走了一圈,前面不远处有个山谷,如果有埋伏,那里是最好的藏身地点。而他们所在的是一块呈扇形的地势,背后靠着断崖,前面和左右两面没有任何遮挡,直对着五里外的谷口。这个位置如果有人埋伏的话,也不至于会全军覆没,至少左边和右边都可以突围出去。   田单吩咐了田一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一回头就看见杨灿看似悠闲的倚在帐篷前,突然有个想法,“杨姑娘,条件有限,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没关系,出门在外,无需讲究那么多,不打扰田兄安排布防,我先进去了。”   “等等,记得杨姑娘曾说,姑娘曾祖籍北方,并且久居深山,那对山势走向,或者山中出没的野兽一定有些了解,不知道姑娘对我们今夜的布防可有什么补充?”   杨灿耸肩笑笑,“田兄布置的已经很到位,我没什么补充的,而且我听说在安平和都城之间并没有匪盗出没,况且现在的这个季节山上的野兽也不会因为没有食物而跑到山下来。”   杨灿说的并没有错,田单心中的答案跟她说的几乎一致,他心中又不禁赞叹一声。杨灿见田单没话再说,便转身进了帐篷。   琴清在睡梦中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翻身坐起来,就见杨灿正在安装她一直都不曾离身的枪,这枪还是她第一次见,之前都是听说,但是一直不曾见过,好漂亮的一杆枪,好有杀气的一杆枪,即使距离有几步远,但仍能清楚的感觉得到枪尖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让人心悸的寒气,“杨姑娘,外面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杨灿本来是背对着琴清,听见问话,回头看了一眼,“估计是有人偷袭营地,我出去看看,你们待在里面别出来。”杨灿把枪袋别在腰间,站起来单手把一个木质的茶桌挡在琴清的身前,“把田惜叫醒,你们躲在桌子后面防止有箭矢射进来,小雪就拜托你先照顾下,沉住气,注意安全。”   琴清忙不迭的点头,见杨灿掀开厚重的门帘出去,就立刻去拍醒田惜,对于杨灿的吩咐,她毫无疑问的照办。杨灿刚一出帐篷,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肃杀之气。抬眼望去,火光一片,恰巧田单也从隔壁的帐篷里钻出来,见杨灿也在看他,立刻快步走过来。   “报告君上,是一伙马贼,约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已被外围的弟兄挡在了外面,幸好我们提前下了绊马索和挖了壕沟。”   “嗯,多派几个人过来保护惜儿和琴姑娘,我们过去看看。”   “有劳君上费心,我会保护我家小姐的。”说话的是琴楚,是琴清的头号的家将,也是她的车夫,上次在市集与杨灿见过一回,一直对杨灿印象还不错。“杨姑娘,前方危险,不如请姑娘留下与在下一起守护女眷。”   杨灿心里有些疑问,不去前面看看,她不放心,琴楚的好意她心领了,“多谢琴兄关心,我去去就回,这里就交给你了。田兄我们走吧。”   等杨灿等人赶到前面时,空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喊杀声不绝于耳。杨灿仔细的观察着来袭者,确实足足有百人之上,皆是黑衣蒙面,但让杨灿疑惑的是,如果只是马贼,为何要蒙面?而且这一带并没有马贼出没的传闻,“田兄,这一伙人你可觉得奇怪?”   田单也曾经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他不但打过仗,而且军事能力还不一般,不仅打赢过战役,还挽救过齐国,从刚才来到这他就在仔细的观察,听到杨灿的疑问,他赞同的点点头,“这不是简单的马贼,你看他们的战斗技巧和战斗队形,很像正规军……”   杨灿皱皱眉,看向田单,“那田兄可有想出是谁要对你不利?以至于半夜偷袭?”   田单低头思索了一阵,叹息的摇摇头,“都城里的那些士大夫和贵族,一直都不太满意我的治国政策,经常在国君面前搬弄是非,但是他们不会有胆子动用私兵来劫杀我,而且今次是国君召我回都城,他们就更没有胆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说谁有能力这么做的,在齐国,只有两个,一个孟尝君,他门下食客多不胜数,还有一人便是临淄侯,他是国君的表弟,当年一起逃亡,后国君被迎回国,他便被封了临淄侯,哦,对了,上次在集市被你教训的三名家将就是这临淄侯府的。”   这一段让杨灿捕捉到两条信息,孟尝君,是战国时期有名的四君子之一,后世被一些学派说成是鸡鸣狗盗之徒,但是杨灿不管这个,套用下邓伟人的话就是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以此类推管你是鸡鸣还是狗盗,能保命,能救人就是王道。倒是这个临淄侯,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听描述就知道,他不是个善类。但这次偷袭的主谋到底是谁,还是毫无头绪,每个人都有可能。   说话间,战况已经接近尾声,能被田单带在身边的,肯定都不是省油的灯,而琴清的家将也同样如此,她是蜀中第一女富翁,能被她带在身边的,自然也都不是吃糠咽菜的无能之辈。虽然敌方多了近一倍的人数,并且趁夜偷袭,但我方早有防备,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杨灿见来袭者已经出现散乱的迹象,并且有人开始退缩,便对田单说,“田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田单点点头,并没有挽留。杨灿也不多说废话,转身就往帐篷的方向走。她本来就是个看客,这样的政治斗争她更不应该卷入进去,接下来的打扫战场,审问俘虏或者调查背后主使,这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距离不远,这边完全可以看见最前面的战况,跟琴楚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直接掀开帘子进到帐篷里,杨灿弯下的腰还没等直起来,就被一个飞速冲过来的人带着一股香风给扯住了,“外面怎么样?到底是什么人偷袭我们?我得出去看看,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杨灿把胳膊从田惜的手中抽出,对着她笑笑,自从那顿烤肉后,田惜至少没再给她脸色看,“没什么,一些乌合之众而已,不用出去了,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接着睡觉吧。”走到她自己的位置,拿出腰间的枪袋,把长枪一节一节的卸下放进去。   相比田惜的激动,琴清就安静沉稳的多,见杨灿进来,也只是眼神询问,听杨灿如此说辞,也不多问,便又和衣躺下。   第二日田单命令众人加快了速度,田惜知道是因为昨夜的遇袭才加快了速度,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趁着中午众人休息的时候,拉着自家哥哥到一边询问,“哥,昨晚的都是什么人啊,杨灿说是乌合之众,真的吗?”   “杨姑娘说的没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马贼,看咱们人少,以为有利可图就想打劫一番,谁知却碰上我们这块硬骨头,他们已经被打散,想必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田单也不想妹妹担心,索性就顺着杨灿的解释。   “真的只是这样?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一带有马贼?哥,你可得好好的审审,别让这些人祸害路过的百姓。”   “还是惜儿知道心疼百姓,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哥哥处理,不会让他们鱼肉乡里的,对了,昨晚琴姑娘没事吧。”   “哥,这你可小看琴姐姐了,她可镇定呢,琴姐姐那么玲珑的一个人,怎么会害怕这样的小场面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她娶回来当我的嫂子啊。”   “小丫头,别胡说,琴姑娘那么圣洁淡雅的人儿,岂是哥哥这样凡夫俗子配得上的,你这话以后千万别在琴姑娘面前说露了,惹得她不高兴,好了,快点回去吧。”   “哥,你总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再圣洁的人也要吃饭,也要睡觉,等琴姐姐被人抢走的那天,我看你怎么办,哼,不管你了。”田惜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向马车的方向走去。她和哥哥认识琴清有三年的时间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她哥哥喜欢琴清,可她哥哥太不争气,认识三年都没有进展。   “惜儿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琴清见田惜满脸气愤的样子,上前拦住她。   “还不是我哥那块笨木头,好了,不说她了,杨灿呢,怎么没看见她。她把小雪又抱到哪里去了?”田惜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移话题,那股子的气闷也就消了。   “杨姑娘在前面练习马术,小雪肯定也在那边。”琴清暗笑,这田惜的孩子气,前几天还看人家不顺眼,这才一天多的功夫,一刻不见,也要问了。   “哼,我还真以为她有多厉害呢,原来连骑马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以后啊,你们也别那么推崇她了。”田惜嘴上说着贬低杨灿的话,脚步却已经迈向杨灿的方向。   琴清笑笑,也跟上田惜的脚步,她心里也奇怪,杨灿的武技那么高强,却不会骑马这么简单的事情,是因为她从不出深山的缘故?还是说她隐瞒了什么?    第十一章   自从那夜的偷袭之后,这一路上再没有风浪。两天后,杨灿一行人终于到达齐都,临淄。都城的建设就是不一样,高大的城墙,铠甲鲜亮的巡城兵士,繁华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铺,擦肩接踵的行人,路过的行人,商贾,很多人都会跟田单打招呼,而田单也会礼貌的点头示意。坐在马车里的杨灿,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这田单在齐国的人气还真不是盖的,难怪那些士大夫这么忌惮他。   “杨姑娘第一次到齐都,感觉如何?可否想要留下来?”田单骑马跟在马车旁,杨灿脸上的表情全部落尽他的眼里。   杨灿笑着点头:“很热闹。”把头缩回车内,抬眼,正对上琴清水雾般的眼眸,如深潭般,让人一眼忘不到底,而且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不可自拔。对于琴清,杨灿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琴清给她的感觉总是像谜一样,虽然知道她是个商人,但身上却没有商人的市侩,有得是让人忍不住去接近欣赏的清新雅致和淡然脱俗。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些日子,她可以感觉得到琴清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好奇,似探究,虽然做的小心翼翼,但是依然没能逃过她的感官,只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和敌意,也就没有想过去深究,是不想,还是不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杨姑娘觉得齐都如何?”琴清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不愠不火,仿佛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改变她的语速。   “呵呵,还好,人很多,也很繁华。”见惯了后世那些车水马龙的城市,这样的小场面还真的只是还好而已。“琴姑娘来齐都要停留多久?”   “七日左右,家里在这边有几家商铺,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就会离开去魏国。杨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也许我会跟你一起离开也说不定,呵呵,计划没有变化快。”   “计划没有变化快?果然是如此,杨姑娘真是语出惊人,一语道破其中的真谛。”琴清忍不住的点头赞叹。   田惜也很诧异的看向杨灿,反倒是杨灿被这两个女人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向一边,耳根微红。这句话只是在她那个时代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句话,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效果。   看见杨灿窘迫的样子,琴清忍不住噗哧一笑,田惜很解气似的,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也有脸红的时候。”   身体随着马车一阵耸动,车子停了下来,田惜依依不舍的拉着琴清的袖子:“琴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府里吗?那你一定要在离开齐都前通知我,我去送你。”   “好,走之前一定来看你。”琴清说着弯腰出了马车,入眼的是一只白皙却在手掌处有层薄茧的手,敛眉道谢:“谢谢。”这只手是她第二次握住,虽然瘦小,却温暖得很。   杨灿笑笑:“举手之劳而已。”心里却暗自感叹,看看人家这手,才叫手,柔若无骨,纤纤玉指,是又细嫩,又光滑,这才是女人的手,可是再看自己的,手背看上去还凑合,手心就没法看,粗糙的要死,摸人一下都怕让人说成是砂纸。   “既然二位姑娘心意已决,单便不再强求,若有需要请随时通知单。”   “这一路有劳田相照顾,既然已经到达都城,就不便再去打扰田相,改日清定会登门道谢。”   “那单与舍妹就在家中恭候二位姑娘大驾光临,一路舟车劳顿,就不再打扰二位姑娘休息,单告辞,请。”田单拱拱手,回身利索的翻身上马,不舍的看了一眼琴清,但却没再说什么。   田惜透过车窗,对着琴清挥挥手,万分不舍的看着杨灿怀里小雪,马车即将驶出视线的那一刻,眸子落在了那人的脸上,轻哼一声:“这人真是不识好歹,讨厌死了。”是谁讨厌,为什么讨厌,只有她自己知道。   早有家将去打点众人的住宿,这里是齐都的一处驿馆,经常会有一些过往的客商或武士住在这里,琴清他们包下了整个西院。邀请杨灿同住,杨灿身上可没什么钱,唯一的资产就是在那几个流氓身上搜出来的十个刀币,在认识琴清的那天早上已经花了七枚,还剩下三枚,在这繁荣的齐都,三枚刀币最多够买一顿馒头的。现在有人相邀,当然不会跟她客气,况且她本来就想跟着琴清混。   洗个澡,换身衣服,舒爽了不少,刚收拾停当,就听有敲门声,杨灿连忙起身去把门闩打开,开门一看,原来是琴清,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侧身让开,请琴清进屋:“谢谢琴姑娘的衣服,很合身。”   “合身就好,如果哪里不合适,可以叫人拿去退换,这里是些铜钱。”琴清把托盘上的绸布掀开,是托盘里赫然是一串一串的铜钱,见杨灿有拒绝之意立刻开口说道:“杨姑娘先别忙着拒绝,清知道姑娘其志在于游学,而清接下来也会游走于各国之间,这段时间清想邀请姑娘陪同清一起同行,而这些钱就当是清支付姑娘的报酬。”   琴清的话正中杨灿的下怀,本来还在盘算该如何开口跟着琴清走,没想到琴清倒是先开口,这就省下她的麻烦了,心里是十万个愿意,但是表面上却不能表现的太过于热衷,以免被人误会她图谋不轨,“圆形方孔钱?”   “可有什么问题?清来自秦国,用得自然是圆形方孔钱。”琴清轻轻的皱皱眉,随即收敛。   杨灿就是有些惊奇,没想到这个时代就有孔方兄,一直以为这个时期只是刀币,铲币之类的呢,看琴清似乎误会她了,立刻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我以为只有刀币呢,因为我只见过刀币,呵呵。”   两句话把琴清的不悦消除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却是更深的疑惑,虽说齐人惯用刀币,可这个圆形方孔钱在齐国也不是没有,何至于不曾见过?但不管如何,她既然答应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既然我收了你的钱,那么我的任务就从此刻开始,琴姑娘都希望我做些什么呢?”杨灿岔开话题,不想再在这钱上纠缠。   “不必紧张,这几日并不需要姑娘同行,姑娘可以自行安排,如若有事,清定会来请姑娘。”   “不敢当,既然你出了钱,你就是雇主,我就是雇佣兵,当然要对雇主负责,有事你尽管吩咐。呃,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姑娘,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杨灿,杨,灿,都随你,只是别叫姑娘,我不太习惯。”这几日由于人多,而且雇佣关系也没确定,也不好直说,一直忍了,现在已经确定了关系,并且以后的日子还长,若是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会别扭死的。   琴清诧异了一下,继而笑笑:“既如此,那也请姑娘称呼清的名字,这样才算公平。”琴清俏皮的眨眨眼睛,歪着头看着杨灿。   这还是杨灿第一次见到琴清如此俏皮可爱的一面,平时太过于温婉,此时又是这副模样,这让杨灿愣了好大一会,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琴清,直盯得对方不自然的扭过头,才恍如初醒,尴尬的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呵呵,好啊,那我叫你什么呢?琴清?清?还是。。。清儿?”杨灿突然想恶作剧一下,清儿这个称呼就亲昵了,虽然单字叫,也很亲密,但是她始终觉得后面加个儿字更亲密,更应该是长辈或者情侣才可以叫的。   杨灿这么明显的挑逗语气,果然把琴清闹了个大红脸,瞥了旁边一脸坏笑的杨灿,声若蚊蝇:“叫单字吧。”   杨灿见琴清羞红的脸庞,娇嗔的模样,心情出奇的开心,似乎她很乐意见到琴清这副模样,很漂亮,很惹人疼,一时也不说话,径自在那笑嘻嘻的看着。   琴清竟也不恼怒,若是换做他人这样与她调笑,即使不会发作出来,但在心里也必定是不悦的,就像之前在燕国,燕国公主景,仗着与她是旧识,就语言大胆,毫无避讳,甚至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虽然只是朋友间玩笑的一下,但也让她出口警告。而今天,面对杨灿故意的调笑,她竟然丝毫不见怒色,反而还对她展露出平时从不轻易示人的一面,若是家族里的长辈见到此情此景,怕是会惊掉下巴吧。   过了好一会,杨灿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看着琴清,她不觉得怎样,可是琴清到底还是受不了那双新月似的的眼睛,刚想找借口离去,外面想起了家将琴楚的声音:“小姐,有人求见。”   暗松一口气的琴清,迅速的站起来:“杨姑娘,恕清失陪。”   杨灿的目光一直追着琴清的背景,直到她伸手去开门时,才适时的说出一句:“我随时等着你的招唤,清。”就见正欲开门的身影一顿,然后迅速的拉门而出。杨灿捂着嘴,拼命的忍着笑意,哈哈,这女人太好玩了,难怪部里的那两个妖孽那么爱逗自己,原来逗人是这么好玩的,尤其是看见琴清那羞涩的模样,简直太有成就感了。杨灿这有些让人气愤的嗜好,如果被琴清知道,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琴清果真是如此好逗弄的?   出得门来的琴清,立刻收敛了情绪,恢复成平时待人的表情,目光扫过琴楚,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人都来了?”   “回小姐,只有四通米行的魏枢还未到。”琴楚跟随在琴清身后一步的位置,恭敬的回答着主子的问话。他的祖上是琴家的包衣奴隶,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因为才因为不顾自己生命在马贼的手上救了琴清的父亲,琴老爷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免去了他家奴隶的身份,并且赐姓琴,成为琴家地位比较高的家将,而到了琴楚这一代,也还算争气,因为身手好,被派到琴家这位唯一的继承人身边保护她。刚才琴清出门时那一瞬间的表情,没有瞒过这个从小就跟在琴清身边的人,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或许不会奇怪,可这个人不一样,自从她十五岁开始接掌琴家的产业开始,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姐就已经消失了,而刚才那发自内心的笑,这是他这几年以来第一次见。杨灿,到底是个什么人?   琴清并没有因为琴楚的回答,而表现出任何其他的情绪,穿过回廊,来到她卧室旁边的会客厅,里面已经坐着三位年纪约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见到琴清的到来,本来还坐着的身体,立刻站起来,恭敬的垂首作揖:“参见小姐。”   琴清等他们都低了头,作了揖之后,才笑着虚抬了下手,温柔中却没什么感情的说:“各位叔叔客气了,清此次前来给各位添麻烦了。”   这几个人连称不敢,低着头等琴清走过,才谦虚的把腰直了直,但也没完全伸直。他们对于这次琴清的突然到来都感到不安,不知道这位看似温顺实则强悍的女主子到底如何处置这边的事情。   “各位叔叔请坐,怎么就来了叔叔三人,魏叔叔为何没有按时而至?”琴清坐在上首的位置,问着下面面色各异的三人。   三人悄悄的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眼观鼻,鼻观心的在那坐着,不吭一声。琴清在上面冷笑一声:“没有人知道?还是没有人敢说?三位叔叔,清来之前,观心台的芙蓉长势良好,父亲大人还说有机会想请各位叔叔回去看看。”   一说到观心台三个字,下面的三人同时变了脸色,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表情,都被惊恐所取代,但毕竟都是经过风浪的人,也就是一会的功夫,就镇定了下来,三人中的一人与其他二人对视一眼,站起来,对着上面的琴清弯腰作揖:“不是我等不说,是我三人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望小姐明察。”观心台听着名字好听,可那地方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是所有琴家人的噩梦,不论是家将还是在外替琴家赚钱的奴才。因为观心台是琴家专门处置变节之人的行刑之所,里面的各种处罚工具都让人不愿想起。   “不知道?把三位叔叔可知道他近来都干了什么?可要想仔细了,千万别有遗漏。”琴清说完,便抬起桌上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偌大个屋子,里面还有四个大活人,却静的可怕,这时任何的声响大概都可以把下面的三人吓一跳。自从琴清说完那句话,本来就神色不定的三人,更是冷汗直流,一时的贪欲造成今天的提心吊胆,这个时候若戴罪立功,希望不要太晚。   琴清边喝茶,边暗自观察下面人的情况,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眼见三人似乎下了决心,嘴角微微上翘,重重的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突然的声响,吓得下面三人猛地一个激灵。   “三位叔叔可都想好了?若还没想清楚,清可以再给各位叔叔一些时间。”   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一个,他是三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也是琴家委派在齐的一个负责人,棋南:“小姐,属下愧对小姐的信任,愧对老爷的栽培,是属下管教不严,致使魏枢胆大包天,私自贩卖私盐,为琴家蒙羞,请小姐责罚。”   “属下等知情不报,甘愿受罚。”   “既然知情,为何不报?若不是有人举报,你们打算瞒到何时?嗯?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可以不上报就私自贩卖私盐,若是被齐国抓获,我琴家在齐国的商路被封,谁来负这个责任?贩卖私盐,在任何一国,任何一个时期都是违法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还要我再教教你们?”琴清教训了一通,怒气消减了不少,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不能把人逼得太紧,打一棍子,还得给点甜头,调整下语气:“各位叔叔曾随着父亲一起闯天下,才创下琴家如今的家业,都是琴家的有功之人,清知道这次的事情,罪责不在你们身上,各位叔叔放心,清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有功赏,有过罚,一向是琴家的家训,希望各位叔叔不要让清失望,不要让父亲失望。”   等这三人离开,琴清召过琴楚,低声吩咐几句,琴楚点头领命后变匆匆离去。琴清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眼中的冷酷一闪而逝。    第十二章   接近黄昏的太阳,像打在平底锅里的鸡蛋黄,颤颤悠悠,软软嫩嫩,黄得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喜爱,软的让人忍不住那根筷子去戳。杨灿仰头看看西边即将落山的太阳,轻叹一声,这个比喻是家里的老头子每次煎荷包蛋时都要说上一次的话,出来好久了,不知道老头子在家怎么样了。   这古人的生活作息还真是规律,果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还没下山,就开始收拾摊位,关闭店铺,准备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杨灿信步往她住的驿馆方向走,与一个个匆忙的人擦肩而过,下午一个人在驿馆坐得无聊,雇主也说了让她今天自有安排,索性出来看看,转转。没想到一转就转了好一会,等到肚子饿了,才想起该回了。   “哎哎哎,小心。”   杨灿听见惊叫,连忙回身,身体做出防护的反应,迅速的向街边跳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推着单轮车的男人,不知道急什么,跑那么快。又听见有什么特殊的动静,就在大脑还没有判断出是什么的时候,身体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往旁边又跳了一大步,但是还是没能完全躲开,衣服的下摆处,被溅上了一小片水迹,而那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红色的,难道是血?可是并没有血腥味。杨灿皱皱眉,她不是计较的人,但这是琴清送的衣服,才穿一天就弄脏了,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架子突然倒了,对不住对不住。”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劲的陪着不是,脸上还带着惶恐。   见到那人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杨灿倒不好意思去怪罪了,只是皱着眉低头看看衣服:“这是什么?怎么是红色的?”   “回姑娘,这是染料,刚才正在上面染布,不成想架子突然坏了,染料洒了下来。姑娘求您千万别怪罪小的,要不然师傅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小伙子一个劲的赔不是,道歉,还央求杨灿不要追究。   杨灿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人,看脸像十六七岁,可是看身材就像比年龄小了几岁,身材瘦小,个子也不高,虽不至于面黄肌瘦,但是也营养不太良,叹了一声:“算了,下次小心点,万一砸伤人就不好了。”杨灿说完就想走,没成想却被拽住了,低头一看,一双满是红色的手,正抓着她的胳膊,现在不仅是下摆有红色了,连袖子也有了,不满的看着那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见杨灿不悦的脸,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受惊似的收回手,低着头:“对不起,我,我那个,就是……”   杨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我不会追究你的过失,也不会向你师傅告状的。”说完转身就走。   见杨灿已经离开,那小伙计一改刚才的怯懦,脸上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转身向身后的屋子跑。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向着门口站着的两个武士弯腰行礼:“请转告侯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她已经离开。”   屋门被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面如冠玉,衣着华丽的男子,站在门口,门口的三人见主子出来,立刻低下头,等着命令。这个被称作侯爷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国国君的表弟,临淄侯虞衍。只见他手里拿了一把很精致的小匕首把玩,匕首的手柄上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一看就价值连城。临淄侯把匕首轻轻的抵在刚刚的那名男子的头上,轻轻的划着,直到看见那人身体不住的哆嗦,才扯扯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没有其他人看见?她没有发现破绽?”   “回侯爷,小人当时观察的很仔细,没有人看向这边,而那个人也没有发现小人的意图。”瘦小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他害怕头上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跟铁疙瘩比起来,他这颗脑袋可就脆弱得多了。   “呵呵,很好,很好。”说着向门口的一个人打了眼色。那人会意,单手一把捂住那正在不住颤抖的人的嘴,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约一尺长,两指宽的短剑直接刺进他的身体,那人不住的挣扎,瞪着越来越涣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带着一脸笑容的美丽的男子,最终无力的垂下了双手,眼睛却一直不甘的睁着,死不瞑目。   临淄侯看都没看被扔在地上的尸体,对着门口的两名武士吩咐:“处理干净,再派几个人去那盯着,先不用动手,本侯随后就到。”待那两人领命拖走了尸体,他又回到屋子里:“随本侯走一趟吧。”   杨灿是满心欢喜的出门,满脸郁闷的回来。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被糟蹋成这样,怎不叫她郁闷,偏偏,那人那穷酸可怜相又不好去找他算账了,只能吃哑巴亏。下摆和袖子,像极了被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给爱抚了一样。   “杨姑娘,这是怎么了,受伤了?”琴楚正要出门,迎面碰见一身是血的杨灿,很惊讶。   “不是血,是染料,刚才在街上不小心被溅到了,倒霉透了,不说了,我先去换件衣服。”杨灿臭着一张脸,向自己的房间方向走。   琴楚站在原地看着杨灿匆匆离去的背影,那暗红色的痕迹,不像是染料,更像是血,但是看她中气十足的样子,又不像是受伤。想了想还是回身往回走。   琴清坐在桌旁正在看那几家商铺派人送来的账目,一捆一捆的竹简以及一卷一卷的卷轴,整整叠了一尺多高。见琴楚去而复返,也只是抬眼扫了一眼:“何事?”   “小姐,属下刚刚见杨姑娘从外面回来,衣服上沾了许多赤色,而她却说是染料,依属下看,并不像染料。属下担心……”   “嗯。”琴清鼻子里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并没有把视线离开手里的竹简上。但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等琴楚离开,放下手中的东西,撑着桌子站起来便向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自己的衣物里翻找出一件衣服抱在怀里,这才向外面走去。站在杨灿房间的门口,踌躇了一会,才抬手敲敲门。听见里面的回应便推门而入,入眼的是一个人正蹲在地上对着木盆里的衣服发呆。“杨。。。听琴楚说你把衣服弄脏了,清特意又拿来一件,可能你穿着不会合身,先将就一晚,明日再叫人去给你买一件。”   “嗯。”   这回轮到琴清被人用鼻音敷衍了,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是滋味,第一次这么称呼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人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表示,依然盯着那盆衣服。把衣服放在桌子上,走到杨灿的身边蹲下来,也向盆里望过去,只看了一眼,遍皱了下眉头,果然如琴楚所说。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杨灿才回过身,刚刚一直都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谁在跟她说话,扭头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庞,下意识的向后仰头:“清,你来啦,我太对不起你了,新衣服刚出去一会,就被弄脏了。”站起来,把水盆挪在一边,把琴清也拉起来:“这衣服是给我的?”   “嗯,试试吧,可能会不太合身,先将就一晚,明日再派人去给你买几件。”   一个无意解释,一个不想开口,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表面却融洽无比。杨灿用曾经的那件男装换下了今天被弄脏了的衣服,现在又有件衣服送过来,不穿也不太好,直接解开腰间的腰带就要换衣服。她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琴清一见杨灿移向腰间的手就知道她这是要换衣服,俏脸一红,立刻转过身子。这人怎么可以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换衣服呢,虽然都是女子,但是总该有个避讳,没成想她却丝毫不避讳。   杨灿见到琴清的动作反倒一愣,瞬间就明白过来,抱歉的说声对不起,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换好了,刚才,对不起,在家的时候跟姐妹们一起,都习惯了。”   琴清打量着又换回女装的杨灿,笑笑:“杨还是换回女装更漂亮。今日去逛了都城?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哎,别提了,倒霉透了,本来我好好的在街边逛着,谁知道……”杨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急匆匆跑过来的丫鬟打断了。   “琴姑娘!琴姑娘!”   “什么事!”   “临淄侯带着好些人闯了进来,说是要拿人。”   拿人?拿谁?难道是自己?杨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八成跟刚才那事儿脱不了干系。在那东西刚沾到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血,可是却没有血腥味,加上那个人立刻出来道歉,就真的以为是染料了,可是到驿馆把衣服往水里一泡,立刻就不对了,那所谓的染料一沾水立刻就溶解,而那东西融水后跟血的效果是一样的,泡一小会之后就会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挥发出来。   琴清看了一眼杨灿,见她面色有些难看,心中暗叹,希望这次是冲着我来的。“杨,我出去看看,你收拾下。”   杨灿点点头,看来琴清也想到了,到底是谁想找她麻烦呢,突然有种感觉,上次的马贼不是跟自己也有关吧,在安平城跟临淄侯的家将起冲突,在安平城外遇袭,今天刚被弄得明明奇妙,这就来拿人,会不会太巧了?    第十三章   杨灿现在深刻的体会到,古人一点都不笨,可以说比现代的很多人都聪明,偷偷的在外面看着屋子里那没有刀剑的战争,不禁很纳闷,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值得他们这么关注吗?现在可以肯定了,安平城外的那伙马贼,就是临淄侯派出来的,但是他们目的是什么呢?杨灿可不认为真的只是因为她。   “琴姑娘的意思是一定要阻拦本侯拿人喽?”临淄侯不急不躁,仿佛到底能不能抓到那个所谓的凶手一点都不重要。   “临淄侯这话从何说起,清自问一直都严格的约束下属,怎会无缘无故在齐都杀人?侯爷一口咬定是琴家人做的,这事可有凭证?”琴清寸步不让,完全不在乎那满屋子的带着刀剑的兵丁。   “证据?让本侯把人抓到,自然就会有证据交给琴姑娘,还是说琴姑娘一定要袒护那个杀人凶手?”   “谈不上袒护,只是在没有看到确凿的证据前,恕清不能随便的的把人交出来。而且清曾答应过他们的家人,要完整的把他们带回去。所以请侯爷不要为难清。”琴清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堪比女人的一张脸的男人,不禁叹上天造人的不公,一个坏道骨子里的人,居然会有如此俊秀的面孔,真是糟蹋了这副皮囊。   “不交人?也可以,就请琴姑娘跟本侯去趟王宫吧,由姑娘你自己向大王解释。免得大王治我个渎职之罪,我想琴姑娘不会眼看着本侯受牵连遭到大王的责难吧。”临淄侯的嘴角始终挂着不阴不阳的笑容,看着对面那个富可敌国的女人,他眼睛中透漏的含义,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那是自然,清自是不会连累侯爷受到牵连,清当亲自去面见齐王,希望他可以明察,不要愿望好人,请侯爷先行一步,清随后就会递帖进宫。”该来的躲不了,既如此,不妨直接去面对。   “那么本侯就先告辞了,本侯会在王宫里恭候琴姑娘的大驾,我想大王他见到琴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琴清扯动嘴角,微微的点点头,算是送了临淄侯。杨灿见人都开始往外走了,才从后门走进来,站在琴清的身边:“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琴清摇摇头,笑的有些苦涩:“不关杨的事,即使没有你,他们也会找其他的借口留住我的。又不是只有齐国是这样,放心吧,没事的。”   看着琴清勉强的笑容,杨灿突然觉得很心疼眼前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一个看上去如此弱小的女人,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撑得起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啊,难怪那么多人会惦记。俗话说,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听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齐国只是冰山一角,其他的六国,估计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论是哪个国家,如果得到了琴家的全力支持,那么他在七国中独自做大就要轻松的多了。想到这里,杨灿不禁的扭头看向即将走出院子的那一伙人,领头的那个就应该是临淄侯吧,刚才偷看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以至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好,他要回头,就在杨灿想闪身躲在琴清的身后时,身体硬生生的被他那抹诡异的笑容给牵扯住了,定了身,闪了神,天,世上可以有这样好看的男人?一丝不乱的发髻,宛若新月似的黛眉,满含笑意的丹凤眼,一边上翘的嘴角,精致的脸型,如果这张脸的主人是个女人,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说不定又会出个妲己或者褒姒,可这张脸偏偏是长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这不得不让杨灿恶寒,外加可惜了一下,真是暴殄天物啊。   “杨?杨!人都走了,还要看多久?”琴清有点郁闷了,这人发呆也不分时候,那人就算再怎么好看,那也是要抓你的坏人,值得你这么失神?   “啊?啊,我就是没想到一个男人会长得这么漂亮。”杨灿实话实说的跟在琴清的身后,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琴清本来就不太痛快,被她这么不分敌我的一说,更是怒火中烧,猛得停住脚步,冷笑着对着杨灿:“在这齐都,除了齐王,就他最大,你不如投到他的门下,我想他会保你的,就不用在我着被连累的担惊受怕了,而我也就没必要再去王宫,一举两得,你说这样可好?”   杨灿被琴清这突如其来的嘲讽弄得莫名其妙,再说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她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么,在她琴清眼泪,她就是一个只想着自己平安的自私鬼?“琴清,你把话说清楚,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就是那种有了危险就自己跑的人?既然你这么看我,干嘛还要雇佣我?可怜我?怕我没饭吃?我谢谢你,我杨灿别得本事没有,养活自己还是能办到的,你给的钱,我一分没动过,现在就还给你,以后我们各不相欠,也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至于今天的这件事,既然他们要拿我来当这个引子,那我既然离开了你的身边,他们也就没了借口,你也不用去齐王宫里去犯险,哼。”杨灿冷哼一声,越过一脸呆滞的众人,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琴清见杨灿走了,她也冷哼一声,往相反的的方向走去,若不是念在她曾经救过她,又有着很好的身手和女人的身份,怎会轻易的招揽她,现在她倒是先发起脾气来了,她这个雇主还没发火呢,她反倒反客为主的将了她一军吗,太不像话了,不识好歹。   一路沉闷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杨灿有些懊恼刚才的冲动,是不是来到这个时代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变得冲动和鲁莽了。其实她刚才生气的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冷静了下来,曾经那残酷的训练,早就训练的有如钢铁般的意志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了,怎么这会这么容易就怒气冲天了?琴清那明显就是气话,当时居然没看出来,如果她真的想让自己离开,就不会在临淄侯面前那么保她,不过话又说回来,琴清为什么生气,而自己又为什么这么不理智了?杨灿坐在木墩上,仔细的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琴清冷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卧房,她是真生气了,开始的时候是听见杨灿不分时候的夸那男人有点不舒服,后来是真的被杨灿气到了,叫人找来一套比较正式衣装换上,直接带了琴楚和另外四明家将出门。   等杨灿抱着那个装钱的托盘出现在琴清的门口时,却被看守院子的家将挡住了:“你家小姐呢,我来还她东西。”   “对不起杨姑娘,我家小姐吩咐,如果杨姑娘来就让属下告诉您,琴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是去是留随您的意愿,小姐她不会勉强。”   “你家小姐呢,我要见她,我要跟她当面把话说清楚。”杨灿托盘就要往里进,一只手又横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不在,已经去的王宫,杨姑娘要见小姐,还是等她回来再见吧。”   “什么?她去了多久了?都谁跟着她去的?”这女人,明知道那些人都惦记着她呢,或者更确切的说惦记着她背后的财富呢,她就这么说去就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是楚护卫和几个兄弟一起陪着去的,每次都是楚护卫带着兄弟一起去护卫小姐的,杨姑娘不用担心。”   每次?看来不止这一次啊。杨灿把托盘往那家将的怀里一塞,就想往外面跑去,刚起步,还没等放开脚步和力量,又被拦住了,没好气的回头:“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小姐说,若是杨姑娘想去找她,就让属下告诉杨姑娘,不用去了,在没得到齐王的承诺前,希望杨姑娘不要轻易得外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灿的嘴张了几张,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这是她第一次被弄无语。还是被一个早她一千多年的古代女人,琴清似乎把她所有的反应都算到了,并且做了事先的安排。看看那家将门神一样的表情,只得转身往回走,连她身后的呼唤声都置若罔闻。   一个小时过去,不见琴清回来,两个小时过去,还是不见人影,三个小时又晃过去,依然还是没消息,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这人怎么还没回,难道被扣留了?杨灿坐在院门口不远的石头上,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大门口。这种心焦的滋味还是头一回尝试到,又不能出去找,琴清说得没错,她现在不适合露面,更不适合掺合进去,她比谁都明白,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该搅在这个时代的浑水里,而且她也没有琴清更明白这个是时代的法则,这个时候不该给她添乱。   脚步声,杨灿迅速的抬起头,刚要开口问怎么才回来,那人却不是琴清,而是这个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失望顿时溢满了心,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杨姑娘,姑娘临走前叫人吩咐奴婢,按时给您送饭过去,只是没在房间看见姑娘,因此一路寻过来,饭菜已经给您放在屋里,姑娘是不是现在就回去?”   “嗯。”杨灿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慢慢的站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对着人家发那么大的火,人家不仅没怪她,临出门还不忘给她送饭,唉,杨灿啊杨灿,你该怎么弥补你犯的错。刚走了没几步,听见后面有了动静,还有马车的声音,以及琴楚的声音,立刻停下脚步,猛得回转身体,正好见到琴清从马车里下来。杨灿紧着向前走了两步,又觉得似乎太激动了,忙收敛了情绪,平静的走上前:“你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嗯,劳烦杨姑娘惦念,清有些乏了,告辞。”琴清绕过杨灿径直的往里面走,刚才杨灿那瞬间的激动没能逃过她的眼睛,这个时间站在这里,八成是一直在这儿等着了,还算你有些良心。嘴角微微上翘,细细的感觉下,那人似乎还站在那一动没动,不给她些教训,以后肯定会招惹更大的麻烦,还当是不出世的大山里呢,人心险恶,冲动只会误事。   杨姑娘,又叫她杨姑娘了,杨灿此时才觉得这个称呼从琴清的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刺耳,还是那一声喏喏的杨,听着更舒服,眼见着一群人越走越远,转角过后就完全的看不见,才唉了一声,一个人挪回自己的房间,看见桌上的食物以及在那已经大快朵颐的小雪,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酸甜苦辣咸都弃了,五味掺杂,纠结的想骂自己一顿。今天她说累了,明天找个时间去道歉吧,谁最先发的火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杨灿不该那样对待那么关心她的人,这份人情,她欠不起。    第十四章   高高城墙围着奢华的宫殿,一座座,一幢幢,这里面有多少劳苦人的血汗,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与龌龊?有的人是不知道,有的人是不想知道,更有人是不屑知道,比如说正在这整座王宫里最大最豪华的屋子里的两个人,他们一个是整个齐国的最高统治者,另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他们就是这整座王宫里最吃人不吐骨头恶魔。而此时,这两个恶魔正闪着绿油油的目光各怀鬼胎的商议。虽然他们衣着华丽,但在他们光线的外表下,隐藏的是黑得冒油的心肝。   “大王,这次她琴清还能逃得出大王的掌心?等大王占了她那富可敌国的财富,统一六国的梦想就不远了,衍先恭祝大王在明日旗开得胜。”临淄侯那张妖冶的脸上露出阴柔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樽,微微仰头,一滴晶亮的没酒顺着嘴角流过喉结,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那滴酒又顺势滑向那若女人般的白皙秀美的锁骨。   齐王的眼珠随着那滴酒的轨迹转动,喉结上下滚动,坐着吞咽的动作,他这个表弟真是太美了,美的让他心动,让他想一次次的占有,从莒时的逃亡一直到今天在这临淄成王,这个比女人还要美的表弟一直都陪在他的身旁,谁离开他,背叛他都行,但是虞衍不行。抬起胳膊,捻起手指,顺着那酒的痕迹一路向上:“他日若可统一六国,衍功不可没,孤定会备下一份大礼来答谢衍对孤的恩情。”   临淄侯放下酒樽,用胳膊挡开了齐王的手,向后一仰,外靠在矮桌上,看似是无意之举,实则是有意之为,这一小段距离便可达到欲擒故纵的至高境界:“统一六国,重复当年齐国的霸主风范,这是我与大王当年在莒时发下的宏愿,衍这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可以帮助大王完成当年许下的愿望。”   齐王身体又往前探了探,抓住临淄侯衣裙的下摆:“孤庆幸能有衍这样的良臣,古有蔺相如,今有临淄侯。”   好一个裙下之臣,临淄侯暗笑,既不反抗也不主动,径自的又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把玩:“谢大王的褒奖。”   齐王俊朗的面容,伟岸的身材,华丽的衣袍无一不显示着他尊贵的身份,但此时他却做着与身份并不相符的动作,跪趴在地,仰头,一只手抓着临淄侯的袍子,并着地以支撑重心,另一只手抬起去接临淄侯手中把玩的酒樽,脸上挂着期望的渴求。   虞衍很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国之主,但他并不满足这样的追捧,他有着更高的追求和理想,只是时机还不到:“王,衍最近又找了个绝色献给王。”说着,临淄侯顺着齐王的手,把酒樽放进他的手里,酒离手的那一刻,他不着痕迹的站起来,对着门口拍了拍手。   齐王面有不甘,酒樽拿在手里,却并没有送向嘴边,而是把它放在矮桌上,正了正身形:“衍说绝色,那必错不了,只是在孤的眼里,世间只有一人更配绝色一词,衍可知是何人?”   一个内侍带着一个低着头的女人走进来,刚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行礼,虞衍对着齐王微微一笑:“王的心思,衍猜不出,想必是时间少有的妙人儿,人来了,衍告退。”弯腰行礼,在外人看来,很正常不过的君臣之礼,可是谁又知道,就在刚才,一国之君还匍匐在他的衣袍下。   齐王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对着眼前的所谓的美女也意兴阑珊:“抬起头来。”   一个我见犹怜的娇俏美人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迅速的抬眼又迅速的低下去,那眉眼,那脸型,像极了刚刚离开的人,齐王顿时来了兴趣,挥退了内侍官,一个健步来到那美人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果然还是只有你懂孤,哈哈。”牵起那美人的手,直接走向内室。   雄鸡报晓时分,杨灿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昨天想着今天去道歉的,睡前也一直在想该如何开口,这样的事情,她还从来不曾做过,也没什么经验。迅速的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出门而去,这个时间琴清也该醒了。一路来到琴清的门前,却又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敲门,担心会不会吵到人家,万一没起来怎么办。来来回回的在门前折腾,每次都是抬起手,却又在最后那一刻放下,终于在她抬起差不多有第十次的时候,背后的一声问候,吓得她一哆嗦。   “杨姑娘找琴姑娘有事?”是昨天那个给杨灿送饭的丫鬟,此时正端着脸盆走过来。   “啊,没,没什么事,就是看看她起来没呢,你要端进去?”杨灿被那丫鬟一问,有些尴尬,闪在一边,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是啊,昨天姑娘休息前吩咐奴婢这个时辰来叫她。”边说着,边抬起手敲响了门。   杨灿紧紧的盯着那只敲门的手,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细听门里的动静,一声慵懒的允诺声,一把揪住了她本来就已经很不安的心。脚步自然的随着那丫鬟一起进了屋子,琴清正从内室里转出来,看杨灿也在,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像没看见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杨灿尴尬的站在门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糗过,也从没这么为难过,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人如此的在意,如此的小心翼翼。一直等到丫鬟伺候她洗好脸,梳好头才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把那丫鬟打发走:“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向你吼的,只是当时,当时很难过你的质疑,我为我昨天的鲁莽向你道歉。”杨灿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便不再开口,眼睛看向窗外,等着琴清的最后判决。   琴清扯扯嘴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既不表示原谅,也不表示责怪,这冷淡的态度让杨灿的心凉了半截,苦笑一下,她之前的恩情,只能以后再报了:“既然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也不会死缠烂打,以后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通知我,只要不违背良心,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生就一副笑面的杨灿,那一下苦笑,看得琴清心里一酸,又见她转身要离开,再顾不上生气和惩罚,连忙开口:“就这么走了?做事半途是杨的作风?”   杨?又叫她杨了吗?杨灿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可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那我该如何?还请清明示。”   琴清见杨灿那有些得意的样子,轻哼一声,面色不动声色,玉手一指桌上的托盘:“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去,琴家送出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以后也不要轻易的把我送你的东西转送或者转交给其他人,这两日就不要出去了,那临淄侯并没有完全放弃对你的监视。”   杨灿这才看见桌子上的一托盘铜钱,那是昨天她本来打算还给琴清的,后来因为一着急就忘在了那侍卫的手里。听懂了琴清的言下之意,又见她恢复了之前对她的态度和关心,心中一暖,笑眯眯的向前两步,把托盘端在手上:“昨天是一时情急,以后不会了,对了你昨天去王宫谈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如果你这边的事情办完了,不如我们早些离开吧。   “此时恐怕是离不开了,亲王约我今日去王宫里赴宴。”琴清上前把杨灿手里的托盘接在手里,放在桌子上,并把她的人拉倒一面铜镜前,示意她看向镜子:“杨是不是不太习惯梳发髻?”   “先别管头发,齐王约你赴宴,只怕是宴无好宴,你要时刻小心,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出事了,也好有个照应,若是怕我的出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可以化个妆的。”鸿门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万一齐王对琴清存在着不良的心思,她去,也好即使搭救。   “化妆?怎么个化法?”琴清被杨灿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   “很简单啊,借你的这些东西用用哈,你转过身等一会,好了我叫你。”杨灿等琴清转过身,便麻利的拆了马尾给自己梳了个丫鬟的发髻,又用琴清的梳妆台上的那些化妆品往自己的脸上招呼。说是化妆品,其实是很简单很基本的东西,一盒粉红色的胭脂,一小截儿炭笔就没了。杨灿就用这两样在她的脸上涂抹了一阵,盏茶的功夫就搞定了:“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琴清听见召唤转身的一瞬间变惊讶的张了张嘴,良好的修养让她并没有惊呼出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盯着杨灿看了好一会,才由衷的点点头:“与苏洛竟有七分相似,杨,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的身上有太多太多让我惊讶的地方了。”   苏洛是刚才那个丫鬟的名字。“雕虫小技而已,我想这样就没人怀疑我的身份了吧,到时在宴会山静观其变,如果他们有不轨的行为,我就护着你先离开这里再说。”   琴清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在杨灿仰起的笑脸上,她却看见了担忧和关心,就这一份隐藏在眼底的担忧和关心,让她本来对杨灿的戒心又减轻了不少。也许她的出现真的只是个巧合,而非有意。也许她真的只是出来游历,而非带着特殊目的。    第 15 章   齐王的宴请是必须要去的,琴清带着化了妆的杨灿乘车赶到王宫门口时,王宫的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等她们进到大殿时,已经到场了好些人。这些人里,杨灿只认识两个人,田单兄妹。琴清一露面,就立刻有人上前来打招呼,虚情也好,假意也罢,这个时候谁又会去计较那些。杨灿尽职的守在琴清的身后,眼睛不住的打量周围,她在看王宫的布置,守卫的部署。   “清姐姐,你来啦,怎么没去我家看我呢。”田惜本来是被几名男子缠着,正苦于无法脱身,琴清来了,立刻让她有了离开的借口。   “这两日一直在处理事情,没来得及去拜访,难得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妹妹。”琴清向周围的人告个罪,顺着田惜的拉扯,脱离了包围圈。   “不想来的,但是想到姐姐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就跟着哥哥过来了,哥哥刚被大王叫走了,不知道那个大王又有什么坏主意了。”田惜凑近琴清的耳边,低声的抱怨,眼角的余光看见跟在琴清身边亦步亦趋的丫鬟,起初并没注意,可是细看下却让她惊讶的长大了嘴,眼睛看向琴清,等着她给出答案。   琴清笑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田惜看看琴清,又看看一旁的丫鬟,并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场合不对,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又与琴清扯了几句其他的话题,只是眼睛总是时不时的飘向一旁的杨灿。   “孟尝君到!”   随着内侍的通报声,所有的人都望向门口,杨灿自然也随着大家一起看向门口,这个战国时期有名的人物,可下是有机会看见真人了。三个形象各异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左边的是一个身高约有五尺三寸,面带病容的男子,脸色苍白,身体瘦弱,但是那双如猎鹰般的眼睛却在向世人说明,他精神好的不得了。居中的是一位约有五尺七寸华服男子,此人六十岁上下,虽然年老,身形却不佝偻,面容和蔼,一缕长须显得他文雅飘逸。三人中的最后一位是一个胖子,四十岁上下,走路带风,身体肥胖却不显笨拙。杨灿的目光逐一的扫过三人,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中间的那人脸上,这个就是孟尝君了吧,而后面的两人就应该是他那些被后世称为鸡鸣狗盗的门客。   孟尝君也是田氏一族,原名田文,此时虽是迟暮之年,但他在齐国的影响力绝不是田单这样新进的贵族能够比拟的。与周围人寒暄了一圈,便把目光对准了站在人群外的两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三个,只是其中一个明显是下人的身份,被他直接忽视掉了。“想必这位就是名震七国的琴清琴姑娘?”   “惜儿拜见伯伯。”   “一别多年,想不到惜儿都这么大了,岁月催人老啊。”   “琴清拜见孟尝君。”   孟尝君语气温和,举止文雅,怎么也跟鸡鸣狗盗联系不到一起去,他的身边那两个守卫一直都寸步不离的保护其左右。杨灿站在琴清的身后,悄悄的打量着眼前的历史名人。   “果然是女中豪杰,当年你父亲来齐就夸赞过他有一个聪慧无双的女儿,今日总算得见,你父亲好福气啊。”孟尝君完全以长辈的语气跟琴清说话,既不生分,也不让人觉得倚老卖老。   琴清半蹲行礼,嘴上说着谦虚的话。此次从秦国出发,巡视七国的店铺,临出发前,哪个国家的什么人有说话权,哪些人跟本家族有交情,琴清已经掌握了一个遍,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大王驾到。”   齐王走在前,面色有些怒气,田单跟在右,脸色也不好,刚一出来,眼睛就在人群里搜寻,看见琴清,眼中闪过复杂的目光。临淄侯还是老样子,嘴角吊着笑,仿佛无论何时,他都是这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参见大王。”   所有人都低头行礼,除了孟尝君。他依然站得笔直,论辈分,齐王是晚辈。亲王见了人群中独立的孟尝君,一改刚才的怒意,换上谦逊的神色走至孟尝君面前见礼:“没想到您能来,还望伯伯见谅。”   “来看看,听说今天有很多青年才俊在场,就来看看我齐国这些年轻人的风采。”孟尝君在齐王拱手的瞬间,抬手虚扶了一下。   齐王顺着孟尝君的力度直起了腰,没有继续深拜,辈分再高,齐王毕竟是王,能有这样的礼数也不算失礼。“大齐多才俊,近几年更是能人辈出,伯伯久不在国都,今日必不会失望。”   在齐王的带领下,众人入席,琴清和田惜坐一桌,杨灿跪坐于她们身后的位置,借着给她们倒酒的机会,借着宽大的袖袍遮挡,把事先琴清给她的一包解毒粉溶于酒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是只能解一般的毒,但是有总好过没有强,还是谨慎点好。琴清专注的看着其他人在那对当前的局势做出各种评论,谁说话,她都会把眼睛转过去,认真仔细的听那人讲演。   孟尝君坐在齐王右下首第一个位置,时而捻须点头,时而端起酒樽轻抿沾唇,眼睛扫过位于对面的田单,轻叹一声。   “君上何故叹气?”说话的是那个一脸病容,眼睛却凌厉有神的男人。   “还是太年轻啦。”孟尝君感叹一声:“子束今晚可曾看出什么?”   “子束不敢妄语。”这个叫子束的男人轻声道,语气谦恭,态度却不卑不亢。   “罢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看戏吧。”孟尝君不再说话,嘴角含笑的看着此时正在场中央慷慨陈词的人。   “天有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行又相互克制,土克水,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水克火。五行相克,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而我们人间也有与之对应的五德,终始五德,从所不胜,木德继之,金德次之,火德次之,水德次之,凡帝王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崇黄色,为土德,木克土,夏朝为木德,崇青色,是以取黄帝而代之。金克木,商便是金德,崇白色,是以取夏而代之。火克金,周便是火德,崇红色,是以取商而代之,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胜。而我大齐位于黄河之滨,东临大海,水气之足,不是他国可比……”   “非也,先生所言俱是虚无缥缈,如今列国中,当以齐,楚,燕,韩,赵,卫,秦此七国为最强,而我们不得不承认,秦国为七国中最强,而我东方六国均不能单独抗秦,秦人素来残暴,若等秦人攻击而至,各国百姓必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为今之计,不是等待哪国水气望,而是应联合诸国,共同抗秦,方为上上之策。”   好一个合纵之说。“苏秦?”杨灿不禁小声嘀咕出声。琴清借着喝酒之际,身体稍微后仰,袖子挡于嘴前,轻声说:“此人名为公孙衍,近几年一直活跃于各国之间。”对于公孙衍临入座之前投过来的不友善的目光,琴清以笑视之,丝毫不在意,由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微笑示人,即使公孙衍的言辞之间表现出对秦人的敌意,她也依然微笑面对。   杨灿一听是公孙衍,便立刻调动大脑,搜索记忆里一切有关他的信息。没有电脑还真不方便,如果有台电脑,百度一下,就全都知道了。好在在山里时,老头子没少强迫她看书。合纵连横是战国时期非常有名的战略思想,这一时期有好些个优秀的纵横家,他们的嘴皮子绝不弱于诸葛亮舌战群儒的精彩。苏秦是最先开始合纵这一战略思想的,因此杨灿第一个就想起了此人,但是可惜不是。如果说苏秦是合纵的发明者,那公孙衍就是合纵的拥护者。上一个说话的人,有点像邹衍的阴阳五行说,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就在杨灿在那暗自思量时,最上首的齐王说话了:“孤王听闻邹先生和公孙先生都是名动诸国的有名之学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二位先生都言之有理,邹先生的五德始终说更是精彩之至,孤王大开眼界,孤王敬在座诸位一杯,请。”   “谢大王。”   杨灿听在耳里,心中却嗤之以鼻,你当然更喜欢五德之说,多利于你更进一步称霸的统治啊。偷瞄过去,正好见着齐王看向她身前的琴清,眼中的得意全部落在杨灿的眼里,怕被瞧出破绽,杨灿立刻又低下了头,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田单眼见着琴清就在对面,却苦于没有说话的机会,目光收回的瞬间,正好瞧见她身后之人浮于嘴角的嘲讽的笑意。不禁暗自奇怪,待凝神一看,她也来了?但是细想一下,也就了然了,他担心的,她们又岂会想不到,便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那些齐国稍有名望的士族们,想在国王和佳人面前表现自己,对于当今的局势,或者就针对与之前两位名人的学说思想进行阐述,总之就是各抒己见,都恨不得自己能多长一张嘴来说服其他不同意自己观点的人。   杨灿正听得热闹,放于膝上的手,被人突然抓住了。这只手有些凉,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似乎在昭示,它的主人在极力的隐忍着极大的痛苦。杨灿身体前倾,唇形微动,看似是要倒酒,实则是在询问:“怎么了?”   琴清此时脸色发白,额头已经开始出现汗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抓着杨灿的手,也越发的用力,好一会才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头痛,浑身发冷。”   杨灿连忙放下酒壶,单手环住琴清的后背,给她支撑,便示意田惜向齐王请辞。田惜也发现了琴清的异常,刚站起来,还没等说话,就被齐王抢先一步开口:“琴姑娘为何脸色发白,冷汗连连,可是身体不适?”   “回大王,我家姑娘突然旧疾复发,还请大王恩准奴婢带我家姑娘离开,驿馆备有药物,吃了便好。”等不及田惜张口,杨灿便接过了话头。   听了杨灿的话,齐王这才把目光停在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人的脸上,冷哼一声:“你是何人?”   “奴婢是琴清姑娘的丫鬟,苏洛。事态紧急,还请大王恩准奴婢带姑娘离开。”杨灿低眉顺目,不与齐王对视,她怕她眼中的怒火烧死那个该死的男人。   “就是啊,大王,您就别问了,快让苏洛把琴姐姐送回去吧,您看琴姐姐都快难受死了。”田惜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插嘴,她也心急,早上还听自己的哥哥说大王在打琴姐姐的主意,没想到晚上就出事了。   “惜儿不必担心,孤王有办法,来人,送琴姑娘去内殿,传国医。”   田单面带不满,弯腰拱手:“大王,既然琴姑娘自己备有药物,何不让她即刻回到驿馆,我国国医,并不了解琴姑娘的病情,万一耽搁……”   “安平君不必多言,事态紧急,万一路上耽搁反而不妙,来人,还不速速将人送至内殿。”   两个内侍官从侧面过来,想要接过已经瘫倒在杨灿怀里的琴清,杨灿挥手讲此二人伸过来的双手拍开,拦腰抱起琴清,不顾齐王的意思,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中,直接转身向外面走。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必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更何况还是不合理的规矩。但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带着武器的兵士给拦住了,脚步不得不停下来。抬眼看向田单,你不管,我就硬闯了,反正实现安排了琴楚在外接应,她就不信齐王敢明目张胆。   田单咬咬牙,正准备上前,右上方的孟尝君站起来:“正巧老夫也乏了,便带琴姑娘一起离开,顺道送她们一程,免得耽误了病情,国医毕竟不熟悉病情,若是真得耽搁了,便枉送了一条性命,大王,老夫这就告辞了。”   “孟尝君……”齐王不甘,还想要阻拦。   “大王,孟尝君也是一片爱护之意,病情要紧,耽搁不得,还请大王派出一队兵士护送其离开,以免路上出现差错,耽误了琴姑娘的治疗。”说话的是一直都不曾开口的临淄侯,面色依然如常,并不因计划被打断而出现其他的情绪。   齐王没法,只得按着临淄侯说的,派了一队人去护送。余下的人察觉出气氛的不对,都没了刚才口沫横飞的心情,气氛一下子低落了不少。计划被破坏,齐王也满肚子火,没一会就甩袖离开,宴会草草收场。    第十六章   夜幕时分,漆黑安静的御街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扰乱了黑夜的宁静。本来还仅有的那几处亮光,也因为此刻的马蹄声,瞬间全部灭掉。策马跑过御街的是一对马队,每一匹高头大马上都坐着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至少二三十人,这队马队中间护着两辆马车向黑暗中跑去。   齐都东城门不远处的一家驿馆的大门被大力的撞开。一行人神色慌张的护着中间一名女子向里面跑,这名女子的怀里还抱着一名已经昏阙的女子。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齐国王宫里出来的杨灿和琴清。刚一进驿馆大门,就立刻吩咐后面紧随而至的琴楚:“快去找最好的医生。”又向前跑了几步,没有听见离开脚步声,回头看见琴楚愣在原地,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医生,你想你家小姐就这样死掉吗?”   “杨姑娘您是不是说要找杏林?属下这就去。”   没时间去计较琴楚的慢半拍,抓紧一切时间救人要紧。把琴清小心的放在她的床上,这才仔细的去观察琴清的病情,可惜她对医术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了解最多的就是急救,可是对中毒也没用啊。此时琴清虽然人是昏迷的,但是额头上一直都在不停的冒冷汗,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浸透了,手却冰凉。   杨灿接过真正的苏洛递过来的麻布,轻轻的为琴清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之后就不停的揉搓她的双手,希望这样可以让她的双手不至于那么凉。   “这位姑娘是琴姑娘的什么人,为何要伪装成她的侍女?”   杨灿手上不停,只是把脸扭向一边,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人,皱皱眉,一紧张,连最起码的警惕都忘记了,注意到那人在她和床边的苏洛身上审视的目光,站起来,把琴清的手小心翼翼的放进被子里盖好,才面对着孟尝君一抱拳:“失礼了,刚才我太紧张,忘了招呼孟尝君,这里可能不是太方便,所以请孟尝君到客堂里坐,今晚君上的相助,我代琴清谢谢您,等琴清身体好一些,她肯定会亲自登门再表达她的谢意。”   “应该的,本来就是受她所托,助她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不知道姑娘你是……”孟尝君没有怪罪杨灿的逐客,只是顺着杨灿的手势往外面走,他的身边始终都跟着那两个发差极大的保镖。   杨灿跟在孟尝君的身后,与他的身体保持在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不失礼,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威胁。听见孟尝君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杨灿笑笑:“我算是她的一个门客吧,她是我的主人,我保护她是应该的,可惜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是我的失职。”   很少见到女性的客卿,孟尝君不禁再一次的打量的面前这个比一般女子要高出很多却又很单薄的女子,英气十足却又不失女儿家的柔美,挺拔的身材,若是男儿身必会是俊俏的少年郎,琴清倒是很有眼光,此人眉眼中的傲气和灵动,均显示出她的不凡。只是本来很灵动的眼睛中现在却有着一抹担忧和自责:“姑娘不必太过担忧,我刚才已经吩咐人去到我的府上请秦先生过来,只要有他在,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救治琴姑娘。”   杨灿听了这话,嘴上说着感激话,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她真是不太看好。战国最著名的医生就是扁鹊,可是谁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哪啊,而且琴清明显是中毒,中医都讲对症下药,你连她中得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解毒。可是有好过没有,只要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既然孟尝君都这么有信心,没准真的出现奇迹呢。   没一会刚刚被她吩咐出去的琴楚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琴楚一见到杨灿就立刻上前:“杨姑娘,这位是孟尝君的家将,后面这位是君上请来的秦先生,他的医术很高明,现在就请杨姑娘带秦先生进去吧。”   杨灿也不多说废话,对着孟尝君点点头,就带着这个姓秦的名医向里面琴清的卧室走。姓秦的在那诊治,杨灿就站在一旁观看,他居然用的是四诊法,看他一副娴熟的样子,看样子不像是蒙古大夫骗人的。姓秦?扁鹊姓什么?忘记了,现在杨灿才有些后悔,当时家里的老头子让她读战国策和通史之类的书的时候,她只是敷衍了事,记得一些人名和简单的,又比较著名的事迹以外,其他的印象都很模糊。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穿越到战国,早知道要穿越,就仔细的研究战国策了。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姓秦的站了起来,看他平淡的面容,杨灿也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一看他有话要说,就立刻引着他来到门外,低声询问:“先生可检查出什么结果,琴清可有生命危险?”   “姑娘请放心,琴姑娘的毒看似凶险,实际上并不会致命,若要确诊是什么毒,在下还需问姑娘几个问题。”   “您说。”一听没生命危险,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安全着陆了。   “琴姑娘之前可能饮酒?”   “有,在齐王的宴会上,喝了两杯,酒应该没问题,倒酒的是我,而我给她和田相的妹妹倒的是同一壶的酒,可是两杯之后琴清发生了意外,田惜却没有任何事情。”杨灿仔细的回忆着刚才宴会上的细节。   “问题不在酒,请问姑娘在给琴姑娘倒酒之前是不是自己掺杂进去一些常备的解毒粉?”   “是,以往万一,喝之前放了一些解毒粉进去。”   “那事情就对了,酒没问题,解毒粉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酒樽,齐国有一种树,此树在春季时会分泌出一种汁液,此液无色无味,但是误引之后便会浑身发冷,头痛欲裂,出现轻微中毒的症状,但是若是用量得当又会使发热的病人降低身体的温度,所以很多医者都会收集此汁液做药用,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若是这种汁液跟常备的解毒粉相遇,不但不会解毒,反而会发的更凶。我想琴姑娘是用了沾染这种汁液的酒樽,又与解毒粉相遇,所以才会病发的这么迅速凶险。”   “那既然先生了解了毒性,可有解毒的方法,只要先生吩咐,我都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先生办到。”了解不是目的,最终的治疗才是目的,杨灿是迫不及待的想尽快的结束琴清的痛苦,看见琴清如此难受的模样,她也跟着难受。   “这种毒解起来很简单,烧一大锅热水,水温不宜过凉,也不宜过汤,让琴姑娘在里面泡上半个时辰就好了,我再开个方子,等她泡好之后,把药喝了,排泄几次,就会彻底的痊愈了。”   “如此,我立刻吩咐人去办,多谢秦先生的妙手回春,在下感激不尽。”杨灿弯腰,真心诚意的行了一个大礼。   “姑娘不必客气,我也是受了君上的吩咐,自然会尽力的救治。”   病因也确定了,怎么治疗也嘱咐好了,孟尝君也没有再坐下去的理由,他的义务已经尽了,不用杨灿说出口,他自己就带人离开了。他这前脚一走,杨灿后脚就窜进了内堂,水已经准备好,一个大大的木质浴桶里,放了大半桶的热水,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凉,正好。可是接下来却犯了难。记得上次她换个衣服,而且还是外衣,琴清的反应就很大,现在是要把她脱光放进水里,而且旁边还不能离了人,要时刻的注意水温,要是让琴清知道她都被她看光了,结果会怎样?   “姑娘?姑娘?热汤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让估计让姑娘进里面跑着?”   “啊,是。”杨灿一激灵,立刻回过神,帮着苏洛脱琴清的衣服,此时的琴清依然没有醒过来,完全没有意识,任这两人脱她的衣服。苏洛扶着琴清,杨灿负责脱衣服,才脱了外套,杨灿的鼻尖就已经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刚要伸手去解琴清的里衣,碰到衣带的那一刻又缩了缩手:“平时都是你伺候她洗澡?”   “姑娘平时就是吩咐奴婢准备好水,中间是不需要我在旁边伺候的,一直到姑娘洗完,才会叫我把水收走。”苏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问道这个问题。   杨灿没在说话,吭哧吭哧的好几十秒,才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琴清的衣带上,边伸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为了救她,等她醒了应该不会生气的。轻轻一拉,系着的带子就被她这样带开了,再把松散的衣襟向两侧扯开,白玉似得的肩膀,莲藕般的玉臂,最最惹眼的要数琴清穿着的水粉色的丝绸质的胸衣。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杨灿穿的是什么,就是普通的麻布,剪上一块,前后的带子一系就完了,再看人家这个,无论质地还是款式,都是上乘之选。杨灿暗叹了一声,偷瞄了一眼,就立刻把头转向别处,双手去脱掉琴清上身最后的屏障,又摸索着把裤子也全部脱掉,才在苏洛的协助下把琴清放进水桶里。之后她就坐在桶边,隔一会就试试水温,凉了好加水。苏洛已经被她大发着去熬药了,屋子里只有她一个清醒的和一个依然处在昏迷之中并且全身赤条条的坐在水桶里的琴清。屋子的温度也因为水的热气而变高,刚才就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汗的杨灿,现在更是香汗淋漓,更何况她还穿着整齐的衣服坐在水桶边。不过看着琴清已经开始慢慢变得粉红的皮肤,和越来越安详的神情,那颗心总算是彻底的落地了。姓秦的还真不赖,医术还挺不错的。   计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了,该把人捞出来了。杨灿站起身,低头往水里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心跳立刻漏掉一拍。脸也有发烫的趋势,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也有跟那两个妖孽一起洗澡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就是低头洗自己的,并且中间都有挡板,这样完完全全的,真真切切的看另一个人光着身子还是头一次,以前她就看过自己的。清澈的水里,粉红的肌肤看得清楚极了,隆起的山峰被水的波动折射出虚幻的影子。水的波动?应该是静止的啊,杨灿立刻抬起头,果然琴清在慢慢的转醒,眼珠已经的眼皮下转动,放在水里的手也有抬起来的趋势。杨灿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一屁股坐在刚才的小板凳上,眼看前方目不斜视。   一直到水桶里哗啦一声水响伴随着琴清的轻哼声传来,才转过头看向与她平时的琴清,笑的有点不自然:“你,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虚弱的琴清只能轻轻的扯扯嘴角,微微的点点头:“好多了,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杨灿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面对琴清如此真诚的道谢,她更是愧疚难当:“是我该说抱歉的,收了你的钱,却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是我对不起你,我担不起你的谢,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从水里出来了。”   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态,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本来就很娇美的面庞此时更是娇艳,看见杨灿就在旁边,又不好意思立刻站起来,犹豫着刚想开口,杨灿就站起来,琴清下意识的双手护胸,并拢双腿,抬眼看向居高临下的杨灿,一张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杨灿尴尬的咳了一下,她只是站起来,头却一直看向另一侧,转过身背对着琴清:“你自己小心点,若是不行就叫我。”   琴清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确定杨灿不会突然转过来,才双手扶着水桶的边缘,撑起身子慢慢站起来。身体本就被毒素弄得比较虚弱,又被热水泡了那么久,骨头都快软了,试探了半天,才把一只腿伸出桶外,这只脚刚一着地,就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得惊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的就要栽回水桶里。    第十七章   古色古香的房间,身后一个古色古香的美女,并且这个美女正什么也没穿的从浴桶中迈出,站在浴桶的前面杨灿,背转着的身体,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耳朵能听见,脑袋里能想象的到,后面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能在脑海里幻想出来,就像在眼前一样。一时间房间里静极了,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和后面琴清小心动作而引起的水波声。   不好,好像是苏洛回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清晰,可琴清似乎才只出来一条腿,还没等她开口提醒,开门声突然响起,以及身后的惊呼,让她本能的转身,就看见琴清以一个不是很雅观的姿势倒头栽向水里,下意识的出手,一把抓住她还挥舞在空中的手腕,往回一拉,总算是稳住了她下滑的趋势,可这样一来,琴清就完全的,彻底的暴露在她面前,并且是一脚在水里,一脚在水外的窝在她的怀里。两人的姿势是尴尬极了,可也暧昧极了。杨灿和琴清同时松手,向各自的方向后退了一小步。   “杨姑娘,琴姑娘的药熬好了。”   “啊,行,你放在桌上吧,剩下的我来就行,你先出去吧。”杨灿借助身体挡住身后的琴清,背过手迅速的向她打手势。   琴清看着面前一副比她还紧张的样子的杨灿,不禁一阵好笑,苏洛是她放在这边的丫鬟,跟了她好些年,她为何要怕见她,而她则不同,相识时间很短,怎可随意的坦诚相对。随手拾起搭在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绕过杨灿,落落大方的走向自己的床榻,只是耳根的红晕在告诉众人,她刚才害羞过:“洛,帮我找身衣服过来,顺便叫人把水撤出去。”   傻在一旁的杨灿,被善变的琴清搞得愣在原地,怎么前后判若两人,这会又不害羞了?眼珠随着善变的女人的身体而动,眨巴眨巴眼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这个时间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杨,麻烦你帮我叫琴楚进来,我有事吩咐他。”   “哦,好的。”杨灿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收回目光,快步的向门口走去。找到守在不远处的琴楚,带着他折回琴清的房间,刚才是想支开她好换衣服吧,这会不知道穿没穿完,收回要敲门的手,示意琴楚站在门口等一会。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又抬手敲门:“清,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杨灿再一次见到琴清时,琴清已经穿戴整齐的跪坐于矮桌旁,正在小口小口的喝着药。见到杨灿,立刻想到刚才的意外,俏脸微微一红,但随即又恢复如常,喝完了最后一口药汁,拿起帕子轻轻的擦擦嘴角,动作轻柔,优雅柔美:“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离开齐国,尽量做的隐蔽些。”   “是,小姐,我这就叫人先准备。”   琴楚一离开,屋子里又剩下杨灿和琴清两个人,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看着手里的药碗,一个看着脚下的地面。窗外偶尔飘过几声蝉鸣,衬托的这个本来就很安静的房间更加的静谧。   “你……”   “我……”   安静了好一会,这会又同时出声,对望一眼又同时开口。   “刚才……”   “我……”   又同时住了口,杨灿有些不自然的咬咬嘴唇,懊恼的想直接转身走掉,古代人真麻烦,这要是部队里的那两个妖孽,看了就看了,又不会少块肉,肯定没这么麻烦。“你先说吧。”   琴清噗哧一笑,那人在那一个人跟自己较劲的样子太好笑了,笑了又觉得这样笑出来会更让那人不自在,又忙把笑意忍住:“你先说吧,我没什么要紧的事。”   杨灿真是恨不得现在上前去把那女人的嘴给捂住,不要以为你憋回去了,我就没看见,明明是你脱光了,你该不好意思的,要不是顾及你的面子,我犯得着这么别扭么。“我说就我说,刚才事出突然,我不是故意的,今天给你治疗的是孟尝君找来的人,说你的毒是擦在杯子上的,正巧跟我们的解毒粉起反应了,现在毒清了,你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走就走,走得还真干脆。琴清看着疾步如飞离开的杨灿,哭笑不得,其实她只是想说声谢谢,却一直都没给机会说出口,边摇着头,边撑着桌子站起来,嘴里还轻轻的呢喃一句:“这人真有意思。”手刚做出关门的动作,就见门外急匆匆向这里来的琴楚。只得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门口等。   琴楚在距离房门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压低了声音:“小姐,魏悼原被抓回来了,一家妻小也带回来了,只是少了一名三岁的孩童。”   “问了吗?”她只问结果,不问过程,过程怎样并不重要。   “问了,事实与小姐之前收到的情报差不多,魏悼原变节,投靠了临淄侯,偷运私盐的收益三七分成。”   “临淄侯吗?嗯,知道了。”琴清点点头,回身准备关门。   “小姐,那魏悼原……”   琴清动作不停,声音更轻:“按着规矩做吧,那孩子也要找到,准备好礼物,明早去拜访孟尝君。”   门扉渐渐的合拢,琴楚这才直起腰,面色冷酷的转身离开,带着等在院门外的两个人向着一间低矮的房子走去。这间房子是用来堆放马匹,家畜的饲料的场所,本就很低矮狭小的空间,现在里面站满了人。但是空间都被人充斥,但是中间还是有一条可以让一人通过的明显的界限,这就说明这里面的人,是分为两伙的。一伙堵在门口,每个人的脸上,不是冷漠就是不在意,或者是看猎物的阴狠。而挤在墙角一侧的众人,大概有六七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抱成一团。   门口的人自发的让开一条路,让自己的顶头上司可以通过。随着琴楚的到来,抖如筛糠的人群里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毫无血色,惊恐的睁大双眼,紧紧的盯着这个来收割他们一家人生命的刽子手,就在琴楚刚刚站稳脚,他挣脱开抓着他的亲人们,直扑到琴楚面前,想在第一时间擒住这个人,只要抓住他,也许还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琴楚是琴清的首席护卫,身手自然不会是菜鸟,见魏悼原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左臂隔开伸过来的拳头,抬起右脚,狠狠的踹出去,魏悼原也是武士出身,只是他还算有个灵活的脑子,才被琴清的父亲培养之后放在这边管理生意,虽然从商多年,但是身手也没有完全扔下,这会,那肥胖的身体竟然躲开了琴楚踢出的一脚,一扭腰,想从左侧再一次进攻,琴楚挡住了想出手帮忙的兄弟,独自一人迎敌。毕竟一直都有练武,这些日子又跟杨灿学了不少近身格斗的技巧,这会正好用魏悼原试试。把腰间的青铜剑扔给身后的兄弟,往前迈一步,双腿微微分开,与肩同宽,便不在动作,只能魏悼原攻上来。   魏悼原一见琴楚连剑都放下了,以为有机可乘,再次深吸口气,两步远的距离,他一个弹跳就到了琴楚的身前,双手平伸,形成手刀劈向琴楚的太阳穴处。来的正好,琴楚暗喝一声,偏头躲开这一击,一招小擒拿,左手抓住魏悼原的手腕,右手抓住其腰带,右脚上前一步,顶住魏悼原的下盘,腰部手臂一起用力,过肩摔直接把魏悼原甩到他家人的面前,整理下衣服,拿回自己的剑,头也不回的走掉,临出门前,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杀!”      “小家伙,我今天看见不该看的了,明天怎么见她啊,你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有多保守的,喂,你不要睡啊,给我指点指点啊,你是这个时代的动物,你应该会知道她们的心理啊。”微微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在房间的地中央,借着月光,就能看见半米远的床上高高的隆起一个影子。原来是杨灿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对着一坨白毛的畜生自言自语,那小家伙一直在试图闭上眼睛睡觉,可惜每次刚一闭上眼睛,就会被无情的摇醒,黑豆似的小眼睛正闪着无知懵懂的眼神,想跑离眼前的这个异类,却无奈身体被那个异类死死的抓住。   “哎呀哎呀,不要这样看着我嘛,弄得我好像有多么罪无可恕一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以为她要摔跤啊,就本能的转过身去拉她一把,再说之前,我也就是好奇,唉,烦死人了,睡觉睡觉,去,别占着中间,靠边点睡去。”把小狐狸扔一边,抱着被子,在床上烙饼。   破天荒的,杨灿没有比琴清早起锻炼身体。琴清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转身刚想离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门是打开了,却又迅速合拢,随即又被打开。可怜的门,一大早就被某人虐。   “早,起这么早呢,找我有事?”杨灿装着很自然的样子打招呼,鬼知道刚才她开门的那一瞬间,心跳突然飙升到至少一百二十下。   “早,杨,我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拜访孟尝君,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下,如果想去那就要准备下,我们早饭后就出发,午后兴许还会去一下田府。”琴清当作没听见她的小动作,笑着询问。   “好啊,去呗,我收了你的钱,当然要为你办事,你说话,我肯定照办。”   琴清那秀气的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既然杨你这么想,那清也就不客气了,收拾一下吧,盏茶后出发。还有,昨天的事情,谢谢。”   杨灿对着琴清的背影撇撇嘴,边关门边嘟囔,不是早饭过后么,这会又改盏茶功夫了,这女人还真是善变,昨晚就看出来了,今天是看得更清了。本来还想运动一下,这下可好,得,回屋洗脸,做准备工作吧。    第十八章   说是护卫,就是护卫,从去孟尝君的住处再到田府,杨灿一直都忠实的履行她自己保镖的职责,除非是琴清的要求,否则她寸步不离,不多言多语,表面上看去她似乎是面无表情的站在琴清身后,实际上她是时刻的注意着身边的一切动静。从田单家出来,已经接近傍晚,杨灿刚要上马,却听见身后的轻呼声,回头一看,不是田惜还有谁。微微皱了一下眉,对田惜她谈不上讨厌,但是也没什么好感,不过看在她在宴会上全力帮助琴清的面子上,杨灿还是停下了她的动作,等着田惜开口。   田惜有些扭捏,脸色也有些微红,站在杨灿面前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直到田单已经在一边唤她,她才深吸口气,迅速的开口:“以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好好照顾小雪,麻烦你跟它说一声,以后有机会我还给它烤肉吃,好好照顾琴姐姐,别让她再受伤害,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希望还能再见到你。”一口气说完,田惜转身蹬蹬的跑进田府的大门,一个闪身直接躲进门口,再不露面。   杨灿觉得莫名其妙,不在意的耸耸肩,翻身上马,虽然学会了骑马,但是马术跟这些战国人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勉强能坐在马上不被甩下来,要是想做出些花样,或者不用手单靠双腿去控制马匹那更是想都别想。没办法啊,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战马这种代步工具已经退出历史的舞台,摩托车,汽车她能开得跟玩似的,汽艇,快艇,轮船,她也能弄那么几下,就是给她一架飞机,她也能保证飞起来并且安全着落,可就是这骑马,还真没碰过。单手抓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坐下的骏马小跑两下跑到琴清的窗边,与马车并道而行。   琴清掀起窗帘的一角,看见在马车旁守护的杨灿,嘴角微微上翘,这样的人,看似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心里有数,比琴楚还像护卫,但她绝对不是一个护卫那么简单,可是她现在却安心的做自己的护卫,此人身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呢?“杨,刚才惜儿妹妹叫你何事?”   杨灿撇撇嘴,眼睛时刻观察着周围,就从田府出来这一小会,她已经发现至少有两伙的人在后面跟着他们。“谁知道她发什么神经,要我好好照顾小雪,好好照顾你,切,用她说啊,小雪是我的宠物,我自然会好好的照顾,你是我的老板,我当然也会护着你。”   琴清微笑着摇摇头,这又是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地方,经常说些奇怪的词语,但是意思明白了。撂下窗帘,心道:“你个呆子,田惜明明是在向你示好,你却如此评价她,若是让她知晓你刚才的一番话,估计那丫头又要看你不顺眼了。”   一路上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一行十几个人安全的到达驿馆,只是一进驿馆,杨灿就又把她那好看的秀美皱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了十分不想看见的人,临淄侯。临淄侯美是美,杨灿喜欢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当然,美人也在这美好的事物里面,只是临淄侯的美她却不想多看,因为这美不是一般的美,是带有十分厉害的毒性,而且这毒性还是属于传播一类的,她怕她被沾染上这种病毒,从此生不如死。   临淄侯看见琴清一行人的到来,优雅的站起身,抖了抖长跑,微微一笑,他的笑真得是让很多身为女人的人都要嫉妒七分,实在是在魅惑妖娆了,只可惜,他是男人,杨灿对于美男子欣赏可以,但是绝不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只见临淄侯起身站在客堂的门口,等到琴清走近前,没等琴清开口,他就抢先问候:“昨日见琴姑娘突发旧疾,衍着实担心,如今见到琴姑娘无恙,衍也就放心了。今日衍来一是为姑娘送上一些滋补的药材,希望琴姑娘务必收下,二是来替我家大王向姑娘道歉,没想到昨日的宴会会累到琴姑娘旧疾复发,明日大王将在醉仙楼摆下宴席,算是向姑娘赔罪,希望琴姑娘不要推辞。”   琴清微微一福身:“侯爷的关爱之情,清受宠若惊,多谢侯爷,大王的盛情,清自然也没有推拒之理,明日定会准时赴约。”   临淄侯依旧礼貌绅士,向着琴清一拱手:“那衍就不打扰姑娘的休息了,明日衍会在醉仙楼恭候姑娘都打架,告辞。”   待临淄侯一走,杨灿就随着琴清来到她的房间,等琴清挥退了所有人,只留琴楚的时候,杨灿知道,琴清这是要有所行动了。不过琴清没说话,她也就没说话,她只是个雇佣兵,不该她管的,还是少说为妙。不是她不担心琴清的安危,但是她毕竟是外人,很多事情,她不好插嘴的。   琴楚是琴清的父亲留给的她的护卫,无论是身手还是头脑,都是上乘。当然忠心也是不用怀疑的,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对于古人是非常有影响的。琴楚见自家小姐低头不语,就明白了几分,她在顾及什么。“小姐,属下觉得小姐现在是不是考虑考虑尽早的离开齐国,明日的宴会怕是不会善了,上次有孟尝君可以挡一挡,此计只可用一次,只是没想到齐王会这么不计脸面,不如趁着时间还没到,早些离开。魏悼原的事情虽然没能解决的彻底,但是剩下的人应该可以处理好了,当务之急还是小姐的安危最重要。”   琴清轻轻一叹,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向在一旁的杨灿,显然是想听听她的看法。本来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杨灿在对上琴清的那双清澈又略有些哀伤的眼睛的一瞬间,心底竟有了一丝震颤,她也真够为难的,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却要负责起那么大的一份家业,得多大的压力啊。心底暗暗的为琴清感到难过,这样人出身就注定了她不平凡的人生,她待自己是那么的好,趁着还能帮她,就多帮一点吧。“我同意琴护卫的意见,先离开,既然剩下的事情别人就可以处理,那你何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在这边处理,而你自己则是先一步悄悄的离开,只要你离开齐国,我想齐王还不敢对你的属下怎样,你们掌握着齐国近六成的贸易,他犯不着现在就拿你们家族的生意开刀,第一他现在实力不允许,第二他想得到不是齐国的这么一丁点的蛋糕,他想要的是整个琴家,所以,你走,他们才最安全。”   琴清的美目深深的看了杨灿一眼,这个人开始准备崭露头角了?此前似乎自己并没有跟她说过自己家族的事情吧,貌似也没有说过他们琴家在齐国的实际情况,她是如何得知?琴清定定的看着杨灿:“杨也是这么想?可是我们这么多人,该如何的安全离开又不被发现呢?”   “其他人倒是不难,昨日小姐吩咐我们准备之时,我就已经安排了一部分人先出了城,负责在外面接应我们,我们城内实际上只有不到二十人,若是想出城而不被发现,只有分散离开。只是小姐出去有些困难,现在外面到处都有人监视着,想要瞒过这些人,还得商议一下。”   杨灿低着眉眼,好看的唇形微微上翘,显然这件事她已经有了办法,琴清看到这一点,心底暗笑,就算准了你会有办法的,要不然你就不是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杨灿了。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有两种,一是他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二是他表面上看着无所谓,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必胜的对策,所以才无所谓。很显然杨灿绝不是第一种人。装着有些担心的问:“杨,我们该怎么办呢?”   杨灿微微一愣,没想到琴清再一次的当着琴楚的面来问自己的意见,眼角瞄了眼旁边的琴楚,看到他没有什么异常,才回答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骗过门口那些狗让你混出城去。”这时她又从琴清的脸上看见了一抹得意的笑,再看她的眼,哪有什么担忧之色,晕,没想到琴清也这么会骗人,难怪金庸金大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信不过,此话果然不假。连如此温柔淡雅的琴清都学会骗人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是此时后悔也晚了,话都说出口了,想收也收不回来,只得在心底悄悄的对着琴清撇撇嘴,鄙视一番。“我的化妆技术你也见识过的,只要给我道具,我就有办法把你化妆成与平时的你差异很大。保证那些人一时半会想不到那个就是你,并且我们再找个人在这里假扮你,一直拖到明日傍晚,我想那个时候,即使齐王发现你不见了,也来不及追了。”   “如此甚好,不知道杨姑娘都需要些什么,我立刻叫人去置办来。”琴楚一听说杨灿信心十足的话,他高兴的不得了,上次他是见识过杨灿的技术的,若不是他对苏洛很熟悉,他也被骗了,上次杨灿最大的破绽就是她比苏洛高很多。这次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也能成行。   “假得胡须,最好是络腮胡的那种,再有就是给我找些碳粉来,炭笔,再多给我找一些布和沙子,差不多就这些吧,时间紧迫,最好我们今晚就行动,明早城门一开就立刻出城。”   “是,属下这就去办。”琴楚干脆的转身,他也明白时间的重要性。   “不知道杨想将何人留下替代我?”琴清对于杨灿的话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话,因为她的本意也是想在今晚就离开的。本来她想用暗道离开,只是这暗道除了她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若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出暗道这件事,现在既然杨灿有了更好的办法,暗道还是能不暴漏就不暴漏,说不定以后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苏洛,第一她跟你的时间较长,了解的你的一些习惯,模仿你会比较接近,再者她的身材,身高都与你相仿,这也是我选她的原因。”   琴清点点头便不再说话。琴清不说话,杨灿也不是没话找话之人,既然人家不说话,她也乐得清静,好好的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想在战国安全的混一年,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好混的,处处都藏着危机。列国中,无疑秦国最强,但是这个时间貌似嬴政应该还是个小屁孩子,不知道回没回到秦国呢,而其他国家早已不是春秋时期的那些霸主了。偷偷的瞄一眼跪坐在斜对面的琴清,不知道她是什么立场,她是巴蜀人,巴蜀是诸侯国,名义上归秦国统治,但是实际上是自治的,而她的父亲就是现任巴蜀王。自古都有这样一句话,得巴蜀者,得天下。因为巴蜀是粮仓,盛产盐铁。粮食和盐就不多说了,是个人都离不开它们,离开了它们,你就得变成白毛女。而铁代表什么?铁代表的不是铁锹,而是兵器。大唐的辉煌,在开始时,也是因为李家最先占了巴蜀才有了逐鹿中原的资本,要不然光凭着太原那一小点的地方,想问鼎天下,做梦吧。若是琴家真的想支持哪个国家,光是他们的财富就可以装备一批五十万人次的武装到牙齿的精兵,如果有了这样一批兵力,只要不是草包,估计都有可以统一天下的能力了吧。再加上巴蜀的特殊地理位置,接百越,滇,夜郎地区,这些都是民风彪悍的地方,可以说是全民皆兵,如果有了那样一笔财富,再加上这样一群兵,不是傻子的都应该知道这是多么珍贵的一笔财富。如果我是任何一个诸侯国的王,我也会尽力的拉拢琴家。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看琴家是如何选择。据历史上记载,琴清能得到秦始皇的推崇和尊重,就是因为琴清不计报酬的倾尽所有的支持他,他才能支撑起一支庞大的军队去统一六国。但是现在看琴清的态度,什么都看不出,没有特别的偏向秦国,或者现在她也在寻找,也可以说琴家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依托的国家,只是看样子,目前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国家。    第十九章   “小姐,杨姑娘,东西都找来了,杨姑娘看看还缺什么。”琴楚拎着两个布包,一袋是化妆用品,一袋是沙子。   杨灿检查了一下,点点头:“没缺什么了,一会要是还有需要再说,现在就开始吧,麻烦琴护卫去外面守着,别让人闯进来,再把苏洛叫进来。”   待琴楚出门,杨灿就绕着跪坐着的琴清走了两圈,边走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看得琴清好不自在,一直等杨灿离开去那堆东西里鼓捣,才暗松了一口气。被人那样观看还是头一次,难免有些不自然。   “清,我现在先用这些碳粉把你的皮肤涂黑,麻烦你闭上眼睛,忍耐一下,怕粉末弄进眼睛里。”   琴清点点头,顺从的闭上眼睛,脸微微扬起。杨灿先是在碳粉里掺兑了一些白色粉末的东西,这个她是在琴清的化妆品里找到,估计是类似于粉底的东西,闻上去有些茉莉的花香,不知道是不是茉莉花研制的。两下一综合,本来很黑的碳粉现在变成了青白色,一点一点的在琴清的脸上和脖子上涂抹均匀。然后在用炭笔,把琴清本来清秀细弯的眉毛加粗加黑,并且改变了其原有的形状。拿着短小的炭笔为琴清画眉时,琴清绵长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喷洒在杨灿的手心上,温温热热,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到那天解毒的情景,手微微的抖了一下。这一细小的动作,近在咫尺的琴清感受的很清楚,睁开眼睛,有黑又亮的瞳仁望过来,朱唇微启:“杨,你怎么了?”   杨灿不禁老脸一红,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手突然痒了一下,你闭上眼睛,别弄到眼睛里。”真是昏头了,好端端的想起那个场景。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杨灿决定用说话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那些在这方面比较擅长的人,或者你们管这种技艺叫做易容。”   琴清仰着头,听话的闭着眼睛,想了一下才说:“有是有的,只是真正达到上乘的是少之又少,很多人的易容还是很容易被看出破绽的,尤其是模仿另一个人就更难。”   “还真有啊,那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我这些都只是皮毛,有机会我倒是想去拜师学学。”   “杨想学?我觉得杨的技艺并不比那些人差,而且方法也不一样,此前我倒是有机会见过一个人,名字叫公冶治,他算是这一方面的好手了,只是他收徒的条件很苛刻,以后若是有机会再看见他,我肯定给你引荐引荐,只是他的行踪飘忽不定,距上次见他已隔三年。”   “那倒是挺可惜的,希望我有机会能见到他,对了,清你今年多大了,有二十岁吗?”   “整好二十岁,为何突然想起这个?”   杨灿直起腰,脸上的工作总算是搞定了,拍拍琴清的肩膀,示意她对着铜镜看看自己。琴清这一看不禁觉得好笑,一个脸色发灰,一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的样子出现在镜子里。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才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杨灿,“我就说杨的技艺并不比他们差,比他们用面具的易容生动多了。用了面具,虽然是变成了另一张脸,可是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一点都不真实。”   杨灿嘿嘿一笑,忍住打哆嗦的感觉,一张那样的脸的人,笑得那么女性化,说话的声音也是女人的,还真挺吓人的。“明天在别人面前尽量别说话,别有表情,躲在人群里,还有你的走路方式,等会全部弄完,你要好好的体会下男人的走路方式。现在来把外衣脱了,我给你的身上加点东西。”   琴清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把外衣脱了下来,正好苏洛敲门进来,一见主子的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少了主子,刚要惊呼,就被杨灿给拉了进来,关好门。“别叫,那是你家小姐,过来一起帮忙。”   苏洛半信半疑的随着杨灿来到琴清的面前,瞪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络腮胡子的“小姐”,从哪看,哪不像,直到琴清忍不住笑了一下,苏洛才确信:“果然是小姐,别的看不出来,只是小姐一笑,眼睛就看出来了,别人没有小姐的眼睛这么好看。”   琴清留了意,难怪刚才她不让她做太多的表情,“别贫嘴了,等会杨会把你化成我的样子,明日你就待在这驿馆里冒充我的样子,等齐王宴会前你再恢复成自己的样貌。”   “是,奴婢遵命,小姐路上小心。”   “来,帮我把这些布条缠在你家小姐的腰上,胸前,和手臂上,像我这样做。”杨灿把剪好的麻布,一圈一圈的缠在琴清的手臂上,这样看上去琴清会粗壮点。至于腿就不用了,反正是穿长袍,腿是看不见的。等所有该缠的地方都缠完,琴清比之前大了一号不止。只是缠了这么多的布,让她的动作有些不协调。杨灿把她曾经花了五钱买的男士袍子找出来给琴清套上。袍子长了些。又蹲下脱了琴清的鞋,弄得琴清脸都红了,就连旁边的苏洛也目瞪口呆,因为女子的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即使这个时代的女子要比后面的一些朝代的女子开放,但是脚,还是碰不得。但杨灿可没这些概念,只是拿过琴清的一只鞋比量了大小,做了一个沙袋,又叫苏洛去找来一双相对来说稍小一点的男士的鞋,把沙袋放进去,叫琴清穿上。有了沙子的垫脚,琴清顿时高了一小截。杨灿边观察边忍不住的点头:“这下就差不多了,但是你还要记住,尤其是明天你过城门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而且要记住,男子的走路方式是步子要迈大一些,脚步你可以重一点,肩膀也可以晃,只要幅度不是太夸张,你看我走一次给你看。”杨灿学着男人的样子绕着房间走一圈,只是她穿着女装,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琴清点点头,表示明白。在一边细细的体会其中的技巧。等她再转到前面时,苏洛的装扮已经收拾停当,看着苏洛的脸有些不解。   “脸不像没关系,只要衣服是你的,走路的形态,一举一动都与你相仿就可以了,那些探子只能远远的观察你,不会发现脸是不同的人,加上我在一旁,没有人会怀疑的。”   “你不跟我一起走?”琴清语气一急,难得她语气变化这么快。   杨灿微微一愣,自己走不走很重要?“我不能跟你一起走,谁都知道我现在是你面前第一红人,明天如果我也不见了,那我们的计划就瞒不住别人了,琴楚可以离开,但是我不能走,放心吧,过了明天,我会想办法离开的。我知道你的下一站是哪,到时候我们去那边汇合。”杨灿笑着,仿佛离开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许是杨灿自信的笑容给了琴清信心,终于点点头:“正如你所说,他们对你的监视肯定也不会放松,既然杨确信可以安然的离开,那我们大梁见,若是顺利的话,我希望没到大梁之前就可以看见杨。”   杨灿咧嘴一笑:“会的,我最多晚你两天离开,如果没什么意外,很快就会追上你的,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城门一开,就让琴楚先护着你离开,离开之后就不要停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齐都,若是怕人追上,可以改道而行,之后再折返大梁。”   “嗯。”千言万语都化成这一声“嗯”,琴清什么时候这么柔顺过,只有面对杨灿,这是她第二次对杨灿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第一次就是在来齐都的路上,马贼突袭的那一晚。   第二日的清早,琴楚带着剩余的护卫假装去送装成别人的琴清出城,而苏洛扮演的琴清在杨灿的掩饰下也在驿馆的门口现了身,虽然只是一小会,但也足够了,那些重点监视琴清的人不会去管护卫去干什么,只要正主还在就行了。   这一天中苏洛总是会在院子里出现给那些监视者看。本来计划很顺利,但是没想到在宴会前一个时辰,临淄侯突然派人来接琴清,名义是怕路上有人对琴清不利,所以为保证安全,特意来接。苏洛一下子就慌了,急匆匆的找到杨灿,按照原计划,这个时间,苏洛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份,而杨灿也可以着手准备离开了。此时她刚换好了男装,还差最后一步,就是把带来的面具扣在脸上就可以了,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临淄侯来添乱。   “你先别急,来的人在哪?”杨灿又急匆匆的把衣服换下来,看来此时是走不成了。   “在院子里,我说小姐正在梳妆,他们就说要一直等到小姐。”苏洛虽然是慌了,但还不至于乱,毕竟是琴清选出来的人。   杨灿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现在该怎么办。人是肯定交不出来的,如果她要走,她自信没几个人可以拦得住她,可是她若强硬的离开,身后这个娇弱的小姑娘估计是活不成了。杨灿停下脚步,把目光停在苏洛的脸上,她还年轻,如果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她做不到。杨灿站在苏洛面前,微微一笑:“对不起了。”在苏洛因为这句道歉而愣神的时候,杨灿迅速的出手,把苏洛打晕。为了保住她,只能让她变成毫不知情的人,而坏人就让她杨灿来做吧。   杨灿把昏迷的苏洛安放在一旁,带好自己的东西拉开门出去。刚一开门,一道白影迅速的接近,杨灿一把抓住那白影抱在怀里,无奈的笑了笑:“小家伙,不是让你先跟着清走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既然这么不想离开我,那我们今天就一起闯出去吧。”把小雪塞进怀里,枪袋里的枪也组装好,带着自信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迈向前方。在她的笑容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没有什么可以妨碍她。隐藏在那双笑眼下的狠绝,注定了前面院子里的那些人要成为她的枪下之魂。   一个手提长枪,笑容满面的女子的突然出现,立刻引起了这些临淄侯的护卫的警觉。虽然那人在笑,可是那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很奇怪,很诡异。一个领头的侍卫,手扶剑柄,做出随时拔剑的动作,上前一步质问道:“你是何人,琴姑娘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你又是何人,为什么我家小姐就要出来见你?”杨灿状似随意,可她在暗中观察着对手里的每一个人,并且一会突围时该要走的路线。   “我乃临淄侯贴身护卫公孙剑看,特奉侯爷之命来保卫琴姑娘的安全,还请琴姑娘跟我等一起回去,向侯爷复命。”公孙剑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都在锁定杨灿的一举一动,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很不好惹。   杨灿嗤鼻一笑:“笑话,我家小姐自有我来保护,还用不着劳烦侯爷,请你回去告诉你家侯爷,我们小姐的安全不用他费心,好走,不送。”   公孙剑岂能让杨灿就这么离开,而且他也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对劲,向身后的其他人打个眼色,那些人不动声色的呈半圆形的围向杨灿。“这位姑娘还是不要难为我等了,若是没有安全接到琴姑娘,我等回去都要被侯爷责罚,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公孙剑边说边小心的上前,向要缩短他和杨灿之间的距离,至少要达到攻击范围好一击必中。   杨灿紧了紧手中的枪单手挽了个枪花,枪尖反射出的光亮让人望而生畏,眯着眼睛看着那些一步步上前的护卫,一边嘴角上翘:“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说不客气就不客气,还不等那些人有什么反应,杨灿倒是抢先一步发难,只见她手里的长枪,或挑或刺,眨眼工夫就撂倒了三个人,这三个人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再给她造成威胁了,因为她把他们用剑的右手的手筋挑断了。现在的医疗水平,就算伤愈了,右手也废了。   战场上是否占据先机往往决定了最后的胜负,这次的先机被杨灿抢先占了,一招撂倒了三个,这让剩下的十余人短暂的愣了一下,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后便全部都怒气冲冲的冲向杨灿。一瞬间对别人来说也许很短很短,但是对于杨灿来说,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她利用刚才他们愣神的功夫,已经通过被撂倒的三人的方向,冲到了他们的背后,等他们反应过来冲向杨灿时,杨灿已经有了可以冲出院子的条件。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冲出院门,因为她知道,外面还有人,即使她现在这样冲出去,想出齐都也是困难的事情。所以她折返了方向,跑向了后面的马房。那里应该还有十几匹马。    作者有话要说:好几个童鞋都关心此文是否专一,我现在就很明确的告诉大家,专一,不会NP。 还得跟大家道个歉,更新速度确实有点慢,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都比较事多。先祝大家国庆快乐,我也得跟大家请个假,出去转转,码字肯定没时间。等国庆后估计会好些,童鞋们,国庆好好的放松下哈! 20 20、第二十章 ...   马棚近在眼前,里面还有十来匹高头大马拴在那里。杨灿纵身一跃,高高的跳起,直接跃过马棚的栏杆,翻身上马的同时,用枪尖刺断了栓马柱,并且狠狠的抽打了几匹马的身体,失去束缚又吃疼的骏马们一窝蜂似的冲向马棚外,追逐杨灿而来的几个人立刻发现了危险,想躲开,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想要安全的闪开是不可能的,在这种受惊的畜生面前,个人的力量很微薄。   杨灿顺着马流向外跑,路过那些人面前,还不忘利用马匹的冲力,把枪尖狠狠的扎进一个人的胸膛,把那人扎个对穿,然后高高的举起,再甩出去,谁让他刚才对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了。不再管其他人,先离开为上。双腿用力的夹着马腹,冲出大门的那一刻,无数的箭矢射向她。杨灿出手如电,瞬间把枪拆分为两截,双手不停的挥动,把周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她的马术并不好,现在单手去阻止那些好像长了眼睛的箭矢是行不通了,只能祈求上苍不要那么狠心,让她从马上摔下来。出得大门,就一路往南门奔,因为那里是最近的城门。若在平时,走路也就一顿饭的功夫,现在快马更是盏茶间就到。眼看着城门近在眼前,杨灿却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箭矢是没有了,但是身后面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声声敲在她的心头。听声音,追出来的人,至少有二十人,而且他们肯定会有人去搬救兵。若是被他们追上,后果不堪设想。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就算杨灿再厉害,再能打,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顶多是个经过长期训练的,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女人。   城门的士兵远远的就看见城里快马冲出一个人,这个人身后还跟着一队人,什么情况?城门卫戍官登高一望,立刻认出后面那一对人的服饰,回头对着下面的士兵大吼:“速关城门,快。”   杨灿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城门在慢慢的合拢,可是她却只能干着急,用枪杆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只希望能在城门合拢前冲出去。那马吃疼,痛苦的嘶鸣一声,前蹄突然高抬,差点把杨灿掀翻在地,好在她一直都紧紧的抓着缰绳,悲鸣过后,双足着地,发疯似的向前冲。可是这么一耽搁,与后面的追兵又拉近了一段距离。杨灿不得不把身体前倾,几乎趴在马背上来躲避后面时不时放出的冷箭。街道上的行人,被撞翻多少也顾不得了,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战马快些跑,越快越好,两扇城门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小。随着距离的增进,杨灿已经发现,城外护城河上的吊桥已经被抬起一半,来不及了,马儿啊,你倒是再快点啊。杨灿不禁在心里祈祷。   风一样,终于在城门还剩下一点点距离时,杨灿一人一马勉强通过了城门,马速不减,直接奔向已经被抬起一半的吊桥,杨灿紧咬着牙,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双手紧紧的抓住缰绳,骏马四蹄离地,腾空而起,杨灿只觉像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一样,重心突然向后,本来前倾的身体,惯性的向后仰。而就在这一刻,耳边的风声中夹杂着一股异样的响动,但是身体在半空中,没办法做出闪躲的动作,拿枪的右手也只能是在保持双腿贴在马背上的同时,对着自己的后背做一个保护的格挡,叮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左肩膀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而拿枪的手臂传来一阵酥麻,这只箭的力道大得出奇。枪杆只来得及把射过来的箭打歪,箭就已经射进了身体,并且卡在的肩胛骨里,没能射穿肩膀。   终于马的四蹄着地了,又缓冲了几十米才停下来,杨灿咬着牙回头看向齐都方向,高大的城墙上,一名守城士兵,手里正拿着一张弓,而那些追着她的人,因为吊桥已经全部吊起,只得停在了原地。眼看着那人又拿出一只羽箭,杨灿连忙掉转马头,向西方跑。琴楚说过,那边应该有一片树林,而过了那片树林,就是绵延起伏的群山,再过去就是赵国。而魏国的大梁在临淄的西南方,为了不把琴清的行踪暴漏,只能绕个路了。   杨灿这一路可以用十分狼狈来形容。长这么大还从没来这么狼狈过,心里的窝火就别提了。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一片树林,林子不大,但在当下的季节,也是十分茂密。左肩膀处是一阵一阵的疼,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感觉黏糊糊的黏在身上,而坐下的马也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嘴边冒着白沫。又往林子里走了一阵,杨灿跳下马,随便的选个方向,在马屁股上重重一拍,那马便撒蹄跑远。杨灿背靠着大树,右手伸到左肩上,猛得一用力,把卡在肩胛骨上的羽箭拔出。那种疼痛,疼得杨灿眼前阵阵发黑。缓了好一阵,才渐渐的适应。撕下一块衣摆,简单的做个包扎。又把地上的血处理了一下,把一切证据都做成是马离开的那个方向,而她本人则是往相反的方向离开。拿出怀里的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杨灿苦涩的一笑:“小家伙,都说让你跟着清一起走了,现在可好,吓坏了吧,还好你主子我命大,没死成,要不然你就无家可归喽。好了,乖乖哈,没事了。”杨灿像是哄孩子似的轻声的呢喃,,捋了捋小狐狸洁白的绒毛,看它没有那么害怕了,又把它塞回怀里,腰带紧了紧,别把它掉出去。   没走出多远,杨灿突然停住了,静静的感受了一下,迅速的趴在地上,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利索的站起来,把枪别在身后,手脚并用,迅速的爬上身旁的大树。踩在枝干上,用茂密的树叶挡住身体,单手握紧枪杆,透过树叶的空隙,向下望去。   没一会,马蹄声越来越近,紧接着那声响更是震耳欲聋,轰隆隆的马蹄声就好像打雷般,想在杨灿的耳边。临淄侯,你也太看得起在下了,为了我一个人,值得你出动这么多人么?杨灿不禁在心里嘀咕。已经可以看见追兵,影影绰绰,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刚才她拔箭的地方,后面的人居然刚进林子,照着这个距离来看,追兵不下百人,领头的赫然就是那个叫公孙剑的人,杨灿居然还在人群里找到了刚刚用箭射伤她的那个守城兵。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树下不远处的那些人,几个人下马查看了一下,公孙剑一挥手,便带着人往杨灿设计的路线追去,等最后一个追兵跑远,杨灿立刻跳下大树,往既定的方向跑。后背上的箭伤时刻的折磨着她,但同时也在提醒着她,不能停,停了就是死路一条。凭着她惊人的耐力,终于在那些追兵追到之前一头钻进了大山里。只要进了山,她就不怕了,丛林作战她太习惯了。可惜她带着伤,否则只要那些人敢追进山,她就有把握把那百多号人全部留在山里,一个都别想跑。   “小家伙,放你自由吧。还是山里安全,去吧。”杨灿把怀里的小狐狸放在地上,不舍的拍拍它的头,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不能让它陪着它冒险了,万一出了意外,她会愧疚的。   小狐狸的眼里还是充满了胆怯与恐惧,盯着杨灿好一会,才转身钻进了山林中。杨灿笑得苦涩,万分的不舍,相处了好些日子,虽然那小东西除了偷吃就是睡觉,但是好歹也同床共枕了那么些天,感情总是有的。   难过也只是一瞬间,杨灿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情,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危险还没完全度过。此处的位置还算是山边,那些人随时都可能追过来。失血过多让她有点头晕,耐力和毅力却又让她不能倒下,长枪当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山林深处。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天色也渐渐的变暗,越往深处走,越暗,到最后就是完全看不见东西。只能借着树叶间投过来的斑驳的月光模糊的看见前方是否有障碍物。终于,杨灿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失去意识前,想扶住身前不远处的大树,手却最终没能碰上那棵树便垂了下去。      在另一个方向的几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男人正忧虑的看着他们来时的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开齐都三百里开外的琴清一行人。已经狂奔了近一天,早已人困马乏,来到这个小镇上做个补给和休息。   “少爷,房间已经整理好,您去休息下吧。”   “琴楚,派出的探子回来没有?我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不知道杨能不能安全的离开齐都。”   “少爷,杨姑娘武艺高强,一定不会有危险的,探子最早也要明早才会返回来,您还是去休息下吧,明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琴清只得点点头,双手压住胸口,仿佛若是她不压着,那颗心就会跳出来一样。从来没有如此的不安过,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杨她真的有危险了?若是杨灿真的因此而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那她要自责内疚一辈子了。琴清站在窗前,遥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心里默默的祈祷:杨,千万要安全的逃出来,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就真的难辞其咎了,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第二十一章   月上中天,洒下一大片清冷的月光。月光透过层层的树叶,斑驳的照在黑暗的树林中,星星点点,为漆黑的树林带来一丝丝微弱的光亮,映得林中事物暗影重重。这点点的月光不仅没有为树林驱走黑暗,反而更加让人觉得诡异,毛骨悚然。   一棵树下有一处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暗影,在暗影旁还有一团白色,那白色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的白,惨白惨白,空气中还不时的传出舔舐吞咽声,让本来很安静的气氛平添几分惊悚。突然,一声微弱的轻吟,伴随着这声响,那团黑影也有了动静。慢慢的那团黑影支撑着坐起来,背靠在身后的大树上,朦胧的月光映照出那张比月亮还白的脸。这张脸不是别人的,正是逃出齐都没多久的受伤昏迷的杨灿。   杨灿靠坐在属下,重重的吐了口浊气,伸手抱住蹲在她腿上的那团白色,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了。“小家伙,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过呢,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小东西,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呢。”原来,已经陷入昏迷的杨灿是被小雪用舌头舔醒的,若不是它用舌头去舔她的伤口,弄疼她,把她弄醒,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死翘翘,那样的话,她可就太亏了。但是让杨灿奇怪的是,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而这种状态并不是因为麻木才感觉不到疼,而是那种伤口渐好的感觉。难道她穿越过来以后,身体被超强的电子改造了?改变了体质,改变了新陈代谢的速度,以至于伤口愈合的速度变快了?   距离刚刚转醒那会,也只是过了一小会,当时杨灿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发炎,高烧这些因为伤口没有妥善处理而引起的症状也没有如期而至,这让她暗自庆幸的同时,又多了层疑惑。但随即她又放开了,没来还不好么,这种时候,来了才要命,不来最好。说道不来,杨灿又突然想起个很麻烦的事情,就是女人每个月都要经历的事情,算算日子,来到战国近二十天了,再过个五六天就是下次了,可是目前这个条件,来了还真不好办,希望它别提前吧,等她出了大山再来光顾她最好。   就在杨灿思考着该如何是好时,她怀里的小狐狸挣开她的手,跳出去。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草丛中冒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紧接着就是用力晃动的小屁股,圆滚滚的身体,最后才是竖着尖尖的耳朵的小脑袋。看上去它在拖动什么,而且体积还不小,要不然它也不会这么摇头晃脑的用力。杨灿扶着大树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只死野猪。虽然是个幼崽,但是体积也要比小狐狸大得多,真不知道它是怎么杀死它的。拎起野猪,又找来一些干枯的树叶,树枝,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篝火。自从她正式接受琴清的雇佣后,就找她要来两个火折子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之前没有火的经历印象太深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火光亮起,杨灿才能仔细的打量周围的环境。她之前来到这时,意识已经模糊,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只是靠着毅力坚持。借着火光可以看见周围五米以内的事物,除了树就是草,再无其他。五米以外便是黑暗。黑暗总是给人无尽的遐想空间,而想到的往往都是些不好的事物,很多人对于黑暗都有着天生的恐惧,跟心虚无关,是本能。杨灿呆呆的望着远处的黑暗,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跟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怕黑,怕虫,怕一切未知的事物。她虽然没有父母在身边,可是她有个不一样的爷爷,他教会她如何去战胜恐惧。那就是让自己变强,然后去战胜它们。所以当其他的小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山里练习各种本领,家传武术,文化知识,各种求生技能。在别的孩子嬉戏玩耍时,她还是在练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的这些事情就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如果让她突然停下,她反倒会不适应。   “吱吱……”   杨灿甩甩头,看着小狐狸不耐烦的样子宠溺的笑笑,不知道是不是人虚弱了,心神也跟着虚弱了,居然回忆起从前了。麻溜的拎起旁边的野猪开始处理内脏,这小东西都快成精了,看它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人才会表现出的表情。而且自从给它吃过她烤的肉之后,就没见它再吃过生肉。不经意间,杨灿注意到野猪的脖子上已经干涸的两个血洞,除了这个血洞外,就是脊背上那条两寸长深可见骨的伤口,除了这两处,再没其他的伤痕。瞥了眼旁边蹲着的小家伙,它的嘴边,爪子上,都没有血迹,干净的不可思议,连点污渍都没有,黑豆似的眼睛正流露出期待的眼神,并且爪子上锋利的指甲也完全的隐藏起来。小家伙,你对我就这么不设防吗?杨灿收回目光,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   这一夜,杨灿睡得极为安稳。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火堆早已熄灭的连点烟都不冒。坐起来伸个懒腰,吵醒了缩在她怀里的小狐狸,吱吱的叫了两声,跳在一旁。杨灿笑着站起来,活动下筋骨,感受了下肩膀,发现伤口似乎在愈合,可这愈合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昨天刚中的箭,今天就开始长肉了?况且这中间并没有对伤口进行过治疗。算了,好了比什么都强,杨灿爬上身边的大树,确定下自己的方位,好继续赶路。树顶的景色果然是不是树下可以比的,天高云淡,满眼翠绿,深吸口早上凉爽的空气,似乎整个人的都变得更精神了。已经在半山腰了吗?没想到坐台女在那样的状态下还走出这么远的距离,对于她自己的表现,杨灿还是满意的,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肯定。如果是在平时,她那张新月般的笑眼,再配上英气的眉毛,柔和的脸部线条,健康的肤色,谁建了她都会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招人喜欢,即使她有一米七的个头,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可爱度。但是此时,却怎么看怎么别扭,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左边脸上的青苔和泥痕,那是她昨天昏倒时,趴在地上沾染上的,这里没别人,脸的的主人也不自知,难道还指着那只白毛畜生提醒她?那它可就真的成精了。   山下的树林中鸟群冲天而起,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大型野兽就是有人,而且人数还不能太少,三五个都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前者可以否定,若是有野兽的话,昨晚早就光顾她了,又是火光,又是烤肉的。不是野兽,那就是人喽。看来他们还没有死心嘛。杨灿不禁露出个兴奋的笑容,来了嘛就别白来,即使不能让他们全部留下,也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即使弄不死人,吓吓他们也好。目测了下距离,时间有点仓促啊,大型的陷阱是不行了,但是弄个小的还是可以的。然后她一人一畜的躲进山里,除非对方出动几千人,封山进行地毯式搜索,否则想把她揪出来,难喽。说干就干,杨灿利索的翻下树,把随身的东西收拾好,长枪拆成两截的别在腰间。然后就匆匆的钻进树林里,不一会又钻出来,也不知道她从哪找来的一大捆树藤和一捆手臂粗的木棍。就见她双手灵活的在树藤中穿插,手法看似简单,可每一下都好像有种特殊的规律,眨眼工夫一张足以网住三人的树藤网就遍好了,又用匕首削尖了木瓜,在她昨晚生火的附近处安置好,只要有人触发树藤,网就会罩下来,紧接着木棍也会被树枝弹出。木棍的安放分了三个方向,那些人能不能躲开,她可就管不着了。拍拍手,站起来,得意的一笑,抱起小狐狸转身钻进树林里。但是她并没有走出多远就停住了,攀上一个大树,隐身其中,静静得等待已经很近的那群人。清晨的山林中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终于近了,她已经可以听见那些人的说话声,怎么还有个女人在里面?临淄侯会派女人出来追捕她?   “啊……”几声惨叫响起,山林中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杨灿不禁暗自得意,活该。只可惜树木太茂盛,她只能透过树叶的空隙看见一点点影子,不能欣赏到那些恶人被木棺刺穿的场景,有些遗憾。呦呵,还不笨嘛,还知道立刻追过来。杨灿嘟囔一句后又立刻屏住呼吸,观察着越来越接近的人。只要有点经验的人,都可以从树藤和木棍的断痕处判断出她设置陷阱的时间,只是他们却没办法确定她从哪个方向离开,等他们都走了,她在随便选个方向离开好了。虽说不会太危险,但是也不得不防,因为她无法肯定对方中是否也有擅长丛林战的人。不动声色的藏在树上,警惕的看着已经来到她所在的树的树下,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22 22、第二十二章 ...   眼看着追来的人已经到达树下,让杨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之前听见的女子的声音的主人,居然是田惜。她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专程来找她的,是救还是捉?难道田单也想做那落井下石之事?杨灿不禁有些失望,虽然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可是她依然希望可以看见人性最美好的一面,本以为田单是个值得相交的人,没想到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田惜,曾经对她的印象是纯真无邪,有些娇纵,却不失善良,现在呢,看她指挥若定的样子,以前还是小看她了。   “小姐,受伤的兄弟已经安排人送下山了,您是不是也跟着一起下山,属下会带人继续寻找杨姑娘的,不知道杨姑娘还有没有设置其他的陷阱,小姐您还是去山下等消息吧,万一您有个闪失,属下无法向君上交代。”   说话的是田一,杨灿认识。看来她猜的没错,果真是特意来找她的。想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等等看就知道了。   “不行,我不能下去,没看见她伤得怎么样,我不放心,而且只有你们在,也不方便帮她疗伤,我一定要找到她,否则,否则我没办法向琴姐姐交代。别多说了,继续找,找不到杨灿就不回城。”   田惜的语气很坚定。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上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她的来意似乎是好的。杨灿轻皱了皱眉,是她想多了?来意已经清楚,杨灿也不好再继续藏下去,何况她也想好好的处理下伤口,只是还没找到干净的水源,不疼了,不代表就真的好了。   “不用找了,我在这呢。”杨灿抓着树藤,在树干上点了几下借力,一个空翻,站立在田惜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她。   田惜显然没想到杨灿会在此刻这么突然的冒出来,先是愣了一下,才满脸欣喜的冲向杨灿,跑至近前,却发现杨灿虽然在笑,可是却生疏得很,本来张开的双臂,硬生生的被她收回来,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失望什么,她也不清楚,有些僵硬的站在杨灿面前,语气却还是十分高兴的:“快让我看看你的伤,昨日听说你硬闯出都城,还中了一箭,我,我和大哥都很担心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伤在哪里了?”不容杨灿拒绝,直接把她拉向一旁比较粗大的树木后面,“你们在这守着。”头也不回的对着家将吩咐,至于杨灿怀里的小狐狸,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田惜的一番话说得倒也不像是假话,紧张的表情也不像作伪,可是刚才的她的迟疑和失望让杨灿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是她小人,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并且田惜对小雪的态度一下子由热衷变得如此冷淡,这些都让她不得不去注意。虽然身体背对着田惜,但是耳朵一直在留意田惜的一举一动,嘴上说着试探的话:“不好意思,还要麻烦田小姐你,多谢你们兄妹二人的关心,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会走这条路呢?”   田惜从面对伤口的震惊中惊醒过来,听见杨灿的问话,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跟我们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即使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要看在琴姐姐的面子上。并且你大可放心的是,我们绝不会出卖你,你忍着点,衣服黏在伤口上了,我要把你的上衣脱掉才可以清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   杨灿讪笑一声:“多谢田兄和小姐的维护,这个情杨灿记住了,容我日后再报。”   田惜有些不满的看了眼杨灿,可是抬眼的是她的后背,她本人看不见她不满的眼神,语气嗔怪道:“你跟琴姐姐都是直呼姓名的,为何到我这里就变成小姐了?这你就不觉得别扭了?”   杨灿一窒,眉毛不自禁的上挑一下,肯定是琴清说的,因为这话只有跟琴清说过,八成是上次陪着琴清去做客时,田惜发现了她们的称呼,而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琴清说也就说了。不过她并不想称呼田惜的名字,她们还没有那么熟。不知道回答她什么,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田惜见杨灿半天也没吭声,心里又是微微一酸,但是手上的动作如常,脸上又露出那种骄横的表情:“哼,你不回答也没用,以后你也不许叫我小姐,我可不想以后你在叫我的同时,在心里骂我,就跟琴姐姐一样,叫我惜儿吧,否则,哼哼。”威胁着,指尖在杨灿的伤口上轻轻一戳。   被她这么一戳,让杨灿痛的一皱眉,因为她是现代人,不喜欢古人这样公子小姐的称呼,还真没有骂她的意思,可是叫惜儿是不是太亲热了点?她还是不吭声,不答应,也不拒绝。拒绝?笑话,伤口还在那人手上呢,万一再给她来那么一下,可就不划算了。   田惜得意一笑:“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以后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小姐,姑娘的,我就叫你好看。哼!不过很奇怪啊,你的伤口愈合的真快,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好了大半,伤处已经在长肉了,难怪哥哥说你异于常人,你果然与众不同,连伤口都恢复的如此迅速,好了,包扎好了,这几天没淋到水,这个金创药你拿好,兴许以后还会用得到。”田惜帮忙把杨灿的上衣穿好,又把药瓶递给杨灿。   杨灿也不客气,接在手里:“谢谢,我没什么不同的,山野人,命贱,没那么容易死的,你快回去吧,别时间长了让你哥哥担心。”   田惜拿帕子沾了沾水囊里剩下的水,轻柔的擦在杨灿的脸上,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倒是把杨灿弄得好不自在,头向后躲了躲,抬手接过帕子,牵强的笑笑,“我自己来就好。”   田惜皱皱眉,笑容一敛,正色的看着杨灿:“既然我们能猜到你会走这条路,其他人也可以猜到,大哥说让你务必在这几天之内离开齐境,大王对于琴姐姐的不告而别很不高兴,虽然那个苏洛说是你掳走了琴姐姐,但是明眼人不难猜出其中的缘由,这两天我会以狩猎为名,堵住这一侧的山路,阻止那些人进山,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一切要当心,现在赵国也是不太平,到了那边你也要以安全为重。”   田惜一本正经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本来很活泼青春的气质现在一下子就变得成熟干练了,这些从小长在政治漩涡的人果然都不是简单的。杨灿点点头:“我会的,多谢小。。。惜儿的相告,既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帕子弄脏了,不好意思。”收到田惜示威的眼神,愣是把小姐两个字给改成了惜儿,叫得杨灿更别扭。   田惜不在意的伸手接过帕子,又帮杨灿擦了擦没擦干净的地方,才把手帕收回,塞进衣襟里:“先别走,让我看看小雪。”   田惜自杨灿的怀里把小雪抱在面前,亲昵的用鼻子蹭小雪的鼻子,那种喜爱之情又回来了,脸上也恢复了孩子气的顽皮之色。看得杨灿一呆,这女人变脸跟翻书一样,唰的一下就是一页。   “小家伙,不知道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了,要记得想我哦,好好照顾自己,别往危险的地方钻,以后若是有危险了,可以回来找我啊,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被田惜的举动弄得正不自在呢,这些话又听得杨灿大汗,这是说给畜生听,还是说给她听?畜生能懂她的意思?越听越不对劲,赶紧的抱回小雪,在田惜嗔怪的眼神中,尴尬一笑:“我该走了,时间耽搁长了不好,请保重,告辞。”不等田惜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今天的田惜很奇怪。   田惜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怅然若失的叹口气,轻轻的低喃:“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小姐,杨姑娘已经走了,我们也下山吧。”   田惜回过神,扯扯嘴角:“下山?难得出来一次,既然做戏就要做足,吩咐弟兄们,狩猎正式开始,谁狩得最多,本小姐有赏,派几个人回去告诉我哥一声,我们三天之后回去。”田惜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精致的小弓,背上箭壶转身向左面的树林中走去。哥哥能带兵打仗,她这个妹妹也不能太脓包。好好练练,下次再见面,一定要让那人刮目相看。   跳下一处巨石,杨灿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歇口气。似乎她这辈子跟山是分不开了,小时候就在山里住了十八年,刚出来工作没多久,又被送到这个地方,才来二十天就翻了两回山。杨灿忘了眼不远处的几户人家,总算是出来了,拿起路上摘到的果子咬了一口,清脆汁多,香甜可口,又连续的咬了几口,才把剩下的核扔掉,拍拍屁股站起来,今晚上终于可以不用睡大树了。距离跟田惜分手,杨灿已经走了四天了,今天才见到了人家,看来离赵境是越来越近了。   杨灿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满脸皱纹,佝偻的身体,满头白发,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却干净整洁。   “姑娘,你找谁?”声音苍老,却透着平和。   “这位婆婆,我迷路了,刚从山上转下来,可不可以让我在这借宿一晚,讨口水喝。”   杨灿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样子也不至于很狼狈,山上的山泉有很多处,洗脸洗衣服都不是问题。加上她本来就很讨喜的笑脸,很容易就赢得了老婆婆的好感。老婆婆笑着点点头,侧开身子让这一人一畜进屋:“随便做,家里就我老婆子一个人,别客气,我去给你倒碗水,一个姑娘,孤身一人在外,也不容易。”   “谢谢婆婆。”杨灿嘴甜的道谢,等老婆婆转过身,她忍不住四处打量这间屋子。这算是一室一厅的屋子,当然没有现代的楼房好,这里要差得多,屋子很旧很破,屋内也没有什么摆设,一个灶台一口锅,几个柳条编得小凳子,已经有很多处破损,屋内应该是卧室,一面小炕上扑了一块破旧的草席,在炕上的角落里是个木头箱子,再无其他。   “家里穷,没什么好招待姑娘的,先喝口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忙了,婆婆,我不饿,喝口水就行。您快请坐。”杨灿不忍心看老婆婆那么大的年纪还要招待她,再说她也真的不饿,中午刚吃了半只兔子。   “哎,家里确实也没什么好东西,姑娘若不嫌弃,今晚就在这讲究一宿吧。”老婆婆叹口气,坐在离杨灿不远的小凳子上。   杨灿有些愧疚,忙说:“婆婆您误会了,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是真不饿,中午刚从山上打了野兔充饥,现在还没消化呢。对了,您家里就您一个人?”   老婆婆长叹一声:“一个了,就老婆子一个了,老头子和儿子都去了战场,再也没回来过,唉!”   杨灿也跟着叹了口气,战争害人啊。为了不使老婆婆再难过,转移了话题:“婆婆,这里是哪里,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这里是青州郡,离青州城有两天的路程。明日小顺子要上城里换粮食,姑娘可以跟他一起同行。”   “那这是哪个国?”   老婆婆想了一会才说:“十三年前,那时候大王派人下来征兵,那个时候说是赵国,也不知道这么些年变没变,哎,我的丈夫,两个儿子,全部都是那次被征召过去的,就再也没回来,听说那一仗足足死了四十万人啊,四十万啊,这得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没了丈夫没了儿子,作孽啊。”   死四十万?这么大规模的死伤,又是在赵国,那就是长平之战喽。杨灿心里有了数,现在她已经在赵国内了,抬头看见老婆婆哀伤的神情,刚想出声安慰,就被门外的喊声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也许不会进展太快,我喜欢细水长流的感情,呵呵! 多谢“了”这位童鞋,指出错误的地方,每次都是打了就直接发上来,没什么时间捉虫,肯定会有错字在里面,大家不要介意哈! 23 23、第二十三章 ...   一条能容下三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官道上,一行三十几人,中间护卫着一辆马车,疾驰而过,看来他们是要在天黑关城门之前到达前面的尚阳城。这群人面带倦容,衣服看上去也像有几天不曾换洗过,连那些本来很神骏的马匹,此时也有些倦怠,一看便知这是一群匆忙赶路的人,并且是连续赶了几天路的人,否则不会人困马乏至如此模样。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免出现了疲惫的神色,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那股坚毅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退,反而有渐长的趋势。   血红色的夕阳下,一座壮观雄伟的城郭矗立在这齐魏边境,出了这尚阳城外三十里便是魏国的地界。因此这座尚阳城是魏与齐中间的门户,由它的重要位置所决定,这座城便成了重要的战略要地。加高加厚的城墙,厚重而结实的城门,城墙上是一排排铠甲鲜亮的士兵,一动不动的站在城墙上,守卫着这座城。虽然齐国的国王正在做着一统中原的春秋大梦,但他对军事可谓一窍不通,如此气势的士兵,如此雄伟的城郭,可不是他那样的军事白痴能治理出来的。这座城是田单治下的四郡之一。齐国幸好还有个田单,这是时下很多有志之士对齐国的感慨。   不过,再雄伟再高大的城在刚刚进城的一群人眼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依然是形色匆匆,一直到一家米行的后院,这行人才准备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如果有心人去查看,就不难发现这群人的身份,在这隶属于巴蜀琴家的的米行里,能有这样的人员配备,主子又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女人,除了琴家大小姐琴清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琴清一行人出了齐都后就一直的在赶路,中间除了在一座小镇上做了个简单的休整外就再没好好的休息过,晚上都是在野外的马背上,马车上休息,天亮就赶紧启程,就这样,他们还走了整整十天才走到这边陲重镇。   琴清自然有专属于她的房间供她休息,坐在温热的浴桶里的她早已疲惫至极。身体泡在热水里得到了放松,但心却一直有根弦在那绷着,从几天前传来的消息看,杨灿是逃出了齐都,但是却负了伤,她一个人在负伤的情况下逃进深山,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而偏偏那边的探子除了传出这一条消息外再没了其他的信息。最终有没有逃脱,又有没有丧生,琴清一概不知,现在她只希望上苍能听见她的祈求,让杨灿最终能化险为夷,能跟她在大梁相见。   虽然琴清心里担心,但是面上却没什么其他的情绪,淡然的气质,淡然的语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淡淡的调调,虽然淡然,但是却没有能忽视她的存在,只要她一出现,便很容易吸引他人的目光,无论男女,都会情不自禁的把目光关注在她的身上,想要靠近,想要拥有。   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与疲惫,琴清又带着一脸恬静的笑出现他人面前,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她并没有受到齐王的影响,依然是那个没有困难可以阻挡她的琴家大小姐,但她内心有多愤怒和忧心,只有她自己知道。派人找来琴楚吩咐他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等几天,看杨灿会不会追到这里来,其他人明早出发,出齐国,进魏境。又叫来王掌柜把这边的生意的账本送过来,原本她这次巡游七国的目的就是查看各国的琴家的生意,处理一些内部问题。一直看到亥时三刻才上床休息,虽然疲累至极,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踏实。   如果杨灿知道,远在千里外的琴清因为担心她而寝食难安,不知道她会不会感动。不过她现在可没有时间想是不是有人担心她,眼前的事情都够她焦头烂额了。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她从齐国翻山而出后,借宿在一位老婆婆家,这位老婆婆人好,心地善良,又是一位死了丈夫和儿子的孤寡老人,她就动了恻隐之心。不但留了一些钱给这位老人,还在睡了一夜之后,发现那炕很不好睡,凹凸不平不说,还很潮。潮湿对老人来说可不是件好事,所以她就趁着老婆婆那晚被人叫走帮忙接生去以后,她擅自做主的把那小炕给拆了,按照后世北方的土炕重新砌了一个,又把厨房的灶台于屋里的炕连通,这样就跟后世的北方农村的土炕很像了,只要烧火做饭,屋里的炕上就会比较热乎。幸好她小的时候也睡过几年的炕,每次爷爷通炕洞时,都是她打下手,炕的原理她还是记得的。等到把炕砌好,又晾干之后已经过了四天,老婆婆感受到了这热炕的好处,便本着有好事要大家分享的原则,告诉的周围的村民,这下子杨灿成了众人瞩目的大师,这家也想砌,那家也想砌,不好辜负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也为了早脱身,杨灿只好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砌炕的原理和方法都交给了他们,又嘱咐好这些人,每年定时给老婆婆通炕洞,否则年头多了,炕洞的灰堆积多了,就会冒烟。   终于把这些人都教会了,她也该走了,离逃出齐都到今天,已经过了十多天,琴清应该进魏国了吧,而她还在赵国边境。告别了那一群感恩戴德的淳朴的古代人,杨灿便迅速的赶往离村子最近的青州城,她想在那里买匹马,然后再赶去魏国与琴清汇合。想法是没错的,但是她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在这个时代,马匹不是私下可以随便买卖的。自从当年秦国的杀神白起组建了骑兵这一兵种后,各国都看到骑兵在平原地势上作战的优势,因此各国也都看见了骑兵的好处,战马供不应求,以前她骑的马,不是田单提供的,就是琴清提供的,完全没有考虑过马的来源,现在才发现,想在民间搞到一匹马,真是难如登天。根本没人敢私下卖马,杀马,一经发现,是要被杀头的,即使是马匹有了残疾,不能被国家征用为战马,也要在官府记录在册,核实之后才能裁定是杀是卖或者私人留下做农活。可是这些马杨灿要来何用,她要的是能载着她赶路的马,不是要那种马上就归西的马。   杨灿在这偌大的青州城转了一圈,尤其是城主府,是她重点关注的地方。她已经打算好了,不是不卖吗?这城主府肯定有马匹配备吧,她去偷一匹出来。哦,不对,是劫富济贫。杨灿是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的。富,自然是这青州城的城主,自古当官的就没几个是清白的,尤其是这种山高皇帝远的犄角旮旯的地方,那城主肯定有不少的好东西。贫嘛,自然是她这个即将身无分文的人,她大部分的铜钱都给了那个老婆婆和一些极其贫困的村民,身上也只剩下不多了,本来还担心买马都不够,现在好了,这笔钱省下了。   杨灿装着是过路的土包子,没看过这么高大的建筑,满眼都是羡慕和敬畏之色,站在大门前台阶不远处,怯怯的瞟着眼睛往城主府的大门口里望。   “喂,滚远点,城主府前岂是你等贱民可以驻足撒野的地方!速速离去,慢了别怪我手中的刀剑不留情。”   杨灿心里暗骂,狗仗人势的东西,还刀剑,就是一个看门的狗,手里拿得的是扫帚,得意个什么劲啊。骂归骂,那也是在心里,面上装着害怕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向远处退。就在这时,迎面的方向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位面如冠玉,潇洒倜傥的帅哥。一看就是个世家子弟,瞧那身衣服,虽然是麻布制品,但是那细腻的编织,精致的图案,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尤其是那人的神色,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样子,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啊,白瞎了那副皮囊了,真是可惜了。杨灿只是瞥了一眼,就低下头,转身想离开,虽然喜欢看帅哥美女,可是这样的,她不稀罕。   “刚才那是什么人啊?”   “郭公子您快里面请,夫人已经在等着您了,刚才那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贱民,已经被属下赶走了,不劳您费心。”   杨灿转身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对话,脚步不停,快速的闪身进了不远处的巷道里。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探头出头去快速的看了一眼,便迅速的消失在巷道深处。   “走水啦!走水啦!”   伴随着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本来已经安静的城主府霎时间鸡飞狗跳起来。一个个家丁家将都手里提着水桶,迅速的跑向火光来源处。躲在假山后面的杨灿捂着嘴偷笑,去吧,去吧,都去吧,所有人都去才好呢。   在一处人造湖中央有一座精致的房屋,房门被突然打开,出来一个娇艳的美人,如果用花来形容美女的话,琴清就是那高雅圣洁的百合花,这名美女就是妖艳神秘的红睡莲,尤其是眼中那一抹慵懒的迷醉神色,以及罗衫半解的风情,更是让她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杨灿也不禁为这个不知道是何人的美女一阵发呆,她跟琴清绝对两极美女,一个是淡雅的代表,一个就是妖艳的代表。   就见那美女朱唇微启,秀眉微蹙:“琴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声若午睡过后慵懒的小猫,懒洋洋的,听在耳中,仿佛胸口中钻进了一只顽皮的小猫,用它那稚嫩的小爪子轻轻的挠了你一下,让你心颤,酥痒难耐。   “回夫人,是东厢房走水了,棋儿已经过去查看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夫人,发生何事了?”   “走水而已,惊扰了郭公子,实在是过意不去。”   是他!那个看门狗口中的郭公子。看他也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哼!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杨灿有些厌恶的收回目光,蛇鼠一窝,一丘之貉,都白白的浪费了那副好皮囊。杨灿恨恨的把身体隐藏在阴影里,向着失火的相反方向跑去。白天的时候她在城主府的后面的院墙外已经可以大致的判定马房的方位,现在趁着前面一阵慌乱,正是她去偷马的好机会。黑暗中杨灿像一个月下的幽灵,悄无声息的向着既定的方向迅速的掠去,身体轻盈,动作灵敏,一米二以下的障碍物都是直接跳过,如果让她去参加障碍赛,估计领奖台上肯定有她一个席位。   转过一个弯,杨灿就知道她没有找错,虽然这城主府的奴才很注意卫生,但是空气中那淡淡的马粪味还是逃不出她灵敏的鼻子。穿过一道门,好家伙,足足有上千平方的空地上全是良马。一眼扫过去,在众多骏马中,唯一的一匹白色吸吸引了杨灿的目光,即使月光并不明亮,但依然难以掩盖这匹白马的风采。就你了。杨灿迅速的接近,翻身跳上马背,这马嘶鸣一声,猛得抬起前蹄,差点把杨灿掀下去,好在她有了提前的心理准备,夹紧马腹,勒住缰绳,身体尽量的贴在马背上,无论那马如何跳跃,杨灿就是不撒手。几个回合之后,那马就温顺了不少,站在原地,不停地喷着呼吸。杨灿试探着松开一只手,轻柔的抚在马脖子上,那马打个响鼻,算是接受了这个陌生人。杨灿抽动嘴角,满眼都是兴奋之色,这绝对是一匹好马,至于是什么品种她不知道,但是这么通人性的马,绝对错不了。不过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一拉缰绳,掉转马头,重重的在剩余的百余匹中的几匹马身上用枪杆狠狠的抽了几下,这几匹马吃疼受惊,带着其余的马不顾一切疯了似的往前冲,杨灿夹在在这些马中间向着大门的方向冲。这边的骚动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觉,但是受了惊的百余匹马的冲击力和破坏力绝不亚于一只百余人骑兵队伍。就见这一群马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不少胳膊粗细的树木的都被撞断。   杨灿在经过刚才那女人所住的房屋前时,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好与那双犹如今晚月色一样朦胧的双眸对个正着。嘴角勾起个邪气的笑容:“美人儿,你的马借来用用,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被杨灿称呼为美人儿的正主,非但没生气,没惊慌,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即将离去的人影,微微一笑,慢声说道:“无妨,送与阁下又如何,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杨灿听得一皱眉,这女人也太沉得住气了吧,非但不恼,反而如此发问,此女定不是个简单人物,还是先走为上。正在这时,心里突的一紧,多年的经验让她本能把身体压低,只感觉头顶破空声传进耳里,随即眼角便看见有人在试图朝大门靠近。好阴险的女人,这边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那边又安排暗中放冷箭,现在又要关大门,先要瓮中卓她吗?那怎么行,马上就要得手了,怎么可以在最后的时候功亏一篑。大门只开了一侧,马出去的慢,要不然她早跑了。当下也不理会那美艳的女人的问题,伏着身子控马,希望尽快的冲出去。一声哨音想起,杨灿直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哨音过后,坐下的骏马居然不听她的指挥,调转马头就要向那女人的方向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猜得出这个新出来的女人是谁了吧。以前看寻秦记原著的时候,总觉得赵雅也是个可怜人,所以这里也想给她个出场的机会。 24 24、第二十四章 ...   杨灿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了,这样一匹马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被训练过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身下的白马已经在众马中艰难的转过马头,眼看着就要冲出马群了。杨灿只得用手在马背上用力的一撑,身体借力腾空了一小截,稳当的骑坐在另一片马的背上,这只是一匹众马中很普通的一匹,但是却并没有受到哨音的影响,早知道就不该图好看的去骑那匹白马。杨灿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回头看向那美妇人的方向,正好撞上那人似笑非笑的容颜,杨灿表情一窒,美则美矣,就是忒毒了点,尤其这副表情,当真是让她本来没什么波动的心里起了丝丝的涟漪,只是这涟漪不是温柔如春风拂过,而是暴风刮过无疑。   杨灿也不怕被认出她是何人,因为她此刻正带着从部队里敲诈出来的那个人皮面具,突然有些恶作剧的回头对着那美妇人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在这月光下显得尤为白亮:“美人儿的沉着在下佩服,天色不早,在下就不奉陪了,后会有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还在马背上拱了拱手。然后才驱马出了城主府的大门。门口站着一人,神色冷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出去,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这让杨灿有点不舒服,尤其是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让杨灿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在告诉着杨灿,他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这是她来到战国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连琴清身边的琴楚都不能给她这样的感觉,看样子他只是个家将,可是能用得起这样家将的人,她会是谁?打马奔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清脆又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有几户人家两起了黄豆般的煤油灯,但是一个出来查看的都没有,杨灿脱离了马群,驾马隐藏在一条可以看见城主府大门的阴暗巷子里看了一会,没有人追出来,这是不是太不寻常了。她可不认为是那女主人被吓傻了,忘记了叫人追出来。   “为何不追?”杨灿眼中那个不是好东西的郭公子正笑眯眯的问着在杨灿有眼中同样不是什么好人的美人儿。   那美人儿微微一笑:“明早再追也不迟,搅扰了郭公子的兴致,倒是雅儿的不是了,来,我们继续喝酒。”美人儿抬起白玉般的玉手轻搭在那郭公子那暴漏在空气中的胸膛,眼角含春,朦胧的双眸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夫人相邀,守成自当从命。”自称守成的男子执起那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此时就是天上下火,他也不想管了。   杨灿在城东的废旧宅子里凑合了一夜,不是她不想趁夜离开,是那高大的城门挡着,她是想离开也不行,若是她自己还好说,可现在加上个马就无能为力了,偏偏这马又丢不得,以后的路程可全靠它了,再说这也是她好不容易从城主府“借”出来的,怎能轻易的丢掉。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安抚了下怀中饿得乱蹭又被她钳制在怀的小雪,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的拍了拍:“再忍一会,出了城咱就有吃得了。”   杨灿牵了马状似轻松的走在去往城门的路上,眼睛随意的看着街道两旁正在准备开业的各种店铺,耳朵却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会第一时间的跳上马冲出去。可这一路都没什么动静,也不见街上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那城主府就真的不追究她昨夜所做之事?那还真是太大方了,她不仅“借”了他们一匹马,还放走了几乎所有的马,而且还烧了他们一处房子。若是这样都不追究的话,那杨灿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看着城门在望,杨灿紧了紧手里的缰绳,若无其事的向着城门走去。随着人流亦步亦趋的出城,今日怎的有这么多人进出城门?而且还是一大早上。杨灿有疑问,抬眼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听说这次的夏节很热闹,连城主都远道而来。”   “可不么,前日城主就到了,我还看见她的车架了,明日才是夏节,今日便已经有了这些人。”   杨灿夹杂在这人群中,听着耳边各种谈话声。夏节?那是啥?那女人果然是城主吗?女城主,不简单啊。杨灿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一个人的名字,可是速度太快,没抓住就消失了,她也没细想,左右是马上就离开了,是谁都不重要。她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一直不曾回头,就没看见身后的动静。在她出城的那一刻,看守城门的那个卫戍官立刻走向了城门后面的一处房屋里,不一会那屋里又出来两人,循着杨灿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路行来,走走停停,碰到好山好水总是要停下来欣赏一下,杨灿走得极悠闲,最起码在别人看来,她是悠闲极了。这不,又停在了一处开了些山花的土坡旁,放眼远眺。后面远远缀着的这两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的不确定。看见要跟踪的人再一次的停下来看风景,也只得下了马远远的藏在一边。   “这人是不是跟错了,不像是昨晚闹事的人啊,如果是她怎会这样悠闲如闲庭漫步一样?”   “马是没错的,就是我们的标记,其余的也都找了回来,只有这一匹,想必是不会错,只是这人。。。昨晚的是个男人吧?”   “上面传话说是个男人,可眼前的分明是个女人,嘘,她要走了,走,我们跟上。”   杨灿状似无意的扫了眼身后,扯扯嘴角,毫不在意的继续匀速的向前走。走了小半天,才走出去不过三十几里路,可见这速度简直可比蜗牛了,就算是她用双腿走,都比这速度快,但是为了弄清楚后面的人的意图,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她在寻找,寻找可以让那两个人现身的地方。前面二里远的地方似乎有片林子,得了,就这了。杨灿一夹马腹,那马听了命令便撒腿开跑。   杨灿这一跑把后面的人跑得愣了一下,以为是被发现了,要遁走,当即立刻也驱马追赶。等他俩赶到时,杨灿已经钻进了林子里。喝马停在林子的边缘,抬眼向树林里张望。上头交代过,只要弄清楚抢马的是何人,去往何处即可。现在离青州城的距离太近了,根本分辨出她究竟要去哪,至于是什么身份就更无从查起了,根本没办法靠近。现在又眼睁睁看她钻进林子里,要不要追?追了,就暴漏了,而且还有性命之忧,不追,人肯定是丢了,回去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这些内容在两人的脑袋里转了一圈,对视一眼,一前一后钻进了林子。   林子很小,树木也不是很茂密,大部分是杨树和柳树,偶尔会有几只小鸟立在枝头,对着下面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跟踪的两个人小心戒备的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眼睛更是时刻注视着周围一切的动静。可走了一会,也没见有什么陷阱或者埋伏,可被跟踪到那人也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已经出了林子?   突然,耳畔传来破空声,前面的那人迅速的用手里的长剑挡在左耳旁,剑刃一转,一根树枝被他斩成两截,坠落在地。根据剑上传来的力度,那抛树枝之人并没有用什么力度,轻飘飘,完全没点威胁性,即使他躲不开,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刚想开口叫同伴注意安全,就听见左前方有动静。   杨灿背上背着枪袋,双手抱着小狐狸,嘴里还咬着一根树枝,笑眯眯的走到那两人前方五米处停住,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轻松的开口:“怎么这么久才进来,我都等了好一会了,说说吧,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想姑娘你是误会了吧,我们也是路过,何来跟踪之说,难道说姑娘如此霸道,这条路只许你走,不许我们兄弟行?”还是刚才用剑挡开杨灿树枝的那个人,见杨灿开口,就说出来事先想好的说辞。   杨灿呵呵一笑:“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们了?不过本姑娘还就霸道了,以后我不想再看见身后有尾巴,若是再被我发现,我不介意松松筋骨。”说着拿出嘴里咬得那跟树枝,随手一甩,那树枝如离弦之箭一样,笃的一下扎进离她两米远的树干上,前面有大半截全部刺进树干,后面的尾部还在不停的晃动。   跟踪的那两人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尤其是前面的那人,若是刚才那根树枝就有如此的威力,他还能轻易的躲过吗?之前若是还有些自持两人的话,现在是对人数完全没把握了,敢一个人在这路上拦住他们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尤其是这份臂力,他自己都做不到。   “姑娘好手段,既然姑娘不喜与人同路,那在下和兄弟就在这里等一会,等姑娘走远了,我们再赶路。”   杨灿扯动嘴角,微微一笑:“好极,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马,利索的翻身上去,轻喝一声,小跑着出了林子。直到走出好远,杨灿才停住,一直憋着的笑这时才放肆的发泄出来:“哈哈,那两个笨蛋,当我是武林高手啊,连我事先挖好的洞都看不出来,就这么被忽悠住了。”笑归笑,疑问也没忘记,他们是怎么发现她的呢,他们不可能认出她就是昨晚打闹城主府的人啊。问题肯定是出在马的身上。杨灿跳下马,绕着那低头吃草不知忧愁的马转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马鞍也是最普通的那种,咦怎么没有马蹬呢。杨灿回想了下,好像她之前也没见这东西,她所见过的人都是双腿悬空的骑在马上,难怪她骑得这么费力,原来是没有马蹬。杨灿低头想了一会,好像曾经看过一本唐史,貌似马蹬是那个时候才被广泛应用起来的,而现在是战国,估计马蹬还没有被发明出来。随手翻看马鞍上的链搭,这是什么?马肋接近马腹的地方有一个正三角和一个倒三角相扣的印记,看样子是被烙铁躺上去的,被链搭遮住了一半,之前没注意,这会才发现,问题应该出现在这里了吧。杨灿重新把链搭盖好,把那印记全部遮挡住翻身上马,看来这一路不会太平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一直没得闲,而且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上吐下泻,现在是浑身酸软无力。。。 25 25、第二十五章 ...   对于战国时期各个国家的地图,杨灿也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记得那还是曾经学习初中历史的时候,看过一回,当时为了好玩,还特意找了一张中国地图跟那个对照,所以现在她对魏国大梁的位置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从她目前的位置来看,应该要继续向西走,然后再转往南,才能去到魏国,再想办法找到大梁这个具体位置。   杨灿站在一处绿油油的山坡上,任清凉的风吹乱她的发,吹起她的衣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青得草,一望无际的旷野,高低起伏的山丘,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杨灿的心变得开阔起来,也温柔起来。在这样一个干净的地方,在这样一种纯洁的环境里,仿佛人都被净化了,心里那些阴暗的念想全部被逼退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不让它们跑出来污染亵渎这片纯洁的美好。   若是再有些牛羊就完美了,真就印证了那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妙诗句了。“哎,可惜,总是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持久,可惜,可惜。”杨灿轻叹一声,施施然的转过身,看向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的方向,该来的躲不掉。   只见远远的地平线上有几个黑点正在快速的接近。马蹄带起的尘土高高扬起,昭示着这群人在急速的奔跑中。杨灿淡定的站在原地,扯起嘴角,低声的安抚怀里被惊到的小狐狸。眨眼间,那些黑点已然跑至眼前,并且渐渐的放慢了速度。杨灿姿势不改,洒然一笑:“几位还是不放过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几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本姑娘的麻烦呢?还是各位以为本人好欺负?”   来人并不多,只有五人,其中两个是之前被杨灿吓走的两个,其余三个倒是新加入的,而领头的这人杨灿可不陌生,就是那晚给她很大压力的家将。就见那名家将在马上抱拳,客气的说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追出来并无恶意,先替两个兄弟向姑娘道个歉,先前惊扰了姑娘,望姑娘海涵。”   我惊慌了?杨灿心里直撇嘴。“啊,你说那件事啊,没关系了,也没造成我多大的损失,既然没其他的事情了,我还得赶路,就告辞了。”杨灿大方的挥挥手,脸上净是不计较的豁达。   那领头人对着手下打了个眼色之后,看似笑笑,说是笑,也就是僵硬的扯扯嘴角,估计他有很久没笑过了。“姑娘先别忙走,这周围人迹罕至,再往前一段路经常有匪盗出没,不知姑娘去往何处,在下对这一带地势都很熟悉,可以给姑娘介绍一二。”   杨灿状似随意的走动一下,正好挡住那两个想查看她的马的人,伸手轻轻的捋顺着马的鬃毛,冷淡的开口:“多谢壮士相告,我想若是我成心想走过这段路也不是十分难的事情,四海之大,皆可去得,这一点就不劳壮士费心了,告辞。”杨灿翻身上马,但是没等她驾马开动,就被那几个人围住了。杨灿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那双一直都带着笑意的眸子里闪着不悦的怒火。“光天化日之下,还想硬来不成?”   那领头的人也被杨灿狂妄的气势弄得一愣,四海之大,皆可去得,这句话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说,并且还是出自一个姑娘之口。扯扯嘴角:“姑娘好大的气魄,不过在姑娘离开之前,不知道可不可以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姑娘的马是从何而来。”   不是问句,语气中也完全没有你有权不回答的意思。杨灿轻哼一生,单手拄着下吧,上身前倾,撑在马的脖子上,自然又随意,挑挑眉,笑着说:“哦,原来是为了马啊,马是我捡的啊,本来我在一处破宅子休息,这匹马就自己跑来了,那我一看也无主,那本姑娘本着资源不要浪费的原则当然就不客气的留下了啊,怎么,这马是你的?”   “那不知道姑娘有没有看见一个手持长枪的男子。”   “男人啊,见过好多个,呐,眼前就好几个,手持长枪的倒是没见着,看来是帮不上你们的忙了,好啦,我还要赶路,告辞,这马嘛,你也看见了,我就一个人,你堂堂七尺男儿也不能对我一个弱女子双脚赶路坐视不理,而且这马是自己跑到我眼前的,就算是我的了,或者我给你们一些钱币,当是我买的也行,怎么样?”杨灿笑得天真,一脸的无害。   那领头之人摆摆手:“无妨,既然姑娘如此说,这马就送与姑娘了,多有打搅,告辞。”对着其余人一挥手,像来时一样,眨眼工夫又消失在杨灿眼前。   杨灿见人走了,直起腰坐直,看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皱起了好看的眉,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她没想过他们会如此轻易的走掉,现在就这么走了,她倒是有点不适应了。自嘲的笑笑,果然天生就是打架的料,人家走了倒是有点不踏实了。走喽,还是走远点好。“驾!”杨灿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起先是小跑,渐渐的,速度放开了,只感觉风似乎都是追着她走的。刺激的感觉也不亚于飚车。      “风护卫,我们就这么回去?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被称为风护卫的人,就是刚才拦着杨灿的领头人,名字叫赵风,是赵国数一数二的剑客,就连赵王对他都是礼遇三分。就见他趴在一个土丘上,观察着已经掉头离去的杨灿,摇摇头:“你感觉的没错,我可以很肯定,昨晚那名不速之客,即使不是她,也必定跟她有关系。”直到杨灿消失的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才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几个依然不解的同伴:“这次由我亲自去跟踪,你们回去报告夫人,这个人或许就是她要找的人,有机会我会把消息传回去。”   那剩下的四人并不多说,只是利索的掉转马头,迅速的离开。而赵风也没有立刻就去追杨灿,他发现杨灿很警惕,距离近了,一定会再次被发现。抬头看看天,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那一瞬间,他仿佛融进了天地间,与空气为伴,与风为舞。他在等,云彩的走势已经告诉他,不出一个时辰,这片辽阔的空地上的风向就会改变。过了许久,紧抿的双唇微微的变了一个弧度,睁开眼,精光一闪而逝。赵风再一次忘了一眼天,便翻身上马,向着杨灿的离开的方向前行。行至十里以外,赵风勒住马,因为他看见了草地上黑黑的一坨,走至近前,弯腰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之后又用手感受了下温度,在周围查看了下草被践踏的痕迹,再次翻身上马,向着草被压弯的方向追过去。   杨灿这一次离开,一路上再没碰上找她麻烦的人,一直走到下一个名叫四方城的城镇才找了家客栈休息。把缰绳递给迎上来的酒保,微微一笑:“给我把马喂好了,再给我一间客房。再来一份粟米饭,两只烤鸡。”   “好嘞,您里面请。”伙计接过缰绳,眼睛顺势扫过马身,愣了一下,立刻变得更客气了几分。   余光瞥过那伙计的表情,杨灿情不自禁的皱皱眉,显然那伙计也是看见了马身上的印记,才会如此态度。难道这座城市也有那些人的探子?看来是要考虑下,是不是趁着天黑关城门之前就离开了。坐在大堂中,杨灿不太习惯这些的跪坐方式,这种小桌子就好像北方的炕桌,真是难得这些人没变成罗圈腿,环顾一周,时间接近饭点,这家客栈看样子生意还算不错,算上杨灿这桌,竟然坐了七八桌,只是墙角的地方空了两张桌子。杨灿盘腿坐在自己的位置,把小狐狸放在一边,径自的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边喝边打量周围的人。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还都是新鲜的,在青州城没能好好看看赵国人和齐国人的不同,今日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瞅瞅。   “客观,您的菜齐了。”还是刚才那个伙计,笑得甚是谨慎,时刻的观察着杨灿的表情,生怕一个不满意。   杨灿装作没看见那伙计的殷勤样儿,随手把其中的一只烤鸡连盘子一起放在小狐狸面前:“乖乖的吃,再挑食就饿着。”许是小狐狸跟着她饿了一小天儿的缘故,这次没怎么挑,只是在杨灿说完这句话之后,黑豆似的小眼睛,忘了一眼杨灿,便低头去跟那只烤鸡作战。见小狐狸吃得开心,杨灿这才看向那伙计:“房间不用准备了,我吃饭就走了。”   伙计一听立刻转身离开,没一会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矮胖男人擦着汗进来,后面还跟着那个伙计,两人俱是一脸的紧张。那胖男人站在杨灿身后一个人的位置,弯着腰,满脸的恭敬:“不知道您还有哪里不满意,还是小伙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您大人有大量,本店最好的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您看……”   杨灿听的心里一乐,那印记那么好用?那倒不如先用用,不用白不用嘛,即使他们去通知,那些人也来不及赶过来,马上就关城门了,明早她就离开,还是拿她没办法。想到这些,杨灿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眯眯的对着那胖老板说:“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既如此,就先休息一晚吧。”杨灿故意的扫视了四周,对着那胖老板招招手,他很上道的再次低下头,凑近杨灿。杨灿悄声对他说:“万不可张扬,我是秘密执行任务,懂?”   “是是是,您放心,一定不会耽误您办事。”他说着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压低音说:“风护卫如今可好?”   鬼知道谁是风护卫,杨灿心里腹诽,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神秘笑容,冲着胖老板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不要影响她吃饭。直到她来到那个所谓最好的房间里,还依然想笑,没想到这么好骗。既然有特权可以用,那她也客气了,叫人准备了热水,好些天没有好好的洗个澡了,现在可是不能客气了。   一夜无梦,杨灿从床上坐起来,大大的伸个懒腰。一番洗漱后才带着小狐狸来到大堂吃早点,这一顿过后她就准备继续赶路了。“呦呵,这一大早上挺热闹啊,离老远就听见吆喝声了。”杨灿心情大好的准备迈进大堂,但是脚还没能迈进大堂的门槛,迎面就飞来一个瓦罐,杨灿侧身躲开,好心情被破坏殆尽,探头往里一看,好家伙,台风过境了吗?完全看不出昨她在这吃晚饭时的样子了。桌子番在一边,为客人铺设的垫子也被扔得东一个西一个,还有好些个都已经被利器砍碎,分成多块。屋中央站着两个人,一边一个正在那对峙着,昨天那胖老板正躲在一面桌子后面,吓得瑟瑟发抖。见着杨灿过来了,立刻激动的奔过来,那笨重的身体却是那么灵活,几步就冲到了杨灿身边。“您可是来了,我这店啊,可是毁喽。”   杨灿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这才一晚上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带着那胖老板走到一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打起来了,你怎么不叫人。”   “我哪敢啊,那个跟山里的熊一样健壮的男人是咱们四方城里有名的这个。”胖老板对着杨灿伸了个大拇指,脸上竟是惶恐:“我这小本经营的生意怎好得罪他啊,那个白色衣衫的公子是前日住进这店里的,今早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打起来了。”   杨灿听完那老板的解说,一声不响的抬脚迈进大堂,若无其事的把倒在地上的那些桌子中的一面,扶起来摆好,跪坐在桌旁,单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拄在桌面上,摆明了是要看好戏。 26 26、第二十六章 ...   她这样一做,屋中间的那两人反倒没有继续打了,同时忘了杨灿一眼,那大块头看了一眼这不怕死的女子,好心提醒道:“小丫头,速速离开,刀剑无眼。”   杨灿没想到那大块头长得一副粗犷凶狠样,声音倒是儒雅的很,并且他还善意的提醒了,这让她对他也多了一分好感,反观那名看上去斯文俊秀的白衣男,只是抬眼了看下,就迅速又把目光锁定住那大块头,只是刚才那一瞥中的阴鸷让杨灿有些不舒服,仿佛是被人当成猎物了一般。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都是她拿别人当猎物,即使目前她在战国保持一个玩耍的心态,但是也不允许这个如此看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有些倾向那个大块头了。对着大块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位大哥,你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我就是看看。”   一声甜甜的大哥可是把那大块头叫得心花怒放,对着白衣男大吼一声:“小贼,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速速把偷我的东西拿出来,否则,哼,今日你休想走出这店门一步。”   原来是抓小偷,有意思。杨灿本来就没把自己当成这个时代的人,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她只是个过客,看看热闹就好,当是休假了,只要不是她的生死问题,就没必要去计较那么多。现在这可是活生生的好汉抓小偷的戏码,不看就太可惜了。听那大汉如此说,立刻跟着起哄,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没什么娱乐的童年,一旦玩心被激发出来,估计非要玩他个天翻地覆不可:“哎呀,原来是小偷啊,看你衣冠楚楚的,没想到是个贼,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位大哥,你可得要主持正义啊,别让他再祸害了其他人。”   “那是自然,小贼,束手就擒吧。”大汉豪气的把手里的长剑挽了个剑花,只是敦厚的声音怎么也跟形象对不上号。   “哼,有本事就自己来拿吧,臭丫头,你最好别犯到我手里,到时候爷让你尝尝厉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灿随手抓起一个坐垫扔向白衣男,看似随意的一扔,只有白衣男自己知道这看似轻飘飘的坐垫上暗含了多大的力气,这下他可算知道为什么她那么有恃无恐了,但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他对面的大汉已经按捺不住,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向他,剑尖刁钻,斜向上挑向肩膀,若是这一下被他刺实,白衣男的右肩估计就要不成了。杨灿在旁边看得忍不住暗叫声好,没想到看似鲁莽的人,却是这样的信心,可以抓住她给他制造的机会去给对手造成威胁。   那白衣男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对方来势汹汹的一剑,回剑已是来不及,但是他竟然刹那间把剑交左手,而左手在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平直刺出去,刺向对手的胸口,同时腰部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向左侧扭了一下,避开对方这一剑的锋芒,若是他的方法奏效,大汉的剑固然能把他的手臂刺伤,但不至于废掉,而他的剑也可以把对方的胸膛捅个窟窿出来。   从大汉出手,再到白衣男躲避反击,仅仅是电光火时间,看的杨灿是双眼发亮,真是精彩极了。在后世里,虽然她有武术在身,但是像这种纯武术,又有技术含量的比试已经很少很少了,大多数用得都是科技对决,或者是枪,而对于杨灿来说,这个枪可是此枪非彼枪,他们大多数用的是装有子弹的手枪,步枪,冲锋枪,狙击枪,而像眼前这样纯是冷兵器的精彩的生死肉搏,让她居然产生了嗜血的冲动,她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抓紧了枪袋。   大汉见对方在这样的时刻还能如此反击,也是诧异了一下,不想被刺得出个血窟窿,只好中途变招,来抵挡对方的攻击,同时身体侧开,避开那当胸一剑,只是侧开的同时,他的剑平抹,嘶的一声,利刃划破布料,划坏皮肤的声音传入在场的三个人的耳朵里。白衣男是右手臂被划开一个血口子,眨眼工夫,整个右手臂的衣袖已被血染红,白色的衣服,红色的血,煞是醒目刺眼。而把大汉是胸口处被划开,但是伤势并不严重,孰高孰低,立刻就见分晓。   白衣男趁着分开的瞬间退后两步,拉开与大汉的距离,语气很是不甘:“别以为你很厉害,若不是趁我分神,怎会让你得手,沈孝廉,你也不过如此,真是高估你了。你不配做我的对手,哼。”话没说完,身体就已经在往门外冲去。   杨灿早就防着他逃跑,看他刚有逃的姿势,立刻站起来快速的挡在门口,这也是她选择跪坐的原因,为的就是可以迅速的让身体作出反应,要不然她才不让大腿遭那份罪。白衣男刚冲至门口,突然斜插过来一个人,刚好把门挡住,定睛一看,咬牙切齿的说:“又是你。”抬起没受伤的手就攻向杨灿,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了,出手就是狠毒的招式,直奔杨灿的双眼招呼。   杨灿也不客气,右手格挡,左手直取其肋下,在对方以为她要攻击肋骨之时,中途变招,改掌为拳,狠狠的砸向对方的伤处。她是不动手还好,一动手就直接找人弱点下手,这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她的这种打法,连旁边的大汉看了都直皱眉头。一个姑娘下手居然如此凶狠。杨灿才不管那些,她中途变招,对方受伤后躲闪不及,第一拳下去,把他本来已经流了很多血的伤口更是刺激的血流如注。极度的疼痛让白衣男险些昏厥过去,即使没昏,脸色也是煞白,右手更是完全都抬不起来,左手的力气也变得小了很多。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杨灿怎会白白的放过这个机会,趁着他双手失去力气时,右手紧紧的抓住其左手,让他不能再有动作,而她左手则是一拳一拳的打在伤处。连续打了五六下,她的整个拳头已经全都是血,才停手。白衣男从没遇到过这么狠辣的女人,暗叹自己倒霉。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还能咬人,何况他一个大男人,手被钳制住,可是他还有脚啊,用尽全力的抬起右脚踢向杨灿的膝盖,想解开自身的危境。若是别人,或许他就成功了,可是杨灿是谁,那可是近身搏击的行家,手脚并用对于她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只是把左腿稍稍的往外侧移出去一小步,然后两个膝盖瞬间拢向中间,标准的二字钳羊马,硬是让白衣男踢出来的脚收不回去。戏谑的一笑:“这是你刚才瞪我的代价,还有,千万别小看女人。”双手往前一送,同时双腿站直,白衣男向后踉跄了两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还砸翻了倒在那的一张桌子。白衣男还想站起来,无奈脚脖子生疼,双手也丝毫用不出力气,试了几次都是徒劳,只得叹了一声,坐在地上直直的盯着站着的两个人。   杨灿像刚才动手的不是她一样,对着所在门口的老板喊道:“麻烦你给我倒盆水来,最好是在水里撒上一些艾草,手上的血腥味太浓了,我要去去腥。”没办法,没香皂,只得先用艾草凑合了。   那大汉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收了手里的剑,对着杨灿一抱拳:“孝廉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杨灿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坦然毫不做作的说:“你也别谢我,他是受伤在先,我胜之不武,你不是要拿找回东西么,这人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就往后面走,这前面跟战场似的,算是没法坐了。   等杨灿洗了手,吃了早点之后,一进大堂,就看见了那个叫沈孝廉的大汉,他居然没走,正坐在已经收拾出一角的桌子旁,看样子是在专程等她。笑眯眯的走过去,开口询问:“等我?”   沈孝廉连忙站起来,居然弯腰对着杨灿行个礼,杨灿一愣,看似莽撞,却如此知礼,这又再一次证明,看人不能看外表。见对方行礼,她也立刻照着样子回个礼,这才一人一边坐好。沈孝廉为杨灿倒了水,才开口:“在下沈孝廉,多谢刚才姑娘的援手,那人名叫叶肆,去年偷去我父亲留给我的一把剑,我一直追查至今,有几次相遇,但是都被他逃脱了,今日多亏了姑娘,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请再受孝廉一拜。”说着就要站起来,给杨灿行礼。   杨灿见状也跟着站起来,在他还没有拜下去之前,托住下拜的胳膊。那把剑对于一向孝顺的沈孝廉来说意义非凡,今次终于能抓住小贼并取回宝剑,跟杨灿有莫大的关系,因此执意要拜下去,见杨灿拦着他,便用了几分气力想再一次拜下去,可谁知,居然没能成功,诧异的抬起头,他的力气他知道,可是对面这个瘦弱略高的女子居然真能托的住他,这让他惊诧不已。   杨灿笑笑,放下手,趁着沈孝廉没回过神赶忙开口:“我都说了,你伤他在先,我只是不想小贼逍遥法外,所以才动手,捡个漏而已,你不用谢我的,若是没有我,你也必定可以捉住他。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杨灿,很高兴认识你。”杨灿是边做自我介绍,边准备握手。她这姿势一出,沈孝廉再一次发愣。杨灿惊觉,立刻收回想要握手的手,双手抱拳,笑得尴尬。   沈孝廉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回过神,立刻还礼。“杨姑娘该不是这四方城的人,不知道姑娘要在这四方城停留多久,也好让孝廉尽一尽地主之谊。”   “沈公子客气了,我这就要走了,还有事在身,不能在这过多停留,下次若是还有机会路过这四方城,少不了要叨扰下沈公子的。”   沈孝廉一听杨灿立刻要走,面色有些犹豫。杨灿心知他还有话要说,但也不说破,只是端起水杯,慢悠悠的喝水。见胖老板在后面探头探脑,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胖老板立刻小跑的来到杨灿身边,弯着腰等着杨灿的指示。沈孝廉看这胖老板的恭敬样子,不禁抬头看了眼。杨灿随意的看了一眼胖老板,端着水杯的手一顿,瞬间又恢复正常,看似随意的环顾了一圈,笑眯眯的说:“快点叫人把这收拾了吧,别影响了生意,顺便把我的马牵出来,我这就要走了,昨天的话可都记住了?”   “是是,记住了,您放心,这就给您牵马去。”胖老板不住的点头,又恭敬的退下。   沈孝廉虽然对杨灿的身份起了好奇心,但是也不甚在意,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见那老板走了,这才开口,脸上已不复刚才的犹豫之色。“杨姑娘,孝廉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杨灿心里暗说一句,当不当说,你都得说。面上倒是露出好奇的神色:“哦?但说无妨。”   “父母在,不远游,但如今父母均已亡故,如今守孝期已满,孝廉一直都想去外面走走,看看,见姑娘不似凡人,不知可否让孝廉一起同行,只是,姑娘毕竟是女儿家,恐姑娘嫌有不便,因此……”   杨灿放下水杯,仔细的打量沈孝廉,自认识人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见沈孝廉双目有神,坚定,面色沉稳,坦荡,都说眼睛是心灵的小窗户,他的眼让人觉得踏实,错不了。杨灿笑得开心,笑意直达眼底,对这样诚恳的人她是真的有好感,当然这好感也仅限于朋友之义。“好啊,我们一起同行,正好省的我一个人上路也挺无聊的,我对这边也不熟,以后还沈兄多多关照。至于你说的不便,这你大可不便担心,我们行得正做的明,没必要计较。”   “好极,妙极!”沈孝廉不禁拍掌感叹。并从桌子下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   杨灿一看,翻个白眼:“原来你吃定了我会答应是不是,连行李都准备好了。”   “姑娘这就误会在下了,即使姑娘不同意,我也会离开这四方城,在这里二十五年了,够了,是时候该出去了。”   沈孝廉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一股不符合年级的沧桑感,与他那刀削的脸倒是般配,这样一看,就顿时为他的外形增色了不少。杨灿暗自点点头,她是外貌党,不好看的她不能这样留在身边。看看外面天色,嘴角勾起一抹怪笑,但是很快又把笑容阔达,变成正常的笑容:“以后也别姑娘姑娘叫我了,直接叫名字吧,听着舒服点,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以后都听灿儿的,这就走吧。”   灿儿?听得杨灿一阵恶寒,很严肃的站在沈孝廉面前,直视着他:“我郑重的重申下,不许这么叫我,冷,叫杨灿,谢谢!”说完转身就走,出门接过小伙计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直奔西城门。”   沈孝廉摸摸鼻子,有点莫名其妙,见杨灿已经上马走掉,立刻抓起自己的包袱,跳上自己的马追出去。而他的腰上则别着那把从小贼手里抢回来的宝剑,青锋。 作者有话要说:琴清很快就出来,表急哈! 27 27、第二十七章 ...   面前的三岔口,让杨灿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对着两条路发呆,后面跟着的沈孝廉好奇的凑上前,顺着杨灿的目光看过去,没什么特殊,两条通往两个方向的土路,要说不同,就是左边的路比右边的路多了一块石头,摆在路边。   “杨,怎么停了?”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杨灿刚才看见两条这样泾渭分明的路,路周围又是视野很开阔的空旷,突然想到她以前的人生,就像这路,看上去似乎一目了然,事实上却有很多岔路,而岔路又好比一些诱惑,曾经有很多诱惑摆在眼前,若是她当时随意的选择了其中的一条岔路,那她今日的命运会是如何?或者说,她还能活到至今吗?回过神,对着沈孝廉笑笑:“你不是熟悉情况吗?说说吧,这两条路都是通向哪的?”   这一路的相处,杨灿算是体会到人不可貌相的真正含义了,那日在他脸上看见的沧桑是没错,可是她低估了他的好奇心和絮叨,没想到一个熊一样强壮的大男人的好奇心比她这个瘦弱女人还旺盛,而且比她这个女人还啰嗦。比如说,刚离开四方城,杨灿一路向西,中途饿了,就钻进山里或者林子里,他们一人一畜的就去捕食,沈孝廉留下生火,而等他们把食物找回来,沈孝廉看见小雪的猎物时,就好奇的想要看看它那么小是如何捕食,以至于要求每次都要旁观。观就观了,他偏偏觉得小雪捕猎的动作跟武术有关系,硬是拉着杨灿跟他一起研究招式。害她每次吃饭前都要饿着肚子跟他比划。   “这一条是通向平洲城,再过去就是国都邯郸城。”沈孝廉手指左边向西南方向的路给杨灿介绍,然后又指向右边的西北方向的路说:“这条是通向永安城,再过去是毫州城,一个是大王近臣郭开的封地,另一个是上将军李牧的封地,而国都这边的三城平洲,四方,青州三城是雅夫人的封地。而邯郸的东面有五城,那是控制在大王自己手里的。”   “谁?你说谁?雅夫人?”杨灿脑袋里立刻想起那天那个让她都不禁为之惊艳的美妇人,没想到真的有赵雅这个人。   “是,雅夫人,是大王的亲妹妹,夫婿是赵括,但是早已亡故,杨你不知道?那你……”沈孝廉说完还瞟了眼杨灿的马,意思不言而喻。   “嗯,不知道,别看了,这马是借的。如果去魏国,要走哪条路比较好?”杨灿浑不在意的说出来,只是她同时也留了心,按照他的话,父母在不远游,为何他对这些封地如此熟悉?   “若是去魏国,那就要走这边,先去平洲再向南,大约再走上五日,就可以进入魏境。父亲曾随廉颇将军征战四方,英雄一世,可惜十三年前离开便再没回来,这把剑,是仅存的几个与父亲相相识的叔叔给我带回来的,哎。”   看着沈孝廉落寞的神情,杨灿拍拍的他的肩膀:“既然是伯父的遗物,那就要好好保存,你比我幸福,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父母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好在都已经过来了,以后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伯父伯母最好的报答,走吧,时辰不早了。”   一路再无风浪,直到平洲城,杨灿在城里一住就是三天。而这三天里,她是没事就去街上溜,哪人多往哪钻。整个就是招摇过市,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沈孝廉虽然好奇,但是不该问的不问,直到她以为杨灿要改变主意要常住平洲了,杨灿突然来通知说走了。沈孝廉连忙收拾了行礼跟在那个看上去在等什么人的女人的身后向城门走去。城门在望,身后快马声人让沈孝廉情不自禁的回头张望。来人他认识,是雅夫人身边的第一护卫,赵风。   杨灿是慢悠悠的向城门晃,自然是眨眼工夫就被赵风的快马赶上。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响,她连头都没回,直接勒住缰绳停在那等。赵风把马勒住,刚正面看见杨灿,就看见了对方脸上早料到的笑容,也不惊异,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对着杨灿一抱拳:“我家夫人想见姑娘一面,还请姑娘移步。”   杨灿笑着点点头,对着沈孝廉说:“孝廉先回客栈吧,我去去就回。”   沈孝廉一皱眉,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无缘无故,雅夫人为何请你,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杨灿笑得云淡风轻,把衣物的包裹交给沈孝廉,对他说:“没事的,我正好也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你回之前的客栈等我,不会太久的。”杨灿示意赵风在前面带路,随着他来到这个城的城主府,沈孝廉还真是没说错,这三城还真都是赵雅的封地。这个女人不简单,一介女子竟可以控制三城,而这三城一路走下来,人民的生活水平都还不错,城防也很到位,外松内紧,若是军政都是赵雅一人一把抓,那她可就太厉害了。   平洲城城主府坐落在内城正中的位置,从杨灿的角度上看,不能看见全貌,占地很广,也是三城中最最宏伟的一座,包有青铜的大门,若是没有十个八个的人估计都推不动。刚一到门口,就自然有人上来牵马。杨灿随手把缰绳递给上来的小厮,随着赵风步行向里面走。边走边看,亭台楼阁,假山湖水,样样都比青州城要精致华丽得多。当然,明哨暗哨的也不少,至少杨灿发现的就有六处,鸣哨四处,暗哨两处。   在一处看上去应该是正屋的门外,赵风停住脚步,推开房门,对着杨灿做了个请的手势,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夫人吩咐,若是姑娘来了,直接进去即可。”   杨灿笑着点点头,抬脚迈进了这高有一尺的门槛,听见身后的关门声的同时,抬眼打量周围的情况,很空旷的空间,由房梁上垂下很多纱帐,一直到地,都是白色,一条一条,放眼望去,不计其数,那些纱帐无风自动,飘飘忽忽,让人有如坠仙境之感,但是杨灿却更觉得像拍鬼片的地方。整个房间静得吓人,空旷的房间里除了纱帐再没有了其他的摆设,或许有,但是杨灿没办法看清,视线被遮挡的厉害,即使有也不会多,通过她的脚步声的回音上可以判断出,空间很大。低头看了眼安然趴在她怀里的小狐狸,嘴角上扬,一步一步的向里面走去,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要如何做。   走着走着,杨灿停住了,双眼盯住前方的纱帐,直接告诉她,纱帐后面就是那个要见她的人,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见她,她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觉,轻笑一声,绕过这最后的一小段纱帐,一个半卧在榻上自斟自饮的美人出现在眼前。星目半敛,藕臂轻抬,芊芊玉手,三根手指捻起银色的酒樽慢慢的送入口里,仰头的瞬间,眼角瞥向杨灿,直到杯中酒全部倒入口中,才把视线对准杨灿,吞下口中美酒,嘴角勾起一抹享受的笑容,整套动作优雅缓慢,极尽风流媚态。赵雅微微一笑,坐起身子,示意杨灿坐在她的对面,若说刚才她的笑是勾引意味浓重,现在的这抹笑意却是恬静中带着羞涩,瞬间就从妖媚变成纯情了,这过快的转变让杨灿看得不禁一愣。直到看到赵雅眼底的笑意,才恢复常态:“不知道夫人请我来有何指教?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吧。”   赵雅把两人面前的酒杯斟满,端起自己的那杯:“杨姑娘试试奴家的私藏,普通人可是很难喝到哦。”   杨灿把小狐狸放在一边,瞥见赵雅的目光只是在小雪的身上稍作停留变回到杨灿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心里对这个女人又重视了一分,她的沉着力很好。杨灿微笑着端起酒杯,不客气的一饮而尽,满口清香,度数不高,但是口感极好,似乎还有着淡淡的花香,细细的品味下,才舒服的吐口气,“不愧是私藏,果然是好酒,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可不可以再来一杯?”   “自然是可以的。”赵雅再次执壶为杨灿斟满酒,直到杨灿喝干第二杯,又为她续上一杯,才把酒壶放下,慵懒的靠向软塌,眼中带着欣赏和探究,“杨姑娘不怕奴家在这酒里下毒?”   杨灿这次是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嘬着酒杯中的酒,她不是贪杯的人,但是眼前这种酒真的很好喝,趁着能喝到,还是多喝几杯,免得白来一回。听到赵雅的问话,抬眼看她一眼,她的那些媚态动作,在杨灿的眼里,虽然很赏心悦目,但是也还没到让她迷失的程度,她又不是男人,又不是喜欢女人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对赵雅,她的印象已经有了不好的烙印,面对赵雅的提问,杨灿没有立刻回答,直到把酒杯里的酒再一次喝干,才悠悠的摇摇头,伸出右手的食指摇了摇,“不,你不会的,从你派人跟着我开始,你对我就有所图,不会这么轻易的对我下毒的。倒是我有些好奇,夫人为何就这么肯定,我就是那晚借马的人?这酒真的不错,我再来一杯,别,你不用动,我自己来就好。”杨灿组织了赵雅的起身,自己动手倒酒,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赵雅看着杨灿自来熟的样子,微微一笑,也不恼,倒是有点欣赏起她这样的无拘无束和不羁,为客人倒酒,这是礼貌,既然人家不需要,也就由着了,毕竟能让她亲自倒酒的,可没几个。放松的靠在榻上,略一沉吟:“本来不确定,可是见到杨姑娘的那一刻就确定了,我想没有两个人的眼睛是完全相同的,尤其是姑娘眼中的自信的光彩,奴家很佩服杨姑娘的易容之术。”   那是你没见过整容,杨灿暗暗的反驳了下,但是嘴上却要继续与人周旋:“能让雅夫人夸奖,我很荣幸,那不知夫人让你的护卫一直尾随我到这平洲城,而你又特意赶来这平洲城是为了什么呢?不仅仅是为了请我喝你私藏的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空,所以更两章 28 28、第二十八章 ...   赵雅是赵王的亲妹妹,赵王对这个亲妹妹宠信有加,不但赐予封地,还经常与之商议国事。至少外人看来赵雅是荣宠一身,只是年纪轻轻便没了丈夫,因而生活作风很开放,入幕之宾不计其数,而她本人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依旧我行我素。   杨灿对赵雅的印象不是很好,倒不是因为她的生活作风问题,毕竟她是现代人,对于这种几夜情早已见怪不怪,不好的原因还是起源于她来往的人,就是那位郭公子,对于那位公子的眼高于顶气焰,杨灿很不喜欢,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此那个郭公子既是那样的人,那赵雅想必也会有那样超强的优越感。但是今日一接触下来,杨灿对赵雅的观感有了变化,至少赵雅很有礼,很得体,只是要抛却她那双总是闪着暧昧光彩的眼睛。   摇摇酒壶,不知不觉间,杨灿已经喝了一整壶的美酒,从她问了之前的问题后,赵雅就一直没说话,只是不住的看向她,似乎在打量,又好像在思索。直到看她摇酒壶的小动作,才噗哧一声笑出口:“杨姑娘你可知道,就这一会你喝了多少银钱。酒不可贪多,若是喜欢,等姑娘离开时,奴家送姑娘一坛,没想到姑娘的酒量如此之好,不过此酒后劲极大,杨姑娘不如来这榻上靠一会,醒醒酒。”   杨灿吧嗒吧嗒嘴,回味了下口中的芬芳,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很好,夫人有话直说吧。”   赵雅娇嗔的横了眼杨灿,若对面做的是个喜欢女人的人,不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估计都会受不了赵雅那千娇百媚的一眼,偏偏杨灿无动于衷,赵雅轻叹口气,笑得有些嘲讽,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媚态,“奴家也不卖关子了,奴家身边缺少杨姑娘这样的人,不知姑娘可有意为我效力?”   “没有。”杨灿答得很干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毕竟吃人嘴软,“我已经有了雇主,所以不能再为夫人效力了。”   “雇主?他给你何种优待,我都可以双倍的给你。而且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你为我办成一件事,事成之后你依然可以来去自由,酬金也会一文不少。”   一件事,恐怕也是难如登天吧。杨灿依然摇摇头,这样惹事生非的机会,还是不要涉足比较好,“抱歉,我想我不能答应你,做人要有诚信,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会再为其他人做事,谢谢夫人的酒,那匹马,你还得借我,等我找到我的雇主,定会派人把它送回来。”说着,杨灿便站了起来,不知道是站得猛了,还是酒劲上来了,头突然晕了一下,脸上也感觉到有点发热。“后劲还真挺大的,呵呵,酒呢,你不是说要送我一坛吗?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在哪呢,我该走了。”   杨灿因酒劲上涌,红扑扑的小脸儿,再配上那双有些迷离的笑眼,煞是可爱,赵雅看到这里不禁为之一笑,但是立刻又板起面孔,看似不悦的说:“你不帮我,还想要我的酒,天下哪有这等美事,你可以走了,那匹马就暂时借与你,还回来时,少一根毛发都要进行补偿,我会吩咐人仔细检查的。”   杨灿撇撇嘴,在嘴里咕哝一句,小心眼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到外面风一吹,立刻舒服了不少。揉揉太阳穴,果然不能贪杯。她也不担心赵雅会对她不利,对她说的最后那几句,杨灿也没当回事,一个人悠闲的向府外走去,虽然她在努力的让声音听上去很严肃,但是杨灿还是从她有丝颤抖的音调里听出里面的笑意,她可以很肯定,赵雅对她并没有放弃。找她办事,大致可以猜出几点原因。第一是看中了她的胆量,赶去城主府抢马的,估计没几个,第二就是看中了她脸生,在这赵国中,如果有她都不认识的人,其他的赵国人估计也不会认识。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杨灿暂时还想不出来,来到城主府门口,她骑来的那匹马已经在门口恭候,接过缰绳上马而去。而留在屋子里的赵雅不知道又从哪拿出一壶酒,恢复到之前的半卧姿势,自斟自饮,若不是矮桌上多出一个酒壶,以及被用过了的酒杯,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离开平洲城,沈孝廉并没有问雅夫人找杨灿做什么,只是尽职的带路,果然没几日便进了魏境。而这一路上,杨灿没有再受到别人的打扰,赵雅的人似乎都消失了,再没了踪迹,可是她并不觉得赵雅就此放弃了。只是进了魏境,那些人不好跟了吧。那个赵风真的挺厉害的,在四方城若不是那胖老板的眼睛出卖了他,她还真的很难发现身后有尾巴。   “孝廉,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大梁?也许以后再也不能回赵国了,其实以你的身手,去哪都能谋个前程,何必跟着我一起漂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杨灿看着在旁边认真研究小雪的动作的沈孝廉,再一次相劝,这是她第二次开口,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他执意相随,那就随他了,感觉他的为人不错,即使将来她离开回去,他在琴清的手下也不会太吃亏吧。想到琴清,不知道她到了大梁没有,她这个雇员当的还真是不称职,接受雇佣以来,在雇主身边的日子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沈孝廉从地上站起来,很认真的看着杨灿,不说话抿着嘴的样子,再配上他的身材,真的挺唬人的,可是一张嘴就露了底,不过这次他倒是很严肃,“我意已决,杨,你不必多说,正如你所说,我去哪都是一样的,难道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不成?”   杨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抢好了,我还怕你不抢呢,得了,走吧,天黑之前找到有人住的地方,打听下大梁的方向。”   “杨,其实我是觉得跟你一起,有个伴,好过一个人孤单,家里只剩下我一个,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那就一起吧。”   “杨,你觉得小雪在抓猎物时,它的出手的角度和速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刚才我仔细的看了下,我们平时练的角度不是很对,等找到人家之后,我们再练练吧。”   “……”      接近傍晚前,杨灿和沈孝廉终于看见了一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村子,这已经是进入魏境以来,至少走了二百里路。人烟稀少有少的好处,至少空气好,可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想找个人问问路都找不到。好不容易碰见个小村子,终于见到活人了。刚到村口,杨灿和沈孝廉同时勒住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地尸体,死者的脸上都是临死前的恐惧,双目睁大,嘴巴大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杨灿眉头紧锁,这太残忍了,老少妇孺,都可以下的去手,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杨灿跳下马,快步的走到一具老人的尸体旁,用手探了探尸体的温度,由于是老人,尸冷和尸僵都会出现得比健康的年轻人早,但是这具尸体的温度却不是特别凉,尸僵也没有散至全身,只是出现在下颚部周围,说明距离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四个小时,也就是两个时辰。杨灿站起来往村子里面走,她想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时间不是很长,若是有,兴许可以救活,可那也只是兴许而已,现在的医疗水平太差了。杨灿阴沉着脸对沈孝廉说:“你去那边,我往这边,看看还有没活着的。”这是她来到战国第二次出现这样阴沉的表情,第一次就是琴清被下毒,与齐王对峙的时候。   越走,眉头皱的越紧,脸色也越阴沉一分。畜生,杀人者就是畜生,不,连禽兽都不如。杨灿紧紧我握住拳头,从来没有如此的愤怒过,深深的呼吸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第一次她开始有点讨厌战国了,这个时期的人命太不值钱了。一声微弱的呻吟,顺风飘进杨灿的耳朵,她立刻停住脚步,侧耳倾听,想辨别出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刚才那声实在是太小,小到让她以为是幻听,而且响了一声之后就再没了声息。保持一个倾听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呻吟声再次响起,这下杨灿锁定了方向,立刻跑向右边的房子,冲进去,就看见更让她愤怒的情景。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躺在炕上,大腿内侧血肉模糊,一直在不停的流血,脸色已经惨白惨白,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杨灿抓起炕边的破烂被子给她遮上,凑近她的耳边,大声的说:“你振作点,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你说什么?”那女人嘴唇在动,可是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杨灿立刻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即便如此,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她说孩子。   “孩子?孩子在哪?”   听见杨灿说孩子,女人好似回光返照一般,话都说不出的她,手却费力的抬了起来,杨灿顺着她的手看见地上有个装杂物的那种一米高的木箱,再回头时,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再没有一点气息。杨灿立刻跳下地,奔到箱子旁,箱子已经打开,几件破旧的衣服散落在地,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孩子。又回头看看炕上女人的尸体,再看看箱子的周围,如果藏东西,除了这口箱子,那就只剩下箱子的后面的墙壁里。想到这,杨灿立刻动手推动箱子,准备了很大的力气,没想到箱子却不是很重,很轻易的就推开了,后面一个半米见方的墙洞漏出来,以及里面一个正在睡得香甜的婴儿和一个小袋子。袋子里面鼓鼓的,看样子是米。杨灿把孩子抱出来,孩子受到干扰,嘟嘟嘴,晃晃头,又接着睡过去。还是孩子好,看不到人性丑陋罪恶的一面,可是他的母亲死了,是撑到有人来救他才离去的,他的父亲计是外面那些尸体的一员,他今后该怎么办。杨灿抱着孩子,走到门口,又转回来把那小袋米拿走,大人可以不吃米,但是孩子不行,最后再看了一眼炕上的伟大的母亲,转身离开。   正巧沈孝廉也是满脸阴沉的走过来,看见杨灿手上的孩子,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点,不管大小,总算是还有个活的,还能救下一个活的。“杨……”   “嘘,有马蹄声。”   两人迅速的躲进杨灿刚出来的那个屋子,注视着外面的情况。不一会,就听见有人说话。   “四哥,看样子是没活口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吧,在往前走走,兄弟们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嗯,再找找。”   杨灿透过已经损坏的窗户看向外面,有四五个人在外面翻看她刚才翻了一遍的尸体,看来不是杀人者,最前面那个被叫做四哥的人突然抬头看向杨灿藏身这边,立刻机警的手扶剑柄,出声询问:“谁?出来!”   屋里的沈孝廉也立刻把宝剑抽出来,杨灿示意他不要紧张,把孩子递给他,当先走出屋子,“琴阳,是我。”    29 29、第二十九章 ...   琴阳是琴清身边仅次于琴楚的护卫之一,当初都跟杨灿过过招,切磋过,对于杨灿那种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可以当作武器来使用的打法很感兴趣,而琴清身边的几个比较重要的护卫都被杨灿指点过,琴阳便是其中之一。   琴阳一看杨灿从屋子里出来,立刻放松了手里的姿势,但又看见杨灿身后跟着出来一个男人,并且手里还抱着孩子的时候,脸色有点尴尬,但是旋即就又恢复了常态,上前一步,恭敬的对杨灿一抱拳,说:“杨姑娘,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说话的同时,眼睛还不住的看向杨灿身后,沈孝廉的身上。   杨灿哪里会不懂琴阳的意思,叹口气,看了眼身边的惨状当先走向村口,边走边说:“去吧,我们去外面说。”杨灿默默的牵马走在前边,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大家都明天,她心里不好受,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直到离开村子有二十几米远的地方,杨灿才勒马停住,又看看身后的村子,太阳已经落山,实现里的村子也变得模糊,再看了看沈孝廉怀里的孩子,嘴角扯出个若有若无的笑,转头看向琴阳,虽然不是以前的嬉皮笑脸,但是看上去情绪也好了很多,“说吧,你们怎么会找来这里的?你家小姐吩咐的?”看见琴阳的眼神扫向沈孝廉,杨灿点点头,“但说无妨。”   琴阳这才放心,“我们一行人离开齐便遵照姑娘的意思马不停蹄赶往齐边,小姐见你迟迟都没有追上来,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你中箭受伤,离开的方向却是向着赵境,所以小姐叫我们来这边接应姑娘,此时小姐恐怕已经到了大梁。”   杨灿点点头,她人到了,也就放心了,不管各国有多惦记琴家的那些财富,但是在国都里总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的去强来,齐国的国王也是要找好些的理由才能接近琴清。杨灿让琴阳带路,走着走着,杨灿突然发问:“那些恶行是什么人做的,你们有点线索没?”或者来的时候,可有碰见什么可疑的人?”   琴阳一听就猜出杨灿想干什么,只见他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愤怒中带着不甘,叹口气说:“看手法像是这一带新出现一伙马贼,据说他们行踪飘忽不定,人数又不是很多,专挑一些小镇小村和人数不多的商队下手,魏国也派出过军队围剿,但是连影子都没找到。而我们几个兄弟来时,运气还算好,并没有正面遇上。”   “确实是你们运气好,因为刚刚那些村民已经为你们拖住了他们的时间,而他们刚走不久,我们就到了,接着就是你们。或许,今晚我们也可以做回强盗了,只是我们这几个人是正义的强盗,专杀那些没有人性的人渣。”最后人渣两个字,杨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了,可见她对那些行凶者是多么的憎恨。   琴阳起初并没有听明白杨灿的意思,只是看见杨灿笑得很恐怖,很残忍嗜血的感觉,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问,就见杨灿把一直抱在她怀里的小狐狸放开了,那小狐狸嗖的一下就窜出去好远,边跑边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的样子,而杨灿就打马小跑的跟在小狐狸的后面,琴阳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也立刻追上去,而沈孝廉早在小狐狸跑出去时,就已经抱着孩子驾着马跟在了杨灿的身后。   走了大概有一里路,小狐狸才停住身体,静静的蹲在地上,黑豆似的眼睛透过矮草看向半里外的一群人,确切的说是看向那群人中间的那堆篝火上的烤肉。而杨灿等人则是把身体借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隐藏在一些树木后面,杨灿看着不远处那些正在吃喝的人,脸色阴沉的可怕,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今天洗劫村子的凶手,因为去掉他们火堆上烤的东西,周围还拴着许多家禽。若不是他们做的,这些家禽从何而来,很明显就是他们抢了东西杀人灭口。   这是琴阳拉住杨灿的胳膊往后扯,一直把杨灿扯出去十几米远的山坡后面,才低声说:“今晚这强盗不能当,我们人手太少了,而对方少说也有三十个,万一你有什么损伤,我如何向小姐交代。”   杨灿也没表态,只是在低头思索,她在考虑成功的可能性,也许大规模的战役她指挥不了,但是这种小规模的偷袭,她倒是有些经验。把以前在国安里学的那些战术想了一遍,否定了一些要用到炸药地雷的战术去掉,再去掉几个需要用到枪械的战术,再结合爷爷以前给她讲过的那些杨家将当年抗辽时的著名战役与如今的形势对比,没一会,杨灿笑了。她这一笑,琴阳的冷汗掉了,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索性横下一条心,反正他肚子里一股火呢,大不了誓死保护杨灿冲出去就是了,那样他也算是尽了忠,前后一思量,琴阳也不犹豫,他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见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一个爷们还叽歪什么,看着杨灿一直笑着看他,把脖子一扬,豪气的说:“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大不了就是一死,谁怕谁就不是站着撒尿的。”冲动的说完了之后,才想起眼前的可是个地道的蹲着上厕所的人,脸立刻涨成猪肝色,吭哧吭哧的想道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杨灿不在意的拍拍琴阳的肩膀,这种小儿科的粗鲁语言,对她的杀伤力可以说是零,以前跟那些特种兵接触时,更粗鲁更低级的话都听过。对着旁边的几个人招招手,沈孝廉也是不甘落后的抱着孩子挤过来,本来一直在睡着的孩子被他这样一挤便睁开了眼,接着便瘪着嘴要哭出声来,这可是要老命的事儿,杨灿当机立断的伸出一只手捂住小家伙的嘴,也不敢太用力,谁知那小家伙居然拱了拱嘴,柔软的嘴唇碰触到杨灿的手心,这让她心底的某一根名字叫做母爱的弦轻轻的波动了一下。杨灿拿开手掌,谁知那小家伙又要瘪嘴哭,杨灿只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孩子的嘴边,而那小家伙居然不客气的直接张嘴含住,还吸得啧啧有声。   被这小家伙一搅合,刚才因琴阳那句话引起的尴尬气氛冲淡了许多。杨灿抽动着嘴角,哭笑不得,抬眼看着身边的几个男人们,而男人们一致把目光对准了杨灿,杨灿翻翻白眼,这个她也没办法,虽然她有女性特征,可是这个工作她目前还是无法胜任的。最后她把目光对准这里面唯一一个看上去比较沉稳的沈孝廉,一路相处下来,杨灿还是感觉得到沈孝廉是比较心细的男人,郑重的眼神看过去,严肃的开口:“孝廉,你现在立刻带着这个孩子退后一里地,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把我们找到的那袋米煮些稀粥,记住,这孩子太小,不能吃米粒,只能喝些米汤,我们这边完事自会去寻你,若是你没能等到我们,天亮后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随你去哪,若是不想带着这个孩子就把他好人家送人吧,或者送到大梁,找一个叫琴清的女人,把孩子托付给她,让她给孩子找个人家。”见沈孝廉还想说话,杨灿立刻阻止住他,“别啰嗦了,快走,别让孩子哭出声来。”   沈孝廉深深的看了眼杨灿,重重的点点头,说了声保重,就带着孩子上马小跑着离开。直到看不见沈孝廉之后,杨灿才又把人召集到身边,先是扫视一圈,然后做了个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动作,就是突然对着大家鞠了一躬,琴阳立刻拉住杨灿的手,想把她拉起来,但是杨灿还是执意的弯下腰把这个躬鞠完,然后才郑重的说:“我谢谢大家的支持,也代表那些死了的人谢谢大家的热血,今晚我们可能就会死在这里,若是现在退出的还来得及,若是等会偷袭开始谁再退缩,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我。我不能让一个人把大伙都置身险地。”   杨灿这样先礼后兵的说法,把这几个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们都说得是热血沸腾,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等着杨灿一声令下,就立刻冲出去与那些畜生决一死战。很满意这几个人的表现,杨灿心里暗舒了口气,她的方法虽然有些冒险,因为她也没试过,但是理论上没错,所以成功率还是有的,即使不能全歼敌人,至少要能全身而退。杨灿蹲下身,捡起个小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边画分配,“今晚丑时一过,我们就去偷袭,由于我们人少,所以采取这样的三角阵形,我做头角负责开路,琴阳你用的是长剑就负责左角,琴辉你用的是矛就负责右角,而剩下的三个人则分别站在我们三个的中间,记住我们只要冲锋一个来回便要退出来,是否进行下个冲锋看情况而定。都明白了没有,明白了现在就找地方睡觉,丑时集合,每两个人轮流守夜,第一班就由我和琴阳来守,去吧。”   剩下的四个也不多废话,立刻自己寻觅隐蔽的地方睡觉去了。杨灿和琴阳则趴在土坡上关注着对面以及周围的情况。琴阳跟了琴清也有一段时间了,从蜀出来这么久,仗也没少打,但是相差这么悬殊的还是第一回,而且这个阵以前也没用,但是他还是明白,头角的位置是很危险的,而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凑近了杨灿低声说:“还是我去做头角吧,我们换下位置。”   杨灿笑着看了他一眼,就又转过头去关注敌情,就在琴阳以为她同意了的时候,张嘴说:“我的兵器比你的长,而且我更比你熟悉这个阵的运作,没有比我更合适做头角的人,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若是第一回合冲下来效果不大的话,我们就立刻撤退。”她熟悉个屁,最多就是理论知识比他熟,可是她的长枪确实是优势,而且她也不能因为怕危险就把位置让给别人,那样的话,干脆不要报仇好了,躲得远远的绕过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那样龟缩的做法不是她的风格。这样一群马贼即使杀了,也不会对历史的大方向有影响的。   琴阳看杨灿说得在理,也就没有再要求换位置,比较他真的不熟悉这个三角阵如何带领。   漆黑的夜色是偷袭者最好的掩护,杨灿等人把能拿出来用的布都拿了出来裹在马蹄上,就连她在平洲城里添置的一件换洗衣服都贡献了出来,被撕成一块块的绑在马蹄上防止有马蹄响。摸着黑悄悄的摸进了几十米,现在他们已经到达了最佳的冲刺距离,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就是因为凌晨两点多是人最容易松懈犯困的时候,此时那些人渣的哨兵就一个个的不住的打着瞌睡。只有一两个还算保持着清醒,是不是的抬头看看周围。杨灿等人默契的摆好阵形,一声低低的“冲”字一出口,杨灿便带着人快速的冲向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们,二百米的距离不过是瞬息就到,她那根长长的亮银枪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嗜血的红光,那些被他们突然冲锋搅得有些慌乱的人,一个个的倒在她的枪尖下,枪枪命中胸口或咽喉,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急,琴清很快就出场了,只是前面总要有些为后面的一些事情做的铺垫嘛。。。 30 30、第三十章 ...   杨灿等人是有准备的偷袭者,而马贼是匆忙的应敌,只是一个正面的冲锋,杨灿等人就砍死砍伤十来人,冲出营地之后,迅速调整方向,再一次的冲向那群马贼。经过最开始的慌乱,在杨灿他们调转方向时,马贼这边已经所有人全部上马做出了防御的姿势。杨灿的眼睛迅速的扫了眼面前的所有敌人,眼尖的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一张带有煞气的脸此时已经变得有些狰狞,他与其他的马贼的慌乱不同,看见杨灿他们准备第二次冲锋,他不仅没有慌乱,嘴角反而带着兴奋的笑,就像野兽看见了猎物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时,眼睛里也会露出兴奋嗜血的激动。   杨灿心里明白,这个人不好对付,这一个冲锋过后就要立刻撤走,否则能不能活着离开都两说,原因就是他们人太少,若是再多五个,也许战局就会不一样。杨灿看准方向,枪身抽在马屁股上,大喊一声:“杀!”一行六人再次冲入马贼的人群中。杨灿接着冲击的威力枪尖连续的将两个拦截他的马贼都挑下马,而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放松的关注那个带给他危机感的大汉。   这次的冲锋显然第一次好,但也差不多一人杀了一个,而杨灿因为在前,受到的攻击最多,所以她又伤了一个,杀了一个。这样算下来,马贼还剩下十五六个人,而他们只有六个人,差不多是一对二,人家还有余,并且那个大汉还没出手,杨灿再一次的调整了方向,而对面的大汉看样子是要出手了,已经来到他们那些马贼的最前面,正面的面对杨灿,嘴角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杨灿的嘴角也撤出个诡异的笑,做出了冲锋的姿势,但是嘴里说的却是另一回事,声音不大,但是她身边的几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撤,撤回那个村子。”她一说完,带头奔向来时的那个村子。虽她这一走回头路可能会遇见沈孝廉,但是这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相信沈孝廉已经和孩子藏得很好了。回那个村子也是她临时起意,只因为她想把那个给她危机感的马贼杀掉,这样的一个人,留得久了肯定会成为更大的祸害。   幸好琴阳他们几个现在都很听杨灿的指挥,杨灿刚一说了意图,他们几个二话不说的就跟着她往回跑。而他们这一跑,后面的马贼立刻炸了窝,他们的这一行为在马贼眼里可就成了逃跑了,很多人都认为这几个人是看杀不光他们,为了避免伤害,所以立刻逃了。而那个大汉就更激愤,怒吼一声,就当先向杨灿他们的方向追赶。   杨灿本来就与马贼们有一段距离,而且又是先跑的,自然是在速度上占了优势,现在的时间估计已经也快到三点半了,再有个两个小时就天亮了,月亮这个时候也不是很亮,朦朦胧胧的,杨灿一想到那些被放置在村子路上的尸体,心里就愤怒,而她是越愤怒,脸上的表情笑得越是灿烂,把马贼引进村子,然后再偷袭,个个击破,在死去的村民面前杀掉这群畜生,也算是给他们出口怨气。   跑到村子前,杨灿是二话不说的就扎进村子里,而后面的马蹄声也在迅速的接近中,时间是刻不容缓,她立刻跳下马,对着其他人说:“立刻下马隐蔽,注意把握时机,争取每次出手都一击命中,等会我会想办法弄些光亮过去,琴城你那十来只箭可别浪费了,好了,散开。”   这些人废话也不多说,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千万不能乱,不能有不统一的意见,见杨灿吩咐的合情合理,立刻就照着办了。趁着黑夜在这村子里藏个把人还是很简单的,尤其是这个村子是个死村,一点灯火都没有,想要把杨灿他们这六个人找出来可不那么容易。刚到村口,那大汉就知道对方的来意了,看来是想为这些人报仇,叫手下把手里的火把都灭了,又提醒大家提高警惕,才带头小心的向村子里走去。   杨灿躲进了一处民房,顾不得屋子里是否有尸体,用一把笤帚裹上破被单子,准备好火折子,做好了点火的姿势,而她则要在把这个简易的照明弹扔出去后的第一时间立刻这个位置。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外面的脚步声判断这来人的距离,十五步,十三步,心里默默的数着脚步算着距离,十步!杨灿火折子拔开,也不知道这破被子多久没洗过,拿在手上油腻腻的,这会火折子一上去,忽的就着了,火光亮起的一瞬间,杨灿用力的把这火把扔出去。马贼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弄得一愣,就这一愣的瞬间,两声惨叫划破夜空。那马贼里的大汉立刻叫人把火踩灭,这时候他们这边有火光无异于是在给杨灿他们当活靶子。等他带人冲进火光来源处时,这里早已是空无一人的沉寂。   而等他们刚从屋子里出来,又是一个火源扔过来,接着又是两声惨叫。这次马贼们没有再去查看火源,而是立刻散开,躲藏起来。这么一会功夫,他们又折了四个,应该还有十一个人。杨灿心里对琴城的箭法是相当的满意,而对于他射一箭换一个地方的做法也是十分的高兴,之前她可是没嘱咐过这一点,若是站在一个地方射击,两箭一过很容易就被对方看出破绽和位置,那就有危险了。听着马贼们也没了动静,杨灿诡异的一笑,这些她早就料到了,因为这是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正常的反应。那么接下来就让她弄出点动静吧,这叫引蛇出洞。就见杨灿灵巧的身子像幽灵似的穿梭在各个房屋间,没一会就窜到了马贼们躲藏的那间屋子外的五米处。她的枪,已经被她用布裹住了,防止枪身反光暴漏位置。而马贼似乎没有这个意识。所以杨灿很容易就因为对方兵器的反光确定了一个人的位置。掏出裤管里绑着的匕首摸过去,近距离的甩手扔出去,一声惨叫顿时想起。而这时的马贼们的心理防线被接二连三的惨叫惊得在崩溃的边缘,这一声惨叫响起,不亚于炸雷在他们中间突然炸开,炸得周围几个马贼不顾一切的冲到街上想往村外跑。杨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又是一团火光扔过去,这三个马贼一个都没跑掉,全部被琴城解决掉,杨灿看得很清楚,这三箭几乎是同时射在马贼身上,若不是琴城换箭的速度飞快就是他是一箭三发,不管怎样,都是了不起的技艺。   而在杨灿扔出火光后,还没来得及撤开换地方,身体对于危险的敏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滚去。而她刚才隐藏的位置,一把剑正插在木桩上。等她站稳回头一看,那马贼里的大汉已经站在她面前,正露着凶狠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杨灿,他握剑的手背,已经是青筋暴起,关节泛白,正一步一步的逼近杨灿。   杨灿把别在腰间的枪拿出来,扯掉上面的破布,两截的枪管对在一起一扭,一根长两米的长枪就出现在她的手上。那大汉看杨灿奇怪的动作没有露出胆怯,反而是愈发的兴奋。这时,大汉的身后又突然响起三声惨叫。必是琴阳他们也摸过去了。可那大汉听见同伙的惨叫连头都没回,眉头都没皱一下。果然是够冷血的,杨灿本来还打算趁着大汉回头的一瞬间偷袭呢,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是她的风格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最简洁的方法置敌人于死地,才不管是不是偷袭还是暗杀。但是那大汉显然没把同伙的生死放在眼里,杨灿的偷袭计划胎死腹中,眼下只有实打实的打一场了。   琴阳这边确实是在杨灿吸引了所有马贼的注意力的时候,他们动手了,瞬间解决了三人,剩下的八个人立刻反应过来与琴阳等五个人战在一起,虽然人数上差了三个,但是气势上,琴阳这边要比马贼那边好很多,一时间也是势均力敌,斗个平手。而琴阳担心杨灿,边打还边分心在杨灿的身上,幸好他身边还有其他人照应,一时也没什么危险。杨灿跟那马贼就是对面站着,谁也不先动手,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动手,等着对方露出破绽然后一击即中。   “嗯。。”闷哼声传过来,听上去像琴阳,杨灿皱了下眉,不管怎么样琴阳都是琴清的人,而且这个人的爽直的性格也很让杨灿有好感,他受伤,对杨灿的注意力还是有些影响的,她皱眉的一瞬间,对面的马贼瞬间启动身体,长剑平举,直奔杨灿。杨灿手挽枪花,枪尖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圈,在马贼的剑尖到达身体一米半时,架枪挡住,手腕轻抖,硌开那把剑。右脚向前迈一步,枪尖刺向对方的脸。马贼立刻回剑抵挡,这样你来我往,谁也没拿谁怎么样。错开身体,相向而站,马贼兴奋的低吼一声再一次欺近,杨灿也是越打越兴奋,好久没这么兴奋了。两个人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打得好不热闹。突然马贼的剑柄卡住了杨灿的枪尖,杨灿用力之下竟拔不出,而马贼紧接着用单手执剑,另一只摸向腰后。杨灿的圆眼一瞪,左右手上下分开,右手在下逆向转动,再向下一顿,枪身的下半截便与上半截分开,说时迟那时快,她这刚把枪管举起,就迎来了马贼的短剑,乒乒乓乓的又是一阵对打,手上没闲着,脚上同样也没闲着,不过比起手上的高明,腿上功夫马贼就弱了许多。杨灿出腿是又快又狠,她的腿功曾经有过一分钟踢段一百一十五根直径五厘米的木桩的记录,差不多半秒一根,直到她穿越来战国,这个记录还没有被其他人打破过。   一阵连踢,最终马贼的速度无法抵挡杨灿的速度,被杨灿一脚踢在肋骨上,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马贼竟然哼都没哼一下,但是毕竟是骨头裂了,他的手上的力气就小了很多,杨灿趁机拔出长枪,再向之前一样,一扭一托,两截枪管又成为完整的一根,不给马贼喘息的机会,毅然的刺出这一枪。马贼也不是凡人,虽然受伤,但也没到等死的地步。见杨灿枪尖已到眼前,左手把短剑飞出,右手的长剑向左一挥。杨灿侧头躲开那短剑,长枪去势不改,即使在撞上马贼的长剑之后,还是在他的左肩上划出一道长约两寸的伤口。这是在马贼肋骨受伤的情况下,若是他是完好的,这一枪不会这么轻易的伤到他。   这时琴阳他们几个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几个马贼,向杨灿这边围拢过来,杨灿快速的扫了眼琴阳,见他的左臂似乎是受伤了,但是看脸色还好,应该伤得不重。马贼扫视了一圈,嘴角上挂着讽刺的笑容,看上去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最终把视线对准杨灿,拄着剑站起来。杨灿收枪而立,抿着唇,一边嘴角上翘,眯着眼睛盯着马贼,看上去还真有点冷煞的气势。   马贼哼笑:“姑娘身手很好,卫某佩服,没想到卫某今日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耻辱,这是莫大的耻辱,但是你若是向杀我,也没那么容易,记住,我叫卫恒,我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不是你!”   这是杨灿第一次听见这个马贼开口,但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刚说完,就立刻挥剑自刎,杨灿也没想阻止,而且就算她想阻止,估计也来不及。在见到马贼的气管被割开后,杨灿便转了身,不想见到他最后弥留的样子,让他这样死算是便宜他了。第二天天一亮,杨灿带着琴家的几个家将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所有的村民的尸体埋了进去,至于那些马贼就那么扔着吧。又找到躲在树林里抱着孩子的沈孝廉,这一行人才正式启程往大梁的方向走。   “琴阳,你的伤如何了?”   “没事,小伤而已,昨晚真痛快,没想到我们就六个人,杀了他们三十几个,而且还是让魏国军队都没办法的马贼,真是大快人心啊。”琴阳这一说,其他的几个人也跟着附和,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后的兴奋。   “他们罪有应得,琴城的箭法倒是真让我大开眼界,有机会指点一二吧。”杨灿这是第二次见识到箭的厉害,上次她还亲自用肩膀感受了一回,只有一个字,疼。   “都是杨姑娘配合的好,若是杨姑娘不嫌弃,汇合小姐后,姑娘尽管来找我就是。”琴阳被杨灿这么一夸,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得意来形容,是又骄傲又得意,这些人可是都曾经被杨灿的近身搏击撂倒过,这会被她夸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杨灿点点头,有机会自然要好好学学,一转头,看见沈孝廉心事重重的骑在马上,眼睛出神的望着怀里的孩子。杨灿一愣,难道因为不让他参加而生气了?控马走近沈孝廉,看了眼他怀中的孩子,睡得很好。笑着问:“孝廉,怎么心事重重的?不会因为昨晚生气了吧。”   沈孝廉一愣,见杨灿一副玩笑的样子,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更紧的锁住了眉头,低头想了一会才说:“你们说那个马贼叫卫恒?以前我在赵国也听说过一个叫卫恒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个卫恒是郭开的门客,是赵国数一数二的剑客,就连雅夫人的护卫赵风看见他,也是忌惮三分。”   杨灿听沈孝廉这么一说,也是一愣。赵国?郭开?卫恒?魏国?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中间又有什么猫腻呢? 第三十一章   魏国的都城大梁,便是今日的开封,曾经杨灿执行监视任务,曾经在开封住了半个月的时间,但是那是后世的开封,与眼前的大梁完全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历史书上说,公元前225年,王贲率军攻魏,打通了黄河以及魏国挖的运河大沟的水道,水淹魏都大梁,结果是城毁魏降的下场。   站在高高的城墙下,杨灿不禁仰头看着眼前的至少有五层楼高的城墙,很高大,很厚重,城墙上的卫兵,也很精神,很像那么回事。可惜再高大也不能阻挡秦国统一的步伐。   “杨姑娘,我们快些进城吧,小姐就在我们琴家在大梁别院里等着姑娘。”琴阳见杨灿停在城墙外,没有进去的意思,不禁开口提醒。   “嗯,走吧。”杨灿收回视线,跟随着其他人向城门而去。缴了进城费,杨灿不禁左顾右盼,对于这个古代的大都市还是很好奇的。看着看着便不禁跟她之前看过的齐都相比较。都是都城,同样的繁华,但是齐国的都城看上去更安逸一点,这跟政治因素有关。齐国地处东方,距离如狼似虎的秦国中间隔着好几个诸侯国,而在秦国远交近攻的策略下,齐国一直都是秦国的应声虫,这也是上次在齐都看见公孙衍的时候觉得他合纵的策略没戏的重要原因,如果那些话说给除了齐、秦的任何一个国王听,都有可能成功,偏偏那个齐王是不可能的,他不会放着安静的环境不待,去挑起战争的,毕竟在眼前的利益前,能看出长远利益的还是少数人。   随着琴阳一直来到一处住宅旁,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处民宅。但是进了大门,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首先是入眼的建筑,与外面的普通相比,门里可就精致得多,也豪华的多了,光看那些光怪陆离的假山就能知道这里的造价肯不菲。并且杨灿一进大门就能感觉得到好几处鸣哨,随着主宅的接近,暗哨也被她发现了四个。   “杨姑娘,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要加派人手进赵国找你了。”琴楚从假山后面的绕出来,正好看见琴阳后面跟着的秦楚,又瞧见一个生面孔,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这位见过一向淡定的护卫也是一愣,但是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笑着跟杨灿打招呼,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是十分清楚,对于这个女人,他们家小姐投入了多少的关注,几乎隔一天就会询问一次是否有消息传回来。   “少取笑我了,我能活着回来已经不容易了,你还嫌慢。”杨灿也笑着跟琴楚开玩笑,拉过后面的沈孝廉介绍给秦楚:“这位是沈孝廉,是我在赵国结识的朋友,他现在孤身一人,想出来闯荡闯荡,就被我邀请过来了,孝廉,这位是琴楚。”   “孝廉见过楚护卫。”   “好说好说,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你是杨姑娘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琴楚的朋友,琴阳,带着沈兄去休息一会,晚上会有个接风宴,到时一定要多喝几杯。”   “把孩子给我吧,你去跟琴阳他们熟悉熟悉环境,以后大家都要在一起共事,先认识认识。”杨灿把路上捡的孩子抱过来,这一路这孩子都是沈孝廉在照顾,喂饭,换尿布,都他一个人干的,杨灿最多就是抱了几回。不是她不动手,是沈孝廉看不惯她笨手笨脚,为了这个,可是没少被他嘲笑,笑她白白是个女人。这突然换了怀抱,小家伙似乎不不太习惯,本来闭着的眼睛这会倒是睁开了,拱了拱身子,努努嘴,就自己在那吐泡泡玩。   杨灿被逗得扑哧一笑。琴楚见所有人都走了,这才开口问:“这孩子……”   “路上捡的,整个村子的人都没了,只剩下这个孩子,就抱回来了,倒是很听话的孩子,一路上也没闹,对了,在这养个孩子会不会不方便?”   琴楚露出原来如此的样子,摇摇头:“你还是去问小姐吧,让不让养小姐做主,不过既然是你抱回来的,估计问题不大,走吧,小姐一直在等你,早上还问了你什么时候会到。”   嗯。杨灿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托着小狐狸,姿势很怪,好在没走多久也就到了。房门是关着的,门口守了个丫鬟。见到琴楚要说话,那个小丫鬟抢先一步在嘴边竖了个手指,下了两个台阶,小声的说:“小姐在午睡,昨晚上睡得太晚了,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不要打扰了。”说完,眼睛还往杨灿的身上瞟了一眼,被杨灿怪异的姿势弄得满眼笑意。   琴楚为难的看着杨灿,杨灿笑眯眯的摇摇头,也跟着低声说:“那就别叫了,反正我也回来了,见面也不在这一时,让她多睡会吧,给我找个地方去,你总不能让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吧。”   琴楚连忙点点头,伸手想帮着杨灿抱着小狐狸,没成想,他刚伸手过去,就险些被小雪挠到,迅速的收回手,无奈的笑笑。杨灿得意的一笑,琴楚是真郁闷,这只破狐狸就是不让他沾手,不论接触多长时间,都没用,这么有灵性的东西他是垂涎好久了,这要是训练训练,近距离的传递个情报什么的,绰绰有余,可惜,就是不让他碰。   杨灿来到给她准备的房间刚坐下,就有人送热水过来,并且还来了个小丫鬟,拿了一套新的衣服,杨灿满意的点点头,准备的还真周到,看来这琴清还真是挺惦记她的,也不枉为她卖命一回。把孩子交给那个小丫鬟暂时照顾,她自己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在浴桶里都泡得快睡着了,才不情愿的站起身,胡乱的擦擦身上的水迹,衣服随意的批在身上就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本来应该是小丫鬟抱着孩子,现在丫鬟没了,换成丫鬟的主子了,正在那逗弄得不亦乐乎,一会拉拉小手,一会摸摸小脸儿。杨灿咳嗽一声,才走过去:“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孩子抱回来了,若是不方便,就在此地找个好人家送走吧。”   琴清本来是在午睡,但是杨灿没走多久,她就醒了,一听丫鬟说琴楚领了个女人来见她,她就知道肯定是杨灿回来了,想立刻过来,又觉得刚睡醒,状态不好,就这样见人,太失礼,于是又是洗脸又是换衣服,一直到杨灿的屋子的门口,心里居然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这会真见了,那股子紧张的感觉又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落地的踏实。把杨灿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损伤之后,才开口:“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可痊愈了?过来给我看看。”   “小伤,早好了,你那日出城门后没遇到什么阻挠吧。”杨灿随意的坐在矮榻上,过肩的头发歪在一边,边说话边拿着布擦拭。   琴清对于杨灿这样随意的动作并没有觉得不高兴,相反她还有点喜欢的感觉,杨灿能这在她面前这样随意,就说明了没当她是外人,虽然有点不太成体统,但是她却很是羡慕这份洒脱和自然。“没有,很安全。”琴清说着站起来,绕到杨灿的身后,“我们一路都没遇到什么阻拦,倒是委屈你了。”   杨灿以为琴清是要给她擦头发,灵活的转个身,还向后挪开一个身位,“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琴清被杨灿说的一愣,但随即就明白过来,想笑吧,还怕杨灿不好意思,但是憋着吧,还真是挺难受,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眼中满是笑意。   呃。。。一见琴清的表情,杨灿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的意思,这脸可丢大发了,人家堂堂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给她当丫鬟,真是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一张脸涨的通红,本来就是刚洗完澡,粉红的皮肤现在已是如煮熟的大虾般,红得让人忍不住想立刻的扒开那层皮,吃到里面鲜嫩的嫩肉。   琴清还没到想吃人的地步,见杨灿已经是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也过意不去了,是自己的动作让人会错了意,再一次绕到杨灿的身后,这次是真的接过了杨灿手中的布,细细的为她擦拭头发。   杨灿僵直着身体,脖子挺得倍儿直,脑袋一点都不敢歪,任琴清在她脑袋上揉来揉去,就这么挺了一会,气氛诡异的令人不舒服,杨灿眼角瞥见了床上正在那蹬腿玩的小家伙,总算是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话题,迫不及待的开口:“那孩子怎么办,我就是看见他父母都被杀了,无依无靠的就把他抱过来了,你找人处理了吧。”   琴清也没答话,静静的做着手里的事情,擦干了水迹,又用手指细心的梳理了一遍,然后又挽了个发髻,又把脖子后面的碎发也一并的挽进发髻里,才满意的点点头。琴清是一直不说话,杨灿又坐不住了,感觉到琴清在她头上的手拿下去了,便立刻转身,脸色有点愧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若是你不好处理,我明天就自己出去把他托付给个好人家养。”   琴清保持一贯的温柔和不愠不火,摇摇头,又把杨灿转过去,背对着自己,“没关系,你若想养就养着吧,我已经吩咐人去请了乳娘,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着便想褪下杨灿肩膀上的衣服,杨灿想躲开,却被她先一步的按住了。   微凉的手指划过脖子与肩膀的肌肤,惹得杨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琴清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她若想挣开,轻而易举,但是人家是一番好心,也不忍太扫她的面子,便忍着别扭让她脱,以为看一下就完了,没想到。。。就感觉微凉的手指在她的伤口处绕圈圈,惹得她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外冒。不自在的扭扭身体,那只手可算是拿开了。迅速的系好衣服转过身,就见到琴清那满是愧疚的神情,干笑一声:“我都说是小伤了吧,真得已经好了。”   琴清勉强的扯扯嘴角,“嗯,是痊愈的很好,只是还有些淡淡的痕迹,想必过一阵子就会看不见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哪的话,你是雇主,我为你拼命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只剩下痕迹了?田惜的金创药倒是满好用的。”   琴清皱皱眉,现在发现她特别不爱听杨灿总是强调雇主与雇佣的关系,又听见她在那随口的一句话,田惜的金创药?“惜儿妹妹给你的金创药?你去她那里养伤了?”   “没有,是她带着人出来找我,你还别说,那丫头还是蛮讲义气的,特意带人出来搭救我,还掩护我进山逃向赵国,千金小姐能做到这样,挺不容易的。”   “惜儿妹妹本就不是刁蛮不讲理的人,她只是有些孩子气罢了,那孩子可有名字,多大了?”琴清岔开了话题,转身来到床边逗弄孩子。   “我怎么知道,救他的时候,他的母亲只有一口气了,说了孩子的藏身地点之后就咽气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也就两三个月吧,既然你同意养他了,不如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生辰呢就定我捡到他那天,至于名字嘛,是我捡了他,又是你同意养他,就叫他杨小琴或者琴小杨,你选一个吧。”   琴清被杨灿一脸的肯定逗乐了,这名字倒是起得简单,不过也很符合杨灿那随意的性格,也跟着点点头。“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的。”   “那就叫琴小杨吧,杨小琴太女孩子气了,以后就叫他小杨,叫你杨。”   呃。。。怎么听着像姐俩,杨灿刚想回她一句,床上的小杨回应了,似乎对他的新名字还很满意,因此一声噗的声响过后,就是臭气熏天,紧接着就听见他那嘹亮的男高音,杨灿和琴清对视一眼,见琴清一脸的为难,杨灿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扯了沈孝廉过来,后者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布包。   琴清猜测这个人就应该是琴楚回报说的沈孝廉,注意到杨灿一直拉着沈孝廉的胳膊,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见沈孝廉的目光也望过来,琴清微微的点点头,侧身把床边让开。沈孝廉也没多说,熟练的给孩子换尿布,干净的尿布一换上,琴小杨果然就止住了哭声。把换下的尿布用布包好了扔出门外,才回身给琴清见礼。“孝廉见过琴姑娘。”   “不必多礼,还要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杨,和小杨的照顾,若不嫌弃就在琴府住下吧。”   沈孝廉一时还没明白,愣愣的看着杨灿,杨灿笑着指指床上的孩子:“刚才跟清给他取得名字,以后他叫琴小杨。”   沈孝廉不禁看了眼琴清,又立刻低下头,谦逊的说:“都是孝廉应该做的,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孝廉就先出去了。”   等沈孝廉出门后杨才开口向琴清解释:“他是在赵国时碰上的,觉得人还不错就邀他同行了,一路走下来还多亏了他,要不然我可搞不定这个小家伙。”   “我们该多谢他,把小杨照顾得这么好,日后有乳娘照顾小杨,也就不用再劳烦沈护卫了。”   “放心吧,他不会觉得麻烦的,我看他可是挺乐意照顾小杨的。”杨灿一抬眼就见琴清那不知是喜是怒的眸子,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惹着她了,呐呐的住了口,低头一心的逗弄孩子。   琴清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了情绪,有些勉强的笑笑,“想必杨也累了,清就先回去了,过会乳娘来了,我会吩咐人带过来。”琴清微微一福身,转身离开。   情商低下的杨灿不明所以的目送琴清离开,直目送着琴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满不在意的嘟囔:“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刚才好好的呢,这会就生气了,莫名其妙,还是我好,从不轻易生气,是吧,小杨。”杨灿万万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她再也不能这么没心没肺的说出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见面鸟。。。 32 32、第三十二章 ...   “射箭,用的不仅仅是眼睛,还有心,要心,眼,手,一线,才能射中靶心,杨姑娘你试试吧。”   琴阳很像个老师的样子站在杨灿的身后纠正她不是很正规的姿势。再看杨灿,双脚前后分开与肩同宽,左手握弓,右手开弦,并没有像很多初学者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在琴阳说完之后把双眼全闭上了,静静的稳了一会,再睁开眼,瞬间松手,羽箭正中红心,引来一阵欢呼喝彩声。杨灿也很满意,感觉和射击差不多,与飞刀有点点的不同,又连续的射了五箭,四只中靶心,一只在靶心不远处。   琴阳一脸受伤的看着杨灿:“你真的是第一次射箭?”   “真的,只是以前练过飞刀,感觉找得比较快。”杨灿再一次的从箭壶里抽出几只箭,一只一只的射向五十米开外的箭靶。一箭比一箭的感觉好,当她把箭壶里最后一根箭射出去之后,只见那根羽毛整齐的羽箭像流星一样,眨眼工夫便接近了那红心处已满是箭羽的箭靶,“哧”的一声,这最后一支箭贯穿了前面的一支箭的箭尾,顶在前面的箭头上。   “好!”喝彩声喊得震天。   琴清刚听完几个商铺老板的汇报,把人送出去,老远就听见震天的喝彩声,循着声音找过来,就见着一圈人围在练武场看着场中的杨灿。杨灿正提着一张弓看着远处的箭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琴清自然看见了箭靶上的成绩,再忘了眼杨灿的背影,转身离开。   杨灿正在欣喜自己第一次的射箭成绩,并没有发现练武场外的琴清。看向旁边一脸憋屈的琴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教我,为了感谢你的教导,我呢送给大家一样礼物。”   琴阳听杨灿这么一说,憨厚的咧着嘴,“我也没教你什么,是你自己悟性好,你要送我们什么礼物,教我们练你的枪法?”   听说要有礼物收,大家全围了过来,杨灿示意沈孝廉把昨天找人打造的东西拿出来。两个门洞似的器物,最上面还有个像是系带子的小环,琴阳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看,又拿着其他的几个对比了一下,还是一头雾水,再看看其他人,就连沈孝廉都是一脸的不解。杨灿也不解释,让人牵了马来,拴在了已经准备好的带子上,一脚踩在其中的一个上面,翻身上马,先是骑着马跑了一圈,双手松开缰绳,仅凭双腿去控马,弯弓搭箭,目标靶心,嗖,箭羽直奔靶心而去,呃。。。脱靶了。杨灿有些脸红的又补射了一箭,虽然没正中红心,好在没脱靶。勒住缰绳停下,刚跳下马,琴阳就迫不及待的接过杨灿手里的缰绳翻身而上,双脚在那铁环上踩了踩,又松开手中的缰绳控马跑了一圈,越跑就越惊奇,越跑就越兴奋,到最后就迫不及待的在马上大喊:“这东西太好用了,谢谢杨姑娘,这个我就收了啊。”   “哎,明明是送给大家的,你凭什么一个人拿了啊,快下来,让我试试。”琴家的几个人一起拥上去,把琴阳从马上拉下来。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杨灿的演示,再加上琴阳的表现,自然都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沈孝廉的眼神是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看的杨灿直哆嗦,傻呵呵一笑,“我怎么会忘了孝廉呢,都有的,都有的,我已经叫人赶制了,也就两天后吧,你们就可以装备上了。”   回头叫了正在场边伸着脖子盯着场中央的琴阳,琴阳立刻颠颠儿的跑过来,一脸的谄媚,“杨姑娘是不是还有好东西要送给我?这东西叫什么,以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东西要是安在马上,控马就太容易了。”   “那东西叫马蹬,是在偶尔在一本书上看见的,我本来也不是很了解效果,现在看来还算不错,来,请你帮个帮,找个机灵点的妥帖的人,把那匹马给赵国的雅夫人送回去。”杨灿下巴向这场中的方向一扬,见琴阳着急的要说话,便又开口,“不管那边说什么,我们的人只要把事情都推在我的身上就行,哦,对了,那马的原套装备不要动,但是马蹬不能带过去,等会你就把马蹬卸下来,尽快的把马送回去。”   琴阳一听说是马蹬要拿下来,脸上立刻阴转晴,重重的点点头:“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办。”说完就转身跑了,直接冲进场里,对着正在马上的人说了一些什么,就见那人看了眼杨灿的方向之后不情不愿的下马。   “这就是上次雅夫人邀你的目的?”沈孝廉在琴阳走后试探的问出口,语气中还有点不好意思。   杨灿微微一笑,把弓放在一边的架子上,转身走向练武场外,边走边说:“算是吧,走,去看看小杨,不知道那小家伙昨晚上在乳娘的照顾下习不习惯。”   “看得出,琴姑娘对杨很器重,而且她人也很好。”   杨灿猛地停住脚步,笑得很是不怀好意,龌龊的笑容把沈孝廉看得直发毛,才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问:“这么说你喜欢她?”   沈孝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挣开杨灿的手,大步向前走。杨灿锲而不舍的跟在后面叨咕:“清她确实很好,人好,心也好,还漂亮,但是作为朋友,我劝你最好还不是要动这个心思比较好,她……”   “我没有,你不能这么说我。”沈孝廉猛地停住脚步,气急败坏的对着杨灿说话。   这还是杨灿第一次看见沈孝廉发火,面色涨红,青筋暴起的样子还真是挺吓人的,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完全不把沈孝廉的怒气当回事,“哦,没有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得了,别气了,看小杨去。”也不管沈孝廉是不是想走,是不是气消了,拉着人家就往厢房走。走了没几步刚拐弯正巧碰见琴楚。   “楚护卫早啊,昨天的事多谢你了,等我下次发月钱的时候请你喝酒哈,现在我要去看小杨,先走了哈!”昨晚上喝了接风宴之后,杨灿找琴楚帮忙找人打造的马蹬。   “就这么说定了,那就先谢谢杨姑娘的酒了,你忙,我还有事,小姐还在等我,告辞!”   没到两天的时间,第一批,三十副马蹬已经全部打造好给送了过来,包括琴楚在内的所有琴家家将,对这一不起眼的小东西喜欢的爱不释手。而杨灿又建议了下琴阳把那晚偷袭马贼的三角阵重新练练,正规化合理化一些。当时他们是出其不意,但是只有六个人,取得的效果很不错,如今琴清身边的比较高级的家将加在一起至少有五十个,这些人组成一个三角阵话,威力可就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比拟的了。而杨灿和琴楚经过反复的演练和商量,后来又增添了一个倒三角的阵形,这样一个正三角在前一个倒三角在后,中间是善射的人,在与敌人交战中,这一阵形尤其适合突围。   这一日,杨灿在练武场回来,刚绕过回廊,就看见琴清正抱着小雪在跟一个穿着很华丽,身材很好,很纤细的人在凉亭中说话,看那人背景,杨灿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若是琴清一个人抱着小雪,她倒是可以大摇大摆的过去跟琴清扯淡聊天,但是现在人家有客在,她就不好过去掺合了,她刚想转身走开,就发现凉亭里的两人纷纷把视线都对准了她,再一看,果然又是小雪发现了她,这不直接从琴清的怀里跳出来直奔她而来,来到近前,纵身一跳,整个身体扒在杨灿的身上,杨灿已经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大脑都不用动,手就自然的环住,把小雪圈在怀里。这时琴清冲着她招手,她只要扯起嘴角走过去。   边往凉亭里走,视线边打量坐在琴清对面的人。侧面看,很不错,线条柔和,鼻梁挺翘,嘴唇不薄不厚,下巴也很精致。随着距离的缩短,那人的正脸也慢慢的显露在杨灿的眼里,也很不错,长长的睫毛,整齐的眉毛,半敛的双眼,似笑非笑的嘴角,此时那人正端着茶杯准备喝茶,动作优雅,不骄不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女,不错不错。这边杨灿正在心里给那人做出自认为很正确的评价,就听见琴清在边上介绍。   “杨,这位便是魏国大名鼎鼎的龙阳君,也是清的至交好友,君上,这位便是刚才跟你提及的杨灿。”   噗!!龙阳君?男的?杨灿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历史上那么大名鼎鼎的GAY,居然这么漂亮,这么的。。。雌雄难辨。   “呵呵,清儿的眼光真是好啊,这样难得的人物都被网罗到身边了。。。”龙阳君对杨灿是连个正眼都没有,语气中也有着些许的讽刺和挖苦。   杨灿一听这话,立刻把目光收回来,坐在自己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的坐正。琴清微微一笑,给杨灿倒了杯茶。“杨她就是这样不羁的个性,君上不要介怀。”   龙阳君微微的翘起嘴角,也不说话,径自的喝着自己的茶水。只是余光在打量那个看似乖巧的人。杨灿可不想在这受着约束,不想与这些人过多的接触,还是低调点好,于是她低着头,对着琴清和龙阳君的方向,微微一低头,“不打扰二位叙旧,在下告辞了。”抱起小狐狸就走,头也不回,当然琴清亲自给她倒的那杯茶,她也没来得及喝。   杨灿回到屋子里,随意的擦擦身子,洗把脸,又把身上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服换下来,这才准备出门去看望小杨,在路口处却看见了信步走来的龙阳君,见到杨灿,便停住了脚步。杨灿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的魏王可以对龙阳君专宠,可以对龙阳君言听计从,有一张出色的脸蛋还真的是很有必要,当然再有点手段和心机,就更完美了,比如说眼前的龙阳君。   “见过龙阳君,刚刚才见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不知道您是迷路了,还是散步?”   “等你!” 33 33、第三十三章 ...   对于龙阳君的传说,杨灿的认识仅限于几句历史评价以及在寻秦记小说里的印象,至于电视剧里,把龙阳君演绎的有点偏离原著。电视剧里的龙阳君给人的感觉很正,不是说他漂亮的正,而是为人很正,几次救项少龙于水火,但是眼前这个龙阳君给杨灿的感觉是既不像寻秦记原著里那么人妖,那么让人起鸡皮疙瘩,也不是像电视剧里那么正义。刚才是惊讶于他的身份,反而忽略了他本身的气质,这会仔细一看,气质脱俗,神色淡然,既不女气,也不阳刚,中性美的极致啊,若说美,临淄侯也美,但是他美得有点阴,尤其是他总是挂在嘴边似笑非笑的神情,更让人心中忌惮。再看龙阳君则不是,他的美或者说他的秀,他的灵气,更偏阳光一点,刚才的嘲讽让杨灿虽然有点不太高兴,但是也并没有让她很讨厌,难怪他可以和琴清成为朋友,他本人很有魅力。   听见龙阳是专程为她而来,杨灿嗤笑一声:“哦?灿何德何能专程劳烦龙阳君大驾?”   龙阳君单手扶在剑柄上,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修长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如此玉树临风。对于杨灿口中的嘲讽,他似没听见一样,依然保持着标准的外交表情,“杨姑娘以前知道本君?”   声音柔和,蕴含着一种安神的魅力。杨灿也不是爱计较的人,既然对方已经改善了态度,那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摇摇头,心中却暗惊,她刚才不过是露出个惊讶的表情,他却能在其中捕捉到信息,况且,他刚才似乎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这个人,不简单啊!   “听清儿说姑娘是齐国人士,本君听说齐国境内有座很壮观雄伟的山脉,不知姑娘是否清楚?”   “严格来讲我不是齐国人,我只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君上说的山,我也不清楚,抱歉,帮不到君上。”   “呵呵,本君也就是随口一问,多有冒昧还望海涵,还要感谢姑娘为我魏国百姓清楚匪患,多有打搅,告辞。”   杨灿微微一点头,目送着龙阳君离开。他说的山是泰山吧,似乎泰山现在就在齐国境内,可他问话的意思是什么呢?杨灿想不出来,是想打听底细?不至于吧,跟他又不熟,也不要在他身边做事,他干嘛这么上心?   “杨,你这是看什么呢?”   “没什么,怎么来这找我,不是说好了,直接去看小杨么?”   沈孝廉走上前一步,悄声说:“我听说魏国的龙阳君来了,而且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往你这边过来,我担心他对你不利,你知道他,他比较特别的,本想过来看看,但是被四儿(琴清在这边的丫鬟)拉去帮忙了,完事就立刻过来了,幸好他不是来你这里。”   杨灿诧异的看着沈孝廉,越看嘴角越上翘。沈孝廉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两天你怎么总是怪怪的,不要再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杨灿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笑出来了,“我没想到孝廉也这么有八卦的潜质,果然八卦不是女人的专利,哈哈,可笑死我了,你也知道他是特别的,怎么会看上我?我可是地道的女人好吧,不过他倒是很好看的,能得他青睐也不错,不过呢,我是没机会了,说不定你有机会哦!”   沈孝廉的脸立刻青白交加,“杨,不能开这样的玩笑,我爹娘还指着我给我们沈家传宗接代呢。”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走吧,去看看小杨。”刚转过弯,就看见琴清和龙阳君站在一起看像这边,琴清的表情是看不出悲喜,但是杨灿本能的感觉她不是很高兴,而龙阳君则是笑得一脸玩味,眼睛还特意的在杨灿和沈孝廉的身上扫来扫去,配上他那张绝美的脸,真是有够妖孽的。看样子是刚才对话被听去了。杨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呵呵的问:“这么巧呢,我们要去看小杨,要一起吗?”   “清儿请姑娘来似乎不是为了照看孩子吧,还是杨姑娘只能照顾孩子?”   “你。。。”   看沈孝廉要上,杨灿赶忙拉住他,把他扯回身后,面对着龙阳君,心中不忿以为他有精神分裂,刚才单独见他的时候还很绅士,这会就又变毒蛇嘴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得忍着,“君上说的是,多谢君上教导,小女子谨记。”   龙阳君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杨灿可以离开了,直到杨灿福身告辞,才忍不住的笑着对琴清说,“这个人很有意思,如果妹妹不想要了,记得别忘了哥哥,有个可以逗弄的小丫头在身边,也挺有意思的。”   琴清认真的看了眼龙阳君,笑着说:“君上刚才可曾试探出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有意思,不是吗?清儿想必比我还清楚吧。”   “杨不是你能掌握得了的,在她眼里,权利和金钱不具任何诱惑力,她必定会不凡。”说这话时,琴清是看这杨灿离开的方向,眉头轻蹙。人一旦没了弱点,便不好掌握。   龙阳君看见琴清的表情,轻笑一声,“清儿如此看重这个女子,或许她的转机就在你的手里呢?”   “君上这话是何意?”琴清不解。   “将来你会了解的,清儿准备什么时候回巴蜀?”   琴清有些无奈他的转移话题,但也没再深究,“再过段时日吧。”   “听清儿语中透着无奈,既然不想为何不拒绝?”   琴清轻叹口气,手指轻轻的划过旁边的假山,眼神望着远方,好一会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谈何容易。更何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没有理由拒绝,即使我拒绝,族里也不会同意的,而且赢昊……”   “他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他吗?”龙阳君很心疼眼前这个把自己包裹在坚强的外壳下的脆弱女子,很多担子和责任都是不该压在她的肩上的。   “或许吧。”看见龙阳君担心的目光,琴清微微一笑,掩饰掉刚才不经意露出的脆弱,“君上不必担忧,清很好,时辰不早了,君上留下陪清儿一起用膳吧。”   “呵呵,当然,即使清儿不说,我也不会走的。”   杨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搞不明白龙阳君今日的态度,而且他和琴清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也很让人摸不透。而且前两日听琴清的意思是大梁是最后一站,之后就要回巴蜀了,那她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还是去其他的国家再看看?今日看琴清和龙阳君站在一起,那么的登对般配,郎才女貌,若不是早就知道琴清会嫁给秦国王室,而龙阳君是魏王的情人,她真的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      “杨,门子送来这个请帖。”沈孝廉手里拿了一小片竹简过来。   杨灿正在练武场上练习骑射,听见沈孝廉的呼唤,跳下马跑过来,扫了眼那片小小的竹简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拿起架子上的布擦汗,没办法啊,她不认识篆体字,就当自己是文盲吧,哎,没文化真可怕,连请帖都看不懂。“给我念念,谁送来的?”   “没说是谁,只是说巳时在府外等候,请过府一叙。这样来历不明的请帖,还是不要去了吧。”   “去,为什么不去,既然能把请帖发到这来,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把请帖给我,我去跟清说一下。”   琴清此时是难得的悠闲,正倚在榻上翻看龙阳君派人送来的琴谱,谱子是古谱,她很喜欢。刚要起身去琴前试弹一下,就见窗外杨灿风风火火的过来。遂放下手里的琴谱,起身迎出内室。正巧杨灿站在门口要敲门,摆手让她进来,“什么事这么急?值得你跑得满头大汗。喝杯水缓缓再说。”   杨灿不客气的拿起水杯一饮而尽,不过瘾又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光,刚才在练武场就已经出了很多汗了,这会走得有点急,因为赴约的时间要到了,还要回去换身衣服才行,因此走得急了点。“你看看这个,能知道是谁发送出来的不?”   杨灿接过竹简看了一遍,摇摇头:“看不出,若是有危险就不要去了。”   “不,我得去,在这魏国我除了认识你,就还认识一个龙阳君,如果不是冲着我来的,就是冲着你来的,我得去看看,而且我听说再有半个月就是魏王的寿辰,这段时间鱼龙混杂,我先去探探也好。若是我两个时辰不回来,就派人找龙阳君,这是他的地盘,想必有什么特殊的人,他都会知道吧,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回见。”像来时一样,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等杨灿换好衣服,打点好,背上她的枪袋,抱上小狐狸来到门口时,门口已经有了一辆马车。杨灿谢绝了对方的马车,让人牵来她向琴清要的马,白色的,神骏极了,之前赵雅的那匹白马可是让她羡慕得不得了,因此她也向琴清要来一匹白色的骏马。骑在马上慢慢悠悠的跟在马车后面,暗暗的关注周围环境的同时,手里梳理着小雪的白毛,她在逃亡到魏的这一路上发现小雪对于周围环境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不管是来自动物的还是人的敌意,它总是第一时间能发现。这也是她带着它赴约的目的。   看来是她想多了,对方并没有把她带到什么荒郊野外的地方,而是没走多久就到了的官驿。随着接她的人的指引,来到一座房屋前,那人躬身退下,留下杨灿一个人站在门口。情景好熟悉,杨灿嘴角上翘,似乎已经猜到请她的人是谁了。迈上台阶推门而入,这次没有那些碍眼的白纱,进门入目的便是一个大大的屏风,以及屏风前矮几,上面已经摆满了酒菜。这时,屏风后面有了响动,定睛一看,一位美妇人,身披薄纱,水粉色的抹胸在薄纱的衬托下,更让人浮想联翩。不用说,这阵势的,除了赵雅,杨灿就不认识第二个女人能干的出来。 34 34、第三十四章 ...   “杨姑娘,别来无恙否?”   “好的很,多谢雅夫人惦念,多日不见,雅夫人风采依旧,依然是那么明艳动人。”   赵雅娇媚的一笑,玉手微抬:“杨姑娘请坐,略备薄酒,不成敬意,感谢姑娘能把奴家的马还回来。”   这话说的,让杨灿老脸一红,不管她最开始是出于什么目的,抢了人家的马这是不争的事实,被人当面以这样的一个方式说出来,杨灿还是挺些尴尬的。主动的给赵雅和自己倒了酒,端起酒杯,轻咳一声:“借夫人的酒来敬夫人一杯,多谢夫人当初的慷慨大度,灿很感激,这一杯,灿先干为敬。”一杯酒入口,先是皱眉,然后一点一点的把酒慢慢的咽下去,眉头舒展,闭上眼睛,满脸的陶醉。   “杨姑娘对这酒可还满意?”赵雅似乎早就料到杨灿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便专注的看着杨灿的表情。   好一会杨灿才从自我陶醉中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喜的光彩:“这酒跟上次不一样啊,比上次的烈,也比上次的更香醇,好酒。”   “这次为了魏王的寿宴,奴家特意从赵国千里迢迢的运过来,若是杨喜欢,杨可以随时过来,奴家随时恭候。”赵雅盈盈一笑,又为杨灿续满了杯。   这次杨灿没有急着品尝美酒,而是舒服靠在身后的一个小几上,舒服的伸个懒腰,度假的时候就不能委屈自己,能舒服一会是一会。斜着眼睛看着赵雅,对于赵雅的称呼,杨灿也不反对,名字本来就是被人叫的,但她的语气却多少有些不乐意和无赖:“上次还说送我一坛,结果害我空欢喜一场,今日这话,还是不要再重复的好,免得我又空欢喜一场。”   赵雅呵呵一笑,也像杨灿那样靠在后面的小几上,只是她这一靠可就让人血脉暴涨了,本就是轻纱覆身,这么一靠,白玉般的锁骨立刻一览无遗,以及饱胀的秀峰都尽在杨灿的眼底。今日换了任何一个对女人有兴趣的人,大概都逃不过做赵雅裙下之臣的命运,偏偏对面坐的是杨灿,这个情商低下,并且不知情为何物的笨女人。她仅是瞥了一眼,便垂首把玩手里的酒樽。   赵雅的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慵懒魅惑的味道,但是眼中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似乎她所做的一切既似有意却也像无意。“杨所言差矣,上次是杨先辜负奴家的一番美意,今日则不同,今日奴家是宴请友人,请朋友喝酒再平常不过,不知杨是否同意奴家之言?”   “朋友吗?灿怕高攀不起吧,您是堂堂的赵国夫人,赵王的亲妹妹,而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一无所有,一无是处,如何高攀得起?”   “是杨在嫌弃雅儿的名声?雅儿知道,外人是怎么评论的,难道杨也是如此看待雅儿的?”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一滴一滴,如珍珠般颗颗滴落,人美,哭相都是凄美的。   杨灿本是半眯的眼睛瞬间睁大,这说哭就哭的本事还真是厉害,赶上那些拍琼瑶大妈的戏的瑶女郎们了。而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一见赵雅落泪,杨灿也没辙了,立刻坐直身体,伸手想去擦吧,又觉得不好,把手收回来,语气有些歉意,“我不是那意思,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是怕你嫌弃我,而且那是你的私生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介意。生活是自己的,你要怎么活,爱怎么活都是你自己说了算,只要活的开心,怎么活都无所谓的,你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自己的?自己说了算?你真是这么想?”赵雅泪眼朦胧的看着杨灿,一副楚楚可怜之相。   只要你不哭,说啥都行,杨灿立刻点头,为了表示诚意,还是那种重重的点头,边点头边说:“真的,真的,比珍珠都真。”   赵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杨灿的那句比珍珠都真的话,立刻破涕为笑。杨灿暗暗的松口气,小的时候把村里一个小丫头惹哭了,那丫头在她面前足足哭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鼻涕眼泪的蹭了她一身,最后是非要让她也跟着哭才哄好那丫头,自那之后,她一见女人哭就胆颤儿。   “都是我不好,我自罚一杯,你就别生气了。”   “哼,还不是想着法的骗酒喝,都说男子嗜酒,没想到杨也如此。”   杨灿抬眼瞄了眼赵雅,心说,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会看去,哪还有哭过的样子,脸上却是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凡是美好的事物我都喜欢,人或物,只要是美好的,我都欣赏。”一说到美好的事物,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琴清和龙阳君的模样,琴清那淡然的气质,清雅的模样,真是百看不厌,龙阳君人好看,就是那张嘴讨厌了点。   “是雅儿不美不能让杨喜欢?”赵雅幽怨的望着杨灿,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女人百变吧,一会一个样,杨灿立刻摇摇头,可别再掉金豆子了,“怎么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惊为天人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抢劫的时候还跟你说那么多话。”杨灿端起酒杯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我与琴清,哪个更美?”   杨灿这口酒险些呛出来,怎么问这样生与死的问题,再说这有可比性吗?杨灿呵呵一笑,决定装傻,“都好都好,来喝酒,哎呀,这菜不错,我尝尝夫人你不介意吧。”接下来就是不论赵雅说啥,她都决定装傻到底。      琴清在杨灿出门之后就派人跟踪了,知道她进了官驿之后也就放心不少,只是她不明白,赵国的雅夫人为什么会邀请杨灿。找来沈孝廉一问,倒是明白了几分。可是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反倒有些担心了,赵雅的艳名在外,手腕一流,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赵雅在赵国的地位和作用,若是她有心拉拢杨灿,杨灿会如何选择?而杨灿这个人,于公于私都不能轻易的放走,于公,杨灿的武技,计谋都是琴家的一大助力,这一点就凭她可以带着五个人杀掉三十几个让为国军队都恼火的马贼就可以看出,她绝对是那种临危不乱的将才,于私,回到巴蜀后,等着琴清的将是一场水深火热,若是有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就多几分自保的胜算。杨灿啊杨灿,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琴清不禁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若是杨灿真的想走,她能否做到先下手为强,把可能成为敌人的人除掉?能做到吗?琴清有些烦躁的把竹简放置一边,起身站在窗前,看向空无一人的庭院。   小雪?琴清站在窗边,看见门口闪过一抹白光,接着便快速的飞奔过来,直扑琴清的怀里。琴清现在也是习惯了小雪的直扑,伸手拖出小雪,抚着它有些凌乱的白毛。这是怎么了?小雪看起来有点害怕。不仅毛乱了,还有点发抖?难道是杨出事了。琴清刚想喊人,就看见远处,杨灿脚步有些漂浮的走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坛酒。琴清慌忙的快步的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一股很浓烈的酒味,眉心轻蹙,单手扶住杨灿。还没等她说话,杨灿倒是先说话了。只是她满嘴的酒气,熏得琴清直皱眉。   “清,你来啦,来来,我给你带回来一坛好酒,你尝尝,这是我好不容易向雅夫人要来的,特意给你要的哦。”杨灿献宝似的把酒坛举到琴清的面前。   如果刚才还有点责怪和担心的话,现在琴清满心都是欢喜,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清冷惯了,虽然心里高兴,但是脸上依然只是淡淡的笑容,“我扶你进去休息会,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我没醉,就是有点头晕,这酒后劲比上次的还大,我才只是喝了几杯而已。”杨灿把酒坛子塞到琴清的手上,歪歪斜斜的往后面走:“我去躺会,好久没有这么放纵了,晚上宴会前我会准时出现的,放心好了。”   “小姐,您这是?”四儿从外面跑过来,才离开一小会自家小姐就变成杂工了。转头看向那个人歪斜的背影,不满的嘟囔:“小姐,您是不是对她太好了,您看,她养的狐狸要您抱着,现在更是什么都往您怀里塞,把酒坛子给我吧,我帮您抱着。”   琴清收回目光,不悦的看了眼四儿,只是一眼,吓得四儿立刻的噤了声,把酒坛递给丫鬟,自己则是抱着小雪回了房间,跪坐在矮几边,细心的给小雪梳理毛发。见那四儿还抱着酒坛子站在门口,淡淡的开口:“杨是我的朋友,刚才的话我不想再传到我的耳朵里,把酒放下,去厨房熬点醒酒汤给杨送过去。”   “是,小姐。”   难怪那么些人都喜欢喝酒,然后香喷喷的睡上一觉。一觉醒来,杨灿只觉得神清气爽,装扮得当的来到前厅,只见大厅上好些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就连龙阳君都在,脸色也很差劲,还有一个人,她不认识。杨灿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让她本来想要打招呼的话,硬生生的憋回进肚子里。“干嘛这么看着我?”   “杨姑娘,不知今日赵国雅夫人找你是为何?”   说话的正是杨灿不认识的那人,这个人身材不是特别高大,个子也就比杨灿高一点点,但是很壮,不是胖,是壮,衣着也不像龙阳君那样华丽,却浑身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此时他眼带威压,语气中带着审问的意思,让杨灿很不舒服,轻轻的皱了皱眉,但又不知道他是谁,不好发作,只好把目光求助的望向琴清。   琴清立刻会意,招呼杨灿站到她的身边:“这位是魏国信陵君,此次来是为了午时太子遇刺一事来问些情况,杨你照实说就好。”   “哦,信陵君,不知这跟我去雅夫人那做什么事有什么关系呢?”   “这无需姑娘知道,你只要说明雅夫人找你是做什么,证明你与太子遇刺一案无关便可,其他的你无需多问。”   杨灿歪头看了眼琴清,她在低头端茶杯,再看向龙阳君,那位正在把玩中指上的一枚戒指。呦呵,两人挺有默契啊,杨灿暗暗一笑,既然你们都不管,那她可就不客气了。“信陵君是吧,欺我不懂办案?首先,我有不在场证人,那人就是雅夫人和她的一些手下,其次我没有作案动机,我是琴姑娘的保镖,琴家与你魏国什么关系,我想信陵君比我还清楚,我没必要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刺杀魏太子,再次我没有作案时间,案发是在午时,而那时我在官驿,那里距离王宫要足足的走一炷香的时间,并且我是午时三刻离开官驿,而后直接回了琴府,中间用去的是正常时间,试问信陵君,我又如何去刺杀魏太子呢?至于雅夫人找我做什么,我想这与本案无关,纯碎是我们的私交,还请信陵君明察,还我一个清白,还琴府一个清白,千万不要相信小人的谗言,耽误了信陵君抓到真正的凶手的时间哪!”   “你,哼,说得还算在理,千万别让我发现是你做的,否则,哼,琴姑娘,多有打搅,告辞。”信陵君甩袖而去。   杨灿“恭敬”的目送信陵君离开,一回头就看见龙阳君憋笑的脸,就见龙阳君挥挥手,让那些随从离开,等到屋子里只剩下琴清,杨灿和他时,才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一顿爆笑。琴清也是不住的摇头,嘴角不断抽搐,满眼都是笑意。杨灿毫不在意的自己动手倒了杯茶盘腿坐在矮桌旁,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水,直到龙阳君笑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开口:“很好笑?”   “很,很好笑。哈哈,杨灿,今日我龙阳算是认识你了,在魏国,还没有人敢这样跟信陵君说话,就算是我和大王对他都要礼让三分,今日,你,厉害,以前的不快,我希望杨姑娘可以忘记,龙阳给你道歉。”   “别,受不起,你是不是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才睡了一觉,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这件事,杨姑娘和清儿都无需担心,不会牵连到这里,今日信陵君来也无非是想打探一下雅夫人的事情,他对雅夫人可是着迷得紧呢,问案不过是个幌子,好了,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清儿,今晚的宴会就不要去了,派人回了就是。”   “嗯,君上慢走。”   琴清送龙阳君出门。脚还没迈出门槛,杨灿突然说:“等等。”然后转着龙阳君看了一圈,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们太子被刺,你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不紧张啊,我听说,魏王就这么一个儿子吧,太子死了,魏国不就绝后了?那刺客不会是。。。”   “哎,杨姑娘,话不能乱说,哦,对了,我听说雅夫人给了你一坛陈年佳酿,可不能藏私哦,喝得时候别忘了叫上我,还有事,告辞。”   这次龙阳君是真走了,杨灿皱着眉头坐在门槛上,出神的望着地面。琴清送客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走过去把杨灿拉起来,“想什么也要进去想,坐在门口成什么样子,我们是客,主人家发生什么事,都与客无关,杨就不要多想了。”   “那个太子死没死?”   杨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琴清一怔,随后摇摇头:“不清楚。”   “不对啊,没听说有这么一茬啊。”杨灿不禁自言自语道。她的印象里魏王没有绝后吧,后来魏国是被王贲灭掉啊。   “没有什么?”琴清没听清杨灿说的内容,忍不住问了一遍。   “啊,没什么,嗨,他绝不绝后关我什么事,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我说说,那信陵君和龙阳君之间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很对盘啊。万一他俩打起来,我也好早做准备,带着你先离开,免得被他们殃及到。”   “不会的,这里很安全,至于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35 35、第三十五章 ...   在大梁城里的居民在收拾摊铺准备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杨灿穿了一身英姿飒爽的武士服陪着琴清在鸡蛋黄似的的太阳下走向魏国的王宫。距太子被刺杀事件过去半个月,明日正是魏王的寿宴,今晚就算是正式国宴前的小宴,而琴清作为琴家的代言人自然也是被邀请了的。   鉴于之前太子被刺杀一事,虽然人没怎样,但是在这魏都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很多达官贵人加强了对保卫工作的重视。向王宫走这一路,杨灿就不止看见一伙前呼后拥的行进队伍,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一个,那就是魏国王宫。   “小姐,到了。”琴楚这个侍尽职的护卫守在马车旁,这会正在提醒车中的琴清。   琴清等着琴楚把车门打开才躬身从车里出来,扶着门框踩着下马蹬一步一步的走下车。在离地面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身体停了一下,看了眼正骑在马上的关注着四周环境的杨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才最终把脚踩在地面上。   “清姑娘,在这里碰见姑娘,斌真是荣幸之至。”   在琴清左上方的方向,一个身高六尺,面容清秀,此时正满脸惊喜的看着琴清。见琴清看向他的方向时,他立刻就彬彬有礼的弯腰行礼。琴清微微一笑,福身回礼。杨灿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那个人的身上,这个人他见过,他不就是在赵雅的城主府里“借”马的时候遇见的那个跟赵雅在一起衣衫不整的郭公子么。杨灿下马站在琴清的身边,接替琴楚的贴身后卫的工作,护着她往王城里面走。而那个郭公子则是一脸殷勤的围绕在琴清的身旁,不断的找着话题。   王宫里不断的有一队队的侍卫巡逻而过,琴清一伙人被一个内侍引领着来到宴会地点之后便躬身退下。一个带刀的侍卫上前,面无表情的对着琴清和郭公子说:“请郭公子和琴姑娘的护卫们把佩剑解下,交由末将暂时保管。”   琴清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杨灿,因为她知道杨灿的枪是不离身的,也不会轻易的交由别人。却意外的看见杨灿居然什么都没说的把枪交了出去,正感觉诧异的时候才发现,杨灿今日拿得枪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仔细一看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杨灿平时用的那把,而是一把看上去很像的枪。眼睛又回到杨灿的身上,想看出杨灿把自己的枪藏在哪了,但是很可惜,她一点都看不出。带着几个被解了武器的侍卫进了大殿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直接的宴会现场。这时又有两个人内侍过来,期中一个恭敬的对着琴清这一伙人说:“请各位护卫前往偏殿用餐。”   郭公子的那些侍卫们在得到了主子点头后,站在了那内侍的旁边,琴楚等人也是在得到了允许后站在了那边,那内侍看了眼杨灿,又看了看琴清,才一躬身领着人离开。剩下的一个内侍在前面领路,杨灿随着琴清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宴会场。郭公子也是好奇的看了眼杨灿,但是也就是看一眼,便立刻又把目光黏在琴清的身上。“不知姑娘还可以在大梁停留多久,斌一直很仰慕姑娘的才华,借着这次机会,斌邀请了各国的才俊过两日在府上畅谈,到时希望姑娘可以赏光。   “多谢郭公子相邀,清也很想欣赏各位才俊的雄辩之才,到时清会准时赴会。”   “那真是太好了,斌真是很感谢清姑娘可以赏光,明日斌派人吧请帖送至府上。”   “秦国公子,赢昊到。”   杨灿本来是跟随在琴清的身边暂时充当丫鬟的角色,所以她的手一直都搀扶在琴清的胳膊上,刚才那侍者那一嗓子喊完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琴清身体的瞬间僵硬,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扭头看向琴清,就见她依然从容的保持着微笑,本来是背对着门口的身体慢慢转过身,微笑着看向门口走进来的那个健壮的年轻男人。   来人是一个身高六尺也就是一米八左右的男子,体格健壮,脚步沉稳,面容刚毅,不苟言笑。以杨灿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水平看,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有男子汉的阳刚的味道。并且她还很细心的发现,在那男子一进屋看见琴清后,本来不带一丝笑容的脸,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而且看向琴清的眼神中也是有着不符合外形的柔情。她情不自禁的又看了眼琴清,这回她看的很仔细,总算是在琴清看似淡定的表情下看到了一丝不同,那就是琴清的眼睛,虽然是波澜不惊,但是她还是感觉得出,琴清很不自在。眼神对于那个叫赢昊的男子,有着闪躲的意味,很少去正视。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赢昊,姓赢的,那是国姓,那这个赢昊就是王氏,难道他就是琴清的丈夫?或者说叫未婚夫更准确些,因为现在的琴清还是梳着少女的发髻,就说明他们还没成亲。   “清儿,好久不见了,一切还好?”赢昊不顾周围或是诧异,或者不友善的目光,径直的走到琴清面前,双眼直视着琴清,完全忽视了琴清身边的郭公子和杨灿,似乎全世界在他眼里也只有个琴清而已。   琴清避开那有些灼热的目光,目光微微向下,最多是看到对方下巴的位置,一贯的声音开口,“清一切都好,多谢赢将军关心。”   很官方的回答。杨灿站在一边,眼睛有些探究的在琴清和赢昊的身上转来转去,余光瞥见了在一边脸色不是很好的郭公子,他此时是面有不甘却又没办法发作的憋屈表情。看的杨灿暗暗一乐。   “赵国,雅夫人到。”   随着这一声喊,刚才有些沉默的气氛立刻就出现了纷纷的议论声,这些话听在杨灿的耳朵里,让她情不自禁的皱了下眉头。内容倒是她早已听过,无非就是说雅夫人的那些风流韵事。   “多年不见,雅夫人风采依旧啊。”   杨灿唰的一下把头转过去,这男人的嘴还真是不靠谱,刚才就他说得声音最大,说赵雅不检点,说幸好赵括死得早,这会呢,一见着赵雅的面,打招呼的声音最大的还是他,那股子热情劲,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多久没见的老朋友呢。   赵雅本就是风流名声在外,这会很多人围过来,她也不介意,娇笑着与他们周旋,缝隙间看见了一脸看热闹的杨灿,娇笑着扭着小蛮腰扭到杨灿面前,先是风情万种的看了杨灿却并没有跟她说话,而是跟她旁边的琴清打招呼,“琴姑娘别来无恙,上次赵国一别,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当日琴姑娘在王兄面前的辩才,至今让雅儿难以忘怀。”   赵雅那么明目张胆的一瞥,琴清岂会看不见,只是她这会也只能装作没看见,笑着跟赵雅寒暄,刚才眼神中那点不自在完全消失不见,正视着赵雅,“夫人谬赞了,当年夫人的才思才是让清佩服得紧。”   “呵呵,琴姑娘真是太自谦了,这位想必就是威震秦国的将军,赢昊赢公子吧,雅儿有礼了。”   赢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僵硬的回了一礼,与刚才面对琴清时的温柔判若两人。赵雅浑不在意赢昊的态度,转向杨灿,熟稔的拉住杨灿的胳膊,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近得外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两个人很熟,关系很好,是那种可以称作姐妹的关系。“杨,上次从雅儿这抢走的酒可喝光了?若是喜欢改日再去雅儿那拿些好了。若是依然不够,不如跟雅儿一起回赵国,保证杨可以喝个够。”   杨灿动动身体,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想把胳膊抽出来,无奈被抱得太紧,这种场合又不好做得太绝,只好忍着,余光看见很多人都在看这边的热闹,也有很多人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心里有些微恼赵雅的自来熟,本来她想低调点,这下可好,所有人都开始关注她了。面上虽然没有显得不高兴,但是语气却也不热情,甚至是有些冷淡,“多谢雅夫人的美意,那坛酒还没喝,夫人也说过,酒不可贪多,那一坛足矣。”   赵雅妖娆的嗔了一眼杨灿,语带娇嗔,“杨你总是这样见外,上次你一次喝光了我一壶酒的时候可没见你嫌贪多,好啦,我还要跟其他人打招呼,就不先不陪你了,等会你就跟我坐在一桌吧。”说完不等杨灿回答,向来时一样,又扭着小蛮腰去跟其他人寒暄,不再看杨灿一眼。   杨灿张了半天的嘴,楞是没说出一句话,这人也太会强卖强买了吧,她本人都没说话,她就把她的座位给定好了,而且琴清才是她的主子吧,这赵雅可倒好,完全忽略,连问都不问就直接跳过了。   正在杨灿不知道该怎么跟琴清解释的时候,内侍官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让她避免了尴尬。   “齐国田单田相到。”   这个也是杨灿的老相识,上次因为他和田惜的友情相助,还一直没有机会说谢谢,这次倒是个机会。杨灿跟很多人一样,把目光投向门口,就见风采依旧的田单气宇轩昂的迈进门槛,他后面跟着的,杨灿汗了,居然跟着田惜。这个时候,亲疏关系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田单的出现和赢昊一样,都引起了很多的议论声,但是并没有很多人上前打招呼,最多也就是相互点点头,拱拱手,跟对赵雅和琴清的那种欢迎可不是一个级别的。而田单呢,也是没理会那么多,直接奔向琴清这边,先是跟赢昊打招呼,紧接着就向一旁的琴清打招呼。田惜似乎变了很多,变得沉稳了,变得不像最开始杨灿见到她时那样张扬。不过在见到杨灿时,还是有些腼腆的对着杨灿点点头,之后才拉着琴清的手走在一边说话,把空间让给田单和赢昊以及杨灿这两年一女。   杨灿郁闷的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都不适合她过去,只好后退一步,站在圈外,垂首低头,尽量的保持她这个暂时丫鬟的形象。但是刚才赵雅的热情已经让她想继续低调的愿望破灭了,这不,她刚退出秦,齐的圈子,那边那个围在赵雅身边,眼前却瞄向这边的郭公子就凑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绝对是专一文,这点大家不用怀疑,赵雅人不错,可惜她不是杨灿的菜,杨灿的菜,只有一盘,那就是琴清。 36 36、第三十六章 ...   “在下郭斌,家父是赵国郭纵,未请教姑娘是?”   既然不能继续低调,那就只好恢复真身了,对着郭斌行了个武士礼:“在下是琴姑娘的护卫,姓杨。”   “杨护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今日见到姑娘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呵,郭公子说笑了,在下一直都跟在琴姑娘身边,就算见过也不稀奇,但是我不记得琴姑娘来这之前见过公子,所以我想,公子你是认错人了。”   “也许如姑娘所说,姑娘似乎跟雅夫人很熟悉?”   终于问到正题了,杨灿不卑不亢的看着郭斌,一字一句的说:“私交,我想我跟谁熟识认识,这是我的自由,就算琴姑娘都不会过问。”   “是是是,是斌唐突了,姑娘不要介意,那边还有几位朋友需要招呼,恕斌不能奉陪了。”   “郭公子请自便。”杨灿微微一低头,看着郭斌离开。   “大王驾到。”   杨灿退到琴清的身边,微低着头,眼睛却在瞄着前面。就见一个年纪约有四十岁,高高大大却十分儒雅的男人穿着兖袍昂首阔步的走进来,他的左侧跟着信陵君,右侧是龙阳君,在信陵君身后半个人的位置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的服饰的华丽程度仅次于魏王,估计这个就是前阵子遇刺的魏太子了。   “感谢各国来使能在今日参加寡人的宴会,来,来,都坐。”   “谢大王。”   杨灿留意到龙阳君是坐在比较靠近魏王左侧的人龙阳君,战国时期是以左为尊,那就是说魏王还是比较倾向龙阳君的,但是刚才出场的时候却是信陵君和太子在左侧,这会却变成了右侧。接下来就是左侧的赵国,韩国,燕国,楚国,右侧是齐国,秦国,琴清,郭斌,亲疏关系一下子就分得很清楚。杨灿本想跟着琴清去她身后坐,却在刚要过去时,被赵雅拉到了她的桌子旁,而田惜也跟着琴清去了她那坐。杨灿本想让琴清出面把她要回去,却发现琴清根本不看她。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若是她再执意的过去,未免太招摇,只好硬着头皮陪坐在赵雅的身边。刚坐下,就感受到了一道火热的目光,顺着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赵雅上首的信陵君正凶狠狠的看着她。   “杨,今晚雅儿身体不适,等下若是有人敬酒,麻烦杨怜惜下雅儿。”   杨灿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赵雅,却又立刻低了头,装作尽职的护卫的样子,嘴里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今晚夫人故意让所有人都注意到我,现在又强行拉着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挡酒?我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一定要纠缠我?一,我不是男人,你勾引我没用,二,我是不会为你效劳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放手呢?”   要说赵雅的外交手腕真是没话说,就算是杨灿如此质问,她的面上依然是笑颜如花,眼波流转的跟现场的每一个看向她的男人打招呼,只有趁着大家不是太注意的时候,装作吃东西时,才低声的回复了一句:“谁说我一定要男人?男人都可以要男人,我为什么不要找个女人尝尝?”   杨灿诧异的猛然抬头看向赵雅,但是人家却没有看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复又迅速的低头,装着给赵雅斟酒,“你是认真的?”   “真如何?假又如何?大王,奴家代表王兄祝大王万寿无疆,近日奴家特意训练了一批舞娘,为大王祝寿。”   赵雅突然站起来说话,杨灿只好把满肚子的不满憋回去,等着下一个问话的机会。   “哦?听闻雅夫人不但人美,舞技也是精彩绝伦,不知寡人能否有幸欣赏一下呢?”   赵雅娇笑回答:“既然大王不怕奴家的舞姿污了大王的双眼,奴家当然可以为大王舞一曲,只是明日才是正宴,今日就先委屈大王先看看奴家一手调&教出来的舞娘的表演。”   “哈哈,好好,那寡人拭目以待。”   赵雅对着伺候在门口的内侍官示意一下,接着便有一群身披薄纱的舞女鱼贯而入,并且还响起了丝竹之声。毕竟整个大殿内大部分都是正常的男人,所以一时间,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些舞娘吸引了过去,但是这其中却不包括琴清,田惜,杨灿这几个女人,和龙阳君这个特殊的男人。   杨灿和琴清是斜对面而坐,这会透过中间舞娘间的缝隙,杨灿只能看见琴清和田惜两人正头抵头的低声的说着什么,田惜还偶尔抬起头看向杨灿这边,眼神很是不友善,甚至还有些鄙夷。琴清一直都没对着这边抬过头,只是偶尔的对着他旁边的赢昊说几句话。杨灿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这让她有点窝火,作为她的雇主,在她被人纠缠的时候,居然不出面把她解救出去,任她被身边这个妖精一样难缠的女人纠缠,若不是为了不给琴清惹麻烦,她早甩袖走人了,何必在这忍受着这群男人在打量赵雅时,顺道投注在她身上的讨厌的目光。   看见赵雅这会应该是不会再起来说话了,赶紧的去斟酒,“喂,你……”   “雅夫人,在下楚国大夫楚子服,一直仰慕夫人的风采,今日得见,子服真是三生有幸,子服敬夫人一杯。”   杨灿的话没说话,就被眼前这个一身青色长服,唇上还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给打断了,那双恨不得吃了赵雅的眼睛,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忍受的。正在她低着头等着那人快点喝完快点走的时候,就听见头上传来:“今日雅儿身体不适,不宜饮酒,不过幸好有另一位美人在,杨,替我敬楚公子一杯。”   杨灿皮笑肉不笑的用眼睛剜了一眼赵雅,端起赵雅刚才用过酒樽,强作欢笑的对着楚子服说:“夫人今天身体不舒服,在下替夫人敬楚公子一杯。”说完,都不等那楚子服有什么反应,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坐下,不再抬头。   “呵呵,杨害羞了,杨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难免有些紧张,楚公子不要介意,改日有空,雅儿邀请楚公子过府一叙。”   “呵呵,那子服就等着夫人的邀请喽,到时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见这位美丽的姑娘。”   等楚子服一脸得意的离开后,赵雅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自己的位置,该看表演看表演,该眼波流转就流转。气的杨灿冷哼一声,“不要太过分了,到时别怪我不顾而去。”   “你不会的,你若是想看到你的小姐难堪,你尽管离开便是。”   “你……”   “雅夫人,本君敬你一杯,真没想到,夫人会跟琴姑娘的护卫成为莫逆。”信陵君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偏过身体对着赵雅,距离近的,再往前一探就能一亲芳泽。   赵雅不着痕迹的向后一仰身体,正好闪出杨灿的脸,让她面对着信陵君,端起酒樽塞进杨灿的手里,笑着对信陵君说:“君上的美意,雅儿自是该受宠若惊的,只是今日实在是不宜饮酒,所以请杨姑娘带雅儿敬君上一杯。改日雅儿身体好了,雅儿亲自登门拜访君上。”   “哦?雅夫人身体不舒服?正巧本君府上有一个自称是神医的人,不如夫人晚上来本君府上,让他给夫人诊治诊治,包管你药到病除。”   这话说得也太红果果了,但是杨灿并不想插嘴,现在她心里还是很不平衡被利用,所以她不插嘴,只听热闹。杨灿是低着头研究酒樽上的花纹研究得不亦乐乎,就是不抬头。   赵雅瞥了眼低着头玩酒杯的杨灿,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恼恨和失望,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之前的娇媚,“君上,何必这么心急呢,雅儿还要在大梁住些日子,何必急在这一时呢,若是因雅儿的原因而怠慢了君上,那雅儿可就要过意不去了,我这位朋友的酒量可是不得了呢,今日这酒就请君上怜惜雅儿,让杨替雅儿喝了吧。”   “好,今日就给夫人这个面子,来吧,陪本君喝了这一杯。”   杨灿嘴角带着嘲讽,陪你喝酒,是天大的恩赐吗?不想再看那个演技一流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喝了酒。至此,杨灿再没看赵雅一眼,直到宴会结束,中间谁来敬酒,杨灿都是直接拿起酒杯就喝,但是就是不看她,也不跟她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故意的,还是赵雅真的就那么招风,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杨灿居然有了些许的醉意。挨到魏王离开,杨灿立刻站起来,起来的速度有些快,身体晃动了一下。   “杨,你小心啊。这些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这么忍心让你喝这么多的酒,来,我扶你出去。”   “宴会结束了,戏也该演完了,我不用你假好心。”杨灿甩开赵雅的手,向着琴清的方向走去,不理会跟在身后的赵雅,她现在真是巴不得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杨大护卫,你舍得回来了?琴姐姐,我们走,不跟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说话。”田惜狠狠的瞪了眼杨灿,满眼都是对她今晚的表现的不满。   “田姑娘,你误会了,杨只是不忍心我身体不舒服,才会替我喝酒的,现在就把她交还给琴姑娘,还请好好照顾她,杨,谢谢你,奴家告辞了。”赵雅深深的望了眼杨灿,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清儿,我送你回去吧。”赢昊站在琴清的身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赢公子,清带了护卫,有杨护卫护送,赢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清听闻赢公子是今日才赶到大梁,一路舟车劳顿,该好好休息才是。”   “那,那好吧,我送你出去。”赢昊失望的说,但还是不忘再为自己争取些好处。   “嗯,有劳。”   一直回到琴府,杨灿都没能和琴清说上话,田惜一直在旁边,自然田单也跟过来,杨灿只能跟在一边。她觉得她作为护卫,有必要解释一下在雇主在场的情况下,跟其他人的关系。 “清,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不必了,我相信你,你也喝了不少酒,早些休息吧。”   “哦,好。”杨灿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再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似乎她这一晚上的纠结,因为琴清一句话相信就全部化解了,舒服了,所以可以安心的睡觉了,因此她就真的睡过去了。   赵雅坐进自己的车里的那一瞬间,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疲累的靠在箱壁上闭上眼睛,这是她过上这种日子以来,第一次可以在一场宴会里滴酒不沾,想起那人憋闷的表情就忍不住嘴角上翘。想那么轻易的躲开她赵雅,那是不可能的,只要被她看上,不论是为了什么,就没有几个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马车一晃,赵雅不悦的皱起秀眉,“怎么回事?”   “夫人,信陵君请您过府。”   唉,赵雅叹口气,刚才的那点好心情现在全没了,深吸了口气,扯扯嘴角:“既然君上如此盛情,赵风,调头,去信陵君府。”    37 37、第三十七章 ...   “啊……”一声尖叫,响彻琴府。琴清本来是在陪着昨晚留宿在琴府的田惜准备吃早点,这一声尖叫,以及仆人的议论,让她们不得不起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循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找过去,发现源头居然在杨灿的房间。琴清和田惜对视一眼,刚才那声音绝对不是发自杨灿的口。快步的走进房间,就看见让人喷血的一幕。杨灿香肩半裸,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戒备的盯着床上同样露着肩膀,拥着被子的另一角的女人。在那已经被抻得很开的被子底下,床上的两个人绝对是没穿衣服的。   琴清皱着眉,回头把拥挤在门口的下人们瞪走,又把已经被吓呆了的四儿支出去,“惜儿妹妹,我想我们不方便留在这里,还是先出去吧。”   还没等田惜有所动作,就看见杨灿拥着被子,闪电般的出手摄住床上的陌生女人的脖子,把她压在床上,单腿压在她的双腿上,“说,谁派你来的,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奴家不知道,本来是好好的睡在家里的,醒来时就在这里的,还,还……”   “哼!”杨灿冷哼一声,手下用力,只是一瞬间,身下的女人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涨红,直翻白眼,可见她的手上用了多少的力气。   “奴,奴……”   “杨,你冷静点,掐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琴清眼见着那陌生女人就要断气了,赶忙上前去拉杨灿,她从没见过,杨灿也可以有这样让人发冷的眼神,虽然眼睛像笑,可是那笑却让人心里发颤。   “哼,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杀死她,只是让她感受下死亡临近的感觉,我的床不是那么容易上的。”用力的把手一甩,那陌生女人便立刻被甩在床边,不停的咳嗽,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的短促的呼吸声以及咳嗽声。   杨灿站起来,把被子甩在一边,直接裸着身子走到柜子前找了一套新的衣服穿上。再回头时,那个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是一套虽不是特别华丽,却也不差的衣服。此时正缩在床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田惜刚才在杨灿起身的那一刻,本能的闭上眼睛,却又想到,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又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但是还是忍不住脸红,只得掩饰性的把手捂在眼睛上,却又忍不住的的从手指缝中偷看。这会正发现杨灿在看她,脸轰的一下彻底红了,迅速的把手背在身后,扭捏的站在那。   杨灿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这是干嘛啊,“现在我要处理点事情,那个,麻烦田姑娘移步,不对之处还望海涵。”   “哦,哦,那我先回去了,哥哥还在驿馆里等我。”田惜像这屋子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拔腿就跑,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了。   杨灿再看了眼琴清,见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随她了,毕竟是她的地方,而这件事还是让她知道得清楚点比较好。便没再管琴清,直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人,身体前倾,试图给那女人造成一些压迫感。邪笑着逼近那女人,“你以为你的谎话可以骗得了我?虽然你演得很像,但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说话的时候,眼睛在看向斜上方45度,根本就不敢看我的眼睛,而且你虽然表现的很害怕,身体却一点都不抖,这是一个受害女子该有的表现吗?说吧,你是想再感受下死亡的光临还是自己说出来。”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杨护卫,夫人说骗不了你,果真骗不了你。”   刚才还瑟瑟发抖的女人,眨眼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可怜相消失不见,眼波流转间自显出一种媚态,让杨灿突然间好像见到了赵雅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妖孽。   “夫人?赵雅?你们主仆到底想干什么?”杨灿愤恨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个人还真不能动。抬头看见琴清,那是什么表情,无奈的说:“昨晚上肯定什么都没发生,最多就是她把我的衣服脱了,然后再自己脱了,睡在我身边而已。”说到这,杨灿恶狠狠的看着身后的女子,“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雅夫人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若是没有迷香一类的东西,她不可能被人脱了衣服还让一个大活人睡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难道琴楚那些家伙也都睡死了,就这么让这个女人潜伏进来,若是这个人想杀琴清,琴清早就死了一百个来回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夫人,是我自己主张用上迷香的,你也不用去责怪其他人,这个院子里的人,我只是迷倒了几个方便我进来而已。来你这也是迫不得已,以后你就知道了,只希望你能帮我家夫人一次。”说到这里,那女人已经用上了哀求的语气。   杨灿疑惑的看向她,“需要我帮你们?我能帮你们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在赵雅身边是做什么的?她做了什么让你来我这里躲避?她就这么肯定我会帮她?”   那女子起身下了床,跪在杨灿面前,“奴婢叫琴儿,是夫人身边的四婢之一,夫人说杨姑娘心地善良,肯定不会见死不救,至于是为了什么,还请姑娘不要难为奴婢,请姑娘自己去问夫人。”   琴儿?杨灿下意识的看向琴清,但是收到琴清毫无感情的一瞥,悻悻的摸摸鼻子,收回目光,这个琴儿就应该是赵雅身边那四个婢女琴棋书画中的琴,既然是让她身边人来做,就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赵雅呢,她在哪?”   “夫人在信陵君府。”琴儿时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貌似是真的把自己所有的宝都压在了杨灿的身上。   信陵君府吗?那多半是昨晚上就去了吧,赵雅啊,你果然是不甘寂寞啊。直觉她本性不是那么放浪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她会那么不爱惜名声和身子呢?轻叹了一声,不知道是为了赵雅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对着琴儿说,“你先在这坐一会,清,我们出去聊聊。”   出得门来,走到不远处的假山旁,杨灿直接问出口:“你怎么看?”   琴清转过身,看向杨灿,嘴角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如往常的语速开口:“杨想怎么做?雅夫人似乎很看重杨,杨又要如何报答她呢?”   “报答?我报复还差不多,那女人昨晚怎么对我,你也看见了,叫我过去不过是给她挡酒,现在又找了这个女人来毁我名声,抓准了我不能对她怎么样就这么吃定了我。现在这里是你做主,她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要不要帮也是你看着办,我不想掺在这些争斗里面。我只想安分的做你的保镖,做满一年之后就会离开。这里的争斗都与我无关,我不能掺进去,我也不想掺进去。”   琴清的身体一顿,看了一眼杨灿之后又迅速的把视线转去其他方向。“既然杨你这么想,那这件事就交给清处理吧。其实,若是你想现在就离开也是可以的,我不会勉强你。”   “我现在还不能走,我是说时间还没到,我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兵丁,把整个琴府都包围住了,刚才王嫂要出去买菜都没能走出去,被赶了回来。”   杨灿第一反应这件事就是赵雅惹出来的,跟琴清对视了一眼,立刻往前厅走。杨灿是一边走,脑子一边转。想理出思绪,但是看似很多线索,却全都联系不上。   “信陵君,你这是何意?为何清早就把我这琴府围住?若是你不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们就要去大王那好好评评理了,我倒要问问魏王,魏国就是如此待客的?”   杨灿又诧异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琴清如此强势的一面。原来不愠不火的人,发起火来,也是蛮可怕的。   “清早打扰琴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姑娘不要怪罪本君,实在事情太大,以至于惊动了大王,是大王下令要全城搜查,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所以琴姑娘,对不住了,来人,给我搜!”   信陵君大手一挥,他身后的那群兵丁如狼似虎的奔向后堂。琴清冷着脸站在一边,杨灿贴着她身边护着她,而这时琴楚等一些家将也从后面出来,一脸戒备的围在琴清和杨灿的周围。   “君上,属下们在后堂找到雅夫人身边的婢女。”   一个兵丁押着琴儿走进来,被他用力一推,琴儿险些摔倒,杨灿跨前一步,伸手扶住,瞪了一眼那个推人的士兵,这种对女人下重手的男人,她不待见。可她自己似乎忘了,就在一刻钟前,她自己就差点掐死这个她手中搀扶的女子。   信陵君脸色不好的上前,阴冷的目光盯着杨灿和琴清,“琴姑娘是不是可以给本君解释解释,雅夫人的婢女为何在这琴府中?”   琴清一时语塞,要她怎么说?当时的情景她怎么说得出口?杨灿见琴清不忍说出口,那她只能自己来了,这个时候要让她真把身边的女人推出去,她还真做不出来,赵雅果然是摸透了她的脾气。“这个我来说比较合适,琴姑娘是不知道的。琴儿是我带回来的,至于带回来干什么,我想信陵君应该懂的,你们魏国有个龙阳君,我也可以找个女人陪寝啊,而且凭我和雅夫人的关系,要她个婢女陪一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除了琴清,所有人都以一种非常异样的眼光看向杨灿和一直靠在杨灿怀里的琴儿。杨灿也不在意,反而坦然的搂紧了怀里的人。她本就比战国的人高一些,这会琴儿小鸟依人的窝在她怀里,看上去也不是很别扭。   信陵君冷笑一声:“没想到杨护卫还有这样的嗜好,可是这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是真的找女人陪寝还是假得为什么人做掩饰,就不好说了,还是请杨护卫和这位姑娘跟本君走一趟吧,等事情查明了自然会放两位回来。”   “笑话,我凭什么跟你走,我在自己家里睡觉也犯法了?所有人都能证明我昨晚从王宫回来就直接回房睡觉,而今早上琴姑娘的婢女也可以证明,在她进屋之时,我和她是躺在床上的,是不是我找个女人陪寝也犯法了?既然你要查我们,那昨晚被你邀请去的雅夫人是不是也要被查啊,她是不是也有嫌疑啊,而且照着君上的推断,是不是你也是嫌疑人呢?”   “放肆,来人,把她们带走。”   “谁敢!”琴清上前一步,挡在杨灿身前,站在信陵君和杨灿之间:“君上,清不知道大梁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清以性命担保,昨晚杨灿一直在府里不曾出去过,至于她选择什么样的人陪寝,我想这个不需要君上查明,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清还要赶着出门,恕不能招呼君上,君上请。琴楚,送信陵君出去。”   “是,小姐。君上,请。”   信陵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临走前,那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看了眼杨灿和琴清。信陵君一走,杨灿立刻松开了搂着琴儿的手,后退一步,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要高兴的太早,信陵君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他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我们的话,那他就不是那个纵横魏国,与龙阳君对抗了十几年的信陵君了。楚护卫,麻烦你派个人把这位姑娘送回去,谢了。我先回房了。”   琴清看着杨灿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她的想法跟杨灿一样,这个杨灿还真是容易招惹是非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赵雅这个原著中的女人,我也挺喜欢的,就是结局不是很好,这里面我会让她有个好的结局,她的命中人呢,也会有,但不是杨灿,现在保密,嘿嘿。 38 38、第三十八章 ...   “回君上,护送琴儿回去的人是沈孝廉,这个人是杨灿的人,一路走回官驿,两人都没什么特别,只是在最后琴儿进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沈孝廉,看她的样子,他们之间似乎关系不太一般。”   “沈孝廉?这个人的底去查查,还有那个杨灿的底你们查出来没有,什么时候琴清的身边多了一个这么难缠的人物。这两天你们都给本君盯紧了,任何的风春草动都不能放过,不要让本君抓到是谁干的,到时候本君一定要让他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去吧。”信陵君挥退了手下人,一个人坐在榻上,反复的思考昨晚到今早的事情。思来想去,不得要领,烦躁得他一把把旁边的香炉摔在地上。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正是昨晚被邀请而来的赵雅。赵雅一进门便看见了屋里的残局,笑意盈盈的走过去,弯腰把香炉捡起来摆在桌子上,一个转身,坐在信陵君的旁边,玉手抚上信陵君的后背慢慢的安抚:“君上到底是丢了什么宝贝,以至于让君上如此焦躁不安?一大早就出去,这会才回来,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如君上跟奴家讲讲,也许奴家可以帮到君上呢?”   信陵君本就在气头上,看见赵雅就想起那个让他难堪的人,生气的一把把赵雅推开,用力的扯住她细嫩的手腕,直到听见赵雅疼痛的惊呼声,似乎才满意了些,瞪着眼睛问:“你跟那个杨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婢女会在她的床上,你是不是也跟她上过床?你说?你这个人尽可夫的jian&人,你说!”   啪的一声,赵雅的半边脸立刻肿的老高,红红的指印印在那张绝美无暇的脸上,显得那么妖异。赵雅眼中的泪水在烟圈中打转,满是被冤枉的委屈看着信陵君,“君上,奴家是什么人,君上不清楚吗?杨灿是奴家的好姐妹,她喜欢我的婢女,叫过去陪一晚,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身边的婢女不也一样陪过君上。君上的责问不觉得太没有意思了吗?”   “昨晚你趁我睡觉都干了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你会不清楚?我有多少的休息时间你会不知道?我一共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君上你问我干了什么?”赵雅笑得讽刺,笑得让信陵君放松了警惕,松开了手。在自己的手腕脱离钳制的那一刻,赵雅站起来,直接走向门口,伸手开门前,停住身子,却并不回头:“君上也累了,奴家就先行回去了,告辞。”   信陵君盯着赵雅的背景,眼中充满了仇恨。那种仇恨如受了伤的豹子一样,可以把一切危险到它生命的事物吞噬,当然也包括被怒火淹没了的理智。   “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棋儿,速去叫人把琴儿接回来。”赵雅单手捂着受伤的脸,钻进马车,上车前有些急切的吩咐。   “回夫人,刚才传话来,说琴儿已经回去了,正在官驿里等着我们。”   “走,我们回去。”      杨灿今天有些不舒服。走到哪都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平时也会打招呼,但是今天绝对不同。赵雅,都是你害的。杨灿有些气闷扯断一根树枝,拿在手里对着空气挥了两下,仿佛是在对着某人发泄一样。   “杨,你这是在干什么?”   “抽风。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魏国?”   来人是琴清,见杨灿一个人在这郁闷,脚步就不由自主的走过来。“过段时日,这两日估计也不能离开,刚才派人出去打探了一下,据闻是一件对魏国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信陵君府上丢失了。今早雅夫人出信陵君府时神色有些慌张,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   “不是或许,是一定。也许她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件东西。”   因为杨灿突然想起了原著中赵雅到魏国偷鲁公秘录的事情,不会这次真是为那玩意吧。想到这里,杨灿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琴清的视线一直都在杨灿的脸上,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她会把目光转移,否则她总是会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她的脸有一种魔力,可以让她心安。正因为如此,所以刚才杨灿那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出琴清的眼睛。   “杨,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没,没有,对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还是又有谁来找麻烦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杨是不是有兴趣出去转转,我听说城外不远处有一座拜月山,那里山明水秀,是个踏青的好去处,还听说那里有个可以自己变热的水潭,很是神奇,趁着今日无事,不如去看看。”琴清见杨灿转移了话题,也跟着换了话题。   “好啊。那不如多带些人,我们去那里露营吧,那个露营的意思就是我们今晚就住在山上,闷在这府里也没什么意思,晚上我给你弄些野味吃吃,小雪那家伙肯定会兴奋坏的。”   琴清微微考虑了一下,变点头答应:“既然杨有如此雅兴,清便舍命陪君子喽。我去吩咐人准备准备。”说罢转身走开。   杨灿望着琴清像个小女孩一样,迈着轻快步伐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一道白影窜进她的怀里,才把她惊得回过神。她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回到房间里拿了火折子和匕首放在怀里,背了枪袋,抱上小雪变出了屋子。等她来到前院的时候,家将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沈孝廉和琴阳一见到杨灿便笑嘻嘻的凑过来,一左一右的把她夹在中间。   杨灿对着二人翻个白眼,侧身闪出包围圈,“别这么看着我,到时候有好东西,肯定不会忘了你们的,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准备好了就出发,到时候你们比赛,谁的猎物多,谁赢,赢得呢,我会教他一套拳法。”   “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啊。”两个人一听,立刻跑到马车那边帮忙。   整个大梁似乎都变成了战备状态,出入查得很严。若不是有了龙阳君的手谕,估计琴清这一伙人连城门都出不了。杨灿还发现官兵对外来人查得特别严,到底赵雅偷了什么,让大梁这么大的一个都城,变得如临大敌的样子呢。   “杨,前面不远就是拜月山了,传闻说上古时期有位仙女在成仙前在这山上拜祭月亮,后来功德圆满便在这山上羽化成仙,后人为了纪念那位仙女,便把这山叫做拜月山。”   “传说倒是挺神的,你今天怎么不坐马车了?”   今天琴清出门一反常态的改马车为骑马,而且她的坐骑是一匹纯黑色的纯种河曲马,这种马虽然速度为中等,但是胜在耐力好,而琴清的这匹又是河曲马中的精品,不但外形神骏,速度也是一等一。杨灿的马则是纯白色的河曲马,品种也不错,这一黑一白的走在路上,而且还是两位各有千秋的美女,受瞩目的程度可想而知。   “很久不曾骑马了,今日既然是要露营,自然是骑马更符合这样的气氛喽。”琴清难得顽皮一回,对着杨灿说:“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先跑到前面的山头,驾。”   “喂,你赖皮,都还没说开始呢,你就先跑了。”杨灿立刻打马跟上,但是并没有全力的追赶,一直都保持在一个马身的距离在后面护着琴清。这样一个时刻武装着自己的女子,难得的放松一回,她又怎会不奉陪。   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散心,但是看着正在往山里来的人马,好心情又被糟蹋了。杨灿无奈的看了眼琴清,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又没得安静了,真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一队人马慢慢悠悠的来到杨灿这伙人的面前,车门一开,赵雅风情万种的从车中下来。陪在她身侧的自然是琴儿和其他几个婢女。杨灿早上的气还没消,也不想搭理某人,直接转身走向篝火,只留下琴清在后面招呼。   她不想搭理,就偏偏有人往上凑。也不知道赵雅跟琴清说了什么,就见两人很有默契的坐在杨灿对面,一起看着她,确切的说是等着她手中正在翻烤的烤兔肉。杨灿随意的瞟了一眼,就眼尖的发现赵雅带伤的半边脸,皱了下眉,敢打她的恐怕只有信陵君了吧。“他打的?”   “没有,不小心撞的,烤肉什么时候能烤好?雅儿都迫不及待了呢?听亲姑娘说,杨做的烤肉十分的好吃,雅儿真想立刻尝尝。”   “等着吧,好了自然会叫你们。”她不说,杨灿也不多问。瞥了眼琴清,琴清回给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女人的食量真的是不能小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还有两条烤鱼,全部进了琴清,四儿,赵雅和她带来的五个婢女嘴里。害的小雪以极其幽怨的眼神看着杨灿,因为它根本就没分到多少。杨灿只好又特意给它烤了一只兔子。吃饱了又去看了那个所谓的可以自己变热的泉眼。杨灿低头闻了闻泉水,一股子硫磺味,这不就是温泉嘛,跟几个美女解释说,这样的水泡澡对皮肤相当的有好处,经常泡还可以治病。她低估了美对于女人的诱惑。她一说完,赵雅立刻吩咐人把守好四周,带着一群女人赤条条的钻进了水里。那股子疯狂和热忱,看得杨灿直咂舌。她可不想跟一群女人一起泡一个池子。走了较远的一个地方,又找到一个稍小点的温泉,才享受的泡了进去。   杨灿可不认为赵雅真是为了游玩或者找她才出来的,所以她在温泉里只是泡了一小会便回了营地。并提前吩咐好了琴家这边的人,若是半夜看见什么,要当没看见一样,由她去查。果不其然,子时刚过,琴儿就从雅夫人的营帐里出来。警惕的观察了四周,才小心翼翼的离开营地,向山里的方向走去,而她的怀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等琴儿离开了一会,又观察下赵雅的营帐,没什么动静之后,杨灿立刻闪出自己的帐篷跟在琴儿离开的方向,也向山里走去。追出去一段路之后,便远远的看见一个黑影在前面闪动,杨灿估计那就是琴儿,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营地的火光已经只剩下个小亮点。   咦?又有两个人,他们似乎是在跟琴儿接头。身后有响动。杨灿机警的隐藏好自己的身体,没一会就看见两个人影摸到她刚才藏身的地方,仔细一看,居然是琴清和琴楚。杨灿收回已经准备好的枪和匕首,若是歹人,她刚才就要先甩出匕首,再出枪了。“你们怎么也来了?”杨灿低声的问道,眼睛看着前面的琴儿。   “看见你出来了,我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就跟过来看看,琴楚是来保护我的。”琴清也看见了前面的人影,只是她不能肯定那是谁,“前面的人是……”   “琴儿,我跟着她出来的,你赶紧的回去,我一个人跟着就行,一会万一有什么事情我照顾不了你。”   琴清看了眼杨灿,咬了下嘴唇,没说话,但是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主子都没发话,琴楚自然也是不敢动的。杨灿收回视线,看着琴清:“等会万一真有事情发生,你受伤,谁来负责?听话,快点原路回去,琴楚,带你家小姐回去。”   琴清还没做出反应,就见杨灿起身又跟了出去。她蹲在原地挣扎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选择跟在杨灿后面追了上去。   杨灿又听见身后的响动,一回头,就看见和琴楚猫着腰过来,皱了皱眉:“怎么还跟来,你不会武功,身体素质又差,发生事情你只会……”说了一半杨灿突然住了口,因为她听见了属于第三方的动静,立刻压低琴清的身体,她自己也缩了缩脑袋。   刚才的话,琴清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她后面没说完的,恐怕是累赘两个字吧。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是心里却忍不住的悲伤和委屈,有些抗拒的想要推开杨灿压在她头上的手,但是力气没有人家的大,没能推开,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招来危险,只好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打转。   十几个人影把琴儿和她的两个同伙围在中间。而且他们似乎也是不想惊动其他人,说话声音都很低,杨灿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几个词语,比如交出来,国玺。听得杨灿云里雾里搞不明白。就在她思考间,那边却已经交上了手。没看出,琴儿倒是个身手不错的女人呢。杨灿看着热闹,还不住的对琴儿的武功评头论足。   “你不救?”琴清终于挣开了杨灿压制的手,看了眼前面的战况问正看得起劲的杨灿。   “我为什么要救,她利用我,现在他们黑吃黑,报应。”   琴清一时语塞,杨灿说的是事实,她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人数的差距,导致琴儿这一伙人很快的出现了败势。一声低呼传来,紧接着便有倒地声。听声音是琴儿的,看来她是受伤了。眼见着琴儿就要死于非命,杨灿犹豫了,她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早上的事情不该全部怪在她的身上,可是她不能随意的参与到这些争斗里来,这个人,到底要不要救? 39 39、第 39 章 ...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杨灿脑海中那人民卫士的责任感正在和组织上交代的任务的使命感做着激烈的斗争,眼看着琴儿已经是强弩之末,身旁的两名护卫也是岌岌可危,她抓着枪杆的手已经泛白。   琴清虽然不会武技,但是谁输谁赢她还是看得出来的,琴儿的生命危在旦夕,忍不住的推了一下杨灿,示意她别光顾着看热闹,但是到底救不救还是要看杨灿本身的意思。而且她也怕杨灿就这么出去救人会有危险。   “哎,我果然还是不能做到无情。”杨灿叹了口气,站起身跳了出去。   琴儿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忽然从草丛中又跳出一个人,以为又是个抢劫宝物的人,刚想把怀里的东西交给同伴带出去,却突然听见刚才跳出来的那人说让她们快走,听声音她认识,是杨灿的。多了一丝希望,挣扎着站起来,与同伴搀扶着边打边退。   “别往那边。”杨灿正与贼人打得难解难分,转身的功夫正好看见琴儿退往来时的路,那怎么行,琴清还在那躲着呢,忍不住大声喊出来,也是给琴清他们提个醒。   琴儿本就有些虚浮的步伐被这么一喊,脚步变得凌乱,差点摔倒在地,以为这边也有埋伏,刚要转个方向撤退,就见眼前的草丛中又跳出一人,刚要准备出手,就见那人是奔着后面的敌人冲过去。一连串的变故让还算镇定的她,也有点措手不及,“快走,东西不能丢,先回去再说。”琴儿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抵挡的杨灿和刚才那人,眼中闪着歉疚,不能怪她先逃走,实在是怀里的东西太过重要,若是东西没了,那死的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了。琴儿三人跃过草丛,便看见躲在里面的琴清。瞬间明白了杨灿提示的意思,一把扯住琴清:“快跟我回去,省得他们担心。”   琴清甩开琴儿的手,退后一步,“你先走吧,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声音很冷,说话时,她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前方正在战斗的某人。   琴儿也不废话,她反正是说了,人家不走她也没办法。快速的离开消失在夜色里。琴清也知道她留下来只会是累赘,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走,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走,只知道不舍。换了个地方藏好,紧张的看着前面的战斗。   杨灿和琴楚背靠着背与敌人对峙着,之前的十几个敌人,被琴儿他们几个杀了两个,重伤了一个,现在又被杨灿和琴楚杀死杀伤五个,还剩下八个左右,接下来是一对四的战斗。杨灿在心里估算了胜算和琴儿离开的时间,只要再坚持一会,应该就会有援兵。但是那是在琴清没有暴露的情况下,万一他们发现了琴清的位置,那就糟糕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八个敌人里,分出了两个准备去追琴儿他们,只要他们往那个方向一走,就会发现草丛中的琴清。没等他们有所动作,杨灿和琴楚已经先发制人的发动了攻击。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杨灿只得吩咐琴楚:“你先带着她跑,回去找人,我留下缠着他们。”   “不行,你先带着小姐跑,我断后。”   晕死,杨灿真是服了这古代人,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说小姐呢,那些人贼人一听琴楚这么说,立刻默契的不顾一切的分出两个人杀向草丛。杨灿胸中一急,“清,快跑。”   琴清也看见了杀过来的两个人,又听见杨灿的喊声,立刻站起来往后跑,但是她哪里跑得过那些身强力壮的老爷们,眼看着就被追上了。杨灿和琴楚也急啊,拼着受伤的危险,硬是从包围圈里冲出来,杨灿更是把看家的本事全用上了,杨家枪配合两仪阴阳步,这是增加脚下速度的一种精妙步法,甚至就连她一直都没有外露的,传说中只有军方才掌握的双重劲她都使出来了。才堪堪在琴清被追到前,追上了那两个人,而后面的敌人则是留给琴楚纠缠,救人要紧。用暗含着双重劲的手掌,重伤了追在琴清后面的人,扯住停在不远处直喘粗气的琴清二话不说的往来时的路上跑。   没跑出多远,一直被拉着的,努力的跟上杨灿步伐的琴清“啊”的一声,脚下绊到树枝,右膝着地的跪在地上。琴清只觉得一阵灼热的疼痛瞬间让整条右腿都失去了力气,果然是个累赘,有些恨自己的笨手笨脚。   杨灿直龇牙。看琴清咬着嘴唇,试图站起来却用不上力的样子就知道完蛋了,跑不动了。直接蹲在琴清身前,“速度,上来,我背你。”时间紧迫,她语气也不是很好,有些气急败坏。   琴清今晚的嘴唇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悲惨的一天,被她咬了无数次,这次更是用力,上面都被咬出了齿痕。可是这个时候不是置气的时候,快速的把手搭在杨灿的肩上,刚用力,就感觉大腿往上,腰部以下的羞人部位被一双手给托住了,紧接着整个身体就完全的伏在了杨灿的背上,似乎还嫌不稳当,还把她上下的颠了一下之后,就感觉眼前的景象迅速的往后退。跟杨灿比起来,自己果然是个累赘,即使背着她,也可以跑得如此迅速。这会,琴清的心中那种委屈和憋闷以及自我否定感,让她难过的几乎要失声痛哭,可是自尊心又让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哭,只好忍着,拼命的抑制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力的咬着嘴唇,环在杨灿脖子上的双手也在狠狠的相互攥着,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杨灿一边奔跑,一边留意着后面和身上人的动静,好在她不是很重,还没有训练时背得装备沉,但是背人和背装备不同,人不如装备好着力。突然感觉到身上的人的身体有些僵硬,肩上的双手和托在她腿上的自己的手都感觉得出琴清的肌肉在紧紧的绷着,许是吓着了吧。“别担心,放松些,营地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很快就到了,也不用担心琴楚,他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琴清伏在杨灿的背上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因为她在极力的忍着,她怕一开口,就忍不住了,而且右腿的疼痛也让她非常的不好过。   前方有火光,看样子是火把,八成是琴儿叫人来营救了,杨灿卯足了劲往火光的方向飞奔。一到近前,果然是自己人,来人是琴阳和沈孝廉带着几个琴家的家将,里面居然还有赵风和两个赵雅的家将。   “快去后面接应琴楚,我这没问题。”杨灿也不停留,继续跑向营地。   经过这么一闹,本来已经安静的营地此时是灯火通明。杨灿刚一出现在众人视线,赵雅就带着她那几个婢女迎上来。杨灿也不搭理她,直接背着琴清回到她的帐篷里,把琴清放在临时的床上,卷起已被血浸染的裤管,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身后的几个女人也跟着惊呼出声,这女人是纸糊的吧,不就是跌倒一下么,至于又流血又冒油的么,而且膝盖骨上方,居然还隐隐的看见白色,不会是骨头吧。抬头看了眼一直不吭声的琴清,脸色已经煞白,嘴唇都被咬的破了皮,早回来的话,何必呢。   杨灿直起腰,抬手轻轻的掰开琴清的嘴唇,看着唇上的血迹,心里竟然泛起丝丝的心疼,再看见她眼中的倔强和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拇指轻轻的抹去她唇下的血痕,把手搭在她的脖颈上,声音柔和的她自己都想不到,“睡一会吧,睡着了,就不疼了。”说完这句话,拇指突然用力,压在她头顶的百会穴上,紧接着琴清就两眼一翻,直接昏在杨灿的怀里。   赵雅虽然惊讶,不知道杨灿做了什么使琴清昏倒,但是她敢肯定杨灿这么做绝对是为了琴清好。上前一步,轻声的说,“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杨灿把琴清轻轻的放倒在床上,动作轻柔的仿佛正在摆放一件易碎品,又在她头下塞了个枕头,让她躺得更舒服,被子盖在上半身,然后才回头,冷冷的盯着赵雅,盯得赵雅不住的皱眉之后才说,“麻烦你给我烧一锅温水送过来,再弄些干净的布条,用热水煮了,用火烤干送进来,然后就没有你的事了。”说完就立刻转身,看都不再看赵雅,专心的观察琴清的腿伤。   婢女棋儿有些不忿的想要质问杨灿,被赵雅拦住了,黯然的摇摇头,带头走出帐篷。   “夫人啊,她凭什么这么对你说话,不就是一个护卫么。”   “够了,照她说得去做,麻烦是我们惹出来的,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你速去吩咐人把她要的东西准备好,那件事看来我们要想其他的办法了。快去!”赵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帐篷,心情复杂离开走向自己的帐篷。   杨灿用温水给琴清清理了伤口,不得不再一次的感叹下这脆弱的女人,摔了一下就能摔得如此严重。但也再一次的感叹这个坚强倔强的女人,伤得这么重,硬是没掉一滴眼泪,没喊一声疼。看着她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皱着的眉头,叹口气,“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如此脆弱的你却能忍受如此巨大的疼痛,倔的让人心疼。即使你哭,你喊疼,我也不会笑你啊。”   “杨姑娘,你要的布,已经烤干了。”棋儿瞥了眼琴清的腿,愧疚的低下头。   杨灿起身接过布条,看见棋儿的样子,气也消了不少,语气缓和了许多,“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麻烦你替我给你家夫人带个话,等会我会过去找她。”杨灿掏出匕首去火上烤了烤,算是消毒,再用这个匕首把布裁好,回到帐篷就看见小雪正蹲在琴清的身上,低头舔她的伤处。杨灿立刻窜了过去,把小雪拎起来,“你那舌头消毒了没啊,别给她弄感染了,去,一边玩去。”拧了麻布又给琴清擦了擦,才小心翼翼的包扎好。琴清的裤子已经不能再穿了,不但破了,还全是血迹。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用匕首把裤子划开,呃,除了外裤,里面居然还有层里裤,同样也破烂了,得了,一条是划,两条也是划,都脱了吧。微微的抬起琴清的身体,把破裤子从她身下抽出。给她盖好被子,才悄悄的离开帐篷,得去找某女人好好的算算账。 40 40、第四十章 倒V开始 ...   杨灿他们在拜月上出现意外之时,不是很远的大梁城里也不是安静的。因为城里少了琴清和赵雅这两个最最抢眼的女人,所以很多人都在观望,对于这两人的突然离城以及彻夜不归,魏王会做何反应,一直备受宠信的龙阳君是否会因为琴清的牵连而遭到质疑。一直就对龙阳君不满的信陵君又会如何做。   而这些问题是藏在山里的杨灿所不曾想到的,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找赵雅那死女人算账,好好的一次野营就这么被她给搅黄了。不仅如此,还害得琴清受伤,还是那么重得伤,让她本来很好的心情,现在变得糟糕透了。从琴清的帐篷里出来,杨灿先是去看了看琴楚,见他的伤都是皮外伤,都不是很严重,慰问了两句,就急匆匆的走向赵雅的帐篷。帐篷外是书,画两位姑娘在守着。杨灿走过去,她们也没拦,而是主动的给杨灿打帘子。杨灿微微一点头,表示谢意,弯腰钻进帐篷。比起琴清素雅的帐篷,赵雅的这顶帐篷可就华丽多了,像女子的闺房一样,该有的一样不少,感觉她似乎是把家都搬来了。赵雅此时正斜躺在临时的床上,眼睛盯着帐篷顶端,一眨不眨,呆了一样。这样安静落寞的她,就没办法让人把平时那个放浪的人安在她的身上。   杨灿咳嗽一声,引起赵雅的注意。赵雅收回望着帐顶的视线,嘴角勾起个邪魅的笑容,刚才的落寞一扫而空,又变回了那个迷倒万千男人的雅夫人。“杨,来,快坐,别一直在那站着啊。”   杨灿翻个白眼,撇撇嘴:“少来,别拿你装出来的那一套来勾搭我,没用的,你在信陵君那到底拿了什么,我不管,我也不想知道,这次之后,我不再欠你什么,我劝你也收敛点,别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今天琴清受伤,我不怪你,是我保护不力,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帮助,你可以直接说,能帮我肯定帮,但是我不喜欢被算计,明白?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早点睡吧。”杨灿噼里啪啦的说完,转身就走,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赵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以后就看赵雅自己的造化了,是不是还能有她这个朋友,全在赵雅一念之间。   杨灿这一离去,帐篷里瞬间的安静下来,静,非常的静,静的赵雅忍不住圈起双腿,双臂环抱着自己缩在床上,额头顶在膝盖上,喃喃自语:“她说我装,她竟能看出我是装出来的,我是装的吗?我还有资格装吗?”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进嘴角,苦的,涩的。   杨灿本想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睡觉,可是走到帐篷门口又停住了,想了想,还是转回了琴清的帐篷。清理了伤口的琴清,似乎睡得还不错,至少眉头没有皱得那么紧了。又给她好好的掖了掖被角。杨灿找了个角落的地方,靠在那闭上眼睛。   琴清是在杨灿那似乎要把她吸进去的温柔目光中晕过去的,再醒来时,她已经被安置在床上。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头顶上灰色的帐顶,让她倏然想起昨晚的经历。试着动了动右腿,还好,还有感觉,这个感觉就是疼,疼的她情不自禁的闷哼出声。想要支撑上半身坐起来,还没等有所行动,一个人影,嗖的闪在眼前,接着便看见一张有些疲惫却依然带着笑容的脸。   “清,你醒啦,来,我扶你起来。”   琴清还有些没搞明白状况,杨灿是在她的帐篷里睡了一夜?可是整个帐篷只有她睡的一张床,杨灿睡哪了?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是我该说对不起的。”杨灿扶着琴清坐好,撩起被子,想要看看她的伤口。刚撩起被子,就听头顶上传来“啊”的一声,跟着手里的被角就被抢了回去,抬眼一看,琴清正裹着被子脸红红的看着她。   “不用麻烦了,你也不用道歉,昨晚是我拖累了你们,就像你说的,我是你们的累赘,如果没有我,你们就可以轻易的脱身,也不至于为了救我而拼尽全力。”   呃。。这女人还记得昨晚的口不择言。杨灿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昨晚确实是她说了一些气急败坏的话。气氛有点僵,为了打破这个沉闷的气氛,杨灿蹲下身子,直接扯开琴清攥在手里的被子,却用力大了些,不单是受伤的右腿被露出来,就连左腿和两条腿的大腿的部分全都露了出来。见琴清还要往回遮,杨灿直接把被子拿开甩在一边。这样,琴清下半身就只剩下一条四角的底裤。   “别动,我给你看看伤口有没有感染。你光着我都看过,这才露两条腿,你怕啥。”杨灿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只是想让琴清别再别扭。   “你……”琴清气的本就有些泛红的脸,现在更是红上加红。她是怕看?她是气自己不争气,不想再麻烦她。在她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杨灿已经把布条拆开了,她只好把头扭向一边,闷闷的哼了一声。   “嗯,恢复的还不错,虽然有些红肿,但是没有感染的迹象,但是我们这次没有带药出来,等会吃点东西后就回城,回去后好好处理下,要不然肯定会留疤的。不过就你昨晚的伤势来看,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就自然恢复到这个程度,真的是奇迹了,哎,我说,你昨晚擦到什么了,仅仅是摔了一下,你居然能擦得露出骨头。”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磕在石头上了,很硬,也很锋利。”琴清被杨灿一说,也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伤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伤口那么恐怖,近一尺长的擦伤,伤处顶端膝盖骨的位置,狰狞的一个血口子,隐隐约约间还能看见白色。伤口早已不流血,却依然看得她心悸。   “难怪,估计是撞在石头的棱角上了。来,我再给你缠上,回去后再仔细的处理下。”   “不用,我自己来。不用再麻烦你了。”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别扭什么,怕麻烦,你早干什么了,我……”   “你出去。”   琴清喝断了杨灿的话,生气的把腿从杨灿的膝盖上收回来,可是伤的太严重,这么一用力,登时疼得她直抽气。   杨灿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破嘴,这个时候还说那样的话。咧了咧嘴,嘿嘿的傻笑一声:“别生气,我口不择言,不是嫌弃你,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看你伤成这样,多疼啊,我这不是替你心疼么,来,我给你吹吹。”杨灿又轻轻的把琴清的腿拉回到自己的膝盖上,低着头,边给她伤口的周边做轻柔的按摩,边吹气。感觉琴清似乎舒服了点,才接着说:“别人的妈妈都说,这样吹次就不疼了,果然还是蛮有效果的,你看你舒服多了吧,别动啊,我给你包扎上。”把昨晚剩下的干净的布条拿出来,一层一层的包在琴清的腿上,最后又系了个蝴蝶结,“看,包扎的还行吧。”   琴清被杨灿那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心情也好了点,没有刚才那么气了。“别人的妈妈,是什么意思?”   杨灿扯扯嘴角,把琴清的腿放在床上,又在琴清的包袱里找出一条裤子,蹲在床前,“我先帮你把裤子穿上,昨晚的都破了,不能再穿了,已经让人烧了。”   “嗯。”   杨灿像伺候孩子一样的伺候琴清,为别人穿裤子,这是她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让琴清单腿站在地上,为她把裤子拉起来。而琴清则是把双手搭在杨灿的肩膀上。姿势很标准,也很暧昧。   “好了,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洗脸。”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杨灿停住向外走的脚步,笑嘻嘻对琴清说:“妈妈的意思就是母亲,妈妈是我们家乡的一种叫法,别人的妈妈,就是别人的母亲的意思,这下你懂了吧,我可以出去了么?”   “别人的母亲?杨的呢?”琴清轻轻的问,她捕捉到了,杨灿眼中的寂寞,虽然她一直在笑着。   “我的?我不知道,本来就没见过几回,也谈不上什么印象和交流,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好了,我出去给你打水,等会早些回去,处理你的伤口要紧。”      琴清的伤,是肯定不能自己骑马的,而她又不想坐赵雅的马车,所以,此刻她就窝在杨灿的怀里,被她抱着坐在马上。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的抱在怀里。虽然身后的胸膛不够宽阔,但是却很温暖,也很柔软,靠在上面,分外的舒服。身体舒服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嘴角也就自然的上翘了。   杨灿侧头看向琴清一脸陶醉的窝在她的怀里,有些不解,却也没傻到去发问。这么抱着一个人骑马,感觉也挺好的,比抱着小雪舒服。舒服的让她有点舍不得松开了。可是不松开那是不可能的,前面站着的一排人中的一个,就不会同意她这么做。有些不情愿的用肩膀拱了拱怀里的琴清,“喂,别在那自我陶醉了,前面有人来接你了。”   琴清刚才舒服得都要睡着了,这会被叫醒,也是极不情愿的坐直身体,抬眼望去,从心底泛起一股无奈,如果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那就好了。   “你不喜欢见到赢昊?看他叫你叫得那么亲昵,还以为你们很熟悉。”杨灿状似不经意的问。   “没有,等会你抱我进去吧。”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没有不想见到赢昊,还是没有跟他很熟悉。杨灿嗯了一声。有些事情,她已经猜了出来,虽然不曾去证实,并且她现在也不想去证实。   琴府门前,已经等得很心急的赢昊远远的就看见走在队伍前面的杨灿,以及被她抱在怀里的琴清。她们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就在不久前他还听说了杨灿的特殊嗜好,能招婢女侍寝的女人,这会正抱着他的未婚妻,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这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快步的走上前,拦在杨灿的马头前,“清儿,你这一晚上去哪里了,昨晚是魏王的寿宴,你都不曾参加,这对琴家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糟糕,忘了魏王寿宴这回事了。可是杨灿可以忘,难道琴清也忘了?杨灿有些诧异的看向琴清,突然想起当时她说要宿营时,琴清的犹豫。明显琴清是记着的,可是却还是答应了她,并且还搞得受了伤。对上琴清那又变得波澜不惊的眼眸,杨灿怀着复杂的心情跳下马,并接住琴清,把她抱在怀里。转身对着赢昊说:“请让让,清的腿受了伤,我们需要回府去处理下伤口,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   “清儿受了伤?”   赢昊立刻拦在杨灿的身前,伸手要接过琴清。琴清却双手搂住杨灿的脖子不松手。杨灿收到琴清的心意,侧身躲开赢昊伸过来的手,“请赢公子让一让,为清治伤要紧。”    第四十一章   金秋的九月份,到处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大梁城中的普通农户们,大户人家的奴隶们,或主动或被驱使着走向城外的田地劳作。午后的阳光骄阳似的晒在身上,让人一点都不能小觑这秋老虎的威力。但是在早间,还是有些许的凉风拂面而过,让人精神一振,浑身舒爽。但这舒爽的人中却不包括大梁王宫的正殿上的一些人。   “禀大王,琴清,赵雅此二女明知大王寿宴却不曾出席,还大批人马同时出城,并彻夜未归,此等行径太过可疑,望大王能准臣去彻查此事。”信陵君站在台阶左下首,正在向正中间御座上的魏王禀奏。   “还有此等事?昨晚此二女不曾出席?”魏王扭头看向右边的龙阳君,昨晚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这个昨晚异常美丽的男子身上了,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不曾注意。   龙阳君弯腰拱手,谨守君臣之礼,“回大王,是的,不曾出席。但是,龙阳想问信陵君一事,还请大王恩准。”   “讲。”   “谢大王。”龙阳君直起腰,凤眼凌厉的盯着信陵君,“龙阳倒想问问信陵君,昨日君上为何清早就去滋扰琴姑娘的清静?不但如此,还假借大王之名,强行搜查各国使者的会馆?封锁四座城门,凡出城者必严查?还请信陵君给龙阳一个解释。”   “有此等事?信陵君,你如何解释?”魏王虽是一副儒雅无争的样子,但是这不表示他不会做王,好歹也做了十几二十年的魏王了。这样不经过他的批准就随意封锁城门,还胆敢假借他的名义去招摇过市,这对王室的一种什么样的危险,他太清楚了。难怪他这会,会如此盛怒。   “大王息怒,请听臣下解释。不久前,臣偶得一物,本欲在大王寿宴之时在各国使者面前献给大王,却不料就在小宴的当晚,那件宝物不翼而飞,这让臣不得不做出此等举动,这完完全全都是为了大王,因为那件宝物实在是太过重要,望大王明察。”   “大王。。。”   “父王,儿臣也请父王明察,不久前就有歹人刺杀儿臣,现如今又胆敢偷盗欲献给父王的宝物,此风不可长,若是传到他国,岂不是笑我大魏无人,任人欺凌?”魏太子打断了龙阳君的话,抢过话头。   “嗯,我儿说得有理,此事就交由信陵君处理,龙阳君和太子在旁协助,务必要把刺客和偷盗宝物的宵小缉拿归案。”   “是,大王。”魏王一锤定音,龙阳君也只好点头称是,不过好在,魏王并没有追问是何宝物,若不然,就不是如此轻描淡写了,这一点还要多谢那个急欲表现自己的太子。若不是他把话头引到刺客上,转移了魏王的注意力,他还真不好转移话题。龙阳君可是没有错过刚才太子说话时,信陵君对着太子那怨恨的一瞥。   “寡人累了,都退下吧,龙阳君随寡人来。”   “是,大王。”   头头都走了,剩下的人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魏太子盯着渐渐消失在转角处的两个背影,眼中的怨毒,愤恨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信陵君在旁,微微的扯扯嘴角,眼中的不屑被他压抑住,换成真诚的神色扯扯魏太子的衣袖,提醒他此时此地是在哪,不要失了身份。   被信陵君一提醒,魏太子猛然醒悟,感激的对着信陵君拱拱手,转身而去。信陵君扯起嘴角,厌恶的瞥了眼身后,便也跟着魏太子的脚步离宫而去,现在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咦?这伤口似乎又好了许多,你擦过什么?”杨灿看着大夫给琴清清理伤口,在旁边不禁惊疑出声。   被杨灿这么一说,琴清也感觉得出,似乎不是那么疼了,低头一看,早上还很狰狞的伤口,这会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很恐怖了,虽然还是伤口外翻,但是已经有了恢复的趋势。不禁不明白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灿皱着眉,在那大夫后面来回走动,边走边看琴清的伤口。这伤从开始到回来,也就是一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时间,这期间没有人碰过,经手的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清楚,她什么都没擦过,而伤口却在自然的愈合,这太奇迹了,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她自己那次的受伤,也是如此,那样严重的伤患,不出五天便好了六七分,她那时还以为是穿越让她的新陈代谢变快了,才能那么快的恢复伤势,但是现在看琴清的恢复速度,虽然没有她的那么夸张,但是也算不错了,难道这个时空的人都是如此?不可能,若是都是如此,那战场上的那些战士就不会因为一些刀伤感染而死。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角瞥见,床脚处的那团白色。走过去抱着小雪,盯着它紧抿的小嘴,邪笑着快速的伸手钳制住小雪的四肢爪子,双肘夹住它,另一手直接掰开小雪的嘴,想看看它的嘴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她们的伤口的恢复速度应该跟这个小家伙有关吧,或者说是跟它的舌头有关。   琴清本来也是在看着自己的伤口,突然听见小雪凄惨的低吼,抬眼一看就见着让她瞠目结舌的一目,小雪小小的身子,在杨灿的手里不断的扭动挣扎,想要逃开杨灿那双魔掌,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嘴巴还被强迫的张开,只能在喉咙里凄厉的呜咽。“杨,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小雪,它很难过,你听不见吗?”爱护弱小的动物,是女人的天性,琴清也不例外。   “没什么特别啊,我就是看看它的嘴,不会伤害它的。”杨灿不理会琴清的话,还在仔细的,认真的寻找可以解决她的疑惑的疑点。   琴清不顾蹲在床边的大夫,直接单脚站起来,从杨灿的手中抢过不停挣扎着的小雪抱在怀里,轻轻的捋顺它凌乱的毛发,像哄孩子似的轻抚它,可是小雪在她怀中依然不停的颤抖,黑豆似的小眼睛,怯怯的望着杨灿,看得琴清心疼极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能那样对待它呢。   杨灿咧咧嘴,想伸手表示下友好,不料,琴清往后一躲,小雪也直往她怀里缩,这一人一畜全用实际行动来对她的友好表示了抗拒。尴尬的摸摸鼻子,“呵呵,呵呵。”   “伤口这两日不要沾到水,尽量不要走动,这是外敷药,一日一次。”大夫站起身,把一个药包递给杨灿。   “好好,我记得了,我送您出去,这边请。”可有个转移尴尬的借口了,杨灿迫不及待的送大夫出去。   “杨护卫,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赢昊语气不善的站在门口,看着杨灿的眼神也是十分的不友好。   杨灿看都没看他,直接带着大夫向外面走。等她回来时,门口已经不见了赢昊,往屋里一看,果然是在屋里,琴清正襟危坐在床上,赢昊坐在她对面不远的矮桌旁,两人相对而坐,看似熟稔,却又陌生。杨灿在门口停留了一下,不知道是进还是该躲开。   “杨姑娘,信陵君又来了。”   屋里的人自然也听见了琴楚的声音,同时转头看向门口。当看到站在门口的杨灿时,表情不一。琴清是无波的目光中有了波动,赢昊是本来就不友善的目光在见到琴清的表情后,对杨灿更是讨厌至极。   “杨,你来扶着我出去看看。”   杨灿出于礼貌的对着赢昊笑笑,但这笑在赢昊的眼中却成了示威,炫耀。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吧,我去看看就行了,你受伤了,行动不方便,有什么事我回来再告诉你。”   “也好,万事小心。”   “嗯,你躺会吧,我会叫人守着,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琴清笑笑,顺着杨灿的力量躺在床上,看着杨灿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转身离开之后,才微笑着闭上眼睛。   杨灿叫了四儿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去,尤其是外人。她特意的突出了外人两个字,见四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才满意的往前面客厅走。等她进了客厅的门,有些诧异的扬扬眉,因为这次信陵君与前两次不同,没有带着大批人马,只是带了一个随从,在赢昊和琴楚的陪同下,悠闲的喝着茶,看那样子很悠闲,一点都不像是来算账的。见杨灿进来,他放下茶杯,似乎好像早就料到琴清不会出来一样,笑呵呵的对着杨灿说:“听说琴姑娘受了伤,本君代表大王特来问候琴姑娘,既然琴姑娘不方便相见,还请杨姑娘代为慰问。”   “有劳信陵君,杨灿代小姐谢谢君上。”   赢昊在一旁面色不善的径自的喝着茶。信陵君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让随从把带来的礼品放在桌上,“微薄之礼,望琴姑娘不要嫌弃。本君听说此次琴姑娘受伤,多亏了杨护卫,本君还真是羡慕琴姑娘,能找到杨护卫这样既忠心又护住的护卫,昨日清早搅扰了杨护卫的雅兴,为了表示诚意,本君特意叫人寻来两名姿色上乘的处&子送给杨护卫,人已经在门外,希望杨护卫不要嫌弃。”   杨灿呵呵一笑,“信陵君真是太客气了,这份诚意太贵重了,灿承受不起,还请君上收回。”表面上杨灿笑意盈盈,心里却问候了信陵君的祖宗十八代,这家伙明显是在这挑拨呢么,自己人都知道杨灿承认琴儿在她床上不过是为了救人,可是外人不知道啊,尤其在那已经快把茶杯捏碎的赢昊,这会说不定他心里想什么呢,估计是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必客气,两个女子而已,杨护卫不用放在心上,本君还有事,就不打扰杨护卫照顾琴姑娘了,告辞。”信陵君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回头,一副十分过意不去的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杨灿,“险些忘了这个,有人让本君代为转交,见到杨护卫,相谈甚欢,险些忘了故人所托,呵呵,告辞。”   信陵君一走,就有琴家的家将抬进来两口大箱子。杨灿险些晕过去,还真是不拿女人当人啊,直接拿箱子装进来。让人把箱子打开,开箱的两人开箱后直接愣在当场。杨灿诧异的走过去,看一眼之后也是险些傻掉,里面是人,没错,是女人也没错,可是却是没穿衣服的女人,这就不对了。立刻一手一个的把箱子盖上,尴尬的看着在场的人,咳嗽两声,“那个,麻烦楚护卫让人把箱子抬进我的房里,谢谢,我随后就到。”   杨灿的话说出来,不免让人觉得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大家心照不宣的笑笑,就各自散去了。弄得杨灿好不尴尬,一回头,看见赢昊铁青着脸盯着她。这个男人显然误会了她的性取向以及她和琴清的关系,或者是她接近琴清的目的,真是让人头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是……”   “我警告你,你动谁都行,但若是想打清儿的主意,我劝你最好死了那条心,若是被我知道你对她有一丝不轨之心,小心你的贱命,哼!”赢昊摞下狠话,转身就走,他怕他再不走,就要大打出手了。   杨灿这个憋屈,他大爷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42 42、第四十二章 ...   人言可畏!当年阮玲玉在临死前穿了一件写满人言可畏这四个的衣服,当时杨灿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并不能十分理解,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但是今天,她总算理解到了阮玲玉的感受,吐沫星子真得可以淹死人,现在是恨不得披上一件满是我不好女色的衣服去大街上遛一圈。   “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拿着湖水撒气。”   琴清被两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正巧看见杨灿一个人坐在人工湖边,撒气似的把石头扔进湖里。   杨灿刚想跟琴清唠叨两句,可是一回头就看见那两个让她无语到岔气的两个女人,又愤恨的以一个标准的投弹姿势把手里的石头扔出去,手搭凉棚的看着石头远远的落尽湖里,心里总算是舒服了点。   “你又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呢,若是你真不喜欢,那就把她们送走喽。”   “不要啊,求求主人不要把我们姐妹送走,若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恳请主人责罚,千万不要把我们再送回去,若是被送回去,我们姐妹肯定会死的。”一听说要把她们送走,两个小姑娘立刻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求饶,以膝代腿的蹭到杨灿脚下,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   “放手。”杨灿不耐烦的喝斥了一句,吓得两个小姑娘跪在地上,额头抵地,瑟瑟发抖。看见她们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杨灿心里就烦。“不许再叫我主人,我不是你们的主人。”   “是,主人。”   杨灿简直想直接翻白眼的晕过去,怎么告诫都没用,就是一口一个主人,死活不改。“你们再叫主人,我就把你们全送走,看着就烦。”   “是,主。。”一个刚想说主人,立刻被另一个拉住了袖子,两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是,小姐。”   “也不许叫小姐,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就是我,不是你们的主人,小姐。”   “是,夫人。”   噗,杨灿气得瞪大了眼睛,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手指着她们却什么都做不出来。把一旁的琴清笑的肩膀直抖动,却又不好意思在下人面前笑出来,憋得很是辛苦和难受。“你,你们下去吧,以后就还叫主人吧,下去吧。”   “是,琴小姐。”等那两个小姑娘走了之后,琴清才终于可以捂着嘴,笑个不停。   “连你也笑我是不是。腿好了?不疼了?有力气出来笑话我了?”杨灿嘴角抽搐着,斜着眼睛看向琴清,眼中全是威胁。   “咳咳。”琴清轻咳两声,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正襟危坐的坐在石头上,一点都看不出她刚才笑得花枝乱颤。“别生气了,既然收都收了,不如就留下来伺候你喽,反正你身边也没什么人,有人照顾你饮食起居也是好的啊。”   “你开玩笑呢吧,你在当我是傻子,还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慧?你会不担心她们的身份?你会不担心她们的目的?若是你觉得没问题,我不介意你留下她们啊,不过别推给我,我不需要人伺候。都是赵雅那个死女人,害的我现在是再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搞的我好像真的喜欢女人一样。”   “既然你不反对,那就留下她们吧,但是她们是一心认你做主了,你是推不掉了。至于你的那些担心,这个没必要,她们的底,我已经叫人查过了,没有问题,至于你说的那些误会,你都说是误会了,又何必在意呢。清者自清,只要你不是,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我听说昨日信陵君给了你一块玉佩,他为何无缘无故的送你玉佩?”   经琴清一提醒,才想起,昨日信陵君走的时候确实递给她一块玉佩,只是当时被那两个女孩子给弄得全都乱了套了,一时给忘了,从怀中掏出玉佩,看都没看的就递给琴清,“就是这块,他说是受人所托。”   琴清把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杨,你觉不觉得这块玉佩很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吗?我看看,我还没仔细的看过。”杨灿接过玉佩细看,脑中不断的回想她所见过的人,谁最有可能有这样的玉佩,当她想到一个人的时候,猛然的瞪大眼睛,“是赵雅的,你还记不记得,那晚我们在山上,她腰里系的就是这块玉佩。”   “没错,就是这块,可是为什么会是信陵君拿过来交给你?难道。。。”琴清不禁皱起眉头,因为她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杨灿也点点头,“嗯,你猜的不错,应该是赵雅被抓了,信陵君却把玉佩拿来给我,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他想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不,是一箭四雕,他把我们全部都算计在内了。”   琴清扶着旁边的树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平静的湖面,刚才被杨灿搅乱的湖水,此时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为何是一箭四雕,如果你不去救人,他又能耐我们如何?你不去救人,就不会被卷进去,而我也不会有事,我若没事,龙阳君也不会出手,这样就大家都没事,有事的只有赵雅一个,而且,事情本来就是她一个人惹出来。”   杨灿一愣,没想到琴清会说出这样的话。确认了是从琴清的嘴里说出来,才开口道:“你不打算让我去救人?”   “怎么了?不高兴了?还是说,你真得对赵雅有了情?”琴清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灿。   杨灿皱皱眉,不习惯琴清这样的语气,避开她的目光,“救不救她,我要好好想想,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我是个商人,杨,我这次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人不好救,很可能就是有去无回,你要想清楚。我累了,扶我回房吧。”   杨灿一声不出的把琴清送回房,本想回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下思路,可是一进门就看见跪坐在那的两个女孩,真是头都大了,但是又想到琴清说她们没问题,既然没问题,却被人送来送去,也是苦命的人,就又不忍再对她们冷言冷语。勉强的扯出个笑脸,坐在她们的对面。   这两人一见杨灿回来,立刻趴伏,行跪拜礼。看得杨灿又是一皱眉。“以后见着我不用下跪,意思一下就行,我不喜欢跪来跪去的,知道没。”   “是,主人。”   杨灿认命的叹口气,主人就主人吧,总比夫人好,想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就被人叫夫人,真有够憋屈的。“坐好,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被信陵君找到的?又是怎么被她送到我这里来的,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们在信陵君府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哦,对了,回答问题前,先自我介绍一下,不懂?就是先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哪的人。说吧。”   两个女孩怯怯的坐直身体,看杨灿没什么反应,才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流后,左边的那个先开口。“回主人,奴婢叫小花,是城郊商氏家的家奴的女儿,本来是要准备送给信陵君做歌姬的,所以就到了信陵君府,但是刚到信陵君府就被送到了主人这里,信陵君说让奴婢好好伺候主人,除了信陵君和他的家将樊易以外,没有见过其他人。”   “回主人,奴婢叫小香,是牧州普通农户的女儿,被城主看中,送给信陵君,也是刚到信陵君府,就被选中送来给主人,求主人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回去,信陵君说若是伺候不好住人,不单我们要死,我们的家人也会死。”   真老套,除了威胁就不会有别的办法。杨灿撇撇嘴,“现在你们也看见了,我是个女人,不需要你们伺候那个,以后就在这琴家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吧,别再提做我的女人,上我的床的事,明白没?”   “是,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见第二次。现在你们去找四儿姑娘,就说是琴小姐吩咐的,让她给你们找间房住,以后,你们就跟着她,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是,主人。”   终于清静了,躺在阔别一晚上的床上,舒服的伸个懒腰。再打个滚,啪嗒一声,玉佩从怀里掉了出来。看见玉佩,就想起赵雅那张妖孽的脸。要不要去救?真当她是超人啊,很明显这就是个陷阱,如果去救,能不能救出人还两说,搞不好自己都得搭进去。可是真的见死不救?这是在魏国的大梁,不是赵国的邯郸,指着赵雅的那些裙下之臣去救?也没一个靠谱的,唯一靠谱的就是信陵君,这次却偏偏就是他把她抓起来。那个赵雅到底偷了什么东西呢?惹得一向对她着迷的信陵君都不惜辣手摧花。上次在山上隐隐约约的听见是玉玺,她偷个玉玺做什么?那玩意每个国家都有啊,而且就算是魏国的玉玺被她偷了,她也指挥不动魏国的军队啊,指挥军队要有虎符的。也不对,若是魏国的玉玺,为何会在信陵君的府上?难道他想篡权?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为什么信陵君会这么着急的寻回宝物了。   杨灿一个翻身坐起来,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干嘛不去问琴清,今天听琴清的意思很明显是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走了一步之后却又退回来。刚才琴清那无情的语气,真的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一直以来,琴清都很温柔,也很善良,即使是素不相识的小杨,她都可以叫人照顾的很好,那到底是那个善良温柔的琴清是真的,还是这个薄情的琴清是真的?今天对赵雅可以做到见死不救,他日若是她有危险,或者连累到琴清,琴清是否也会像今日这般对她毫无犹豫的抛弃不顾?   “杨姑娘?杨姑娘,你在不在啊,小姐叫我给你送东西来。”   “哦,来了。四儿,是你啊。”   “这个是小姐叫我送来给你的,还说无论如何,她都支持你。”   杨灿接过四儿递过来的托盘,打发走四儿,回到房里揭开托盘上面的布一看,是一副卷轴。展开卷轴,这是?房屋的平面图?难道这是信陵君府的平面图?杨灿此刻复杂的心情真是比打翻了五味瓶还有滋味。想到四儿带过来的话,立刻抓起平面图去找琴清。   “清,清,你。。。。”杨灿有些激动的推开琴清的门,却看见屋子里不只有琴清一个人,赢昊也在,后面想说的话,只好生生的吞回去。   “杨,何时这么急躁?”琴清又回复到那个温温润润的她,说话不紧不慢。   “没,没什么,小事而已,你们聊,不打扰了。”杨灿转身退出了房间。没等她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赢昊的声音。   “清儿,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身边有一个爱好女色的女人在身边,我不想我的妻子像那个龙阳君一样,被天下人耻笑。”   “杨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能这么说她,她也是为了救人才那么做的,龙阳君怎么了,他是我的朋友,我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我答应我的父亲嫁给你,但是不代表。。。”   后面的话,杨灿没听见,因为她已经快步的离开。原来琴清那个短命的丈夫就是赢昊,可是看这个赢昊孔武有力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短命的人。她是寡妇清,终究是要嫁人的。杨灿把平面图收好,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吐出去,她有什么不开心的呢,琴清都说支持她了,就是说她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而且她终究是要回到现代的,成为寡妇也是琴清的命中注定,是历史,不能改的,还是想想怎么救人吧,历史上没说赵雅是死在大梁城,原著里也不是死在这,所以救了应该没关系吧。 43 43、第四十三章 ...   黑衣黑头套,黑鞋黑袜子,唯有两个地方是亮的,一,就是杨灿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再一个就是她手里那根亮亮的枪。思虑了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枪换成一把乌黑的剑,这样即使过程中被发现也不至于在第一时间就被人认出是她,并且她戴了那副人皮面具。因为她的枪真是太抢眼了,全战国独一份。   “清,麻烦你帮我保存这根枪。”杨灿把枪套连同里面的枪递给琴清,给得很郑重,双手捧着,送到琴清手里。   “好的,此去一切小心,若是救不到就先撤回来,另行再想办法。”琴清接过杨灿一直不曾离身的枪,虽然杨灿没说其他的,但是她能看得出,杨灿对于用剑代替枪这件事的为难。只是想到这,她心里又突然有些不舒服,为了赵雅,竟然能让她把从不离身的枪交给她保管。   “我知道,我会量力而行的,你这边也做好准备,万一事情不对,你就立刻带人离开,有赢昊护着你,我想信陵君也不会太为难你,他恨得是我嘛,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的好事。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杨灿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可惜的没能看见她身后那双复杂忧虑的双眸。信陵君府的平面图已经在杨灿的脑袋里,哪里是哪里,上面画得很清楚,她记得也很清楚。这张图让杨灿再一次的认识了琴清和她手里的势力。若是现在需要魏王宫的平面图,估计琴清都能弄出来。   “谁?”本来是潜伏在角落里的杨灿敏锐感觉到有人在接近,剑尖回指,指向声响的来源方向。   “我,沈孝廉。”同样是一副黑衣打扮的沈孝廉猫着腰凑到杨灿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琴府等着吗?”   “这人,今晚不能救,太危险了,明显是陷阱啊。而且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的命都搭上,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知道是陷阱,赵雅好歹与我也有过几面之缘,我不能完全不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试试,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你留在这接应。”虽然不喜欢被赵雅利用,但是完全的坐视不理,也做不到。   按照地图的指示,绕过两排房屋,来到最后面的一排单独的客房。若说之前猜测是陷阱,那么这一路走过来,杨灿已经很肯定今晚必是陷阱了。因为太安静了,就算有三两只小虾,也只是装装样子的在那巡逻,那双贼溜溜四处观察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们心中所想。一间房门外有两个人在把手。一把匕首甩过去,在那人叫喊着倒地前,杨灿迅速的欺身近前,把另一个也解决掉,一脚踹开门,身体快速的闪在一边,看没有箭矢射出来,才窜进屋里。入目的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屋子很精致,但是地中央那个横卧在地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裸露的背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鞭痕的身影,反衬得这间看似精巧却比地狱黑暗的屋子是那么的令人厌恶,厌恶得杨灿不想再多看一眼。破碎的布条,杨灿认识,那天在山里回来,赵雅穿的就是这件衣服。一步上前,扶起赵雅,“赵雅,你醒醒,我来救你了。”拨开挡住脸的长发杨灿愣住了,这不是赵雅,这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女人是赵雅的贴身婢女琴儿。   “快,快走,别管我。”   杨灿愤怒了,赵雅又摆了她一道,信陵君根本就没抓住赵雅,抓住的是她的替身琴儿,这主仆两个没一个好人,扔下琴儿转身想撤离。走到门口又不忍心,恨恨的一跺脚,恨自己做不到冷血,抓起琴儿的胳膊,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一开房门,院子里已经满是信陵君的人,而信陵君本人正在不远处,由一群人护着站在那看热闹似的看着杨灿的一举一动。   “杨护卫,如果你不满意本君送给你的那两名女子,你可以跟本君说啊,何必来抢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杨灿沉住气,压着嗓子回道:“君上想必误会了,在下并不姓杨,这名女子是我家主子点名要的,还请君上行个方便,我家主人必有重谢。”   “哦?不知阁下的主人是谁?说出来看看,看看值不值本君卖他一个人情。”信陵君哼笑一声,根本不相信杨灿的鬼话。   杨灿本来就是为了转移敌人的注意力才信口雌黄,这会让她说,她也就只好顺嘴胡诌了,人物小了肯定不行,太大了又不真实,有了,就他了。“既然君上有意听,那在下就斗胆了,我家主人便是秦国此次派来为魏王送寿礼的赢昊赢公子。想必君上也知道我大秦跟赵国势不两立,此女子是赵国重要的人,若是君上能卖我家主人一个面子,主人说他必有重谢,并且保证不会让赵国怀疑到君上的身上。”   “真当本君是三岁孩童?赢昊想掳人,何必在本君手上,你既然是赢昊的人,为何还蒙面,把面罩摘了。”   杨灿毫不犹豫的把面罩揭开,露出一张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的脸,看得信陵君一愣。杨灿把面罩塞进怀里,对着信陵君一拱手,“还请君上高抬贵手,让在下完成这个任务。”既然不是赵雅本人,而真正的宝物肯定已经随着赵雅离开了大梁,扣留着琴儿也是毫无用处,而且凭着战国人对于普通人生命的漠视,杨灿有理由相信,信陵君绝对会认为,赵雅不会为了琴儿犯险,而如果就此放了琴儿跟她走,不单卖了赢昊一个面子,还有机会挑起秦赵的矛盾。几个呼吸间,杨灿已经设想了多种可能性,所以她现在不急着动武,她在赌,赌信陵君的贪心,只要他贪赢昊的这个人情的念头一起,她就赢了。   “好,本君就卖一个人情给你的主人,不过。。。”   什么事情最怕不过,杨灿刚有点窃喜的心,立刻就被提了起来。凝神静气的注视着信陵君以及他身边的那两个一高一矮的两人。这两人绝对不好应付。“请君上明示,在下定为君上转告主人。”   “我这位护卫一直很仰慕贵国的剑法,不知道可不可以切磋一下。”   信陵君身边的那个稍矮一点的护卫,杨灿记得他似乎叫樊易,前几次去琴府,都是由他跟着,这会要切磋武艺,切磋是假,试探是真吧。但是杨灿也不能露怯啊,一旦露怯,铁定被拆穿。但是也不能答应的太痛快,做戏不能做过头,过头了,就假了。稍稍犹豫了一小下,有些为难的对着信陵君,“君上的好意,在下不敢不从,只是主人规定了时限,眼看着时限就要到了,在下……”   “无妨,若是连累到壮士不能交差,本君自会代你向赢公子解释。樊易,去吧,小心别伤了赢公子的人。”   杨灿把琴儿递给过来的人,说是帮忙扶着,真正的目的是押着人质吧。走到院中央,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指地,对着樊易抱拳示意。态度坦然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在下木易,是主人手下一名无名小卒,还请这位壮士赐教。”   “樊易,赐教不敢当,看招。”樊易率先出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樊易只是眨眼睛边逼近杨灿。杨灿在对方的剑尖到达面门之前,滑步侧开,手中的长剑格挡开刺过来的剑尖。很久不曾用剑,并且是入手沉重的青铜剑,为了不让对方从身手上看出破绽,杨灿是尽量的忘记配合杨家枪而练就的八卦走圈步,而是改用三才交替步,一些用枪的习惯也改为刺,划并穿插着劈砍这一类的动作。虽然动作看上去凌乱不成章法,却是一些比较实用的招式,利用青铜剑比较厚重的份量,劈砍之下,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几个回合过后,杨灿转身的过程中留意到留守在信陵君身边的那个人对着信陵君微微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就听见信陵君喊停。收剑而立,对着信陵君抱拳,装着胸口有些起伏的样子,对着樊易说,“多谢樊护卫手下留情。”   “客气,今日未曾尽兴,改日再约木兄出来以武会友。”   “好说好说。君上,在下是不是可以……”杨灿走到琴儿的身边对着信陵君询问。   “自然可以,木护卫请,请转告赢公子,本君明日巳时登门拜访。”   信陵君挥挥手,驾着琴儿的两名护卫才把人交给杨灿,并且闪身让开。杨灿把琴儿背在身上,对着信陵君弯腰一拜,“多谢君上,在下定为君上转告主人,告辞。”背着琴儿,从容的在两队人中间离开信陵君府。等在门外的沈孝廉看杨灿背着人大摇大摆的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还没等问出口,就被杨灿截住,“什么都别问,快走。”杨灿背着琴儿一路往赢昊住得驿馆的方向走,一直走到驿馆后门的巷子里,身后的那个尾巴依然跟在后面。再往前,肯定会被赢昊的人发现,以赢昊对她的恨意,这件事就麻烦了,她麻烦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会连累到琴清的安危。对着沈孝廉打个眼色,沈孝廉明了的点点头。反身向信陵君的探子的位置冲过去。若是可以解决就最好不过了,就算不能解决,也先把他吓走,她才能折回琴府。   那探子很机警,看见沈孝廉的动作之后立刻后退,然后迅速转身飞奔。沈孝廉继续追了几步之后便匆匆的返回来。“走了,我们快些离开吧。”   杨灿的谎话被揭穿了,接下来就会面临信陵君的全城搜查。首当其冲的肯定是杨灿的老窝。所以现在对于杨灿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闯进信陵君送来的那两个女孩子的房间,杨灿的尊容再加上身后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吓得两姐妹顿时惊叫。   “闭嘴,别叫,是我。孝廉,你速速回到你的房间,衣服藏好,谁问什么都说是一直在睡觉。”杨灿把身后的琴儿扔在床上,吓得那两个女孩躲在床脚缩成一团。等沈孝廉走了,她立刻去关好门,一把把面具扯下来。本来这面具要用水一点点的浸湿之后才能摘下,这会被她强行的扯下来,两腮的连接位置,不但被扯得泛红,左腮上甚至还被粘掉了一小块皮。也顾不得疼,冲到床边,把昏迷的琴儿塞在最里面,扯过被子遮盖上,转身命令床脚的两女,“快,脱衣服,等会谁多说一句话,别怪我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哪里有经常虐赵雅了,俺是冤枉滴~~~~ 赢昊的问题嘛,估计他还得碍眼一阵子,没他就不能激发小杨同志的爱心啊。。 44 44、第四十四章 ...   当大发雷霆的信陵君带着一票人大肆搜查的时候,杨灿正胁迫那两个住在一起的女孩子脱衣服,虽然这种事,只需要一个人就足够,但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两人,只能两个一起留下。但是床上并不是只有她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一直没有清醒的琴儿缩在被子下。希望信陵君耽搁的时间不要太长,要不然把她憋死在被子里,今晚上就白忙了。要说人呢,都是有私心的,其实跑到琴清的房间是最安全,但若是真去了,琴清的清白也就毁了。为了不毁琴清的清誉,只好牺牲这两个本来就是来伺候她上床的女孩喽。   而当信陵君知道被骗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到琴府捉人时,杨灿的准备工作刚好完成,所以当两个女孩的房门被踹开时,她正压在一个女孩的身上,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两只手搭在两个女孩的身上,为的是她能在她们有所异动时,第一时间制伏她们。   云雨之事被打扰,是个正常人都会有不高兴的情绪,所以杨灿很不客气的瞪向信陵君,“不知信陵君深夜到访是为何事?怎么?不甘心送这两个人给我?若是不甘心,你大可以领回去就是了,灿绝不会多说一句的。”目光扫过急匆匆赶来琴清,又锐利的看向信陵君,之前的姿势不变。   “哈哈,杨护卫好大的雅兴,没想到这深更半夜还依然如此辛劳,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杨护卫可还满意?”信陵君对着身边的樊易打了个眼色,樊易便立刻带人在屋子里搜索。有一个护卫想要接近杨灿的床,但是被杨灿有如实质的目光瞪得不敢再向前一步,只得为难的回头看向自己的主子。   “信陵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吗?而且这屋子里,你不觉得你该带着你的人出去吗?难道你连这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杨灿的手在被子里向下移,移到两女的腰侧肋骨处,只要她们哪怕是出现一个不对的眼神,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立毙两女。   信陵君站在门口仔细的把杨灿的床扫了一遍,尤其是床上的那两个女人,除了瑟瑟发抖外,没有其他的表情。樊易也摇摇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杨灿笑笑,“误会,一场误会,改日本君再跟杨护卫道歉,我们走。”   “嗯。。。”   要命,该醒的时候不醒,不该醒的时候偏偏醒了,刚准备迈出门槛的信陵君立刻回头,盯着杨灿的方向,却见杨灿正低头吮吻她身下的那个女人的脖子,想必,刚才那一声是此女子发出来的。眯眯眼睛,嘴角抽动几下,轻蔑的再看了眼低头辛劳的杨灿,转身离开。   琴清明知道杨灿在演戏,但是看到这样刺眼的一目,还是忍不住泛酸,冷着脸随着信陵君来到杨灿的房门外,冷笑着对信陵君说:“君上,我希望你能为今晚的事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你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我们有必要找大王评评理。”   “本君也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请琴姑娘见谅。近日大梁城里不太太平,若是无事,还请琴姑娘留在府中,若是有任何闪失,本君担待不起,夜寒露重,姑娘请回,告辞。”信陵君毫无道歉的语气,带人离开琴府。   琴清等人走了,立刻返回杨灿的房间。见杨灿已经穿好了衣服,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无视缩在床脚的两女,直接问杨灿,“杨,怎么样?”   杨灿把被子里的琴儿扯出来,口气不善的说,“又让赵雅那女人给涮了,信陵君抓的根本不是赵雅,是琴儿。那死女人肯定是用琴儿做替身,她本人已经离开大梁了,死女人,以后我再管她,我就不叫杨灿。”转头,眼神凌厉的瞪着床脚的两女,瞪得她们怯怯的不敢抬头,才冷冷的开口,“把衣服穿回去,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记住了没?”   “是,主人。”两女连滚带爬的下床,跪在地上穿衣服。   琴清余光瞥了一眼,便把目光集中到杨灿的身上,她刚才的眼神很吓人,就像上次她要掐死琴儿时一样让人心寒。上前扯了下她的衣袖,“杨,先看看琴儿的伤势。”   杨灿收回目光,凌厉收了,却依然冷冰冰,检查了一遍琴儿的伤势,都是皮外伤,大部分是鞭痕和淤青,尤其是双腿间的不堪,很显然,她被不止一个人侵犯过。畜生!本就阴冷的眸子,现在更是充满了愤怒的烈火,最恨的就是拿女人出气,最恨的就是这样凌辱女人。   “杨,冷静点……”   “我没事,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尽快安排一下,尽早离开吧。这个琴儿千万不能暴露出去,等离开魏境再让人给赵雅送回去。”   “嗯,明日我与龙阳君道个别便可离开,天晚了,你也去休息吧。”琴清拉着杨灿向外走。   走到门口,杨灿扯住琴清的手,“上次给你的腿涂抹的药还有没有,若是还有的话,就给琴儿擦点,她背上的伤怕是要养上一阵子,至于其他的伤,也只能慢慢的养了。”   琴清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往回走。杨灿追上去,并肩与她走在一起。“还是我跟你去吧,一会给她送过来,顺道把我的枪拿回来。”   琴清的身体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便又立刻加快了脚步,速度快得,直接打乱了杨灿的步伐,让她不得不得紧走了两步才跟上琴清的速度。一直回到琴清的房间,她都没再说一句话,把药和枪一起塞给杨灿,直接站在门口,等着杨灿出去。   杨灿有些不知所措的捧着怀里的东西,不知道又是哪做错了惹恼了这位大小姐,既然人家不乐意了,那就安分点吧,客气的对着琴清道谢,扬了扬手里的枪,“谢了,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拿它的人,它会感到荣幸的,太晚了,不打扰你了,晚安。”   回复她的就是砰地一声的门响,而且要不是她躲得快,门框就撞在她那小巧的鼻子上了。撇撇嘴,把枪带背在背上,拿上药给琴儿送去。   “你们怎么还跪在地上?起来,这个药,等会你们替她清理了伤口之后给她擦上,今晚就让她先睡在你们这吧,这床挺大的,你们三个挤一晚应该没问题,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杨灿走到床边看看半昏迷的琴儿,又对两个女孩说,“她应该是几天没吃东西了,等会我会叫人送点蜜糖来,你们弄点糖水喂给她,别好不容易救出来再饿死了,那可就真白忙了,暂时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主人慢走。”   站在院中央,杨灿招手叫来两个值夜的人耳语了几句才离开。等到她一切安排妥当,把自己摔在床上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唉,还能睡两个小时,死妖孽,都是她害得,若不是她惹麻烦,哪会有这么多的麻烦。若是早知道不是她,我就。。。若是知道是琴儿就不去救了吗?”杨灿呆呆的望着房顶,喃喃低语,“不去吗?那我与这些视生命如草芥的战国人又有什么区别?还是说我在慢慢的受他们影响。不,我还是会去救的,我不可能对我认识的人见死不救,我会救的,一定会的。。。。”      “孝廉,昨晚上谢谢你。”晨练过后,出了一身汗的杨灿,一点都看不出,她昨晚一夜没睡,还是那么精神。   “别这说,我们是朋友,我听说救得人不是雅夫人,是琴儿,这个信陵君真是太可恶了,居然用琴儿引我们上钩。”沈孝廉递给杨灿一碗水,动作轻柔,语气却十分的不甘。   杨灿接水的手一顿,随即接过水喝了一口,笑着说,“是啊,没想到是琴儿,不过就算是琴儿,我在能力范围之内也会去试试的,生命是最可贵的,没有人可以轻易的剥夺别人的性命。”把水碗还给沈孝廉,扭头看向这个比她还高出一头的朋友,逆着光,如此近的距离竟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挪开目光,看向不远处拱门处的一抹白色身影,笑着说,“从今以后,沈孝廉就是我杨灿的哥们,好朋友,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不会推辞。”   “我在很早前就把灿你当成朋友了,你才当我是朋友吗?”   杨灿听着沈孝廉装着幽怨的声音扑哧一笑,“哈哈,没想到你还蛮有幽默细胞的,不是没当,是从今以后更好。我去看看琴儿,有几个问题问问,等会去看看小杨,好些日子没去看他了,你等会去不去?”   “去,当然去,对了,昨晚你是怎么从信陵君府出来的?我甚至连打斗声都没听见。”   杨灿头也不回的在身后对着沈孝廉挥挥手,“秘密,你好好猜猜,猜中了我就告诉你。”   “清,琴清,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杨灿一路小跑的追上疾步行走的琴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直接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琴清扯扯嘴角,看似在笑,但是眼中却没什么笑意,“去看看小杨,昨日乳娘说小杨有些发热,杨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啊,怎么好好的发烧了呢。那快走吧。”杨灿拉过琴清的手便走。   琴清被杨灿扯得一个踉跄,却也没有挣脱,就任杨灿那么拉着在院子里飞奔。惹得那些正在清扫院子的下人们纷纷侧目,诧异极了。因为他们从没看过一向温柔优雅的主子会如此行色匆匆,并且还是被一个护卫拉着,虽然是女护卫,但是也只是护卫,是下人。   孩子不藏病,一旦不舒服,他们的情绪就会立刻反映出来。平日里很活泼的小杨这会却十分安静的躺在乳娘的怀里,眼睛也是似睁非睁,毫无神采。杨灿伸手探在孩子的额头上,是有些热,回头看向琴清,“吃了药没有?”   琴清没说话,倒是乳娘回话了,“给煎了药,可是小公子全都吐了出来,就是不吃。”   杨灿接过小杨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随口的问了一句,“有奶吗?没人的,牛的,羊的,都行。”哄了一阵,没听见回应,抬头一看,屋子里另两个人,都是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随即恍然大悟,“呵呵,是我傻了,乳娘可不就是来喂养小杨的,我的意思是把药汁混在奶水里喂给他,能吃多少吃多少,好过一点都不吃。”   “呵呵,还是姑娘聪明,奴婢就没想到呢,这就叫人重新煎一碗药来。”   “杨你很喜欢孩子?”   琴清坐在杨灿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抚弄小杨细嫩的小脸儿,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满眼都是暖暖的柔情,这还是别人的孩子呢,若是她自己的,她会更喜欢吧,杨灿心想,可惜她以后会变成寡妇,而且也没听说有孩子,唉,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女子,为何会有一份那样坎坷的感情,就连女子基本的权利都不给。“我?还好吧,孩子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他们善良,他们纯净,你看他的眼睛,纯净的像一汪清澈的水,有什么烦恼,看见他们的眼睛,就会觉得心安,而且我看清也是真心喜欢小杨的,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是不是?”   琴清停住逗弄孩子的手,抬头看向杨灿,之前逗弄孩子,两个人的头挨得很近,这会一抬头,两张同样清秀的脸近在咫尺,“你还是要离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总是要离开的。。。”四目相对,一时间没了言语。   “来了来了,药来了。”乳娘的声音,惊得两人回了神,琴清更是迅速的站起来,走到一边看窗外的景物,似在掩饰什么,等乳娘端了药进屋,她才转过身,杨灿还是坐在那抱着孩子。慌乱的只有她一个,只是她一个,扯扯嘴角,抬步往门口走去。“我还有事。。”   “还是姑娘有办法,小公子一点都没吐出来。”   “啊?哦,他能喝就好,我也只是试试。”杨灿收回停在某人背影上的目光,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刚看了画壁,邓超也叫孝廉,个人很喜欢邓超那种顽皮的性格。我觉得画壁还是很好的,看了之后有点迷惑了,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天堂也是地狱,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地狱也是天堂。如果把我遗漏在女儿国里,即使是地狱,我也会觉得是天堂滴,哈……哈……哈…… 45 45、第四十五章 ...   “小姐,天黑前我们就可以到达秦魏的边境。”   “那就找个合适的地方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   琴清的声音透过车窗传出来。杨灿带着琴楚和沈孝廉,琴阳几人打马快跑了一阵,看看附近哪里适合休息。   “楚护卫,这一带可否有贼患出没?”   “有,两国边境的地方总是有些流寇出没的,这在哪个国家都有,但是我们人数也不少,姑娘不必担心,况且我们也只是稍做休息,吃过午饭就会离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还是小心点好,就在前面的山坡吧,再派几个人去周围看看。”杨灿心中还挂记着一件事,也没多做观察,这种野外行路,琴楚很有经验,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就没多说什么,催马回到琴清的车旁。“我们在这做半个时辰的停留,你们可以下车活动活动。”   琴清和小花小香两女先后下车,杨灿站在琴清的身边,回头看了眼车内情况,就叫人把车门关上,“琴儿的伤势怎么样?”   “还好,人已经清醒,幸好有龙阳君为我们拖延信陵君的人,否则,带着她出大梁城都困难。”   “这次还要感谢个人,那就是你的未婚夫,要不是他绊住了信陵君本人,我们也不能如此轻易的脱身。你跟他……”   “不要说他了,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琴清的目光放在不远处正在准备生火煮饭的两女,不得不承认,这次她走眼了,原以为探子传来的消息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免不了有蛀虫的可能。离开大梁之前,让琴楚带人给留在大梁的探子来个大突袭,还好只是信陵君府里的两个叛了变,只是再想把人安插进去又难上了一分,没有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可能成事。   “她们。。。放了吧,毕竟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再说她们这些日子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杨灿轻叹一声,那晚,若不是信陵君最后对着她身下的两女有个询问的眼神,她也不会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有点习惯她们在身边了,可惜。。。或许,受信陵君的支配并不是她们的本意,毕竟杨灿没有发现她们又任何的异动,即使那晚也没有,又或许,她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潜伏的时间更长。   琴清静静的站在车边,目光一直随着杨灿,直到她走到那两女面前,看见她对着那两女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女子就非常惶恐的跪地祈求,杨灿向后推开一步,避开那两女子伸出的手,又说了一句之后才转身离开,看她的神情,想必也是难过的吧。琴清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她第一次见到的,在大街上抱着狐狸吃包子吃得很开心的杨灿不见了。也许杨灿没有感觉到,但是她感觉到了,她就是被杨灿那个对着被压扁的包子露出既委屈又不甘的可爱表情吸引住的,她没想到一个大人也可以有那样毫无烦恼的表情,当时虽然她在车里,但是杨灿那孩子气的表情她全看见了,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时间仅仅过了一个上午,她们竟然可以正式认识。那个时候杨灿的笑容是纯净的,是毫无负担,而如今,叹息,皱眉却是她经常的动作。   陷入沉思的琴清,眼见着杨灿和其他人向远处跑去,这时她才回过神,也紧跟在那些人的身后,琴清的到来,自然会有人给她让路。近前一看,身体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小香小花两女竟然双双的撞死在了石头上,两人的额头全都血肉模糊,红色的血肉中还隐隐的混着白色的脑浆,看得琴清双手紧捂着嘴,胃里一阵翻腾,转身推开人群跑出去,跑出好几步,才深深的呼了口气,回头从人缝中见杨灿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深呼了几口气,还是忍不住走回去,叫过琴楚,让他吩咐人把人抬走埋了。人群散去,只剩下杨灿依然蹲在那一动不动。琴清走过去也蹲在她的旁边,眼前的尸体虽然没了,可是石头上还沾着红白的血迹。挪开眼,把目光对准杨灿,不去看那些让她胃不舒服的景象,目光一触即杨灿的脸,刚才所有的不适都忘记了,只剩下担心。“杨,不是你的错,我们也没想到她们竟如此刚烈。”   “你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以前我杀过很多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老人,可是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人,而她们又有什么过错呢?不过是身不由己的被信陵君威胁,并没有做出对他人不利的事情,其实我完全可以把她们留下的,即使她们目的并不单纯,可是只要我们派人看着,她们也不会怎样的,而我却没有留下她们,任凭她们那么哀求我,我都没有留下她们,如果我留下她们,她们也不用惧怕会被信陵君抓回去而生不如死,是我害死了她们。”说这段话时,杨灿的眼睛一直盯着石头上那猩红醒目的血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内疚和自责。   “不是的,你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是把一切可能伤害到我的危险都杜绝掉,要怪你也怪我吧,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琴清把杨灿拉起来,让她把视线离开那摊血迹,并且强迫她对准自己的视线。   杨灿慢慢的把眼睛闭上,做了个深呼吸,再睁开时,又恢复了清明,对着琴清笑笑,只是笑中却带着苦涩,“我没事了,走吧,吃过午饭我们接着赶路。”说完,也不等琴清,只是一个人往人群的方向走。   接下来的一路,杨灿取代了小香和小花的位置,坐进了马车,帮着琴清照顾琴儿。本来杨灿还想着得空的时候问问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香和小花的事情一出,她也没了心思问,问与不问都与她没什么关系,等琴儿好了,直接派人送她回去,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想管了。   进了秦境,再往西北折去,琴清并不打算进咸阳,而是直接回巴蜀。这一路安全的不像话,不知道是秦国治国有方,还是商鞅的变法现在依然有效,总之路过的城镇,都快要到路不拾遗的地步了,而且人们的交流也异常的安分守己,多余的话不说,多余的问题不问,该说什么说什么,不该说的就三缄其口。十几日下来,琴儿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只要有些精神,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逗弄杨灿,似乎信陵君府里的那几日并没有带给她什么不好的阴影。这让杨灿不得不感慨,这女人的承受力真的很强。而在琴儿的都弄下,对于小花和小香的死,杨灿似乎也淡忘了不少。   “清,你怎么又皱眉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琴清把头转向窗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麻木的,目不斜视,这样一个禁锢人思想,禁锢人的语言的国家,真的可以挽救苍生?   “商鞅变法也好多年过去了吧,现在对秦国的国民还有如此的约束力?商鞅还真是个伟大的人,或许可以说,没有商鞅,就不会有秦国今日的强大。”杨灿随着琴清的目光看出去,随口感慨了一句。   琴清倒是听出了些意思,回头看着杨灿,“那依杨的意思,商鞅才是秦国最大的功臣喽?既然他是功臣,为何他却没能得到一个好的下场,甚至是……”   “五马分尸?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有那个下场不值得大惊小怪,历史上。。。呃,反正自古,功劳大的,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赵国的廉颇,还不是得不到应有的奖励,最终被迫远走他乡,最后啊,只怕也是客死他乡了。”   “哼,一个叛将而已。”琴儿对杨灿的话嗤之以鼻。   杨灿对着琴儿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当年长平之战,若不是你们大王轻信谗言,用那个只会谈兵的赵括代替了老将廉颇,你们赵国不会输得那么惨,四十万男儿埋骨他乡,你不用对着我瞪眼,你以为你是在为你家那个守寡的夫人鸣不平,切,头发长见识短,那张战役根本就不该出城迎敌,若是用防守一流的廉颇的话,秦国的白起根本就不会有胜利的机会,而且廉颇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战略,时间久了,白起根本就支撑不了那么庞大的战需,到时自然会退兵,而赵括那个二愣子不明所以的就轻率出军,这才导致了那场大溃败,所以你家夫人守寡是她自己的夫君造成的,跟别人无关。”   “那杨以为白起这个人,他是否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呢?”琴清见杨灿的言论搞了一个段落,又适时的提了一个新的问题。   “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还好上天有眼,死在了你们秦国国君的手里。”   看来这个琴儿倒是了解不少事情,只是看得东西未免偏激片面了一点,不过这样怪不得她,首先她只是个丫鬟,而且她还是赵国人,站在赵国人的角度上去看白起,这样的评价也没什么不对。杨灿这次没有嘲笑琴儿,只是低头想了一下,才回答琴清,“我认为,秦国该感谢白起,至于白起的死,也算是一种牺牲吧,是秦国牺牲了白起来平复六国的不满,因为那个时候,秦国还没有能力一对六。并且我认为,白起在长平之战中的做法并没有做错。。。”   “你。。。你居然说那个杀人魔头没有做错,你还是不是人啊,那是四十万的人啊,不是红薯,说埋就埋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那场战争,赵国有多少的妇女失去了丈夫,有多少老人失去了儿子,有多少孩童失去了父亲?”   “琴儿,你的父亲也是……”   琴儿被杨灿这么一问,扭头不再说话。琴清扯扯杨灿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拍拍琴儿的肩膀,“杨她是无心的,琴儿姑娘你不要介意,而且这件事若不是我提起,杨也不会说出惹姑娘不高兴的话,就请姑娘看在琴清的面子上,不要生气了。”   “小姐,到了。”   “杨跟琴儿姑娘都是第一次来蜀地,或许会不太习惯这边的天气,再有十几日的路程才会真正的进入蜀地腹地,进蜀之前,我们会在这里休息几日。到了这里,琴儿姑娘就不用担心再有危险,可以出来自由走动走动。”   “进蜀之前,派人把她送回去。并且请琴儿姑娘转告你家夫人,以后她的事再与我无关,而且你也要记住,你下次不会这么幸运,后会无期。”杨灿推开马车的门,直接跳了出去,再不理会身后那双愤愤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维修进不来的,没想到居然可以直接进,不用经过主页,嘿嘿!!!! 46 46、第四十六章 ...   一连五天,杨灿再也没见过琴儿,估计是被琴清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战国人都爱在院子里布置假山,信陵君的府里有,赵雅的别院也有,而琴家在每一处的别院似乎也都有假山,杨灿对于有没有见到琴儿并不关心,也没去过问,这会正忙着围绕着假山转悠,似乎是想从中找出点什么不寻常,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假山顶上。   “杨,你在做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站得高,看得远么。你从哪来啊这是,我怎么没见你过来。”杨灿从假山顶上跳下来,好奇的问道。   “许是杨刚才太专注,不曾注意到我来的方向。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明早我们会启程进蜀,进去以后,路会比较难走,怕你不习惯,所以特意来提醒你一下。而且我家里。。。算了,等你去了之后就会知道的,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下。”   “什么事?你说。”杨灿四周看了一圈,拉着琴清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追问道。   “是小杨,暂时还不能带小杨回家,所以我想把他先养在这里,我会留下人细心的照料他,这点你放心。”   杨灿点点头,“也对,毕竟你还没有嫁人,说抱回去一个孩子就抱回去,这对你的名誉不好,没关系,你决定吧,反正你的决定我是放心的,我想你也不会让小杨受苦的。”   “你很希望我嫁人?”   “你总是要嫁人的啊,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难道说我希望,你就嫁?我不希望,你就不嫁?哈,我可没自大到以为自己是神,金口玉牙的。而且赢昊看上去很喜欢你,我想他对你应该会呵护备至吧。”只可惜是个短命鬼。杨灿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   琴清扯扯嘴角,没说话,只是眼望远处,似在想着心事。杨灿在她身侧观察了一会,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张了嘴:“清?想什么呢?我发现这几天你好像很多心事,人家都是越接近家越高兴,可我感觉你反倒是越接近家越忧郁呢?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别嫌我烦,我也是想关心关心你,毕竟你平时对我也是关怀备至的,我投桃报李的也该关心关系你的。。。”   杨灿说前面几句话时,琴清的表情是平淡的,这很符合她一旦的风格,可是越听杨灿的话,就越不高兴,等她最后一句话说完,琴清的脸都可以冰死一个人了,直接把杨灿后面的话给吓得咽了回去。就见她把头扭向一边,深深的呼了口气,等她再转过头来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淡淡的说:“没什么事,我怎么会不想回家呢?还不知道杨今年多大了,上次在齐国也没来得及问,就慌忙的离开了。”   “22岁,怎么了?”如果不算时空的差异的一千多年的话,她确实是22岁。   “22岁?没想到比我还大了两岁。对了,上次你在车里没说完的话,后面是什么?你为什么认为白起没有做错,又为什么说秦国该感激白起?现在没有外人,你可以尽情的说出你心中所想,清想听一听杨的高见。”   “呵呵,高见不敢当,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纯属我个人观点,不代表其他人,”杨灿低头整理了下思路,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不是难事,战术课的时候白起也是被研究的对象,所以对于白起,还是有些了解的。“首先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说白起没做错。白起作为秦国的将领,他去攻打赵国,目的自然是战胜赵国,为自己的国家赢得最大的利益,这一点你得同意吧,而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要继续向赵国内陆挺进,这四十万的降卒就是个大问题,不杀,就要分出更多的兵力去看管,而且粮草也是难题,而杀了,他就可以集中兵力继续攻打赵国。如果我是白起,处在那个位置,我想我也会做出跟他相同的决定。为了自己国家的最大利益,个人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这个答案你还满意?”   “嗯,下一个呢?”   “秦国为什么要感激白起,如果不是白起消灭了赵国的有生力量,让赵国在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能组织出大规模的军队,那对于秦国统一六国的步伐就会延缓许多许多。并且也是通过这一仗,让其他六国的军队对秦国的军队都有了一种心理上的畏惧,这对以后战争可是有着潜在的好处。要知道在战场上,士兵的士气很重要,若是在最开始时,六国的士兵的士气就处于下风,这对于秦国来说可是有大大的好事。”   “杨为什么这么确定秦国会统一六国?”琴清听得认真,所以第一时间就揪住了杨灿言语间的肯定。   “呃。。。我也是从目前各国的国势分析出来的嘛,你看啊,燕韩两国太小,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若是没有赵国在旁边的话,早被秦灭了。齐楚呢,偏安一方,齐国一直都是秦国的尾巴,楚国又多是享乐之辈,就算有个图强的李园,在他没有掌握大权时也是不足惧的,只剩下赵魏了,赵国呢,刚才已经说了,没有充足的兵力,而且现在的赵王也不是个什么英武的人,魏国呢,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它有没有逐鹿中原的本钱。比较下来,只有秦国最有可能喽,兵强马壮。”   “以前还说没有去过其他国家,现在怎么这么清楚各国的形势?”琴清笑着问,对于杨灿,她一直都好奇,查她的资料,只有她出现在齐国以后的,之前的完全没有,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很聪明的,这一路走来,我可听了不少,也见了不少,多少都应该知道一些,我没想到清你居然还对时势感兴趣,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杨灿把话题转道琴清的身上,不能再说下去了,说多错多。   “能有什么想法,一介女流,不过是乱世中求生存,对了,讲讲你家里吧,都有些什么人,你的童年是什么样的?杨现在这么优秀,作为一个女子,本领一点都输于那些男子,小时没少吃苦吧。”   杨灿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的不自然,避开琴清的目光,看向他处:“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从小住在山里,跟爷爷相依为命,至于吃苦嘛,也谈不上,从会走路起就开始练武,刚开始时是有点苦,后来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而且爷爷对我也非常好,非常疼爱我,后来爷爷说我长大了,是大人了,该闯荡了,我就离开了家,离开了爷爷,再后来,就遇到了你,一直到今天,就这样喽,再平淡不过。有没有失望?一点都不精彩。清呢,小时候是不是也吃了不少苦,你这么年轻就要管理那么庞大的家族,吃得苦也不会少吧。你也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啊,让我也好有个印象,不至于以后出糗。”   “苦吗?也谈不上,父亲老了,作为他唯一的孩子,势必要接替他去管理那些事物的,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宿命,不能逃不能躲。而我真正的家人只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义兄,但是他已经离家好多年,也很简单,也不精彩。”   杨灿笑笑,突然发现现在跟琴清相处很局促,不知道说什么,以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却发现单独跟她相处时就很不自在,再没了从前的坦然。这会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觉得尴尬无比。站起来伸伸腰,装出一副很疲累的样子,“我……”   “杨……”   “你先说。”杨灿站在琴清的身前,尽量保持自然的笑容。   “没什么了,我是想说,杨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会吧,晚饭时我会派人叫你。”琴清也站起来,迎着杨灿的目光,温柔的笑笑。   “哈,我也正想说呢,我们还真默契,我正想说好累,回去躺会,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进入九月的天气,即使在这靠近南面的川蜀之地,也免不了会出现落叶枯黄飞满天的景象。一阵秋风吹过,树上那些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的树叶便纷纷飞落,飞离它们生长了一个夏天的家,飞向另一个归宿,开始另一段人生。踩在落满了枯叶的路上,松松软软,就像此时杨灿的心,柔柔软软,突然觉得就这样陪着琴清静静的走一会,事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杨灿为琴清拂落一片落在她肩膀上的枯叶,动作那么轻柔,那么自然,四目相对的瞬间,杨灿尴尬了,还在人家肩上的手是收回来不是,放在那更不对。   又是一阵风吹过,琴清立刻捂住左眼低下头。杨灿趁机把手收回来,心里默默的对着刚才那阵风道了谢。“眯眼睛了?别揉,我给你吹吹。”杨灿拉下琴清的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你觉得沙子在什么位置?”   “下面。”   “哦,看见了,别动,我吹了哦。”   杨灿对着琴清的眼睛猛吹了一下,琴清本能的向后躲了一下,试图睁开眼睛,但是失败了,还是不行,不舒服的眼睛,眼泪正一滴滴的向外掉。   “还不行?再来一次,这次你忍着点,别躲。”   “嗯。”   杨灿再一次扒开琴清的下眼睑,一个小黑点就贴在黑眼珠下一点的白眼球上,刚要再吹一次,气都吸好了,突然改变了主意,把气吐出去,快速的伸出舌头,用舌尖迅速的探出,在琴清的眼珠上扫了一下,这个方法可比吹有效果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暴喝,惊得杨灿和琴清双双回头。赢昊怒气冲冲的正在冲过来,看样子是真的气急了,五十米的路,他也就是几秒就窜到了杨灿的面前,一把把她推开,挡在琴清的身前,怒发冲冠,目眦尽裂,怒瞪的双目中满是血丝,恨不得要把杨灿生撕了。   “你发什么疯,念你是清的未婚夫,我不跟你计较,别得寸进尺,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杨灿被推得也是很火大,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推过。   “混蛋!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对我不客气的。”赢昊已经被刚才看见景象气得完全没了理智,双眼中燃着熊熊的怒火,对着杨灿就是一记重拳。   “住手,快住手,有话好好说。”   琴清不说话还好,一出声不但没有让赢昊停下手,反倒是助涨了他的怒火,对着杨灿更是出手不留情。杨灿开始时并不还手,一直闪躲着,她现在也明白了,估计是他误会了她们刚才的动作,可是闪着闪着,刚消了一点的火气又被勾起来了,这人明显是想置她于死地,招招都是要命的狠辣。忍着怒火,跳上假山,对着下面的赢昊说:“你误会了,我们刚才没什么,她眼睛进沙子,我帮她吹吹而已。”   “误会?亲都亲了,你还说误会,敢做不敢认,你算什么东西,我早就警告过你这个贱民,你玩谁都行,但是她是我的女人,你绝对不能碰,是你自己给了我杀死你的借口,别怪我。”   “赢昊!”琴清扯住赢昊欲攀上假山的动作,挡在他面前,“你说什么混话,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而且杨也不是那样的人,她做那些也不过是为了救人而掩人耳目,我不许你伤害她。”   “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哼哼,你不许?我偏要,滚开。”赢昊气得白了脸,胳膊一甩,琴清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一股力道直接甩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赢昊,你疯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长点脑子行不行,都说了是误会。”杨灿跳下假山直接跑到琴清的身边把她扶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哈哈哈,好,好一对狗男女,哦,不对,你连男人都不是,你是个不带把的假货,今天我就杀了你们这对不要脸的jian人。”   赢昊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战意和杀气让杨灿立刻感觉到了危险,推开琴清,把她推出战圈,抢先出手,要在他的战意没有达到顶峰前破了他的气势,如若不然,她今天没准真就挂了,一个长年混迹在战场上的人,她从来都不敢小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之后,迟钝的小杨就会有开窍的迹象了,哎呀,按照我的设想,还有好多事情没写,比如说已经回到赵国的赵雅,还有赵雅的真命腹黑女,还有嬴政这个秦国的大boss还没出场,还有龙阳这个前面已经设好的包袱,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前面那个临淄侯,后面也还会有他的事,内容估计会有些多,请各位不要急哈。 47 47、第四十七章 ...   远远的,琴楚和沈孝廉就看见杨灿和赢昊在小花园里打得上下翻飞,好不热闹。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本以为是切磋的沈孝廉看见一旁满脸担心和焦急的琴清立刻便感觉到不对劲了。再定睛一看场中两人的招式,赢昊是招招狠辣,杨灿却打得束手束脚。再联想到琴清的表情,便猜出了几分原因。把腰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戳,便加入了战场。而琴楚也在第一时间便感觉出了不对头,他没有参与进去,而是第一时间的站在琴清身边,时刻以护住自家主子为第一要素。   赢昊正在气头上,所以出手异常狠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立毙杨灿于他掌下。又见沈孝廉加入,火气更是平添了七分,眼珠子瞪得溜圆,目光中的怒气,恨意仿佛要洞穿杨灿的身体。   接着沈孝廉的加入,杨灿借机喘了几口气,这是她来战国以后遇见的第一个让她吃不消的人。倒不是真的打不过,但是那些都是拼命的招式,用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不把仇怨结大,只能是强忍着怒火与赢昊周旋。   沈孝廉和赢昊各自挨了对方一拳之后,分开两边站好,与杨灿形成了一个三角的阵势。赢昊眼中带着极度的鄙视和蔑视,斜了眼杨灿,“就这两下子还敢跟我抢女人?那些人把你传得神乎其神,看来也不过如此,趁早回家伺候男人生孩子去吧。”   “赢公子,够了,杨灿是我请来的护卫,她做什么都是得到我的指示去做,你若是想发火,冲着我来便是,何必拿别人出气,别在护卫面前弱了你秦国王室的脸面。”琴清的脸色不是很好,赢昊的话不单是在侮辱杨灿,也把她给扯了进去,这让她很不高兴。   “哼,怎么?不高兴了?敢做不敢承认吗?你若不想嫁给我,就直说,何必自甘下jian的找个女人来慰藉,我倒是纳闷了,她用什么满足你呢,嗯?哈哈……”气疯了的赢昊已经开始口不择言,只想着狠狠的羞辱这个背叛他的女人。   琴清被这一番话气得脸色煞白,琴楚在旁边更是捏紧了拳头,愤怒的瞪着赢昊。   “赢昊,你混蛋,你不是男人。”杨灿怒喝一声,脚底发劲,嗖的一下就窜到赢昊面前,掌风刮得赢昊额边的碎发直飘忽不停。在沈孝廉再一次准备发动攻势时,杨灿及时制止,“孝廉,我自己来。”此时的杨灿已是气极,说她也就算了,反正她不在乎那些虚名,可是琴清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作为男人,作为人家的未婚夫,不但不相信自己的未婚妻,还在他人面前如此羞辱她,还算什么男人,而且琴清是什么性格他不了解?她岂是那样随便的人?   赢昊灵活的山躲开杨灿的攻势,抬手招架。此时的杨灿跟刚才仿佛换了个人一样,这才是她真正的水平吗?赢昊不禁心中暗想。对于杨灿此时的武技,他还是佩服的,是出于对强者的佩服,可是这点敬佩很快就被滔天的怒火和强大的战意给驱散了。你来我往,招招都是硬碰硬,你出拳,我也出拳,你出掌,我也出掌,你踢腿,我也用腿还招呼你。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骨头相撞的声音。琴清被琴楚掩护在身后,几次想上前阻止,都被琴楚给拉了回来,场中的两个人,伤了谁都不是她想见到的。   杨灿是越打越起劲,越打战意越浓,三十几招过后,刚才那点犹豫全打没了,现在她的眼中,赢昊不是秦国的王子,不是琴清的未婚夫,不是不能伤害的人,他就是一个敌人,要用最小的代价和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渐渐的她的招式套路开始改变,再没了转圜的余地。赢昊不是用狠招吗,杨灿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的习惯开始展露,咽喉,太阳穴,心脏,肋骨,下面,全是她重点招呼的对象。杨灿手下不留情,赢昊也没客气,从开始他就想置杨灿于死地,这会就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长年的战争生涯让他自己悟出了一套制敌的有效招式。他知道用什么样的招式才能更快的杀死敌人来保全自身。   就见赢昊侧身弹起,脚尖直取杨灿左侧太阳穴。杨灿向后仰身,避开这危险的一脚。赢昊却在落地的瞬间,改踢变磕,直接用脚跟磕向杨灿的胸口。杨灿向后仰的身体根本来不及收回,就见她顺着仰倒的力量直接躺在地上,右脚直接踹向赢昊支撑的左脚脚踝。赢昊这一脚再没办法落下去,只得收回右脚向后跳出一步,再杨灿没能起身前,再次飞跃上前,高高的跃起,单膝跪地的姿势,膝盖直接压向杨灿。杨灿右手右脚同时发力,向左侧移除一个身位,立刻弹跳而起,瞬间踢想赢昊的后脑,这一下要是砸实了,轻则昏迷,重则颈椎骨折断,直接去见他赢家的祖宗。赢昊的后脑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向前一滚直接避开了杨灿的脚。赢昊翻身而起,重拳砸向杨灿左胸的心脏处,这一下如果被他砸成功,杨灿也该去见她杨家的列祖列宗了。   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越打越勇,骨子里的好战因子已经完全的被调动起来。杨灿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在她后退时,脚步故意踉跄了一下,赢昊果然上当,以为杨灿被他砸得乱了阵脚,再一次长拳攻过来。杨灿让开左胸心脏的要害处,用左肩挡了攻击,右手想都没想,二重劲直接出手。起初,赢昊只感觉杨灿拍来的这一掌轻飘飘,完全没什么杀伤力,他的肩膀很轻松的就挡住了,可是就在他以为可以再上前补上一拳的时候,从那只纤细的手掌上又传来一股更大的力道,这种诡异的力道完全超出了他的心理准备,猝不及防之下,左肩清脆的骨裂声传进耳朵,身体也被震出去好远。   杨灿的左肩被赢昊的一拳砸得脱了臼,她混不在乎的,收回右手一拖一扭,嘎巴一声,脱臼了的左肩接了回去,扭头直接跑向被她震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赢昊,高高的抬起右脚,重重的落向赢昊的胸口,一脚踏碎流氓胸口的历史即将重演,而赢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即将踩碎他胸膛的脚却无法动弹。   “不要!”   听出是琴清的声音,失去的理智立刻被拉回,杨灿那只本该踩在赢昊胸口的脚,重重的落在了赢昊的脑袋旁,沉重的脚步,震得地上的尘土都起了一朵小花,落在赢昊的脸上,融在他的汗水中。   琴清急匆匆的跑到杨灿的身边,复杂的看着杨灿,“你不能杀他,他是……”   “我知道,他是你的未婚夫嘛,你护着他是应该的,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回了。”杨灿转身就走,足下生风,走得那叫一个飞快,连在后面叫她的沈孝廉都没理。   琴清顾不上明显是生气了的杨灿,紧忙蹲下,询问赢昊的伤势,“你怎样?琴楚,快送赢公子去医治。”   “不用。”赢昊咬着牙站起来,右手护在左臂上,甩开琴清过来搀扶的手,“不用你可怜,哼。”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让他屈辱的地方。   杨灿是一路飞奔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害得后面的沈孝廉差一步就撞在了门板上。“杨,你怎么了?都打赢了那个混蛋,你还生什么气?你打开门,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我看他的那一拳也不轻,你要是哪受伤了了就赶快说,别托严重了。”   “我没生气,也没受伤,只是脱臼而已,已经接上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会,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你真的没事?那个赢昊好歹是秦国的王室成员,琴姑娘阻止你杀他,也是为了减少你的麻烦,而且还是她的未婚夫,你就……”   “够了,沈孝廉,你是我亲哥,你让我安静一会行吗?”杨灿把脱下来的满是灰的外套摔在门上,只穿着内衣,就把自己摔在床上。震得缩在床上正在打盹的小雪扑棱的一下直起身子,见是杨灿,便又摇晃着愈发肥胖的身子,换了个地方,缩成一团,接着打盹。   杨灿见它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一把揪住它脖子后的嫩肉提起来,惊得不明所以的小家伙茫然的看着杨灿,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似在控诉杨灿不该对它这样不温柔。杨灿平躺在床上,让小雪的两只后蹄踩在她的肚子上,而两只前蹄则是被她架着,乳白粉嫩的小肚皮全部一览无余的展露在杨灿的面前,杨灿用拇指轻轻的滑动着,感受着小雪的温暖与柔软,嘴里还直嘟囔,声音就在嗓子眼里,咕哝不清的,说着说着,情绪似乎激动了,一摇已经被杨灿摸得昏昏欲睡的小雪,吓得它立刻睁开黑豆似的小眼睛,紧张的盯着杨灿。   “小雪,你要是能说话该有多好,你就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我会在她被侮辱时会有心疼的感觉,而从她嘴里说出他是她的未婚夫时,我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她是弱质女流,我想保护她?可我也是女的,我还希望有人来保护我呢。我希望有个比我强大的人来保护我,把我护在手心里,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用做了,也不用再去完成那些我根本就不喜欢的任务,我可以在家里看看电视,上上网,养养花,养养狗,如果可以把你带走,我还想把你养在身边,看你这幅贪吃相,等回去了,就会有无数的美食让你吃不停,还有八个月,再有八个月我就可以回去了,等我回去了。。。琴清怎么办呢?切,我真是杞人忧天,她自然是过她的日子对吧,她有她的生意,她有她的身份地位,还有嬴政这个大boss给她撑腰,反正历史上她就活了好久呢,有我没我还不都一样,对吧,小雪,哎,你怎么这么贪吃贪睡,你都快成猪了,除了吃就是睡,都不如猫,猫还能抓抓老鼠呢。行了行了,睡觉,睡觉。”杨灿翻个身,把小雪紧紧的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啊Q似的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单看这个时候的她,谁能想到前一刻还有个人差点惨死在她的脚下,后一秒就像个EQ为负无穷小白一样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小雪被某人勒的吱吱直叫,挣扎着,挣扎着,连蹬带刨的脱离了某人的魔爪,再闪电般的窜出某人的手臂范围,别看它身体似乎胖了一小圈,可是速度却一点没减,回头看了眼床上那个翻过身正看向它的人,嗞溜一下窜上窗台跳出去。   “你个小没良心的,走吧走吧。”某人翻个身,抱着被子的一角,吧嗒吧嗒嘴,真的闭眼睛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赢昊吧,还得留着,后面还有他的戏份呢,没他搅着,小杨这榆木脑袋就不会开窍,这才刚有点松动的迹象,就又给自己找借口了,这样的人就得有赢昊来刺激,这样的人不受刺激都没天理,嘿嘿!回巴蜀了,是该准备嫁人了,只有小琴同学嫁人了才能当王傅,才能见到嬴政这个大boss,小杨童鞋才能见到吕不韦朱姬嫪毐这些个妖孽们,才会更受刺激,哈哈! 捉虫捉虫~~~~~ 48 48、第四十八章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李太白的诗句虽然夸张了些,但是在这通讯基本靠吼,赶路基本靠走的战国,蜀地的路还真不是一般的艰难,很多的山路栈道都是仅能容下一匹马通过,背后是刀削的峭壁,面前就是万丈悬崖。走在这命悬一线的山路上,杨灿感慨得无以复加,难怪强大的秦国硬是拿这个小小的巴蜀没辙,还要屈尊的让秦王室娶一个小酋长兼商人的女儿,抛开巴蜀的盛产不说,单说这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秦国就没辙。不管你来多少人,只要到了这半米宽的栈道上,都得一个个的排队走,如果那样的话,还不是任人揉圆搓扁,只要安排两个弓箭手,有足够的箭支,轮流发射,那就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自从那日赢昊负伤离开琴府就再也没出现在琴清的面前。琴清亲自带人去慰问竟然吃了个闭门羹。而第二天便有人传消息过来,言说赢昊已经带人先行一步,离开的方向是咸阳。琴清没法,只好下令出发。她也是没法,那人毕竟是即将成为她的丈夫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身份特殊,若是真有个好歹,她如何跟家族里那些看热闹的人交代。再想到那日杨灿转身离开时的那个冷笑的表情,又是一阵郁结,显然杨灿误会了她的用意。已经弃车骑马的琴清坐在骏马上,马头由琴楚在前面牵着,根本不用她担心马儿会掉下去。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杨灿,担心她第一次走这样的路会有不适,但是看她一副自得的样子,又黯然的转回来,白担心了,那人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不适,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喝水喝多了,杨灿这会十分的想去个厕所解决一下。可这悬崖峭壁上怎么解决?如果都是女人,她倒也不在乎,可这队伍里,除了她跟琴清就再没有女人,全是五尺以上的男人,啊,还有一些分不出公母的马,以及一直她一直都没弄明白是雌雄的狐狸。   “楚护卫,我们还有多久可以走出这栈道?”   “快了,再转过几个弯就会有一段比较宽阔平坦的路了。杨姑娘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吧,可还习惯?”   “呃。。算是吧,还行,风景挺好的,站在这样的高度看景色,别有一番滋味呢。”以前她进川都是坐车或者坐飞机,走路进川还真是第一次。   “哈哈,杨姑娘倒是好雅兴,很多人第一次走这样凶险的路都是只顾得脚下,哪还有心情理会山中的景色,像杨姑娘这样的,你是头一个,不过有一点姑娘你说对了,就是这山中的景色,站在平地上你就感觉不到山林的美。”   “那是自然啊,站得高度不一样,看见的景色就不会一样,尤其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今日阳光明媚,若是在晨时的薄雾中再来看着秀丽的山川,肯定更有意境,幸好我没有什么信仰,要不然我说不定就会像传说中的老庄成仙那样,以为这里便是白日飞升之所呢,呵呵。”   琴清的心里咯噔一下,抓缰绳的手也是情不自禁的紧了紧。回头看向杨灿,晨光下杨灿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让她突生不真实之感,仿佛她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杨灿感受到一道专注的目光,收回看向崖下的眼睛,抬眸便对上那双迷雾般的黑眸,笑笑,又把目光转走。从琴清的目光中,她能看出琴清的歉意,可她并没有怪琴清的意思,琴清一点都没做错,而且她们之间行得正做得明,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人误会是别人的事,所以她没打算接受琴清的道歉,因为她压根就没做错,何须道歉。   终于在杨灿真的忍不住要就地解决之前,他们这一行人绕出了栈道,来到一小片的开阔地,不远处的山脚下还稀稀落落的散落着几户人家。杨灿立刻跳下马,冲向不远处的树林,边跑边对着身后人甩出一句,“先别过来,我办个事。”   后面的人先是被她火急火燎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办个事的意思,会心的一笑,琴楚带着人在树林边原地生火做饭。琴清则是等了一小下,估计了一下时间,才抬步往树林里走,刚进林子,就遇见一脸舒爽的杨灿走出来。点头笑笑,继续迈着优雅的步子往前走。   杨灿在琴清的身后看得直啧啧摇头,低声的嘟囔,“切,都要憋死了还注意形象,幸好我不是她。”转身想走,刚迈出一只脚,想想之后又收了回来,站在远处,背向着琴清的方向,面朝林外的替她把风。   当琴清从大树的后面转出来时,一抬眼,便见到了五米以外正背对着她的杨灿,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会心的一笑,本想上前道声谢,谁知她刚迈了一步,前面的杨灿便有所感觉似的,头微微的偏了一下,接着便抬脚往树林外面走去。   琴清张了张嘴,却没出声,贝齿轻咬下唇,心事重重的低着头走出树林,走着走着差点撞到站在树林边的人,抬头一看,便见到杨灿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你不是走了么。”话出来,琴清才意识到这话中带的埋怨和娇嗔,脸腾的一下红到脖子根。   “想什么呢,想得脸都红了,哦,难道。。。”杨灿故意的拉长音,一脸坏笑的凑到琴清的眼前,“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想。。。嘿嘿。。。我跟你说啊,我刚才可没偷看你,我就是给你把把风,怕别人偷看你。”   “讨厌,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想,我看是你想歪了才对,我什么都不曾说,你就想这么多,我看你心思不纯才是真的。”琴清被杨灿这么一调侃,刚才羞惗的情绪倒是好了不少。   杨灿切了一声,笑嘻嘻的准备去帮忙做饭。琴清见杨灿要走,立刻手一伸,拉住杨灿的袖子,“杨,那日的事。。。”   “都过去了,还提他干嘛,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我倒是要跟你道个歉,一时没控制住,把赢昊给伤了,哎呀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生气他骂你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我很久都没碰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打着打着就不记得他是谁,我是谁了,赢昊肯定是恨死我了,只是希望你们的关系别受到影响,找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吧,若是他实在不放心我在你身边,我可以离开的。”   “不。。。我是说赢昊不是狭隘的人,只要解释清楚了,他不会再针对你的,杨放心,只要不是你自己想离开,有我在,谁也不能强迫你离开。”琴清握住杨灿的手,感受着掌心低于自己的温度,就忍不住想要把这双手握得再紧些,直到捂热为止,或者。。。再不松手,就这样一直握下去。明知道这种感觉似乎是不对的,但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陷进去,不想自拔。   杨灿好笑的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在琴清的眼前晃晃,这女人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你没事吧,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我不想走,谁也强迫不了我,赢昊那,我只是不想你难做,要不然我才不管他是谁,他是谁都跟我没关系,哪怕他是秦王,我要是想揍,都照揍不误,不过话说到这,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现在的秦王是谁?”   “是子楚,后更名为异人,杨何故问这个?”   “随便问问,走,去那边休息会。”杨灿把琴清忽悠到人堆里,她自己则是跑到一边,边煮饭边估算。没办法纪年,只能以长平之战为时间参照,长平之战是公元前260年,过去十三年,那今年就是公元前247年,嬴政就是今年登基,而他登基时的年纪应该是13岁,这么算来,现在这个秦王应该快去见他祖宗了。   “杨,杨,你看小雪又带回好东西了,看来今日中午这贪吃的家伙又要有口福了。”   杨灿的思绪被沈孝廉呼喊声给打断了,转头一看,果然,小雪从林中窜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直动物的尸体,看样子像是狐狸最爱的那种动物。杨灿很是无语,现在这小家伙是越来越精了,只要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肯定立马窜没影了,然后不一会就能见它嘴里叼着战利品回来,往杨灿面前一扔,接着就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杨灿,那无辜的小样儿总是能让杨灿心生可怜,她这一可怜不要紧,要紧的是立刻就得动手去伺候这个吃货,要不然你走哪,它跟哪,上个厕所都上不消停,谁希望正在嗯啊的紧要关头,旁边蹲一个间谍似的的小东西眼巴巴的看着你,那双眼睛还不住的在你的身体和脱离或正在脱离你身体的秽物之间瞄来瞄去。总之那种上厕所都不得消停的憋屈感觉,杨灿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于是在小雪跑到她面前,嘴巴一张,口中的尸体掉在杨灿脚下的第一时间,她就跳起来,十分“愉快”处理尸体,然后上架,然后翻滚,然后在被烘烤的外焦里嫩热气腾腾的烤肉烤好之后,习惯的切下一条腿递给琴清,其他的部分直接扔给早就在那翘首以盼的小雪,让它欢快的撕咬去吧。至于她自己,琴家厨子做的东西也不是很难吃,能果腹就行了,不求其他。虽然她要求不高,可是这话若是被琴家的厨子听见,估计她杨灿下回吃的饭里不被加料才怪。   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这群人再次开跋,距琴清说,还要走上三天才能进入琴家的范围。而这三天中,还会有一天半的时间是悬崖峭壁。跟上午不同的是,这会琴清和杨灿骑马并肩而行。还是一黑一白两匹马,马上的人则是一个像盛开的白莲高贵秀丽,清雅脱俗,一个则是像盛开的玛格丽特,骄傲,快乐充满自信。   有了马镫的辅助,杨灿的马术总算是过得去,刚刚及格。突然来了兴致,“清,我们赛一场吧,一直也没什么时间跟比试一下,我可是听说你的马术相当的好。”   “好啊,不过,光时比试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赌个彩头如何?”琴清兴致盎然的点头答应,还为了更好玩的生了打赌的心思。   “好啊,谁怕谁啊,反正我是穷人一个,也不怕输,你说,我们赌什么?”杨灿是不担心琴清能说出什么夸张的赌注,索性也随性一回。   “这样你看可好?谁输,就要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个条件,而且是不许有任何的推辞。”   杨灿突然感觉好像掉进某人的陷阱了,看了眼但笑不语的琴清,现在反悔丢不起那人,赌就赌了,杨灿一点头,“好,就这么定了,输了可不许耍赖哭鼻子哦。”手搭凉棚的往前望去,遥手一指:“看见百米外的那块大石头没,就以那个为界,到那之后再返回队伍,谁先到谁赢,怎样?”   琴清看也没看的点点头,“就如杨所说,一言为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语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   琴楚一旁凑着热闹,起哄的要给两个人做发令官,其他人一看,索性不走了,把路让出来,看着一黑一白两匹马站在路中间,马鼻中不断的打着响鼻,马上的两人则是互相挑衅的对视着。   “出发!”   一声令下,两个风格各异的女子迅速的推动退下的骏马疾驰而出,别看平时文文弱弱的琴清,这会比起赛马来,英姿绝不输于任何人。她退下的骏马如黑色的旋风一样,呼啸而过,百米的距离眨眼便到,自信的笑容一直都挂在嘴边,斜着眼睛瞄了眼半个马身后的杨灿,熟练的控马绕过石头,继续急速的往回返。   杨灿的马,素质虽然不错,但是比起琴清的还是略差了一筹,并且她的马术也没有琴清的娴熟,转弯时的速度降下来不少,虽然她已经奋力的追赶,但还是差了一个马头的位置输给了琴清。在那些家将们善意的笑声中,杨灿笑嘻嘻的催马靠近琴清,“看不出嘛,风一吹就倒的你,马术这么好,我甘拜下风,说吧,你要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   “杨,我们来比一场如何?你的马刚跑过,我们不比马术,就比徒手格斗,我对你那日与赢公子切磋的武技一直好奇得很,怎么样,来不来?”   沈孝廉在琴清说出赌注前,截住了她的话,他插嘴插得很突兀,弄得琴清和杨灿一时没反应过来。琴楚笑呵呵的打着圆场,“拳脚功夫我琴楚还真佩服过谁,不过杨姑娘那些出其不意的招式总是让人防不胜防,这点让我很佩服,我们也期待再目睹一下杨姑娘的奇招,可是那之前,还是请小姐把赌注说完,好让杨姑娘没有顾虑的继续下一场比试。”   意外的,琴清竟摇摇头,扫了眼沈孝廉,收回目光笑着对杨灿说,“无妨,等杨赢了比试再说也不迟,杨,你说是不是?”   杨灿扯扯嘴角,“当然,我不会赖账的,你什么时候说都有效。”说完,看向沈孝廉,对于他的突然没礼貌的插话,杨灿没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和异样,而是笑着说:“来呗,不过那天的最后一招,我是不会用的,太危险,我可不想伤了自己的朋友,那样的招式是对付敌人的。”   在所有人都把目光专注在场中比试的两人身上的时候,琴清的目光却一直放在沈孝廉的身上,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觉沈孝廉对杨灿,目的不一般,最起码不像表面上的朋友那样简单。    49 49、第四十九章 ...   数日的艰辛,数日的跋涉,终于在又一个黄昏到来前,杨灿见到了村庄。一路行来,村庄见了不少,但是这样壮阔规模的,还是头一次见。她下马走在最前面,身边便是一身月白色衣衫琴清,齐腰的青丝用一根发带随意的挽住,散落下来的碎发随风飘扬,时不时的,总是有那么几根青丝,随风轻佛在她的脸上,痒痒的,瞄一眼身边的人,正在认真的为她讲解周围的环境。趁她不注意,快速的上手把发丝拨开,那些发丝却在没一会之后,再次佛上她的脸。拨弄了几次之后,依然没什么效果,索性就任它侵略吧。   “杨,你怎么了?”琴清对于杨灿的小动作一清二楚,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脸有点痒,现在好了,你刚才说这一片全是你家外围的子弟,家将,家奴?这片地的面积得用公顷,呃,得用亩来计算了吧,民户嘛怎么说也得有上万户了,都赶上一座城了。”杨灿惊讶于眼前看到的景象,上万户的居民,这在战国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这年头啥值钱,兵啊,就算有一万户,一家至少能出两个兵力,这就是两万,再有其他地区的呢,要守护巴蜀这块易守难攻的宝地绰绰有余了。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放眼望去,山上山下,全是一片快乐的农忙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意。战乱的年代,这里应该算是世外桃源了吧。   琴清淡笑着看着杨灿一惊一乍,等她感慨完了,才说:“这都是几代巴蜀王积攒下来的财富,也是我琴家历代祖先努力维持的结果。这一代,就是由我来守护他们。”   琴清说的轻松,可是杨灿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沉重和责任。守护这么一大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们,要让他们幸福安乐,这是一件艰巨的任务。有些心疼的拉住琴清的手,温柔的望着:“难为你了!累吗?”   有那么一瞬间,琴清感动了,心底的某根弦被重重的弹拨了一下,铮铮作响,回荡在空荡荡的心间,一圈一圈,击打着久不曾悸动的心脏。除了母亲,杨灿是第一个会关心她是不是为难,会不会累的人。虽然现在她很想就这样拉着杨灿,一吐心中多年来的烦闷和压抑,但是从小被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的素质让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按着心意去做。只能淡然的微笑着,微笑着,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这样面容。只是她的手,却并没有抽回,在没有回到大宅前,就让她任性一回吧。任由杨灿有些微凉的手握住,笑着对她说,“都习惯了,而且身边也会有人帮我,现在又来了你,不是吗?”   “呵呵。”杨灿干笑两声,松开了握住琴清的手。“是啊,我已经答应了做你一年的保镖,当然要帮你嘛。”转过身,装着向远处张望的样子。   眼角瞄了眼自己失去了包裹的手,苦涩的扯扯嘴角,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的笑容,“杨还欠我一个承诺,那日的赌,不知今日可还奏效?”   “当然,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义不容辞。”心里对于琴清的要求,隐约间竟有了一种期待,期待什么,她自己也没搞清楚。   “我想对于杨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的要求就是让杨可以。。。”   “杨,快看,山上竟然有那么大的房子。”   杨灿被沈孝廉的惊呼吸引了注意力,看了一眼那所谓的山上的房子,无奈的翻个白眼,没文化真可怕,不就是在山腰上建个大点的房子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还没见过海拔几千米的布达拉宫呢,你还没见过海底隧道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还真是平原来的,这里这么多山,在山上建个房子有啥好奇怪的,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就应该是琴家的主宅吧。”   “是,那里就是我的家,不过那里面不单有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一些族叔和族里的长辈。”琴清很无奈沈孝廉的再一次搅局,可以看得出,这一次沈孝廉是无心的,但是就那么凑巧的又是在她想说出要求的时候,难道这是天意?   “大家族嘛,人多正常的,可以理解。走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清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了呢,你小的时候经常流连的地方,还有你最喜欢的地方,我都想看看。”   琴清好笑的扯住想要上马的杨灿,对着她摇摇头,像哄孩子似的,耐心的解释,“你急什么,这里不用骑马了,骑马也上不去,等一会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果然没一会就过来四个人,两人一组,每组人肩上抬了一个像担架似的的东西,近前一看,是个简陋的抬椅,两根竹竿上,有一个用珠子编制的座椅。得到琴清的示意,坐在其中的一把座椅上,竹椅特有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没等杨灿好好的感受下,一阵晃悠,她已经被抬了起来。一步三摇,还挺舒服的,而沈孝廉他们那些男人,则是徒步的跟在两架抬椅后面。   来到山脚下,抬眼望去,几千节的台阶,蜿蜒而上,别说马上不来,就是人,都要有很好的脚力,而且胆小的还要担心别掉进万丈悬崖里。转弯的时候,杨灿的座椅都是悬空在悬崖外面。即使是胆大如她,此时也是禁不住心里怦怦直跳,万一座椅不结实,她可真就是彻底的交代在这了。而且还是以一个相当憋屈的方式,屁股悬空的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等她双脚踏上实地的时候,立刻从座椅上跳起,她发誓,再也不坐那玩意了,这千多节的台阶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若不是贪一时的好玩,何必让心脏承受如此压力,两手的手心已是满是冷汗,本就没什么温度的手,这会更是冰凉,可见她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紧张。   本以为会是高门大院的琴家主宅,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由多户人家组成的寨子,竹制的有些高得离谱的大门此时大敞四开的正对着杨灿这一行人,而在门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渺小的人群,拥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候离家已久的琴家大小姐。迎候的人中,有老有少,但是很显然的,没什么重要的人物,而这些人对于琴清的尊重似乎也不是完全的发自内心。杨灿讽刺的扯扯嘴角,豪门多是非,这句话古今通用。   琴清走在最前面,杨灿和琴楚一左一右的稍慢琴清半步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走过,杨灿就像是动物园的熊猫一样,被人一路注目礼的目送至主宅。   “堂妹,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哥哥我可是担心的不得了,这下可好了,婶婶也不用担心了。咦?这二位眼生的很啊。”   说话流里流气,杨灿很不喜欢这个腔调说话的人,而这个人虽说长相还不错,但是那双桃花眼实在是不讨她喜欢,尤其是不断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更是让她厌恶。对于这个人的询问,杨灿只是轻哼一声,扭头看向一边。   “有劳堂哥惦记,这位姑娘是清的好朋友,而这位壮士则是她的义兄。”   杨灿有些诧异琴清的介绍,什么时候她和沈孝廉结拜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与沈孝廉对视一眼,后者也是有些不解。   “哦,朋友!那请这两位堂妹的朋友随在下来吧,在下会给两位安排好住宿的地方。”   “不劳堂哥费心,杨姑娘的食宿我亲自安排,琴楚,带着杨跟沈护卫去我的院子,怎么安排你知道的,长辈们还在等着清,堂哥要跟清一起进去吗?”   “堂妹说得哪里话,帮堂妹分担一些杂事,本就是族内子弟分内的事,何来劳烦只说,既然堂妹不想假他人之手,那哥哥就不耽误妹妹去见族中长老了,明日我们一伙人会给妹妹设接风宴,到时候可不要推辞哦,呵呵,告辞。”   “你进去吧,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跟着楚护卫回去等你。”杨灿等那人走了,笑着催促着琴清进去。   琴清对她报以微笑,点点头,转身进入主宅。杨灿和沈孝廉对着琴楚来到一处幽静的独立小院。一座双层的小竹楼是这院子里唯一的建筑,围绕着这座竹楼的是一根根挺拔的竹子,远远望去,一片竹海中掩映着一座只露出顶部的竹楼,既幽静,又雅致。   “这里就是小姐的院落,这座竹楼共有三个房间,楼上的一间是小姐的卧房,楼下的两间是给婢女准备的,但是小姐只有一个婢女随身伺候,还剩下一间卧房,我想小姐的意思就是让杨姑娘暂时住在这间,而沈兄就只能暂时委屈的跟我们同住了。”   “哈哈,不委屈,大家一起才热闹。”沈孝廉边笑着回答,边观看周围的环境。   突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杨灿浑身不自在,猛然回头,除了竹海却什么都没见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琴清也顺着杨灿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没什么,对了,刚才那人是谁?”在竹楼前的空地上的石桌旁找个地方坐下,边聊天边等琴清。   “是小姐的堂哥,名字叫琴孝义,他的父亲是老爷的亲弟弟。”   “哦,像他这样的堂哥堂弟堂姐堂妹的亲戚,清是不是有很多?”琴清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她带回来,而且从她以前的话里话外都能感觉得出,这次琴清回来,日子肯定轻松不了,先侧面了解下琴家的人员状况还是有必要的。   “也不是特别多,琴家嫡系人丁单薄,旁支倒是不少。老爷的亲弟弟只有两个,二老爷和三老爷,而他们两位又都只有一子,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的大少爷,还有个三少爷,叫琴孝廉,跟沈兄同名,只是这位三少爷生性腼腆,很少露面。琴家嫡系只有三位,其他的都是旁支。”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小姐的院子,不想活了吗?”   清脆的呵斥声,打断了杨灿他们的谈话。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向声音来源处。琴楚站起来,“娜依,休得无礼,这两位是小姐的朋友,是小姐特意吩咐我带过来的,正好,你带这位杨姑娘去那间空着的客房,以后她会住在这里保护小姐。”   “小姐回来了吗?在哪里呢,真是太好了,小姐一走就是数月,我都担心死了。”一听说琴清回来了,本带着些因有人闯入而引发的不满立刻消失不见,双眼也变得明亮起来,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注满了活力一样,围着琴楚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好一个活泼的小姑娘,杨灿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叫娜依的女孩,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满眼都是单纯的快乐。   “停停停,我的娜依姐姐,你饶了我吧,小姐自然是在正宅回话,一会就会回来的,你快去带着这位杨姑娘歇息一会,要是招待不好,你看小姐会不会罚你,别说我没提醒你哦,沈兄,走,我带你去看看住处,杨姑娘,我们先告辞了,你休息会,小姐很快就会回来。”   “好的,你忙你的去,有这位娜依姑娘在,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娜依姐姐。”杨灿笑嘻嘻的看向娜依,开着玩笑。   娜依也没推辞,很高兴的点点头,“那是当然,在这个院子里除了小姐,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别我更熟悉这里,楚护卫,你去忙你的吧,这位姑娘就交给我吧。”   送走琴楚和沈孝廉,杨灿刚要转身跟着娜依进去竹楼,一个白影闪电般急速接近,不用说,除了那个贪吃贪睡的小雪,不会再有其他物体。进了山就跑没影了,这会才舍得回来。白影来到杨灿的脚跟前,嘴里啪嗒掉出一个尸体。杨灿只觉得这尸体很漂亮,羽毛五彩斑斓,尾巴后还有两根长长的羽毛,格外的显眼,没等她确认这是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吓得小雪嗖的一下,跳上杨灿的怀里,缩在杨灿的臂弯里偷看。   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娜依。只见她两步扑到杨灿的脚下,捧起地上的尸体,抬头怒瞪着小雪,“这哪来的畜生,怎么把夫人最爱的凤凰给咬死了,夫人知道了,一定会震怒的。”   一滴冷汗滑落杨灿的额角,凤凰?这年头真有凤凰,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一只很漂亮很漂亮的山鸡,可是主子不好惹啊,夫人?那不就是琴清的娘?还是最爱的,这下惨了,还没照面呢,就惹祸了,看了眼缩在自己怀里在那卖萌的小雪,真是欲哭无泪了。    50 50、第五十章 ...   当琴清终于身心疲惫的应对好族里那些长舌的老头子们又跟母亲聊了一会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满以为会看见一脸灿烂的微笑的杨灿在门口等着她,她的直觉告诉她,杨灿会喜欢她即将入住的地方,可是进到院子之后的景象却让她的心里凉了半截。地上那个十分显眼的动物尸体她再熟悉不过了,再看见缩在某人怀里直犯蔫儿的某只以及某人很臭很臭的脸,什么都不用说,缘由已经很明了。   “娜依,把凤凰的抱到林子里埋了,出去不许多嘴。”   “可是,小姐,它……”娜依迟疑的指着吃货小雪,眼睛还在控诉。   “我知道,快去吧。”琴清长舒口气,很是疲惫的坐在石凳上,对于凤凰的死,她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是把小雪从杨灿的怀里接过来,抱在怀里,轻轻的扶着它光洁的皮毛。   “清,我去跟你母亲道歉吧,小雪惹出来的祸,就得由我去承担,你这样直接埋了,被你母亲知道恐怕不好。”杨灿满怀歉疚的对着琴清道歉,没想到第一天来就惹出了麻烦。   “母亲那里,我会去说明,你现在不能让我的母亲留下不好的印象。好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对了,这里你还喜欢吗?这里就是我住了二十年的地方,你觉得如何?”琴清转换了话题,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现在能轻松一会是一会吧。   “非常好,你看啊,四周幽静,环境优美,这会的太阳正好照进你的卧室里,不会太热,院子的位置是在主屋后面,距离又不会很远,如果有什么事情,前后照应也方便,空气也好,吸一口,满是青竹的味道,绝对是个好地方。”杨灿是真喜欢这个幽静的小院,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穿一袭白纱衣,坐在竹林中弹琴的景象,一阵风吹过,琴音和着竹涛声,优美动听如天籁。而那张绝世倾城的脸,模糊中渐渐清晰,慢慢的与眼前人影重合。“清,你可会弹琴?”   “会,你想听?”琴清温柔的看着杨灿。   “呃,算了,今天你太累了,改日吧,改日一定要弹给我听听。”把刚才琴清的疲累看在眼里,而看琴清温柔的样子,如果她说想听,她绝对相信琴清会二话不说的就给她弹奏,这样优待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和宠溺,让她有些心慌。   “好,看见你的房间了吗?可还喜欢?若是缺什么,需要什么,跟娜依说就行,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的朋友,她也会当成主人看的。”   “还没去,不过不用看了,你的安排我放心。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会吧,晚上应该还会有宴会,家宴什么的,你不养好精神,怎么去应付那些人啊。”   听着杨灿发自内心说的关心的话,琴清很受用,也不反驳,抱着小雪在前面带路。不用回头也知道,杨灿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虽然有两步远,但是却觉得安全至极,只要是有她在身后,就永远都不用担心后面会有任何危险。   安顿好了琴清,杨灿抱着小雪蹑手蹑脚的离开,回到暂时属于她的房间。环视一圈,屋子不大,却十分精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床也是竹制的,躺上去还带有弹性,很舒服。而小雪这吃货是越来越像猪,这才刚挨着床,就十分自觉的找个角落,还用小爪子抓了抓被子,试图让它自己能睡的更舒服些,弄好一切之后,缩起身子,长长的尾巴往身上一遮,就开始睡觉。杨灿看得很无语,对一个畜生,打不得骂不得,打了骂了它也不理解啊,还浪费力气,以后看紧点就是了。可是一想到刚才被小雪弄死的那只“凤凰”,难道真的让琴清自己去扛这件事?这样推卸责任的事情,杨灿做不出来,她的宠物惹得祸,就得她去担当。翻身坐起来,一出门正巧碰见处理完尸体回来的娜依,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娜依心花灿烂,问明了夫人住的院子的位置,杨灿一个人边散步边往要去的地方走。对于一会可能要面对的责难,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这巴蜀王对自己的治地太过放心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一路走来,杨灿一个巡逻的侍卫都没看见,只是偶尔看见几个小丫头,看衣着像是婢女,无一例外的见到杨灿都是好奇的给于注目礼。   杨灿礼貌的对着每一个她遇见的人笑笑。当转过一片花圃之后,终于见到了她要找的地方,一座跟琴清的竹楼差不多的竹楼,只是这座更大一些。接近大门十米远的地方,杨灿敏锐的感觉到了人气。这个人气说的不是那种有多么受人欢迎的人气,而是人的味道,或者可以说是习武者所特有的气息。大BOSS住的地方果然是不一样的,守门的都能散发出让她不可忽视的气势。原来不是没有守卫,只是把守卫都放在了重要人物的身边。杨灿迟疑了一下,便又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心里默默的数着,1,2,3,到。她这心里刚数完,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就跳出一个赤着脚,手握腰刀的男人,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做了个随时都可以快速出击的姿势,冷声的问:“你是何人,来巴蜀王的院子做什么?”   “我是琴清琴小姐新聘请的护卫,这次与她一同回来,我来这里主要为了向巴蜀王妃道歉的,皆因我的宠物对王妃的宠物造成了一些伤害,所以请这位仁兄帮忙通传一声。”   那人对着空气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之后,转身进门去通传,而杨灿则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大门。如果这个时候她东张西望的观察,就很容易会被误会成别有居心。而且,观察周围的环境,不一定要用眼睛看,眼睛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没一会,那人去而复返,酷酷的对着杨灿做了个请进的姿势,便再没有任何动作和话语,等杨灿进了门,他又眨眼间潜伏到他的岗位上去。杨灿暗暗的称赞一声好,这样的移动速度,她都不一定赶得上。这巴蜀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巴蜀王看大门的都有如此身法,那些潜伏在暗中的,或者被巴蜀王藏起来的暗势力会有多强?   许是巴蜀王妃早有了吩咐,杨灿进了院子之后,院子里的佣人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没一个人来质问她,只是会拿眼睛悄悄的瞄着她。穿过院子,直接进了竹楼,竹楼的布置跟琴清那边很像,这里只是比她那多了几张桌椅,多了几个奴婢。但是杨灿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一个像王妃的女人,所有人看上去都应该是奴婢,因为她们的衣服很相似,王妃总不会跟一群奴婢穿一样的衣服吧。抬眼瞄了瞄通往二楼的竹制楼梯,难道在楼上的卧室?直接去王妃的卧室?不太礼貌吧。杨灿犹豫了,本来那死鸡的帐就没清呢,再惹得人家不高兴,到时候恐怕她能否留下来都是问题。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楼时,感觉身后有人在接近,警惕的回头,吓得接近的那人一愣神。原来是刚才在擦桌子的小丫头。杨灿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小丫头也微微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的心生好感。杨灿刚想开口道歉,就见那小丫头,对着她打了个眼色,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是刚才她就看见的后门,她本来还挺纳闷的,好好的屋子为啥开个后门,难道是为了方便逃生?而小丫头的意思想必是王妃此时在那后门里。感激的对着小丫头笑笑,这丫头心眼真好。来到那后门前,杨灿被迷住了,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犹如仙境一样的地方。入眼的,是一片花的海洋,各种颜色,五彩缤纷,在夕阳的余晖下,是那么的妖娆美丽。在花海的外围则是一圈的开得正旺盛的桂花树,香气宜人,这味道杨灿熟悉极了,琴清的身上总是散发这种怡人的香气,她说过是身上的桂花香囊的味道,看来那桂花的源头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也没看见什么人,只是在右耳的方向有人声传来。顺着声音找过去,一个衣着华美,高贵中透着温润的妇人正带着一个小丫鬟在四处寻找什么。杨灿心里一毛,这八成是在找那只死鸡呢,事情已经发生,退缩是不行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杨灿参见巴蜀王妃。”   那贵妇人停下脚步,直起腰,好看的双目打量在杨灿的身上,“听侍卫说你是来道歉的?为何道歉?”   好像没想象的那么温柔,也是,把人家的宠物弄死了,难道还指望着人家笑脸相迎?杨灿咧着嘴,人畜无害的笑容加上忽悠人的长相,还真是挺难让人发火的。“是,我是来跟王妃您道歉的,我的宠物被我惯坏了,把您的凤凰给。。。所以我来请求王妃您的责罚,只要您能消气,怎么责罚我,我都接受。”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宠物把我的凤凰弄死了?”巴蜀王妃超乎想象的冷静,“你好大的胆子啊。”   “对不起王妃,我真的是无心的,请王妃责罚。”   “哼,责罚?罚你就能换回我的凤凰?”巴蜀王妃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几个小藤椅上坐下,把杨灿从头到脚的看了个遍,才慢悠悠的说,“你就是清儿带回来的那个女护卫?”   “跟清一起回来的护卫中只有我一个是女的,所以我想王妃您说的人,应该就是我了。这件事跟清无关,请王妃不要生她的气。”   “清儿也知道了?哼,好个孝顺的女儿。你说让我责罚,怎样都心甘情愿?那好,我要一命偿一命,让你的宠物给我凤凰陪葬,你觉得如何?”   杨灿当然舍不得,那只鸡虽然是漂亮了点,但是死都死了,还非得拿小雪陪葬?那可不行,所以呢她很诚恳的走上前,干笑着说:“能不能换一个惩罚?清也很喜欢小雪的,若是小雪死了,清会非常难过的,您也不想您女儿不开心是不是,您这么好,这么高贵,这么善良,这么心疼清,怎么会忍心让她伤心难过对不对,所以还是请您换个惩罚吧,罚我,别罚小雪,行么?”   “罚你?”巴蜀王妃怒中带笑的看着杨灿,“好,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她拉出去杀了,剁碎了给我的这些花儿们当花肥。”   这是琴清的妈?这不是王语嫣的妈?杨灿在门口那两个大汉没过来之前立刻为自己辩解,“别,您不能把我杀了,杀人是不对的,会有损您光辉的形象的,您也不希望清她不高兴对不对,我死了,我的宠物就会伤心,它伤心了,就会不吃东西,也会死的,它死了不要紧,可是清也会跟着难过的,她难过了,您也不会开心的对不对,所以您不能杀我,您再换个惩罚吧。”杨灿从来不知道她自己也会有如此鬼话连篇的时候,而且是脱口而出,都不用思考。   巴蜀王妃哈哈一笑,只是她的笑却让杨灿笑不出来,因为她笑得好冷。“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不能让清儿不开心,好吧,我改变主意了,不让你做花肥,从明日起,每日太阳出来前,你来这片花圃里为它们除草,浇水,要悉心的照料他们,直到我气消为止,若是有一颗出现意外,你来这的日子就要延长一年,该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好了,你回去吧,好好的保护清儿,你若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就等着做花肥吧。”    第五十一章   杨灿拖着一身泥土还带着点粪臭味的身躯往琴清的住处走,刚在方圆千米的范围内做了一回真正的护花护草使者,每一朵花,每一根像草非草的东东,每一个坑都有她对花的喜爱爱与对大粪的恨。本以为作为一个王妃,而且还是在这男权时代的巴蜀王的唯一王妃,要么就是超精明,超强悍的,把自己的老头子管得死死的,要么就是柔弱的,没多少脾气的。可是刚才那一位绝不单独属于任何一种。她似乎兼顾了,这样的女人,不好惹啊。不过,有一点杨灿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位不好惹的女人并不是真的要跟她计较那只宠物的问题,做花肥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若是真想杀她为那只死去的宠物报仇,岂是她随便胡扯两句就能蒙混过去的,她不信那位王妃那么好说话。   “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你怎么还是自己来了,母亲有没有为难你?”   杨灿在琴清离她还有五米远的时候,就制止了她继续靠近,“你就站那说吧,我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其实你母亲这人挺好的,不但没计较,反而还很信任我,让我帮她照料她那些宝贝的花花草草。”   即使离了五米远,但是琴清还是能闻到一阵阵从杨灿身上散发出来的粪臭味,再加上杨灿那么说,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母亲让她给那些花们施肥了。想到杨灿捂着鼻子施肥的样子,琴清就忍不住想笑。怕杨灿心里不舒服,也没敢笑出来,只是微微的扯扯嘴角,轻咳了一下,“回去让娜依烧些热水给你洗个澡就没有味道了。不过照你所说,母亲还真是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去碰她那些宝贝。”   杨灿呵呵干笑几下,喜欢就是这样喜欢的?差点把她熏死。虽然她吃得苦不少,可是用大粪浇花如此刺激的事情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琴清故意放慢脚步,拉近了与杨灿的距离,味道果然又浓厚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忍受不了,“等会回去洗个澡,我会让娜依把你的晚饭送到你的卧房里,今晚会有个家族宴,不能陪你一起用饭了。”   “嗯,娜依不用陪在你身边伺候?”   “不用,让她留下伺候你吧,还有,今晚不能带你去的原因是,我不想让他们过早的注意到你,你能理解吗?”   杨灿笑着点头,让琴清不要多心。从什么时候起,一向有主见的琴清做什么事都会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堂妹,在这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就省得我再跑去你那找你了。咦,这是什么味儿?这么臭。”琴孝义带着一票人马,他走在最前面,隐隐间他似乎是这些人的头头。说话间,眼睛扫向杨灿,皱起眉头,手捂鼻子,脸带鄙夷。   杨灿浑不在意的处之泰然,对于琴孝义的鄙夷完全不放在眼里,只是尽忠职守的站在琴清左前方的两米远处,这样,那些人为了躲避臭味就会站得离她远些,而她身后的琴清离那些人就更远些。   “什么急事还劳烦各位哥哥们特意跑这一趟?”琴清不冷不热的跟这些人打招呼,一点都不像亲人间的问候,语气中的热情都没有琴孝义的那样高涨。   “自然是好事情,就看妹妹敢不敢来了。”琴孝义言语轻佻,刚想上前一步,却又被杨灿周围的恶臭给逼了回去。   “堂哥说笑了,在这琴家大宅里还怕堂哥害了清儿?”一句话说的不软不硬,琴清从容的走到杨灿身边,没有因为难闻的气味退缩一步,“杨,你先回去,我跟各位哥哥叙叙旧。”   杨灿也不担心琴清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她是巴蜀王唯一的女儿,而且在这琴家大宅里,谁动她谁就是嫌自己命长了。离开的时候,特意的绕过琴清往琴孝义他们的方向走了两大步,看到那些人慌乱的急忙后退,才满意的扯扯嘴角转身走人,不管后面气得直跳脚的少爷们公子们。   “堂妹,你领回来的人还真是不一般啊。”琴孝义在杨灿这个臭味根源走出去好远,等琴清身边的味道都散没了才走到其身边。   “她可是做了让堂哥不满意的事情?那清儿代她向堂哥陪个不是,她跟在我身边不久,还不知道堂哥身份地位。”琴清在杨灿刚有所行动的时候就洞悉了她的意图,所以趁着那些人退避躲让时迅速的转过了身,这样一来,不论杨灿做什么,她就当没看见。   “那倒不用,哥哥我也不是气量狭小的人,一个下人而已,不值得因为她破坏了我们兄妹的感情,走吧,时间不等人,一会不是还要陪各位长辈用饭么,那么重要的场合可少不了妹妹的出席。”   “那样重要的场面,自然也是少不了堂哥这样的人物。”琴清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琴孝义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领先琴清半步走在前面。别小看这半步,这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虽然他比琴清年纪大,但是琴清却是巴蜀王的女儿,而对于家族的贡献,琴清这个手中掌握着巴蜀八成经济的实权人要比他重要的多。就凭这一点,这领先的半步也应该是琴清来领。但是巴蜀王的王位不会传给女人,只要巴蜀还是在琴家的手里,那么下一任的王位继承人必然会在琴孝义和琴孝廉两人中选择一个。琴孝廉整日闭门不出,家族中很多人都快要把这个人给遗忘了,琴孝义父子更是没有把他这个对手放在眼里。也是凭这一点,琴孝义才有了嚣张的本钱。而聚集在琴孝义身边的这些琴家旁系子弟,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甘心的成为他的跟屁虫。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明说罢了。   一路走过来,一大票人居然一个说话的都没有,静得诡异。一点都不像是亲戚兄妹,而琴清就像是个囚犯一样,被众男人拱卫在中间,押着往前走。当琴清被琴孝义带领着兜了一圈之后又重新走向她的住所时,她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眼睛扫了眼身后对她呈半包围状态的众人,“堂哥这是要送清回去?这就是所谓的好事?”   “好事没错,那是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好玩的事,我想对于堂妹来说也是个不错的事情,最起码能让你看出一个人的能力,我想到时候堂妹还要多谢哥哥我呢,我这么关心妹妹的安全。”琴孝义笑得很诡异,他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抓了老鼠的猫,不吃,放了,再抓着玩。   杨!琴清立刻意识到琴孝义说的是杨灿。肯定是琴孝义特意来调开她,目的就是为了找人对付杨灿,琴楚那样的老人,他不能动,而给过他难堪的杨灿是最合适的人选,达到给他下马威的目的。这次去七国巡视的重任可是让琴孝义眼热的很,这一点,琴清一直都知道。虽然心里担心,但是并没有表现出着急的态度,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跟在琴孝义身边,若是这个时候她表现得担心了,着急了,才是着了琴孝义的道呢,而且杨灿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到时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这一点她熟悉杨灿以来一直都坚信。   “看来堂妹对你的新护卫很有信心啊,不怕她有个什么闪失,浪费了你的一番心血?”没有看到琴清多余的表情这是他意料中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很有信心等一会就会看见琴清多彩的脸色。   “若是现在清就过去,岂不是坏了堂哥的一番美意?而且她只是个护卫,看她是女人,留在身边用着方便,也谈不上什么心血,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这还是堂哥教的。”琴清一改往日在他人面前的温润,话中带话的回讽过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琴清的院子了,却一点打斗声都没有,琴清相信,琴孝义还不敢叫人在她的院子里捣乱,最多也就是在院子外面设伏偷袭。可是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不禁有些担心了,毕竟杨灿只身一人,双拳敌不过四手,脚下情不自禁的快走了几步。   琴孝义哼笑着看着越过他的琴清,“看来堂妹的护卫不怎么样嘛,这么短的时间都支撑不住,看来堂妹需要重新再找一个女护卫了。你们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女人当什么护卫啊,女人就该安分的在家生孩子带孩子,外面的事儿,还得靠我们男人。”一伙人哄笑着。   琴清怎么会听不出那些人话中的意思,但这会她最担心的是杨灿的安危,越接近院子越心急,这里已经明显的可以看出刚才打都过,地上的草坪被压扁,鹅卵石的小路两旁的花也没压折了不少。而她的院子里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跟在琴清身后的琴孝义自然也看见了凌乱的战场,满意的笑笑。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凑在他的耳边悄声说,“大少爷,事情好像不对啊,那几个人没你的指示不应该离开啊。”这个人如果被杨灿看见,杨灿肯定会以为周星驰的御用美女如花穿了过来。嘴大眼斜,身材矮小,要多“标致”就有多“标致”。   琴孝义也不是块头大不长脑的白痴,过于安静的气氛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了脸面,也不能表现出惊慌,只是示意自己的追随者们随着琴清走就是了。   “小姐,您回来啦,杨姑娘正在洗澡,她洗澡前说小姐您一会就回来,还让奴婢把她的原话转告给您,她说让您把那些垃圾处理了,不要留在这污染空气。”娜依遥手一指,院子的篱笆的最角落的地方,堆着五六个昏过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啊,每周都有客要做,每周都要往出送钱钱,肉疼,都要穷死了。。。。 52 52、第五十二章 ...   琴清一直在她的院子里等到宴会即将开始了,杨灿还没有从房间出来,不得已只好先一个人离开去了宴会,离开之前特意细心的吩咐娜依多多注意杨灿的动静,若是她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尽全力完成,她的命令就等同于自己的命令。当然她说的需要可不包括那些特殊的服务。   不出所料的,宴会就像曾经的很多次那样,总是围绕着几点来进行,即使是想专心的吃饭都做不到,因为总是有人不停的揪着你不放,问来问去。而这些事情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催促着琴清快点嫁出去,这样她们琴家在秦国就会有个正式的名号。而且琴清的王傅身份也可以让琴家在秦国的地位得到不少的提升。尤其是琴家的未来女婿赢昊。他是军方的重要人物,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他是王室,得到提升是早晚的事,欠缺的只是军功和资历。只要赢昊的军职上去了,而作为琴清的娘家人,若是想进去军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困难了。   “清儿,这次去魏国见到赢昊赢公子了吧,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下聘娶你过门?”一个年看上去年过半百,实际年龄才四十岁不到的男人,貌似慈祥的问琴清。   “二叔,我想秦国不会拒绝与我们琴家联姻的,二叔又何必急于一时,太急了不是反而落了下乘吗?”琴清慢慢的喝了一小口酒,礼貌而又温和的回答。可是心里却厌恶极了这样的问题,这会她宁愿回到自己的院子陪杨灿一起用晚餐,那样来的更自在些。   “二叔也是在着急清儿的终身幸福,一个女孩子家总是让你这样操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也心疼,若是太累了,就让你的哥哥孝义替你分担些,他是男人,不要心疼他。”琴清的二叔,也就是琴孝义的父亲,如是的对琴清直言不讳。   琴清笑笑,“二叔,母亲在招唤清儿,清儿先失陪了,二叔请慢用。”还是母亲最疼她,看见她被缠着就及时解救她。亲昵的贴近母亲跪坐在她的身侧,轻声说:“母亲的招唤真是及时。”   “哼,又让你放权了吧,他想得美,只要我艾若溪在一天,他都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点权力。”琴清的娘,也就是这位艾若溪王妃,状似在跟女儿话家常,可是说的内容却完全跟家常搭不上边。   “母亲,今日杨灿她。。。”   “说起她啊。。。”巴蜀王妃故意拉长了一个声调,看见自己的女儿反应有些奇怪,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的紧张过谁,捂着嘴呵呵一笑,“清儿很担心那个小丫头啊,刚才她回去可有跟你抱怨了什么?”   “不曾,她是女儿的护卫,清儿自然该护着她的,小雪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狐狸,您就不要计较了吧,反正您又不是只有凤凰那一只。。。”   “哼,都说女生外向,我看这话一点都不错,一个护卫也值得你这么护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母亲?”巴蜀王妃斜着眼睛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自己生的孩子,总是比其他人更了解些。   琴清低头拿起桌上的酒杯垂目抿了一小口,再轻轻的放下酒杯,“没有,清儿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母亲。”   “没有吗?没有的话,你为何拿起母亲的酒樽喝酒?可是这次出行路上有什么不顺心之事?还是赢昊那小子欺负你了?”   琴清仰起头,直视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无需担心,清儿很好,赢公子他对清儿也是照顾有加,您请放心。”对于关心的话,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琴清还是分得出来的,母亲的爱护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温暖和留恋。   “那就好,对了,那个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借母亲戏耍两日,我们这个家很久都没有好玩的人了。”巴蜀王妃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是让琴清借她玩一只小狗一只小猫一样的云淡风轻。   若是杨灿听见她自己像一个宠物一样被人借来借去,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琴清很想不答应,虽然是自己的母亲,可是杨灿若是知道了她被借出去了,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虽然她才是雇主。“母亲,我想这件事还是要问问杨灿比较好,那人的脾气,呃。。。并且她并不完全是我的护卫,只是念在我曾经帮助过她,她才会留在我身边帮我,若是。。。恐怕她会就此离去。”   “好啦好啦,不借了就是,她若是走了,我的宝贝女儿不是少了一个很好的帮手了,这个买卖不划算。不过她既然答应了替我照顾那些花,这件事你就不要反对了吧。”   琴清真是被这个百变的母亲打败了,看着自己的母亲大人像个向她讨要甜头的小丫头一样,真是彻底无语了,无奈的点点头,对于杨灿,只能在心里悄悄的说声抱歉了。   “你们母女两个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清儿,去给各位长辈敬个酒,出去一趟,不能把礼数都忘记了。”巴蜀王,一个威严的男人,即使对着唯一的女儿说话,也是不假辞色,毫无慈爱可言。   “是,父亲。”琴清低头顺目的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拿起酒樽,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一桌一桌的挨个敬酒。父亲的爱,从来只对着母亲一个人,对于她,向来都是严厉,苛刻,或许这也是他爱的一种,爱之深责之切,琴清如是的安慰自己。   没有多久,所谓的接风宴在在场人各怀心事,各怀鬼胎中草草的结束。琴清告别了父亲母亲,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揉揉已经笑得有些麻木的脸颊,轻轻的呼出一口,算算时间,赢昊的信快要送过来了吧。不论信上说是否会解除婚约,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没了赢昊,自然还会有李昊,赵昊,若是依然联姻,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女人在婚姻这件事上总是要吃亏的,若她是男人。。。哎,这也是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若她是男孩,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但是女人就不能自己做主吗?杨灿就是她的希望。想到杨灿,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当下,琴清不再犹豫,立刻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小姐,您回来了。”娜依无精打采的守在杨灿的门口,两只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   “杨还没有出来?你进去过没有?”琴清诧异了,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洗个澡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没有,杨姑娘不让进,所以我只能在守着,以备杨姑娘招唤,可是这都一个时辰了,她也没叫过一声。”娜依有些埋怨的说。不能怪她埋怨,一个人干巴巴的守在门口,实在是太无聊了,若是伺候小姐才不会这么无聊,她早都进去陪着一起了,即使不擦背,说说话也是好的。   琴清示意娜依让开,上前一步敲门,“杨?你洗好了没有?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等下,我先穿衣服。”门里传来杨灿回答声,以及从浴桶中起身而带起的巨大水声。   听见回答,琴清的心算是放下了,能回答说明没出什么意外,只是洗个澡有必要洗这么久?不会是之前在水里睡着了吧,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办。琴清边站在门口等,边在心里做着各种猜测,各种担心。   吱呀一声,琴清迅速的抬头,就见杨灿的头发还在沥水,身上的衣服也有被水渍沾湿的迹象,这人匆忙的,难道连身子都没擦干就直接穿上了衣服?而且伴随着杨灿的开门,一大股花香味从房间以及杨灿的身上传出来,熏得琴清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对不起,失礼了。杨怎么洗了这么久,洗这么久,水恐怕早就凉了,快进去,别着了凉。”   杨灿咧着嘴,把琴清让进屋,扭头对着娜依说,“娜依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实在是太饿了。”   “早都准备好了,是你一直都不让我进去,这会肯定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等一会吧。”娜依说着转了身,边走还边自己嘟囔,“真是怪人,洗个澡也能洗上一个时辰,饿了也不出来,非要忍着。”   杨灿抽动着嘴角,转身回房,“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那个琴孝义有没有再为难你?”   “他不敢,只是却连累了你,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那几个小虾米怎么可能伤到我。”杨灿笑呵呵的跪坐在琴清的对面,手却在琴清看不见的背后,轻轻的扶了一下腰,笑容不改。   “孝义堂哥离开时脸色很难看,这次他是真的开始记恨你了吧,以后出门要小心,他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而且我的身边,只有你跟沈护卫是没有根基的。”琴清想起琴孝义那张堪比某种秽物的臭脸就想笑。   “我知道,你放心吧,这次他给你下马威的目的没有达到,以后对我肯定是怀恨在心,我猜你在宴会上肯定没吃饱,一会跟我一块再吃点吧。”   “杨是在等我?”琴清的眼睛直视着杨灿,眼中的感动和喜悦溢于言表。   “呃。。。算是吧。洗了这么久,泡了这么久,总算是去了那股大粪味。”杨灿抬起袖子左闻闻,右嗅嗅,满鼻子的花香,才满意的点点头,“怎么了?难道还有味道?”   “不是。”琴清忙收起眼中的歉意,“母亲她,其实。。。”   “没关系,其实照顾那些花花草草的,也是锻炼心性的一种方法,以前我在老家的时候,也养过一些花,有经验的,只是没给它们浇过这么。。这么原始的花肥,呵呵,呀,饭菜来了,一起吃些吧,我可是饿坏了。”   一闻到饭菜香,缩在床上的某只立刻以超常的速度窜到杨灿的视线里,小眼睛在食物与杨灿之间不停的徘徊。杨灿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眼神,撇撇嘴,把一块肉丢给小雪之后才跟琴清各自吃起了这顿很晚的晚餐。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腰疼,破路颠得我都要散架了,去吃个饭,还真是千辛万苦,碎觉,碎觉了。。。 53 53、第五十三章 倒V结束 ...   “花啊花,你说你得有多幸运,让一个两千年后的我来给你浇水,伺候你,如果你有灵性的话,记得要报答我啊,别找错人,两千年的时间够你修行了吧。”杨灿挽着袖子,蹲在地上,给巴蜀王妃的宝贝花草们拔杂草,正好看见一颗有些歪斜的花,赶忙扶正了又培了些土在根部,巴蜀王妃说了,死了一颗都要多罚她一年,这些花啊,金贵着呢。   “你在那嘟囔什么呢?再有半个时辰夫人就会过来,若是看见你没能完成任务,肯定又要罚你了。”   “谢谢彩菊姐姐关心,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杨灿收起那些恶搞的想法,接着对着地上的草奋斗。这两天是日子太闲了,闲的她都开始白日做梦了。跟着琴清进了这琴家大宅三天,除了第一天用腰部的小伤换来琴孝义带给她的那点乐子以外,她就再没事情可做,琴清更是两天都没见过几回,明明住在一栋小楼里,可就是碰不见面,偶尔见上一面也是在琴清身心疲惫的情况下特意回来陪她吃饭,这让她有些小小的感动和淡淡的心疼。而视线里突然没了琴清,这也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些花草上。而这几天与巴蜀王妃相处的倒还不错,虽然有点喜怒无常,但基本还能应付。   一瓣桂花花瓣掉落在眼前,杨灿捻起手指,轻轻的捻起来放在手里,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花圃的边缘,那一排开得正旺的桂花树下,把手心凑在鼻尖前轻轻的闻了闻,熟悉的味道,脑袋里瞬间又想起了某人淡雅的面容,“呵,看来我真是有些接受了这个时代呢,琴清是个惹人心疼的女子呢,却偏偏没有个好的姻缘。”   “杨姑娘,杨姑娘。”   杨灿正盯着手里的花瓣出神,猛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声音有点飘,距离还挺远的。回头一看,竟然是娜依。她怎么来了?杨灿第一反应就是琴清可能有麻烦了。刚想把手里的花瓣扔掉,手却鬼使神差的把它放进了衣襟里。快速的来到娜依面前,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清出事了?她人呢?”   “小姐让我来找你,快跟我回去吧。”娜依说完对着采菊行个礼就当先走了出去。   杨灿对着采菊说声抱歉就立刻跟了出去。一路小跑着回到琴清的小楼里,巴蜀王妃居然也在,只是脸色不太好。眼睛在琴清的身上扫过,还好,身体上没什么伤害,脸色也很正常,对着巴蜀王妃行个礼,才转头看向琴清。   “清儿,这件事你要想好了,不要逞一时之气,就算全族的人都不支持你,母亲都站在你这边。”巴蜀王妃语气冷决,眼神凌厉的扫过杨灿。   杨灿下意识的皱皱眉,难道是秦国那边有行动了。这件事说到底还真是她惹出来的,难怪巴蜀王妃这个眼神看她。自从上次打伤赢昊,杨灿就已经猜到秦国可能会对琴清施压。算算日子,赢昊也该回到咸阳了,再除去信使路上的时间,现在时间刚刚好,询问的眼神看向琴清,不论事情如何,她都相信琴清会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是清儿不好,这么大了还让母亲跟着清儿操心,您放心,清儿可以处理好的,母亲也跟着劳累了一早上,回去休息会吧,若是把您累坏了,父亲肯定又要心疼了。”琴清站起身准备送巴蜀王妃出门。   巴蜀王妃轻叹一声,这一声叹里又有多少无奈,只有她和琴清明白,“清儿。。。”拉着琴清向前走了几步,声音降低了几度,“若是不想,就离开吧,母亲不会怪你的,跟那些身外之物比起来,你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琴清哽咽了一下,忙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再抬起头时又是淡然的笑容,“母亲放心,清儿知道怎么做。娜依,送夫人回去。”   送了母亲出门,琴清凝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回到屋里,杨灿还是保持刚才进来的姿势站在那里,眼睛正满是担忧的看着她,琴清突然笑了,不是苦笑,不是应付外人的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因为这个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居然会担心她了,即便她嘴上没说,可是眼中的担忧却是骗不了人的。从怀中拿出今日一早接到的秦国国书递给杨灿,“今早送来的秦国国书,你看看。”   杨灿没有接,接了也看不懂,她曾经努力过,可是篆书真不是一时半刻能全认识的,“你直接跟我说内容吧,我不认识那上面的字。”不懂装懂还不如就大方承认,不认识篆书不代表她就没有文化。   琴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没问,只是把那国书放在一边,“赢昊会在下个月初八迎娶我过门,并且他在信中还提到了我的人伤了他,所以先前答应的巴蜀与秦国之间的一座城的归属权被收回。”   一场架打出一座城?这场架的带价还真是不小,难怪刚才巴蜀王妃的眼光那么凌厉的看她。杨灿内疚了,很内疚,“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也不必内疚,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本就不愿意送出那座城,你的事情只不过是个让他发难的借口而已,我只是对我嫁出去之后的事情有些不放心,所以希望杨能帮我做些事情,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杨灿立刻豪气干云的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狗屁的不改变历史的任务,自动被她的心疼和内疚之心屏蔽了。   琴清跪坐在杨灿的身前,两人的距离很近,膝盖顶着膝盖,默默的注视了好一会,琴清才似真似假的开口,“杨,若是我死了,你会想念我吗?若是我身陷牢笼不能自救,你会去救我吗?不要跟我说我是你的雇主,我不想听那个。”   杨灿被琴清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愣住了,没做声。琴清笑笑,“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让我出现危险的不是吗?因为我是你的雇主,保护我是你的责任。”   “嗯。”杨灿用鼻子嗯了一声,明明是事实,为何回答起来会这般困难,心底似乎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从现在起到我出嫁前,还有二十天,这段时间,我希望杨能帮我完成一件事,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杨灿听话的把耳朵贴过去便立刻感觉到一股热气凑近耳唇,弄得她痒痒的,浑身不对劲,又不好躲开,只能忍着这股子让她难耐的感觉听着琴清的吩咐,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耳朵里传来的内容早已把身上那股难耐给震惊的忘脑后去了,直到那股气息远离,杨灿还一时有点难以相信,这个就是真正的琴清?心思缜密,手段老到,甚至还有点狠辣无情。没有刻意的隐瞒心中所想,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她对琴清的惊讶。   而琴清在说完计划后一直都在留心观察杨灿的反应,这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心中仍免不了的难过,现在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感觉杨灿应该已经消化了刚才她所说的内容后,“可以吗?如果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再另外筹划。”   “不用,我可以。”杨灿打断琴清的话,她相信,这个计划绝不是一天两天想出来的,琴清应该是筹划已久了,甚至在刚认识她时就有可能想到了今天,那这一路的照料与关怀有多少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因为别有所图?虽然她说可以想别的办法,如果她真得想用其他办法,今日又何必让她去做这件事?虽然杨灿承认这个办法是最直接省时的,可是一想到是琴清亲口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胸口就闷得慌,似有一股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憋闷难当。   “既如此,杨先休息下,早饭很快就会送来,下午他会去后山,我会提前来叫你,到时该如何做,杨应该明白吧。”   “既然选了我,你不是就已经对我的能力做了一个综合评估了吗?我能不能胜任你还不知道吗?不要管我如何做,结果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杨灿一边嘴角上翘,笑得邪气,这是她嘲讽时的招牌笑容。   琴清哪里会听不出杨灿的讽刺,也不生气,依然是一副淡然自若波澜不惊的样子,“我自然是相信杨的能力的,你休息吧,我回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卸下的所有的伪装之后的琴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从脸庞上滑落,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起早贪黑的忙事情了,实在是没精力更文,对不住大家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文。 还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刚才登录看见编的站内信,此文周五入V,我还得拼了老命的赶紧接着去码字,三章存稿,要老命啊!!! 54 54、第五十四章 ...   “稍挣权利,更相杀害。”自古争权夺利的结果都是伤痕累累,血流成河,牺牲者无数。但是依然有那么多的人对权力趋之若鹜。权力可以带来荣耀,可以带来财富,但是得到权力的同时,也会失去很多,首当其冲的就可能是亲情。亲人间的争权往往更狠辣,更不择手段。有一种人,天生喜欢追逐权力,喜欢那种生杀大权尽在我手的霸气。也有一种人,生在复杂的环境,即使不想去争去抢,环境却逼迫着你不得不去争去抢。而琴清恰好就属于这种人。因此她不管有多么的厌恶这种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尤其是正式把杨灿牵扯进来以后,她尤为的厌恶,可是为了父亲母亲,她也不得不去争,即使杨灿会因此而厌恶她,她也没得选择,哪怕她的心因此而异常难过和心痛,她也不悔,只因那句父母生养之恩大如天。   “小姐,楚护卫刚来过让奴婢转告小姐说,未时饮马。”   “知道了,你去叫杨姑娘准备一下,等下让她陪我去遛马。”   琴清拿开敷在眼睛上的手帕。对着黄铜的镜子照了照,整理下仪容才拉开门。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却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走下楼。这一步迈出去,就意味着,杨灿即日起便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必要时刻能否会弃车保帅,她也不知道。   杨灿开门的那一瞬间,她从琴清那双有些泛红的双目中看到了惊艳,心中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她特意让娜依给她找了一套极为女性化的衣裙,紧身收腰V领的月白色长裙,据说,只有特殊地方的姑娘,或者做舞娘歌姬的女子才会如此穿着。并且她还为自己梳了一个看上去飘逸却慵懒的发型,一条发带系了一半的头发在脑后,剩下一半的发丝散落四周,披在肩上,再配上脸上淡淡的妆容,杨灿很确定她是一个美女,就是不知道战国人的审美观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喜欢她这种类型,但是看到琴清的反应之后她自信了。“走吧。”   杨灿走了几步之后发觉琴清没有跟上来,于是转身,就见琴清皱着眉头低着头,脚下却一动没动。刚要往回走,迈了一步之后却停住了,站在原地对着琴清轻佻的笑着:“怎么不走了?是我的样子太难看了,吓到你了?还是你怕我这种姿色不能迷惑你那个高大威猛的堂哥?”   琴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垂在身侧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此刻正紧紧的握紧,用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来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僵硬的开口,“走吧。”快步的从杨灿身边穿过,却在走了没多远后减缓了速度。   杨灿不紧不慢的跟在琴清身后,见琴清慢下来,她也跟着慢下来,一直都保持一米半的距离跟着。琴清久等杨灿不上前,索性直接站住,回头看着杨灿。杨灿扯扯嘴角,人家都这么明显了,她也只能走上前,与琴清并肩而行。   “你今天很美。”琴清等杨灿来到身边后,开口赞美道,只是语气有些淡。   “是吗?谢谢。”杨灿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然后依然是没话说。   一直走到马棚前,这两人都没说话,琴清拉住杨灿牵马的手,很认真,很诚恳的说,“杨,如果你真的不想做这件事,我绝不会怪你,我可以。。。”   “不用。”杨灿抽回被握住的手,依然把她的马牵出来,利索的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琴清,无比自信的说:“不就是勾引男人么,这件事还难不倒我。”美人计嘛,不是古代独有的,以前她也用过。   “我不是让你真去跟我那堂哥怎么样,只是把他。。。”   “我知道,他还不值得我牺牲身体,你是不是还要再纠结一会?若是他等会离开了,你就要另找机会,别忘了你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而且你不用对我内疚,我受雇于你,为你做事是我的职责,我不会怨你。驾!”杨灿不再给琴清说话的机会,打马而去,看似潇洒的背影,却只有她自己清楚,在坐直身体驾马离开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琴清的手拳是握了又握,松了又松,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琴清所说的后山,在杨灿看来是一片很开阔的小型跑马场,直径距离约有千米。在这群山环抱的地方找到这样一块平坦的开阔地倒是也很难得。开阔地四周的最边缘有一条一米宽的跑马带,上面寸草不生,应该是长久以来被马蹄践踏的结果,而中间地区却是绿草盈盈,放眼望去,绿地中间有一些人影在对着他们远处的黑点射箭,射箭的人应该是琴家子弟,而黑点就应该是箭靶。在跑马带上,琴孝义正带着几个人赛马,时不时的在马上做着各种马术动作,看身手,倒也不错。   琴清带着杨灿骑马小跑在跑道上慢悠悠的遛,谁也不说话。没一会,身后就响起疾驰的马蹄声,一溜烟的从杨灿身旁跑过。但是没跑出多远,一马当先的琴孝义便拉住了缰绳,回头朝着琴清和杨灿走回来。“我当是哪里来的美人?原来是堂妹和杨护卫。几日不见,杨护卫好像不一样了,堂妹真是好福气啊!”琴孝义边说,边拿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在杨灿的身上,尤其是她衣领处露出的完整的锁骨,更是他眼睛放肆的地方。   “清也觉得能找到杨灿做护卫,是清的福气呢,不打扰堂哥与众位哥哥的兴致,我们随便遛遛。”琴清示意杨灿跟着她离开,心中努力的压下那股即将冲出胸口的怒意,琴孝义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真是让她怒火中烧,却偏偏不能发作。   杨灿随着琴清离开,走过琴孝义身边时,眼睛似笑非笑的扫过琴孝义,受过这方面训练的她深知她这样虚虚实实的挑逗目光对一个正常取向的男人有多大的杀伤力。果然,在她即将收回目光时,她看见了琴孝义上下滚动的喉结,留给他一个玩味邪魅的笑容,驾马追赶上前面的琴清。   在确定了没有人可以听见她们说话以后,杨灿哼笑一声,“看来我的吸引力还没有退化,接下来就要你配合了,吵完这一架,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看你眼睛红红的,接下来的日子,你只要使劲的排挤我就行了。”   “我后悔了,你跟我回去,我不要你去接近我堂哥了,大不了最后我们大家鱼死网破。”琴清有些急迫的说,脸上是杨灿从没看过的紧张。   杨灿猛得驾马窜到琴清的马头前挡住她,脸上带着很大的怒气,双眼直直的逼视着琴清。这个表情在外人看来,绝对会认为杨灿在对着琴清发脾气。在她们身后不到一百米的琴孝义自然也会看见杨灿这边的情况。因为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杨灿的背影。这会正好看见杨灿突如其来的动作。只是当事的两个人说的却是另一番话语。“你别傻了,如果你忍心鱼死网破,就不会筹划这么久,我的出现既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即使没有我,你依然会找一个信得过的女人去做这件事,意料之外的就是你没想到你会把我当知己朋友,所以现在你纠结了,我说过我不会怪你,而且我也不想让你计划已久的事情付诸东流,我更不想看你最后闹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可我想跟你说,我不仅仅是把你当成朋友知己呢?所以我不能看见别人在你身上肆无忌惮的目光,更加不能忍受你投入其他的怀抱。”   琴清说得很认真,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杨灿愣住了,爆炸性的消息炸的她忘记去维持应该有的表情,而是傻愣愣的问了一句,“你开玩笑呢?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吗?”   琴清跳下马,来到杨灿的身旁,伸手握住杨灿拉着缰绳的手。杨灿的身体一抖,甩开琴清,驾马退后好几步,刚要说话,看见已经往这边接近的琴孝义,身体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恢复到刚才满是怒意的表情,说话声音也故意放大,“琴清,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什么人,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都不同意,如果你不高兴,你可以解雇我,我不再跟着你就是,我不相信,以我的身手,我会找不到第二个雇主,没有你,我可以去找田单,我也可以去找赵雅,以后,你去你的秦国做王傅,我回我的老家做山野闲人,我们互不干涉,老死不相往来。”   琴清明知道杨灿是故意的在说给琴孝义听,可是那话中的内容她却分不清真假,心痛的宛如针刺一样,眼泪也积聚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倔强的她是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掉泪的。手指甲再一次的嵌入掌心,用手上的疼痛来缓解心里的疼痛,含着泪,笑着说:“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的话是假的,演戏的,琴清干嘛要说得那么伤心欲绝?是演戏演得太投入了吗?杨灿在这一刻居然体会到了心痛,尤其是琴清那双含泪的眼睛,更是让她有种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再联想到之前琴清说的话,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可是这可能吗?任脑中千回百转,心中百转千回,脸上却依然是冷漠如冰。漠然的驾马从琴清身边走过,来到已经走得很近的琴孝义身边,口气不善的说:“热闹很好看?。”本来就经过细心打扮的杨灿,这么一生气,柳眉倒竖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冷美人的潜质。说完,看也不看琴孝义,挺直脊背,傲然的离开。   琴孝义看看地上依然站在那黯然神伤的琴清,再看看越走越远的杨灿。心中莫名的开心,对着琴清呵呵一笑,“堂妹,这人是你自己不要的啊,那哥哥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别说哥哥欺负你的人。这么美的人儿,放掉了太可惜,还是我委屈一下,接收了吧。驾!” 55 55、第五十五章 ...   第二天早上,与往常一样,杨灿早早的起来,来到巴蜀王妃的花圃里,准备给那些花花草草们做个护理。平时只有她自己,再过一会,巴蜀王妃的贴身婢女采菊,才会过来,而王妃本人一直到辰时才会出现在这花圃中。   但是今天不同,平时这个时间不该出现的两个人在杨灿到来时,就已经在这了。而且还都面色不善。杨灿面色如常的对着那两人笑笑,正打算往里面走时,被突然出现在胸前的手臂挡住了。只好转回身,面对着坐在她身后的巴蜀王妃站好,笑着问,“王妃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哼,不敢当!你好手段啊,前面才离开琴家二小姐而自立,后面就搭上琴家大少爷,而如今你居然还敢来我这花圃,你好大的胆子啊,杨护卫。”   “我想王妃大概是弄错了,对于离开二小姐,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道不同不相为盟,而且她终究是要嫁入秦国的,我个人很不喜欢秦国,所以我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而大少爷那,他能开出让我心动的价格,我为什么不能效力于他?我想这一点,我也没做错什么。而且不管我是效力于谁,都是琴家的人,王妃您又何必为难于我呢?”   “呵,很好,说得很有道理。既然都是为琴家效劳,那麻烦杨护卫今日把那些树也浇一遍肥吧,顺便再在树的外围三米处挖出一条沟,我要再种一排树,日落前我就要看到成果。”巴蜀王妃艾若溪冷笑着站起来向外走,走到门口处时,又扭头对着杨灿笑眯眯的说,“我再嘱咐你一遍,我的花圃,不允许其他人进来。”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浇肥挖沟,都得杨灿一个人来干。杨灿苦笑着拿起施肥的粪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幸好早就料到巴蜀王妃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拿出藏在怀里的两块布条,卷成一团塞进鼻孔。虽然喘气难过了点,那也比闻着死臭死臭的大粪味强,在这里熏上一天,估计晚上小雪都不会挨她的床了。   “灿儿,你终于出来了,我在这里等你一上午了,怎么又是一股粪味儿,那女人又让你浇粪了?依我说,你既然已经跟了我,就不用再来受这份气。”   琴孝义满怀激动的看着杨灿从巴蜀王妃的院子里出来,却在距离杨灿几米远的位置停住了脚步,甚至还后退两步。   杨灿扯扯嘴角,同样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在意你,怎么又想到琴清了,赶紧把这要不得的想法抛出脑后,现在她是琴孝义的护卫,不能再留恋曾经,否则很容易穿帮,“嫌弃我?那你走好了,我又没有让你在这等我,如果有事,你大可以吩咐人叫我一声,而且,我希望大少爷能叫我杨灿,或者杨护卫。”   “早晚都是一家人,叫什么都一样,今天这件衣服好是好,但是没有昨天那件好看,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就穿昨日那件吧,明天我会吩咐人再给你做几套新的。”琴孝义把杨灿的反对声当成耳旁风,自己说自己的。等杨灿走近了,忍着臭味,继续说,“既然你以后会跟在我身边,堂妹那里你是不能住了,还有你那个义兄,我会派人安排你以后的住处,这里从明日起,你就不用来了,现在我是主人,你要完全听从我的安排。”   琴孝义的话都在意料之中,杨灿也不答话,她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何必浪费口水。而且住在琴孝义那边是必然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琴孝义见杨灿不说话,以为她已经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很是得意,再想靠近点吧,又实在是忍受不了那股臭味,“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我这就吩咐人把你的东西搬到我那。以后你就住在我的院子里。”琴孝义对着身后打个手势,那个极为“标致”的仁兄立刻凑过来,只是他也被杨灿身上的那股味熏得直呕。“叫人去二小姐那边把杨护卫的东西搬到我的院子里去,叫依娃把屋子腾出来给杨护卫住,再叫她烧一桶洗澡水备着。”   杨灿冷眼看着琴孝义的举动,不反对,也不热情。男人的胃口需要吊,吊得越高,你才会越吃香。等那位电影里如花似的“美男”离开后,杨灿也跟在那人身后离开,对于琴孝义费心的安排,似乎一点都不领情。   在娜依时不时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等等这样字眼的骂声中,杨灿收拾好了她仅有的几件衣服,这就是她所有的行李。临走时,对着堵在她门口骂人的娜依无所谓的笑笑,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头都吝啬的回一下。虽然她没有回头,但是她感觉得到,在二楼的某一处窗户后面,一个人在注视着她。保镖不能对雇主动情,这是行业规定,做一行就得有一行的职业道德。但她真的无情了吗?恐怕只有她自己了解,或许她自己都不清楚。   琴清的确在窗户后面默默的关注着杨灿一举一动,直到她头也不回的走掉。明知道她的冷然是装出来的,可是依然免不了黯然心伤。今日杨灿被母亲责难,被娜依辱骂,被从齐国开始一路走过来的家将看轻和侮辱,这些都是自己带给她的,日后能否还有机会给她补偿?她会给自己补偿的机会吗?      绿树成荫的翠湖边,琴孝义由一名侍女伺候着,一边喝茶,一边瞄着院中的一个房间。那间房的房门自从杨灿进去之后就一直反锁着。而他身边的这名侍女就是那间房的原主人,而现在却因为杨灿的突然进入而不得不搬离出来,尽管她万分的不愿意。“大少爷,您是爷,想进去谁还敢拦着不成?”   “你懂什么,她可不是你们这种庸脂俗粉一样的女人,不过就算她是再烈的胭脂马,也会有被我降服的一天,我就不信她能坚守多久。”琴孝义一副势在必得的气势,却招来她身边女人的嫉妒。   再一次的用掺着花瓣的洗澡水泡了两个小时之后,杨灿才舍得从水中站起来。若是她再不出去,估计外面那位公子哥就要撞门进来了。擦干身体翻找衣物时,昨日那套很是给她增色的衣服就摆在衣服的最上面,再下面则是一套干净的武士服。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上面的那套。照着那面一点都不清晰的铜镜为自己稍作打扮,杨灿提过门口的一个小布包打开门。就见琴孝义立刻撇下他身边的女子向她走过来。杨灿正眼都不瞧他一眼,而是提着布包走向那名女子,态度冷淡,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如女主人般,“那个谁,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扔掉,烧掉随便你,谢谢。”   “凭什么?”那名女子很是气愤的反问一句。   杨灿也没说话,只是拿眼睛扫了眼旁边的琴孝义。琴孝义收到杨灿的示意立刻板着脸对着那女子说,“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你照做就行了,还不快去。”   “哼!”那女子一把扯过那布包。   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系紧还是杨灿故意把布包扯散,总之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随着那物体的散落,伴随的就是一股让琴孝义很恼火的粪臭味。这使得他顿时怒气飙升,“废物,还不快捡走,臭死了,烧了,快拿去烧了,总之离我越远越好。”   那名女子再不敢停留,不顾臭气,抓起那衣服就往外跑。杨灿径自跪坐在刚才那女子的位置,拿出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尝,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像在琴清那里一样自在。   琴孝义对于杨灿的随遇而安很满意,收敛起脸上的怒意,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笑意,贴近杨灿的身边坐下,“灿儿还是这个装束好看,以前的衣物真是埋没了你的姿色。”说着,就要把手搭在杨灿的肩上。   杨灿右手拿着茶杯喝茶,左手横过胸前,挡住伸过来的咸猪手,“我不是你的婢女,不会任你动手动脚,你若再不收敛,别怪我不客气。”   琴孝义不以为然的收回手,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我听说灿儿与赵国的雅夫人相识,而且关系还很亲密?并且昨日在后山,我曾亲耳听见灿儿你说就算离了我那可人的堂妹,也可去找田单或者赵雅。那个田单,是齐国的宰相吧,而那赵雅则是赵国的雅夫人,并且我曾听说那个田单有个十分让人心动的漂亮妹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谁关系密切与你有关?”杨灿不悦的放下茶杯盯着琴孝义。   “与我有太大的关系了,若是事实真是如此,那我可就要怀疑灿儿你离开我那让人心动的妹妹的真正目的了,选择跟我,怕是你另有图谋吧,或者该说,是我那堂妹另有所图?”琴孝义挑着眉,邪笑着回看杨灿。   就冲着这两个问题,琴孝义就不是那种块头大不长脑的纨绔。虽然他不傻,可他面对的却是比他多了两千年知识的杨灿。什么阵仗她没见过,什么场合她没参加过,琴孝义这丁点的气势和质问还不放在她的眼里。只见她璀然一笑,笑容灿烂得闪了琴孝义的眼睛。等到琴孝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时,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不带有丝毫的心虚。“真与不真都在于别人那一张嘴,你若不信,又何必招惹于我。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参与。至于你说的田单和赵雅,有多亲密倒是谈不上,不过是一起吃过几回好饭,喝过几回酒而已。而且不管怎么样,琴二小姐都曾经帮助过我,我不希望有人在背后说她的闲话,她要嫁人,就让她安心的嫁人吧。”说到后面,杨灿不禁神色黯然,她终究是要嫁人的,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回到她的身边帮她了。即便她愿意,赢昊肯定也不会答应。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灿儿这么漂亮的美女却偏偏有着异于常人的嗜好,不如我给你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让你看看,只有我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也让你感受感受,是我厉害,还是我那堂妹伺候得你更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汗死,这是第三遍重发了,如果还是没有的话,我也无语了,各位亲,对不住啊!jj吞文坑爹啊!! 56 56、第五十六章 ...   拍掉摸上她脸颊上的手,杨灿轻蔑的看向琴孝义,她相信,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来自的女人的轻视是最让他们受不了的,因为那会让他们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挑战。古语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意思就是说从思想上瓦解敌人的斗志才是上上策。而攻心的第一部就是瓦解敌人的自尊和自信。而要说到心理战,杨灿虽不擅长,但也会那么一点点。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如果他的女人对他的某一方面产生了怀疑,并且对他说你很差劲时,无疑这是对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而杨灿的眼神在这个时间,恰好被琴孝义理解成他做为男人的某方面被人怀疑了。于是他爆发了,一把把杨灿推到在地,紧接着他那庞大的身躯便压在了杨灿的身上。   杨灿的整个身体都被琴孝义罩在他的阴影之下,而她本人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对于琴孝义的举动无动于衷,只是嘴角一直都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琴孝义骑坐在杨灿的身上,双手把杨灿的两只手压在她的头部的两侧,前俯着身体,哼笑出声,“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伺候的更好更舒坦。”   杨灿平躺在地上,迎着琴孝义有些发狂的双眼,冷笑着说,“你觉得你已经制服了我?”说完,不给他反应时间,膝盖弯曲,顶在琴孝义的脊椎上,趁他身体前倾,压住她的双手松动的那一瞬间,手腕反转,反扣住对方的腕部,用力一扭,而琴孝义吃疼,只得扭动身体,去迁就杨灿施加在他手腕的力度。这样一来,他便从杨灿的身上移到旁边的地上,而杨灿本来是扣住他手腕的拇指和食指,顺势一划,直接攥住他的大拇指,用力的向下掰,直疼得琴孝义哎呀一声。这招防狼的技巧虽不是很厉害的招式,但却很实用。说道近身战,在这战国,她就是鼻祖。   松开琴孝义的拇指,拍拍手站起来,依然还是那副轻视的模样:“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要嫁也只会嫁给比我强大的人,能保护我的人,而那个人绝不是你这样的纨绔子弟。如果想要我做你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你拿下巴蜀的王位,给我一个王妃的名分,以及用巴蜀王的名义保护我不再受伤害,我倒是可以考虑嫁给你,否则,我只会是你的护卫,或许哪天我不想做了,就会离开,我想你也拦不住我。”说完,转身走人,潇洒至极,却也气人至极。   琴孝义怨毒的看着杨灿的背影,十指深深的插进泥土里,猛然抽出,泥土四溅。站起身,一脚踹翻旁边摆放茶杯的矮桌,桌上的四只水杯全部摔碎在地上。而琴孝义则是看也不看的离开院子,向外走去。   杨灿透过门缝,看见琴孝义负气离开之后,才自我肯定的点点头,刚才的戏演的不错,至少已经把琴孝义拉倒鱼钩的周围转了,她这只鱼饵,只要有耐心,就不怕这条小鱼以及他身后的那条大鱼不上钩。   晚饭时,恰好是琴家的家宴。所谓家宴,就是琴家直系的三家在一起吃饭的日子。跟琴清的低调不同,琴孝义很是高调的带着杨灿出席。当然,杨灿作为一个护卫是不能跟主子一起吃饭的,她只能跪坐在主子身后,帮助主子续酒添菜。这也有个好处,就是她可以在旁边的位置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从她入场开始,就收到了多方的视线。而她细心留意,这些视线中,除了来自琴清母女的以外,还有五道视线是陌生的。这五道视线是来自四男一女的。通过座位的位置很好分出这几人都是谁,这四男一女分别是来自与巴蜀王妃坐在一起的男人,想必就是巴蜀王。还有一道是来自坐在琴孝义上首的男人,这人与琴孝义有几分相像,应该就是琴清嘴中的二叔,琴孝义的父亲。另外的三道分别是来自坐在琴孝义对面的两男一女,不用猜肯定是琴清的三叔一家,而最末座的那个白皙俊秀有些瘦弱的青年就应该是琴楚口中那个足不出户的琴三少爷琴孝廉,还真是腼腆的可以。杨灿看过去的视线正好与他偷偷瞄过来的眼睛碰个正着。杨灿这个大姑娘还没怎么样呢,他倒是先脸红的低下头。而他的父亲看见自家的儿子如此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然后狠狠地瞪了杨灿一大眼。似乎是在怪杨灿让他的儿子和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啧啧,你看堂妹的目光,对你是多么的爱恨交缠,你难道就一点不感动?”琴孝义趁着杨灿倒酒的功夫凑在杨灿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杨灿依然维持着她倒酒的姿势,沉稳的把酒倒满之后,又为琴孝义在他的碗里,夹了一些菜式,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也轻声的回道,“我要的她不能给,又何必去留恋?”   “够无情,我喜欢。”琴孝义抬手在杨灿的脸蛋上轻轻的划过,摸完之后还捻捻手指,在鼻子下闻了闻。他当然知道他们刚才的动作在别人眼里代表着什么意思,而他也是抓准了杨灿不会在这个场合甩袖而去。况且杨灿的回答很合他的意,只要杨灿够贪心,就不怕她反水,因为她要的,他给得起。得意的看向琴清,毫不意外的收到琴清投过来的杀人目光。那种愤怒和绝望真是让他太高兴了,能让他看见一向都镇定自若的堂妹现出如此的模样,杨灿当记首功。于是他拿起酒杯递给杨灿,杨灿扯扯嘴角,拒不接受。琴孝义也不恼,一副对她宠爱有加的样子,口中却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喝下去的。”然后仰脖自己喝光,酒杯放在桌上,示威似的对着琴清,然后让杨灿给他倒酒。   坐在最上面的巴蜀王把下面各位的眼神之战尽收眼底,轻咳一声,威严的看向琴清,“清儿,这位姑娘就是你带回来的?”   琴清被点名,猛的清醒过来,刚才的心情有多少出自真心,有多少是为了演戏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外人又如何分辨,被父亲责问是必然的。迅速的调整情绪,镇定的回答,“是的,父亲。”   “哼!”巴蜀王这一哼,很明显的表现出对琴清的责怪和对杨灿的不满意。“三心二意之人不可留。”   “是,父亲,清儿明日便会派人把她送下山。”   “大伯,此言差矣,杨灿如今是我的护卫,将来,我还打算娶她为妻,日后她就是我琴家的人,怎么能说送走就送走呢。”   琴孝义的话立刻引来多方关注,只有两个人无动于衷,一个是杨灿,一个就是琴清。琴孝义一直在注意观察这这两人的表情,她很确定琴清是在装腔作势,他恨透了她那种明明在意却偏偏要装作不在乎的虚伪。再看杨灿,还是那副看不起他的样子,这让他十分的窝火。   “胡闹,你是琴家长子,怎可娶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收她做个姬妾也就算了。”巴蜀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定下了杨灿以后在琴家的地位。只是一名姬妾,身份地位连那些地位高的家将都不如。   “切。。。”   琴孝义听出这声不屑的轻哼是来自杨灿,也不看她,而是把矛头对准了对面的琴清,“想必清儿妹妹对杨灿的底细十分了解,不然她也不会把她带在身边这么久,是吗?清妹!”   这一点一直都琴清最担心的,这是杨灿唯一不足的地方。杨灿的底细她确实不知道,也查不出。信任她到喜欢她完全是出自本能。既然被问到了,也只能坦白的回答,“清也不十分清楚,杨姑娘是我在齐国偶然结识的。”   此话一出,琴清再次收到了巴蜀王眼神的责怪。不过无所谓了,即使她隐瞒不说,她的父亲依然会知道,毕竟琴家是她父亲当家,而不是她。   “这就是清儿的不对了,怎么可以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跟在你的身边呢,琴楚是干什么的,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我看他那个护卫也不用当了,直接去种田放牧算了。”琴孝义的父亲在那闲闲的说着风凉话。   “这位身份不明的杨姑娘不单是底细不清,就连志向都不明,还是老爷说得对,清儿你明日还是把她送下山吧,我们这里堂小,容不下她这尊大神。”巴蜀王妃也适时的补上一句,表达她的立场。   “正所谓良将则明主,杨姑娘放弃清妹而选择我,只能说明我才是她真正的明主,况且,清妹即将嫁做他人妇,杨姑娘不愿继续跟随也无可厚非。”   杨灿和琴孝廉一家三口就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其他人在那讨论她的去留,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若再不出声,似乎也说不过去了,于是她呼啦一下站起来,所有的视线立刻集中到她的身上,扫视一周后,眼中那种桀骜的自信直视着上首那个频频给琴清脸色看的巴蜀王,“良禽择木而栖,这难道有错?若是巴蜀王怀疑我另有所图的话,送我下山好了。”语气中一点心虚都没有,这也就说明她是清白的,丝毫不带有任何目的的追随琴清。而如今只是因为琴清要嫁人她换换主子而已。杨灿低头对着坐在她脚下的琴孝义说,“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如此失礼的一个人,义儿还是送她离开比较好。”   “正因为她如此,我才喜欢。她张狂,就说明她真得是一名良将,呵呵。”琴孝义笑呵呵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情大好的喝酒吃菜。这么多年的家宴,今日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杨灿这一出戏唱完走人之后,场面一时间陷入沉寂。没有人在说话,只是安静的对付面前的食物酒水。即使面前摆放的是龙肉,估计现在的某几个人也是如同嚼蜡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谢天谢地!! 57 57、第五十七章 ...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没有解释,你若信我,就不要问,日后我自会跟你说明。”杨灿在她的住所旁碰见了特意来找她的沈孝廉。   “我不是来问问题的,你看!”   沈孝廉从背后拿出一个布包,布包还没有打开,杨灿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肉香,用力的嗅嗅,小巧的鼻梁上露出两道细细的皱纹,两颊的肉肉还不住的耸动,样子像极了嘴馋的小雪,或者说小雪那副贪吃相就是学自杨灿。   沈孝廉把布包塞给杨灿,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塞子一拔,酒香混着桂花的清香,让人不禁垂涎三尺,尤其是已经深深的喜欢上这种花香型美酒的杨灿,此时正两眼放光的盯着那只有她巴掌大的小瓶瓶。“我猜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就上厨房给你找了点烤肉,这个酒是前几日琴楚送我的,我还没喝,呐,你拿去喝了吧。”   杨灿一点都不客气的抓住那小瓶酒,眼睛都要笑没了,笑嘻嘻的对着沈孝廉说,“这是我这两天里最开心的事情了。谢谢啦,我知道你是没舍得喝,特意给我留的,还是孝廉哥哥你对我最好,等以后我再找到好酒,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想到你不动声色制伏敌人的样子,就觉得你还是叫我孝廉比较舒服,哈哈,不打扰你品尝美酒了,我回去了。吃完就早点休息吧。”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哈哈,其实我也觉得叫名字更舒服,那我回了,谢啦。”其实,沈孝廉这人真的挺好,既讲义气又够朋友,还很体贴细心,若是能一直没有冲突的维持友谊该有多好。杨灿不禁在心里感叹。   十天的时间一晃就过了。十天里,杨灿谨守着自己的本分,静静的跟随在琴孝义的身后。不多言,不多语,对于琴孝义有意无意的骚扰,她也依然不假辞色的顶回去。尽管如此,她还是没能取得琴孝义的信任。琴孝义除了带着她以及几个琴家子弟去遛马,去练武场以外,并没有去其他的特别的地方。而这十天里,每次在面对琴清时,都要装作视而不见,但是心中总有种难舍的牵挂,这让她不是很灵敏的情商出现了困惑。   “灿儿,今日约了堂妹一起去探望山下的农户,你准备一下,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若不是非去不可的话,我可不可以告一天的假。”   “怎么,不想看见你的旧主人?这几日你不是做的很好吗?目不斜视,视而不见,仿佛不曾相识一样,厉害啊。”琴孝义嘲讽的意味十足。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这个假你给不给?”杨灿一直都知道,琴孝义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她的监视。   “给!当然给,别说一天,就是十天,一辈子,我都给。我的美人儿有求于我,我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那能不能让我知道你要来这一天是要做什么呢?”   “睡觉!行了,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你可以出去了。”杨灿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把那个笑得轻佻,语气轻佻的人直接给请出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了门。   杨灿故意在屋子里弄出声响,然后再装模作样的躺在床上,等咯吱咯吱的声音从竹床上发出来之后,她又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来,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来到窗前,顺着窗缝向外看。琴孝义刚离开她的门没多远,又回头望了一眼才转身离开。眼中的势在必得,让杨灿看得一清二楚。杨灿明白琴孝义在忍她,想把她吃了,却无奈她不从,他要忍耐到拿到巴蜀王继承权的那一刻才会对她暴漏出阴暗的一面。而杨灿又何尝不是在忍他,她要忍到找到证据,一举夺掉他继承权的那一刻。琴孝义没离开多久,院子又来一个人,这个人杨灿认识,就是这间屋子的原主人,那个叫伊娃的女人。上次故意激怒她,今日该利用得上了吧,琴清的时间不多了。   伊娃的心中有一团熊熊的妒火,不单是独立的房间没有了,就连主子的宠爱也没有了,现在还要沦落到等那个女人的随时召唤伺候她的地步,这要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伊娃双目怨毒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恨不得里面的女人直接睡死过去。可惜,事情并不顺着她的想法走。她才刚坐下给自己倒杯茶,准备喝上一口,那扇关着的房门就开了。伊娃装作没看见似的,扭过头继续喝茶。   “那个谁,麻烦你帮我准备几桶热水,我要洗澡。”杨灿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可就是不叫名字,那个谁叫得要多顺口就有多顺口。   哼!伊娃对杨灿的话充耳不闻。继续看着风景喝着茶。人是没回头,可是耳朵可是竖起来了,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没声音了?哼,才一遍就想让老娘伺候你,美得你。伊娃撇撇嘴,对于杨灿的鸠占鹊巢,她表现出极度的不屑和不满。   “我说你呢,帮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洗澡。”   突然响在耳边的声音,吓得伊娃一哆嗦。慌忙的站起来,不知何时,那个本应该在几丈外的人竟然悄悄的来到了她的身后。虽然心里吓一跳,但是前些日子被琴孝义娇宠惯了伊娃也不是那么好吓唬的。一米五几娇小的她对上一米七几的杨灿,气势竟也没弱多少。杏目圆瞪,双手叉腰,下巴也微微扬起,一副我不怕你,你也没比我高级到哪去的样子,“你自己没有手,不会自己弄啊。”   嗯?杨灿哼笑着,弯弯的双目中透漏出危险的气息,那股子夺人的气势从她高挑的身体中散发而出,压得伊娃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满意的看到效果,杨灿才笑呵呵的说,“我的话等同于你家少爷的话,难道你要违背?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伊娃不服气的对着杨灿的背影挥挥拳头,察觉到杨灿身体停住了,立刻收回拳头转身向外走。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她还没有胆子去违背大少爷的意思。   杨灿听见伊娃离去的脚步声,扯扯嘴角,再次迈开步子向房间走去。伊娃这次没有耽搁,很快的就把杨灿要的热水给送了过来。杨灿毫不避讳脱掉外衣,站在木桶旁,对着一直站在那没离开的伊娃说,“麻烦你出去把门关上。”说完再不搭理她,径自的脱了衣服坐进浴桶里。   伊娃开始还没察觉,照着杨灿说的做了,关好门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用完人了,把她给赶出来了么,还说什么出去把门关上,呸。伊娃愤愤的对着门吐了一口口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主意,眼珠一转,嘴角挂着阴谋的笑容,立刻转身飞奔而去。   屋里的杨灿,悠闲的坐在浴桶里,轻轻的往身上撩水,嘴角上翘,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温热的水带给她的放松和舒适,耳朵却始终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院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她才悠悠的睁开眼睛,而嘴角的那抹不但没消失,反而还有扩大的迹象。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耳朵上,很快的,窗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让她捕捉个正着。事前就做好了准备,一直是后背对着窗口。双手撑着浴桶的边缘,想要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做的时间久了,重心不稳的又摔了回去,拌着这一摔,杨灿的惊呼声也从她那薄薄的双唇中传出。   这时,躲在窗外的琴孝义立刻推门而入,一面瞪着眼睛往里面看,一面还假模假样的装关心,“灿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要进来。”杨灿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但是出声已晚,琴孝义已经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那双桃花眼正目不转睛的盯在杨灿的身上。但是杨灿的重点部位围着一层衣物,这让他在心里直道可惜。但是露出的肩膀和玉腿以及被水渍沾湿后而紧贴在身上的衣物所显示出来的玲珑曼妙的身姿,这些都足以让他生出无限的幻想和迫切要进行下一步的冲动。身体情不自禁的上前,想要碰触那具让他早已想入非非的身体。   “站住!再近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杨灿的语气依然如曾经一样,但是那张已经红透的俏脸,让她往日的震慑力降低了不少。但是只要还有一点,也足以叫醒琴孝义还有些清醒的理智。琴孝义果真停住了脚步,可是那双眼睛却依然肆无忌惮的注视在杨灿的身上,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你还准备看多久?请出去,我要穿衣服。”杨灿用已经湿透的衣服裹住胸口到大腿的部分,坐在浴桶的边缘上,直视着琴孝义。   琴孝义轻佻的看着杨灿,这样野味十足的女子很容易激起他的征服欲,没有因为杨灿的警告后退一步,反而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木头的另一头,与杨灿中间仅仅隔了一个木桶。“早晚是我的人,不如我们今晚就洞府如何?”   “你也知道是早晚,不是今晚,想要娶我,拿名分来换,我不会无名无份的跟着你,我再警告你一次,出去。”杨灿单手护住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抓起浴桶旁边的枪袋,眼带警告,琴孝义胆敢再进一步,她绝对会对他不客气。   琴孝义挑挑眉,笑呵呵的说:“好,好,我出去,别动气,不出二十天,你就会是我的人,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赶你的夫君出去喽,哈哈。。。”   一直到琴孝义退出去,并且听见他把门关好。杨灿的嘴角又恢复到之前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撤掉身上那已经湿透的衣服,扔在一边,露出湿衣服后面的情况,上身没有遮挡这是事实,但是她居然穿了一条短到腿根的短裤,脱掉那条小裤裤,从容的拿起枪袋下压着的干爽的布擦拭自己的身体,一点都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可见,刚才她所表现的种种,不过是美人计的一部分而已。    58 58、第五十八章 ...   杨灿实施美人计的当晚入夜时分,她就发现琴孝义离开来了小院儿,独自一个人往山下的方向而去。这是反常的,平时这个时间不是跟一些琴家弟子喝酒就是找她逗闷子,而且从之前琴孝义的话里可以得出,二十天之内,他们必有行动。所以杨灿在屋里反锁了门,从窗户跳出,偷偷的跟着琴孝义而去。   一路尾随至山下一间民户的住处,琴孝义先是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才进入。杨灿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躲在远处注视着,一直到琴孝义进了屋门,她才敢又推进了十米,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她不能再靠近,那座民房的周围有暗桩。为了不被发现,她只能守在原地等。这个等,就跟警察为了抓罪犯蹲坑一样,时刻的注视着目标人物的出现。这一等,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天,甚至上月。不过琴孝义不会进去那么久,最多两三个小时也就能出来。杨灿找了棵很是茂盛的树爬了上去,借着天黑,用树叶遮挡住身体,一动不动的潜伏在那,静静的等着琴孝义出来。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杨灿的视线一直都不曾离开过那户民居。隐隐得感觉出不对劲,但是却不能暴露目标,只能继续耐心的等下去。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琴孝义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是跟来时一样,只是这次是一个人往回去的方向走。杨灿却没有立刻跟上,她想去看看那间屋子里有何玄机。等琴孝义走远,那些暗桩也都离开之后,杨灿又静静的侯了一会,确认了不会再有危险之后才从树上下来。这期间,那屋子再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动静就是更大的问题,如是里面没有玄机,琴孝义怎么会一个人在里面待上那么长的时间。杨灿站在门口凝神细听,里面静悄悄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和生命迹象。推开门,入目就是一座没人居住的普通民居。但是普通中又似乎透着不简单,说不上是哪里让她感觉到别扭。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遍,墙角的一个灯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吸引她的原因就是那个灯台不是在桌子上,而是在地上,还是在角落里,而应该摆放灯台的桌子上却是空空如也。试着拿了一下那灯台,居然没能拿起来,再试着转动,果然,电视小说里面所说的机关密室也不都是假的,最起码眼前的这个就算一个密室,那个空空如也的桌子下面居然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通道。杨灿并没有冒然进去,而是把灯台又回转,把密室的门关上。然后再环视一周,看看有没有露出马脚的地方,确认无误后,悄悄的离开。   回去的这一路,杨灿是卯足了劲的往回赶,一定要在琴孝义回到之前赶回去。正常的台阶她不能走,为了赶超前面的琴孝义,她只能走那些崎岖的山路,虽然难走,却比正常的台阶的路程短了很多,再加上她用尽了全力,这样才堪堪在琴孝义回到他的住处前,翻进自己的房间。关上窗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了些轻喘。努力的平复着呼吸,没一会,就听见院门处传来的开门声。接着就是脚步接近的声音。   “灿儿,你睡着了吗?今晚月色不错,不如出来我们一起饮酒赏月如何?”   杨灿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装出慵懒的声音对着回答道:“睡了!”简短的两个字,作为拒绝似的的回答一如往昔,说多了反而会被怀疑。   门口的琴孝义似乎也被拒绝习惯了,没听见杨灿有起床开门的意思,直接转身向二楼走去,反正这个不行,还有备用的。   杨灿轻吐了口气,幸好来得及。三更时分,杨灿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楼上的某两个疯狂了许久的男女,这会也没了声息。于是她再一次从窗户窜出去,这次的目标不远,就在隔了几座独立小院后面的某一个她住了好些天的地方。半夜三更,琴清肯定是睡觉了的,所以她的窗口漆黑一片。杨灿站在窗下向上望,没想到她也有一天会爬人家小姑娘的窗户,幸好她不是采花贼。几下借力,杨灿就轻松的翻进琴二小姐的窗户。轻轻的落地,琴二小姐睡得似乎不是很踏实,杨灿刚一进来,琴清就在床上翻了个身,杨灿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做贼似的又往前迈了一步才反应过来,本来就是要把她叫醒的,干嘛这样心虚!但是她也没敢弄出太大的声响,毕竟楼下还住着个人。弯腰凑近琴清,轻轻的推了下琴清,“清,醒醒。”   “谁。。。唔。。。”   杨灿赶忙把琴清的嘴捂住,小声说:“别怕,是我,杨灿。”   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示意杨灿可以把手拿开了,接着竟然做了一件让杨灿直接呆立当场的动作。那就是一把把杨灿抱住,紧紧的抱住,仿佛极其害怕杨灿会永远消失一样。   回过神的杨灿感觉到琴清似乎很紧张害怕,抱着她的胳膊都是颤抖的。于是她也回抱住琴清,并且轻轻的拍着琴清的背,以图能让她安下心来。“别怕,别怕,对不起,吓着你了。”   琴清枕在杨灿肩膀上的头不住的摇动,抱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松手,琴清低着头不敢与杨灿对视,刚才的动作完全是在她刚被惊醒,懵懵懂懂间没有经过大脑的情况下做的,幸好天黑,要不然就丢死人了。“是我该说对不起的,太失态了。这个时辰来,杨是不是有消息了。”琴清为了减少尴尬,她转移了话题。   杨灿见琴清似乎是稳定住了情绪,也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刚才她心跳加速了,这会还砰砰的直蹦。为了掩饰尴尬,她则退后一步站好,弯着腰,低声说,“在山下路口向东五里,一处民房很可疑,你派人去查查,具体位置我画了图,你拿着,找到这棵树,正前方十丈远那一座民宅,在民宅的围墙根处,我摆了石头做标记。还有就是近二十天内,琴孝义他们肯定有什么行动,你要小心些,我尽量想办法让他们提前动手,这样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我们更容易找到破绽。”   “嗯,我会留心。你,你还好吗?”琴清想了又想,还是问了:“下午那会,堂哥急急忙忙的离开,又没见你跟着,我想可能是与你有关,我。。。”   “是我耍了一点小手段把他骗回来的。时间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有消息,我再来通知你。”   杨灿说着便要往窗户的方向走。琴清立刻把腿上的被子掀开,鞋子都没顾得上穿,直接光着双脚站在地面上,“等一下。”急切的语气迫使杨灿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琴清光着脚直接走向梳妆台前,从饰品盒子里拿出一个由竹子编制的很精巧的小盒子,来到杨灿面前,“我知道你不能在这耽搁太久,但是这个你拿好,里面是我们琴家秘制的迷药,一点点就可以让一个人睡上两个时辰,以备不时之需。”   “嗯,谢谢。”   “还有,好好保护自己,若是事情有所变动,你要以保护你自身的安全为主,切不可冲动行事,这次不行,我们还有下次。”   “嗯,我知道。”琴清的紧张和关心,杨灿还是很感动的,之前如果还有点不舒服,那现在是完全的消散了,一丝丝都不遗留。   “还有。。。”   “别还有了,你再还有一会,天就要亮了,你的担心我都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杨灿把那小盒子药塞进怀里最贴近里衣的地方,这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保命的药,肯定要好好的放着。用手轻轻的拍拍,意思是告诉琴清,她已经收好了。走到窗边时,突然转回头问了一句,“那天你在马场说的话。。。呃。。。你当我没问,回去睡吧,我走了。”不等琴清张口,杨灿就迅速的跳出窗户,顺着来时的路急速的返回。   琴清怔怔的看着漆黑的院子,杨灿早已经消失不见,只能看着她应该去的方向轻轻的说,“那天的话,全是真的,你究竟到何时才能明白。”幽幽的一声长叹,今晚怕是再难入睡。      “杨,你在想什么?一早上老是走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沈孝廉收起长剑,对手老是走神,这样的切磋还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来,我问你点事儿。”杨灿前后左右一顿瞄,确定没什么人能听见他们说话以后,才拉着沈孝廉来到一边,犹豫了再犹豫,最终艰难的开口,“孝廉,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的意思是意中人,不是好朋友的那种喜欢。”   “杨有意中人了?是谁?可是我认识的?”沈孝廉咧着嘴笑问着。   “我在问你,你倒问起我了。不说算了,今早上就到这吧,没心情。”   “别不说啊,我先说还不行吗?我没有喜欢过哪家的姑娘,没有意中人。”   杨灿撇撇嘴,说了等于没说。不搭理他,继续走。沈孝廉立刻追上来,在杨灿的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边跟还边啰嗦,“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看上哪家的才俊了?若我说啊,我们的杨护卫,要长相有长相,要才能有才能,还真没发现哪家的年轻公子能配得上你。难道杨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琴孝义?”   杨灿不胜其烦的走在前面,不管沈孝廉啰嗦什么,她都不搭腔,一搭腔,准没完没了。一直到了她的院子,沈孝廉还是在那不停的猜测,一会是赢昊,一会是琴楚的,总之在他的印象里,跟杨灿有过接触的男人几乎都要被他猜遍了,就连龙阳君,信陵君都榜上有名。最后杨灿终于受不了了,在进到自己的房间前,急刹车似的站住,回过身想要“批评”某人几句,猜测也得有个边有个沿不是,不能谁都往里套啊,居然连信陵君那个没什么形象可言的人都出来了,可是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一声响动,面上不动声色,要说的话立刻换成,“别猜了,越猜越没边,进屋坐会吧,有什么慢慢说。”   给沈孝廉倒了茶,与他面对面的坐着,眼睛是看着沈孝廉,耳朵却留意着外面的一切声音。每个人走路都有着自己的节奏和轻重缓急,几乎不会有两个人在非刻意的情况下体现出相同的步伐。杨灿有的时候就是通过这一点在没能看见目标人物之前来辨别是不是那个人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声响动应该是琴孝义起床后下楼的声音,这会那个声音虽小,却停留在了她房门前不远处。   “你刚才猜的没有一个是正确的,其实我就是想问,喜欢一个人到底是给我什么样的感觉呢?”   杨灿话语中的困惑真假难辨,沈孝廉不疑有他,低着头仔细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才说:“我没有喜欢过谁,最喜欢的就是我的母亲,尤其是她每次给我做年糕时,我就特别开心。我想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觉得很开心吧,尤其是让对方开心。”   “是吗?是希望对方开心就叫做喜欢吗?我好像是很希望那人能开心,能没有忧愁。可是我自己却老是惹那人生气,有的时候语气也很不好,可是,即便是我们互相喜欢了,我们也不会有结果,我终究都是要离开的。”杨灿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木盒子,轻轻的打开,里面装得竟然是一瓣已经干枯的桂花花瓣。手指轻轻的抚过花瓣的边缘,小心翼翼,生怕把它碰碎。她想到了琴清,想到那日在马场琴清说的话,她的情商不高,可不代表她是傻子,什么叫当她不只是朋友,什么叫不希望看见她投入别人的怀抱。而一想到这些,她就会想到琴清即将嫁人的事实,嫁人之后她也会投入到其他人的怀抱,每每想到这里,杨灿的心中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憋闷,这是不是代表她也喜欢她了呢?   “你要离开?去哪里?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一起。”   “我去的地方恐怕你们没有人可以跟随,只能我一个人前往,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那他呢,你喜欢的人呢,他怎么办?你不能丢下我们一个人离开。”   “她?”杨灿叹了口气,“她自然是过她的日子,她有她的生活,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改变的。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这不是还没走呢么,要走也是以后的事情,你回吧,我梳洗下,一会就要吃早饭了。”   “唉!好吧。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要跟我说啊,千万别在心里憋着。”   沈孝廉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杨灿怔怔得看着盒子里的花瓣发呆,眼神呆滞,手却出奇的温柔,一遍又一遍的拨弄那早就没了一丝水分的干枯花瓣。门外,一片衣角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花花不给力啊! 这章算是有点苗头不???已经开始困惑了呢!!! 59 59、第五十九章 ...   近两日来,琴孝义频繁的跟一个叫琴四海的人接触,不是喝酒,就是比武切磋,或者一起打猎。而就在这种看似普通的接触中,杨灿嗅出了一丝不平凡的味道。虽然琴孝义做这事并没有瞒着杨灿,似乎在证明他不过是跟朋友正常的交往而已,但是杨灿还是留了心。原因在于这个琴四海的身上。他虽然是琴家旁支,但是他却负责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琴家主宅一部分的防御兵力在他的手上。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有了反心,对于主人来说是相当危险的。而且据杨灿的估计,琴孝义父子两个动手的最佳时机就是琴清出嫁后的几天内。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琴家二小姐出嫁这件事上,他们的一些小动作就很难被发现。第二,琴清出门后,必然要带走一部分送亲队伍,而这些人中必定以琴清的心腹和巴蜀王的人为主,这样,琴家巴蜀王这边的可用人员就会大大的减少,琴孝义父子的反动行动才会更容易成功。   按着这个估算,琴孝义父子动手的时间差不多还有十一、二天的样子。这个时间琴孝义跟这个琴四海打得如此火热,是好是坏,她还一时间看不出。自从上次半夜悄悄的与琴清碰了个头之外,就再也没单独的交流过。根据她提供的消息,琴清应该能有所收获,而且以她的性格来看,她那边的部署应该已经接近完成。杨灿随着一马当先的琴孝义奔跑在山林间,边观察周围是否有猎物,边思考目前双方的形势。琴孝义父子这边手里可用的兵力差不多有三四百人,如果跟军队打,这点人都不够塞牙缝的,但军队是抵御外敌时才会集结起来的,这种琴家人内部的争权斗争,拼得也就是手里这点人,这样来说,这些人可有就大用处了。巴蜀王那边能用的人估计有六百人左右,但是送嫁的至少要走三百人,押送嫁妆护送琴清,为了彰显琴家的势力,这些人还只是杨灿自己的保守估计,万一要是走得更多,那留下的也就能百十来人,比起琴孝义这边的四百人,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不过,她能想到的,琴清和巴蜀王也能想到,想必他们应该还有后招。   “獐子,看见没,一只年幼的獐子刚刚窜过去。”琴孝义边迅速的调整方向,边叫杨灿他们跟上。“幼獐的肉很细嫩,晚上给灿儿下酒吃。”   杨灿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琴孝义的身后。琴孝义呢,也不恼,他坚信那日偷听到的内容里谈及到的那个人就是他,所以他现在很确定杨灿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接受他的好意也只是时间问题。沈孝廉一直紧跟在杨灿的身后,看见杨灿的态度,再联想到那日的谈话,眼中满是担忧。   当夜,杨灿再一次摸黑的潜进琴清的房间。双脚一落地,就见床的方向有一团白影慢悠悠的飘过来,吓得她差点又直接跳出窗外。不论杨灿有多大胆,对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你来了。”琴清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从暗影处轻飘飘的走出来。   “哎呀妈呀,你可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我差点就跳出去了。”杨灿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对着正在那抿嘴偷笑的琴清翻个大白眼,“小肚鸡肠的女人,上次吓你一次,这次你就要吓回来是吧。”   “一人一次,我们打和。”琴清俏皮的眨眨眼睛,拉着杨灿离开窗边,坐回床上,在这里外面是看不见的。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啊,而且看上去你心情蛮不错的样子哦,我今天可以多坐一会,你说来听听。”看见琴清高兴,杨灿自己也觉得很高兴,心血来潮的想多坐一会。   “近来几日堂哥与什么人接触频繁,我自然都有留意,自然就会猜到你这两日就会来找我。至于高兴的事情嘛,你很快就可以不用再待在堂哥那边而回到我这边来,我当然高兴,你高兴吗?”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杨灿就是能感觉得到琴清盯在她脸上的视线是多么的热切,这让她再一次的无所适从,别看她平时很理智,可是感情这东西她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再加上她还有顾虑,但又从心底不愿去彻底的拒绝,困扰加矛盾再加内疚就等于纠结。“呵呵,我当然高兴,整天被他灿儿灿儿的叫来叫去,烦死了。你已经部署好了吗?那我该怎么配合你?”杨灿决定转移话题。   “是呢,杨不喜欢被人称作灿儿的。”琴清的声音有了丝失望。   “在你行动前,我还要提醒你注意几个人。第一个就是琴四海,还有两个,一个是山下负责进山事宜的琴勇,还有一个就是负责膳食的琴素芳,至于原因,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懂,他们跟琴孝义都脱不了关系。”   “他们?嗯,好,我明白了,幸好有你提醒,不然真可能功亏一篑。”   杨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突然多出来的一双手包裹住,似乎琴清很喜欢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有什么好握的,总是冰凉,还满是老茧。琴清的手就不一样,又滑又嫩,还总是温温暖暖的,那样握着才舒服,握上去就不想松开。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自动自发的把琴清的手包裹在手掌中,立刻触电般的松开,尴尬的站起来,掩饰性的干笑一声,“我想我还是早点回去比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在最后的时刻漏了马脚,就得不偿失了,这两日你如果有什么行动,就提前在后山马场的右侧那颗银杉树下摆放三块石头作为标记,到时我就会想办法来见你,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杨灿一口气说完,又一口气跑出去好远才停下,回头看着已经淹没在黑暗里的小楼,不禁摇头苦笑,没想到她杨灿也有落荒而逃的时候,而且还只是因为握了一下另一个女人的手,真够怂的。   两天后,琴家收到一封来自咸阳的信。信的内容杨灿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大致内容还是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了,琴清要提前五天出发嫁往咸阳,原因是赢昊出征在即,所以提前迎娶新娘。新娘两个字杨灿听在耳力,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有种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她的感觉。当天下午,她看见了琴清在马场摆放的石头记号,等琴孝义这边安静下来以后,再一次悄悄的与琴清会面。   这一次的会面,杨灿有些沉闷,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杯子,等着琴清开口。琴清呢,杨灿一进来,她就感觉得出,杨灿的情绪很低落,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无精打采,这跟她平时的样子差太多,就连那双无论何时都笑眯眯的眼睛,此刻也没了神采,为了她的嫁人?这么一想,琴清倒是挺高兴的,总算是对她的嫁人有了不同的意见和异样的情绪。但她却明知故问的说:“杨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啊,没有。我这不是等着你的吩咐呢么,有点困了,你说完,我好回去睡觉。”杨灿嘴硬的回答,同时抬起头对着琴清扯扯嘴角。   琴清看得心里一阵偷笑,这叫笑吗?简直比哭还难看,真是个嘴硬的人呢。“嗯,今日约你来,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明日傍晚,我就会带着送亲队伍离开,这比最开始预定的时间提前了三天,这三天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所以,出嫁是假,捉贼是真。明日我们一走,你就想办法催促那边有多动作,只要他们一动,事情就该结束了。如果你不方便催促,就全力配合他们好了,等最后的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就可以。”   “假的?你说你嫁人是假的?”其他的杨灿没疑问,就是出嫁这一点立刻让她来了精神。   “我从没说过我嫁人是假的,只是这次提前是假的而已,那封信是我安排人送进来的。”   “哦,我知道了。”刚有点精神头的杨灿,被琴清的答案又弄得没了神气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回了。”   “杨。。。你是否喜欢。。。”   “哎,我突然想起琴孝义可能会起来,到时被发现我不在就麻烦了,我得回去了,你保重。”   琴清无奈的轻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灿翻窗而出,淹没在黑暗里。我只想问,你是否喜欢我。你明明心动,为何总是不承认,到底你还有什么苦衷不能说?琴清失望的转身,慢慢的坐回床上,看着床边摆放的明日离开时所要穿的嫁衣,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全身,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两行清泪。即使她说了又怎样?她还能奢求与她长相厮守吗?她还有很多责任要承担,猛地睁开眼睛,抓起那件刺眼的衣服用力一甩,衣服砸在梳妆台上,台上的铜镜被砸落在地,发出砰得一声。没一会,外面就想起了急速上楼的脚步声,接着便听见娜依在门外敲门询问。琴清缓缓了语气,“无事,做梦而已,回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有事耽搁了,对不住大家,所以今天会补齐,先更一章,晚一点还会有一章。 跟姐妹们分享个有意思的事儿,事情是这个样子滴: 时间:昨晚夜半三更睡梦中。 地点:床上 人物:某舞和枕边人 经过: “我不去,不去。。。” “别怕,别怕,乖,做梦了?”枕边人把某舞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抚。 某舞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温暖的怀抱,安心了。于是准备接着睡觉。枕边人边轻轻的拍某舞的背,边问,“刚才做梦了?” “嗯。”某舞迷糊的嗯了一声,眯了一小会接着说,“我梦见你让我交水费,我交了,居然还要让我去交电费,还得去供电局交,于是我反抗了。。。” 枕边人:“。。。。” 以上都是今早某人对俺的转述,所以,俺悲催了,被修理了,呜呜呜。。。。 60 60、第六十章 ...   第二天天不亮时,琴家上下大大小小就全都行动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喜庆的笑容,只因为今日是二小姐出嫁的大喜之日。这其中最开心的恐怕就要数琴孝义父子了。一大早的就忙进忙出的帮忙张罗,那样子真是恨不得琴清立刻就出门才好呢。杨灿一直冷眼旁观的在旁边站着。这时,琴孝义身后的一个用来晒制干花的架子突然倾倒,杨灿急窜而出,把琴孝义推至一旁,而她自己则是被架子压倒在地。   “灿儿。”   “杨。”   琴孝义和沈孝廉同时惊呼一声,立刻奔到杨灿身边,用力的想要把杨灿从架子下面拉出来。他们的惊呼,引来周围的人,大家一起把架子抬开,杨灿才得以脱身,只是好像她的腰被砸到了,一时间直不起来。   “杨你伤在哪里了,要不要找人看看。”   “这里我来照顾就好,沈护卫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去。”琴孝义把杨灿环在怀里扶着,不悦的打发沈孝廉离开。   “孝廉,你,你去忙吧,我没事。”杨灿的底气有些不足,脸色也很差。半倚半靠的任琴孝义扶着。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沈孝廉很不放心的看看杨灿,又看看琴孝义,最终还是走了。   “麻烦大少爷扶我回去,我躺一会就没事了。”   琴孝义也不说话,直接把杨灿打横抱起,飞速的往自己的院子走。他本就是练武之人,而且杨灿虽高,却瘦,他抱起来毫不费力。快速的回到杨灿的房间,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握住杨灿的手说,“灿儿,好些了没?”   杨灿竟然没有把手收回,并且还对着琴孝义笑了笑,“不必内疚,我保护是应该的。”这大概是杨灿第一次对着琴孝义笑吧。   “杨。。我听说你受伤了。。。”琴清一进门就看见杨灿被琴孝义拉着手,而且她还满脸笑容的看着琴孝义,那种虚弱中的温柔,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的闯入,也让床边的两个人愣住了,同时转头看过来。   “堂妹,稀客啊。”琴孝义还是没有放开杨灿的手,一直握在手里,眼中带着得意的示威对着琴清。   杨灿只是皱了皱眉,便把脸扭向另一边,“我不想看见她,让她离开。”   琴清的身形一顿,对琴孝义的示威视而不见,只是看向躺在床上的杨灿说,“我今晚就要离开,好歹我们也曾主仆一场,听说你受伤,我来看看你,算是跟你告个别,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么,你保重。”说完,转身离开,脊背挺直,步伐悠然,她绝不许外人看她的笑话。   琴孝义现在更是坚信了那日他偷听到的谈话内容是真的,杨灿真得喜欢上了他,这让他有了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胭脂马不是谁都能骑的,也只有他这种大丈夫才配享有。想到此处,琴孝义不禁很是得意,低下头就想去亲躺在床上的杨灿。   杨灿抽回手,挡住琴孝义凑过来的脸,脸上竟也没有丝毫的怒气,却只是幽幽的叹口气,“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凡事自己小心,我们也是主仆一场,这算是我对你的忠告吧。”   琴孝义刚刚还高兴的感觉自己在天上一样,这会听杨灿的意思,是马上就要离开了,心情立刻由天上啪唧一下摔在地上,一上一下的让他迫不及待的问出口,“你要走?去哪里?”本以为到嘴的鸭子了,这会竟然要飞走,这哪能行,他还没尝到味道呢。   “我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离开,这里不适合我。”   “谁说不适合,你不是要巴蜀王妃的位子么,三天,不,明天,明天之后让你如愿以偿,以后你做了巴蜀王妃,这里所有的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过活,你就不用再受任何人的压制。所以,你不能走。”   “我那也不过是句玩笑话,琴清毕竟曾经是我的主子,而且我一度都把她当成朋友,虽然闹得不欢而散,但是我也不想你们反目成仇,最好的结果就是我走,这样我就看不见了。”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你没你,最后都会是这个结果,只要有她就没我,有我就没她,你等着吧,两天之后,你的玩笑就会成真,到时你就安心的做我的王妃吧。”琴孝义作势要继续他刚才的动作。   杨灿再一次伸手横在她与琴孝义的中间,做了个深呼吸,“你这是在趁人之危吗?还是趁刚救了你的人之危,这有违大丈夫所为。”   “好好好,是我不对,你好好休息,不要再想着离开,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我先出去了,去送送我那堂妹嫁出门。”   琴孝义是满心欢喜的离开。在他离开后,杨灿就坐了起来。龇牙咧嘴的揉着腰,“苦肉计不是这么好承受的,真疼啊!清,她怎么会来的?”杨灿是边揉腰,边思索,是谁这么快就把她受伤的消息传出去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口的人小心翼翼的进来,之所以说是小心翼翼,是因为那人进来之后一直都没出声,而且还压抑着呼吸和步伐。杨灿也没说话,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通过脚步声。那人一露面,杨灿就面无表情的问出口,“孝廉,是你告诉琴清我受伤的?”   “我不放心你,看见琴孝义走了,就过来看看,本以为你睡了,伤得重不重?”沈孝廉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却没有回答杨灿的问话。   “回答我,是不是你去告诉琴清我受伤的?”杨灿的话里已经带了火药味。   “是。是我去送的信儿,我不能看着你跟那个琴孝义,他不是好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难道看不出,琴孝义对着琴家的野心?”   听见沈孝廉的解释,杨灿一下子没了火气,“孝廉,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不用担心我,真的。下次我不希望你再擅自向别人透漏我的事情,可以吗?如果你再这样做,就是逼着我离开你这个朋友。”   沈孝廉老半天没说话,看了杨灿好一会,才语气低沉的说,“这次是我多管闲事了,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孝廉。”杨灿叫住已经转身向外走的沈孝廉,沈孝廉只是停住了,却没回头。杨灿叹口气,“对不起,我语气重了,别生我的气,这次的事以后再跟你解释,谢谢你来看我。”   “应该的,你休息吧。”沈孝廉转过身对着杨灿笑笑,还是那么敦厚的笑容。   杨灿点点头,目送着沈孝廉离开,一直看了好久才收回目光。   琴清走了,带着五百人的送亲队伍离开了琴家。杨灿静静的站在山顶上,望着离开的队伍怔怔的发呆。过几天或许她也会是那队伍里的一员,可是那又怎样呢?她终究要嫁做他人妇。没有人会再陪着她一起吃饭,有得只是小雪,因为琴清要去陪伴赢昊,想到赢昊,突然觉得那日的打架,她应该直接把脚落下去,那样就没有人再跟她抢琴清。抢琴清?杨灿惊觉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爆炸。她居然想要独霸琴清?额滴神呀,这。。这。。这太匪夷所思了。难道她也如龙阳君一样,果真爱上了一个女人吗?猛地打个寒战,这个想法要不得,要不得啊。她还得回去呢,不能爱上这里的人,坚决不能。以前她是困惑,还有不确定,现在是完全的肯定了,肯定了也就意味着这段没开始的感情要被判处死刑了。杨灿立刻收回望着远方的视线,神色多变的往山下跑。   当晚,琴孝义没有再来骚扰她,但是杨灿却主动的去找了琴孝义。找到琴孝义时,他正在他父亲的寓所里。琴孝义显然没有想到杨灿会来找他,惊讶一下之后便是喜出望外,忙拉着杨灿进到屋里去。   琴孝义的父亲对于杨灿的出现持怀疑态度,很是不信任的看着杨灿,“杨护卫不在院子里休息,跑来这里作甚?”   “回二老爷,我是大少爷的护卫,自然是要跟随在他的身边。”   “父亲,灿儿是真心归顺我们的,您可以放心。”   “哼,放心?恐怕你被她卖了,你还要为她数钱呢。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有一点差错,义儿,送她出去,吩咐门口,谁来都不准进。”   琴孝义还是很畏惧父亲的权威的,对于他父亲的话,他不敢不听,只好歉意的看了看杨灿。杨灿却温柔的对着他笑笑,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很是随意的说,“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在今晚动手。”说完接着往外面走。   “站住!”琴孝义的父亲喝斥道。   门口的家将们立刻把门口堵住,不许杨灿离开。琴孝义也惊疑不定的看着杨灿。杨灿对着他笑笑,身体还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只是把头回过来对着上面的那个人说,“二老爷还有何吩咐?”   “把话说清楚再走。”   杨灿哼笑一声,“我这个外人,不好插嘴吧。”   啪,琴孝义的父亲用力的拍了下桌子,“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不想说为何又撂下那句话。杨灿是吧,你不是进来找义儿这么简单的吧。”   杨灿一点也不怕,呵呵一笑,弯腰对着琴孝义的父亲施了一礼,“二老爷明鉴,灿确实是不仅仅是为了找大少爷。灿认为,既然跟了大少爷,我就算是这个阵营的人,所以这种事我不该置身事外。”   “好,说得好,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   “能力浅薄,如果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长辈不要笑话。我是这样想的,二小姐带走了他们那边的大半部属,这样他们那边的防守必然空虚。只要我们截住进出山里的要道,这样里面的消息就休想传到外面去。而今晚琴家摆宴席时,再在酒水里动点手脚,那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吗?而我们这边的人到时候就可不费一兵一卒的制服他们。”   “哈哈,灿儿,你的想法与我们不谋而合,不谋而合啊。”   “咳咳,义儿。。。”琴孝义的父亲制止了自己儿子的不沉着,对着杨灿点点头,“去吧,听说今日你为了救义儿收了些伤,早些回去休息,养好了身体才能更好的为我琴家效力,去吧,义儿,你留下。”   杨灿再次施礼,然后转身走人。目的已经达到,留不留下都无所谓了。杨灿真的回去休息了吗?答案是肯定的,她回去真的睡了一会。只是到了后半夜又爬起来了而已。出了院子,小心的隐藏好自己的身体,悄悄的观察周围的形势。主宅那边,依然是热闹非凡,喧闹声不断的传进杨灿的耳朵。难道还没动手?那个大老爷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就算是他沉得住气,琴孝义也该着急了吧。借着夜色悄悄的靠近主宅。爬上树顶向屋子里望,巴蜀王和两个兄弟以及琴家的长辈们喝得正欢,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一点都看不出不合的样子。而一些女眷们也是聚在一边聊天喝茶。再看琴孝义,正跟他那帮狗腿子们划拳取乐,完全没有要动手的征召。杨灿决定去探探情况,刚要动,就发现一伙人在快速的接近主宅。终于要动手了吗?可是琴清的伏兵在哪?杨灿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下来,摸摸怀里的东西,向主宅的方向大大方方的走去。等她出现在琴孝义的身边时,她的怀里已经多了一坛酒。   “灿儿,你怎么来了。”   “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了,出门听见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来我给各位兄弟倒酒,你们继续玩你们的。”   “哪敢劳烦未来嫂嫂啊,我们自己来就行。”那位“如花”兄笑嘻嘻的接过杨灿手里的酒坛,一一的为在做的人倒酒。   他的称呼乐坏了琴孝义,与众兄弟举杯一饮而尽。杨灿也没反对,依然是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着他们玩闹。看了一小会,她再拿起那坛酒,走向巴蜀王那一边。恭敬的跪坐在下首行礼,“属下奉大少爷之命来为各位老爷添酒。”杨灿最先倒的就是巴蜀王的酒杯,然后依次是二老爷,三老爷,然后再是其他人。   巴蜀王对杨灿可是没什么好脸色,倒是二老爷笑呵呵的说,“大哥何必跟晚辈们计较,义儿那孩子是铁了心的想要收了这个护卫,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跟孩子们一般见识了,来,来,今天是清儿的大喜之日,我们喝酒。”   杨灿看着所有人把酒喝完之后,又倒了第二轮。这时二老爷挥挥手让她离开,她也没坚持,顺从的低着头退回琴孝义的身边。她的位置正好靠近门口,刚站好没多久,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杨灿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终于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61 61、第六十一章 ...   杨灿觉得她在看电视剧,情节与电视里演得差不多,不同的是,她这次参与到其中,在屋子里的人喝酒玩闹玩得正嗨皮的时候,外面突然闯进来一群人,手持刀剑,凶神恶煞。屋子里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以前始作俑者得意的笑声交织成一片。而这些人中,最安静的,就要数杨灿,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琴清的母亲,巴蜀王妃艾若溪。   只见巴蜀王重重的把酒杯摔在桌子上,“二弟,我的好二弟,你就是这么对待哥哥的?”巴蜀王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被气的。   琴孝义的父亲这会依然优哉游哉的喝着杯子里的酒,一直到他小口小口的把酒喝完,才笑眯眯的对着巴蜀王说,“大哥,你又何必动气呢,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你霸着王位,这一天早晚都会来,要怪就怪你的老婆不争气,没能给你生个能干的儿子,女儿再能干,到头来还是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说起这个啊,我还要感谢我那好侄女,若不是她带回来这么一位好护卫,或许,你们还可以多安逸几日。”   刷!屋子里所有的视线一齐对准了门口的杨灿。杨灿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向巴蜀王妃,因为从事情发生后,她的关注大多数都在巴蜀王妃这,但她得到的,只是人家咬牙切齿的恨意。   “好一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小人,这样的人,敢背叛清儿,就敢再背叛你那个儿子。二弟,你我是亲兄弟,我一直都不忍心手足相残,你为何要苦苦逼迫,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哥,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就算是你不追究,你家那位王妃又怎么会放过我呢,只要大哥你把手里的所有权利都交出来,我会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可以保证兄嫂的生命安全。”   “哈哈,二叔真是打得好主意啊,保证我夫妇安全?你会这么好心?恐怕到时远嫁的清儿都会惨遭你的毒手。夫君,不用再听他花言巧语了,这种人不值得你再顾及手足之情。”   “嫂嫂这话说开了就没意思了,若今日是我败了,嫂嫂会放我父子一条生路吗?成王败寇,哼,大哥你就不要再做徒劳的挣扎了,是时候了。”   “呵呵,是啊,药效也差不多该发挥作用了。”巴蜀王妃也笑呵呵的说。   琴孝义早在那些护卫冲进来的时候,就站在了护卫的最前面,把杨灿拉回他自己的身边。这会听见巴蜀王妃的话,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对,给手下打了个手势,打算让这些人先制服屋子里的人。这伙人如狼似虎的扑向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看你们谁敢,我再说一次,如果现在悔改,我既往不咎,你们都是我琴家的儿郎,我不希望看见自相残杀的结果,你们……”巴蜀王身体一晃,诧异的看向他的老婆,随即,摇摇晃晃,即将扑倒在地。   “夫君!”巴蜀王妃身体灵活的扑过去把巴蜀王即将倒地的身体揽在怀里。   杨灿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你的迷药,是我下的。巴蜀王的药效开始了,那其他人也差不多了吧。第二个发作的就是杨灿身边的琴孝义,然后就是所有喝过她的酒的人,一个个的都出现了反应。   琴孝义的父亲惊怒道:“怎么回事,明明该中毒是是他们,义儿。。。”   “父亲。。。我。。。我也很不舒服。”琴孝义强撑着摇晃的身体,晃动间,看见了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杨灿,“灿儿,是你。。。”   杨灿大方的点头,“嗯,是我,我拿来的酒里,事先放了迷药。”   “你。。。你个。。。”   “想要骂我?留点力气吧。杨灿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抵住琴孝义的脖子,对着她身后的那些护卫厉声道:“你们,放下武器,全部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这些护卫面面相觑,明明很占优势的场面瞬间就转为了劣势。这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速度,我没耐心的。”杨灿把抵住琴孝义脖子的匕首又用了几分力气。细嫩的脖子瞬间出现了红色的痕迹。   琴孝义冷哼一声,“你有种就把我杀掉,你们不许放下武器,今天这里的,一个都不许放过,即使我死了,也不许放过他们。”   琴孝义整个身体都在往下沉,说话也有气无力,却依然如此强硬,这倒是很出乎杨灿的预料。挟持人质这招是不行了,如此看来,今晚的事情不流血是解决不了了。   “你们才是一个都别想走,来人!”巴蜀王妃终于爆发了。   她的一声喊,外面突然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而堵在门口的护卫根本出不去,非但如此,还有往里溃退的情形。琴孝义的父亲在上面强撑着力气喊,“你们给我打出去,他们的人只有几十个。”   “二老爷,出不去啊,外面全是人,至少有几百个。”   “哈哈,你们真当我艾若溪是好欺负的?今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杨灿,你还抓那个废物干什么,杀了。”   呃。。。杨灿犹豫了,琴孝义并没有大过错,即使今日他要作乱,但毕竟没有成功,而且最主要的是发号施令的人不是琴清。   “你还等什么。。。”   “母亲,不能杀,您别怪杨。”   琴清这个幕后最大的黑手终于出现了,杨灿不禁轻轻的吁了口气。门口的那些护卫已经被压制的龟缩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做着最后的抵抗。而琴清则是由琴楚陪着,从正门施施然的走进来。她后面跟进来的那些琴家的护卫则是把大厅里所有与琴孝义父子有关的人全部羁押起来。一场蓄谋已久的内部争权斗争,就这样草草的收尾。不知道是因为杨灿搀和了一脚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琴孝义父子的美梦就此画上了句话。   琴清的目光最先落在的就是杨灿的脸上,但也只是个短暂的停留之后,便走到了她父亲和母亲的身边。   “杨灿,你很会演戏嘛,连我都被你骗了。现在你可以把老爷的解药给我了吧。”   “呵呵,夫人夸奖了,都是二小姐领导的好,我就是按着吩咐做而已。那个解药,我不知道,那药是二小姐给我的,我只是用了一点点,应该睡一觉就没什么事情了吧。”   “我的孝顺女儿,你们两个可是把娘亲都给隐瞒了,好了,帮我扶你的父亲回去,你舅舅那边你亲自去安排,之后你也休息吧,再过两日你就真得要出嫁了。”   杨灿本欲上前帮忙搀扶的手顿了一下,就这一瞬间的停顿,还是被琴清给捕捉到了。琴清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间,只是她出嫁这一事实,却又让她不得不忧愁满心头。一直到琴清做好了所有的善后工作,她们才有机会单独的说会话。走在被月光洒满的小路上,四周静悄悄一片,能听见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脚步声。   “杨,谢谢你。”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不必谢我,要谢得谢谢你母亲娘家那边的亲卫们,没有他们,今晚我们还真的不好解决。”   “你的伤。。。”   “没事,装的。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早睡早起,才能保持好的状态,才能做最美的新娘。”   “杨。。。我。。。”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放心,我会送你出嫁,到了那边看着你安置好以后,我就会离开,这样你在他面前也不会难做了。”   “杨,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给我点时间,我会做个妥善的处理。”琴清也顾不得是不是有暗卫在周围,抢先一步,把杨灿拦住,双手紧紧的握住杨灿的手,生怕她一松手,杨灿就会离开。   杨灿试了两试居然没能挣脱开,只得任她握着,就这样握着往琴清的住处走,沉默,之后的一段路,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像是有了默契一样,琴清不再死死的抓着,而杨灿也没有再试图挣脱,就那样手心对着手心的牵着。   路不会没有尽头,不论你多么不想它有尽头,但是现实总是会击碎人们不切实际的希望。站在琴清的院门前,杨灿准备把手抽离,琴清反抗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开。这个时候,不放开又能怎样呢?她还没有资格去抓着不放。   “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小雪还在那边,我的行李也还在那边。反正过两日你就不住在这里了,我就不折腾了,到时候跟你一道离开。”   “杨,无论如何请给我些时间,我定会给你个妥善的安排。你当日还欠我一场赌注,那日没有机会说出来,今日我要兑现,我的要求就是你在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之前,不许私自离开,若是你离开,就视你为背信弃义。”   “唉,你又何苦逼我。我的根不在这里,我势必要离开。时间到了,即使我不想走,也由不得我,与其那个时候痛苦,不如我现在就离开,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有人威胁你吗?你可以跟我说,也许我们一起努力,可以摆脱掉威胁你的人。”   “没有,不要乱想了,现在说什么都还早,而且,你真的了解你的心吗?现在草率的决定,以后你会后悔的,别说,你现在什么都别说,回去好好想想,也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你真的会想吗?我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目送着琴清进门再关门,杨灿胸口这口气才幽幽的吐出来,自古多情空余恨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很没感觉,抱歉,亲们,睡觉去,好好养养精神,明天接着码字哈! 啊,再啰嗦一句,关于jj吞文的问题,我也很郁闷,我每次发文都要发好多回才能成功一次,所以各位亲们,你们就不停的刷新刷新再刷新吧! 62 62、第六十二章 ...   每一个集团的内部进行一次整合,也就意味着一部分人要被清洗掉。而这次琴家的内部整合,琴孝义父子这一小团体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受到牵连。剩下的这些人,则以胜利者的姿态接受着主子们的奖赏和慰劳。或许这次最大的胜利者不是琴清,而是琴孝廉这对父子,他们是一直被排除在权利之外的,这次清洗过后,琴家的一些权利却落在了这对从没掌握过权利的父子手里,至于琴清,表面上她的权利被分散了。   杨灿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其他人在那庆祝,在那举杯痛饮,而她则是小口小口的抿,不是她不想大口一饮而尽,而是她突然有了种很强烈的危机感,她要保持清醒,给她这种感觉的就是那个坐在最上首的那位巴蜀的最高统治者,琴清的父亲巴蜀王。今日宴请的人,很多都是杨灿不认识的,但是从那些人说话时的称呼上来看,似乎都是巴蜀王妃那边的娘家人,这边的人,只有她一个在,因此宴会上她是众人的焦点,或打探,或审视,却只有巴蜀王的目光是让她感觉到危险。   第二天晚上,杨灿被邀请和琴清一家人共进晚餐。饭桌上,巴蜀王看似随意的问道:“听清儿说,杨护卫是齐国人氏?”   杨灿看了眼琴清,琴清也很诧异的看向杨灿,杨灿不动声色的说:“算是吧,我在山里长大,具体属于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出来的时候,就随性选了个方向出来,第一站到的就是齐国,恰巧碰见二小姐,所以当时二小姐问我是哪里人,我就说是齐国人。”   巴蜀王点点头,吃喝了一会之后又问,“杨护卫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只有爷爷一个亲人。”   “既然只有他一个老人在家,杨护卫为何还要出行,你难道不知道,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大丈夫尚且不可远游,更何况你是名女子。”说到后面,巴蜀王的语气已经可以用严厉来形容。   “父亲。。。”   “嗯?长辈说话时,你可以插嘴吗?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巴蜀王喝斥住琴清,接着又看向杨灿。   巴蜀王妃在一旁观察了下每个人的神色,在桌子底下对着琴清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插话,自己生的女儿还得自己疼。   杨灿秀眉一皱,这个父亲未免太严厉了点吧,琴清好歹是她亲生女儿,至于这么对她说话么,对她自己的态度,她反而没放在心上,倒先是为琴清打抱不平了:“巴蜀王对二小姐是不是太严厉了些,即使您是她的父亲,但是您也没有权利禁止她说话,而且这是在家宴,不是在什么重要的场合,您。。。”   “放肆!我如何教导女儿不用外人插嘴,杨护卫还要插足我的家事不成?”   “哈哈。”杨灿嘲讽的一笑,“巴蜀王您也太高估我了吧,我何德何能去插足您的家事,您有话就直说,不必对我拐弯抹角,今晚找我吃饭不是目的,问话才是您的真正目的吧。”   “好,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胆色,倒也很不容易,今晚我就把话说明,你的底细,我早已派人查过,琴家不留来历不明之人,你说的身世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从你在齐国出现开始,你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清儿的身边也不能留一个喜好女色的女人来毁她清誉。我可以不追究你最终的目的,但是你最好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速速离开。”   “父亲,您不能这样。”琴清猛的站起来,对着巴蜀王急切的说。   “放肆,你给我坐下,谁允许你在吃饭的时候随便站起来对长辈吼叫的?明日去思过堂思过一日。”   “即使您要惩罚我,我也要说,杨不是您想的那样,她好女色的传闻最初不过是为了救人而行驶的权宜之计,当时我也是在场的。后面是误会越来越深,杨不是那样计较的人,她不屑去解释而已。而且就算是她的身份不明,但是我相信她绝不会害我,相识以来,多次都是承蒙她相救,如果没有她,恐怕我早惨死在大梁城外。”   “二小姐,多说无益,不要因为我而弄得你们父女失和,反正我也是要离开的,早走晚走都是一样,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我们后会有期吧,告辞!”杨灿算是看透了,巴蜀王根本就是要卸磨杀驴,此次事件参与进去的都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人,只有她一个是外来人,而且她确实身份不明,琴清可以不计较,但是他肯定没有那么好说话。   “站住,你要做背信弃义的人?”琴清从她的位置绕出来,站在中间挡住杨灿出门的路线,视线穿过杨灿,直接看向上面的巴蜀王,态度很强硬:“杨是我的护卫,请您尊重我的选择。”   杨灿面对着琴清背对着巴蜀王,直给琴清打眼色,在这样下去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非闹翻不可。   琴清不理会杨灿的眼色,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那股子倔强,当真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巴蜀王冷笑着说,“你是非要护着她不可?为了她,你不惜忤逆生养你的父母?”   好大的一顶帽子,杨灿上前拉住琴清的手腕,对着她摇摇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不要再说了,我们咸阳见。”杨灿做了妥协,她真的不想看见琴清与父母反目,她希望每一个有父母的孩子都能得到父母的爱,而不是责怪,所以她选择暂时离开。说完她准备越过琴清离开。   琴清却反手把杨灿拉住,死死地攥住,不让她走,杨灿的话让她消了一些火气,但是并没有让她完全放弃,还是直直的看向她的父母,哀伤且坚定的说:“清儿无意忤逆双亲,然,父亲却一直苦苦相逼清儿做那不忠不义之人,清儿曾对杨说过,我会给她一个妥善的安排,但父亲您却不给我完成誓言的机会,其实,并不是杨喜好女色,而是。。。”   “好了,清儿也不要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老爷你也少说两句吧,我看灿儿那孩子挺好,人也机灵,心地又好,留在清儿的身边也没什么坏处,就这样吧,都坐下,接着吃饭,好好的一顿饭,非要弄得不欢而散才甘心?”   “夫人。。。你。。。”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我这还没吃饱呢,你们两个快回去坐好。”   巴蜀王妃一锤定音,琴清轻轻的皱了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对着杨灿点点头,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话不说的继续吃饭。杨灿也是把目光放在上面那俩人的身上转了转,感情这个巴蜀王惧内?而且她能猜到琴清下一句话要说啥,并且巴蜀王妃是故意打断琴清的,难道她看出了什么?她跟琴清,没做过一点出格的事情吧,最多就是在前日半夜的时候手拉手走了一段路而已,难道这样都被发现?   这顿饭吃得十分沉闷,琴清和杨灿都是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只是偶尔夹菜的瞬间,抬眼时延伸有个短促的交汇,其他时间没有任何交流。上面那两位倒是还好,巴蜀王对他的老婆爱护有加,吃个鱼都要把刺挑出才放在老婆的碗里,十足的模范丈夫样,一点都没了刚才的严厉。   吃好了饭,杨灿和琴清准备一起离去,巴蜀王妃却突然说要去琴清那坐坐,女儿要出嫁了,做母亲的总是有很多的话要嘱咐嘱咐。杨灿识趣的早一步离开。琴清则是陪着母亲慢悠悠散步似的往回走。母亲想说什么,她心如明镜,既然打定了注意,就不会再拖泥带水,这才是她做事的风格。所以在打发掉随从之后,琴清率先开口,“母亲想问什么?”   巴蜀王妃停住脚步,与琴清面对面的站着,伸出手在琴清的脸上摸了摸,“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儿大不由娘,但是有些事情,清儿是否想清楚了。”   琴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却透着辛酸和疲惫:“母亲,清儿这次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但是她,我决不放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真的有那么好?让你甘心犯众怒?”巴蜀王妃很不理解琴清的执着,一向聪明乖巧又有才能的女儿,这会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   “在魏国时,义兄曾问过我是否喜欢赢昊,我回答说或许是。但如今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他,我不喜欢他,因为我现在才清楚的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那种心情,绝不是赢昊带给我的,而是杨灿。母亲,二十年,我的事情没有一次是由我自己选择,这次,请您成全女儿。”   “为什么我的孩子都是这样,龙阳那孩子还好吗?十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唉,作孽啊,好好的孩子如今却落得个那样的名声,如今你也。。。”   “他很好,母亲不要担心。”   “清儿,你可曾想过,两日后你就要嫁到咸阳去,那个时候,你怎么办?杨灿她能否接受你为人妇的身份?你这样做,至赢昊于何地?至秦王室的脸面于何地?后患无穷啊!若是在婚书没有来之前,你带着她离开,母亲还可以为你挡一挡,如今大婚将至,你叫母亲如何挡得住?”   “清儿怎舍让母亲为难,以后的事情,都由清儿一人承担,请母亲不要再为清儿操心。清儿送母亲回去吧。”   琴清无意再谈下去,巴蜀王妃也知道劝不住,琴清倔强的脾气与她的父亲如出一辙,劝不了,挡不住。女大不由爹,儿大不由娘,孩子大了,总要让他们自己飞,只是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如何不去疼?等琴清送到了地方,巴蜀王妃还是忍不住的叫住琴清,在琴清耳边轻语了几句,就见琴清眼圈直泛红的不住点头,然后激动的拥抱了下巴蜀王妃之后才转身离去。而作为琴清的娘亲,巴蜀王妃直到琴清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之后,才慢慢的往屋子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啊纠结,各种纠结,我进个后台发文,进了十分钟,还是在我无数次刷新之后才进得来。亲们,你们再忍忍,我已把这个情况反映给编,希望他能给个说法。 唉,发文困难,回复留言也困难,今天发现有的回复也被吞了。 而且我去看留言记录,发现上面标注,十条待审,九条删除。。。俺又心疼了。。。。 63 63、第六十三章 ... 巴蜀王嫁女儿,场面那是相当的宏大,送亲的队伍达千人之多,绵延数里不绝,可不是之前嫁出嫁时那么简单。一切礼仪,规矩,都是杨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从头一天开始,琴清就被告知要斋戒。正式出嫁的那天的清早,沐浴更衣上妆,然后是去祠堂叩别祖宗牌位。接下来就是告别宗族长辈和双亲。这一系列的繁琐仪式做下来,时间就已经过了正午,稍事休息之后,又是与平辈的兄弟姐妹告别,之后才会带着送亲队伍离开琴家,踏上新的人生之路。 从巴蜀腹地到秦国国都咸阳,中间快则十天,慢则半月,但就照琴清这千人的送亲队伍的速度来看,二十天能到就不错了。娜依作为陪嫁的丫鬟,一直陪着琴清坐在特制的马车里。杨灿作为贴身的护卫,一直骑马随侍在婚车旁。沈孝廉自从那日被杨灿说了一次之后,变得沉默了许多,即使跟在杨灿身边,话也很少,只是默默的随行守护。最开始,杨灿还很过意不去的找沈孝廉没话找话说,但是几次之后也没什么效果,索性就随他去了。就连小雪也这样,连日来越发的安静了,要么缩在杨灿的怀里,要么缩在琴清的怀里,睡不停,就连曾经让它发狂的烤肉,也只能让它的精神头提起一小会,吃着吃着,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就变得半睁半闭,似乎随时都能睡着一样,关于这一点,杨灿也没办法,她又不是兽医,只能先这样,等到了咸阳之后看看能不能找个看人的看看它。因为战国貌似还有没兽医这一挣钱的行当,即使有,恐怕也不会像后世那样,动物看病比人的都贵。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琴家这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才来到咸阳城下。好威严的一座城,这是杨灿的第一感觉,都城,杨灿也看了几个,却只有咸阳城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威严,如此的雄伟,不愧是兵强马壮的大秦帝国。但是在咸阳城外,琴清等了至少一刻钟,才有礼官把琴清的车队迎进咸阳城。这让送嫁而来的琴清的宗族感觉很没面子。反观当事人的琴清,倒是没有一丝的不悦,依然是笑脸如常,时不时的对着守在马车窗边的杨灿,介绍这介绍那的,把这事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赢昊的府邸是在秦王宫左侧的御用街道后面,距离王宫不远,府邸占地还算辽阔,不过跟赵雅在平洲城的府邸比还要差了一小截,更没有办法跟琴家那占了整座山的宅子比。但是在这咸阳城里,赢昊的府邸也算得上是上乘了。可见秦人并不把享乐放在第一位,这一点,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比不上。赢昊的府邸已经张灯结彩的做好了迎亲的准备,琴清的车马一来,自然有人引着进门。而这时,赢昊才从里面出来迎接他的新娘。只是在他看见琴清身后的杨灿时,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的神色。“清儿,你可算来,我们这就拜堂吧,不要误了吉时。” 杨灿微笑着跟在一边,对赢昊的怨毒与示威视而不见。但她用小雪的身体挡住的手,却在紧紧的握拳。说是看着她嫁人,但是这个时刻却如此让人难过。爱情,果然不适合她这样的人。 琴清想回头看看杨灿,却被在她身侧的赢昊拉住,不得转身,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赢昊身边走进那个满是大红色的喜堂,尽管她十分的不乐意,但是却无能为力,这个婚是一定要结的。 “太后,太子政驾到。”一声内侍官特有的公鸭嗓子的嚎叫,正巧阻止了刚要行跪拜礼的新人。 赢昊赶忙起身,准备去门口迎接,迈出一步,转身把琴清也拉上,快速的走出门口。琴清只能匆匆的回头瞥了一眼含笑望着她的杨灿,陡然一惊,杨灿的笑,她看得很多,但是这一瞥之下的笑容却让她心中十分的不安。刚想挣开赢昊的手,却发现她已经被带到了门口,而台阶下面,一名贵妇正领着一名透着贵气的少年拾级而上。所有人立刻弯腰行礼,“参见太后,参见太子。” “卿家不必多礼,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哀家和政儿特来表达祝贺之意。”这名贵妇举手投足间高贵端庄,面含微笑,语气亲切中又自有一股威严。 “谢太后,谢太子恩典,请太后,太子上座。” 一群人又呼呼啦啦的挤进来。杨灿被挤在角落里,她眼见着琴清一进来就在寻找她的身影,但她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借着前面的人遮住她自己。或许她这个时间离开是最好的。 “母后,这位姑娘就是我的老师吗?” “政儿,琴姑娘的才学在男子中都少有,女子中更是少见,以后就由她来做政儿的太傅。” 杨灿正好站在前面那一大一小的不远处,他们的对话她听个正着。透过人群的缝隙向里面望过去,琴清正在跟赢昊拜天地,立刻把视线挪开,不想看,耳朵却能听见唱礼官在那高喊步骤,眼睛只好看向上座的一大一小。这个孩子就是嬴政?那这个女人就是赵姬喽。这时,正好赵姬转头对着身旁的内侍官吩咐事情。杨灿看个正着,眼睛不禁一亮,好高贵的女人,好漂亮的女人,云髻高耸,端庄得体,就连笑容都是那么具有亲和力和吸引力。她又犯了见着美好事物就发呆的性子。 “礼成。” 唱礼官一声高呼,成功的召回了杨灿的心神,立刻收回眼睛,正好看见一双复杂的眸子看着她,是已经拜了天地的琴清,一边应付着周围的道贺之人,一边拿眼睛瞄着她。杨灿扯扯嘴角笑笑,随着人流往外面走去。找到琴楚和沈孝廉他们,二话不说的拿起一坛酒,拍开封泥,直接往嘴里倒,看呆了一桌子男人。甘醇凛冽的酒顺着食道到达胃里,一路走过,一路灼烧,一口气喝了半坛酒的杨灿这时才满意的打了酒嗝,抬眼看见全桌子男人都在看她,嘿嘿一笑,“都看着我做什么,喝酒啊。” “哈哈,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琴楚招呼着众人继续喝酒,眼睛却跟沈孝廉有个短暂的交流。 沈孝廉微微一点头之后站起来,绕过半面桌子来到杨灿的身边坐下,抢过杨灿怀里的酒坛子放在桌子上,动手给她夹了些菜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别光是喝酒,这样很容易喝醉的,吃些菜。” “孝廉,还生气呢么?”喝酒喝得太急,杨灿眯着眼睛,显得有些迷糊,显然有了些醉意。 “不曾,我怎么会真的生气,只是在反省我自己的行为,杨是否有了不开心的事情?” “呵呵,今日不适合谈这样的话题,来,我们喝酒,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跟我较量吗?今日,我们一较高低如何?”杨灿高声的对着这群男人说。 沈孝廉看了眼杨灿来时的方向,悄悄的叹了口气,猜了那么多人,没想到最后的答案居然是她。拿起旁边的另一个酒坛,也拍开封泥直接灌了一半之后才对杨灿说,“好,今日我们一醉方休,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也先喝掉一半,剩下的,谁先喝光谁赢,如何?” “好,孝廉真是个爽快的人,不像他们,一个个啰啰嗦嗦的,来,干了。”与沈孝廉撞了下酒坛,仰头开始喝掉剩下的一半酒。或许醉了,就不用想那些让她烦恼的事情了吧。呵呵,今晚是琴清的洞房呢,洞房啊! 到后来,杨灿都不记得她喝了多少,只记得不停跟所有人干杯,喝到后来,她只感觉她是在喝水,嘴已经麻木得品尝不出酒的味道,只是机械性的往嘴里倒,咽下去,再倒,再咽下去。酒喝了不少,人却越来越清醒,只是手脚不停使唤。她清楚的知道,她被沈孝廉和琴楚架着,来到一个房间,倒在床上之后酒精立刻上了头,一歪头睡了过去。睡着睡着,就觉得额头凉凉的,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了琴清,对着她咧嘴笑了笑,抓住在她脸上作怪的手继续闭上眼睛。这一睡便睡到第二日清晨,将醒未醒时,听见一声门响,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却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红色消失在门外。 杨灿揉着太阳穴重重的吐了口气,酒喝多了绝不是好事,头疼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大脑的反应以及身体的反应都要比平时慢了一拍不止,那抹红色,是琴清吗?昨天,似乎只有她穿了一件那种颜色的衣服。随即她又否决了这种猜测,怎么可能是琴清呢,昨晚是她的洞房之夜呢,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照顾她一晚?就算她想,赢昊会同意?扯淡!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杨灿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军旅拳之后,才觉得精神恢复了八九成。猛然想起小雪好像不见了,昨日光顾着喝酒了,却忘了小雪似乎很讨厌酒精味。她喝醉了,小雪肯定不会跟她一起睡的,早上起来也没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别再闯出什么祸事来。想到这里,杨灿立刻行动起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琴清,小雪对于她和琴清的味道认得最准,一般都是不在她这就是在琴清那。可是这会去找她,是不是不太合适?想着不合适,脚步却不停的来到了昨日拜堂的那个院子。刚进院子,恰好看见琴清和赢昊一前一后的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见杨灿,两人都是一愣。琴清愣在那没说话,赢昊却一反常态的对着杨灿笑着招呼,只是语气里尽是讽刺和挖苦:“杨护卫,早啊,你还真是尽责,这么早就守在主子的洞房外面,佩服佩服。” “我只是来这里找小雪的,它不见了,我看看它有没有来找。。有没有来找赢夫人。” 一声赢夫人叫的琴清身形一顿,极为委屈复杂的看向杨灿,却依然没有说话。赢昊倒是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着离开,走至门口时,转头对琴清说,“我的夫人,记得一会随为夫进宫面见大王。” 极为得意的笑声不再传进耳朵之后,杨灿才对着琴清看似不在意的笑笑,“小雪没来吗?那我去别的地方找找。” “杨灿!”这是琴清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杨灿,声音颤抖着透着怒气,就连她垂在身侧的手都在轻轻的颤抖。“你不能这样误会我,昨晚我在你那里坐了一夜,今早才回来换身衣服,你怎么可以那样称呼我,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琴清越过杨灿,直接走向院门。 昨晚真的是她?杨灿一呆之后立刻去追已经疾步走出去的琴清。“清,你听我说。。。” 64 64、第六十四章 ...   杨灿一直觉得她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因为她深知好奇心太过强大,总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自从来了这战国,好奇心是一天强过一天,压都压不住,尤其是在面对琴清的事情时,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所有与琴清有关的事情,或者是琴清当前所面临的所有事情。这不,琴清上午跟赢昊进了宫,杨灿在娜依那里找到了小雪之后就带着它去咸阳的大街小巷里走了一遭,却没找到一个可以说出小雪病情的神医来,无奈之下只好回到赢府,却发现赢府的人在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开始,杨灿以为他们是在打扫昨日大婚留下的那些残局,但是进到后院后发现,这种井井有条的打扫,不紧紧是在收拾昨日的残局,似乎是在为什么人准备远行的样子。于是她立刻去找了她名义上的主子,琴清。   人是见着了,但是却没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不知道是琴清依然在生气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对杨灿,她只是语气平淡,态度冷淡的让杨灿也收拾收拾,再没其他的。杨灿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既然人家情绪不高,心情不好,她也就听话的离开,但是她没有按照琴清的话去收拾,而是找到了琴楚,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赵国来犯,赢昊作为蒙骜的副将,一同出征远赴边关。那琴清让她收拾东西是啥意思?而且她是因为担心他才情绪不高的?在琴楚那回来,杨灿就一直在努力的搜索脑袋里关于这场战役的蛛丝马迹,她记得在近几年的军事战役里,李牧率赵军大破匈奴,这是先秦战争中,以步军全歼骑兵的经典案例,她记得她当时在战术课上还有学习过。而在这几年之后,就是六国合纵攻秦之战。在秦统一六国之前,大大小小的合纵攻秦大概有5次之多,但最终都没能成功的原因就在于六国不齐心,只在乎自己的利益。而这个时间赵国来犯,是李牧破了匈奴之后改道了?   午时刚过,赢昊就带着他的随从们出城汇合蒙骜一起离开。琴清却带着她的人离开了赢府,回到了琴家在咸阳的府邸。琴府竟比赢府还要大,这也让杨灿再一次的认识到琴家在秦国的地位。   一连两日,杨灿都觉得无精打采,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她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帮助琴清训练训练她那些护卫。但是两日都不曾看见琴清的好脸色,这让她有些担心。去找琴清,总是被娜依给挡在外面,根本进不去。第三天早上,杨灿决定再去找琴清,把话问清楚,就算是以后都不打算搭理她,也得给她个痛快话,这样吊着算什么事儿。杨灿也就是个22岁的年轻女孩,遇到从没有的过的感情问题,难保也会失去方寸。刚刚来到琴清的独立小院外,突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传来,杨灿想都没想,下意识的跳上院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屏神静气的观看下面的情况。就连她自己都是在上了树后才发觉她的身体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反应,那是不是说她的潜意识里在怀疑什么,只是自己不愿承认,身体却做了最忠诚的选择?   来人是琴楚,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手里还拿着绢帛一类的东西,急急忙忙的进到琴清的院子。杨灿站在树冠上,眼看着琴楚进了琴清的屋子,没一会却又急急忙忙的离开。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琴楚一向都很沉稳,这样匆忙还是她第一次见。等琴楚离开了,杨灿才从树上跳下来。看看琴清的院子,再看看琴楚离开的方向,最终她选择了去跟踪琴楚,既然琴清什么都不说,那她自己去找答案。因为一切的现象表明,琴清不见她不仅仅是在为那天她的一个称呼在生气,而是有了很大的事情在困扰着她,以至于让一向沉稳的琴楚都有了些慌乱。   琴楚从琴清那离开,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下就提着一个背包去马房牵了马,带上两个侍卫离开琴府,不,确切的说是离开了咸阳。出了咸阳一路往东北方向行进,出了咸阳,速度就开始加快,以至于杨灿的双脚再也跟不上。不得已,杨灿只好又返回琴府,牵出了自己的马,刚要离开,却碰见了沈孝廉,杨灿一心惦记着琴楚那伙人,也不跟沈孝廉啰嗦,直接让他也骑了马跟她一起走。杨灿顺着琴楚离开的方向一路追踪过去,发觉琴楚他们的速度确实很快,也就是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竟然已经跑出去二三百里之远,并且依然不减速的一路向东北方移动。   一天一夜过后,沈孝廉终于在杨灿决定暂时休息的时候找到问话的机会。“照我们这个速度,再往前走三天可就是魏国了,我们还要一路跟下去?”   “跟,不看个究竟我不放心。我一定要知道,清最近在烦恼什么。”   沈孝廉的目光从火堆上移到杨灿的脸上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看着火堆,皱着眉不发一言,又好似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杨灿见了,笑着对沈孝廉说:“孝廉,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对着我,不用拐弯抹角,你知道我不喜欢那样。”   沈孝廉这次把视线定在杨灿的脸上,语气有些凝重,“杨,你跟琴姑娘,你们……如果你真像龙阳君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人,毕竟她已经嫁人,这对你们来说,不太好。”   杨灿苦笑着摇摇头,“孝廉,我谢谢你,真的,这个时候你还能为我着想,但是我。。。我现在也说不好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至于换人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就不要祸害其他人了。”   “你还是要离开?”   杨灿没回答,只是把下巴垫在膝盖上,目光盯着火堆,很不情愿却不得不点点头。回不回去,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唉……“沈孝廉长长的吐了口气,其中的无奈和叹息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稍稍休息了一夜后,杨灿和沈孝廉又开始继续追踪琴楚那一行人的去向。昨晚那段有些沉重的谈话两人很默契的没再提起。又追了近一日,杨灿很肯定琴楚的目标就是魏国。这个时间,他去魏国做什么?一想到魏国,杨灿的脑海里立刻就会浮现出龙阳君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和那张让人生厌的毒蛇嘴,为什么这样的美好面庞会长在有着那样一张嘴的人的脸上,真是太暴殄天物了。琴楚来魏国,目标会是龙阳君吗?如果是他,那事情可能就大条了,什么事情会如此紧急的牵连到另一个国家的实权人物?除了国家大事,杨灿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可是事实往往是你越不想看见的结果,偏偏就是事情的真相。琴楚还真就是冲着龙阳君去的。但是目的地不是大梁,而是龙阳君的一个封地。杨灿一路尾随,清楚的看见,琴楚在到了那个城镇的第二天,龙阳君就匆匆的赶到。在城主府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匆匆的返回大梁。而琴楚则是在城主府住了下来,但是看样子也就是休整一下而已,没有长住的打算。   杨灿犹豫了,是该去看看龙阳君的动向呢,还是继续跟着琴楚,估计琴楚应该在这两天就会返回咸阳。经过一番思量,最终她让沈孝廉留下继续跟着琴楚,她自己则是潜进大梁,去看看龙阳君的动静。   沈孝廉知道一旦是杨灿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再商量的必要,对着杨灿嘱咐了一番之后,决定服从杨灿的安排。   杨灿换上她那副人皮面具,大摇大摆的从城门进了大梁城。大梁城还如上次她见到的那样繁华,安定。人们依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宁生活,仿佛没有任何不安的事情发生。既然在普通百姓中看不出什么状况,那就去那些大人物的宅子里去逛逛,也许在那里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夜访的首选目标,自然是那个男妖精的住所。不知道是她去晚了,还是来早了,总之杨灿看见了让她脸红的一幕,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么妖精的一个人,居然把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压在身下,龙阳君居然是攻,一直以为龙阳君会是个受的,太震撼了。这种事还是不要多看的好,以免长针眼。杨灿决定先离开,去看看别的地方,比如书房。但是她刚从倒挂的房檐上落到地上,里面就传出龙阳君机警的声音。“谁?”紧接着,杨灿就听见屋里面长剑出鞘声以及破门而出的龙阳君,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一瞬间,而龙阳君已经拿着剑,穿了一条裤子站在了她的面前。魏国剑道高手果然不是盖的,前一分钟还在嗯嗯啊啊,后一分就已经可以拿着剑砍人了。   月光下,飘逸的长发,俊美的容颜,因之前的活动而略有些红潮的脸蛋,若不是那平坦的前胸,真的很难让人想到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美人会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男人。龙阳君对于眼前这个半夜闯入坏他好事的人显然是充满了敌意。语气十分的不友善,这多少给他俊美的外形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府?”   杨灿压着嗓子呵呵一笑,“路过,借贵府歇个脚。”   龙阳君听完,英挺的剑眉紧皱在一起,细细的在杨灿身上审视打量一番之后,眉舒唇扬,再配上他那一身的造型,杨灿都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一声,好一个邪魅的龙阳君。龙阳君抬手挥退了听见声响赶来的家将,看了眼杨灿,转头进了他刚才出来的房间。   杨灿见此情景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进去,人家明显是认出了她,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一进屋,就看见了那个刚才还被龙阳君压在身下的男人。那人见龙阳君带着一个陌生人进屋,他很懂事的拿起衣服离开。龙阳君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示意杨灿坐下,“不在清儿身边好好守着,你跑出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来偷看我的?”   杨灿有种做贼被抓个现行的尴尬,好在她戴着人皮面具,别人也看不见她的脸色,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龙阳君,面具没摘,却恢复了自己的本来声音:“既然被你猜出来,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想知道琴楚来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跟这次秦赵的战争有关?还是清她本人的困难?”   “呵呵,杨姑娘很关心清儿嘛,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千里迢迢的跑来找我?”   “明人不说暗话,我很佩服龙阳君的洞察力,但是请务必要告诉事情的真相。”杨灿不想跟他啰嗦,早问完早回去,跟这个妖精男在一起压力太大。   “你的伪装很好,只是细节上还差了点,尤其是你的眼睛,太好确认了。”龙阳君笑呵呵的站起来,绕着杨灿走了一圈,像看动物园里的猴似的,然后还貌似赞扬的点点头:“这面具还真不错,一点都看不出破绽在哪。”   杨灿不干了,龙阳君明显在转移话题,于是她再一次重复刚才的问题,“是不是清有麻烦了?”   “呵呵,她有没有,你自己去问她,我概不回答,天晚了,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若不嫌弃,我让一半床给你?”   真是欠揍!杨灿噌的一下站起来,肉笑皮不笑,因为她现在即使是笑翻天,脸上也不会显示出来,“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真是看错你了。”   “这就走了?好吧,念在你是一心关心清儿,我可以送你一句话,韩赵魏从没有彻底的分开过。”   龙阳君还是那副火上房不着忙的样子,但是杨灿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对着他点点头,“还算你有些良心,你睡吧,小心睡成猪样,再也找不到男人。”说完,杨灿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才不管那个死妖精在后面气得直跳脚,活该,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一开始拿捏着不肯直说。这就是在告诉他,宁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回归了回归了,明天开始恢复更新速度,这两天对不住各位了!我给大家三鞠躬哈!!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回礼!呃,不对,收回!!是礼成!飘走先~~~~ 65 65、第六十五章 ...   一抹斜阳,半卷纱窗,孤单形影,对镜贴花黄。这句话来形容琴清此刻的状态是再适合不过了。杨灿走了,她知道,因为小雪了没了主心骨,直围着她团团转。可是没了主心骨的何止小雪一个。杨灿是跟着琴楚离开的,这一点她也知道,既然不想参与那些烦恼,又何必去追根究底。杨灿啊杨灿,你的心为何我永远都猜不透。琴清轻叹一声,抱着小雪从藤椅上站起来离开,留下的只是那一声叹息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有了线索的杨灿,就没有必要再跟着琴楚在后面耗,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与沈孝廉两个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咸阳城直奔琴府。却在琴清的院子前犹豫了,要不要进去问,杨灿有些踟躇。不是她不信琴清的能力,只是问了就代表她怀疑过,可是不问,又。。。。。。   “杨姑娘,小姐请您进去。”娜依早就看见了门口转悠的杨灿,于是她禀告了主子,结果却与上几次不同。   “哦,谢谢。”杨灿做了个深呼吸,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就连面对生死时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紧张到竟然有些害怕。“清,我进来喽。”   “这次出门,可有什么收获?”琴清一直坐在矮桌旁,杨灿进来之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看着矮桌上的三个竹简片。   杨灿没想到琴清会这么直接,有些语塞,来到琴清的身旁坐好,自然也看见了桌子上的竹简片,三片竹简,每片只有三十二开的小学课本那样大小,上面的字,它们认识杨灿,杨灿却不认识它们,只有零星的几个字,杨灿是认识的,比如赵,再比如伐。   见杨灿在瞄着桌上的竹简,琴清也没介意,反倒是大方的把竹简推至杨灿的面前,让她光明正大的看。杨灿俏脸一红,“别给我,给我,我也看不懂。”   琴清执起杨灿的手放在掌心里握住,眼睛深深的凝望着这个让她乱了计划的人,语气中透着几许无奈,“杨,既然不喜欢这些恼人的事情,为何还要去求证?”   杨灿目光下垂,看似是在观看竹简上的内容,其实是在避开琴清那犹如实质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炫目,她怕她就此彻底沦陷,再也分不清她是谁。“我是不太想参与进去,但是我更不想看着你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在我还能帮你的时候,希望我可以帮你一把。”   “你还是要离开?”琴清握住杨灿的手不禁一紧,声调也下调了一个调值,流露着不知是失望还是悲伤的情绪。   “我。。。不得不走。对不起。”杨灿的语气中也透着无可奈何,另一只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盘着坐的小腿上,可见,她不是不疼,只是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去做。   “我要对不起有何用?”琴清放开了杨灿的手,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杨灿望向窗外。窗外依然是那些一成不变的景色,但是这些索然的景色却不曾让她伤心,费尽了心机换来了依然是句对不起,这让她如何不心伤,不难过?   杨灿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头坐在那,等着家长和老师的批评教育一样。真有那么一股冲动,告诉琴清所有的事情,她不得不回去的原因,可是冲动就是冲动,不是她该做的,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必须要压住那股冲动。   “杨,不要难过了,我知道你也有难言之隐,剩下的日子,我们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么?”   在杨灿与冲动斗争的时候,琴清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来到杨灿的身边安慰她。杨灿猛的把琴清的抱进怀里,感动得无以复加,多少年不曾光顾她的泪水也在同一时刻涌出眼眶,滴进琴清的衣领中,灼烫着她的心。这是杨灿第一次的主动,琴清带着心酸却幸福的笑容回抱住杨灿。   “对不起,清,你应该生气的,却反过来安慰我,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这么难做。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不想留下,是我。。。”   “别说,既然是难言之隐,就不要强迫自己说出来,我等着你可以说出来的那天。杨还是做自己比较好,我喜欢那个没有烦恼的,可以笑的无拘无束的杨。”琴清笑看着杨灿,手指轻轻的抚在杨灿的眉间,温柔的说,“我的杨,不该皱眉,只有笑容才配得上你。”   杨灿破涕为笑,脸上难得出现害羞的神色,看得琴清情不自禁的用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摩挲杨灿那细腻如婴儿的脸蛋。四目相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两个各有千秋,各具风味的美女,深情相对,脉脉含情,凝望着,凝望着。。。   “小姐,王宫里来人请小姐进宫一趟。”   娜依不太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在屋子里两人的耳畔,杨灿像触了电一样,嗖的一下跳开,脸红红的站在一边,扭头看向窗外。琴清在旁边噗哧一声笑出声,“杨也有害羞的时候吗?”   琴清不说还好,一说,杨灿的脸更是红到了耳朵根儿,愤愤的瞪了一眼琴清,气咻咻的说:“人家找你,你还不快去!在你去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对望是对望,正事她可是一点都没忘。   琴清的笑容僵了一下,却依然选择坐在矮桌旁,先是对等在外面的娜依吩咐了句备车,然后才示意杨灿可以问了。   杨灿沉稳了下情绪,与琴清面对面的坐好,低头想了一下,再抬头时,脸上的红晕虽没有完全消失,但是眼睛中的情动已经被理智所替代,“这次赵国来犯你早知道是不是?”   “是。”琴清坦然的看着杨灿,给了肯定的回答。   杨灿的心沉了一下,脸色也差了一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指着桌上那三份书简说:“这三分都是韩赵魏传回来的信息对不对?韩魏会参战是不是?”   “杨,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他们参战与否岂是我能左右得了的?”琴清轻笑着说。   “我不管他们是不是听你左右,但是他们出不出战你一定知道,不是吗?”   杨灿似乎很笃定。   琴清不禁轻轻的扬了扬眉角,点点头代表默认。杨灿见状,脸色又差了一分,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缓缓的吐出。“这次的战争根本就是圈套是不是?赢昊他可能再也回不来,是不是?”   这时,琴清也变了脸色,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尽管看上去她很难开口,但是最终还是点点头。杨灿本来挺直的脊背瞬间像没了气的气球,蔫了。现在她明白了前几天琴清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情绪,她肯定在矛盾。因为她自己也矛盾了,历史上琴清是寡妇没错,但是让她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琴清成为寡妇,总有一种负罪感缠绕着她,似乎是因为她的出现,琴清才会这么犹豫不决,才会没有尽全力去挽救,这样一来,赢昊是间接的死在她的手上。   琴清仿佛看穿了杨灿的那点小心思,挪到杨灿的身边,把杨灿耷拉着的小脑袋抱在怀里,边轻抚着杨灿的背,边充满了母性的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生死有命,能做的,我都做了,他,我也派了人去提醒,能不能活着回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杨灿把脸埋在琴清的怀里,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清淡的桂花香让她感到了无尽的关怀和疼惜,下意识的用脸蹭了蹭,像孩子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一样,貌似,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也是第一次有一个人给这么做的机会,却感觉到琴清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诧异的抬起头就发现琴清表情有点不太自然,就连环着她的手都僵在了那里,再低头看看她蹭的地方,呃。。。难怪那么软。杨灿老脸一红,立刻离开琴清的怀抱退到一边。“你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承认,我是有犹豫过,但最终我还是决定试着救他,这一点,我希望你不要怪我,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得不管不问,杨是不会心安理得的,这就是看似不在意,心底却十分善良的杨。这才是我喜欢的杨,对吗?”   这还是琴清吗?不是妖孽上身了?琴清竟然挑逗她,还捏她的脸一下,这也太颠覆她之前对琴清淑女的认知了。   在杨灿磨着牙准备反调戏的时候,琴清立刻抽身远离,后退一步后继续向着门口的方向转移,“或许早该跟杨坦承布公的谈一谈,奔波了多天,杨想必也累了,去休息吧,晚饭前我就会回来。”   杨灿是真有些累了,从追踪琴楚以来,就没好好的休息过,这下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了,虽然心底还是有点小介意,但是想到琴清也就释然了,琴清说的没错,生死有命,况且,琴清不是什么都没做看着他被牵进圈套,能做的她最终还是都做了,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像琴清所言,她会更内疚吧,那个时候,她恐怕就再也不能留在琴清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算小甜蜜不?嘿嘿 ! 呜呜呜,又有两条留言被删除,俺这心啊,都要碎了!!! 66 66、第六十六章 ...   事实证明,杨灿的推测已经很接近事实。虽然从琴清的口中得到了一部分的答案,但是事情没有真正发生,谁都不好说结果到底会是怎样。但是秦国兵将离城近一个月,最开始的时候,还有捷报传回,而最近这几天情况不容乐观,韩魏两国果然都出了兵。而这个时候,琴家的探子再一次的证明了,在这个时期,快捷的掌握第一手资料是多么的重要。韩赵魏这三国都有消息传过来,琴清也如实的转达给了杨灿知道。赵国为先锋,虽然经过了长平之战之后,赵国的有生力量不是很多,但是在李牧的整顿下,一只人数不是特别多,但是贵在很精锐的部队还是可以给秦国带来不小的压力。而韩魏两国虽然没有派兵直接到前线,但是后方的补给却给了远在外国地区的赵兵一颗大大定心丸。由此可见,这次秦国的出征很明显是掉进了这三国挖的圈套里。并且燕,楚,齐三国也有蠢蠢欲动的现象,似乎有要一举消灭秦国的念头了。难道六国要合纵攻秦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如果这次真的合纵了,先不说是不是会成功,单是合纵就说明杨灿的出现还是影响了历史的发展,因为历史书上记载。在嬴政登基的这一年,没有发生过合纵事件。   “杨,又在想什么呢?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杨灿抓下琴清已经触及到她眉头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的揉搓,“今日的课程教完了?外面天气很凉吗?手这么冰。”经过半个月的适应,现在杨灿已经很享受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小甜蜜,对于琴清时不时的恶作剧似的调戏,她也已经很习惯了。以后谁跟她说琴清大方得体,贤良淑德,她对着谁翻白眼,在没人的时候,琴清就是一个恶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太压抑了,一旦把心底的情绪爆发出来,就如恶魔附体一样让人惊诧不已。比如说,在杨灿难得午休的时候,琴清若是有空,肯定来扰她清梦,明知道在她一进屋的时候,杨灿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拆穿她的把戏而已,但是她依然乐此不疲的一遍又一遍在杨灿的脸上捏来捏去,直到把她捏得睁开眼睛为止。再比如,琴清会在闲暇的时候约着杨灿去遛马,琴清会趁着所有人都注意的时候,突然袭击杨灿的马,致使杨灿的马突然发疯似的冲出去,关键是没有人会想到是琴清所为,都以为是杨灿故意的领先起跑,让杨灿有苦说不出,完了后琴清还美其名曰的说是为了锻炼杨灿可以更好的适应马上的各种突发事件。屁!杨灿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愤愤不平,谁能想到一向人前淡雅如莲的女人会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不平归不平,小小的不平之后,杨灿依然还是任琴清在她身上施展小小的恶作剧,为此她也是乐此不疲。这似乎就是人们常说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嗯,今日有些天阴,刚才想什么?我说过,我的杨,不适合皱眉。”   杨灿对着琴清翻了个白眼,“我天天傻笑啥啊,再说了,你不觉得我皱眉也别有一番风味吗?”   这次轮到琴清翻白眼了,只是她的白眼让人看上去有些别样的风情。别人怎么看不知道,但是杨灿却是真的觉得琴清翻白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有点勾魂的味道。于是抓起安放在她掌心的手,轻轻在手背上亲了一下,成功的惹得琴清脸色迅速变红,嘿嘿一笑,“你的弱点我早就知道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琴清也是微微一笑,“只有我有弱点吗?杨的弱点是不是也很明显呢?或许我也该回敬一下?”   “呵呵,算了,算了,快要午饭了,别让人看见,影响不好。”杨灿陪着笑,模样谄媚极了,而她的脸蛋也有了泛红的迹象。忙着转移话题,“王宫里是不是又收到了前线的来信?”   说起这个,琴清没了玩笑的心思,轻轻一叹,“这次他怕是难回了?若是弃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他是不会那样做的。”   杨灿笑着,学着琴清之前对她做的动作,把手指压在琴清的眉心上,“你也不适合皱眉,还是笑着好看。”话锋一转,紧接着说:“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秦国怕是要陷入兵事的泥沼里不能自拔了,现在秦国还不适合大规模的对抗六国,赢昊生死事小,秦国存亡事大。龙阳君那边。。。”   琴清摇摇头,“能劝的都劝了,但是兵事方面一直都是信陵君掌握,这一点,龙阳君也是没有办法,哪个大王不想称王称霸呢。”   杨灿也无奈了,哪个大王不想称王称霸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开疆辟土,建功伟业的大王就不是英明的大王。或许,有个人可以说得上话,只是杨灿是真的不想见她。但是现在不见却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想,只要破坏了韩赵魏三国盟,那其他三家也就不会轻举妄动了,这次合纵的趋势就会被打破。“秦国方面呢,有没有说要增兵过去支援?”   “现在宫里出现了两种声音,一派是以吕不韦为首的主战派,一派便是以沛公为首的主和派。大王举棋不定,依我看,他更倾向于吕不韦。”   “嗯,可以理解,在他看来吕不韦是一心为他,他自然会更倾向于吕不韦了。或许我该去拜访一下这位以商起家做到宰相的牛人。”刚说完,杨灿就发现琴清在以一种很不解的眼光看着她,扯出一个苦笑,“我是不想参与这些烦人的事情,但是现在可能不是我不想参与就能全身而退的,身不由己的滋味是这么的难受。”   “杨,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   琴清回握住杨灿的手,语气和目光都是那样的真诚,就连手上传出来的力度和热度都让杨灿觉得心安,觉得感动。感动琴清不问一句为什么,感动琴清毫无怨言,全心全意的支持她。“好,明日你授完课,我在王宫门口等你,我们直接去找吕不韦。”   琴清为嬴政授课的时间是王宫的朝会过后,一般就是在辰时和下午的未时,一共两个时辰,主要的授课内容就是六艺中的礼,乐,书,数这四门,至于射,御两门自有其他人来教。教导嬴政,琴清可以说是不遗余力,每一堂课,琴清都会非常用心的讲解,只要嬴政提出一点疑问,她都会立刻为其解答。对于这个只有13岁的孩子,琴清对他着有着与那些成年的政客不同的好感。   “琴太傅,你刚才说,齐桓公之所以能成就霸业是因为有了管仲这样一位贤能的良臣对吗?那如果日后我做了大王,政儿做了大王,那政儿该如何去识别谁才是真正的良臣?”   “政儿可是想做个英明的君主?英明的君主不仅仅是有良臣的辅佐,重要的是能把忠臣良将的建议忠告听在耳里,记在心上,而看他是否是个良臣,则要从他的言论,处事上来综合判断,明日,再给政儿讲解几个管仲辅佐齐王的故事,或许从中政儿可以体会出一二。”   “有劳琴太傅。”嬴政站起身,对着琴清躬身施礼。   琴清微微一福身算是回礼。等师徒之礼行李完毕,嬴政才像个13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凑到琴清的身边,带着点小撒娇,“琴太傅,可不可以带政儿出去逛逛,整日闷在这王宫里,都要闷死了。”   “政儿若是真想出宫去,大可以跟大王和王后说明,不至如此鬼祟,若是被他人看见,恐影响太子殿下的威仪。”   嬴政撇撇嘴,低着头站在琴清面前,语气里尽是不甘心还带着委屈,“父王担心外面会有人对我不利,不许我出去,母后如今竟然听从吕丞相所言,对我更是严加看管,我真的好久不曾出去看看外面了,还是在太傅大婚那日,政儿才随着母后一起出去了一回。”   琴清一听见大婚两个字,下意识的皱皱眉,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温柔的对着嬴政笑笑,笑过之后仍然是摇摇头,这让嬴政刚有了些光亮的小脸儿,瞬间就垮了下去。琴清笑着说,“今日不行,还有些事情要办,改日,改日我会对太子殿下有个小小的考验,如果太子殿下可以通过考验,就由我去跟大王求情,让太子殿下随我出宫一日,如何?”   “真的?可不许骗我哦!那就这样说定了,政儿一定会通过太傅的考验的,既然太傅还有事情要办,那政儿送太傅出宫。”   “何敢劳烦太子殿下,清一个人离去就好。”   “不劳烦,今日王太傅教政儿骑射,正好送了琴太傅出宫之后,政儿去找王贲一同去骑射场。”   “如此也好。”   杨灿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在这王宫门口等了,但是她没有通行令牌,宫门守卫不让她进,而她也没想进去,一入宫门深似海,这高高的围墙,青灰色的地面,怎么看怎么压抑。杨灿把马车拴在宫门外的树干上,她自己则是找了一颗粗壮一点树攀了上去,一条腿放在树枝上作为支撑,背靠着树干,另一条腿还在空中荡啊荡的,看上去极为悠闲自在。远远的,宫门口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灿利索的从树上凌空翻转的跳下来,几步便来到琴清面前,这时她才发现,琴清的身后一个孩子正在两眼放光的看着她,这让她原本想要跟琴清说的肉麻话立刻憋了回去。   “杨,这位是秦国太子政,太子殿下,这位是我的友人及护卫,杨灿。”   杨灿收到琴清的眼色示意,立刻小幅度的弯腰对着嬴政施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我知道你,上次太傅大婚当日,我见过你。刚才你从树上跳下来的动作很好看,能不能教教我?”   杨灿情不自禁的挑挑眉,这就是未来的秦始皇?整个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子嘛,不过那双纯真清澈的眼睛倒是很讨人喜欢,是不是要在嬴政还没有被权利所改变之前,好好的巴结巴结呢?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亲们,有事情了,时间没腾出来,我已经尽量的抽时间码字了。赵家的妖精要再一次出来祸害小杨了,亲们,你们期待不。。。 67 67、第六十七章 ...   在秦王宫正门出去不足二里的一处民宅前,杨灿赶着马车停在了民宅的门口。从宅院的外表看,谁能想到,秦国第一巨贾吕不韦居然住在这样一座普通的宅院里,只有那扇高高的朱漆大门,方显示了他超然的地位。   杨灿的马车一停,就有人立刻上前来询问,杨灿把事先准备好的帖子交给那个门人之后,扶着琴清下车:“若不是看那大门,我真的以为这是一座普通民宅。”   “吕丞相做事严谨,为人和善,朝里还是有一部分追随者的,而且他门下食客多不胜数。”琴清望了眼朱漆的大门,幽深的庭院,接着说,“这些是外人可以看见的,但据我所知,他志不在此。”   见刚才那个传话的人从门里出来,琴清止了话音。杨灿突然想起了一个传闻,那就是秦始皇的身世之谜。琴清的话没有说完,看来,跟这件事有几分关系。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虽是传闻,但是一定有其存在的道理。   二人被带到了会客堂,前脚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声若洪钟的大笑声。“是谁找老夫啊!”   琴清与杨灿二人赶紧弯腰见礼,这不是巴结,这是晚辈对长辈的起码的礼仪。“清见过吕相爷。”   “哈哈,原来是琴才女,琴太傅,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一个五尺三寸高,头发花白,面容慈样,颌下留着三寸花白长须的男人,从后室中转出来,边说话,还边把目光在琴清和杨灿的身上打量了一圈。与其他男人看美女的目光不同,他的目光中完全都是审视。杨灿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个秦朝第一个商人起家的政治家。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人十分的精明。虽然面上慈祥,但是眼中的精明和谨慎警惕,虽然只有一丝,但是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生死边缘有着敏锐的观察力的杨灿来说,还是没办法逃离她的眼睛。   吕不韦示意琴清坐在客人的位置后,他自己则是坐在上首,主人的位置,笑呵呵的说:“老夫还没恭喜琴太傅大婚之喜,恕罪恕罪。”   “吕相您太客气了,是清该来拜访相爷才是,能得太傅一职还承蒙相爷举荐,家父一直十分感激相爷对琴家的提携之恩。”   “哈哈,哪里哪里,巴蜀王太客气了,是琴太傅才名在外,老夫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来咸阳数日,琴太傅生活可还习惯?”   “一切都很好,承蒙相爷惦念。其实今日清不请自来是有件事想与相爷商议商议。”   “哦?说来听听。”   琴清拉过坐在她身后的杨灿对着吕不韦说,“容清先为相爷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清的好友,杨灿,由于清身边也没什么人,所以杨姑娘暂时先作为护卫留在清的身边。今日这事,主要是杨姑娘有事想与相爷商议,杨,你来说吧。”   “杨灿见过吕相爷。”杨灿再一次对着吕不韦鞠躬见礼。   “不必客气,既然是琴太傅的朋友,杨姑娘但说无妨。”   “如此,那灿就直言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相爷海涵。”见吕不韦点点头,杨灿接着说,“灿听闻相爷您对这一次的赵兵来犯我大秦之事,一直都主张以兵伐兵,灿斗胆想向相爷进言,因此苦求琴太傅为我引荐。”   杨灿这么一说等于是把琴清给抛出在外了,就算是吕不韦雷霆震怒,这样也不会牵扯到琴清的身上。琴清听得一皱眉,倒是上首的吕不韦饶有兴致的看着杨灿,笑着说,“老夫岂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杨姑娘不必担心。”   杨灿再度弯腰失礼,礼多人不怪嘛,做是做得很礼貌很委婉,可是说就没那么委婉了,甚至是有些过于直截了当。“吕相,灿不认为这次以兵伐兵是个好计策,或者说对于现在的秦国来讲,这个时候以兵伐兵不是明智之举。首先这次赵兵来犯,是在击破了匈奴之后,士气大涨的情况下来犯我边,而且在来犯不久,韩魏两国就做出了如此迅速又默契的配合,这说明,韩赵魏三国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来犯我秦边。并且齐楚燕三国也有了要分一杯羹的迹象,如此下去,以一对六这可不是我秦兵的幸事。”杨灿说到这里,她一直都在观察着吕不韦的表情,虽然吕不韦并没有震怒的现象,但是眼中警惕之色却是越来越浓,话锋一转,接着说,“当然,灿说的这些浅显道理,相爷肯定早就已经想到了,或许相爷早就有了破敌之计,灿也想为国出力,无奈,一介女流不能去战场杀敌,所以有一个不是很高明的建议,想在此献给相爷,希望相爷不要笑话灿的自不量力。”   吕不韦捋着胡须哈哈一笑,“无妨无妨,作为一名女子依然有如此报国心,老夫甚是欣慰。”   “多谢相爷称赞。灿认为,不能让六国出现合围之势,也是为了能让太子殿下有个和平的成长期,当务之急就是破坏韩赵魏的配合作战,如此一来,齐楚燕三国自然不会再轻举妄动,而关键就在于如何瓦解韩赵魏的合作,从军队上来讲,很难,赵军的主帅是李牧,不管敌对与否,我们都不能抹杀他的治军之能,并且,如今的赵国军队,可以说是李牧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我们不可能在军队中有所作为,但是王城里不一样,当年的廉颇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因此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我们依然不能放松对赵兵的抵御,另一方面我们派出一组人马直奔赵国王城谈和谈之事,而这个负责和谈的使者团也要分成两组,一组是明面上的,负责与赵国正面接触,另一组则为暗访,我听说赵王现在很信任两个人,一个就是大夫郭开,另一个就是他的亲妹妹,雅夫人,只要拉拢住其中一个人,使他在赵王面前进言,当年廉颇的命运就会再一次的降临在李牧的身上,那就不怕这次事不成。”   “哈哈,好,好一个反间计。想不到杨姑娘有如此敏捷的军事头脑,此计甚好。”吕不韦抚掌称赞。   “多谢相爷赏称赞,时候不早了,多有打搅,灿十分过意不去,这就告辞。”   “好,琴太傅有如此良友,汝之幸事。”   琴清是越来越觉得杨灿若是闲散在家,才是埋没了她的才华。或许这次是个扬名的机会。待从吕不韦的府中出来,琴清不禁问道,“杨觉得吕相可否会听从进杨的建议?”   “不好说,别看吕不韦一幅笑呵呵的模样,就像你说的,他志不在此,这样的人啊,最容易笑里藏刀,而且一旦建议被采纳,那就是我们离开秦国的日子。”   “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跟赵雅那点儿事儿,他要是不拿来利用一下,他就不是吕不韦。”杨灿不禁苦笑一声,“清,我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小人?”   由于是杨灿驾车,琴清坐在车门里边一点,车门为了两人方便说话也没关,听见杨灿这样一说,琴清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阵的心疼,抬眼看去,却只能看见杨灿那有些孤寂和落寞的背影,掌心轻轻的拍打杨灿的脊背,声音低沉却又温柔的说,“杨多虑了,秦国历代都有他国人的存在,但是他们每一个人在秦,无不衷心为秦谋福利,杨如今既为清的亲人,自然也可以算是秦人,并且杨本就不属于任何一国,在哪国为哪国,又有何错?况且,杨这样做,也是可以免除更大的一场战争,减少更多人的死亡。所以,杨无需自责。”   “想要真正的消除这种战场上的死亡,那就要快速的结束这纷争的局面,什么时候七国统一了,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和平。对了,我问你个事儿,这个事儿有关于太子政的身世。”   琴清抬起手拍打了下杨灿的后背,笑嗔着说,“杨什么时候也这样嚼舌根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是与不是都与我们无关。但是政儿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希望他将来可以作为一名有作为的君主。”   “那必须的,除了他没人能统一,呃,我是说,他很有天分,你可以好好教导他,没准他将来就是拯救世人于战争之苦的那个人。”却又让民众陷入劳役之灾中,这话杨灿可不敢说,刚才都差点说漏嘴了。   琴清抬手又是拍了杨灿一巴掌,似在责怪。杨灿也没敢回头,她明白琴清拍她的意思,怪她临时改了口风,可是没办法,不能说,果真是言多必失,还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比较好,想起之前琴清没说完的话,于是说道:“之前你在进吕不韦的府中之前,你好像话没说完啊,你要说什么?”   琴清有些失望杨灿的做法,但也没说什么,暗叹了一口气,依然回答了杨灿的问题。“吕相志不在此,似乎他有更重要的目标要完成,只是他做事一直都很谨慎,让外人抓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哼。”杨灿哼笑一声,“他啊,当然有更重要的目标,若那谁真是他儿子,你说那谁当上了大王,他是什么?不过呢,是阴谋就总有败露的一天,是诡计也总会有破绽可循,即使现在没有,将来的某天也会被人识破,我们拭目以待好了。得嘞,我们到家了,我美丽的琴才女,下车吧。”   琴清笑着把手搭在杨灿伸过来对掌心里,双脚刚落地,就听见一声招唤,紧接着就感觉拉着她的手的那个人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因为叫她的那个人是赢昊的人,招唤的内容则是,“夫人,公子给您的信。”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琴清的洞房之谜,我记着呢,小杨肯定也记着呢,只是还没到时机问,有天她会憋不住的,嘎嘎,下章,赵雅那妖精就出现了。 68 68、第六十八章 ...   琴清和杨灿的感情,看似心照不宣,两人却从没给对方一个明确承诺过。杨灿是承诺不起,琴清呢,是无法承诺。赢昊就像是横亘在她们中间的一根刺,咽不下,吐不出,任你喝多少醋都不顶用。而赢昊这封信就像一根导火索,让有些自欺欺人的两个女人猛然惊醒,她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杨灿会离开,还有一个大活人的存在,那个人是琴清名义上的丈夫。   琴清收了信,打发走了送信的人,才赶忙追上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杨灿。杨灿却只是对她笑笑,但她却从杨灿的眼睛中看到了愁绪,似乎还带着点恼怒。便以为杨灿是在生她的气,但在外面,人多眼杂,不好说话,只得拉着杨灿往卧室的方向走,关上门,想怎么解释都行。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琴清回身关好门,便想向杨灿解释,“杨,唔。。。”后面的话,淹没在某人的唇齿间,这个时候,不论她想说什么,都得吞回肚子里去。而且杨灿撞过来的力度有些过大,琴清第一感觉就是疼,嘴唇被杨灿的牙齿撞得很疼,但也只是一瞬间,痛还没来得感受,所有的感官就全部集中到了那既温柔又霸道的唇舌间。   对于接吻这么一项技术复杂的艺术行为,两人都是第一次,所以没过一会,两人就气喘吁吁分开而立。琴清本来就很白皙粉嫩的脸,这会更是白里透着红。两个人之间相隔不过一尺,杨灿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这更使她脸上的温度不断的上升。   再看杨灿,表情就复杂的多,似有懊恼,又带着如释重负的解脱,以及起伏不定的胸口,无不显示着她此刻是相当的不平静,脸上也如火烧般红透。   当啷一声闷响,惊得两人同时低头向地上看去。原来是琴清随手塞在袖子里的卷轴似的“家书”在琴清分散了注意力后,从袖子里掉了出来。琴清没顾得上去捡那信,而是立刻看向杨灿,生怕她生气一样,可惜她没办法看见杨灿的表情,因为杨灿此时正弯腰伸手去捡。   杨灿把卷轴递给琴清,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禁笑笑,“你看看吧,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去厨房看看今晚的伙食怎么样。”不待琴清说话,杨灿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琴清轻轻的摸摸还有些酥麻的嘴唇,一抹笑容绽放在唇边,这人开始主动了,不是吗?解开卷轴上的丝带,摊开卷轴,眉头却是越看越紧,匆匆的浏览一遍,立刻动身往杨灿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半路上,她却换了个方向,找到前院的琴楚,根据信上提到的内容吩咐他一些事情之后,再去找了杨灿,没想到那人说去厨房就真的去了厨房。等琴清一路找到厨房时,杨灿正蹲在锅台下一手往灶里添柴,一手拉着风箱,风箱在她一拉一推下,发出呼呼的风响,灶里的火也被她烧得旺旺的,那张被火光映红的脸,琴清是怎么看也看不够。止住了厨娘的见礼,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   杨灿在又一次往灶里添了一根柴之后,想站起身去看看锅里正沸腾的热水里煮着的鹿肉煮熟没,抬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门口处站了一个人,本能的转头望过去,因为一直盯着火,门口又逆着光,视线有些模糊,待她定睛一看,不是琴清还有谁。献宝似的笑着问,“这是前几天琴楚带回来的鹿肉,我让人用盐腌了一下,今天刚刚好入味,正打算做给你尝尝呢。”   琴清笑笑,没说话。懂事的厨娘们立刻接过杨灿手里的活,并且把她拱离烧火的位置。杨灿尴尬的摸摸鼻子,随着琴清往外走。“对不起,我忘了即使是煮饭也是有特定的身份和人群的,其实我觉得吧,煮饭是一种享受,尤其是为了特殊的人煮饭,那更是一种幸福,根本就不是什么卑微的行为,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不进厨房就是了。”   杨灿总是能说出一些与她的观念不一致的话语,但是那些话语却又是那么让人欣慰和欣喜,甚至还会觉得被她这样对待是一种幸福。琴清温柔的把杨灿下巴上沾染的一小块烟灰擦掉,笑着说,“杨的话,让清受教了,从来不曾想过,煮饭做菜也会感到幸福。杨若喜欢,尽管做,没关系。”   “好啊,我是真的挺喜欢的,尤其是拉风箱的时候,一推一拉间,仿佛所有的愁绪都被风箱一丝一丝的抽走了,整个人都轻松得不得了,呵呵。赢昊那边还好?”   琴清已经适应了杨灿这种说着说着就转话题的说话方式,并且她来找杨灿也是为了跟她商量的。“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差,他信中说,郢城最多还可坚持十天。若再无增兵,郢城危矣。而此信是三日前就已送出,郢城最多还可坚守7日。”   “七天?二十万的军队就可以抵挡七天?而且还是在本土作战的情况下?李牧打造的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部队,可以让秦军这么快瓦解,如果按照这个势头持续下去,情况不妙啊。蒙骜不是吕不韦的人么,吕不韦不是一直主张出兵么,怎么会没有援军?”   “关于这一点,也是问题的关键,赢昊说他向王城发了三封告急信却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蒙骜作为主将却没有十分明显的担心。所以他委托我在王城里查看一二,并希望我能把真实情况如实的禀告给大王。”   杨灿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想了一会,随即打个响指哼笑一下,“你一点都没说错,吕不韦志不在此,这次赢昊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秦国军队里有多少王室的人在?除了赢昊这个王室的嫡亲血脉之外,可还有比较崭露头角的人在?没有吧,现在领军的人里面,蒙熬是吕不韦的人,王翦是忠于王室的,但是他不姓赢,而且他还年轻,虽然挂了个太傅的职衔却没有多少兵权,其他的不是老了,就是太年轻。。。”   琴清听罢,默然的点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句话杨灿没说错。见琴清有些黯然的样子,杨灿问了不禁一皱眉,“虽然用一座城来换他一条命,这个带价大了点,但是长远来讲,这个带价或许是值得的,只是如果你不想他就这么死掉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救他,只是以后他或许再不能回到军队里,或者从此隐姓埋名。”   琴清摇摇头,淡淡的说,“走吧,我们去看看琴楚带回来什么消息了。”   杨灿顿了下身体,随即明白了琴清的意思,赢昊是个骄傲的人,他如果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也不会给琴清写那封信吧,就算他想以死殉国,可是他手下还有十几万的弟兄呢。而且他已经有了殉国的心思,又怎么会接受她们的救助呢,尤其是她,杨灿。当日赢昊当真没说错,她们果然还是搅合在了一起。想起不久前的那个让她身心躁动的吻,杨灿不禁双颊泛热。亲与没亲前后,心情也大不相同,一鼓作气的亲了之后发觉心底似乎轻松了不少,不再是那种像被石头压着一样的压抑憋闷。   琴楚带回来的消息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琴清和杨灿还是不禁皱了眉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两人心中所想,那就是吕不韦是铁了心的要赢昊死,那几封求援信果然都是被吕不韦扣住了,这是琴楚通过他们琴家在秦国经营多年的探子渠道千辛万苦的弄出来的情报,所以消息绝对准确。   杨灿在琴楚离开前,突然叫住了他,“楚护卫,麻烦你叫孝廉和琴阳他们几个收拾收拾,最晚明日傍晚前,我要带着他们去赵国。”杨灿又看了看琴清,“你别跟着去了吧,路上可能会有危险。”   琴清坚决的摇摇头,“琴楚,准本准备,我们明晚天黑以后出城。”说完之后又叫了琴楚备车,她要去王宫走一趟,现在不比从前,现在她属于公家公职人员,岂能说走就走。   第二日黑夜降临后,琴清带着杨灿以及琴阳和沈孝廉来到琴府的一处假山旁。琴清从假山的最边边的靠近地上位置的凸起部分用力的一按,假山的一处山洞里就传出一阵轻微的滑动的声音,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出现的众人面前。琴阳点起火把前面带路,沈孝廉紧跟着琴阳进去,后面杨灿也点了根火把,等琴清把密道的入口关好后,拉着她跟在前面的两人身后。密道有三人宽,因此他们两个并肩而行一点都不拥挤。杨灿边走边观察密道的环境,以前就觉得琴家是不是太偏爱假山了,这么一看,似乎每个琴府的假山都可能是一个密道的入口。这条密道不是笔直的,中间拐了很多弯,地势也是忽高忽低,但是却没有缺氧的现象出现,这就说明密道的通风设计得十分良好。走了许久,杨灿感觉到了凉风,手中火把的火苗也开始往一边斜,出口就在不远了。   当这四个人从一口废弃的枯井中爬出来后,杨灿不禁拿着火把绕着出口仔细的看了看,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着琴清比起大拇指,牛!这条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咸阳城外的一座废弃的民宅里。此处距离咸阳城至少五里地,但是在地下走的时候却并没有走很久。古人的智慧就是牛。   琴楚一早就带着一队人马出了成,为了避开城中一些人的耳目,他带着一队人马,护着空马车往巴蜀的方向而去,他们将会在秦魏的边境与琴清杨灿汇合。这个出口已经另外备好了快马和几个接应的家将。一行人不做停留,立刻上马飞奔向秦边。这一路上,不会太平了,只有尽早的抵达魏境,吕不韦的人才会束手无策。 作者有话要说:我憋屈,昨晚上明明可以更出一章的,本来我在十点二十七分的时候开始码字,努力到十二点零九分的时候,两千多字已经码好,我就想啊,我再努力个半小时,一小时的,睡觉也不差这一会了,码字要紧,就准备继续努力,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跳电,两千字啊,没来得及保存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但是一瞬间,又来电了,电是来了,可我的电脑关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开启电脑,打开U盘,我的心啊,就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拔凉拔凉的,两千多字,一个字都没给我保存,全都不见了,一瞬间,啥激情都没了,气愤之下,关机睡觉了,作为补偿,今晚我尽量多写点哈,但是没想到,我废话这么多,赵雅居然还没出现,下章,保证下章就出现了。 69 69、第六十九章 ...   要说吕不韦这次还真是下了狠手,琴清他们跑了一夜之后,刚找到地方休息没多久,就发现了追兵。杨灿第一个反应就是藏起来。不知来人多少,而己方的实力又不高,并且还有个完全自保能力都没有的琴清,所以藏起来是最明智的做法。好在他们选择休息的地方是一处密林,杨灿让琴阳带着琴清等人折转了个方向藏在树林深处,他们只是人藏,马都留给了她 ,她则是带着沈孝廉以及这些空马,顺着原先的路线跑出树林,一路往魏境,跑出去三十几里路之后,要过一条小河,在河水前,杨灿勒住了缰绳,转头对着沈孝廉说,“把这些马上的包袱全部打开,只要有衣服的全部拿出来,撕了裹在马蹄上,快,越快愈好。”而杨灿自己则是拿着绳子,淌着河水走向对岸,河水并不深,骑着马也完全可以过,但是她有了更好的主意。   沈孝廉也不含糊,几乎是杨灿说完,他就开始了行动,最先撕得,就是他自己包裹里的衣服,他的衣服撕完了就开始翻找其他马上的包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带了衣服,最后还是有三匹马的四蹄没有布条包裹。沈孝廉一咬牙,直接把自己身上正穿着的这件衣服脱下来,利索的撕碎包裹住马蹄。等杨灿把她手里的活忙好后,沈孝廉的身上只剩下一条裤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杨灿吆喝一声,利索的跳上马,“走,我们往西走,这河就留给他们去过吧。”   不用问沈孝廉也知道,杨灿那坏笑的模样,肯定是在河里设了绊马索,那些人只要骑着马过河,不人仰马翻才怪。   杨灿和沈孝廉向西跑了近十几里的路之后才又折返到琴清他们藏身的密林里,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只要他们两个把马带走,那些人就会顺着马蹄印追踪而去,这样藏在树林里的人反而会是安全的。他们两个回去时,琴阳正一个人守在树林外张望,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向着沈孝廉的肩膀就是捶了一拳,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方式,杨灿笑笑,快步走入树林,她知道,有个人肯定也十分的担心她。   琴清正心急的等着树林外的消息,就见正担心的那个人笑眯眯的走进来,步子还不紧不慢,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是一见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家将面前又不好发作,维护形象是何其重要,所以只好用她那好看的眼睛给杨灿递了一个大大的“秋波”。这种白眼的方式,一直都被杨灿称作秋波。   杨灿见琴才女生气了,立刻笑嘻嘻的紧走了两步,眼睛在琴清的脸上乱瞄,语气却又正式的要命,“清,幸不辱命,把敌人引开了几十里之外,只是现在我们必须立刻启程,他们迟早会发现破绽,我们要加紧时间赶路。”   琴清银牙一咬,背着家将的眼睛,瞪了眼正在像她挤眼的杨灿,“嗯,启程吧,为了避免与那些人撞上,我们改走安城方向,之后再折返,虽然路上会延缓一天,但是更安全。”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吧。”杨灿主动牵起琴清的手,走出树林。起初,琴清还有些不自然,在外面她还是不能太过放得开,但是眼睛扫了一圈,发现所有家将见怪不怪似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比没有对她们的行为多关注一眼。   杨灿才不管那些,两个女子拉拉手本来就没什么,走出树林后把琴清送上马,才转身对着所有人说,“对不住大家了,我刚才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就把你们所有人的包袱打开,拿出了里面一切可以用的布来包裹马蹄,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让我们的主人,琴太傅送大家每人一件新衣服赔偿给大家。”   “吼吼,多谢多谢,哈哈我正想换身新的呢,正巧,不用买了。”   “是啊是啊,不用买了。”   被大家这样一说下,之前有些紧张到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杨灿在翻身上马时,再一次收到了琴清赞赏的秋波。不过好景不长,尽管他们已经尽量的赶路,但是还在一天之后,被那些人追赶到,两组人马终于面对面的要真枪实剑的打一场了。这次杨灿带来的人是之前与她一起拼杀马贼的老班底之外又多加了五个人,这样就是十个人,再加上杨灿,沈孝廉和一个没自保能力的琴清,一共是是三个人。而对方却有二三十人。敌我双方实力悬殊。杨灿当机立断,约好会和地点,琴家家将由琴阳带领十个人组成正倒三角阵形阻击敌人,拖延时间,这个阵形在上次狙杀马贼之后琴家的所有家将都练习过,虽然人少,但是拖延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而她和沈孝廉则是护着琴清快速撤退,现在是保护琴清要紧。   琴阳也郑重的点点头,立刻带领其余的弟兄迅速的站好阵形,然后呼啸着冲向敌人的阵营,琴辉和其余的两名弓手也迅速的发挥其特长,都是三箭齐发的向敌人阵营里射入。于此同时,杨灿和沈孝廉则是护着琴清快速的向反方向逃离。   越好的汇合地点是安城,这里本是他们想要稍作停留休整的一个地点。琴阳的拖延很成功,至少琴清和杨灿沈孝廉三人安全的到达了安城。琴家的商铺遍布七国,安城也有,只是规模小了一点,但也足以给这些人提供休整的条件。沈孝廉出去城外接应,杨灿在城里保护琴清,两人的脸色都不好。“若说这笑里藏刀的人不少,但是这吕不韦绝对是个中的翘楚。面上越和气的人,这下起手来越不含糊啊。”   “杨,你来看,汇合了其他人,我们从这里走,这边,还有这边都有我琴家的冶炼厂,只要我们进入那个范围就安全了,这也是我必须跟来的原因,如果没有我,他们是不会出手援助的。”   杨灿走上前一看,好嘛,这图还真是简易,一张羊皮摊开,上面画着简单的线条,像三角的就是山,波浪线就是代表水,两把剑相交的就是他们琴家的冶炼厂,上面的四方框估计代表城池,还有一些字迹,杨灿还是没办法认识。极为尴尬的看着琴清,“你给我说说,这都是什么地方,我不认识上面的字。”   “改日得空了,我教你识字吧。”   杨灿汗了,她不识字么?她不是文盲好吧。只是不认识篆书嘛,这也没什么丢人的,问问后世的那些人,认识篆书的有几个。但是她又不能为自己辩驳,只要硬着头皮点点头,就当是学习一项新的技能了,回去后没准可以为那些文化研究的疯子们提供点科学依据。   经过琴清和杨灿的多方面的考虑终于制定出了一个看上去还算行得通的出秦路线,一直到午夜十分,琴阳才带着人回来,琴清已经提前买通了城门官,琴阳他们才得以进城。个个挂彩,却没什么大碍,但是杨灿扫了一圈,发现好像少了个人,仔细一数,还真是少了个人。“琴阳,少了谁?人呢?你们撤退不是应该问题不大吗?都只是轻伤而已。”   琴阳哎了一声,重重的锤了下桌子,“我们在冲锋过一个来回后就冲散了他们的队形,虽然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他们想要追击你们也是不可能了,紧接着我们又冲了一回之后才撤退,但是他们一直咬着不放,就在即将来到安城城下的时候,被他们一个人放冷箭把琴苏给射中了。”   “人呢?伤得重不重?”现在每一个人对于杨灿来说都是宝贝,他们的人本来就少,经不起任何的损耗啊。   “后院呢,怕是没救了。”   杨灿二话不说的推开挡在门口的人直奔后院而去,琴清也迅速的跟上,可是她的脚力哪有杨灿的快,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后院的时候,杨灿已经蹲在琴苏的身边查看伤口了。琴苏被趴着安放着,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脸色蜡黄,身体下面一大摊血迹,他就那么趴在床上,一根箭插在他的背上。   杨灿用手比了比露出皮肤的箭尾,小心的把人翻过去,侧躺,这一箭力度极大,已经贯穿了琴苏的身体,胸前已经有了箭头冒出,虽然只是一小点,但足以说明这只箭的威力比当初她中的那只要厉害得多。而射中的部位也很准确,左肩胛下一点的位置,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要射心脏的,但是在最后的时刻被挡了一下,因为箭杆上有磕过的痕迹。在被挡过一下的情况下还能射进这么深,那个射手该有多强。杨灿看了一会,无奈的摇摇头,这人是没救了。可是箭伤怎么会流那么的血,还是在箭没拔出身体的时候。琴苏已经涣散的眼睛一直望着琴清,干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琴清走到床前,很郑重的对他说,“你放心,琴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你的父母和弟弟妹妹,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   应该就是在等这句话,琴清一说完,琴苏就安心的闭上眼睛,再没有一丝的生命气息。杨灿把琴清抱住,也不管现场还有其他人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有你照顾他的家人,他走的安心。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杨灿拥着琴清往外面,见琴阳他们要把尸体抬走,立刻说:“等会再动,你们等我会,我马上回来。”   等杨灿送了琴清再回来时,琴阳他们几个都不解的看着她。她来到琴苏的尸体前,鞠了个躬,然后拔出他身上的箭矢仔细观看,然后把箭矢提给同样是用弓的琴辉,“你看看,跟你用的有什么不同。”   “这只箭入手比普通的箭矢稍稍重了一些,箭头也不是四棱三角状,箭杆不是通用的木棍样子。”   不愧是常用箭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杨灿指着那箭说,“这次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让清给你们这些用箭的全部装备上这样的箭支,你看这个箭杆,是三棱的,中间部分有些凹陷,这样才更有利于中箭者大量流血,而箭头则是细四棱上还带有螺旋的花纹,这有助于减少空气与箭的摩擦,简单的说就是增加箭在空中飞行的速度,而且这样的箭头也更容易刺进身体里。”这根箭是把三棱刺和子弹的原理结合在一起了,射出这只箭的人绝对不简单,倒不是说那人也是穿越人士,但是能想出这样的点子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从明天开始,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射出这根箭的人,我相信他肯定还有后招。”   就地安葬了琴苏,等他们从赵国回来时再来取回他的遗体送回巴蜀。出了安城就直奔昨日设计好的路线,但是距离那个冶炼场地还有差不多一天半的路程。杨灿他们已经是尽快的赶路了,但还是被那群人给追了上。老办法,琴阳带人拖延,杨灿带着琴清跑,少了琴苏,位置由沈孝廉顶上。但是这次对方却有了防备,两伙刚一照面,对方率先冲杀过来,而杨灿就注意到在这些人的最后方有个手持弓箭的人端坐在马上没动。杨灿决定先发制人,也从马背上拿起弓箭,虽然她的技术不是特别好,但是也能唬唬人,谁知她这一动作,对方也跟着弯弓搭箭,几乎是两方同时松手,杨灿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箭被对方射中,偏向一边,而对方的箭却依然冲着她飞过来,好在被她的箭阻隔了下,速度降低了不少,让她有时间侧头躲开,但也只是堪堪躲开,那只箭贴着她的鼻尖飞过,带过的风,刮得她的鼻尖火辣辣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技能,就好比杨灿只是中级的射手,而对方最低是高级,甚至还有可能是神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杨灿叫上琴清准备先撤。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对方又有了射箭的动作,而目标不是她,而是在她旁边的琴清。这次的箭非常快,快到她只来得及跳到琴清的马背上,根本就来不及抱着她跳下马,那只箭就已经到了,用力的把琴清推向前,致使琴清的整个上身都趴在了马背上,而那只箭则是从杨灿的后背射入,又用前胸钻出,前后贯穿,若是不把琴清推开,恐怕就要被人串糖葫芦了。   琴清回过头一看,魂都差点吓飞了,反手扶住杨灿摇摇欲坠的身体,利索的下马再从杨灿的身后上马,把杨灿抱在怀里之后,拼命打马冲离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想到又没能把赵雅弄出来,唉。。。我的错!!! 70 70、第七十章 ...   什么叫被吓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现在的琴清就是这个状态,手脚冰凉,神情惊恐,满心的恐惧,抑制不住的身体颤抖,眼看着怀里抱着的人的情形与昨晚琴苏的是那么的相像,就觉得她整个人要随着杨灿而去了一样。不停的打马快跑,她跑的不是既定的路线,琴家的冶炼厂,而是安城。她要回去,什么都没有救治杨灿重要。这才仅仅是中箭一小会,她就已经感觉到从杨灿身体上流出来的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衣服,整个胸前都是黏糊糊的,一个人一共才有多少血啊,她怕,她害怕极了,从来不曾如此的恐惧,如果杨灿就此离开她,她怕是也再没了生存的念想。   琴清不顾一切的冲进安城城门,进城门时,快马连续的撞翻了几个路人,她也顾不上了,就是埋头一顿冲,直接来到琴家的商铺前。有伙计看见浑身是血的琴清从马上跳下来,立刻吓傻了,呆在那一动不动。琴清气急败坏的冲着那伙计喊,“还不快来帮忙。”她一个人抱不动杨灿,这个时候她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软弱,如果是她受伤了,杨灿肯定能抱动她,就像上次一样,背着她一样可以快速的跑动。   琴清带着杨灿到了安城没一会,琴阳和沈孝廉他们也回来了,他们把杨灿受伤看得是一清二楚,但是就是没办法援救,只能疯了似的冲向敌人,给琴清制造离开的机会。其实,在琴清带着杨灿即将逃出箭矢的范围的时候,对方又射出了第二箭,但是却被琴辉的箭射的失了准头,落在了地上,但是琴辉却收了伤,因为他在三角阵中,应该是向前冲锋的,但是因为他回头去替琴清清除危险,所以他的后背落在了敌人的眼里,他用自己身受一刀的代价换来了琴清和杨灿的逃离。而且对方似乎对这一箭很有把握,杨灿就此死定了一样,看再不能射杀琴清,就直接选择了撤离,并没有与琴阳他们做过多的纠缠,这才让琴阳他们这么快的追过来。   要说这人不该死,就总有救。杨灿的伤非常重,因为流血过多而出现了昏迷现象,脸色也白的吓人,就连一项红润的嘴唇,现在也是没了一丝的血色。琴清拿着布想堵住伤口,却因为箭一直都插在身上,怎么堵也堵不住。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如果杨灿醒着就一定记得,他就是上次琴清中毒时,孟尝君带来的那位神医。   琴清记得他,去答谢孟尝君的时候,她特意的向这位神医道了谢。见来人是他,总算是有了希望,立刻站起来,深深的对着他施了一礼,“秦先生,请您务必要救救杨,求您了。”   “琴姑娘严重了,我先看看杨姑娘。”神医在杨灿的伤口周围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转头对琴清说,“这箭必须立刻拔出来,否则她的伤口会一直这样流血不止,好在伤得不是重要部位,若是能及时的止住流血,或许有救,现在我需要一个帮手。”   “我来。”沈孝廉立刻踏前一步,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听见神医这么说,立刻自告奋勇。   “不,我来。”琴清语气坚定,看着沈孝廉,眼中是毋庸置疑。   “不管你们是谁来,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千万别自作主张,做错了一部都可能让杨姑娘流血不止而亡。来,琴姑娘你把杨姑娘扶住侧躺着,然后握住箭头的部分,千万别动,只要固定住它,别让它晃动就行。”这时,这位秦先生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小心又快速的打开,里面竟是一把闪亮的小匕首,就见他拿起那把匕首,对着杨灿背部露出的箭尾部分用力一切,那本来比普通箭支硬的多的箭杆就像豆腐一样,毫不费力的就被切断,然后箭尾的部分被快速的拔出,拔出后立刻一块布赌过去,然后是拔胸前的箭头部分,然后也是立刻被布堵住,但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前后两块布就被鲜血浸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生,她流了好多血。”琴清满眼是泪的,满手是血的抓住神医,苦苦的哀求。   “别急,别急,我这次来安城本就是为了采一味能有效止血的草药,恰好遇见你们了,来,让我把药捣碎,给她敷上。”神医把袖子从琴清的手里抽出来,立刻去门口把进门前放在门口的药篮子拿进来,揪了一大把不知名的叶子直接放进嘴里快速的嚼,之后把那嚼碎的叶子吐在手掌上,分成两份堵在杨灿前后的两处伤口上。说来也怪,没一会,血就渐渐的止住了。只是杨灿的脸色还是白得吓人,一点要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神医又给杨灿把把脉,又从他那药篮子里找出一些草药递给守在一旁的琴清,“箭并没有伤到内脏,这些药是培本固元净气补血的,等下就给她煎服了,还有这些,隔一个时辰再给她的伤口上换上,再换上两三次,若是不再流血,杨姑娘的命就算是保住了。只是或许这一年内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有劳秦先生,麻烦您先在府里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也好立刻就能找到您。”   “也好。”   “琴阳,带秦先生去休息。”琴清又吩咐了人去熬药,之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在杨灿的床前。杨灿的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的手,这会更是凉的的吓人。琴清把杨灿的手握在手里不停的哈气揉搓,希望她这样做能让杨灿感觉到一丝温暖。   沈孝廉在旁边守了一会,看见这样的情形明白他是多余的,便放轻了脚步悄悄的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又送来一桶热水,不等琴清说什么,便再次离开。   琴清看了眼沈孝廉送来的水,叹了口气,对着昏迷不醒的杨灿轻轻地说,“他真的只是把你当成朋友吗?”   一步一步的按照神医的吩咐,敷药,喂药,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差错,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杨灿才幽幽的转醒,只是虚弱极了。但却让琴清欣喜若狂,眼泪瞬间就从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里再次掉落出来,抓着杨灿的手,哽咽着说,“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就这样丢下我了。”   杨灿说不出话,只是动动嘴唇,用被抓着的手的手指,轻轻的划动了下琴清的手心。琴清不顾及形象的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把旁边一直用小炉子热着的参汤拿过来,“秦先生说你醒了就要先喝点参汤,你流了很多血,要补补。”   杨灿眨眨眼睛,现在要她笑一下,都是那么困难。喝了几口,便微微的摇摇头,示意够了。琴清温柔的拿起帕子给杨灿擦了擦嘴角。喝了点热的参汤之后,杨灿似乎有了点力气,动动嘴唇,半天才费力的讲出一句话,“我要见秦先生。”   琴清虽然诧异,但还是点头说,“好,你等着,我派人去请他。”   杨灿又闭上眼睛,若不是她的眼珠一直在抖动,琴清真要以为她又昏过去了。没一会,杨灿又睁开了眼睛,精神似乎又好了一点点,对着琴清笑笑,正好秦先生被琴阳请了过来。杨灿一看,竟然是那位医术还不错的人,这下更放心了,“谢谢秦先生。”   “杨姑娘客气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先生,我的伤可有伤到内脏?”   “万幸的是不曾伤到,只是伤口很怪,很大,不容易愈合,你要慢慢调养。”   杨灿点点头,三棱刺那样类似的伤口,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愈合,虽然她尽量的避开的了要害部位,没流血流死她,还真是万幸了,“先生,灿求您一件事,麻烦您帮我把伤口缝合。”   “缝合?”   不仅是秦神医诧异,而是满屋子的人都诧异,这不是衣服破了,说缝上就缝上的,这是肉啊。但是神医就是神医,仅仅是诧异了一下,就皱着眉陷入了沉思。琴清蹲在床边,看着杨灿,眼睛里分明是不解,但却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会很疼吧,其实这样也可以养好的,只是时间长了点,但是我们可以慢慢调养啊。”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慢慢养,不缝合就很容易撕裂,缝合了才会痊愈的更快,别担心,嗯?我有数。”杨灿费力的抬起手,抚上琴清那张还沾着泪痕的脸,什么时候,那样倔强骄傲的人也会在人前毫不顾忌形象的流泪了?   “杨姑娘,你的提议,前所未有,但是焕还是想试上一试,杨姑娘放心,若是杨姑娘因此出现任何差错,焕愿一命抵一命。”   “先生严重了,是灿要求的,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怪罪到先生头上,那就请先生动手吧,清,带着人出去等一会,好吗?”不想让琴清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怕她心理产生阴影。   “琴阳,带人出去,先生,您都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琴清没回应杨灿的要求,而是直接问神医,她在用行动告诉杨灿,想让她离开,不可能。   “一根针,一盏灯,一根长线,最好是再有些迷药,喂杨姑娘喝下去,或许可以减少痛苦。”   “好,您稍等,很快就可以送过来。”说完琴清就拉开门出去,她没有吩咐别人去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样一样自己找来的,不是不放心,而是觉得必须这样做才安心。等她拿好了全部工具返回的时候,神医正在用热水洗手,于是她拿了一个小碗放了点琴家特制的迷药进去,用水稀释搅匀,端到杨灿嘴边,“喝了吧,秦先生说这样你或许不会那么疼。”   “嗯。”杨灿张嘴把一碗药全部喝下去,该说的刚才都已经跟神医嘱咐好了,注意消毒,注意伤口缝合时的密度,条件有限,至于能不能在术后不感染发炎,只能听天由命了。   伤口缝合这件事,对琴清来讲,像噩梦一样,眼看着神医在杨灿的伤口上,一针一针的扎进去,再穿出来,而针上的线则是一点一点的缝在杨灿的身上,那是人肉啊。而杨灿虽然是喝了那迷药,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不是很清醒,在半迷糊半清醒的状况下,眉头却是一直紧紧的皱着,身体也在时不时的抽动一下,为了更好的让神医缝合,琴清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帮助神医在旁边压住杨灿的身体,只一会,杨灿身上遍布满了汗珠。琴清紧咬着嘴唇,并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正缝合的伤口,只是把视线定在杨灿的脸上,看着她皱眉,看着她滴汗,感受着她的疼,她的痛,真是心都要碎了。   在一切都顺利的完成后,为杨灿擦掉脸上的冷汗,琴清满头是汗的像虚脱了一样,跌坐在地上,吓得正在洗手的神医立刻上前把她扶起来,顺势把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之后才放心的说,“琴姑娘是太紧张了,休息休息就好了。琴姑娘尽管放心,虽然焕也是第一次这样治疗伤口,但是焕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治疗对刀伤,剑上更有效果,等杨姑娘精神好一些,焕一定要跟她好好的探讨下,这下子就是你赶我我走,我也要住下来了。”   “先生尽管住下便是,清对先生的活命之恩感激不尽,请受清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秦焕赶忙闪在一边,对着琴清直摇手,“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份,若是这次缝合果真有效,焕倒是要好好感激杨姑娘才是,不打扰姑娘休息了,焕先告退。”   琴清送走了秦焕又叫人换了一桶热水进来,然后把门关好。用热水浸湿了布再拧干,来到床边,掀开被子,从脸开始轻轻的擦拭上面的汗水,细致轻柔的一点点的擦拭,然后脖子,肩膀,两臂,以及裹着伤口的布条的周围肌肤,全都擦了一遍,再为她盖好被子,而她自己则是趴在床边,她决定以后都这样守着她,直到她最后要离开为止。 71 71、第七十一章 ...   杨灿的伤口缝合术施展的很成功,至少,伤口已经不在流血,并且没有发炎的现象出现,或许是杨灿和秦焕都同意用那种草药外敷的效果,但是杨灿发觉,她这次受伤虽然比上次的箭伤严重,但是恢复的速度却是慢上许多,再联想到琴清上次的跌伤,难道小雪果真是个宝贝?   “秦先生。”杨灿叫住刚给她检查完伤口准备离开的秦焕,“请教您一个问题,您是否知道有种动物,它的唾液可以治疗伤口。”   秦焕有些不明白杨灿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点点头:“有,据焕的先祖留下的医书里记载,有很多动物的唾液,尿液都是可以治疗伤口的,尤其是对外伤,它们的唾液和尿液中含有一种可以帮助伤口止血消毒的东西在里面。但是焕却一直不曾找到这样的动物。”   原来是这样,看来小雪就是那样的动物之一喽,没想到一时兴起居然捡了个宝贝回家。“秦先生祖上也是行医济世的医者?”   “呵呵,是啊,祖上一直都以行医救人为己任,先祖留下的《难经》,创立望闻问切的诊病方法,都是我辈该仔细研学的宝贝。”   四诊法?扁鹊?哦,是了,扁鹊不是就叫扁鹊的,他本姓似乎就是姓秦的。杨灿不声不响的盯着秦焕看,看得秦焕以为他刚才说错了什么。   “杨姑娘?可有不妥?”   “啊,没什么没什么,不知您先祖中可有一位人称扁鹊的神医?”   “是,那正是焕的祖父。”   “您竟然神医的后人,难怪也是医术如此非凡,失敬失敬,请问神医,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张床出去?”   这是秦焕第二次见杨灿,他并不了解杨灿这种跳跃性的说话方式,刚刚还说到医术,这会就问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先是一愣,然后才摇着头,“快则半月,这是在姑娘的伤口恢复的好的情况下。”   “半个月?不行,时间太长了,距离伤口缝合已经过了四天,我的伤口恢复状况也还不错,如果我没有大的动作,是否可以离开?至于缝在伤口上的线,到时我让人帮我拆了就是了。”   “这。。。”   “不行,在没有先生同意之前,你哪都不许去。”琴清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正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见了杨灿的话。   “可是,清你知道我们这次去赵是为了什么,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了,没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琴清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一个小碗,碗中的汤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转身对着秦焕说,“有劳先生为杨换药,清送您出去。”   “不敢,不敢。”   秦焕笑着看了杨灿一眼,那眼中分明有着爱莫能助的调侃,杨灿刚想叫住秦焕,却在收到琴清的白眼后,立刻闭紧嘴巴,闭上眼睛装死。   杨灿闭着眼睛等啊等,就等着琴清来叫她,却等了好一会也没等着人,倒是等来了一声叹息,立刻睁开眼睛,就看见琴清坐在矮桌旁,看着那碗不知道又是什么补汤的东西发呆,试探着叫了一声,“清?”   “想跟我说话了吗?”琴清又叹了口气,才端起碗来到杨灿的床边,“把这碗汤喝了吧,只有早些好起来,你才能早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杨灿接过汤碗,用嘴唇试了下温度,不冷不热,正好,然后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完了还舔舔嘴巴才把碗递还给琴清。琴清掏出怀中的帕子细细的为杨灿擦了擦嘴,才张口说,“他们是否合纵,与你何干,若是你因此丧生,你要我怎么办?”   “怎么会,我的伤看着凶险,其实就是有点失血过多的皮外伤,像这种躲避要害的受伤方式,我是经过训练的,只要伤口好了,多补补,也就没什么了,而且这些天你天天给我换着样的吃补品喝补汤,我觉得我好得不得了。”说着,杨灿还显露了下她那瘦弱却坚硬的肱二头肌。   琴清温柔的拉下杨灿的手放在掌心里握住,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手背上。杨灿的另一只手慌忙的抬起琴清的下巴,这女人果然在哭,可是好好的,哭什么?这么爱哭也不像她啊,以前的琴清连在她母亲面前都不曾落泪。“清,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琴清也不说话,下巴躲开杨灿的手,依旧低下头。样子委屈极了,看得杨灿这个心疼,心里酸酸的,急切的说,“你到底怎么了,别不说话啊,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琴清突然毫无征兆的扑进杨灿的怀里,撞到正试着坐直身体的杨灿直接又重重靠在床头上,震动到了伤口,疼得她差点叫出声,但却被她生生的憋了回去,忍着疼,安抚着在她肩膀上哭得畅快的人。直到肩膀上的声音渐渐的变小,由连续不断的哭泣声变成断断续续的吸气声时,才温柔的的说,“哭出来有没有舒服点?”   琴清把脸埋在杨灿的颈窝里,额头上传来杨灿颈动脉的跳动,让她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连日来的劳累和这些天积攒了太多的不安,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释放出来。深深了吸了口气,赶忙起身,不让杨灿看见她此时的狼狈,低着头来到脸盆边,用清水快速的洗了洗脸才又坐回杨灿的床边。有些不好意思跟杨灿对视,只是把目光放在她的下巴部分,看着那张唇角上扬的嘴,脸就发烫。   这次是杨灿拉住琴清的手,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慢慢的摩挲着那双红肿的眼睛,动情的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哭了一回的琴清,情绪也舒缓了很多,脸颊在杨灿的掌心里蹭了蹭,对上那双满是情意的眼眸,幸福感油然而生,“你可以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我这点担心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你这次真的再也醒不过来,我宁愿随你而去,或许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不用再分开。”   这些话说得杨灿胸口像被什么重物狠狠的撞了一下那样疼痛难当,把琴清拉进怀里抱住,也顾不上是不是压在了伤口上,只是紧紧的抱住她,原来她给了她那么多的不安,可她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要求什么,这样的女子,让她心疼,这样的女子,该如何回报她?心底突然有了个想法,她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震惊了,但随即,又释然了,这样的女子值得她去那么做。想通了,决定了,杨灿笑了,轻拍着琴清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在琴清的耳边轻声说,“傻瓜,就算我们都活着,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我们就是要永远的在一起,直到我们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琴清从杨灿的怀里坐起来,满脸的不相信和不确定,杨灿笑着再把她拉回怀里抱着,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吻,“真的,我没骗你,以后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那个家,我不回了。”   “但是你的爷爷,还有你的家人呢。”   “放心,我的家里人很多很多,不会在乎是不是少个我的。听话,以后不要再不安了,也不要再担心了,我会为了我们的将来,好好的活着,你也一样啊,要为我们的将来,好好的活着,即使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但是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因为你要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再回来找你的。”   “嗯,我信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若不是满屋子的中药味,和杨灿身上那一圈一圈的绷带,她们的气氛该有多么的完美,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患难见真情嘛,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被人轻易的破坏掉,比如说琴阳。   “小姐,您在里面吗?”   屋里的两人都情不自禁的轻叹一声,她们的好气氛貌似总是持续不久。琴清立刻坐直了身体,整理下衣服,才回应了外面的琴阳一声,紧接着便听见了开门声。   杨灿则是倚在床头上,笑眯眯的看着琴清刚才的拥抱而有些微红的脸,即使收到琴清的白眼,也不收回目光,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恶作剧起来。借着被子的遮挡,躲在被子底下的手,直接伸到琴清的身旁,手指在她的大腿外侧轻轻的划动。惹得琴清身体一僵,刚要挪动位置,琴阳却已经走了进来,这个时候再挪开反而欲盖弥彰,只得忍着某人的坏心眼。故作镇定的问琴阳,“何事?”   “楚护卫来了消息,他们已经到了相约的地点,问我们何时去汇合?并且咸阳那边也来了消息,郢城告急,王城里动向不明。”   消息一出,杨灿也没了玩闹的心思,收回手,皱着眉头思考。琴清在杨灿收手的第一时间就洞悉了杨灿的想法,暗叹一声,对着琴阳说,“三日后出发,让琴楚向这边接应我们。”   这回轮到杨灿诧异了,这么快就走了?抬眼对上琴清那副了然的神色,笑了,这女人是越来越了解她了,也越来越让她喜欢了,懂得进退的女人才是最可爱的。“清,谢谢。”   “不必谢我,你有你的坚持,这很好,我不要一个没了自我的人,而且你也说了让我相信你,那我既然选择了相信你,我就应该支持你,不是吗?”   “是,还是我的清儿好,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人。”琴清说的没错,她有她的坚持,虽然她答应了会跟她一起,但是她也不想因为这样就让这次六国合纵成功,那样的话,历史的走向可能就完全改变了,现在或许出现了一点小偏差,但是结果并没有改变,赢昊会死,琴清依然会变成寡妇,而其他人,也依然在他们的轨迹上继续做着他们的事。   三日后,秦焕为杨灿拆了线,这样短时间就使伤口愈合的如此迅速,秦焕非常高兴,一个劲的感谢杨灿,说是她让他有了新的方法去治疗那些有了外伤的人。杨灿也是汗颜,一直都念着不要改变历史,却因为她这样一个举动影响了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医学的发展。   不知道是那伙人放弃了,还是以为杨灿死定了,或者他们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杨灿这一受伤,不管是不是死了,都已经成功的拖住了她们的脚步。至少已经比原定的时间完了七八天,七八天可以改变很多事情。郢城估计已经不保,现在杨灿唯一想做的就是尽管的破坏掉六国合纵,关于这点,或许也是吕不韦想看到的,他肯定也是不希望六国合纵的,所以,这或许也是那些人不再追击的一个理由。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杨灿的推测,正确与否,都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一定要说服赵雅,破坏掉这次合纵。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圆蛋快乐!!!!我会出去玩几天,当然也不能把大家给忘了,今晚会赶夜车的赶出两章,先存在草稿里,我会设定好时间,定时的发出章节滴。 72 72、第七十二章 ...   杨灿这次回赵国,走的是她上次离开赵国的路线,也就是说中间会经过几个赵雅的封地,才会到达邯郸。不管她做的如何隐蔽,赵雅都会知道她已经到了赵国,况且她这次的目的赵雅是关键,索性干脆不躲也不藏了,任由赵雅的那些探子把她的消息带回去。   这些日子,杨灿的伤恢复的还算不错,但也受不了马匹的颠簸,对于乘马车这一个要求,杨灿也没有拒绝,跟喜欢的人一起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其实事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情。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杨灿身体还是很虚弱,这使她一路上几乎都是靠在琴清的怀里休息,虽然伤口恢复的很好,但是流了那么多血,也不是那么好补回来的,不像在后世,可以进行输血治疗,杨灿倒是想找个人给她输点血,可就算是有人愿意,她也不敢用啊,谁知道那人什么血型啊。   这日,这一伙人总算是来到了邯郸城下,杨灿从车窗探出头去想看看邯郸城。边看边啧啧称奇,这就是成语之都,这就是富裕的邯郸城?这就是女娲文化之乡?果然名不虚传啊,虽然赵国的人民历经多次战火,即使是现在,赵国的儿郎也在他乡作战,但是再看这邯郸城里,依然是歌舞升平,一片繁忙之色。   不例外的,琴清带着杨灿去了琴家在邯郸的住所。杨灿一进后院,就见到了院子中央的假山,立刻想起了秦国的那座有密道的假山。冲着琴清眨眨眼睛,仿佛在说,这里是不是也有密道?琴清也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眨眨眼睛,似乎再说,你说呢?杨灿笑笑,要她说,那就是肯定答案,一定有。要说这有钱啊,就是好很多好处,比如琴家,七国之中,重要的城市里都有他们的据点,这要是做起什么事情来可就方便多了,也难怪不管琴清走到哪都能受到礼遇,若是我的国家里有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我也乐意礼遇他们。杨灿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需要什么我帮你去拿。”琴清刚给杨灿换好药后,正在铺床,一转身,就见杨灿正拿着衣服在那往身上套。   “我出去走走,今晚上有些吃多了,去走走,消化消化,你先睡吧,我一会就回来。”   琴清本想说我陪你去,话到嘴边却又改成,“慢慢走,别急,我等你回来。”   杨灿笑着对琴清点点头,拉开门走出去。琴清总是那么善解人意,这让杨灿打心底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子。信步走到家将住的院子里,从其中的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吆喝声让杨灿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那些人肯定是在喝酒玩闹,多日的奔波,如今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自然是要好好的闹上一闹了。但是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轻轻的皱了皱眉,然后走到一间屋子的门口,推门而入。屋内漆黑一片,杨灿借着门口的月光摸索着来到桌子前,点亮那盏煤油灯,黄豆般大小的光亮虽然照亮了屋子,却有许多角落处在这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为黑暗。杨灿抬眼环顾四周,床边挂着的那把剑,证明了,这间屋子暂时的主人是谁。边回想着与那把剑的主人从相识以来的一点一滴,边想着从这些回忆里找出可以为他辩解的证据,但是很可惜,好几件事情都在证明他的别有用心。   沈孝廉匆忙的从外面回来,本想加入到家将们的热闹当中去,去在进院子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自己房间的光亮。明明在他出门之前,熄了灯的,为何这时会有光亮?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快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一看,杨灿正坐在屋中央,微笑的看着他。“杨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睡多了,一时睡不着,找你说说话,不成想你竟然不在。”   “还以为杨有了琴姑娘,已经没有时间再找我聊天了,所以就出去找了找以前的朋友,聚了聚。”沈孝廉很自然的绕过桌子,坐在杨灿的对面,而他的背后一步远的地方,就是那把剑。   “孝廉是在怨我?”   “没有,杨想多了,我们是朋友,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怨你,况且现在杨有伤在身,需要多休息。”   “依孝廉看,雅夫人这次能否帮助我们?”杨灿忽略掉沈孝廉想让她回去的潜台词,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沈孝廉笑着说,“外面都传雅夫人待杨的情谊非同一般,若是杨去说,有八成的机会吧。而且就孝廉看来,雅夫人对杨确实有异于常人,虽然杨没有那种心思,可是保不准她有。”   “呵呵,你也来打趣我,你明知道那些传闻是如何出来的,况且我已经接受了清,我又怎能辜负她。算了,不跟你说了,省得被你取笑,我回去睡觉了。”杨灿是带着笑容离开,只是在她转身后,笑容就消失在脸上。而站在门口的沈孝廉,却是目光复杂的看着离开的杨灿,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一声叹息,重重的吐出,却依然无法消除心里的压抑和矛盾。   杨灿说不出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离开沈孝廉的住处,失望,难过,惋惜还是厌恶,分不清,道不明。但是当她看见那盏专门为她而亮的灯光时,这些不好的情绪瞬间被她抛出脑外,心中立刻装的满满的都是幸福二字。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见到那个人,于是小跑了两步,推开门,就看见那人正在整理她前两天换下来的衣服,看样子是准备明天拿出去浆洗的,   “你回来了,怎么了?怎么站在那不说话?”   “呵,没什么,你拿那些脏衣服做什么,明天叫人来收走就是了。”   “也没什么事情,就整理整理,把门关了,过来睡觉吧。”   “嗯,好。”   两人各盖一床被子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灯一灭,屋子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杨灿回想起那日琴清要求与她同房而眠的当日,不禁笑出声。那日是她伤口缝合后的第一次清醒,在所有人都去睡觉了以后,杨灿以为琴清也该回去睡觉了,没想到她离开没一会又抱了一床被子回来,理由是为了方便照顾她,所以以后要与她同床而眠。   “想什么呢,都笑出声响了,说出来也让我乐乐。”   杨灿把手从自己的被子里伸到琴清的被子握在她的手,“清,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那些夫妻,刚才我进门的时候,看见你为我整理衣服,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幸福,第一次有人为了等我而亮灯,第一次有人为我整理衣物。”   琴清转身侧躺,面对着杨灿的方向,学着杨灿的样子,在被子摸索到杨灿的另一只手放在胸前握住,“以后我天天为你而亮灯,天天为你整理衣物可好?”   “好是好,可是我哪有那么多东西让你整理呢,衣服总共也就那么几件,其他的东西也不是我的,而且我也舍不得让你累到,以后能天天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睡觉前可以看见你,早上睁开眼睛还是可以看见你,这就是最最幸福的事情。”   “只要杨不嫌烦,这又有何难?”   “怎么会烦。清,我可不可以问你件事。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的,但是我问了,你不能生气。”   “杨可是想问我成亲当日为何会在你的房间里度过一夜?”琴清笑着问。   杨灿尴尬的呵呵一声,幸好是在黑夜,琴清也看不见她脸红,不是她计较,只是好奇当日琴清是如何说服赢昊的。她可不认为赢昊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她这一笑,就等于是默认了。   琴清捏捏握着的手,说:“我以为你会一直憋着不问呢。过去这么久了,你才想到问我,我该称赞杨沉得住气呢,还是该称赞杨对我太信任?”   杨灿的脸更是火烧火燎,把手从琴清的手里抽出,转过身,背对着琴清,尴尬极了,硬着头皮说,“呵呵,我当然是相信你嘛,就随便问问,没事了,睡觉,睡觉吧。”   琴清笑出声,杨灿就是这样,在感情这件事上,总是表现得很腼腆,很弱势,哪怕她在别的事情上再怎样强悍冷静,但是一旦谈及到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杨灿就总是害羞的像个小姑娘。“当日我在合衾酒里放了些迷药进去,本来是想就这样过一夜的,但是后来听说你喝醉了,就过去照顾你,而且你也知道,我早就清楚赵军会来犯秦边,赢昊出征是必然之事。这个答案杨姑娘满意吗?”   “呵呵,看你说的,我就是随便问问,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睡吧睡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杨灿虽然没有再转过来,却是把身体往后挪了挪,一直挪到即将贴在琴清的身上位置。   琴清好笑的给杨灿重新拉了拉被子,额头抵在杨灿的背上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就像杨灿所说,能在睡前看见她的杨,能在醒后第一眼见的还是她的杨,这是最最幸福的事情。   早饭的时候,杨灿让人拿着她的帖子送去给赵雅,并且已经做好了被赵雅要挟的心理准备。要挟什么,杨灿一直都没有忘记赵雅在第一次正式与她会面时,所说的那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事,杨灿猜不到,但是保不准她会拿这次的事情来要挟她,或者用交换两个字更合适。   送信的人带回一个口信,说约了杨灿在雅夫人的府邸小酌,希望杨灿按时前往。杨灿任由琴清帮她大理妆容,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一次问琴清,“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嗯,我相信你。而且我们既然来了,就争取要把这件事情做好,我留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游说赵雅这件事却只有你能做,去吧,早去早回,晚饭我等你回来吃,切记不许饮酒。”   “不许喝酒。”两人同时说出口,杨灿笑着捏捏琴清的手,“我知道啦,你这边也要小心些,去哪都要带上琴楚或者琴阳,别一个人出去。”   杨灿这次出门特意带上了沈孝廉,而沈孝廉似乎也察觉到杨灿对她的怀疑,所以一直到赵雅府邸,两人之间出现了难得的沉默。到了地方,杨灿被人领着去见赵雅,沈孝廉则是被留在外面。杨灿在临进去前,笑着对沈孝廉说,“孝廉,不用在这一直等着,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就可以,这个期间,你出去随便逛逛吧。”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你自己。。。小心些。”   杨灿笑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直接随了侍从往里走。从沈孝廉那有些吞吐的话语里,她还是读到了关心,有这一点就足够了,也算没有白白的相交一场。   “杨,你终于肯来了,奴家想你想了好久了。”   杨灿不禁一哆嗦,大姐,你不这么暧昧行么。她的名声,就是被这个死妖精给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雅啊,终于被我弄出场了。。。。    73 73、第七十三章 ...   赵雅这个女人,杨灿对她是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你若让她真的动手对她进行怎么严厉的报复,她却又下不了手,那种感觉真是像极了在部队里时的那两个妖孽,让人又恨又不能真的去讨厌。   不知道是不是赵雅比较偏爱这种长纱垂地的飘渺感,在她这个邯郸的府邸,依然是那样设计格局,只是这次赵雅并没有让杨灿自己进去,而是人影一转,从那些随风摆动的长纱间转出来,十分亲昵又热情的挽起杨灿的胳膊,半个身体都要挂在她身上一样。她们的关系很好吗?杨灿心底不禁暗暗的不爽,被这死妖精摆了多少道,若不是这次有事相求,还真不想来招惹她。   “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伤病患者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受伤。”   赵雅闻言,一副吃惊的模样,立刻从杨灿身边后退了一小步,但手却一直没离开杨灿的胳膊,惊呼道:“杨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我看看。”   杨灿任由赵雅搀扶着,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屋子里走,“伤在你不方便看的地方,你还要看?”   “看!”赵雅回答的很干脆。   杨灿不禁扭头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眼睛里虽然看见了笑意,却也见着了认真。笑着摇摇头,“何必呢,我伤在哪里你早知道了不是吗,我的一举一动你早知道了,不是吗?这次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早就知晓了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我如何做,才肯帮我?”   赵雅本来正准备走上台阶的脚顿了一下,收了回来,笑眯眯的扶着杨灿转身,“走,我带你去逛逛我的花园,你第一次来我的府邸,本夫人亲自带你逛逛。”   “好啊,我记得第一见你的时候,你那个湖心的小房子挺精致的。”   “房子没有,倒是有个小亭子,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不知道是赵雅害怕隔墙有耳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在即将就进入到她的绣楼之前,她突然改变了注意,杨灿相信赵雅是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要了她的命,所以也就没有任何疑问的随着赵雅的引领,来到湖心小亭。清澈见底的湖水,水中还有各色的游鱼在那悠闲的游动,湖边是成荫的绿树以及形状各异的假山,一片苍翠掩映中,这个凉亭独占其中,果然是个不错的去处。“景色怡人,果然是个好地方。”   “杨若喜欢,以后可常来坐坐。奴家也是十分喜欢这个地方,闲来无事时总是会来到这里坐上一坐。”   “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你。我没有恭维的意思,说的是真心话,你若论样貌,绝对是上乘之姿,身份也是高贵无比,胆识心计也绝非一般女子可比,这样的你,才配住这样美丽的地方。”   “奴家是否该高兴杨如此的肺腑之言?”   赵雅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杨灿,拿起凉亭中放置的鱼食,随后洒向湖中,惹得本来悠闲的游鱼和平静的湖面顿时沸腾起来,上百条鱼全部聚拢在凉亭的下方去抢夺赵雅刚刚洒下的鱼食。   “看这些鱼,看似在这湖里自由自在,但是它们的生死却是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若喜欢,便喂喂它们,若是哪天不喜欢了,便让厨房来把这些鱼全部拿去做汤,这就是鱼的命。”   杨灿静静的看着热闹的湖面,赵雅的态度她摸不清,刚刚的两句话的神情也与之前判若两人。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想起,回头一看,原来是琴儿和棋儿两个,手里还各端着一个托盘。赵雅把鱼食放下,优雅又娇柔的拍拍纤手,热络的挽着杨灿的胳膊,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到之前风情的样子。待两个婢女把托盘里的酒菜摆好,赵雅才搀着杨灿来到桌边坐好,并且亲自为杨灿倒酒。“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下去吧。”   琴儿和棋儿两个恭顺的离开,只是琴儿在离开前,回头看了眼杨灿,目光中的玩味,让杨灿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还没谢谢杨,上次救了琴儿一命,这杯酒就当是雅儿代琴儿敬杨。”   杨灿把酒杯端到鼻子下,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了会那阵浓郁的芳香之后,又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笑着摇摇头,“救她不过是顺手,我还有伤,不宜喝酒,真是可惜了。”   “是了,看我,真是太粗心了,喝茶,雅儿以茶代酒敬杨。”赵雅立刻把杨灿的酒杯拿走放在一边,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杨灿的守边,举起自己的茶杯敬向杨灿。   杨灿虽把茶杯端起来,但却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只是笑着问,“就为了琴儿谢我?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谢谢我?”   “呵呵,杨说笑了,雅儿还有什么事情要谢杨?”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杨灿,模样是又纯情却也透着诱惑。   杨灿哼笑一声,把那没动过的茶杯又放在桌子上,手指沿着杯沿一圈一圈的划过,好半晌才抬头,“雅夫人,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哦?怎么个换法儿,杨不妨说说看。”赵雅也学着杨灿的样子,拿出她那葱指在茶杯的边缘一圈一圈的绕。   “我可以不计较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任何事,也可以答应为你再做一件事,只希望你能帮我把前线的李牧撤换下来。”   赵雅手一顿,停住了绕圈圈,眼中的笑意仿佛早就料到杨灿会如此说一样,但却摇摇头,“杨恐怕是搞错了,还是杨欺我一介弱质女流不懂兵事?阵前换将是兵家大忌,雅儿又岂会让赵国再犯当年的错误?”虽是笑着,但是语气中的质问却已经在告诉别人,她有些生气了。   杨灿并没有被这质问吓到,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才又接着说,“这天下间敢欺雅夫人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吧。灿又岂敢开这个先例?夫人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呵呵,杨真是好讨厌,雅儿哪有那么吓人?”赵雅娇嗔的对着杨灿甩了个白眼,仿佛刚才生气的根本就不是她。   杨灿对赵雅的变脸速度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也不像第一次那样惊奇,于是特别“朴实”的回了她一句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就算信陵君那么强硬的人,最后还不是被你摆了一道,更何况是我这个小人物,都不知道被你摆了多少道了。”   一句话噎得赵雅半天没回过劲来,杨灿这话说得也太坦诚了吧。杨灿看见赵雅发愣的神色,心里这叫一个舒坦。对付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女人,还莫不如直接了当点,让她的花花肠子无处可用。不等赵雅回过神,杨灿又是雷死人不偿命的来了一句,“你到底帮不帮我,不帮我就走了,反正那些人死不死的,也跟我没关系,大不了我找个山头占山为王,一样可以逍遥自在。”说完,杨灿当真作势要起来要离开。   赵雅这时才眨眨眼睛,回过神,见杨灿要走,忙拉了她一把,无奈的瞪了眼杨灿,笑嗔着点了点杨灿的额头,“你啊,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无赖的本领了,一点都不像之前的杨了。我又没说不帮,可是你总得让我见到帮你的好处啊。不如这样,以后你都留下来,做我的护卫如何?”   “晚了,我这辈子都只做琴清一个人的护卫,这个答应不了你,换个。”   “唉!”赵雅夸张的叹了口气,靠在她身后的柱子上,满是无奈的说,“既如此,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可不能白白的冒险。”看见杨灿要说话,身体快速前倾,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杨灿的下巴,笑得魅惑极了,“不过,虽然我不能帮你,但是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一个人,她或许可以帮得上你。”   若是挑着她下巴的人换成是琴清,杨灿这会肯定已经是红霞满面,娇羞不已了,但是这种事也只有在面对琴清的时候才会发生。对其他人,杨灿就像是块木头,对赵雅的风情是完全的不解,随手一挥就把那根弄得痒痒的手指给打掉,也不顾赵雅吃疼的嗔怪,“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你给我约个时间,让我见见那个你说的能帮助我的人,对了,麻烦你让人搬过来一坛酒,就是你自己酿制那种花香型的酒。”   赵雅被杨灿跳跃式说话方式闹晕了,“你不是不能饮酒,要酒做什么?”   “先叫人拿来再说。”杨灿故作神秘的笑笑。   赵雅对着远处招了招手,就见琴儿小跑着过来,听见赵雅的吩咐立刻就离开,没一会就抱来一坛酒放在桌边。杨灿把酒坛抱在怀里,在封口处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封口封得太严,不过想必琴儿也不敢忽悠主子,故意拿别的酒。就见她抱着酒坛站起来,对着赵雅说:“我现在虽然不能喝酒,可是好了之后就能喝了,这坛酒我先拿回去存着,等你约好了人,记得通知我一声,最好是越快越好,你知道我来得次数越多,你的酒少得就越多。所以,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不用送了,我自己认识路。哦,对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你还是把沈孝廉调回你这吧,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着,尽管他没有恶意。”   赵雅在杨灿走后,恨恨的一跺脚,“杨灿,你可真够无赖的。等你见到她,有你好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这个她会是谁?我提前透露一下,这个她就是赵雅的真命天女,so,大家尽情的猜测吧,嘎嘎,圆蛋回来见喽!! 74 74、第七十四章 ...   当杨灿从赵雅的园子里出来时,沈孝廉真的一直在门口等着,见杨灿出来,眼中流露出担心和愧疚,使他看上去有些搞笑,七尺高的汉子却做出如此小女儿的情态。杨灿见了沈孝廉也只是笑笑,还特别得意的向他举举怀中的酒坛子,笑着说:“看,又有好酒喝喽。上次在巴蜀说有机会请你喝好酒,这次我可算是兑现了吧。”   沈孝廉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苦涩和牵强,上前接过杨灿手中的酒坛,“伤还没好,回去吧,这坛酒,我帮你留着,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品尝。”   “杨姑娘慢走。”   本来准备上马的杨灿停住动作,回头一看,是赵风,这个她很佩服的侍卫,礼貌的上前,笑着说,“赵护卫找在下有事?”   “夫人让属下来将此物交给姑娘。”赵风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双手奉上。   杨灿接过玉佩,下意识的又皱皱眉,随即把玉佩往怀里一塞,对着赵风抱拳道谢:“有劳赵护卫,请代灿向你家夫人道谢,告辞。”   回家的路上,由于杨灿有伤在身,马速并不快,散步一样,慢慢悠悠的往琴府走。坐在马上,杨灿不禁把怀中的玉佩拿出来仔细端看,这块玉佩是由两块小玉组成,中间连着红线,两块玉以红线为轴对称而放,组成一个蝶形,这玉佩她认识,上次信陵君就是用这块玉佩引她入瓮的,而救了琴儿之后就把玉佩还给了琴儿,让她转交给赵雅,但是今日赵雅又将玉佩送给她,这是什么意思?   “杨,或许我的猜测是对的,雅夫人对杨果真非同一般。”   “怎么说?不就是块玉佩么,或许她只是感谢我上次救了琴儿呢。”   沈孝廉笑而不语,只是拿着很暧昧的眼神在玉佩与她之间来回逡巡。杨灿手腕一抖,直接把玉佩扔过去,“你喜欢看,就拿过去自己看,或者你实在喜欢,送你了。”   沈孝廉慌忙的接住,然后又扔还给杨灿,“这东西我要不起,还是杨自己留着吧,不过我给杨提个醒儿,最好不要让琴姑娘看见,不过或许是我多心了,琴姑娘那么温顺知礼的人,应该不会介意的。”   什么啊,怎么又扯到琴清身上了,一块玉佩而已,有那么多的讲究吗?杨灿不禁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真的挺好看的,做工很精细,赵雅的佩饰岂是凡品。撇撇嘴,把玉佩塞回怀里,不要白不要,帮了她那么多回,名声都搭进去了,要她块玉佩也不为过吧。   “救是一定要救的,若是他不走,就用强,他的护卫会配合你们的。”   杨灿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而入,就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对话,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呼吸也慢慢的放轻放缓,静静的站在门外,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凝固。等琴楚出来前,她又迅速的闪开,躲在一旁,直到琴楚完全离开,才从藏身的地方绕出来,翻过围墙,从院子门口再进来一次。这次正好琴清也从屋里出来见到杨灿从外面进来,立刻开心的说,“杨,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赵雅说会给我引荐一个人,兴许可以,我回来等她的消息,刚才琴楚来了?有什么消息传来?”   “嗯,大王派了一些人过去,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郢城现在岌岌可危。雅夫人会引荐谁给你认识呢?”   杨灿抬眼看了看琴清,关于救人,她只字不提,还岔开了话题。。。杨灿笑笑,“管那个人是谁,总不会轻易帮助我们就是了,总要有代价的。”   “还是小心为上,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琴清拿出秦焕留下的草药放在捣药杵下轻敲。杨灿则是解开腰带,准备脱衣服。腰带一松,腰间的玉佩啪的一下掉了下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琴清被声响吸引了视线,但是见到玉佩的那一刻,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随即笑着问,“这块玉佩看上去有些眼熟。”   杨灿弯腰把玉佩捡起来,吹了吹上面沾染的尘土,又用袖子擦了擦,“赵雅送的,还记得信陵君引我去救人时给我的玉佩么?就是这块。”   琴清没再说话,只是专心的捣药,等杨灿把伤口露出来,她的药也捣的差不多了,仔细的检查了下伤口,才细细的把药涂抹均匀,再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裹好后,边帮杨灿穿衣服,边似无意的说,“杨可曾听过结缡的典故?”   “结缡?那是什么?说来听听。”穿好衣服的杨灿拉着琴清坐在她的身旁,拿出帕子,仔细的为其擦掉刚才沾染上的草药。   对于杨灿的温柔,琴清很享受,单手把玩被杨灿放在桌子上的玉佩,说,“诗经云: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女子出嫁时,由母亲为她结罗缨,代表即将成婚为人妇,这就是结缡。当日,母亲也曾为我结缡。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这种东西却要跟随我一生。”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是赵雅的。。。结缡?”   琴清笑笑,“今日有人送过来一些赵国的特产,我已经吩咐厨房,晚上给杨补补。”   杨灿笑着道谢。等琴清出去后,杨灿看着那块玉佩皱眉,赵雅干嘛把这样有意义的东西送给她?感谢这个借口现在似乎是不成立了。   “杨,你在里面吗?”   “我在,进来吧。”   沈孝廉并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刚刚雅夫人派人来接,说杨想见的人已经到了。”   “呵,好啊,动作可够快的,我马上就去。”杨灿整理下衣服,转身要走的时候,看见桌子上的玉佩,拿起来塞进怀里。   这次的见面地点还是湖心亭。杨灿被琴儿带着一路向亭子的方向走,远远的,就看见亭中央赵雅的对面,端坐着一个女人。背影上看不出年纪,但是绝不会很老,满头乌丝,一丝不乱的发髻,以及华丽的长裙,纤细的背影,走近了,却见就连赵雅都收敛了举止,仿佛在这位女子面前,说话大声点都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这更让杨灿怀疑起此女子的身份。   在亭子几米远的时候,琴儿就弯腰告退了,杨灿只好一个人步入亭中,赵雅对着杨灿招招手,身体却不曾站起,这与她平日对杨灿的态度不符,杨灿挑挑眉,直接跪坐在赵雅的旁边一点位置,这个位置正好是与那陌生女子相对的位置,这更有利于她观察她。   “杨,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起的,或许愿意帮助你的人,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她说。”   杨灿抬眸,恰好与那双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相对,心里不禁一凛,好冷情的眼睛,完全没有什么感情和情绪在里面,仿佛在她眼里,所有的事物都如同草芥一般低贱。   就见那陌生的女子慢慢的放下茶杯,无波动的眼睛看了眼杨灿,“杨姑娘的请求,我已知晓,只要杨姑娘能为我办成一件事,你的请求不是问题。”女子的声音低沉,毫无感情,话语中还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感觉。   “我想这位夫人误会了,既然是我要付出带价,那我们之间就是平等的交易,就不存在请求,正如我对雅夫人说过,这件事办成与否,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做一点努力而已,这位夫人不妨说出你的条件,如果还算划算,或许这笔交易可以做成。”没人给她倒茶,杨灿自己拿了杯子自己倒,说完话喝口茶,惬意。   陌生女子看着杨灿的一举一动,面上还是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只是略微一点头,“我很佩服杨姑娘的自信,但是没有真材实料的自信只是一种盲目的追逐,往往会更早的导致毁灭。”   杨灿不禁一笑,这女人很有哲学家的味道嘛,就是这个时候貌似还有哲学这一名词的出现。对这女人的怀疑,杨灿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喝茶,等着那人再开口。   赵雅在桌子底下扯了下杨灿的衣袖,面上却笑着说,“杨还是那么风趣,若是杨没有真材实料,那奴家就真不知道谁还有真材实料了。”   陌生女人扫了眼赵雅,又看似随意的把目光转向赵雅刚刚拉扯杨灿袖子的上空,再看向杨灿时,眼中更是冷厉,“既然雅夫人这样担保你,那不妨试上一试。我要你去杀了郭开。”   杨灿喝茶的动作一滞,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赵雅,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皱了皱眉,“我要考虑下,告辞。”说走就走,只是在走出两步后又退回来,把怀里的玉佩拿出放在桌子上,对着赵雅说,“这么贵重的物件,夫人还是收回的好,以免被我弄丢了怪可惜的,告辞。”杨灿离开时,眼睛不经意的扫向那陌生女人,而对方也在阴冷的看着她。这人到底是谁?赵雅根本无意去介绍这个人的身份,而她又开口说杀郭开。郭开是谁,那是赵国的大夫,赵王目前最宠信的一个臣子,而她却说要杀了她,就连赵雅都同意,这人到底是谁?看来要重新归拢赵国的势力分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赵倩,也不是纪嫣然,在寻秦记里有,但是戏份不多,我这里前面没有出现过。下一章就揭晓了,先卖个关子哈。不过写到这里,应该有人可以猜出来是谁了吧。 75 75、第七十五章 ...   根据杨灿的描述,琴清猜测的结果是那对于杨灿来说完全陌生的女人正是赵国王后。而琴清还给杨灿提供了一些其他的资料,赵王后是韩国人,韩赵魏三国一直都是互相联姻的关系,而这个赵王后就是韩国大王的亲妹妹,在韩国的地位很高,而在赵国的地位也很高,她对赵王的影响仅次于赵雅和郭开,赵王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这位王后所生。   而郭开又是何许人?这一点琴清也给了资料,郭开是赵王身边的宠臣,此人唇红齿白,用琴清的话来说就是仪表堂堂,面如冠玉,用杨灿总结出来的话来说,整个一奶油小生,小白脸的典型。赵王宠信他,跟长相有关?   “杨,若是有危险,还是。。。”   “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杨灿打断了琴清,站起来扶着窗棂向外看,夜色如洗,月光很是明亮,映得院子里的事物清楚的展现在杨灿的眼中。郭开无疑是历史上比较关键的人物,若是他死了,势必会影响历史的走势。但是若不杀他,六国就有可能合纵,还是改变了历史,难,怎样做都难。   “清,你说世上可有两全其美之事?我既不想去杀郭开,又想破坏掉六国合纵。”   琴清走至窗边,并肩与杨灿站在一处,“杨为何不想杀郭开,若是杀掉他就可以换得赵王后的帮助,那解救秦国,破坏合纵便要轻巧得多。”   杨灿摇摇头,叹口气,“现在不是他该死的时候,而且收割他性命的人也不该是我。若是此时杀了他,哪怕是就此破坏掉了合纵之势,但结果对于我来说,都是糟糕的。”   琴清不明白,但却猜出这恐怕又是跟她那难言之隐有关。松开拉着杨灿胳膊的手,来到桌旁替杨灿倒了一碗参汤,端着递给杨灿。“我记得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说过,我要坚强,只有靠自己才能不受欺负,而她会一直站在我的背后支持我。即使在我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之后,母亲依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疼爱我。”   杨灿喝着参汤,却不明白琴清为什么突然提起她的母亲,出格的事情是指她们之间的事情吗?不解的看向琴清。   “赵王后也是一位母亲,并且还是一位未来大王的母亲。”   灵光一闪,杨灿的眼睛慢慢的睁大,脑中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兴奋的把碗一扔,抱着琴清不停的转圈圈,“我明白了,清,谢谢你。”说着,便低头在琴清的唇上一啄。这本是下意识的行为,况且以她们之间的关系来说,这样的亲昵举动并没有什么错。但是杨灿却如触电般的立刻把琴清放开,并且还退后了一步,拉开距离,虽然脸红如酒醉,但却依然强装镇定的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明日我会再去找赵雅谈谈。”   琴清是何许人,她怎么会察觉不到杨灿的反常,但她只是深深的忘了眼杨灿,便点点头,顺从的说,“我去叫人弄些热水,你洗洗再睡吧。”   躺在床上的两人,虽然同往常一样并肩而卧,但是这中间的感觉却让琴清觉得很难过,很压抑。不再如往常那样轻松和甜蜜。于是她故意的靠近杨灿,并且抱住她的一只胳膊。而杨灿虽然身体有些僵硬,但却没有拿开,只是任琴清这样抱着。琴清不禁在暗自叹气,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杨灿从赵雅那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同往常,难道是赵雅?   等身旁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后,杨灿才稍微的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胳膊,轻轻为琴清盖好被子,手背却不经意的碰触到了琴清的下巴上,还是那样细嫩。情不自禁的轻抚上那脸庞,轻轻的,轻轻的,生怕吵醒了已经熟睡的人,最终手指停留在那张紧抿的双唇上,微凉的薄唇,让杨灿忍不住的抚摸一遍又一遍。手指不忍离开,眼中也是无比的不舍与眷恋,可偏偏这样让她心动的女子却是别人的妻。“你还是放不下他吗?既然你想救人,为何不对我直说。”杨灿看着熟睡的琴清喃喃自语。虽然她也说过救人,但是当她听见琴清那坚定的语气说救人的时候,心中却忍不住泛酸。杨灿是自卑的,自卑在性别上,自卑在身份上,因为那人是男人,因为那人是她的夫。如果那人也同样是个女人,或许杨灿不会这样自卑和怯懦。不管她有多么的优秀,只性别这一点对于很多人来说,就可以胜过她很多的优点。   对于杨灿的造访,似乎早在赵雅的意料之内。一见面,往日的那股热情就让杨灿难以招架,不得不后退一步,抽出被紧抱的胳膊,以示自己是个病人,经不起她的热情。赵雅也不恼,只是嗔怪的撒娇般,再度拉着杨灿的手,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的,放心吧,她不在的。”   杨灿不禁暴汗,怎么说的好像她们在偷情一样。在家跟琴清像偷情,来到这跟赵雅又好像是偷情,怎么就脱离不了偷情的命运呢。“我们还是到那亭子里说吧,那景色好。”   “杨都来了几回了,还没见过奴家的闺房,今日我已设好了酒菜,就等杨来赏光呢。”   不由分说的,杨灿还是被拉进了赵雅的闺房之中。看房间就能看出房间的主人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房内的布置与她本人一样奢华,凡是她用的都不是凡品,就连普普通通的一个座垫都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毛缝制而成,坐上去既柔软又暖和舒服。在杨灿打量房间的时候,赵雅也在打量杨灿,等杨灿把视线转回到她这边时,才笑着开口,“怎么样?还喜欢吗?”   “呵,很好啊,你自己的房间,你自己喜欢就好。”杨灿在赵雅说下一句话前,又说:“上次的那个女人是赵王后吧。”   “呵,就知道瞒不住杨,王嫂就是性子冷了一些,人还是很好的。”   “你在辩解什么?她好不好与我何干。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下雅夫人你。赵王后为何要杀郭开?你曾经找我,要我做的事情是不是也与此事有关?”   赵雅捂嘴一笑,眼中透着媚态,“杨还真是心急,怎么,秦国那边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的目的绝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   杨灿一怔,随即嗤笑一声,“雅夫人不愧是雅夫人,我总是被你看得透透得,正如你抓住我的弱点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一样。”   说道利用,赵雅的脸色有些难看了,眼中再没有了不正经的魅惑,变成了很复杂的目光看向杨灿,嘴角虽然带着笑,但笑容却让人发寒。“杨既然知道我在利用你,你为何一再的帮我,甚至不惜性命的去救代替我的琴儿?”   “你不是已经猜透我心软了吗?何必又多此一问呢,不仅是你,换做是其他的人,在明知他有危险时,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所以我来为秦国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士兵做一点努力。”   赵雅定定的看向杨灿,仿佛真的要把她看穿一样,但是那双眼睛里,除了坦然和没有达到眼底的笑意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波动。幽幽的叹口气,“你可知道我送你的玉佩有何意义?”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但是可惜,你的美意,我无福消受,我们还是谈点实际的比较好,比如,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赵王后的目的是什么?”   赵雅苦涩的笑笑,“既然杨不想多谈,那奴家也不多说,来尝尝我特意为杨准备的小菜,这个面子杨也不给吗?”那股子风尘劲又重新的回到了赵雅的体内。   杨灿笑笑,拿起筷子去夹菜,筷子刚伸出去,碗中已经多了食物,笑着说了声谢谢,才专心的品尝美食。有的话,不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醒,聪明的人在听了一遍后就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她相信赵雅是个聪明的女人。   接下来两个人就像有了默契一样,谁也不说话,都是专心的吃饭吃菜,中间赵雅夹了几次菜放在杨灿的碗里,杨灿笑笑算是道谢,不多言多语,也没有多余的眼神。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赵雅终于再次开口,“王嫂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在这王宫之中,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样风光,我们这些女人想要活得长久些,势必要为我们自己多做打算。杨可知道上次我到底在信陵君府拿了什么?”   杨灿摇摇头,赵雅的话给了她一个消息,正如琴清所言,赵王后就是在为他的儿子做打算,也可以说是为了她自己做打算。   “杨可听过和氏璧这一宝物?”见杨灿点头,赵雅又说,“三年前,王兄想将此璧重新雕琢,但动工不久被窃,一直追查无所得,直至不久前听闻被信陵君所得,是以奴家不得不那样做,皆因此璧本就为我赵国所有。希望杨不要怪罪我。”   不是玉玺?那为何琴儿嘴里听到的却是玉玺二字?难道听错了?杨灿不禁回想那日在拜月山上听见的对话。   赵雅看杨灿皱眉,以为是不信她所言,于是也皱起了眉头,语带不悦的说,“难道雅儿就这样让你不信任?句句实言,绝无半句虚假,是不想让杨对雅儿有所误会是以才如实相告,不成想竟换来杨的猜忌。”   “没有,只是有些疑问,我那晚听见琴儿说什么玉玺,离得远,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有些不明白罢了,兴许真是我听错了呢。”   “和氏璧即玉玺,玉玺即和氏璧,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那上面是不是还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啊!”   赵雅瞬时睁大了眼睛,急切的问到,“你如何得知?”   这下换成杨灿傻眼了,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岂料竟是真的,可这样一来,事情又不对了,那八个字是传国宝玺上刻得字,而那宝玺据说是后来秦始皇命李斯刻制的,怎么现在就有了?看赵雅的样子又不像是假装,也就是说,她口中的和氏璧,这个时候已经成为玉玺了,只是还没有到达传国宝玺的那样一个政治高度?见赵雅一副吃惊的神色,杨灿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关,“我就是随便一说,猜的,完全是猜的。”   “猜?那杨的猜测能力真是让雅儿刮目相看,你可知这八个字是日前才由王兄命人篆刻上去的,这世间,除了王兄,就只有我知道,不成想,杨一猜就猜中了。”   赵雅笑得很耐人寻味,杨灿的嘴角不禁抽动几下,狗屁的历史,是非难明,真假难辨,书上记载一样,事实又是另一回事,这还叫人怎么遵守?三年前和氏璧就已经成为玉玺,只是还没有刻字,那个时候杨灿还不曾参与到这个时代,这件事就与她完全没有关系,而且刻字这一说看来也是赵王早就想好的,也与她没有关系,这一刻,杨灿的内心世界发生了巨大的震动,随之曾经对那些所谓的历史的正确认知也产生怀疑。连带着,就连对眼前的事情都产生了怀疑,这一年真的没有合纵吗?虽然玉玺之事只是一件小事,可这小事也能反映出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她该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历史?   杨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中的不确定和迷茫让赵雅担心起来,忙来到杨灿的身边,轻声的召唤杨灿回神。“杨?你还好吗?”   杨灿一激灵,猛然回神,看见近在眼前的赵雅,以及她眼中的担心,拍拍她放在她肩上的手,让她不要担心,扯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事,我该回去了,我希望能尽快的见一次赵王后,希望雅夫人能帮我安排一下,谢谢今日的款待,告辞。”   杨灿走至屋门口,赵雅追出来,杨灿走得很快,赵雅快走了几步才赶得上抓住杨灿的一片衣角,杨灿只好停下,并且回头看向赵雅,看她还有什么事情,现在她需要安静的环境让她思考,不想多说,只想快些离开。   “让赵风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很好,谢谢。”杨灿谢绝了赵雅的好意,从她手里拉出自己的衣角,一转身,看见身后不远处停着一个女人,正在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她们两个。既然见着了,就不用再约时间了,走到那女人面前,微微弯腰,算是行礼,“关于王后上次说的条件,如果我说有办法让你控制住那个人,会不会比杀了他更好?请王后仔细考虑考虑,告辞。”   走过几步远,杨灿听见身后赵王后的声音,似乎在训斥赵雅,又像是关心,只是声音比起跟她说话时得冷冰冰,现在要温柔得多,只听她说,“她只是个护卫,天气转凉,以后不可穿着单薄的出来会客。。。”后面的话,杨灿没听见,她脚步不停的一直向前走,只希望尽早的找个安静的地方,她想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答案揭晓,就是赵王后。还是有人猜对的,嘿嘿。 关于传国玉玺这段完全是我杜撰啊,千万别当真,我的历史观已经被各个朝代的百合文给扭曲了,所以我不想让看我的文的朋友也跟我一样被扭曲,所以呢,我得提醒大家,这里只是为了故事的发展而已。 还有啊,某H同学,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留言总是被提醒说没有经过审核,结果可能是会被删除,不知道为啥,我看着也着急呢。 首发,未知数。GL小说群199262283 76 76、第七十六章 ...   整个上午,琴府的上空都盘旋着阵阵古琴声,只是这古琴声忽高忽低,杂乱无章,即使是完全不懂音律的人也可以清楚的听得出,此时弹奏古琴的人的心情恐怕不是很好,躁动,烦乱。而敢如此搅扰人听觉的人,不是琴清还会有谁?琴府里的所有人都察觉出今日主子的烦躁情绪,是以所有人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主子把矛头指向自己。感受最深的,恐怕就是琴楚,早上本来是去汇报昨日要他传送的消息已经送出,没成想被琴清一个眼神给瞪了出来。人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猜,果不其然,昨日还好好的,一个晚上过去,就变了天。琴楚坐在庭院中央,耳边是不断从后院传来的古琴噪音,眼睛看着前院小心翼翼的仆人,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突然觉得,似乎他们要有救了。可是走近了再看,又有种要天塌下来的感觉,这个人也是魂不守舍,丧眉搭眼的没有了精气神,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琴楚眼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杨灿,再望望后院的方向,任命的叹口气。古琴声也许要停了,可谁知道还会有什么让人觉得更压抑的事情等着呢?   杨灿离开赵雅的府邸之后就不停的走,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是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最后还是回到了琴府,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到了琴府的大门前,想到里面的那个人,心里又是一阵烦乱。脑中是一团糨糊,心中是一团乱麻,所以杨灿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眼前的人和事,只是任由脚步往她该去的地方走。来到院门口时,看见琴清在树下弹琴,呵,兴致不错嘛,还有心情弹琴。这时她才感觉到耳边一直响的声音是琴声。细听一下,本来就很烦躁的心更是烦上加烦。在看向琴清,紧皱的眉头,紧抿的双唇,以及凌乱的指法,这哪里是弹琴,分明是在制造噪音。杨灿一阵心疼,不为琴,而是为了弹琴的人,刚才在心里的挖苦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快步走上前去,“别弹了。”   嗡的一声,一根琴弦突然断裂,琴弦的张力使得断掉的半根弦打在了琴清的手指上,瞬间起了一道红痕。杨灿赶忙拉起琴清的手查看,幸好只是红了些而已。“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非要拿琴出气。”   “我的气出在杨身上,你可愿意?”琴清语气冷然,虽然唇角似乎在笑,但是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   杨灿一怔,却下意识的点点头,“可以,你想打哪都行,随你高兴。”说完,竟真的闭上了眼睛。   琴清抬起手,作势要打向杨灿的脸,却见杨灿躲都没躲,眉头也不皱一下,又泄气的放下手。杨灿不解的睁开眼,她刚才明明感受到了掌风,却在离她的脸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睁开眼睛就看见琴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闪动着她看得不是很明白的神色,有愤怒,有失望。“又怎么了?”   这样不耐烦的语气,气得琴清一甩头,转身走向房间,不理会身后的人。回身的瞬间,眼泪突然涌向眼眶,她忙眨眨眼睛,想要把泪水憋回去,却发觉泪水不再像以前那样听话,越是想要憋回去,它们却硬是要流出来。似乎自从遇上杨灿以后,总是能轻易的落泪,这一点都不像她自己了。   杨灿莫名其妙的看着琴清的背影,突然好像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吸气声,立刻动身窜到门与琴清之间,琴清一只开门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而直接触到杨灿的胸口前,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捂在口鼻间,眼圈泛红,眼泪正不断的涌出,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悲伤。杨灿的胸口明明只是被琴清轻轻的撞了一下,此时却犹如有一块千斤大石一样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憋闷的喘不出气来,这个人是谁?不是别人,不是路人甲乙丙,这个是她爱的,她发誓要保护的女子,现在却在她的面前隐忍的如此悲伤?杨灿一把把琴清抱在怀里,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清,是我不好,我刚才的语气不对,你惩罚我吧,只求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琴清把脸埋在杨灿的怀里,手紧紧的揪住杨灿后背的衣服,呜呜的哭泣声不断的从杨灿的脖颈间传出。杨灿的眼泪也是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如果有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因为你,或者是为了你而哭泣的如此悲伤的时候,你都应该反省你的行为是否有错,如果你真的爱这个为你哭泣的人,你就不应该让她哭泣的如此悲伤,当然喜极而泣的除外。杨灿紧紧的搂着琴清,把脸也埋在琴清的颈窝里,呜呜的哭个不停,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琴清是哭着哭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气她的人反倒哭得比她还伤心?想推开抱着她的人看看什么情况,却推了两下都没能推开,而她肩膀上的人还在哭个不停,甚至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这得用多大的力气哭啊。琴清也不哭了,眼泪也来不及擦,带着鼻音轻拍着杨灿的背,“杨?杨?你怎么了?”   杨灿抱着琴清晃了两晃,还是接着哭,声音还越来越大。她的哭声甚至引来了琴家的下人过来看热闹。议论声甚至都飘到了耳边不断有哭泣声干扰的琴清的耳朵里。可是她即使是想回头去赶走那些人也做不到,因为杨灿抱的太紧,她根本动不了。只好轻声的哄着杨灿,“杨,要哭我们进屋去哭,好多人都看着呢。”   还是这句话管用,杨灿立刻在把脸在琴清的肩膀上抹了一下,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怒瞪着门口的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怒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哭啊,要看回家看你们老婆孩子哭去。”说完就拉着琴清进屋,再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被那些人一干扰,杨灿也没了哭的兴致,用袖子擦擦脸,红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琴清,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自从七岁以后就没哭过,原来大哭一场是这么爽的事情,就是挺费力的,感觉跟我跑了几十里路似的。”   琴清很是无语的看着杨灿,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愤恨的一甩衣袖,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琴清这一举动,吓得杨灿立刻从坐垫上跳起来,拉住她的袖子,“你别走啊,我是真心的跟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耍脾气的,我不该用那样混账的口气跟你说话的。”   “放开。”琴清也不回头,语气冷淡的让杨灿放手。   “不放,就不放,你不说你原谅我了,你不说你不生气了,我就不放开,我就不信你还能从我手里逃出去。”   什么是无赖?这就是典型的无赖。琴清没好气的回头,还带着水汽的眼睛瞪了眼杨灿,“你放手,我要去弄块帕子擦擦眼睛。还有,你也去把脸洗洗,都快成花猫了。”   “是是,遵命,长官。”   杨灿嘴上说着,可是却没有一点行动,只是笑嘻嘻的看着琴清在水盆边洗脸擦眼睛,等琴清弄完,示意杨灿也去洗洗的时候,杨灿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琴清只好浸湿了一块布,递给杨灿,杨灿却笑着摇头,不伸手,只是把脸往前凑了凑。琴清又是“温柔”的一瞪,但是眼中已是带着笑意,唇角也有上扬的趋势,拿着布轻轻的为杨灿擦拭。   收拾妥当的两个人都坐在桌子前。琴清刚才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径自的在那喝茶,也不搭理杨灿。杨灿知道问题在于她,所以很是认真的拉住琴清的手,非常诚恳的道歉,说,“清,我现在郑重的再跟你说声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就连昨天也是我的错,我承认昨天是我小肚鸡肠了,更不应该推开你,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今天更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乱了心神,回来却把脾气撒到你的身上,这都是我的不对,所以我诚恳的请求你,处罚我吧,只要你不再生气就好。”   琴清虽不说话,但是眼中已经没了让杨灿揪心的悲伤和气愤,只是拿着询问的眼睛看向她。杨灿俏脸一红,昨天她吃醋了,当时吃醋的时候吃得很简单,这会让她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下头,在嗓子眼里咕哝说,“昨天我不是有意得偷听你跟琴楚说话的。”说到这,她抬起头,眼睛直直的望着琴清,“赢昊他不管怎样都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你救他也无可厚非,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是我昨天太小心眼了,对不起。”   琴清还是没说话,眼带笑意的继续看着杨灿。杨灿低下头,做了个深呼吸,但最终还是泄了气一样,满怀愧疚的看向琴清。   琴清轻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反手拉住杨灿的手握在掌心,“没关系,不能说就别说了。杨,不管赢昊回来与否,我的心都在你这,我的身边也只有你。”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完全知道。”杨灿抬起一只手,轻轻的覆在琴清的依然还有些泛红的眼睛上,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她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伤心流泪,即使是流泪,那也是高兴地泪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真的让我很心疼。”   不知道这算不算情话,琴清听了之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杨灿的手指顺着琴清的脸颊下滑,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而她自己的脑袋也不断的向先凑,就在双唇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刻,杨灿突然停住了,而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琴清也因为杨灿的停顿而睁开了眼睛。杨灿的脑袋稍微往后挪了一小点,说,“你猜上次赵雅在信陵君那偷了什么宝物?”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想到这些事情?琴清都不知道她该出现什么表情好,连气都生不出了。只是哭笑不得的看着杨灿。杨灿看见琴清的表情,才猛然醒悟,这个时间她居然还说这些破事,真有够白痴的,呵呵一笑,“管他是什么宝物,什么宝物都不如你贵重。”随即,抛开脑中所有的杂念,专心致志的享受这一刻属于她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发烧真的挺难受的,好好的一个周末,我就在发烧中度过,浑身酸痛,嗓子也疼,而且我发现我也蛮能睡的,昨晚上六点不到一直睡到今早八点,然后又被我家领导押着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下午才给机会放放风,这会正在旁边催呢,先更一章,明儿继续哈,晚安,姐妹们! 77 77、第七十七章 ...   连续三天,每天都要来一次赵雅的府邸,但是这三次,却是三种心情。今日的杨灿,眉眼间都是笑意,见到每一个人,不管认识与否,都笑眯眯的跟人家打招呼,不难看出,此时此刻的她,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与昨日离开此地时的心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杨,今日可有什么喜事?看你眉眼间满是笑意,唇角都不住的上扬。有何喜事,不妨说出来让奴家与王嫂也乐乐。”赵雅与赵王后在杨灿来之前便来到湖心亭里等候,只是在见到杨灿时,发现杨灿笑得异常灿烂,忍不住逗弄一下。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不过我心情好倒是真的,不如一会我们喝几杯,你的美酒我可是惦记好久了。”杨灿心情极好,对着赵王后行了个礼之后就选择忽视掉她那冰箭似的目光,直接对上赵雅。   “雅儿可再不敢邀杨饮酒了,上次不但没喝成,还倒搭进去一坛,怎么?伤全好了?”赵雅似真似假的与杨灿调笑,冷不丁的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向她,抬眸正对上那双已盛满怒意的双眼。当即收敛了笑容,正色的对着杨灿继续说,“今日邀请杨,是想谈谈我们昨日说的话题,不知杨有何高见。”   杨灿拿眼睛在赵雅脸上看看,又再瞅瞅赵王后,这赵雅似乎很敬畏赵王后啊,再看赵王后看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是冻死她的感觉,也不想再开玩笑,还是早谈完早回去,家里还有美人等着呢。“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一些想法而已,昨日雅夫人的如实相告,让我想明白一些事情,是以,我要首先说明,对于这次我来赵国的目的已经不重要,能成更好,不能成,也已经无所谓,但是不管能成与否,我都希望在你们的这件事情上,可以搭把手,算是我对雅夫人那几坛酒的报答吧。当然,如果你们不想欠我这个人情,顺口那么一说把李牧弄回来,就更好了,呵呵。”收到赵王后更冷的目光的威胁,杨灿扯扯嘴角,混不在意的喝口水,才又继续说,“放心,我没有别的目的,就如雅夫人所说,任何时代,女人都是不容易的,你可以当我是同为女人的善意好了,但是有句话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太多,杨灿说了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但是眼睛没闲着,接着茶杯的掩饰,不住的扫视赵雅与赵王后的眼神互动。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就见赵雅又把目光对准了这边,杨灿立刻收回视线,装着专心喝茶的样子。   “杨,这茶水可还满意?来,让奴家再给你添些茶水。”   “好啊,那我不客气了哈。”杨灿笑眯眯的把茶杯推向赵雅的方向一点,弯弯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敛眉低目的赵雅。   “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杨不必客气。不如杨来说说,你是想要如何的去控制住那人?”   没有外人?杨灿抬眼看了眼赵王后,这位恐怕可没有把她当成内人,眼神一直都是恨不得撕了她的感觉,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杨灿心里对赵王后的敌意觉得很莫名其妙,是她本来就是那样一副面瘫脸,还是只对自己这样?“很简单啊,用毒呗,什么都没有下毒来得快,那样的一个人,除非有他某朝篡位或者通敌卖国的把柄捏在手里,否则其他的都没用,但是那样的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有命贪,没命享受,所以,只有把他的命攥在手里,他还能翻出什么大波浪来?”   杨灿说的确实很简单,但是对面的两个人可不这样认为,赵雅的表情告诉杨灿,她在怀疑,只是还保留着几分信任。而赵王后看她的表情完全是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杨灿咳了一下,无所谓的耸耸肩,“怎么?不相信?”   赵雅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杯子,而就在这时,杨灿也是伸手去拿杯子,两只手毫无预警的撞在一起,杨灿倒没什么,而赵雅则是在缩回手的时候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一杯水一点没浪费,全撒在她的裙子上,惹得她不禁惊呼出声。   杨灿刚要伸手去帮忙,但她发现已经有另一双手伸了过来,不住的帮赵雅抖落裙子上的水珠。杨灿顺着手看上去,不是赵王后还有谁。只是赵王后在帮忙的同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一眼杨灿。杨灿的免疫力那是超强了,肯定不会因为这么几下瞪视就怎么样,只是这次她却在赵王后的脸上看见了不同的情绪,赵王后居然也会紧张?   “多谢王嫂,雅儿先失陪一下,下去换身衣服。”   “嗯。”   赵雅一走,亭子里就剩下杨灿和赵王后这两个不对盘的人。一个是无所谓的悠闲喝茶,眼睛还四处乱转的观看四周的风景,根本不拿另一个人那杀死人的目光当回事。只是脑袋瓜中可没闲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身的感情原因,脑袋里总是出现同类两个字。   赵王后拿起帕子,仔细的把赵雅弄翻的杯子擦拭了一遍,又摆放好之后,才用目光锁住对面的杨灿,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和波动的跟杨灿说,“既然杨姑娘如此有信心,那本宫就静待姑娘的佳音了。只是本宫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以及事后的一些事情,你可明白?”   “当然,既然我选择要帮。。。雅夫人,自然不能给她惹下麻烦,这点你可以绝对放心。”本来是想说要帮你们,但是话到嘴边,硬是改成赵雅一个人,果然赵王后的表情又阴沉了几分,呵呵,有意思。可貌似她是神女有意,那个美丽的笨女人还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总是当着那个神女的面前跟她玩暧昧。   “哼。”赵王后冷哼一声,“这样最好,事成之后你最好离开赵国,否则本宫可保不准在这鱼龙混杂的赵国,姑娘是否会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可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过你。”   “怎么会呢,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雅。。夫人在一天,我肯定是安全的。”杨灿笑得极为暧昧,而她的语气也是一种对赵雅的完全信任。这种信任,若不是关系十分密切,断不会出现这种语气。   “是吗?本宫倒真想看看,她会如何保你。”   “好啊,我也想看看,她会如何保我。”   两个女人,针锋相对。一个玩世不恭,看似随意,玩笑中却一点不相让。另一个盛气凌人,语气更是严似寒霜,大有不冷死一个人不罢休的气势。   “聊什么呢?好像很投机的样子。”   见赵雅换好了衣服过来,两人十分默契的收敛了刚才的剑拔弩张,赵王后是亲自的给赵雅倒了杯茶水,之后便不再言语。杨灿嘿嘿一笑,在赵雅跪坐好之后,随后为她整理了下已经很整齐的衣领,“急什么?我们又不是这会就走。”说完,还不忘对着赵王后挑挑眉毛。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出乎杨灿意料的是,赵王后居然勾勾嘴角,笑了,她居然笑了?她居然也会笑?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就说嘛,王嫂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惜你总是绷着脸,你看,杨看你都看傻掉了,呵呵。”   杨灿呵呵一笑,收回目光。傻掉了是没错,但绝不是被她吸引的,而是惊讶大过于惊艳。   “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杨姑娘不随本宫一道离开吗?”   赵王后凌厉的凤眼一直锁定杨灿,杨灿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有些行为举止,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但是嘴上倒没闲着。“好吧,就由我代雅夫人送王后您一程。”   “哼!”赵王后鼻子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赵雅刚要上前去问个究竟,就被杨灿伸手拉了回来,“你就不用送了,我送你还不放心吗?行了,你回吧。”不待赵雅再说什么,杨灿已经快步去追赶走出去一段路程的赵王后。   一接近赵王后的身边,杨灿清楚的感觉到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和杀气,就连她的寒毛都被这股寒气和杀气刺激的站立起来。一直跟在赵王后身后一米半远的距离,直到快要出去大门,她进入马车前,杨灿才一个箭步窜到赵王后身边,特殷勤的帮助赵王后把马车的车门打开,笑眯眯的说,“您慢走。”紧接着又十分小声的说,“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赵王后冷笑着说,“希望如此。”   一直目送着赵王后的车队离开,杨灿嘴角的笑意才渐渐的隐去。回头看了看赵雅府邸那偌大的庭院,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想什么?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   “孝廉,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正巧琴姑娘也问起你,我就出来看看看。”   杨灿笑着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走吧,我们回去吧,对了,孝廉,你觉得赵雅这个人怎么样?”   “雅夫人?”沈孝廉不禁转头看向杨灿,见杨灿还似往常那样目不斜视的走路,便接着说,“以前有过一些不太好听的传闻,但是我的了解中,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对下人很好,对待平民也很好,所以她在平民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至于她的那些入幕之宾,这个我不好评价。”   “呵呵,你对她的评价很高嘛。嗯,就我跟她相识以来,她这个人虽说心机很深,但是心眼不算坏,总体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跟你一样,她的那些入幕之宾,我也不好评价,或许,在许多人眼里,我也是那些入幕之宾的其中一个吧,是吗?”   “杨又何必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不过如果杨若是想做的话,也未尝不可能哦。”   “呵,算了吧,我若真是有了那样的想法,有个人非把我撕碎了不可。”赵王后肯定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人。   “琴姑娘?不会的,琴姑娘是个识大体的人。”   “你不懂,女人对待感情其实是很小气的,而且我的心也小,承载不了太多的人。一个足以。我劝你以后娶妻生子时,对你自己的女人一定要投入百分之百的爱护,她们为你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是最伟大的女性和母亲,你要是对不起她们,我可不会饶了你。”   “那是自然,自己的女人当然要疼。若是我能娶到像你这样能干的女子就再好不过了。”   杨灿自嘲的笑笑,“我有什么好,还不是男人婆一个,一点这个时代女人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谁说的,在我眼里,你是最优秀的,你身手敏捷,头脑灵活,性格活泼开朗,从来不像那些女人一样哭哭啼啼,我就喜欢这样的。”   嗯?杨灿不禁把目光挪向沈孝廉,这话可是越说越不对味啊。沈孝廉见杨灿看向他,索性豁出去了,一把拉住杨灿的胳膊,很是认真的看着她,说,“杨,如果你想嫁人,不如嫁给我吧,我保证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杨灿抽回她自己的胳膊,笑着拍拍沈孝廉的肩膀,“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跟你说过,我在这个地方是不会长久的,而且,现在即使我留下来,我也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女人不一定非要嫁给男人,最重要的是找个自己喜欢的,我祝你早日找到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别忘了,我们是朋友,是兄妹,是哥们,不会再有其他。”   “对,我们是哥们,是朋友,我刚才也是跟你开玩笑呢,没想到被你识破了,哈哈,快回去吧,想必琴姑娘等急了。”   杨灿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沈孝廉的背影,如果不是他是别有目的的,他这个人作为一个朋友还是不错的。曾经他不只一次的与她同生共死,也不只一次的挡在挡在她身前,或者站在她的身边,与她共同御敌,这样一个可以同生共死的朋友,偏偏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一枚棋子,何其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睡觉去。嗓子疼得喝水都费劲,我多不容易啊,得给我自己鼓鼓掌!!! 78 78、第七十八章 ...   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赵雅,并没有按照杨灿临走前嘱咐的那样,回去休息,而是坐在湖心亭中发呆。虽然她不说,但是不代表她看不出,一向冷静近乎冷酷的王嫂,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杨灿的茬?这让一向精明的她也摸不着头绪。再想到杨灿,从种种的反馈消息来看,她竟然真的喜欢了女人,这让她有点小高兴。为何高兴?能引发出杨灿的这个潜质,她功不可没,若不是当初她安排琴儿去杨灿那躲避,从而引发出来的一系列的误会,或许杨灿的这个潜质还要被晚一些日子才被发现。而让她觉得更有意思的是,她喜欢的人竟然是新婚不久的琴清,而在世人眼中的才女加淑女的琴清竟然会接受,这才是让她觉得最最有意思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东西,抢来的才更有意思,反正世人对她的评价已然摆在那里,不在乎再多上那么一笔,想到这里,赵雅的唇角不禁勾勒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但这笑容还没持续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禀告声给打断了。   来人是琴儿,而她说的内容不得不让赵雅又诧异了一回。但也只是诧异了一小下,便匆匆的起身,随着琴儿往外走,刚走出花园,便已见到来人,立刻笑意盈盈的迎上去,“王嫂为何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东西忘在这里了?”   没错,来人正是刚刚离开不久的赵王后。她本来是打算回去的,但是一想到杨灿的种种行为,气就不打一处来,是以在马车即将进入宫门前,命人再次回到了赵雅府。见到眼前这个满是笑意的人,心中的怒气才消解了不少,连带着,脸部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虽然没有笑容,但是声音却是轻轻柔柔的,“猛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与王妹商量,这一折腾,我也有些乏了,去你房里说话吧。”   赵雅笑着点头,与赵王后并肩走在一起,心中却在盘算着赵王后回来的目的。很显然,赵王后不是第一次来赵雅的闺房,进门之后就熟门熟路的直接寻到赵雅专用的软榻歪靠在上面。在她坐上软榻的那一刻,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浑身的冷漠疏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等赵雅吩咐好她的人看守周围并关好门后,一回身,便见到了闭着眼睛歪靠在她专用软榻上疲累的赵王后。心中不禁轻叹,或许,她只有在这里,才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得到暂时的休息。在那个有着高高的围墙的王宫里,千万只眼睛在那盯着,每日每夜都不得不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有多累,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也不去打扰,只是静静的跪坐在赵王后的脚下,望着她那疲惫的容颜发呆,她一定比自己还辛苦,自己好歹是住在宫外,还有个可以放松的地方,而她却不得不整天面对那些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看着看着,心底不禁泛出一股一股的疼,为她而疼,也是为自己而疼。她们本该是享受生活的年龄,却要整天去面对那些肮脏龌龊的嘴脸。所有她选择放纵,只希望在放纵中找到一个活着的理由,哪怕只有一个,但是结果却发现,每次的放纵换来的都是更深的空虚。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赵王后已经睁开了眼睛,对上那双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才发现,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焦点。   “呵,没什么,王嫂若是累了,就多休息会,今日王兄带着郭开去行猎,不会很早回来的,王嫂不妨多停留一会。”   提到郭开和赵王,赵王后的眼里不禁出现一抹厉色,但很快就被她隐去,轻轻的点点头,“王妹是否也要休息一下,这榻子也够宽,不如我们同榻而眠,也好说些体己的话。”说着,赵王后还把身体往里挪了挪,本来歪着的身体也正了正,空出边上一人的位置。   赵雅微微一笑,便躺在了赵王后为她空出的位置,只是她是第一次与一个女人躺得如此靠近,不免有些别扭,直挺挺的躺着,双手叠放在胸腹的位置。   赵王后是单手支头的侧躺在赵雅的里侧,空出来的右手平放在自己的身侧,眼睛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意。   感觉到自己一直被注视着,赵雅微微的转了转头,面向赵王后,却在看见赵王后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后,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呆了好一阵才找回已经变得有些凌乱的思绪,略微组织了下语言,“王嫂不是说有事要与雅儿商量?”   赵王后嫣然一笑,“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些事情,想开了,也就过了。”   赵雅不疑有假,也跟着感同深受的点点头,“是啊,有些事情,看开了也就过了,王嫂笑起来真的很美,应该多笑笑才是,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过,生活是自己的,你要怎么活,爱怎么活都是你自己说了算,只要活的开心,怎么活都无所谓,你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赵王后一怔,细细的品味了下这句看似很浅显的话语,却也不得不点点头,“能让王妹记得如此清楚,我倒是有些想认识认识这位洒脱的人了呢。”   “这个人王嫂也认识,就是杨灿,说起她,倒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们的相识竟然是因为一匹马。”   说起杨灿,赵雅本着有好玩的事情好朋友一起分享的原则,接下来便滔滔不绝的把跟杨灿认识以来的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眼前这个唯一的知心朋友一一道来,说道好玩处,不禁掩嘴而笑。   “这么说,她竟是真的喜欢了女人?”赵王后皱了皱眉,再看赵雅那副开心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突。   “是啊,琴清,呵,我倒想看看琴清是如何俘获她的芳心的。”   赵王后放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眼睛也睁大了一圈。仔细的看了看在那自顾说话的赵雅,越看脸色越差,越看,胸中的怒火越旺。不冲赵雅,而是冲着那个引起赵雅玩兴的人。   赵雅是什么人,即使旁边的是她唯一一个可以说些知心话的人,但是两人的身份在那摆在,再知心,却也差这一层。偶尔装装纯情还可以,就当是调剂,但是一直装下去,就是做作。所有当她感觉出赵王后不对劲的情绪后,立刻收起自己的情绪,也侧过身,与赵王后面对面的侧躺着,关心的问“怎么了?”   赵王后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直直的望着赵雅,好一会之后,才僵硬的扯扯嘴角,说,“你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的玩闹?”   赵雅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泪水,“呵呵,这么多年,你可曾看见我有认真过?况且,我还有认真的资格吗?”   赵雅还在笑,可是那笑却越来越苦涩,越来越惨淡。看得赵王后心悸,曲起食指,擦掉赵雅眼角的泪珠,心疼的说,“你这又是何苦。”伸出手臂,把赵雅圈在怀里,像母亲一样,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而赵雅则像个受惊后寻找母亲安慰的孩子似的,紧紧揪着赵王后的衣襟,闭着眼睛,缩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一只眼中的泪水从闭着的缝隙中流出,越过高挺的鼻梁,与另一只眼睛流出的泪水汇集,一起落向头下枕着的胳膊,一滴一滴,透过布料,传递给那只胳膊的主人知道,她怀里的这个人心中有多么的悲伤。   不论何时,都是只有女人更懂女人,尤其是在这黑暗不见光的宫廷中,女人才更了解女人。赵王后的苦,赵雅懂,赵雅的苦,赵王后也懂,所有她们才会越走越近。只是在赵王后的心里,赵雅并不紧紧是一个知己那么简单,但这一点,赵雅一直都不曾发现。而赵王后也从来不表现也不说,眼看着赵雅的裙下之臣换了一个又一个,即使是心如滴血,但她明白,没有一个进了赵雅的心,但自从杨灿的出现,赵王后却感受到了威胁,虽然赵雅嘴上不承认,但是赵王后却看得清楚,赵雅的心,乱了。此乱不可长,杨灿这个人,一定要除掉!赵王后轻拍着怀里的人,眼中却射出狠厉的光芒,她掌权的那一刻,就是吃掉怀中人的那一刻,也是杨灿彻底消失的那一刻。   杨灿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一个女人列入了黑名单。这会正在研究,如何在这简陋的环境里,搞到一些重金属。想着想着她就突然想起一个人,兵器大王郭纵,制造兵器的冶炼房里,重金属应该不难弄。接下来的三天,杨灿每天都是神神秘秘的往外跑,有的时候甚至是清晨才回来。琴清知道杨灿是在办郭开的事情,但是具体怎么做,她却不知道。只能是叮嘱杨灿,万事要小心。   第四天时,郭开府上传出,郭开出现了呕吐,腹痛,腹泻的症状,经诊治无病。第五天时,已经开始轻微的出现了血尿的症状,再找名医诊治,还是无病。赵王甚至派了宫里的御医去诊治,结果一样,依然不知道郭开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症状。赵王大发雷霆,斩了一个宫廷御医和民间郎中之后,整个邯郸城里的郎中们,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们。第六天,杨灿被赵雅请到了府上。这中间她们都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第七日,从王宫中快马飞奔出一队骑兵,向着西南方向而去。领头的是赵国一名年轻的将领,乐乘,而这个乐乘,曾经是赵雅的门客。    作者有话要说:人要倒霉的时候吧,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我这感冒还没好,每天咳的都要把肺咳出来了,我家领导也接着步了我的后尘,鼻塞流涕,头疼咳嗽,眼看着要过年了,事情本来就多,我们还闹了这一出,真是一对苦命的娃,亲们,你们要注意添减衣服啊,别弄得跟我一样苦命。 79 79、第七十九章 ...   十三年前,赵国因为阵前临时换将,由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了老将廉颇,致使赵国四十万儿郎埋骨他乡。十三年后,历史再一次重现,赵王一道旨意由年轻将领乐乘代替了前线李牧继续骚扰秦国。这后面不管是天意也好,人为也罢,最终这次事件的结果,都是杨灿所乐意见到的。   而在这次的事件中,最倒霉的莫过于郭开,这个被两个女人惦记上的男人。古语云,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杨灿云,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尤其是手掌权利的女人。郭开是小人,赵雅和赵王后是手掌权利的女人,谁更可怕,一目了然。   气场压抑的郭府,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过活,在郭府后院主宅的一间屋子里传出低低的啜泣声。屋中央最醒目的那张大床上,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撇开那难看的脸色不说,光从面貌上看,还真可称得上是面如冠玉,貌比潘安的奶油老生。可惜,再好看的脸,配上那蜡像似的脸色,也看不出哪里好看了。   郭开刚睁开眼睛,朦朦胧胧间,看见床前跪着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郭可人,他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也只有这个还算孝顺的女儿为他送终了。动动嘴,刚要感慨两句,就觉得朦胧间进来一个人,但是眼睛却像蒙了一层纱一样,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使劲的闭上眼睛,还没等睁开,就听见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物体倒地的声音。吓得他连忙把眼睛睁开,却看见眼前一张有着僵硬的笑容的脸在眼前,为什说是僵硬的笑脸,因为这个人脸上明明没有笑容,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在笑,只是这充满笑意的眼睛,此时却像阎王催命符一样可怕。想要开口质问,无奈,嗓子根本说不话,只能在嗓子眼里咕哝。   “呵呵,郭大人,别怕,我不会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站在郭开床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下毒的元凶,易了容的杨灿。此时她正笑眯眯的看着郭开,只是笑声有点让人发渗。   “你是谁?!”如声带被割破了一样的沙哑,这已经是郭开最大的力气才发出的声音。   杨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撇撇嘴,“这个声音真是难听。你还是别说话了,我说了我不会杀你,就是不会杀你,我是谁,你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我说话,你只管点头还是摇头就行,破锣嗓子真是太难听了。你是不是恶心呕吐,还尿血啊?”   “嗯嗯嗯。。。”郭开以为真的是来救他的大好人,听杨灿这么一说,忙不迭的点头,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   杨灿呵呵一笑,“是不是还出现了昏迷,四肢无力啊?”   “嗯嗯嗯。。”郭开还是忙不迭的点头,越来越激动。这真是神医,都没切脉就如此了解病情,可比那些所谓的神医高明多了。   “很好很好,我告诉你吧,你是中毒了,中什么毒我不能告诉你,想知道是谁下的毒吗?”杨灿像猫捉老鼠一样,笑得贼贼的。   “嗯嗯嗯。。。。”   “我。你的毒,是我下的,我连续潜入你家三天,每天,早中晚在你的三餐里投毒,你是不知道啊,我为了给你下毒,我连囫囵觉都睡不成,我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啊啊啊。。。”郭开瞪大了眼睛,刚才的激动得满脸涨红,这会则是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恐,张嘴想大喊,无奈嗓子发不出什么有魄力的喊叫。   “闭嘴,真刺耳。我今天来呢,就是给你暂时解毒的,你再吼,我连暂时的解药都省了。”   郭开立刻闭紧嘴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是拿着他那双满是血丝泪汪汪的大眼使劲的瞪着杨灿。杨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拿在郭开的眼前晃动,邪气的凑近郭开,“看见没,这块玉佩你可要认准了,以后你要听这块玉佩主人的话,如若不然,大罗金仙难救。可千万别认错了,不过你认错了也好,我就省了解药了。”杨灿拿着玉佩又停留了一会,才把玉佩收回怀里。拿着眼睛睨着郭开。   郭开再次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杨灿就这么走了。杨灿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你别妄想着找其他人解毒,我这毒世上独一份,除了我,没人知道怎么解,当然,将来你的主人也会知道。记住,后天的宴会,你要准时参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谁是你的真正主人,想长久的活着,最好乖乖的听你主人的话,明白?”   “嗯嗯嗯。。。”   呵,杨灿扯扯嘴角,拇指按向百会穴。郭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杨灿这才去门外把事先准备好的解药拿进来。如果这时有个现代的人肯定能认出那是什么,哪怕是个孩子,都不会陌生。杨灿带来的所谓的解药是整整一小桶的牛奶。重金属轻微中毒,多喝牛奶可以有效缓解体内的重金属元素。想彻底清除体内的重金属元素,最好是天天坚持喝牛奶或者就医,方法一点都不难,但是,战国人可没有喝牛奶的习惯,就医恐怕也没人懂,所以,这个解药还真是只有杨灿自己知道。即使是被其他人知道郭开重了什么毒,估计也没办法解毒。之所以要弄昏郭开,目的自然是为了不让郭开辨别出解药是什么东西。把一桶牛奶都灌进郭开的肚子里后,又往郭开的嘴里扔了一颗梅子,以解除他嘴里的奶味儿之后,杨灿才从容的离开,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一眼地上那个被她打昏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这就是杨灿,看不了男人打女人,但是对女人,她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只要跟她没什么关系并且还是敌对双方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手软。   连续喂了郭开三天牛奶,郭开的病情总算是得到了缓解,恢复点了人气。这天,赵王在王宫设宴,作为大商人的琴清,自然是在受邀之列。杨灿再一次以护卫的身份陪她赴宴。宫门口处,正好碰见赵雅的马车,琴清出于礼貌,在门口处稍稍的等了一会。杨灿跟在琴清的身边,关注着赵雅的举动。她的眼睛最先停留的地方,就是赵雅的腰间。看过之后,嘴角微微的撤出一个弧度。   赵雅一见杨灿和琴清,立刻笑意盈盈的迎上来。与琴清说这话,眼睛却总是往杨灿的身上瞟,那种招惹之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何况是聪明的琴清。杨灿为了更好的体现护卫这一角色,特意与琴清一前一后保持了一个人的距离。而赵雅一来,就把杨灿挤到了她的身边,并且她的丫鬟琴儿和棋儿一左一右的把杨灿夹在中间,让她不能到琴清那边去。杨灿哼笑了一声,正在走路的身体毫无预警的突然停住。她的动作让她身边的琴儿和棋儿微微一愣。就在她们这愣神的瞬间,杨灿向左滑了一大步,直接与琴清并肩。这样就成了,杨灿,琴清,赵雅三人并肩而行的局面。   琴清唇角上翘,看似随意的看了眼她身边的赵雅,赵雅也回了她一个只有她们两个明白的眼神,然后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前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宴会上,杨灿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赵王,他跟赵王后坐在最上首。杨灿隐藏在琴清的身后,悄悄的观察赵王和赵王后。赵王是个第一眼看上去就有些病恹恹的人,上嘴唇上方有一条修剪的很整齐的胡子,浓眉大眼,长相还不错,就是气色不是很好。再看赵王后,一直都是那副面瘫的脸,只有在她的眼睛扫过杨灿的时候,杨灿才能从她的眼中看见一些异样的情绪,但是那张脸依然毫无表情。杨灿看似不在意的避开赵王后的眼睛继续去观察其他人,但是她的心底却已经开始警觉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赵王后似乎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最有可能的就是杀人灭口。   “大夫郭开到。”随着一声内侍的高喊,郭开在一名女子的搀扶下,一步一颤的走进来。   杨灿注意到赵王在见到郭开的时候,分明很激动,却在赵王后冷眼的示意下,强压住了。只是很平静的说,“郭大夫既然有病在身,何苦还要赴这宴会,快快赐坐。”   很显然赵王开始时并不知道郭开会来,是以离他近一些的桌子已然都有了人,郭开只好坐在末座。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他依然坚持的给赵王行礼,“谢大王赐坐,近日是大王宴请赵国贵客,开就算还有一口气也要来赴大王的宴会。”   赵王对郭开的话很是受用,眼睛中露出发自内心的欣慰和赞许。这两人肯定有猫腻。杨灿如是想。   “王兄,郭大夫能如此识大体,明大义,真乃是王兄的福气,雅儿在这给王兄道喜,恭喜王兄能有如此贤臣。”赵雅离座,端起酒杯向最上首的赵王敬酒。   “哈哈,王妹说得好,寡人能得如此良辰,何愁我赵国不兴盛,来,干。”赵王朗声大笑,手中端着酒杯,眼睛却是看向郭开,只一眼,变急切的出声,“郭卿家,你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经赵王这么一说,大家把目光瞬间全部集中到了郭开的脸上,就见他大眼圆睁,脸色本就没什么血色,这会更是煞白,而他的目光则是直直的定在赵雅的身上。对赵王的问话,完全没有反应。   “爹,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女儿啊,你说话啊。”郭可人梨花带雨的摇晃郭开的身体。   郭开一激灵,猛然回过神,惊恐的瞥了眼赵雅,忙转头看向上面那个已经准备离座的男人,“劳大王费神,开该死,刚才突然腹中疼痛难忍,是以惊扰的大王,臣有罪。”   一见郭开没事了,赵王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语气中透着关心,“既然郭爱卿有恙在身,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爱卿忠君爱国的心意,寡人心中有数,可人速速扶着你爹回去吧。”   “谢大王!”   郭开慢慢的来,又慢慢的走了,前后都不过十分钟。杨灿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赵王后对赵王冷漠的眼神,看着赵王对郭开那种热切的神色,看着赵雅故意的做戏,看着郭开被赵雅腰间的玉佩吓得惊恐万分魂不守舍。杨灿只觉得好像看了一场秀一样,行行色色的人,在她面前上演形形色色的表情,而她就是那个坐在台下拿着分数牌的评为,在心中一个一个的为他们卖力的演出打分。   “杨的手段就是厉害,这才短短的几日光景,事情便已办妥,看郭开的样子,以后这赵国怕是只有那个女人说了算了。”琴清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离去的郭开身上的时候,悄悄的对她身边的杨灿说。   杨灿上前为琴清布菜,以掩饰她说话的动作,“今天回去后,我们就收拾东西离开。该跟她们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好,此地不宜久留。”   “杨在担心什么?”   “我也说不好,上面那个女人不得不防,等会你就借故离开吧。”   琴清没再说话,杨灿一说到上面的女人,她就明白是赵王后给了杨灿不安的感觉。她往上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出来。赵王后依然是那副人鬼莫近的脸色,并没有与平日不同。   郭开一走,赵王的心思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宴会的气氛也是异常的压抑,若不是还有个赵雅在那撑着,恐怕宴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琴清借口身体不舒服向赵王请辞。赵王假意挽留一下之后便随了琴清的意。   一出王宫,杨灿护送着琴清就快速的往琴府赶。却在琴府的大门前,被追上来的自称是赵雅的护卫给喊住了,说是赵雅有请。杨灿略一沉吟,对琴清说,“赵雅应该不会害我,你先回去,速速安排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赵国。”   “嗯,你要小心,即使是赵雅,她毕竟是赵国人,你也不可不防。”   杨灿点点头,示意琴清不用担心,她便随着那人离开。杨灿边走边在脑中盘算,看见前面带路的护卫,觉得是有些面熟,随口问了句,“雅夫人的马车这么快修好了?”   “杨姑娘记错了吧,我家夫人的马车并没有坏啊。”   “是吗?那是我听错了,进宫前听说有人马车怀里,正好碰见你家夫人,还以为是她的。她这么块就从王宫回来了?”   “是的,夫人派属下先行来请姑娘,夫人随后就到。”   “哦。”杨灿闭了嘴,好像没什么可疑,但心就是不踏实,只希望赵雅能快点回,有什么事就快点说,说完她好回去。   一路行到赵雅府,府门外静悄悄,一点都不像赵雅已经回来的样子,一问之下,赵雅果然还没有回来。杨灿被请到大厅里喝茶,而带她回来的人退了出去。一杯茶凉了,再换一杯,赵雅还是没有回来,杨灿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当即起身冲出赵雅府,打马奔回琴府。一进大门,琴府的下人们正在收拾东西,杨灿的心总算是安定了点,边跟熟人打招呼,边向后院走。刚走没几步,就见琴楚从后面出来,杨灿刚要上前打招呼,就发现琴楚脸有异色,心里咯噔一下,“清呢?”   “小姐呢?”   两人同时开口,说完之后都是脸色大变。杨灿一把扯住琴楚,厉声的说,“我不是让你们跟着她吗?你怎么没跟着?她跟谁出去的?”   “沈孝廉,在你走后不久,沈孝廉说你让他来接小姐过去,小姐不疑有他就跟着出去了,临走前还吩咐我们尽管的收拾东西,明早离开赵国。”   沈孝廉!赵雅!杨灿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转身就往外面走。   “赵雅,赵雅,你给我出来。”   “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夫人还没回来,你若有事可以先进屋去等等。”   “滚开。”杨灿扒拉开拦着她的人,那人被她扒拉得一个踉跄,随即又被她抓着衣领子揪了回来,“你快派人去找赵雅,让她快点回来见我,半个时辰之内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烧了她这个院子。”   “这是怎么了?吵嚷什么呢?”   杨灿听见声响,扔了手里的人,猛地回头,就见赵雅正被她那两个丫鬟扶着,款款的走进来,几步窜到赵雅面前,抓住她的肩膀,瞪着眼睛怒吼到,“琴清呢,你把琴清弄哪去了?”   赵雅恼怒的想要挣开杨灿的双手,那双像充满力量的双手掐的她好疼,长这么大,谁敢这么对她,“你弄疼我了,有什么话慢慢说,你先放开我。”   琴儿和棋儿也上前来拉扯杨灿的手,杨灿用力一甩,就把她们两个甩开,抓着赵雅的手倒是轻了许多,再次急切的问,“琴清呢,是沈孝廉带走琴清的,不是你吩咐的还有会有谁?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冲着我来,但是你们不能伤害琴清,否则,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琴儿和棋儿想再次上前解救赵雅,但是却被赵雅用眼神制止住了,能让杨灿急成这幅样子,看样子是真的出事了,收敛了心中的怒气,尽量平静的对杨灿说,“杨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让沈孝廉带走琴姑娘,我与她无怨无仇,为何要带走她。”   “没有?那你之前为什么让人请我来,你又是才回来?”杨灿也冷静了下来,她也感觉出,事情好像真的跟赵雅无关,却又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请你?没有啊,我刚从王宫出来,并没有派人请过杨啊。”   没有?杨灿的脑袋嗡的一下。不是赵雅,那会是谁呢?那个护卫确实是赵雅的人,而沈孝廉也是赵雅的人,而赵雅却说不是她,除了赵雅还能有谁能指使得了他们呢?对了,一定是她,赵王后!    作者有话要说:要过年啦!提前先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龙马精神! 我这也要准备回家过年了,出来一年,终究还是要回去的,我恨春运,险些没买到票,害得我家领导为了着急上火,病了好些天,幸好姐人品好,后面又弄到一张票,这不,明天开始我就要准备回家的事情,买些回家送礼的这边特产,估计这两天是没什么时间再来更文了,不出意外的话,我是十八号晚上到家,休息休息,家里肯定也好多人等着我,所以估计得十九号以后才能有空来更文,这些天对不住大家了哈,争取新年的时候呢,我憋出一篇肉肉献给大家当新年礼物,再说一声新年快乐!抵不住了,睡觉去,眼睛酸疼,晚安! 80 80、第八十章 ...   千防万防,就是没防住赵王后会出手如此迅疾。杨灿后悔极了,后悔没有提醒过琴清,沈孝廉是赵雅的人。而且现在看来,这个沈孝廉不仅仅是赵雅的人,他还听命于赵王后,或者他根本就是赵王后放在赵雅身边的人。一回身,看见身旁的赵雅,杨灿突然有了一个不是很光明的主意。   赵雅眼看着杨灿看她的眼神从犹豫到狠戾,再到无奈。她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挣扎和意义?本来还有些失望的心,这会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见着杨灿转身往外面走,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杨灿的袖子,“别去,危险。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把你引荐给她,你也不会惹祸上身连累到琴姑娘,若杨还信任我,就让我替杨走这一遭吧。”   杨灿刚才确实是想抓住赵雅去危险赵王后把琴清换出来,但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是她有多高尚,多自大的以为凭她一己之力就可以把人救出来,只是拿一个一直对她不错的女人去威胁别人,这样的事情她还真做不出来,而且若是被琴清知道了,琴清的性格肯定也是不愿意做这样不磊落的事情。杨灿看了眼袖子上那只纤细的手,弯了弯嘴角,摇摇头,“既然她已经动了手,就不要再去追究是谁的责任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若你真想帮我,就请你去告诉她,不管她想如何对付我,都请不要伤害到琴清,伤了琴清,对她,对赵国,甚至是韩国,都没有什么好处,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想让我闭嘴很简单,无需她如此兴师动众的大费周章。”   “嗯,我答应你,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赵雅说完,深深的望了眼杨灿,就带着人出了府门,从她进来到出去,都没盏茶时间便再次匆匆的驶向王宫的方向。杨灿随后也跟了出去,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赵雅府到王宫之间,要经过一小段的无人巷子。杨灿出了赵雅府,就往隔壁的一条街快速的奔过去。   坐在车里的赵雅不断的催促护卫们加速,她也没想到王嫂会行动如此迅速,而且在行动前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再想到沈孝廉这个人,赵雅的脸色不禁又白了一分,这个人跟了他十年,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是王嫂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可笑的是她竟然还派了他去跟随杨灿,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是放心不下她,这叫她如何不寒心,不生气?!身体猛地一摇晃,打断了赵雅的思绪,语气不善的质问外面,“怎么回事?”   “回夫人,是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推车堵住了,属下这就叫人搬开。”   赵雅抬手挑起车窗上的帘子,向外望了一眼,前面的出口处果然是有两辆装满蔬菜的推车,却不见人,皱了皱眉头,收回视线。没一会,车轮再次滚动,等她的身体再一次感到以下晃动的时候,车马已经到王宫的门口。士兵见了雅夫人的座驾,又开门看了看车里,确实只有雅夫人一人,便赔笑着放行。一到地方,赵雅就迫不及待的从车里出来,疾步的去找赵王后。而马车则是被护卫们赶到马棚里拴好。   赵雅疾步的走进屋的时候,赵王后正坐在案前看书,一见赵雅进来,便似早有预料一样,放下手中的竹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是她叫你来救人的?”   赵雅毫不客气的坐在赵王后对面,直直的看向赵王后,眼底的愤怒和失望让赵王后看了不禁直皱眉。   “怎么?现在后悔了?还是你舍不得了?”   赵雅却突然神色一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那笑虽然明艳,却带了一丝丝的冷意,“王嫂这话从何说起,只是雅儿不曾想到王嫂会这般迫不及待,并且还是用了‘我身边’的人。”赵雅特意的突出了她身边这三个字,其意思不免有些质问在里面。   赵王后却像没听见一样,不见丝毫目的被拆穿的尴尬,径自的把看过的书简收拾整理好,然后才把双手安分的放在跪坐的双腿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想,用王妹的人才更合适,便擅自做主的用了两个,是不是王妹这样也要跟我计较?”   “呵呵,还是王嫂想的周全,倒是妹妹莽撞了,不知道王嫂把琴姑娘安置在了哪里?是否万无一失?”   “自然是安全的很,妹妹无须担心,这两日怕是那人会找妹妹的麻烦,不如这几日就住在我这里吧,量她再大的本事,也闯不进这王宫里来。”   “也好,那就打扰了。她倒是有些话让我转告给你,她说,想让她闭嘴很简单,无需拿着琴清作威胁,况且她的话也是不错的,伤了琴清,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好处。不如王嫂带我去见见琴清,我还有些话想亲口问问她。”   赵王后抬眼看了看赵雅,唇边竟然泛出了笑意,“能让王妹如此惦念的问题的,我倒是有些兴趣了。”赵王后边说边把身体前倾,越过桌面,贴近对面的赵雅,近到两人的唇间距离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才把唇错开,凑到赵雅的耳际,轻声的说,“尤其是两个女人之间的。”   从没有与一个女人如此的亲近过,并且对象还是那个人前冰冷的赵王后,对于赵王后的突然欺近,赵雅不禁面上一红,心跳也乱了节奏,但她毕竟是有过几年风流生活的人,还不至于就此便乱了心神,她也微微一笑,俏脸还故意在赵王后即将离去的唇瓣上蹭了一下,接着赵王后的话说道,“没想到王嫂也好此道。”   如此一来,反倒是赵王后不禁挑逗,本是面瘫的一张脸,这会却是红霞满天,整个人也迅速的跌坐回了她自己的位置。立刻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就在王妹的寝宫,在这王宫里也甚是安全,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妹妹自己去吧。”   “如此,那妹妹便暂时告辞了。”赵雅微微一点头,站起身,转过身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一路上脚步不停的往她自己的寝宫的方向走,刚绕过一个假山,突然整个身体被大力的扯了一下,吓得她不禁惊呼出声,“啊。。。唔。。。”   “别叫,是我。”捂住赵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赵雅马车混进来的杨灿,这会她的语气很差,看向赵雅的目光也很不友善。“你知道赵王后要对付我?你们之前就商量过杀人灭口是不是?”   赵雅掰开杨灿的手,没顾得上顺气,就立刻拉着杨灿躲进假山的阴影里,“你怎么进来的?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快跟我来,琴姑娘就关在我的寝宫里,再转个弯就到了,找到人之后,你们立刻跟我出宫去,迅速离开赵国,以后你就不要再出现赵国了,王嫂那,我带她给你道个歉,请不要怪她。”说完,也不等杨灿的回答,拉着杨灿就走,一路避开侍卫,幸好也没多远,就来到了赵雅的寝宫。   赵雅的寝宫还是秉承她那奢华的风格,比起外面已经是很奢华的府邸,这王宫里的寝宫更是富丽堂皇。包着贵重的铜皮的大门门口果然是添有两个陌生的面孔在把守,但是赵雅才是这寝宫的主人,或者是赵王后之前关照过,侍卫并没拦着,杨灿很顺利的就进了寝宫。一进屋门,便见着了正站在屋中央,背对着门口欣赏墙角的盆栽的琴清。人完好无损,提着的心,这会算是放下了,迫不及待的走上前,轻声的唤了一声,“清。。。”   琴清的身体一颤,迅速的转回身,唇角依然挂着那副笃定的笑容,丝毫不见不安与慌乱,“我就知道,杨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杨灿笑着把琴清拥入怀抱,轻轻的抱了抱,“走吧,我们离开这。”   赵雅有些酸涩的转过头,她何时享受过如此的温柔与体贴,见杨灿已经准备好离开,便也不说话,只是当先走出去。   宫门口,赵雅命人停了马车,抱歉的对着杨灿说,“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了,还要回去稳住王嫂,尽快离开赵国,琴姑娘请放心,我保证琴家在赵国的店铺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但愿如此,有劳雅夫人费心,不过,清倒是还有一件事要拜托给夫人,郭家在赵国的兵器场不日便会成为我琴家的产业,到时还请夫人多多关照。”   赵雅秀眉一挑,郭家的兵器场成为琴家的产业?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虽然她不懂兵事,但是这兵器对于士兵来说有多重,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想到这,她不禁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恭喜琴姑娘,琴家又多了一处盈利的产业。”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杨灿揽着琴清,准备离开赵雅的马车。   “还是乘坐我的马车回去吧,这样安全些。”   赵雅看向杨灿,而杨灿却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谢谢。赵雅轻叹一声,转身下了马车。而就在她刚刚离开马车几步远之后,还没等马车离开,就从宫门里奔出来好多士兵,个个手里都握着长戟,长矛,尖头的部分全部对准了赵雅的马车,把马车团团围住。这时,士兵中自动分向两边,赵王后从士兵的身后款款而来,脸上带着讥嘲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走到赵雅面前。“王妹,这就是你要询问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各位亲们,过年家里人太多,又吵又闹,还天天被妈妈抓着打家庭麻将,就这三千多字,还是我分了几天才码出来的,过几天家里消停了,速度就会上来的。 81 81、第八十一章 ...   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上百人的场面,除了刚才赵王后质问的一声外,再没了任何的声音,安静的可怕。哐啷一声,马车的车门被大力的推开,这一声突兀的响声,把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就见杨灿笑眯眯的弯腰从马车里钻出来,坐在御者的位置,一条腿曲起,撑住胳膊,一条腿荡在车与地面间,笑嘻嘻的看着赵王后。   赵王后越过赵雅挡在她的身前与杨灿对视,微眯的眼中射出慑人的光芒。周围的士兵,都是赵王后多年来培养出来的亲信,没有接到主子的命令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只是手握着兵器,紧张的戒备的盯着车上杨灿的一举一动。赵雅看看杨灿,再看看挡在她身前的人,幽幽的叹口气。   “王嫂,放她们走吧。”   杨灿没说话,眯起的眼睛,邪笑着像看戏一样看着前面两个女人的表演。仿佛置身在险地的不是她一样。   赵王后不悦的皱皱眉,头微微的往后扭了一下,却并不回应赵雅的话,冷冷看向杨灿,“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去?”   “哈,我还真没担心过,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个能长命百岁的好人,很不凑巧,我今年才二十二岁,还有七十多年好活,所以您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哼,逞口舌之利,本宫倒要看看你的愿望今日是否能成真!来人。。。”   “慢!”赵雅立刻出声制止,上前一步,轻声在赵王后耳侧轻语。   “当真?”赵王后不禁有些怀疑的看向赵雅。   赵雅咬咬唇,面上带了些不悦与失望,冷冷的说,“王嫂若不信,即可派人查查便一清二楚,此事,我也是刚刚知晓,琴姑娘亲口所说,想必琴姑娘并不是那中信口开河之人。”   “王后,我们谈谈如何?”   杨灿从马车上跳下来,哗啦一声,所有的士兵手中的兵器都立刻对准了她。杨灿斜着眼瞟了一眼,撇撇嘴,哼笑着说,“那药真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解药吗?我们本不该成为敌人的,要不要谈谈?”说着,杨灿的眼睛故意的在赵雅的身上瞟了一眼,然后再挑衅的看着赵王后。   赵王后暗中差点咬碎了她那一口银牙,但是即使她再恨那张恼人的嘴脸,此时却也真的不能再动手了,思量了一番,冷哼一声,当先走向一边。杨灿回头冲着车里的琴清点点头,便在士兵让开的人缝里走向赵王后,经过赵雅时,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多说半句话。在被那双平静无波眼神看过中,赵雅叹口气的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以后便不再有瓜葛了吧。   离开人群一小段后,赵王后停在那,目光冷然的盯着杨灿。杨灿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仿佛把赵王后气的出现五颜六色的脸色是让她十分高兴的事儿一样。   “如果只是想拖延时间,我看你是打算错了。”   杨灿目光一凛,虽然还是在笑,却让人再也感觉不到其中的暖意。“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说了吧,你放我们安全离开,我以人格保证这个秘密将烂在我的肚子里,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包括琴清。否则。。。”   “呵!”赵王后不禁冷笑出声,“否则?哼,否则怎样?你的人格又值几何?”   “哈!”杨灿眉毛上挑,不禁笑出声来,第一次有人说她的人格不值钱,看来她确实是没能给眼前这个女人一丝好印象。“否则如何?那我让你看看如何?”   本来两人是在人群外的一处,而就在杨灿说完这句话之后,脚下就跟生风了一样,在赵王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杨灿就以一种奇怪的步法闪过稀疏的侍卫,窜到了在一旁走神的赵雅面前,并且毫不客气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再以一种十分挑衅的眼神看向赵王后,“如何?你还要再看看其他的否则吗?”   赵王后此时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放了她,你不怕我杀了琴清吗?”   “不,你不会的,雅夫人没跟你说吗?你们赵国的兵器制造,现在有一半的权力是掌握在琴家的手里,你不会傻到拿国家的安危来换我一命的,怎么样?你是答应我刚才的条件,还是让我带着她离开?或者你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说着,杨灿扣着赵雅脖子的手不禁一紧,勒得赵雅不禁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你。。。”赵王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时的疏忽才造成受制于人,眼看着赵雅的脸色有淡粉色变得涨红,她只能投鼠忌器,“你松开她,我放你离开,你滚出赵国,再别让我见到你。”赵王后说得很急,也很气急败坏。   “呵,好说好说,王后的急躁难得一见,放心,我一定会离开,但不是滚,或许有天你会庆幸今天你没有杀了我。”杨灿押着赵雅往马车的方向走,赵雅极为配合的随着她的步伐,不说话,也不反抗。“还请雅夫人陪在下走一趟,等我们安全离开这王宫的范围后,定安然把你放回。”   在赵王后怒视的目光下,杨灿驾着马车离开,出了御街就出了王宫的范围,赵王后现在虽然掌握的大部分的权力,但是军队的调度权却并不在她的手上,所以出了王宫的范围,她那百多人的亲卫兵们也就没了多大的用处。   “你可以放下我了,王嫂不会再派人追来。”赵雅冰冷的声音在杨灿的身后响起。   “吁!”   杨灿勒住了马车,马车刚一停,赵雅就迅速的跳下马车,看也不看的转身就走。显然,杨灿用她做威胁的行为已经彻底的触怒了她。   “喂,你别不高兴,或许以后你会谢谢我,就当是还你的人情,赵王后那人不错,你可别错过了啊。驾!”   赵雅回过身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杨灿是话中有话,差点勒死了她,还要谢谢她,这是何道理?王嫂不错?都要杀她了还人不错,这人果然与常人有异。   “雅儿,你有没有事?她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赵雅被唤回了心神,才猛然想起刚才王嫂叫她什么?雅儿?相识十几年,这恐怕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吧。不禁有些诧异的看向从马车上匆忙而下的赵王后。   “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以后再不要跟这样的人交往,你如此帮助她们,她却那样狠心待你。”赵王后对着赵雅的脖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确实没有伤处后,才转身拉着赵雅往马车处走。   赵雅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目光始终放在赵王后与她相握的手上,似乎有些东西变了,变得让她有些迷惑,有些心慌,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沈孝廉自那日把琴清骗出去后,就再没出现,杨灿试图寻找过,但他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只有那把他从不离身的青锋剑,在离开赵都前,杨灿托琴家的人把沈孝廉的剑送回了赵雅府,既然不再是朋友,留下这把剑又有何意义?当初因剑相识,那就再由这把剑做个结束吧。   “杨,赵王后与雅夫人。。。”   “她们啊,或许等我们回到秦国之后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对了,你是什么时候买下的兵器场?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杨忙着帮助她们做事的那几日,郭家早有离开赵国的心,我这么做就是顺势而为而已,况且,赵国就像是那百足的虫,死而不僵,我既是琴家人,自是要为琴家的利益考虑。或许是天意,让我在这个时候能成功的买下兵器场,来增加我们手中活命的筹码,不过,就算没有琴家的那些产业,怕是赵王后也不能伤害到杨一分一毫,那种奇异的步法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呵,只是小把戏而已,有空我教你,包你在下次与人赛跑时可以感受到领先的滋味。”   两人是边聊天,边往赵国边境的方向走,这次从赵国出来,琴清又招募了一百五十人来扩充队伍,来时路上的心惊胆战,与撕心裂肺,她可是不想再感受一回,一回就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再来一回,有多少命也不够那样担惊受怕的。   杨灿驾着马车载着琴清走在队伍的中间,琴楚带着两个老人儿在前面领路,琴阳带着两个老人儿在后面压阵,剩下的琴清亲卫们则是守护在马车周围。其他的新招募来的护卫则是分散在四周。走着走着,队伍突然停了。杨灿勒住马车,就见琴楚已经骑马小跑过来。   “有情况了?”   “刚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三十里外有一股百多人的散兵正在向这边靠近,看样子是百越中某个部族的。”   杨灿回头看向身后的琴清,皱着眉头问道,“琴家跟百越的关系怎么样?”   “巴蜀与百越相邻,但中间却有几座大山相隔,一直以来,百越的铜,铁大部分都是由我巴蜀输入,而我们需要的一些物品,如象牙,香木等材料则是由百越供应,百年来,关系一直都处于互不侵扰的和睦状态。”   “互惠互利,但是既然是散兵,便不会没有来由,还是值得我们加强防范措施,这些就麻烦楚护卫了。琴辉你来驾车,琴成你跟我去前面看看。”   行了近三十里,杨灿终于看见了己方派出的探子,在探子的指引下,找到了他们正在密切监视的队伍。杨灿仔细一看,立刻发现了不对头。确实是有百多人的队伍,但是这百多人不是普通的士兵,很明显是刚打了败仗的败军。衣衫不整不说,还有不少是挂了彩的,一群人无精打采,队伍也毫无整齐可言,难怪距探子报告后这么久,他们也只是走出几里路。这样的的一伙人倒是不足为惧,但让杨灿担心的是,这群人是从哪来?哪来有了战争?是否会殃及到自己这一队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码出一章,真难啊,换了个新的工作,会比较忙,乱,可能还会难产一段时间,对不起各位童鞋们。。。我深深的鞠躬,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82 82、第八十二章 ...   心想事成,这句话到底是好是坏?当想念一件美事的时候,想到了,并且成真了,这就是心想事成。相反,如果在想一件不好的事情,恰好也成真了,这是否也可以称为心想事成?   杨灿现在就很是对自己这种心想事成的乌鸦嘴无语,之前在看见那伙散兵败将的时候就担心是否会殃及到自己这伙人,这不,才念叨完一会,就出现了突变的情况。本来无精打采的队伍,开始出现了骚乱,仿佛无头苍蝇似的,没命的往前跑,边跑还边回头,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而他们逃跑的方向,正是杨灿他们藏身观察的方向。这样下去,没一会就会和后面的琴家队伍撞上。   能让本就没有什么精力的队伍瞬间大变,后面肯定是出事了。杨灿眯起眼睛,想从慌乱的人群中,看清楚他们后面发生了什么。而一旁的琴成则是立刻趴在地上,右耳紧紧的贴着地面。由于距离太远,而且中间还有那么一大群慌乱的人挡着视线,杨灿只能看见骤起的尘土,向这个方向飘来,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即使是看不见,也猜出个大概,八成是追兵到了。一旁的琴成则是面色凝重的站起来,轻声的对杨灿说,“至少有两百人的队伍在向这边迅速的移动,距离我们不出五里,我们是不是先回去通知大家做好防御准备。”   杨灿很惊奇琴成能仅凭着地面传递过来的声响就能判断出敌人的人数和距离,虽然惊奇,但现在也没时间让她惊奇,点点头,“你立刻带一个人回去,告诉楚护卫,让他做好御敌的准备,我继续在这边监视着,快去。”   “不,你回去,我留下监视,我是男人,我不能让你一个女人留在前面。”   杨灿被琴成这样大男子主义的话气乐了,不禁哭笑不得,重重的在琴成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别废话,大男人的,啰嗦个什么劲啊,对于这种小场面我见多了,放心吧,情况不对我会带着人先撤的,你赶紧的回去,告诉楚护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主动攻击。”   杨灿虽然没有说什么过重的话,但是语气中的毋庸置疑,让琴成再没了反对的语言,重重的点点头,翻身上马快速离去。等着别人的报告,总没有自己看见的踏实,所以她要留下来。   等杨灿带着剩下的两个人再回到之前的地点时,眼前的场面已经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五里的距离,对于骑马的骑兵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儿,杨灿他们说话的功夫,追兵就已经追上了溃败的人群。等到杨灿这会回来时,两伙人已经交战在一起。打斗的场面,看得杨灿直皱眉,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不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地上的人都没有马上的人好。但是他们也并不是直接束手就擒,他们没有一个人扔下武器投降,没有一个人因为对方人数多就显得怯懦,相反,或许是抱了必死之心,他们很是顽强的与追兵格斗,没有右手了,那就用左手继续砍杀,没有腿了,就趴在地上,挥刀去砍敌人的马腿,血腥的场面让杨灿这样从大熔炉里锻炼出来的战士都深锁着眉头。虽然这伙人现在有了不怕死的顽强,但是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各自为政,状态不佳,很快就被打散,分散包围,能站着的人渐渐的变少。直到最后一个在地上站着的人倒下后,那些在马上的追兵才停止了杀戮,或许是为了泄愤,又或是不放心,临离开前,还用马蹄检查了一遍地上躺着的尸体,至于那些死了的同伴,则是被他们随意的扔在马背上带走,敌人的尸体则是扔下任其暴漏在空气中,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愁没有人为他们清理现场。黑暗降临时,山林中的野狼,就会对这样一地的食物而倍感兴奋的。   等到那些人走了,杨灿他们才从藏身的地点出来,但她没有上前查看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这一夜,他们并没有再继续前进,杨灿的意思是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贸然前进的好,应该查看清楚再走,而且她也不想让琴清看见那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她没善良到要给那些死了的人收尸,那些人跟之前那个被屠戮的小村庄不一样,小村庄里的人全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他们不该那样被残忍的杀害。而上了战场的就是军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觉悟,就要有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   “杨,睡不着吗?你在担心什么?”琴清的手在黑暗中扶上杨灿的脸,轻轻的摩挲。   杨灿紧了紧怀里的人,另一只手轻拍着琴清的肩膀,轻笑着说:“这么黑,你都能看见我没睡?我们家琴姑娘眼神很不错嘛。”她确实是在转移话题,因为她一直觉得,琴清是个性子淡然的人,就应该过着看看书,弹弹琴,淡看花开花落,笑看云卷云舒的日子,不该被这些世俗肮脏龌龊所困扰,她那些家族里的事情是她的使命,她不能抛开,但那不是她喜欢的,所以杨灿希望有她在的时候,她可以为她挡掉些。   “又要转话题?”琴清轻轻的拍打了下杨灿的脸,算是给她个小小的惩罚,接着说,“不是我看得见,是我听得见,你醒时的呼吸和睡着后的呼吸是不一样的,睡着以后,你的呼吸又轻又缓,而醒着的时候,虽轻却显得有些短。”   杨灿再一次被琴清的细心和体贴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脸埋在琴清的发间,感受着那带着淡淡的挂花香气的秀发,越发的觉得,她再也不能离开她了,她享受这种被人牵挂和关心的感觉。琴清是个淡然的人,而她也不是热情的人。她们的感情,不火热,也从不激烈,琴清的感情就像一弯泉水一样,轻轻地,静静的滋润着她的心,让她那没有多少生机的心,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和动力。她不知道她带给琴清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她自己再没有了刚来时那种盼望着要回去的想法,只希望可以这样静静的抱着她,护着她,一直到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为止。   “杨。。。”琴清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背,欲言又止。   “嗯。。。”杨灿懒懒的哼出声,身下的人,软软的,让她不想移动。   “。。。让我成为你的人吧!”琴清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样害羞的话,说完,便咬着唇,闭着眼睛,忍受着脸上的烧热,等着身上人的动静。同床共枕这么久,虽然有过亲昵的举动,但最后也都是相拥而眠而已,况且,就连亲昵的举动都少之又少,这让她的心里总是有股不安的情绪环绕。   杨灿猛的抬起头,支起双手看向身下人,待看清对方的情况时,确定了刚才没有出现幻听,她那张带着震惊的脸上,轰得一下,满脸如火烧一般,红得发烫,迅速的躺回自己的位置,还象征性的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把刚才因为趴而着有些凌乱的衣角展平。身体紧张的绷紧,心跳如擂鼓一样,通通的跳个不停,却没了下一步的行动。   琴清翻过身,背对着杨灿,刚才杨灿一系列的反应,她都清楚得感觉得到,羞愤和失望交织着的她,最后却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一句话浇醒了径自在那紧张,惊讶,兴奋,不知如何是好的杨灿,瞬间,这些情绪都如狂风扫落叶般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内疚和无限的歉意。她知道她的紧张和迟疑伤害到了琴清,她也知道,只要她现在贴过去,琴清也不会反对,但是时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凑过去,心情也依然不同。况且,她现在也还没有做好打破最后一道防线的准备。那只想要搭住那近在眼前的肩膀的手,最终还是被她收了回来,有些的僵硬的说,“嗯,睡吧。”   派出去的人带回来前方一切如常的消息,这让杨灿他们纳闷不已,却也多了分警惕,但是他们必须要继续赶路,离开秦国一月有余,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也是他们选择走百越这条近路的原因,只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而已。   琴清还是跟平常一样,温柔的注视着杨灿,对着她淡淡的笑,偶尔聊上几句。仿佛昨晚的事情是一场梦一样,梦醒了,又回到了现实中。杨灿也没傻到去再提这件事,驾着马车,载着她的姑娘,继续向回家的方向行驶。   路过昨日打斗过的地方,除了那些暗红色的血迹外,就是一些拖拽的痕迹,尸体是一块都没剩下,全都消失了。杨灿仔细的观察着那些拖拽的痕迹,和周围一些凌乱的脚印,并没有发现人为的痕迹,这让她放心不少。   继续上路后,很快她就发现,大家都在默契的加快脚步,看来大家都想尽快的走出百越地区。那种不安的情绪,看来不是她一个人才有。百越的山路很难走,坑洼不平的路两旁尽是高大茂密的树林和树丛,风一吹,沙沙作响。而这样的路还算是好的,很多地方甚至可以跟去巴蜀的路有得一拼,一面断壁,一面悬崖。虽然那悬崖没有巴蜀的陡峭险峻,但若是摔下去,即使不死,肯定也能摔个全身粉碎性骨折,下半生不能自理。   好不容易的连人带马的通过了一段悬崖,这口气还没等喘匀,琴家这二百多号人就被两组人马包围了。   “琴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声音很熟悉 ,杨灿驾着马车来到最前面,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碰见他。扶着琴清从马车中出来,便贴身的站在琴清的身边,虽然她想接口回答,但是她明白,在这些人面前,她没有说话的权利。   “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地,竟然能碰见临淄侯,侯爷别来无恙吧。”   “呵呵,多谢琴姑娘关心,本侯不过是一时兴起来这里游玩一番,竟也能遇见姑娘,不知道这不是人们常说的缘分。若姑娘不弃,到本侯的帐下休息几日如何?”   请人做客何须用包围的架势,临淄侯口中的游玩,肯定也没那么简单。琴清岂会让自己这些人轻易的落入虎狼之口。“恐怕要辜负侯爷的美意了,家父来信,希望清能尽快赶致家中,清不敢耽搁,恕清不能奉陪,他日若侯爷来我巴蜀,清再好好款待侯爷,当赔罪。”   “这样倒是可惜了,不过这阿奇王知道琴姑娘到来,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酒菜,姑娘若不去,阿奇王怪罪下来,恐怕对你巴蜀不好吧。”   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琴清冷笑一声,“这百越的王何时换人了?看来倒是清孤陋了,家父已然派了人来接应,看来只有等清回去禀明的父亲,到时再来恭贺这位阿奇王了。”   “小娃娃,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那就不要怪本王不顾往日情面了,还愣着做什么,去给本王请琴姑娘去寨子里做客。”   说话的是一个从人群后面闪出的高大男子。面容黝黑,说不上是凶恶,但是也谈不上俊美,跟美得如妖一样的临淄侯站在一起,一个粗狂一个妖冶,倒也是相得益彰。   杨灿在那人开口命令后,就已经第一时间的把琴清拉到自己的身后护起来,而她们周围的亲卫们也默契的把她们护在中间。琴楚则是在第一时间组织人马站在外围,准备随时冲进地方人群,吸引火力。   两伙人都手持兵器的紧张的对峙着,两方人数相差甚远,虽然从衣着上分辨,属于临淄侯的人仅有五十多个,但是那足有上千的百越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个什么阿奇王的人。而且杨灿还在那个阿奇王身边认出了几个昨日追杀那股败军的人。眼前的情况倒是有些明朗了。又是族内的政变,而这临淄侯八成就是阿奇王的外援。   “还等什么,上啊,谁能抓住琴清,本王赏他十头牛,两个女人。”   阿奇王一声令下,他手下那些眼中冒着嗜血光芒的士卒们便嗷嗷的叫着冲上来。十头牛,两个女人,那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而临淄侯挂着他那招牌的似笑非笑,像旁观者一样,注视着场中的一切。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杨灿护着琴清在人群中,可这二百来人怎么会是千多人的对手,一会功夫就再压缩在一个小圈子里。   “琴楚,三角阵。”杨灿两下组装好她的长枪,拉着琴清,跳上马。琴楚在收到杨灿的信号后,立刻跟琴家护卫们毫不恋战的掉头组成三角阵,阵眼就是两人共乘一骑杨灿和琴清。   百越人被琴家这一突然的变换,弄得一愣,而就在这一个愣神的空挡,由琴家所有护卫组成的超大三角阵形成了。但是由于没有冲刺的条件,这就阻碍的三角阵的机动性,只能一步一停的往前慢慢突围。效果虽然比刚才好了些,但是仍然有不断的坠马声传来。护卫圈越来越小。眼看着那些新招募来的护卫,一个个的掉下马,杨灿只能干着急,在这样的战斗中,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她能做的,只能是不断的把箭囊里的箭只射向敌人的人群中。她曾和几个弓箭手试图把箭射向那个阿奇王,但却都被人挡了下来,再来后,阿奇王就退出了弓箭的射程范围。至少以杨灿他们几人的臂力,是没办法了。   敌人在不断的倒下,可是自己人也在不停的减少,二百多人,转眼间就倒下了一半。琴清紧紧的抓住杨灿的衣服,眼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不久前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让杨灿再为她挡箭,她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别怕,我一会想办法带你冲出去。”杨灿扔掉手里的弓,箭囊里的箭已经全部射完了。接下来就是该她去肉搏的时刻了。   “杨,这次别再扔下我一个人,就算是死,我也希望能跟你死在一起。”   琴清抓着杨灿的衣襟,眼睛定定的望向她,眼神中的坚定和浓浓的爱意,让杨灿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气和无限的战意,就见她对着琴清重重的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们生死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不记的临淄侯了?就是齐国那个对着琴清有着不寻常目的的那个。 83 83、第八十三章 ...   就在昨天,还亲眼目睹了一场屠杀,没想到今日就轮到了自己这边。眼看着身边的亲卫一个个的倒下,而就站在射程之外的两名罪魁祸首,杨灿却拿他们毫无办法。她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她甚至能把对方脸上那种戏谑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却无奈手中的弓箭无法达到那样的射程,若是此时她手中有支AK47,两个点射,包准他们每人脑门上多颗花生米。拿着枪杆的手,死死的攥住,手与枪杆之间的摩擦声,清晰可闻。可见她现在有多么的愤怒。   百越士兵就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当然当猫的是他们,悲惨的小老鼠们,则是被他们包围在圈里的琴家侍卫,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生俘那个几十个人拼死护在中间的琴家大小姐,抓了她,金钱,美女便唾手可得。   二百多人的护卫队伍,被上千人包围,再骁勇善战的士兵,敌我兵力的悬殊的情况下,就是拖,也被拖死了。己方只剩下个个带彩的五十几个,全都是琴清从秦国带出来的亲信,那些在赵国招募而来的人,早已成了人家的刀下之魂。   杨灿看着心急如焚,接连换了几次的防御战术,也都只是减缓己方战败的时间而已。如果只是她自己,想乘乱冲出去,绝对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但是现在不行,她走了,琴清怎么办,她是绝不可能把琴清扔下的,刚才已经许下了誓言,她们,生死一起。手臂环住琴清的腰,手中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攥住长枪,半转身体,一枪刺死了想乘机偷袭她的人,脚下夹了一下马腹,来到琴楚的身边,“做好突围的准备。”   琴清双手紧紧的抓住马鞍,一定要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能被马甩下去,帮不上忙,但是也不能添乱。杨灿用脸颊蹭了蹭琴清有些泛白却强装镇定的脸,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不想看,就把眼睛闭上,我会一直陪着你。”   琴清轻吐一口气,紧接着又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准备好了。”   “驾!”杨灿大吼一声,这喊声中,没有一丝畏惧和怯懦。有得只是无限的战意和杀伐之怒。   琴楚在杨灿说准备突围时,就已经组织好了剩下的几十人,随着杨灿的信号,这默契的几十人,立刻组成小三角往一个方向冲出。   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迅速的组织成一只有着强大的战斗力的战队,这不能不说,他们是真正的战士。就连远在外围的阿奇王和临淄侯都露出了赞赏之色。临淄侯一直都在仔细的关注着场中的形式,场中的主角毫无疑问的是琴清,所有的杀戮都是围绕着她而展开,但是不难看出的是,战场中的灵魂,或者说是琴家战士里的灵魂人物,却是琴清身后的那个女子,所有的指挥,都是由她一人发出,这样的女人,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没想到当初一个被自己视为小人物的她,如今竟有了如此的能耐。临淄侯的嘴角再一次挂出了他那招牌的笑容,不阴不阳的似笑非笑。眼睛始终注视着在人群中总是瞅准时机出手的杨灿身上。   “什么?你可看准了?”   阿奇王的声音,打断了临淄侯的注意力,秀眉微微皱起,不失礼貌的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   阿奇王没有回答临淄侯的问话,而是直接对着下面的士兵喊道,“儿郎们,难道早上的鲜肉没有把你们喂饱吗?怎么都如此婆婆妈妈,让他们中原人看看我们百越的儿郎是如何的勇猛,给我杀,活捉琴清者,加赏十头牛,其他人,一个不留。”   涨价了?杨灿的第一反应就是,事情有变。眼看着还有五组人墙在前方围着,而己方的人,已经又倒下了十个,正在这边一筹莫展的时候,对方却突然焦急的涨价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对方中出现了变数。   临淄侯虽然不满意阿奇王对他的态度,但也没傻到当场就发飙的程度。很快的,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站在高处的他,已经可以看见远方骤起的尘土,有人来了,而且肯定是敌对方,要不然阿奇王也不会许下重赏。   “杀啊。”   这边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喊杀声吸引走了不少的注意力,有了心理准备的杨灿,立刻抓住时机,配合着刚才突然出现的喊杀声,大喊一句,“杀!”所有琴家的人,立刻训练有素,默契的冲向前方。   终于在又牺牲了十几个人的情况下,他们冲了出来,刚一出包围圈,便头也不回的立刻向前跑去。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百越人的包围圈时,那边早已经蓄势已久的齐国人,立刻策马而出,在侧面夹击琴家人。人数虽然不多,但琴家的人也没剩几个。很快的,又是一场短兵相接。   杨灿看了眼身前的琴清,对上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不能失信于她,护着琴清,且打且退,抽空看了眼身后的百越人,已经被一伙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吸引了全部火力。眼尖的她,在人群中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等她辨认,那人又被淹没在了人群中。现在可不是认亲的时候。保住琴清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她一旦被抓,即将发生的变故,杨灿不敢想象。   琴楚和琴成等,剩下的琴家侍卫,很默契的从三角阵上下来,在杨灿和琴清的马前排成了一字人墙,如钢铁长城般,巍然不后退一步。杨灿深深的望了眼他们坚毅的背影,便带着琴清全力以赴的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现在说什么都不如能带着琴清安全离开重要,只有琴清安全,才是对他们的牺牲做出的最好的报答。心中暗暗发誓,这个仇,她记下了,他们绝不会白白的牺牲。   琴清的坐骑是一等一的良驹,驮着她们两个都不是很重的女人奔跑,依然可以跑得飞快。但是论起马术,琴清才是个中好手,杨灿还要差她一截,开始的时候是杨灿控马,到后面就是琴清在前面操控,杨灿搂住她的腰来稳住身体。尽管琴楚他们不后退的掩护,但是仍然有十几个人突破了他们的人墙追着杨灿她们而来。   毕竟是驮着两个人,马速在渐渐的减慢,与敌人的距离也在慢慢的缩短。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后面追兵身上的衣服花纹,看来,今日才许下的生死一起的誓言,今日就可以兑现了。   十几匹马,先后通过山梁,转过山坳。   “看!是我琴家的旌旗。”   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杨灿,被琴清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变调的声音,吸引的转过了头,就见前面不远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并且有一个高高竖起的旗杆,旗杆上迎风招展的一面大旗上有个威风凛凛的黑色篆字。看形状,好像是琴清之前教过她的琴字,既然琴清说是她家的旗,那就一定没错了。   那边的人马看见这边的动静,立刻跑出一队人迎过来。后面的齐国追兵见来势不妙,立刻调转了马头,向来时的路上逃跑。琴家的人越过杨灿和琴清继续去追赶齐国的侍卫。而在这些琴家侍卫后面而来的人,彻底让杨灿放了心,但是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来救人的人,竟然是那个说句话都会脸红的琴三少爷,琴孝廉。看到琴孝廉,让杨灿不禁想起了沈孝廉,刚刚那抹熟悉的身影,会是他么?   “姐,我来接你了。”   说话虽然还是会脸红,但已经进步了很多,至少不会再羞涩的低头了。琴清激动的直点头,精神状态一直都是处于紧张状态中,这会突然放松,一时间竟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只是抓着缰绳的手改抓杨灿的衣袖,眼中有着焦急之色。   杨灿轻轻的拍拍琴清的背,示意她明白她的意思。转头对着琴孝廉说,“麻烦三少爷多派些人去接应楚护卫他们,越快越好。”杨灿忍了忍,最终还是又补充了一句,“是因为突然杀出一队人,我们才得以逃脱,希望三少爷能顺便查清楚那伙人的来路,如果是友,请伸个援手。”   琴孝廉点点头,对着后面招招手,他的身后又冲出去一队人。来到五里外琴孝廉他们扎营的营地,原来他们一天前已经到达了这个地区,目的就是为了盯住百越的异动,百越发生兵变,为了阻止殃及巴蜀,巴蜀王派了琴孝廉来驻守。每天他都会派人在周围四处监测,半个时辰前,探子带回来的消息,琴清的队伍被拦截在山的另一侧,琴孝廉便立刻带人来搭救。   “幸好孝廉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塔乌族怎么会突然造反?这里面你掌握多少信息?”   “没有,十天前,大伯父也只是收到了百越动乱的消息而已,这几日我一直在派人渗透百越内部,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但是齐楚在这中间肯定是有关系的,李园两日前刚离开百越,今日本应该是临淄侯要离开,却恰好碰见了姐姐你。”   “嗯。”琴清沉吟一声,下意识的看向杨灿,想听听她的意见。却看见一脸凝重的杨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如同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的几个人,正在向帐篷这边来。   杨灿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确切的说是他手上拿得那把剑,凝重的神色也是源于那把剑。   “杨姑娘,这把剑还是请你收下吧,我想他的最终意思应该也是请你替他保管好这把剑。”赵风双手递过手中沾满鲜血的青锋剑。   “他呢?他想把剑送给我,自己怎么不来说。”杨灿死死的盯住赵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杨姑娘,沈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姑娘不要怪他,若有来生,他希望可以和你做真正的兄妹,照顾你一辈子。此次我们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暗中护送姑娘入秦。并且还让属下转告一声,她很感激姑娘为她做的一切。既然琴家的护卫已经到达,属下也该回去复命了,告辞。”   杨灿手捧着被赵风塞过来的青锋剑,眼圈渐渐的泛红,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在心底,她从没真的怪过沈孝廉,只是可惜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情谊,打从心底不希望沈孝廉是那个人,只有骗走琴清这件事,是唯一让她对他有怨言的事情,如今他依然不顾一切的来护送她,并且还丢掉了性命,那些不愉快的过去,都变得不值得一提,如果有来生,杨灿也希望可以和沈孝廉之间不再出现这样复杂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兄妹或者朋友。   琴清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的陪在杨灿身边,陪着她一起望着那把剑出神。对于沈孝廉的死,她也感到惋惜。沈孝廉是除了自己,唯一一个能走进杨灿心里的人,虽然情谊不同,但是她能体会到杨灿的悲伤。轻轻的拦过杨灿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杨,沈护卫是为我们而死,我们不能让他白死,你要坚强起来。”   杨灿静静的伏在琴清的怀里,好一会之后,才坐起来,微微的扯起嘴角,“我没事,只是想到和孝廉曾经一起经历过的日子,他是个好兄长,我没有白白的认识他,他的仇,我一定会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走吧,我们要尽快赶回秦国,这里就交给三少爷吧。”   从琴孝廉那又带出来两百人,琴楚带伤坚持要同行,没办法,只好把马车让给了他,琴清则是陪同杨灿一起骑马。一伙人加快了回程的速度,出了百越,再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五日后总算是安全的抵达了咸阳城。一进琴家大门,一股萧杀之气就席卷了风尘仆仆归来的所有人。琴府里,上上下下全是白色的孝服,原因无他,只因琴家新婚的姑爷,因寡不敌众却拒不投降而光荣的战死沙场。   杨灿陪着琴清又迅速的赶往赢昊的府邸,还没进门,就已经听见了呜呜的悲泣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惋惜,紧赶慢赶的,还是棋差一招,终究没能改变他惨死的命运。好在,在赢昊死后,吕不韦总算是派出了救兵,收回了一个破烂的城池,六国合纵的梦想,最终又以流产而告终。眼看着跪满一地的赢家亲属,以及跪在灵柩前满身重孝的琴清,杨灿真的很想骂上一句,政治,权利,真TMD让人恶心。    84 84、第八十四章 ...   从守灵到出殡,安抚赢昊的寡母,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琴清做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一直到出殡的队伍再次回到咸阳的当晚,杨灿和琴清这半个月来首次单独相处才得以成行。   四目相对,竟相顾无言。赢昊的死并没有给这两个人带来丝毫的轻松,有的,只是对政治,对尘世的无言与厌恶。终于,杨灿抬起双臂,张开她的双臂,琴清轻轻的依偎进她一直期盼的怀抱中,慢慢的闭上眼睛,享受身心俱疲后的温馨。   难得有这样温馨宁静的时刻,杨灿也很想多享受一会,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张嘴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我想去趟齐国,或许还会去趟楚国,这次我一个人去。”   琴清倏的睁开眼睛,抬眼看了看,又慢慢的闭上,几个呼吸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想去报仇?如果我不同意你这时候去,你还会不会去?”   “不会。”杨灿回答的很肯定,随即又追加一句,“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不同意。”   琴清起身,从杨灿的怀中坐起,深深的凝望着杨灿,轻叹一声,“我会担心。”   杨灿抬手又把琴清拉回到自己的怀里抱着,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语气也异常的温柔,“我答应你,我会安全的回来,况且我也不完全是为了报仇,总觉得齐楚这次在百越的目的很不单纯,我去查探查探。。。”   “小姐。。。”   琴清想说的话,被打断了,只得从杨灿的怀里起身,刚坐正身体,娜依的脚步也来到了门外。   “进来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娜依恭顺的站在门口,对于屋子多出来的杨灿,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杨灿这个护卫在她家小姐房里,一点都不奇怪,只是禀告自己刚刚接到的消息。“小姐,刚刚王后派人来说,请小姐与杨姑娘去宫里一趟。”   “备车,等我们离开后,你去把杨的行李搬到我的卧房,以后她就住在我这里,娜依你搬去隔壁睡。”   “是,小姐。”   娜依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惊讶,随即就清醒过来,低头称是。只是在低头的瞬间,眼睛瞄到了在那完全不意外的杨灿,这会清楚了一点,赵国一行,杨灿与自家小姐间的关系不一样了,已经要好到睡在一间房里了。   等娜依离开去备车,杨灿才开口,“在外面就算了,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收敛些,毕竟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你知道,我外面的名声不太好。”   “这会知道不好了?当初为了救赵雅和她的人,你倒是满不在乎。”琴清说这话的语气,不免有些小抱怨在里面。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赵雅对杨灿,明眼人都能看出一点苗头,要不然赵王后为什么恨杨灿入骨,以至于想要了她的命。虽然只是一点,那也足以让陷在爱情中的她们,搅乱她们腹中的小宇宙。   杨灿被她说的直发愣,张着嘴,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当初确实是她懒得解释,本以为时限到了就闪人,爱误会就误会去,谁想到后面会跟琴清纠缠到一起。这会被人家抓住小辫子唠叨,完全是活该,咎由自取。天作孽兮不可活,自作孽兮自己还,该,真该!   看见杨灿憋屈的摸样,琴清自知话有些过头了,有了秋后算账的意思在里面,况且她也清楚,错不全在杨灿。但也没想过道歉,毕竟在杨灿和赵雅的事情里,杨灿不是一点错都没有,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她态度冷硬点,何至于赵雅暧昧不清。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揪扯,转了话题说,“王后此人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柔弱,等会你说话要小心些。”   杨灿心想,若是连这点都不知道的啊,那可真就枉为后世人了,赵姬若真如表面上那样美好,她就不是嬴政的妈了。心里这样想,但面子上还是得表现出感激之色,“嗯,多谢琴姑娘教诲,小女子一定不辜负您老的期望。”   琴清风情的翻起白眼,站起来整理好衣衫,率先走出房门。杨灿接收到了琴清的小怨念,不敢多言,摸摸鼻子跟在后面。   秦王宫杨灿还是第一次进来,在后世,西安古城只在电视里看见过,并没有亲自游览过。透过电视机屏幕去看,再好也少了分年代感,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这才是地地道道的西安古城,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透漏出一种庄严的苍凉。杨灿不禁伸出手,抚摸路上那些路过的厚重的砖墙,感受那一份历史的沉重,闹钟不段的回想印象中这座古城以后将会经历的风霜。一旁的琴清,默默的注视着杨灿的一举一动,她甚至怀疑,杨灿是不是曾经住在这里,要不然为什么她的眼睛里流露着怀念的神色呢?   “传,琴太傅,杨护卫觐见!”   一声通传,成功的拉回了杨灿的心思,抬眼,正对上琴清那探究的神情,略带歉意的笑笑,示意琴清走在前面。她是护卫,不能走在主子前面或者旁边。家里怎样都无所谓了,在外面还是注意些好。   琴清也知道现在不是解答疑问的时候,便随着内侍走向内殿。赵姬端坐在正前方,屋中除了赵姬以外,再无其他人。琴清与杨灿恭敬的行了礼,听见这一国之母发了话之后,杨灿才抬起头,不卑不亢的慢慢的打量周围的环境以及上面的人。   赵姬并没有开始就讲话,其实她也在打量下面的两个人,对于琴清,她了解的不少,琴家的实权人物,她怎会不知道,不了解?但是她身边的人,却无法探查到过去,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物,却又能搅得多国实权人物对她恨之入骨,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杨灿也没说话,倒不是她有多矜持,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况且这里也不是她可以任意放肆撒野的地方。赵姬召琴清觐见,顺道带上了她,目的就算不说是十成十的全部猜中,但是猜中六七分还是可能的。召她觐见,总是离不开此去赵国的事情的。   赵姬端坐在上面,三十几岁的她,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倒是凭添了许多成熟的风情街。十几年的人质生活,也让本就心细如尘的她,多了磨砺和沉稳,或者说,隐忍也不为过。在赵国的十几年,忍辱负重,忍气吞声,让她学会了如何表现才能在无害的外表下,既能保护自己,又能给敌人以最大的回击。   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狭长的凤目露出平易近人的笑意,檀口轻启,“此次琴太傅去赵国,想必有了不少的收获吧。”   “那点收获,怎能入得了王后的眼。不过是些闲极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杨灿不禁心想,好个闲极无聊时的消遣,这消遣还真是不小的手笔,说收购一个兵器场,就收购了,几日的功夫,就能让一间偌大的兵器场改了姓氏。战国第一女富婆,果真是财大气粗啊。   “呵。”赵姬轻笑一声,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有些事情,不宜说得太明,把视线转向那个不如一般人一样的杨灿身上。说她不如一般人一样,是因为杨灿不想其他人那样,进到这里后,尤其是在她的面前,诚惶诚恐,而是平淡至极,在那张俊秀中透着女子特有的柔美的脸上,她直觉杨灿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或者说是把她的身份放在眼里。这样的一个人,若不是有着滔天的背景,就是有些狂妄的稚雏。眉角轻挑,唇边漾起和气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名誉六国的杨姑娘吧,哀家记得你,上次在琴太傅大婚当日,杨姑娘豪气云干的痛饮烈酒的样子,哀家可是印象深刻。”   杨灿老脸一红,呵呵一笑,以此来掩饰此时的尴尬。至于什么名誉六国的赞誉,她可没笨到真的相信自己有那么出名,及时是名誉六国的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赵姬见一直淡然自若,不卑不亢的的杨灿出现这样尴尬至极的表情,不禁噗嗤的笑了一声。注意她,可不是仅仅因为她一口气喝光了半坛酒这样的小事。见杨灿越发红火的脸,也就敛了笑容,她是一国之母,在草民面前,一定要维持好她的形象。于是她继续说,“听闻杨姑娘武技超群,曾凭一己之力剿杀几十名悍匪,这次更是帮助琴太傅游说赵国,致使赵国临时换将,我大秦才得以收复失地,杨姑娘倒真是巾帼中的英雄。”说到这里,赵姬又把目光转向了琴清,脸上也露出了惋惜之色,说,“只是可惜了我大秦的将相之才,可惜了琴太傅新婚燕尔,却让你们从此天人永隔,但国难当头,还望琴太傅要重新振作起来才好呀。”   琴清脸上是她作为刚刚失去了丈夫的妻子该有的黯然神伤,也有着她多年养成的坚韧以及隐忍,微微一颔首,声音不高,却透着坚定,“多谢王后挂怀,清自知国家与小家比起来孰轻孰重,若有需要,清也会不遗余力的为自己的国家做出一份贡献。”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赵姬不禁在心理暗暗的点头。但是面上总是要做出一些官方的表示,不免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勉励之词。   这些杨灿看来,倒是有些意思。这个赵姬,明明是欲有所求,但是从进来到现在,她的任何企图都不能牵扯到,只是一直在说些没有营养的官话,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当官的嘴,如小孩的屁股,没准!耳朵听着另两个女人在那东拉西扯,眼睛却总是时不时的瞥向身旁的琴清,刚才琴清脸上的那抹黯然,可是让她老大不乐意了。还说没感情,那副神情,跟死了丈夫似的,呸,可不就死了丈夫么。哎,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可还是不免心底酸酸涩涩的。爱情啊,真不是个东西,老娘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赵姬在上面与琴清聊天,也没忽略了杨灿的一举一动,见她在那有些愤然的神情,不禁有些纳闷,这是在生气忽略了她。这倒有些意思了,抬起皓腕,轻抿了一口杯中水,意思是她跟琴清的谈话可以告一个段落了。放下水杯,带着笑意的看向杨灿,“杨姑娘可是在怪罪本宫光顾着跟琴太傅说话而冷落了你?”   杨灿陡然一惊,刚才的怨念泄漏在脸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她的警惕性是越来越低了。收到赵姬的问话,她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说是笑脸也有点不贴切,都怪她那双桃花笑眼,即使她不想笑,但只要她脸上稍微有点表情,那双眼睛就会表现得仿佛在笑一样。“怎么会?杨灿还没自大到非我不可的地步。王后您是一国之母,多么最贵的身份,灿不过是一介草民,今日能承蒙王后您的召见,已经是非常荣幸之至的事情,灿又怎会还有更多的奢求?光是今日您的召见,就已经够我回去炫耀一阵子了。”   琴清在旁边看得直瞪眼,几时见过杨灿这样跟人说话?没有,绝对没有过,除了跟自己有时会如此以外,其他人一律不曾有过。对赵雅没有过,对沈孝廉亦不曾有。这倒是让她刚刚消了怨气的小宇宙再次起了波澜,她可是一直都没忘记,在她成亲那天,杨灿对着赵姬发花痴的样子,有多么的让她想把她的眼睛缝上,只许她看自己。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也是杨灿必修的一个课程,不要总是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那样只会招人嫉恨和警惕,只有时不时的插科打诨,才会让人对你毫无防备,在必要的时候给你的敌人还以致命的一击。很明显,杨灿这一个小小的马屁拍过去,奏效了,至少,赵姬是很受用。听她那有些得意的话就知道了。   “呵呵,你这姑娘倒是会说话,不过是一次召见,值得你去炫耀?”琴清没忘的那件事,赵姬也没不记得,那天她本就有意在侧面观察杨灿,自然,杨灿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也是落尽了她的眼中,只是当时装作不知道而已。不同于那些男人的目光,杨灿的目光里没有要吃了她的欲望,有的只是单纯的欣赏和惊艳,这让她非但没有反感厌恶,反而还有些自得。再联想到外界的那些关于杨灿的传闻,赵姬不禁对杨灿更好奇了。   杨灿可不知道此时两个女人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赵姬消掉对她的警惕之心,听见赵姬的话,立刻点头如捣蒜,表现的要多么纯良就有多么纯良。“这个必须有,想我杨灿这辈子还真没有被大人物亲自接见过,您是头一个,想咱这大秦国也恐怕没有几个有过我这样的待遇吧,我怎能不激动啊。”   杨灿说得真诚,表情更是逼真,逗得赵姬不禁心花怒放。心想这个女子看来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多么精明,多么厉害。但赵姬岂是那么就容易放下防备之心的人,若是她是,她就不会活到今天。今日召见她们两个来,一个是想做个正面的接触,再一个就是探探口风,顺道给她们提个醒。于是转入了她今日最主要的话题。“前几日吕相还在本宫面前提及到琴太傅招纳了一个玲珑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见提到吕不韦,杨灿和琴清不禁对视一眼。吕不韦那个笑面虎,杨灿总是要找他算账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那一箭可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呢,而且还夺走了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的命,这笔账早晚都是要清算的。   杨灿和琴清的小动作,赵姬在上面看的清楚,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吕相对我大秦是忠心耿耿,以后你们不妨多亲近亲近,吕相也是个惜才之人,对琴太傅,他是赞不绝口,对杨姑娘也是屡次称赞。”   呵,他是恨不得我们早死吧。杨灿心里不屑,但是脸上却是虚伪的笑着应承。赵姬看着杨灿和琴清那明显是带着敷衍的应承,心下了然。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才又开口说道,“琴太傅离开的这些日子,政儿一直在念叨着太傅,他说不管宫里的夫子如何教导,都不如太傅的三言两语,而太傅回到咸阳之后就一直忙着赢将军的后世,本宫就没让政儿去打扰太傅,今后政儿的教导还是要有劳琴太傅。”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姬话音刚落,外面就想起了嬴政稚嫩的声音。   “母后,听说您召见了琴太傅,政儿想见见太傅,可以吗?”   “进来吧。”赵姬对着外面说道,才又看向琴清,笑着说,“这孩子准是听说太傅进宫了,这才匆匆赶来,换做往日,这个时间本是他跟着王太傅学习骑射的时间。”   随着赵姬的话语,门外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一个小人儿。先是紧急刹车似的,停在赵姬面前,恭敬的行礼,然后再转身向旁边的琴清见礼,“太傅,您可算是回来了。”紧接着就看见了琴清身边的杨灿,眼睛不禁一亮,“上次杨护卫说要教我你那翻上翻下的技艺的。”    作者有话要说:年后一直没进度,对不住各位,今晚开始,努力恢复更新速度。 85 85、第八十五章 ...   翻上翻下?你当姐是那深山里的猴子?杨灿直想对着这个未来能统一六国,建立第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翻白眼。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杨灿能做的只能是从席位上站起来,对着这个现任的秦国太子爷行礼问候。   “见过太子殿下。”   “免了免了,你说你要教我的,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呢?”   敢情想见琴清是假,学习武技是真吧。杨灿再一次在心里翻个大大的白眼。瞄了眼上面的老佛爷,一副事不关己,听之任之的样子,还想试探?杨灿回头看了眼琴清,这女人也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一点暗示都不给。怎么着,拿她当猴耍呢?低头对上那双闪着无比渴望的大眼睛,杨灿一咬牙一跺脚的摇头拒绝了。   嬴政那热切的表情立刻写满了失望与愠怒。直勾勾的盯着杨灿,仿佛要把她盯出个洞一样。   杨灿上前一步,走到个头已经到了她的下巴的嬴政面前一步远的位置站住,用她那无比诚恳的目光回视嬴政,“太子殿下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岂可把这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灿就算再厉害,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太子殿下却是要做那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之人,所有请恕灿不能教给太子。”   嬴政抽吧着小脸儿,皱着眉头,含怒的目光渐渐的转成深思。呵,孺子可教也,不愧是秦始皇。杨灿借着嬴政沉思的时刻,偷偷的瞄了眼上面的赵姬。那笑的叫一个春光灿烂。等嬴政想得差不多了,杨灿又急转直下的补充一句,“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适当的放松还是必要的,而且太子殿下也应该有个强健的体魄才能办更多的大事。那个翻上翻下的功夫比较危险,不如灿教给殿下一套拳法,早晨起来打打拳,有助于身体健康,必要时,还可以防身。”   本来已经不报希望的嬴政听到这样的消息,立刻又容光焕发的直叫,“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开始如何?”   “好啊。只是不知道王后的意思。。。。”   “无妨,难得杨姑娘肯教,政儿还不谢谢杨姑娘。”赵姬大方的点头答应。   杨灿带着嬴政来到院子里,赵姬和琴清随后也跟出来,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观看。杨灿嘴角带笑,赵姬不就是想看看她的身手么,似乎有点拉拢的味道。老头子还没死,就要给自己和儿子做打算了?若真是如此,这女人可是够未雨绸缪了。   先是给嬴政打了一遍,让他对全套拳法有个整体的印象,然后再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分解着教。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拳法,不过是把军旅拳和一些长拳,泰拳糅合而成的一套简易的拳法。没有花俏动作,大都以实用为主。   嬴政看得是异彩连连。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到底还是个孩子,对于新鲜的事物总是有着无比的热诚。期间,杨灿几次悄悄的观察那边赵姬的言行,无奈,隔得有点远,说什么听不清,只能看见神情,好像是跟琴清聊到了什么感兴趣的话题,那两人在那聊得十分起劲。   一套拳,被杨灿分成十组,三天一组,第一组在嬴政基本掌握的动作要领之后,杨灿觉得今日的教课到此结束。她这边刚要宣布下课,话还没开口,就听见了外面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声音很耳熟,自然的转头看向后面,眼角划过旁边嬴政的脸上,那是什么表情?愤恨,冷酷,不甘。刚刚还是一脸晴天的嬴政,突然就有了如此复杂的神色,原因看来是因为那笑声的主人喽。在那人走近前,杨灿迅速的抬手捏了一把嬴政的肩膀,后者一愣,立刻收敛了脸上所有的情绪,低着头,继续研究拳法的动作,不搭理即将近前的人。   “好热闹啊,原来是杨护卫在教导太子殿下武技,老早就听闻杨姑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本领,如今能教给太子殿下,那可真是我大秦的福气。”   “呵呵,吕相爷真是太客气了,灿何德何能教导太子殿下,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哄哄殿下开心,让他功课之余,有个玩闹的方式而已。想必吕相来找王后有要紧之事,灿不便打扰,这就告辞了。”杨灿随口敷衍着,转身对着嬴政说,“殿下今日只许将这几个动作记熟,闲时练习练习,等灿下一次进宫时再教太子接下去的动作。”   那边琴清和赵姬见到吕不韦的到来,也都从凉亭里走了过来。吕不韦恭敬的弯腰行礼,杨灿却从赵姬的眼中看到了不屑,但却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若不是她一直盯着赵姬,观察她的神色,估计那瞬间的真相,便会无从得知。   说了几句客套话,琴清就知趣的带着杨灿离开赵姬的院子。刚转个弯,杨灿就故意的放慢的脚步,耳朵留心的听着院子内的动静。   “再过几年,政儿就会继承大王的位子,岂可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些玩闹的事情上,有空该多读书才是,即使是想学武技,也可以去找王太傅,他交给你的,才是能杀敌的本领。去外面玩去吧,我与你母亲商议些事情。”   吕不韦敢这么跟嬴政说话,难怪嬴政见了他是那副神情了。听见嬴政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杨灿紧忙拉着琴清快走了几步,远离院门口,状似边走边欣赏园中的景致一样。   没一会就听见后面追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气愤难当的嬴政。就见他双手紧紧的攥着,脸上是说不尽的愤怒,两腮鼓鼓,显然是在紧咬着牙关,在努力的克制怒气。见到已经回头等着他的杨灿和琴清,这才松了拳头,松了牙关的跑过来。   “政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要时刻注意些。”   “嗯,政儿谨记太傅教诲。”   一连多日,杨灿经常被召进宫去教导嬴政那套拳法,每次,琴清也总是在侧陪同,因为练拳的时间,就是琴清的课业完成之后,而每次,赵姬无事也必会陪同,杨灿就发现,赵姬有事的时候少,除了一次貌似也是因为吕不韦到访,才缺席了一回。所以杨灿教导的也格外用心。这样一来,杨灿想去齐国楚国的行程便被耽搁了下来。尽管她心里急,但这边也没闲着,通过多日的观察来看,赵姬对吕不韦属于阴奉阳违的类型。一面与吕不韦维持着友好协商的关系,一面又在努力的拉拢琴清等一些在朝中没什么势力,却不能让人忽视的人,这其中,就比如说是王翦,这样,嬴政的两个太傅,一个从军,一个从商,一个在军事上,一个在经济上,再有一个自以为是嬴政亲爹的那么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奸相,这样嬴政的大王位子可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杨,在想什么呢?”   “又是一年秋天了,你看这些落叶,争先恐后的扑向大地,这其中又有多少的无可奈何,或者是心甘情愿?”   琴清被这一句话弄得心里直翻个。杨灿仿佛在说她自己,虽然听到过她承诺不再离开,可这其中的无可奈何,却又好像在说明,或许有一天,她也会无可奈何的离去一样。   听见半天没动静,杨灿收回自己的思绪。刚才她想到了她的归期,再有一个月就是规定的期限了。去留两难啊!转头看见琴清一脸担忧的摸样,心中憋闷难当,又惹她不安了。唉!忙扯出一副笑脸,掩饰着说,“我就是瞎感叹一下,对了,你从宫中回来,有什么消息没有?”   “今日大王身体欠安,不曾临朝。其他的一如往昔。”   “有病了?怕是他的时日无多了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杨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大王?”   “哼,谁让他总占着那个位子,有些人怕是要等不及了。”根据历史记载,嬴政是在十三岁登基为王,而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十四岁了,也就是说,在这一个多月里,现任秦王就要死,而吕不韦就会把嬴政扶上位。   “你刻意拉拢太子殿下,就是以防日后?”琴清的心里不免有些难受,这样功利和攻于心计的杨灿,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杨灿。   杨灿可不知道琴清此刻的想法,还大方的点点头,“是啊,就是为了以后。他的前途和成就不可限量,今日我们当然要与他搞好关系,况且,你也很欣赏喜欢他,不是么。我就爱屋及乌喽。”   琴清笑的有些勉强,不怪罪杨灿多心,反倒在心中自责不已,杨灿变成这样,都是她一步一步带出来的,若当时不让她跟在她的身侧,卷入这些是非中,杨灿就可以过着她本来喜欢的无纷扰的生活。可她并不知道,杨灿本来的生活要比现在复杂的多。   这会杨灿倒是发现琴清的不对劲了,笑容里的苦涩,刺激得她眼睛生疼。不解的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看你笑得,比哭都难看。”   这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琴清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都是我不好,你本不喜纷扰的生活,若不是为了我,你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也不会多次经历生命危险,我。。。”   “胡扯!”杨灿哭笑不得的打断了琴清的自责,“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该来的就躲不掉,除非我一辈子生活在深山里,那我不得无聊死啊,否则这些事情就不可能避免,不要自责,你没有错。况且,能跟你一起战斗,这是我的荣幸和快乐,没有不开心、不喜欢,真的。”   “能跟你一起,我也十分快乐。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会的,一定会的。”杨灿抱着琴清,轻哄着她,真是该死,又让她不安了。杨灿也开始自责。      杨灿的猜测没有错,或者说是历史的记载没有错。距离上次与琴清在树下的谈论过去半月余,这天清早,真的是清早,一直早起的杨灿还没起床时,就被砸门声吵醒了。抽出被琴清枕着的胳膊去开门,就见娜依站在门口,她的身上是两件孝服,她说大王驾崩了,让她和琴清速速赶往宫中。   天才蒙蒙亮,将近十二月的天气,百姓们此时还在睡梦中,行往王宫的管道上却已经出现了络绎不绝的车马。这其中就有刚刚出门的杨灿和琴清。大街上,除了车轮滚动声和马啼声再无其他声音。每个人心中都在衡量,大王的死在意料中,也在意料外。自从半月前开始不临朝,人们就在揣测,大王怕是病得不轻,只是没想到会死的这么快。   等他们赶到王宫时,秦王的寝宫外已经哭倒了一片人,哭声震天。其中哭的最厉害的,要数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杨灿不认识那个人,琴清对她解释说,那是二王子的母亲。杨灿不禁了然,是该痛哭的,秦王这一死,他们母子怕是再没指望了吧。安分些还好,若是心有不甘的话,赵姬可不是什么善茬。   停灵七日,第七天,嬴政在灵前即位,随后便为上一任秦王发丧,举国哀悼。    86 86、第八十六章 ...   从秦王去世到发丧,这一耽误,又是十几天过去。眼看着归期就要到了,杨灿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她矛盾,纠结。本意是不想离开,想留下。可是她是个军人,她必须要回去述职,她必须要回去给组织上和她的唯一的亲人一个答复。这是她作为一个军人的使命,也是她作为一个孙女的责任。当时在特殊的情况下对琴清许下的诺言,现在却。。。不回,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回了,又实在是不甘,是回不是,不回亦不是,进退两难。握着手里那个火柴盒一样的小东西,杨灿满眼都是挣扎。   琴清从王宫里回来,远远的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的杨灿,跪坐在望湖亭中,那头乌黑的青丝在冷风中乱舞,那瘦弱的背影笼罩在浓重的忧伤里,看着让她有种流泪的冲动。近一个月来,她的灿总是被这样的忧伤笼罩。她明白,杨灿曾经说过的要离开,怕是要成真了。稳定了下情绪,收起眼中的雾气,脸上露出她平日的笑容,慢慢的走向杨灿。近前一看,便看见了让杨灿发呆而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的东西。又是那个东西,四四方方,泛着光泽,看上去很有重量,就是这个东西,让杨灿不止一次的发呆。但是她从没向她解释过,琴清也就没有去追问,此时又一次见到这个东西,她突然想到,如果这个东西消失了,不见了,杨灿会不会就留下了?   直到琴清走到身侧,杨灿才猛然回神。手掌下意识的攥起,包裹住手中的接收器。抬眼便看见了琴清眼中的悲伤,胸口一窒,却没有开口解释,只是把接收器再次放进枪带的夹层中。拉住琴清的手,笑着说,“你回来啦,天气这么凉,怎么不进屋去等我。”   说着便要把已经跪坐下的琴清拉起来,谁知拉了一下,竟然没能拉起。看过去,正与那双满含着忧伤和不安的双眸对个正着。杨灿立刻错开了眼睛,目光注视在琴清的头顶上。琴清鼻子一酸,忙低头掩饰住,松开杨灿的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直接越过杨灿的身体,走在前面。她走的并不快,只是不想让杨灿看见她眼中的泪,这样会带给杨灿更大的压力,她不想这样逼迫她。她也不怪杨灿不跟她解释,只是想到分离,就忍不住的伤心,忍不住想要流泪。   跟在后面的杨灿,痛苦的眼神一直随着前面的背影移动。心中自责的要死,却总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就算她肯忘掉她那四年的军人身份,却怎么也忘不了在十八年里给了她唯一温暖的爷爷。一个近七旬的老人,作为他唯一的孙女,不声不响的消失,又不是光荣的战死在战场上,只是因为私心而选择消失,这是多么大的不孝。她想回去给爷爷一个交代,可是又怕回去之后身不由己的再也回不来,那样又如何给琴清交代?所有这样两难的话,一直哽在胸口,憋得她气闷难当,难受至极。   第二日,两人还似从前一样,仿佛昨日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醒了,内容就忘记了。杨灿再也不提去齐国楚国的事情,她直想在这些日子留在琴清的身边,好好陪陪她,像是一种补偿。虽然她没有明确的说要回去,但是行动已经证明了她要回去。这一点,琴清心如明镜。尽管心中是滔天的难过,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她竭尽全力的享受着杨灿的温柔,享受着和杨灿在一起的每一时刻。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每日除了去王宫教授嬴政一个时辰的课业外,再无其他。她为杨灿弹琴,杨灿为她作画。杨灿的画很特别,用炭条在绢布上作画,画出来的她,是那么的相像。她陪着杨灿游览咸阳城,每一条大街,每一条小巷,都留下了她们的足迹。每晚两人依然相拥而眠,却不再像曾经那样亲昵,睡前亲吻下额头就已经是最亲昵的动作。   这一日,琴清如往常一样,教授完了课程,便匆匆告别嬴政,准备回家。她每日这个时间都在担心,担心杨灿会突然离开,直到回到家,见到人,才会安心。但是今日她刚要离开,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琴清有些不悦的皱皱眉,却耐着性子停了下来。   拦住琴清去路的人,面白无须,剑眉星目,嘴角上翘,总是带着一抹笑意。与杨灿的笑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下嫪毐,见过琴太傅。”   琴清见嫪毐穿着一身内侍官的衣服,举止却没有一般内侍官的卑微,反而是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皱着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不知叫住清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是太后想见见琴太傅,吩咐在下来请太傅。”   原来是太后的人,不知太后身边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人物。尽管琴清心中挂着杨灿,但是这个约却也推不掉,也不能推,只能随着嫪毐前往太后的住处。到了地方,让琴清更诧异的是,习惯屏退所有人的赵姬,这次却让嫪毐随侍在侧。这样琴清不禁又仔细的打量了嫪毐。这个人能随侍在赵姬身边,肯定有过人之处,只是一时间还搞不清楚是什么过人之处。谈话的内容与以往并没有何不同,只是问了问曾经的太子,现在的大王的功课,再“随意”的问问琴家的商铺。琴清都一一作答,不冷不热。她不在朝堂上走,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朝堂上的事。赵姬与吕不韦已经是貌合神离。   辞别了赵姬,琴清加快脚步的往宫外赶。耽搁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担心,这会耽搁了半个时辰,已经让她的担心演变到忧心如焚,恨不得长双翅膀直接飞到杨灿的身边。一路催促着琴楚快些驾着马车,当到了琴府,马车还没停稳,琴清就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问前来等候的娜依,杨灿在哪里。   “在望湖亭。。。聊天。。。”   琴清在娜依说了杨灿在望湖亭之后,心总算落了地,她还在,身体也随之往望湖亭的方向走,至于娜依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或者即使听见了,也选择了忽略,不管她在做什么,只要她在就好。   娜依与落在后面的琴楚,不禁苦着脸对视一眼,同时都产生了一种想法,若是杨灿不在了,小姐会变成什么样?没有人会知道。   琴清一路疾步的走向望湖亭。杨灿果然在那里,只是,在的,不仅是杨灿,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虽然只能看见那个人的侧面,但是女人的直觉发现,杨灿和她很熟稔。这个发现让琴清的心直往下沉,不安越来越重。杨灿的背景查不到,但是她说她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爷爷,她说她一出山就碰见了琴清。那这个女人是谁?琴清肯定她在认识杨灿以后,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她提起过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是如此熟稔。   在琴清胡思乱想时,亭中的杨灿已经发现了她,在不停的对着她挥手。琴清收起了疑惑,调整好了情绪才淡然自若的走到杨灿身边,扫了眼杨灿,便把目光注视在杨灿对面的人的身上。这一见却又加剧了心中的不安,因为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竟与杨灿有着相同之处。她们不是亲戚,就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琴清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在也在打量她。那双带着笑意眼睛里,闪着琴清看不懂的光彩和玩味。   杨灿兴奋的拉着琴清的手,然她坐在她的身边,向着对面介绍,“黄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琴清,怎么样,漂亮吧。”杨灿的语气中是说不尽的骄傲和自豪,接着又对着琴清说,“清,这个长得妖精似的的女人,是跟我来自同一个山沟沟的,叫黄莺。”   果然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是来找杨灿回去的吗?琴清心中波涛汹涌,但是面上依然维持着淡定的笑容,微微一颔首,“欢迎黄姑娘来到琴府。”   听见琴清称呼黄莺为黄姑娘,杨灿噗嗤一笑,黄莺只是她的代号,并不是她的本名,只是多年都称呼了代号,习惯了而已。黄莺对着杨灿翻个白眼,多年共事,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玩心骤起,对着琴清甜甜一笑,“我们家美丽这些日子打扰了琴姑娘,奴家这里带美丽的家人多谢琴姑娘对她的照顾。”   他们家的美丽?琴清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个称呼,已经出了她的意料。难道杨灿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扭头瞥见脸色发红的杨灿,心中便有了个大概,顿时悲从中来,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牵强的扯个笑容,对着黄莺说,“黄姑娘客气了,杨她对我也有诸多照顾,清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先回房去休息了,黄姑娘若不急于一时的话,就请多住两日,也好让清尽尽地主之谊。”   说完琴清就站起身离开,走得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杨灿手快的搀扶了一下,却被琴清的手拂开了,挺着脊背离开。杨灿有些发愣的看着被推开的手,皱着眉头不说话。   在一旁的黄莺笑的乐不可支,手托着下巴好笑的看着杨灿的样子,又看看琴清离开的背影,笑的尽显阴谋诡计。   “哎呀呀,天要下红雨了吧,我们家的美丽找到春天了?啧啧啧,这才来了一年啊,就把一个大美女迷得神魂颠倒,哦,不对,是才来了一年,就被一个大美女迷的神魂颠倒,这要是让你多住几年,恐怕这战国都要乱了吧。”   杨灿有些丧气的坐下来,瞪了眼对面一脸玩味的家伙,“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美丽,我现在叫杨灿。你还没说,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就为了找我?我还没有那么重要吧。”   “你说对了一半,上头让我来找找你的那个接收器,那东西不能留在战国。另一半是我个人的意愿,看看你这个军界的精英有没有光荣献身。”黄莺特意把献身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成功的惹来了一个白眼。   杨灿哼笑,自己不过是个试验品,说到底还不是要来看看他们的研究成果,自己没死更好,死了,就把接收器找回去。冷笑着说,“时间还没到,他们就迫不及待了?”   黄莺见杨灿的神色,就收了玩闹的语气,“时间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一直都没有收到你的信号,接收器却又显示信号正常,所以那些疯子又派了我来,找回你和那接收器。”   过了一个月么?杨灿想了想,也可能是过了吧,以前在山野间穿行,后面又曲曲折折,中间记错了日子也说不定,况且她本来就在纠结着时间,不愿意面对归期,潜意识里拒绝正确纪年也有可能。至于他们的借口,杨灿不听也罢。只是她关心另一件事,“上面给你多久的时间。”   “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必须返回。而我已经来了一个半月,我不相信你这个变态的军界精英会那么轻易的死掉,听到有一个这一年才流传的人物,恰好也姓杨,我想这个人就是你,所有直到今天我找了你。”   从黄莺那看似讽刺的的话里,杨灿听到了关心,笑看着黄莺,“既然还有半个月,就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现在请黄姑娘先去休息一下吧。”先安顿了黄莺,好去哄主子。   “我们?”黄莺笑的暧昧。   “正如你所想。”杨灿大方回应。    87 87、第八十七章 ...   琴清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卧室,近一年的真心相待,换来的竟是没有一句真话的感情,难倒这就是她背叛婚姻的惩罚吗?我家的美丽!我家的美丽!杨灿啊杨灿,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的待过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琴清越想越难过,越想眼泪就越是止不住的流。抬眼间,正好看见杨灿放在屋中的枪带,更是悲从中来,不禁怒极反笑,呵,平时从不离身的枪带,今日为了见那个人,竟然都能忘在屋中,杨灿啊杨灿,她就那么重要吗?   人要是钻了牛角尖,就是越想越偏离轨道,琴清只是想起曾经杨灿的枪从不离身,可是她却忘了,自从杨灿跟琴清从赵国回来,杨灿若不外出,枪已经不是经常带在身上了。   琴清脸色难看的走到那静卧在桌上的枪带前,紧紧的盯住枪带的某一处,她记得,上次杨灿看着发呆的那件东西,就是放在那里。那东西对于杨灿来说一定非常重要,若是东西不见了,杨灿是不是就不能离开了?琴清把手伸向了她只碰过一次的枪带,却在即将碰到枪带的那一刻停住了。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就可以把枪带拿在手里,找出接收器。没了接收器,杨灿便不能离开,但是最后,琴清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在最后时刻,她停住了,颓然的放下了手。转过身,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杨灿,冷冷的一瞥,便不再理睬她。   杨灿把琴清刚才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是百转千回的不是滋味。对琴清,她有着说不尽的愧疚。看见琴清冷酷的一瞥,杨灿只能报以苦笑。随即又调整了情绪,笑嘻嘻的凑到琴清的面前,很近的距离,近到,琴清的气息都可以感受得到。近到琴清不得不把身体往后仰了仰,同时双手也横在了杨灿与她之间。   琴清冷笑着对着杨灿,“你还有何事?不需要陪你家的黄莺去了?嗯?杨美丽?”   呃。。。一句杨美丽,噎得杨灿直翻白眼。把横在她们之间的小手抓在手里,笑嘻嘻的凑上前,“你不要听那个妖精说的话,她故意气你的。以前她就整天欺负我。”   琴清鼻子里轻哼一下,脸上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杨灿一见,刚才还蹲着的腿,直接跪坐在琴清面前,膝盖顶着膝盖,抓着的小手往自己腿上一放,就打算来个促膝长谈。琴清想把手抽回去,但是试了两试,也没能抽动,只得随了她去。只是把脸扭向一边,不去看那张让她伤透了心的脸。   杨灿吧嗒吧嗒嘴,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才慢慢的开口说,“是,我是叫杨美丽,这个让我抓狂的名字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爷爷给我起的,说是秀美,俏丽的意思,可是这名字也太那个什么了吧,我一直想改掉,一直也没能改成。后来与那个妖精和其他的人一起共事,他们就总是拿这个名字开我玩笑,我真是太气愤了,所以来到这里以后,我想我有了个新的开始,就给自己改了杨灿这么个名字。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真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说这个。清,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琴清把脸转过来,一脸正色的看着杨灿,很是严肃的开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你怎么能嫌弃它呢?你嫌弃你的名字,就是嫌弃长辈对你的爱护。这是不孝的行为,杨,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是我喜欢的杨,你对待其他的事情尚且还能一笑置之,为何对自己的名字这样执着?”   呃。。。好大的帽子,连不孝都扣上头了。自知理亏的杨灿现在只能是点头如捣蒜,认错态度相当的良好。   不等杨灿再次开口,琴清紧接着又扔出一颗手雷。“名字尽然是长辈赐予的,就不能轻易的扔掉,这样吧,以后你的名字还是叫美丽,灿,就作为字,这样你就是名美丽,字灿,还是可以叫杨灿?如何?”   “好,行,都听你的,还是我的清聪明,两样兼顾了。”马屁立刻跟上。   琴清又说,“名字的事情解释清楚了,那黄莺呢,她到底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还是要离开的,是不是?”   杨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笑着说,“她啊,同事而已,就像你跟王宫里的那些臣子一样,都是为秦王效力,那我和黄莺也同样是为了同一个机构效力,她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你以后碰见她,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用我们那里的话来形容她就是长了张仙女的脸,却生了颗魔鬼的心。她说我的每一句话,你都当不得真的。”杨灿避重就轻的回答了问题。   琴清哼笑一声,没说话。今天她是下定了决心要逼杨灿表态的。杨灿见琴清的反应,就知道这次怕是要混不过去了,无奈的叹口气,说,“你也看见了,她是来找我的,我可以不回去,只让她把上次你看见的那个小东西带回去,但是你知道的,我还有个爷爷,我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的不回去,清,你能理解我么?”   琴清也跟着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你还会回来吗?”   “会,我一定会回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回来找你。”   琴清紧紧的盯住杨灿的眼睛,曾经是那么清澈的眼睛,现在却深邃的让人看不透。你自己对自己的话都没有信心吗?嘴中尝到了咸咸的味道,那是自己眼泪的味道。想抽出被握住的手去擦眼泪,但还没动,就见面前突然多了一张脸,随即,带着柔软的触感的双唇便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脸上,从眼睛开始,一直到满是咸涩的嘴唇上,一路吻下,轻轻的,慢慢的,在唇上稍作停留之后,才又退回到本来的位置。   杨灿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琴清的脸上,把剩下的泪水擦干。“我也知道,我回去后,很难再回来,但是我。。。”   琴清快速的抬起手,挡在了杨灿的唇边,组织她再说下去。刚才要抽出手,没能抽出去,这会却轻易的把手抽出来,杨灿握着的力道是一样的,可见刚才琴清也不是真心的要把手拿开。   “不要为难,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换做是我,我或许会跟你做同样的选择。但无论你在哪里,都不要忘了我,哪怕你再找了别人,也不要把我完全的忘记,我也不会忘记你,这一辈子,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不会的,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两个人在屋子里互诉衷肠的腻歪了一个下午,晚上再见黄莺的时候,琴清带着优雅地笑容完美的接待了黄莺。而黄莺在回应琴清的同时,却总是拿着复杂的目光看向杨灿。看得杨灿直皱眉。逮到个机会,趁着琴清去厨房吩咐加菜时,杨灿来到黄莺的面前,可是还没等她开口,黄莺倒是先说话了。   “你还要回来?你是开玩笑的吧!”   “这么多年,你会看不出我是否在开玩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黄姐,你长我三岁,我叫你一声姐,在部队这四年,你一直照顾我,我心里有数,最开始出任务的时候,都是你护着我,我也记得。我请求你再帮我一次,这次回去后,表面上跟我决裂吧。”   “胡闹,你知道国家培养你多不容易,你爷爷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就算是你想走,你觉得国家会轻易的放过你?要么你干脆就不要回去,要么回去就不要想着再回来,这不是去其他的地方,是时空穿梭,不是你想回就可以回的,你会送命的,明不明白!”   “我懂,我都懂,但是我必须要回去当面向爷爷请罪,请求他原谅,即使我为此而丢掉了性命,我也必须要回去,去见爷爷一面。”   “你。。。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真是疯了,玩玩就好,何必要当真。以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你也不是没有做过别人的女朋友,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做戏而已,你现在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呢。”   “姐,你错了,我就是负责任了,我才必须这么做,就这一次,姐,我是认真的,你不知道我这一年的经历,你也不知道琴清为我做了多少事情,带给我多少感动,我不能辜负她。”   “你。。。”   “黄莺,你一定要尝尝琴家的厨子做的菜,经过我的指导,技术堪比一流厨师,你可有口福了,包你回去会念念不忘的。”杨灿见琴清远远的走来,赶忙转了话题。   黄莺见劝说无望,现在也不是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只得顺着杨灿的话说下去,心中却想着,等回去了再说,回去了,看紧点,就不怕她再偷溜回来。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对于即将分别的人,半个月的时间真是太短太短了。临走前的那一晚,琴清一夜没睡,她没睡,杨灿自然也没睡,两人相拥到天亮,出门前,杨灿给琴清深深的一吻,并把与她生命一样重要的枪留给了琴清,只是拿走了那个接收器。这把枪,是属于她本人的唯一物品,送给琴清,就是要告诉她,她一定会回来。   杨灿没有让琴清去送,但是琴清还是偷偷的跟了出来,她想看看杨灿,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杨灿与黄莺要走到无人区,才能按动接收器,防止被战国人撞见,当成异像。出来咸阳没多久,杨灿就发现了后面的琴清,忍着回头的欲望,继续向前走。她不敢回头,她怕回头了,就没有了离开的勇气。黄莺也早就发现了后面的人,这样跟下去,琴清一定会看见她们是如何离开的,想要回头去组织,却被杨灿制止了。翻个白眼,只好当做不知道的继续前行。进入树林深处,二人同时止住了脚步,拿出接收器,按动机关,翻开上面的金属盖,按动里面一个红色的小按钮。一分钟过后,杨灿和黄莺周围方圆两米之内开始刮起了风,风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站在风眼中的两人的面部都被吹得变了形,三十秒过后,风速达到极致,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却又瞬间消失。在消失前的那一刻,杨灿艰难的回头,便看见风圈外面,满脸震惊的琴清,孤单的站在那里。   被风吹得不得不站在风圈外二十米的琴清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理解的。她以为杨灿离开,会回到齐国的大山里,就算再难,只要知道具体位置,她就一定会想办法把杨灿救出来。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怪异至极的事情,她完全懵掉了,骤起的飓风,耀眼的白光,瞬间消失的两个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震惊,诧异。诧异过后,就是满腹的埋怨,好你个杨灿,你的来历竟是如此怪异,这么长时间,你竟一句真话都不透漏,等你回来的,回来一定要你好看。埋怨过后,琴清的心中又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这么怪异的方式,她还能回来吗?难怪她总是欲言又止,难怪她总是有着深深的无奈,杨灿啊,你可千万要安全的活着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回了。。。。 88 88、第八十八章 ...   漫天飞舞的雪花,在风的追赶下,凌乱的四处逃窜,快速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睁开眼,满眼都是白色的,雪白雪白。前方,一个灰色的背影,如瀑布似的的青丝披散在背后,那削瘦的肩膀,像极了魂牵梦绕的人,琴清快速的跑步去,颤声的喊上一句,“杨。。。”说不尽的相思,道不尽的牵挂。那人慢慢的回转身体,人是那个人,可是眼睛里的空洞和眼角,嘴角的血迹,却惊得的琴清大步的后腿,那鲜艳的红色,入眼的白色,交叉相应,刺激的琴清不禁大喊一声, “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杨灿在昨日离开前嘱咐娜依晚上过来陪着琴清睡,是以,她能在第一时间跑到琴清的床前。   琴清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浸湿。等娜依把灯点着之后,才慢慢的找回心神,想起刚才的噩梦,心中仍是心惊不已。   “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梦见杨了,梦见她满脸是血的站在我面前。”   “都说梦是反的,杨姑娘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她对小姐可从没食言过。”   “嗯,回去睡吧,我没事了。”   打发了娜依,琴清躺下身子,闭上眼睛,眼前却总是梦里那心惊肉跳的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伸手把枕头下的东西拿出来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轻轻抚摸,就像那个人在怀中一样。这把枪,是她留给她唯一的纪念。琴清抚摸着枪,脑中想着枪的主人,想着她们以往的种种,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聊天,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反正也是睡不着了,索性就慢慢的回忆,回忆曾经的美好。   要说琴清这边是噩梦连连,杨灿这边也没好过到哪去。上次乘时间机器这东西吧,就被烧的赤条条的,不得不以树叶子遮挡风光。而回去呢,那破机器也没改进到哪去。天空中突然亮起一个小点,接着空气中就出现了一阵波动,紧接着就见两个物体被抛出来。杨灿和黄莺在战国离开时,就已经被龙卷风刮得失去了意识,这会是叫都没叫的就从空中被扔了下来。她们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她们降落的地点是一片水域,总好过摔在陆地上变成肉饼强。她们可没有卫星,火箭那样的铜皮铁骨。血肉之躯被从几千英尺的高空抛下,不摔成肉泥也得摔成肉饼啊。   事情总是相对的,幸运的对面就是不幸的。即使是水域,加大了活命的几率,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光是身体与水面的接触部分,能否承受住压力就是个问题。她们两个都是处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调整姿势。直到掉进水里之后,杨灿才被冰凉的水刺激的醒了过来,醒了之后就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脸和肚子。从水里钻出来竟然没发现黄莺的影子。纳闷的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猛然想起,不会是一直昏迷吧。立刻又钻进水里,好在这片水域的能见度比较好,黄莺就在她不远处的地方正在下沉,双眼紧闭,果然是处在昏迷中。捞住黄莺,杨灿奋力的游出水面。四周一看,我的妈呀,这岸是不是远了点,四周竟然一点陆地的影子都没有,不会是掉进海里了吧,那会不会有鲨鱼?气恼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重重的捶了下水面。一丝丝红色很快的就消融在水里,杨灿却没有发现,只是还在考虑,要往哪个方向游。   最终,杨灿根据水流的方向,选定了方向,顺流而行吧,就算找不到陆地,也不至于过早的没力气,这样或许会被水流冲向陆地也说不定。黄莺一直都在昏迷,单手捞着她,剩下的一只手才能向前奋力的划水,不知道游了多久,渐渐的感觉到脸上越来越疼,肚子也是越来越辣辣的疼,力气也在快速的流失。可是为了自己和黄莺的命,咬着牙坚持。凭着顽强的意志坚持着,坚持着。终于,前面好像有了影子,看速度还好像是快艇。杨灿像抬起手求救,可是那只胳膊已经连抬的力气都没有了。幸好快艇在向着他们的方向开过来,在确定快艇已经发现了她们后,杨灿再也坚持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美丽啊,你都睡了一天了,该醒了吧,难道你也要像黄莺那样睡上他几天几夜?”   “清,好累,让我再睡会。”   杨灿嘟囔着,想要翻身继续睡。没成想,翻了一下,竟然没能像平时那样自如。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了,茫然的一阵才想起,她已经回来了,刚才吵她的就不会是琴清。这才想起转头去看是谁在她耳边嗡嗡个不停。原来是他们组里的另一个妖精,黄鹂。一个被叫做有着林青霞的脸,东方不败的心的女人。外表甜美,内心却像个爷们,声音却宛如黄鹂,清脆悦耳。   “好吵,刚回来就不能让我多睡会?”杨灿试图动动手脚,却发现动不了,垂眼一看,这不是传说中的木乃伊么?她怎么成了这幅德行?   “算你们命大,掉进水里了,可是冲击力让你的身体与水面接触的部分全部毛细血管爆裂了,现在给你涂了药,养几天就好了,黄莺可就没你幸运了,她是后背落水,除去整个后背血管爆裂意外,后脑也受到了冲击,估计至少要躺上一个月了。清是谁?”   听着黄鹂解释完,从她让出来的位置看见她隔壁床上同样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黄莺,还好有个跟她一副德行的命苦人陪着。杨灿咧着嘴笑了,至于某人后面的问题,则直接忽略掉了。这一笑不要紧,牵动了脸上肌肉,疼得她不禁吸了口冷气,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在旁边直翻白眼的黄鹂。   “别急,你没毁容,不过呢,最近这一段你肯定是不会好看就是了,估计等你后天拆了纱布之后,那张曾经粉嫩的小脸会跟大饼有得一拼。”   吁,没毁容就好,这要是毁容了,可怎么回去找琴清啊。想到琴清,杨灿便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哪疼了?”   “没事,给我口水喝吧。”   对于队友的关心,杨灿很感激。感激归感激,但是心里在想什么,还是不要被人知道的好。喝了水,又开口问,“上面怎么说?”   “让你们先休息,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回去报到,不过那些疯子大概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才不信他们会等到你恢复才来烦你,那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呵呵,你知道了?”   “废话,要不然我能在这守着你们两个?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是什么人,在你消失没多久之后我就知道你是去干嘛了。来,说说,那边好玩不?有空也带我去逛逛。”   杨灿现在是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转转眼珠,表示她的不满,穿越时空当成玩呢,这两次都差点要了她的命。若不是还要回去见琴清,她是再也不想尝试了。   黄鹂回身去看了看黄莺床边的那些机器,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又转过来,站在床边,自上而下的盯着杨灿看,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好像变了,眼睛里的故事多了,没了之前的冷漠,来,说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还是你遇上什么人了?”   果然都是妖精,能看得不要那么透彻么。杨灿想闭眼睛装睡。可是她的想法没有得逞,浑身上下唯一搂在外面的地方就是眼睛和嘴,都闭上了,可是眼睛又被人强行的扒开了。   “少来装睡这一套,你不说,就休想睡觉,美丽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想我这一年可是没少担心你啊,怕你睡不好穿不暖的,怕你没有了我们会孤单寂寞,怕你。。。”   “你是我亲姐,让我睡一会行么,有你这么对待伤患的么,让我积攒点力气吧,等那些人来问我的时候,你在旁边听着不就行了,让我省些口水吧,我谢谢你。”说完,杨灿就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任你怎么扒,我就是不睁开。   黄鹂说得没错,那些疯子们第二天就冲到了杨灿的病房里。打发掉了一些闲杂人等,剩下的闲杂人员,那些老学究就当没看见一样忽略。然后就眼巴巴的等着杨灿的发言。   杨灿早就组织好了语言,把从她被赤条条的传到战国开始,一直说到她从树林里消失,当然,这中间省去了跟琴清的感情,以及后面是在琴清眼前离开的事实。听得那些老学究们一个劲的赞叹,还有议论声,等杨灿全部说完,这些人象征性的慰问了下杨灿,便又一溜烟的消失了,说是回去继续改进。以达到可以把人完整的传送过去的目的。   对于改进这一点,杨灿却是不希望的,去到那里,真的太容易受到那里的环境所影响了,万一这个机器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了,那历史可就彻底的乱掉了。所以在她能下床行走之后,便整理了一份材料交到了那些疯子手里,但是其中也言辞恳切的说明了她的观点。她的报告是交上去了,但是上面会不会采纳,就是上面的意思了。既然组织上给她放了假,她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爷爷呢,看望爷爷才是她回来的最主要目的。跟爷爷告个别,也就是她该回去的时候了,正好黄莺还没有醒,没有人知道她接下来的目的,就不怕有人会破坏。   经过飞机,客车,摩托车的辗转,杨灿终于又站在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土地上。还是那座小院,还是那扇大门,记忆如昨天一样,清晰的回放在杨灿的脑海里。深深的呼吸口熟悉的空气,大声喊,“爷爷,我回来了。”   院子里噔噔的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大铁门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两颗青春的小脑袋。   “美丽姐姐?”   杨灿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这两个就应该是接替她来被爷爷训练的孩子吧,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倒是都很可爱。就是对她的称呼不咋滴。   “叔公去镇上了,还没回来,姐姐快请屋里坐。”   叔公?怎么是这么个称呼?杨灿不禁多打量了下两个孩子。   男孩跑去给杨灿倒了水,女孩站在杨灿身前,笑着说,“我叫杨俊俏,那小子叫杨英俊,名字都叔公给起的。算起来,我们是亲戚,叔公是我爷爷的堂叔家的长子。我爷爷也是长子,又生了我父亲,我父亲又生了我和那臭小子,我们是龙凤胎,我是姐姐。”   “切,明明我是哥哥,你偏要跟我抢老大的位置。”   杨灿不禁满脸黑线,这都什么名字啊,杨美丽,杨俊俏,杨英俊,一个比一个俗。但是这个亲戚问题,杨灿还真不知道,以前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门亲戚。反正他们老杨家个个都神神秘秘的。估计都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职位。也就没追究那么多,看见这两个弟弟妹妹,杨灿心里可是舒坦了好多,之前还在担心她走了之后,杨家无后的事情,现在好了,这不就有两个现成的种子选手么,这下她走也能走得安心些了。   “是不是我的乖孙女美丽回来了?”   “爷爷,我回来了。”杨灿站起来给迎面来的老爷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老爷子笑眯眯的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杨灿一会,在她的脸上仔细的端详了一阵,然后点点头,仿佛自言自语般,“看来这名字一点都没叫错,受伤了也不影响样子。”   杨灿又是一阵黑线,难怪以前说要改名字,老爷子死活就是不同意,感情这老爷子还是个外貌党。   老爷子坐在上首的主位上,对着那两个小的说,“今天你们的姐姐回来,我们今天中午加菜,去抓只鸡,再去前村张大妈那买条鱼,我刚从镇上带回来一只烤鸭,把树下埋的酒挖出来一坛,去吧,让你们美丽姐姐尝尝你们的手艺。”   “好嘞,叔公,您就瞧好吧。”两个小的笑嘻嘻的走了,边走边争执,谁是老大的问题,看来这问题是他们唯一的矛盾。   杨灿看着他们的背影,仿佛看见的曾经的自己,那时候也是像他们这样大,甚至比他们还小,就已经开始负责祖孙俩的一日三餐了。回过神时,发现老爷子正用一种很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这时的他才是把自己当成是她的爷爷。面对这样的目光,杨灿的鼻子有些泛酸,连忙低头装着喝口水,趁机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才抬起头笑着对老爷子说,“爷爷进来身体还好吧,我这一去就是一年,走前也没能和爷爷打个招呼。”   “老骨头一把,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能安全回来,就比什么都强,那个时代不比现在,好在你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刚才跟上头也通了话,他们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等你休假回去,肩膀上怕是要再多一颗星星了。好啊,比爷爷有出息。”   再多颗星星,那就是中校了,副团正营的级别。呵,二十三岁的中校,杨灿却没有多么的高兴。   “爷爷,您才是最棒的,没有您,也不会有我的今天,放假这段时间就让我在家多陪陪您吧。”   “好,好,咱爷俩有好久都没能好好的喝上一杯了,今儿高兴,一定要痛快的喝上一场。”    89 89、第八十九章 ...   “哎!多久没有看见家乡的星星了,有三年了吧。”杨灿躺在自家屋顶上,头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悠荡的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现代的星星,就算空气天气再好,也没有战国的星星亮,唉。。。清,你是不是也在看着星星想着我?”   “丫头,又不睡觉的跑来吹风了。”   “爷爷,这叫情调好吧,不要说得我跟精神病似的。您这大晚上的也不睡觉,来陪我吹风?”杨灿暗想,刚才应该没有被听到吧。   “哈哈,多少年了,你这答案也不说换一换,真是懒丫头。”   “多少年了,您这问题也不说换一换,真是懒爷爷。”   “哈哈。。。”   “呵呵。。。”   “唉,老喽,没有那么多觉了,耳朵倒是比从前灵光了不少,这个清,不知道是谁?能让我们杨家的姑娘念念不忘,不简单啊。”   杨灿俏脸一红,接着又是一白,该怎么解释?真相说还是不说?一时间踌躇,没能及时的回答老爷子的问话。   杨老爷子还以为是大姑娘被问及心上人害羞了,还径自在那说,“老头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队里那几个小伙子里可没有一个人的名字跟清字沾边。不是你们队的,难道是海军陆战队的?我记得这个任务之前,你就是跟他们合作的,或者是这次任务认识的,你的任务是什么,我可以不知道,至于想做我杨家的孙女婿,可得过我老头子这一关,长相配不上我孙女可不行,而且就算长相配上了,能力低了也不行,我杨家可不收留无能之辈。”   杨灿还是没吱声,杨老爷一看,感觉出不对劲了,本来躺在房顶上的身子就忽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扭头就看向杨灿,语出惊人,“你不是怀孕了吧!”   “没有。”这下杨灿可回声了,老爷子这话可是越来越离谱了,她不出声估计一会就得出来她喜欢上有妇之夫了。杨灿也跟着做了起来,对着老爷子扯出个笑脸,“没有的事,爷爷你别瞎想,我就是随便一说,再说了,我的眼光你还信不过么,不好看咱也不能要是不是,没能耐的,我看着也来气对不对。”   杨老爷子放心的点点头,但却没有放松对杨灿脸上神情的观察,越看越皱眉,脸上的神色也是越看越差。   “爷爷,不早了,咱回去睡觉吧。”在老爷子看杨灿的时候,杨灿也在回看老爷子,发现苗头不对,立刻准备先一步闪人,可惜,她忘了,她都是老爷子教育出来,她那点心思怎会藏得住?   “等等,丽丽啊,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这些,但是有些话我还是得说,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是我们杨家的脸面,历代祖宗都没有给家门抹黑,到我们这一代,人丁是越来越单薄,满打满算,就剩下你们三个大的,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你却是最大的一个,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也苦,没有童年,没有父母的疼爱,整天陪我这老头子住在这深山里。。。”   “爷爷,您别说了,我从没怪过什么,我也很高兴能当您的孙女。”杨灿一沉吟,索性便决定说出来,这一天总是要来的。“爷爷,这次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我确实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不该爱了,你是兵,他是贼?”   杨灿摇头。   “他是残疾人?人长得丑?”   杨灿再摇头。   “那他已经结婚了?别摇头,你倒是说啊。”   杨灿刚要惯性的摇头,硬生生的被老爷子给吼住了,僵着脖子愣在那里,深吸一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一咬牙,一狠心的说,“她是女的,而且。。。”   “胡闹,放着那么多男人你不爱,你找个女人。。。”   老爷子说着说着却不再说声了吗,吓得杨灿赶紧抬眼,怕一下子给老爷子气过去,瞪眼看过去,对面那双瞪得锃亮的眼睛正满是怒气的瞪着自己,还好没昏过去,但是看那样子,肯定是在猜想对方是谁。杨灿心里暗叹一声,爷爷啊,就算您想到明年,您也不会猜到我爱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您别猜了,她不是我们队里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是您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请原来我不能说出她是谁。”   “原谅你?原谅个屁,你必须跟她断绝一切关系,杨家不能丢这个人。”杨老爷子一生气,年轻时的暴脾气立刻显露无疑。   “哎呀,爷爷,您那都是老脑筋了,该改改了,谁说找个女人就丢人了,她不知道比一些男人优秀多少倍,而且还完全符合您的要求,人漂亮,能力绝对比我只高不低。多好,能看上我,已经是我修来的福气了,人家不休了我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才不会傻得不要她,您是是吧。”   “是个屁,你说什么都没用,明天就打电话,不行,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她说清楚,以后你们不能再见面,不能再有任何联系。”   打电话?打不了,如果能打电话就好喽。杨灿这一摇头,老爷子更是火爆了,噌的一下站在半坡似的房顶上,吓得杨灿直咧嘴,您悠着点啊,老胳膊老腿的可千万别掉下去。   老爷子站在房顶上,低头怒视杨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杨灿,“你到底去不去跟她决裂。”   杨灿摇头,别说不能去,就算是想去,也去不成啊,放那机器的地方也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啊,为这一点,杨灿可是一直在捉摸着该怎么接近那些设备呢。   摇头?好家伙,老爷子的怒气立刻爆棚,手指气的直哆嗦,在不是很明亮的月光下,杨灿都能感觉得到他脸上火红的火气与怒气。“你。。。你。。。你个不孝女,我打死你算了,我可跟你丢不起那人。”老爷子金鸡独立的取下左脚上的休闲运动鞋,抬手就向着杨灿的脑袋上敲去。   杨灿不闪不躲,她看得出,老爷子是真气急了,连鞋底子都用上了,被人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啪,一鞋底子拍在了杨灿的脸上,顿时,整个左侧的脸蛋立刻变得红肿。杨灿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紧咬着牙关,这一下,是真疼啊。   老爷子愣住了,孙女长这么大,从没动过一个手指头,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真的动手打了。看眼杨灿,咬着牙,爆着青筋,怎么,不服?老爷子如是想,是越想越气,刚刚升起的那点心疼和内疚这会是全被怒气所取代。鞋底一下下毫不留情的落下去,清脆的啪啪声在这寂静的山村的角落里传出去好远。   杨灿双手握拳,任老爷子在她身上出气,幸好只是鞋底子,那根一直放在正屋里的藤条,虽然一直没有体会过那种滋味,但是想象也想象得出来,肯定要比鞋底子还火辣辣。   “叔公,您和丽姐在练功吗?”   “回去!”   “回去!”   祖孙两人同时对着马上就要上来的两个小的说。杨灿是不想被两个小的看见她如此狼狈的一面。老爷子是觉得这是家丑,丢人。下面一下子禁了声,随即就是离去的脚步声。杨灿暗吁了一口气,不禁抬眼看向老爷子。   被两个小的这么一打岔,手里的鞋底子是再也落不下去了,再一次金鸡独立的把鞋穿上,重重的哼了一声,“给我滚下来。”说着,老爷子就直接从两米多高的房顶直接翻向地面,身手利索的一如当年。   杨灿抬手轻轻的摸摸了已经被拍的麻木脸,苦笑着咧咧嘴,又嘶的吸了口凉气,听见下面又是一声冷哼,不敢再耽搁,立刻学着老爷子的样子,从房顶上翻身跳了下去。她双脚刚落地,老爷子那边已经走到了屋门口。又屁颠颠的跟过去,教训还没完,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杨老爷子是越想越生气,杨家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倔驴似的子孙。可是他似乎忘了,杨家历史上就没有一个是好说话的,包括他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倔脾气。听见后面跟过来的脚步声,鼻孔里喘着粗气,回身准备接着教训跟上来的不孝女。这一回头不要紧,教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在明亮的灯光下,杨灿的脸上满是鞋底的花纹,红肿不堪,嘴角甚至出现了血丝。“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必须跟她断绝一切往来,要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孙女,不再是杨家人。”   “爷爷。。。”   “出去!”   杨灿叹了口气,又深深的望了眼前面已经背对着她的老人,苦着脸走出去,又小心的把门关好。回到自己的屋子,先是发了一阵呆,才想起走到镜子前查看自己脸上的伤。我的天啊,这还是脸吗?杨灿恨不得把脸贴镜子上,以便于看得更清楚,细微的伤,简直就是猪头啊。本来就被水面拍的还没好利索的伤,这下可好,伤上加伤,更肿了,还有鞋印子,老爷子的鞋还挺新潮啊,OK!打得我跟猪头一样,可不是ok了么。杨灿撇撇嘴,用沾了水的毛巾,轻轻的擦掉脸上的印迹。   这一夜,杨灿的脸都敷着冷水毛巾。第二天早上刚出门还是被两个小的围住观看。好不容打发了两个小的,老的又从屋里出来。   “爷爷早。”杨灿扬起那张已经消肿了许多,只是还有些红痕的脸凑过去给老爷子请安。   老爷子眼皮一扬,跟没看见没听见一样,从杨灿身边绕过。杨灿是热脸贴人家那啥上了,没得到好脸色。想再凑过去吧,正好电话响了。前面已经走过去的老爷子瞬间回头,凌厉中带着杀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杨灿手中的电话,仿佛那电话就是勾搭他家孩子堕落的罪魁祸首一样。   杨灿故意扬扬手中的手机,“是黄鹂。”杨老爷子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开。杨灿无奈的叹口气,才接起电话。“喂。”   “上头让你尽快归队,我来通知你一声,最好是明天晚上就能看见你站在队里的训练场上。”   “嗯,知道了,谢谢。黄莺醒了吗?”   “虽然没醒,但是情况很好,医生说就这两天就可以醒过来,对了,我听说你上次的那个任务已经被列为五S级的绝密任务,而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件东西将会被封存,没有上头允许,谁也不能再碰。”   封存?那怎么能行,杨灿的心里咯噔一下,要是机器被封存了,她还怎么回去。强行的制止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有些因激动而变得不稳的声调,笑着说,“都说是绝密了,你居然还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小心我去告密哦。”   “切,怕你啊,怕你告密就不会告诉你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啊,这件事因为你是当事人,我才跟你说的,别人就不要了啊。要不然我家老爷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玩笑,玩笑。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我下午就动身,明早就能归队,回去请你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着了,好了,不说了,回见。”   杨灿收了电话,眉头紧锁,黄鹂的话,她绝对相信,她家老爷子是军委的,除去那个只挂衔的最大的头头以外,她家老爷子就是少数几个能说上话的其中之一,出自她家老爷子之口的绝不会有假。现在又要出任务,等任务回来,能不能再探听到那机器的消息都两说。不行,必须马上,立刻回去。杨灿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但是跑了两步,回身看着老爷子离开的方向,又立刻调转方向追过去,时间紧迫,这次不管老爷子说什么,恐怕她只有辜负了。    90 90、第九十章 ...   “喂。。。想什么呢?”   杨灿被黄鹂这么一推,才从失神中回过神,巨大的轰鸣声让她几乎听不见黄鹂说什么,以为是有什么命令突然下达,立刻带起耳麦去听,里面却是安静一片。此刻他们六人作战小组在几千英尺的高空上,正在全速的飞往与我们国家相对的大陆的某一处,配合其他小组,实施救援任务。我国劳工被困当地反动武装的手中,这一批解救人员分六个小组,每组六人的去四个据点空投救人。六组中有两组作为策应。   “我说你想什么呢,从今早回来就心事重重的,这可是出任务的大忌,你不是不知道吧。”   耳边传来像是质问又带着关心的话,杨灿戴好耳麦,对着黄鹂笑笑。环视一圈,所有的其他四个队员也在看着她。对着大家报以微笑,示意自己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我没事的,请各位放心。”   黄鹂欲言又止,最终没再说什么。她是这次的行动队长,所有队员的情况她必须都要掌握,杨灿的情绪让她很担心。   杨灿的心情确实是灰色的,昨日下午接到通知,离开前,再次去找爷爷,希望能得到谅解,就算是当告别吧,爷爷再次的骂她没出息,临走前,爷爷那双满是失望的眼睛,让她忘也忘不掉。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对老爷子说对不起。还有一件事就是那即将被封存的机器。   “你们说我们是鸟人不?”   耳麦里传来玩笑声,杨灿看向说话人,这是任务前的放松,暂时放下心事,笑着加入。 “谁说会飞的就一定是鸟人,也许那是天使,我们这次就是做天使来了。”   “对,我们是背着降落伞的天使,带给那些困苦的人生存的希望。”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我方已被敌方雷达锁定,各小组准备提前空降。”   六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男队员走到舱门口,打开门,劲风吹得人几乎站立不住。大家戴好防风镜,再一次检查好装备,依次挨个的从舱门口,队长是最后一个,当轮到杨灿时,黄鹂特意的拍了拍杨灿的肩膀。杨灿笑着点点头,多年的默契,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中就能读懂其中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杨灿吸了口气,毅然的从舱门跳了出去。安全着陆以后,大家先后到达了既定见面地点。从这一刻起,他们的生命相互交托给队友。   黄鹂安排了作战计划,剩余五人没有人表示异议,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对好表,两个半小时之后行动。三个小组的任务是一样的,只是从不同的方向实施营救。黄鹂这一组负责南面。从潜伏的地点,到敌人的据点,相距五百米,杨灿与黄鹂正拿着一只带着消音管的88式5.8MM狙击步枪,用瞄准镜同时对准前方,监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便会立刻开枪,进行突袭。五百米的距离,不算短,但是在这款枪的精准度下,还是可以完美的打中敌人的头部。   杨灿擅长的不仅仅是那根冷兵器的枪,还擅长的就是这只远距离的枪,远距离的狙击,一枪爆头,眼睁睁的看着目标人物在自己的枪下那一瞬间的绽放,那种澎湃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旁边的两名男队员负责给狙击手做助手,测试风速,协助瞄准。另外两名负责监视周围环境。当初老爷子问她,她的枪扔哪了,杨灿说了一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言。她说她的枪不得不留在的上次任务的地方。是啊,不得不留下,那是她给琴清的承诺。   “三点钟方向。”   杨灿把瞄准镜调整了方向,一个高大英俊的白种人出现在了镜头前。杨灿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看来我们这次碰到大鱼了。那些追在后面的猫儿是不是要感激我们?或者嫉妒我们?”   那个人是国际刑警一直在通缉的在逃毒枭,外形看上去是文质彬彬,谁能知道,他背地里干过什么罪恶勾当,他的毒品交易,最小额度都是论吨计算。一克高纯度海洛因就可以稀释出4克的低纯度海洛因,一吨呢,那可就是4吨的量啊,这得坑害多少人,害了多少的无知青少年和家庭。   “糟糕。”杨灿情不自禁的嘟囔一下,瞬间收了狙击枪,却已是来不及。黄鹂也发现了情况,敌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就在刚才,那个毒枭的手下,拿了一把一架强光探照灯,对着周围扫射一圈。速度太快,想要捂住瞄准镜已经来不及,强光扫过,瞄准镜与光线接触,玻璃的反光让对方发现了他们藏身的位置。而在这时确定位置的敌人迅速撤进掩体,并且派出一队人向这个方向搜索过来。   收了装备,立刻谨慎的撤走,迅速后撤五百米,才又重新找了个隐蔽的地点藏好。一个名叫麻雀的队员爬到树上,架好望远镜,观察了一圈之后才对着下面说,“果然是贼,比兵要贼得多。”   “没看猫和老鼠么?都是老鼠耍着猫玩,猫能占到几回便宜?”   “那是你们女孩子看得东西,我只知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既聪明又有经验的猎人。”   “好吧,就让我们这些从天使蜕变为既聪明又有经验的猎人好好的整治下这些狡猾的老狐狸吧。”   说着,黄鹂攀上了树,树上的两人,以望远镜为媒介,对着周围的地势环境写写画画,没一会两人先后从树上跳下来,开始分配任务。三名男队员和队长黄鹂,负责从南面与东面偷袭。杨灿和另一名队员负责绕道据点后面,也就是北面的方向偷袭,争取快速的进入到敌人的内部建筑,未被发现之前,已经通过人体热能红外探测器确定了人质的大致位置,杨灿和另一名队员要做的就是尽快的突围进去,解决掉看守人质的四个人,确保人质安全。据探测与观测,据点可以自由活动的人一共有十个,每个人身上至少配备一架由德国军械厂制造的MP5半自动冲锋枪,两个弹夹,三发手雷,0.357口径沙漠之鹰一把。如此富裕的反动武装,让杨灿这些常年与枪械打交道的人看得直流口水,后面再看见那个大毒枭,似乎反动武装可以这么富裕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敌人火力强劲,现在又加上毒枭带来的十个人,二十个,好难办啊。   奔跑间狙击,这是一项很高超的技术活,黄鹂以及另一名队员此时更在另两名队员的掩护下,快速的奔跑于树林间,边跑边对着敌人据点的方向射击。一时间树林中枪声大作,林中各种生物都被惊得活蹦乱跳,煞是热闹。自然的,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前方的树林里。杨灿和另一名队员则是悄悄潜入后方,从面偷袭进去。带着消音管的手枪,噗噗两声,放倒了已经分散注意力的巡逻人员。一路再无凶险的进入到二楼的空房间。房间里面还有两个手持冲锋枪的匪徒。缩在角落的便是手无寸铁的被押人质们。   一般来讲,当你正面面对匪徒的时候,你开枪,那么对方也一定会下意识的开枪。但是如果说你大声的喊一声,那么对方一定会有一个愣神的功夫,才会开枪。杨灿和她的队员手握微冲,迅速的冲进去,先是大喊一声,嘿!匪徒回身愣神的两秒钟,杨灿和她的队员已经由进屋时的站立姿势改为向前俯冲,手里的枪也在同时响了起来。一阵子弹扫过,响起一片惊叫。噗通两声之后,瞬间又安静得彻底。楼道里响起了迅疾的脚步声。屋子里仍然站着的正义而又聪明的猎人们,再一次默契的闪在门口,找好掩体,准备给外面匆匆赶来的匪徒们一份见面礼。   半个小时不到,战斗接近了尾声。屋内屋外都止住了枪声。男队员出去探看情况,杨灿则是在屋里负责安抚这些人质的情绪。确认一切已经安全,杨灿这才开始带着人往外面走。走着走着,一声惊呼,回头一看,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的缘故,腿软的的跌坐在地上。杨灿让人继续往外面撤出,她则是回去查看情况。蹲下身子检查伤处,不红不肿,刚要伸手去搀扶,冷不防的,对方突然出手攻击。幸好杨灿身手灵敏,及时的避过了脑部要害,但是肩膀处还是被对方的拳头扫到了一点。别看是个女人,那手劲绝不输于男子。登时,半边肩膀都酸疼使不出力,脱臼了。   突然的变故,惊得前面的人质们惊叫着争先恐后的往门外奔,门口就那么大,二十几个人一窝蜂似的都堵在那,谁也不肯后退一步,仿佛谁落后了就会被屋子里的战火波及到一样。门外的队友们,眼看着杨灿在里面有危险,却苦于门口被堵住进不来。黄鹂更是急得直跳脚,想直接推开堵在门口的人。但是求生的本能的欲望下,人们的力量潜质得到了超常的发挥,那股子能撼动山河的蛮力,硬是把黄鹂挤得靠不上前。   而杨灿这是真的险象环生,对方的拳脚拳拳生风,脚脚有力。杨灿仓促应战,又先伤了一只胳膊,挨上几拳几脚都是轻的。终于被逼的使出了一招很是不雅的招式,懒驴打滚,暂时离开的敌人的拳脚范围。快速的右手托左臂,把被打的脱臼的胳膊接回去。但是敌方哪会给她喘息的机会。等她把胳膊接好,对方的拳头已经欺进,手握实拳,关节处已然泛白,可见这一拳若是被打实了,恐怕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杨灿身体后仰,直挺挺的向地上躺去,腿却在身体后仰的同时,迎向对方的拳头。一提一送,化解了拳风,但是用来卸力的小腿上传来一阵疼痛。一个鲤鱼打挺,快速的站起来,如狂风扫落叶般的拳头快速的砸向对方。手上有劲,脚下也没闲着,利用自己稳健的下盘不停的扫击对方。几十拳过后,杨灿挨了一拳,但是她也送了对方一大脚,她后腿了一步,对方却后退了三步。杨灿这一脚可是暗含了劲力,与二重劲有着异曲同工之效。这一脚送出,她可以看得出对方的额角已经开始冒汗。   她们的打斗也就是说话的功夫,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门口的方向,黄鹂他们一边关注着屋内的情形,一边在奋力的疏散堵在门口的人群。杨灿与匪徒搏斗的地方与门口,不过是几步之遥,杨灿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匪徒身上,没有立刻采取攻击,虽然匪徒被她打伤,但是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才挨拳头的地方估计出现了骨裂的现象,只是在强壮镇定而已,希望队友们可以快速进来制服这个顽固分子。   女匪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揉了揉被踹的肚子,想要站起来,腹部的疼痛让她踉跄了一步,但是还是把身体站直,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抻了抻凌乱的衣角。   杨灿在她抻衣服的时候,眼尖的发现了她后腰侧好像有些不正常的凸起。第一反应就是有危险,但是想上前已经来不及阻止。对方在抻完衣角的时候,已经把拉链拉开,她的后腰处赫然是捆绑在身上的塑胶炸药。   “快走!。”杨灿只能来得及说上这么两个字,整个人就向女匪徒扑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敌人按动了开关,计时器开始跳动。杨灿把她反剪着双手压在地上,三分钟,只有三分钟,shit!杨灿忍不住骂了一句。就见那女人即使是被制服,即将面对同归于尽的情况,依然能嘴角带笑的从容不迫。一个匪徒如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是让人愤恨啊。杨灿也恨,这要是她英勇就义了,在时光的那头等着她,盼着她的琴清可怎么办。杨灿这气是不打一处来,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卸掉了那死女人的两只胳膊,都要被她害死了,还怜惜个屁。   门口终于畅通,而计时器上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分半钟。杨灿额间已然泛起汗珠。时间已经来不及让她仔细研究如何拆弹。只能就地引爆。   黄鹂让另外几名队员把人质带离此处,站在门口等待杨灿的指令。杨灿直接把人往房子的最里面拖拽了几步。   “没用的,我的炸药足以炸平这座房子周围的一切,你们就祈祷那些废物能走得够远些吧。”   杨灿心中一凉,这是二楼,出去这个小门,下面还有一个回廊,之后还有一个小门,祈祷那些人不要再挤了,若是都死在这,她们就TM白折腾了,耻辱,莫大的耻辱。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计时器,不理会那女人的嘲讽。脚下不停,一直把人往里面拖拽。还剩下十秒的时候,杨灿猛的一脚把那女人踹出去,自己则是撒腿就往门口跑。对于一名优秀的运动员来说,十秒可以跑完一百米。杨灿的身体素质不属于运动员。汇合门口的黄莺,一前一后的继续往外跑。光转出回廊,身后就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脚下的地板都跟着爆炸一起颤抖,巨大的热浪冲击的杨灿站不稳,关键时刻,杨灿用力一跃,向前扑去,直接把黄鹂和自己从窗口扑了出去。接着便是碎砖块碎石头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砸在杨灿的背上。   危险解除,黄鹂拱了拱压在她身上的杨灿,“压死我了,还不快起来。”没动静,又拱了拱,还是没反应。正好其他的队员赶了过来,大家合力,小心的抬起杨灿,黄鹂从地上爬起来,回身便看见了满脸是血的杨灿,紧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与颈动脉,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在国家的某处基地里,一个小型的礼堂里站满了人。哀乐声阵阵飘出,悲伤的气氛,沉默的人群,无一不显示出这是一场追悼会。悼念谁?礼堂的正中央,一个八寸高的黑白照片里,分明是刚刚荣升为中校不久的杨灿。   “敬礼!”   全礼堂的人齐刷刷的向着这位牺牲在任务中的战斗女英雄敬礼。人群的最前方,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的他,眼中满是让人心酸的伤痛。   “礼毕!”   “我代美丽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同志战友能来送她最后一程。”说着,老爷子向着所有的在场人员,严肃的敬了一礼。   人群中的黄鹂,紧咬着嘴唇,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追悼会一结束,便匆匆离去。一路步履匆匆,出了军区,再驾车,七拐八拐至市区的某一处小区内。黄鹂才停了车,来至一处民居前,拿出钥匙开门而入。进得屋来,语气十分的不友善的说,“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被发现你是诈死,你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窝在沙发上的人分明是应该死了的人,至少那个追悼会是为她开的。这有血有肉,嬉皮笑脸的人,哪有一点要死的样子。   “你放心,我这几天就会离开,以后再也不会回来,某种意义上讲,我确实是死了。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了没有?”   “就为了你那不切实际的爱情,你就要抛弃这里的一切?抛弃你的战友你的亲人?杨美丽,你是不是吃错药的疯掉了?”   “就疯狂这一次吧,我爷爷那里,等我离开以后你再告诉他,还请转告一声,请求他的原谅。”   “我不管,要说你自己去说。”黄鹂被气得没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吭哧吭哧的直喘粗气。为什么当时趴在上面的不是她,宁可被那些石头块子打中砸中的是她自己,也不希望自己是被救的那个人。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救命恩人。她的请求,帮了,她就违反了规定,不帮,心理上过不去。   “若是实在为难,我就自己去查,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步,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我只要那机器的确切位置,其他的一律不用姐姐参与,到时你就装作不知道,不会有人敢把事情扣在你头上的。”   听得黄鹂直撇嘴,说得轻巧,既然已经封存,哪是那么好查的,可偏偏自家老子还真就知道这件事。恨恨的瞪了眼杨灿,“只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杨灿连连点头,当然是这一次,还会有下次么?   “被我家老爷子知道了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你不等黄莺醒来告个别再走?好歹我们也共同生活了四年。”   “不了,耽搁时间越长,越危险,你冒的风险就越大。”当然不能等,等她醒了,自己也就不用走了,计划非得流产不可。   “你。。。要是真有那么好心,就不该这么做,刚才在追悼会,我背负着多么大的负罪感,尤其是看见你爷爷老泪纵横的样子,你。。。。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想吧,这是你要的东西,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黄鹂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图纸扔给杨灿之后便转身走人,再多待一会,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那个脑袋瓜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混账东西。   杨灿在她走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对于这些关心自己的朋友,她只能说声抱歉了,至于爷爷,请原来她自私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我抽了,还是JJ抽了,进了好久,才进来。。。 91 91、第九十一章 ...   “站住!你要去哪?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杨灿已经准备进入穿梭器上的身子一顿,慢慢的转过身,最不想面对的人,爷爷,正有些气喘的站在后面。不仅是爷爷,还有手里提了一个袋子黄莺和黄鹂,黄莺醒了,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爷爷,我答应了的,就要信守承诺,您就当我在这次任务中死了吧。军人的使命我完成了,杨家的使命,我对不起您,就让俊俏和英俊来接替我,继续下去吧。”下定了决心的杨灿,脸上再没了犹豫,话说都决绝了几分。看向黄莺和黄鹂,老爷子会赶来,她们的功劳吧。   黄莺的脸色不是很好,脑震荡看来并没有完全好。被杨灿这么一注视,不由的叹口气,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袋子递向杨灿。“没想到我会睡这么长时间,没能早一步的阻止你,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国内你始终不能再呆下去,外面你放心,不会连累到我们,杨爷爷已经都安排好了,这件防弹背心你穿着吧,我听说你受伤了不止一次,那边不比这边,医疗水平太差,有备无患。你这一去,怕是永别了,你保重吧,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也不枉我们冒着危险的帮你。”   “嗯,谢谢,保重。”杨灿直接把防弹衣套在身上,挨个的抱了抱黄莺和黄鹂。最后走到爷爷面前站定,低低的唤了声“爷爷。”   杨老爷子半转了身子,不搭理她。杨灿煞是难过的低下头,喃喃的说,“对不起,爷爷,我走了,您保重。”说完便转身大步的奔向了穿梭器,奔向了她的幸福。一切准备就绪,对着黄莺点点头示意。黄莺走至一台电脑前,手伸到回车键上,却迟迟不肯按下去,最后深深的望了眼杨灿,重重的敲在了回车键上。跟上次一样,穿梭器启动,缓缓的旋转起来,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机器启动的那一刻,杨老爷子再也忍不住的回过身,双目含泪的注视着即将消失的唯一亲孙女,这个他一手带大的亲孙女,相依为命的亲孙女,却再也见不到了。古稀的老人,满头银发,本应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此刻却要面对骨肉至亲的远离,虽不是阴阳两隔,却不能再相见,这是怎样的一种伤痛。   杨灿的眼睛也在紧紧的注视着她唯一的亲人,当看见爷爷那满含热泪的双眼和那微微抽动的嘴角,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忠孝不能两全,为了走自己的路,辜负了这位老人,心中说上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对老人的伤害。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脑中嗡嗡作响,仿佛要炸开一样。终于,离开的时刻到了,大脑承受不住告诉的旋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昏迷之前,脑中不断的重复的几句话。别了,我唯一的亲人,爷爷,别了,我的两个朋友,别了,我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年代,永别了。      波光粼粼,倒影绰绰,蔚蓝色的天空倒映在碧绿色的湖水里,花香,鸟鸣,当真是山美,水美,人呢?人美么?从那些趋之若鹜的狂蜂身上,或许可以看出,这个人也是美的。   “你们讨不讨厌啊,我说了我没心情,我不去,不去,不去,懂不懂?懂不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对着两个看上去就是贵族子弟发着脾气,手里那杆耍的不太利索的枪,对着湖水边缘的两个人,毫不客气的挥过去,“再不走信不信本小姐在你们身上刺出两个洞。”   “好好,今日不去,我们改日,改日再来,妹妹不要生气,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哼。”小姑娘对着离去的两人的背影重重一哼,扭头对着旁边的家丁说,“以后不许他们再进来,即使再来,也不许带来见我。”   “谁又惹着我的宝贝妹妹了?说出来,哥哥帮你出气。”一位儒雅男子翩翩而来。   “哥,以后不许再放那些人进来,再有一次,哼,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   “惜儿,你今年十八岁了,若是父亲和母亲还在,一定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还说我,你今年都二十五岁了,怎么不见你娶亲?你的那些姬妾里面,我可没发现有谁适合做田家主母的。”   “呵呵,好好,每次都说不过你,可是谁叫我的妹妹这样漂亮迷人呢,惹得那些贵族子弟趋之若鹜,若是嫌烦,为何不回老宅?在那里便不会再有这些恼人的苍蝇。惜儿,不要再浪费你的光阴了。”   “哥,不要说了,我知道我是妄想,但是。。。”   “傻丫头,她是个女人,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况且,她是琴清的人。。。”   “哥哥,这些我都知道,你别说了,我只是还有些放不下,我保证,过段日子我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别在让那些苍蝇再来烦我,把我逼急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忍不住的跑去找她,即使她并不喜欢我。”   “你。。。唉。。。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对了,过几日。。。”   啊!。。。。。。。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得老高,站在湖水边上的田家兄妹,无一幸免的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如落汤鸡一样湿淋淋。好半天才回过神的对视一眼。田单立刻叫人跳下水中打捞。刚刚那一声喊叫让他确定,那掉下来的肯定是个人,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此刻是不是还活着。   急速旋转下晕过去之后的杨灿,又在像被撕裂一样的疼痛中醒来,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在急速的下坠,告诉下落带起的罡风和摩擦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的喊叫出声,但只是刚来得及喊出这一声后,便已经快速的一头扎进水里。幸好!幸好这次她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落尽水里,虽然准备的时间仓促,姿势也没能调整到最佳动作,但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护住头和脸。千万不要再变成猪头了,那样会吓坏她的清的。   湖水够深,深得不至于让大力冲撞下来的杨灿直接撞在湖底死翘翘。等她好不容易在别人的帮助下爬上岸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旁呆若木鸡的田家两兄妹。   “啊,见到熟人真是太好了,那个麻烦田兄是不是先给我找见衣服穿,我的衣服你也看见了,恐怕是不能再穿了。”杨灿跪坐在地上,双手放在大腿上来挡住那不该暴漏在别人面前的部位,浑身满是水珠的看着那对兄妹,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状况而有丝毫的羞碾。光溜溜的大腿,上身那让人看不出材质的奇怪衣服。   田惜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闯入视线的人,刚刚还与哥哥说到这个人,转眼间她就活生生的还以这样突然的方式出现在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让人措手不及了。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田单在杨灿开口后已经回过了神,立刻吩咐人去取衣服,并且很体贴的把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支了出去,包括自己在内,通通的离开的了现场。本来她也想把自己的妹妹带走的,可是一看见她那副吃惊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带不走她的,索性就随她去吧。   杨灿毫不客气的穿上仆人送来的衣服,道了谢才来到那个眼珠一直随着她转却满脸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的女孩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对不起,吓到你了,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谁让那破机器认准的这个境内呢,希望不会有下次了,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再见。”   “喂,等等。”田惜总算是找回了说话的功能,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走到杨灿面前,上下的打量着她,样子没变,只是右侧脸颊贴近脖子的地方有些许的已经结了痂擦伤,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蓝天,再望了望已经平静无波的湖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是以,呃。。以这样。。。”   “田姑娘,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是做了个梦,因为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具体的原因,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会落在这里,我现在要立刻回到秦国,找琴清,所以,失陪,还有,谢谢这身衣服,以后若是闲暇了,就来秦国或者巴蜀,我想琴清会很高兴捡到你的,再见。”   不待田惜再说什么,杨灿拔腿就往外面走,归心似箭啊。从她离开起,到现代不过是生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天知道这边是过了多久,她现在就希望恨不得长双翅膀立刻飞到琴清的身边,抱住她,告诉她,一个月以来,她是多么的想念她,甚至做梦都梦见她。   “杨姑娘,好久不见。”一脸笑意的田单拦住了杨灿的去路。   出于礼貌,杨灿不得不停下来,笑着跟田单打招呼。“是啊,好久不见,希望没有惊扰到你和田姑娘。”   “哪里哪里,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多住些时日。”   “呵呵,田兄客气了,还有要事在身,琴清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多有打扰之处还望田兄多担待,大恩不言谢,容我来日再报,今日就先告辞了。”   杨灿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出现再到消失,不过是盏茶时间。田惜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不禁怅然若失。一旁的田单看着这唯一的宝贝妹妹那黯然神伤的摸样,不禁摇头叹息,谁又能想到,他当初在大街上随意的捡回来的那样一个人,能这样轻易的偷走他最在意的两个女人的心,悔不当初啊!   杨灿是一路幻想着,抛开了一切的包袱的她,与琴清见面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是如干涸的土地遇到清泉那样脉脉温情,还是如天雷勾动地火一样的来场火山大爆发?当真以为杨灿是个谦谦守礼的君子吗?在一个已经放下了所有矜持的美女面前依然呆傻的恪守规矩的蠢蛋吗?错了,这么以为的人都大错特错了。压抑,忍耐,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现在,终于可以把这些狗屁的情绪全部都扔掉了,杨灿不知道她在见到琴清的那一刻会变成什么样,会做些什么。她期待着,同时却也害怕着。    92 92、第九十二章 ...   近乡情怯,现在的杨灿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越是接近咸阳城,越是紧张,甚至害怕。怕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赶了十几天的路,除了拉撒以外,吃喝睡全部在马背上解决,为的就是能早一步的见到那个让她放弃一切的人。站在咸阳城脚下的那一刻,她又不是那么着急了,一步一步的迈向琴府,以前不曾发现,此刻,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竟是让她如此的挂念和亲切,仿佛她本就应该属于这里,再不是那个冰冷的水泥混凝土的世界。   老远的,杨灿就看见了琴府那扇高大的府门。此刻琴府门前,门庭若市,往来车马络绎不绝,琴府的家丁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而那些从车上,马上下来的人,杨灿没有一个是认识的。那颗忐忑的心,见到此情此景总算是安静了些,把马拴在一处,只身来到琴府后院的院墙的某一处,这个时间,琴清一定在忙,她不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她们重逢的时候,现在她只想悄悄的躲在暗处看着她,以慰相思之苦。   今日是琴家三年一度的会师大会。所谓会师,就是琴家所有的直系旁系,还有各个系下面隶属的地区商铺负责人见面会晤的日子,本来这样重要的事情是要在巴蜀琴家老宅里举行的。但是,今年的琴清却一反常态的坚持要在咸阳举办。家里的老辈们想要阻止,但无奈,现在的商铺当家人却是琴清,他们再怎样反对,对铁了心的琴清来说都是隔靴搔痒,无济于事。再加上琴清有个“善解人意”的母亲,因此,咸阳琴府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   假山下,湖水旁,琴清正怀抱着小雪,与身边的年轻男子谈话。   “姐,此次我们这样做,可是惹恼了好些人,况且,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琴清轻抚着怀里小雪柔顺的绒毛,边摇头,“孝廉,必要的时刻,展露一点我们的实力,这对琴家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于那些前辈们,日后自会明白我们今日的良苦用心。”   “嗯,孝廉明白了,但是,姐姐,我不明白,你明明很适合接替大伯做下去,况且大伯母也主张你来继承,为什么你偏偏要把我推上去,你知道那个位子不适合我的。”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我不论再怎样合适,但我终究是个女人,况且,姐姐有了私心,不想再为这些事所缠绕,琴家早晚有一天是你的,琴家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你来继承,趁着我还能帮你的时候,你多学习一些吧。”   “什么样的私心能让你把我们全部丢弃?”   “不是丢弃,孝廉,将来你会明白。”突然抱在怀里的小雪出现的躁动,本来已经温顺的要睡着了小家伙突然从琴清轻抚的掌下挣扎而出,一跃在在,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前方某一处假山,一动不动。   琴清顺着小雪的目光看过去,除了假山还是假山,但她突然有种感觉,那层层的假山后面,隐藏着让她心悸的事物。   “谁?谁在那里?”琴孝廉不禁手握腰间的剑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对着假山大吼。   能让小雪有如此大的反应的,除了杨灿还能有谁。杨灿是千算万算,就把这个小畜生给算漏了。带着几分恶作剧被揭穿了羞涩笑容,从假山后面闪身而出。之前设想的种种见面场景,没想到一个都没实现,而是就这样毫无惊喜浪漫可言的见面了。   琴清在看清那抹身影便是她日思夜想,日日担心,天天挂念的人之后,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脸色难看的慢慢蹲下去。   “姐,姐,你怎么了。”   “清。。。”杨灿几乎是在与光速赛跑,她是用尽了全力,在两个呼吸间就跑到了摇摇欲坠的琴清面前,挥开了琴孝廉那只欲要搀扶的手,直接把琴清揽在怀中,紧紧的抱住,不停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清,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良久之后,琴清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紧接着便是紧紧的回抱住杨灿瘦弱的腰身。脸深深的埋在杨灿的颈窝中,哭得不能自已,那不断的耸动的肩膀,真是让杨灿的心都揪起来了。   旁边的琴孝廉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暮然的明白了,刚才琴清说的私心是什么意思。可这私心也未免太让人震惊了。难怪他这次没有看见这个与姐姐形影不离的人,原来是离开了,难怪他这次看见姐姐之后,发觉她情绪低落,总是有种深深的孤寂围绕着她,原来她在思念她,这。。这。。太让他措手不及了,边震惊边后退,之后便是撒腿就跑,他需要时间适应这个惊人的事实。   琴清哭得梨花带鱼的从杨灿的怀中抬起头,紧紧揪着眼前人的衣领,生怕这一切都是幻想,不是真实的。伸出一只手,想要却又不敢似的,轻轻的碰触那张总是出现在梦里的脸,这眉眼,这温度,一切的一切都跟记忆中的一样,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杨灿笑中带泪的看着琴清,任她那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描绘,直到痒得受不了了,才笑着把那只手抓下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真的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你会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么?”   “不会,你不是无家可归,我就是你的家,你也是我的家,我永远都在这,你不是无家可归。”   这样一个让人感动的女人,若是再惹她伤心,那她杨灿就不配做人了。面对这份深情,面对这份眷恋,她还等什么?一个古代的女子都可以三番两次的放下矜持的想要奉献自己,那她这个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接受了无数先进知识的现代女青年还犹豫胆怯个屁。于是,两个经受了相思之苦的有情人,终于做了她们该做的事情,谁先推倒的谁,这些都已经无所谓,只是知道在下人来敲门找琴家主事者的时候,床上的两人还在缱绻缠绵。   “去吧,那么多人还在等着你。”杨灿亲了亲怀中人那带着薄汗的额头。见怀中的人没动,又亲了亲,笑着说,“去吧,我再也不会离开了,真的,还是你要让我伺候你穿衣服?”   “唉,真的不想再理会这些恼人的琐事,杨,一定不要再离开,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临走前,琴清还是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直到杨灿不住的点头答应,才万分不舍的离去。只是她离开时的步履有些不太自然。杨灿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感觉舒服极了。多日的思念与长久的纠结,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一声满足的叹息。这一刻起,她算是真正的有了个家了吧。想到家,想到琴清,杨灿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捻捻手指,仿佛是在回忆刚才那醉人的感觉。翻身坐起来,一抹红色映入眼底,低头看看双腿间,确定这不是她的,不是她的,自然就是琴清的。找出剪刀,郑重的把那块她们第一次欢爱的证据剪下来,收藏好。至于她自己,第一次不假,但是没有太多的不适,或许是常年锻炼的结果,那层膜早就在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中扯破了。   再躺回床上,连日的赶路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刚才又进行一次伦理大战,战争结束了,精神舒缓放松了,这精神一放松,疲惫就找上来了,抱着带有琴清体香的被子,酣然入梦。   月上中天,带着些许酒气的琴清,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门前。她不敢让自己喝醉,她怕她醉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是真的,她要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记住这一晚,渡过这一晚。   “娜依,今晚你去隔壁睡。去吧。”   娜依不解,但还是照办了。小姐开门,她转身,隐约间,眼角余光好像看见小姐的床上睡着一个人,不禁一怔,加下却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挥退了丫鬟,琴清推开门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站在门口怔仲了好一阵,才轻轻的关上门,悄悄的来到床前,仔细端详着那如同婴儿般睡颜的人儿。自那日杨灿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离开,已经过了月余。本以为杨灿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甚至已经做好了杨灿不再回来的准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她眼前,这不得不让她多了些许的不真之感。生怕这只是个梦,明早梦醒了,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没有杨灿的日子。   这时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整个人半趴在床上,琴清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那暴漏在空气的中的后背上。又添了新伤,还不止是一处。这人到底受了多少罪,才换得这回来的机会。心疼的轻抚那背上的伤疤,疼惜的吻也落在那些让她心碎的伤痕上。   “嗯。。。你回来啦,太困了,就睡着了。”杨灿被琴清的碰触弄醒,睡眼朦胧的把脑袋凑到琴清的大腿上枕好,双手环抱住的把人抱在搂好,深深的嗅了口,“嗯,有酒味,还是桂花酿,好久没有喝到这酒了,甚是想念啊。”   琴清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吸了吸鼻子,刚才那些惆怅和哭意完全被这句话弄得没了情绪,隔着被子拍打了下杨灿的屁股,笑着说,“酒鬼,回来就知道喝酒,明日我就叫人把那些酒全部倒掉,看你喝什么。”   杨灿的手又收了收,脸也不安分的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不要嘛,不要嘛,那我明天不喝,后天再喝好不好?”   琴清无语,这人。。。无药可救了。想要推开那个不安分的脑袋,又舍不得,最后只好气愤的又拍打几下某人的屁股。冷不防的,身体来了个大翻转,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某人压在了身下,那张思念至极的脸正嬉皮笑脸的看着她。伸手推了推那人的肩膀,“起来,我需要梳洗下,浑身的酒味。”   “不用,这样很好闻。”杨灿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鼻子还不断的在身下的人的脖颈间轻嗅,时不时的伸出舌尖舔舐一下,惹得身下人直吸气。招惹了一会,杨灿抬起头,十分认真严肃的看着琴清,“以后不要再哭了,这儿疼。”拉着琴清的手按在她的左胸口上,这里从今以后只为琴清一人跳动。   一股股的燥热从小腹中升起,想再推开已是力不从心,琴清唇边带笑的闭上眼睛,双手抚上有些不平滑的裸背,心底满足的一叹,曾经很多次,想彻底的奉献自己,现在则是奉献的彻底,在奉献的同时也能同样的索取,这才是她所期待的,希望的,而这一天也终于被她等到了。    93 93、第九十三章 ...   “这个给你,物归原主。”   入手颇为沉重,杨灿拉开枪带,把里面的亮银枪组装起来,手腕轻轻一抖,便是一串漂亮的枪花,晃花了琴清的眼。这把枪还是放在杨灿的手上才更有气势,杨灿也只有拿着这把枪的时候,才更有霸气,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单单的收枪而立,那股自信夺人的气势也让琴清喜不自禁,爱慕不已。   杨灿热了热身之后,并没有把枪再背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把枪重新拆卸下来放进枪带里递回给琴清。琴清不解,杨灿笑着说,“说是送你了,就是送你了,有需要的时候,借我用用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比你起来说,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重要过你。”   不高兴吗?当然高兴,琴清高兴的简直要晕过去。曾经杨灿的犹豫和压抑,让她不安彷徨伤心过,现在这样执着的全心全意,直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它不该放在她的手里当摆设,而是应该在它该在的位置上,保护着她最最重要的人。笑着再递回给杨灿,杨灿体会到了琴清的心意,便不再说什么的接过来放在一边。不离身的誓言既然已经打破,以后便也不会再紧守着它。只要在它该出现的时候拿到它便也可以了。   “杨,那日。。。。”杨灿离开时的场景如梦魇般一直萦绕在琴清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不在的日子里,多少次,琴清都是在噩梦中惊醒,梦中的场景多是杨灿满脸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对着她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那哀伤的眼神,辛酸的话语,无一不让她心酸的想要流泪。   让琴清看着她离开,杨灿也就是为了今天好解释一些,没想到会让琴清如此的担惊受怕。把人抱在怀里,想用自己虽不宽阔却很温暖的的怀抱给她以安慰。“我的世界,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世界。。。。。”   良久之后,琴清才从震惊和不可思议中清醒过来,抚摸着杨灿身上那件似金非金似银非银的没有袖子的衣服,眼中还是透着太多的不解。杨灿也明白,琴清不可能完全理解,让一个古代人去理解一个现代人的生活状态,这种事情的难易程度绝对是五S级的高难度任务。见琴清对自己身上的衣服感兴趣,干脆把那件被灼热烧得没了布料的防弹背心脱下来递给琴清,让她可以更全面的去感受。   琴清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好半天,依旧没办法理解这到底是件什么材质的物件,这样的衣服还能称之为衣服?   “这叫背心,你看只有前胸和后背,至于材质嘛,是一种称为玻璃钢的东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作用就是防护,对于刀枪箭矢的防护,应该都不成问题。”   “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了这件。。。背心,杨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杨灿摇摇头,“你穿着吧,我有它。”拍拍被她放在一边的枪带,有枪在手,保障就已经多了几分,相反,一点身手都没有的琴清才更需要防弹背心的保护。   “我也不需要它,因为我有你。”   琴清坚持的把衣服穿在杨灿的身上,杨灿没辙,琴清的温柔和体贴让杨灿一度的忘记了她还是个管着庞大家业的主事者。这会倔强起来,杨灿也只有服从的份,只是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对于琴清的安全守护要更上心些。暴风雨就要来了,琴清的地位注定她会被各路势力所关注,保不准那些人就会狗急跳墙的用出下流招式。      最近杨灿有点忙,忙得总是让人抓不到影子。回来几天,竟然没有时间与琴府的家将们正式的打个招呼。她到底忙什么?一半一半,好事一半,坏事一半。好事的那一半就是大秦帝国的现任君王,秦王政,近日大婚。关她什么事?关系可大了,咱们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大王不高兴了,找杨灿这个不按常规办事的人陪玩。   最近琴清有点小怨念,因为她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宝贝经常见不到人,但又不能抱怨。但是怨念归怨念,幸福感还是挺足的。杨灿虽然白天见不到影,但人家做得好啊,让你能充分的感受到她是在乎你的。用杨灿的话讲,就是,再忙,早安吻,晚安吻都是不能少的,那些以忙为借口而忽略爱人感受的人,都不是称职的爱人。自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质的突破后,杨灿表现出的热情和占有欲彻底的征服了琴清那颗本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心,这一次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杨灿的留下的决心,并且她也真的确定了她与杨灿属于了彼此。心安下来了,人的心情自然也就舒畅了。最开始不太适应杨灿的爱的表达方式的她,经过几天的适应,现已习惯了许多。至少脸不会因为一个轻吻就会红的通透。   “清,等等。”   “怎么了?今日不用留下?”   杨灿跑到琴清的身边,与她并肩行走在出王宫的路上。眼睛扫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尾巴之后才说,“吕不韦来了。”   琴清明了的微微颔首。良久才轻吐了口气,“也难为他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呵,他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又走了几步,杨灿接着说,“这两日太后有没有再找你。”   琴清微微的摇摇头,“倒是太后身边的近侍出现过一次。”   嫪毐?杨灿毫不意外。这个有着万丈的野心却没什么时运的家伙,比起吕不韦,他真是要差太多了。“他?呵。。。”杨灿笑笑,没再说话。他们那些人如何争斗,这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在意的只是琴清的安全。   秦王大婚,为了维护表面的和平,或者是在还不能撕破脸皮的情况下的外交,各国都会遣使来贺。而嬴政即使再不乐意吕不韦的安排,在他还没有亲政之前,他都要服从他这位仲父的安排。再有两天,便是他大婚之日,吕不韦对这个少年王的看管可不是一般的严格,就连杨灿这个被嬴政利用来分散吕不韦注意力的人,都被下令不得再去滋扰大王修身养性。杨灿也乐得清闲,她本来就无意于这些纷扰,并且她也很乐意在旁边自在的看着热闹,她在等最精彩的热闹,嬴政大婚不久后,就会亲政了吧,他亲政了,最精彩的热闹也就正式来临了。   这会,悠闲得快要睡着的杨灿,正懒散的躺在歪躺在榻上,更三岔五的往嘴里丢粒小果子,眼睛闭着,耳朵听着身旁的琴音,大王大婚,要修身养性,琴清这位太傅自然也就没了差事,她乐得给杨灿独奏。这样悠闲的二人时光,可不是天天都能享受得到的。   琴声阵阵,悠扬绵长,时而舒缓如清泉,时而激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珍珠落玉盘,时而如婉转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琴清还真没姓错了姓,那灵动的手指有节奏在琴弦上跳跃,看得杨灿不禁手痒难耐,骨碌一下,翻身坐起,撸胳膊往袖子的一副干仗的架势。   铮的一声,琴清按住的琴弦,笑看着杨灿,“杨也要试试?”   杨灿一撇嘴,试试就试试,二十一根弦的都可以,就不信还弄不了这区区七根弦,音乐都是相通的吧。但是刚一上手,杨灿就后悔了,这面子可要丢到姥姥家了,完全不是一回事,先不说弹出来的声音好不好听,这琴弦根数不一样,手感就差了好多,而且音阶也不同,杨灿会弹的那些曲子,在这把琴上根本找不到调子。弹拨了几下,杨灿苦笑着要退开,“想跟做差好多,还是你来吧。”   “既然时代不同,所知所学自然是不尽相同的,杨不必在意,若是杨想学,我可以教你。”   “琴太傅的亲自教导,手把手教学,那我就太幸福了。不过,我宁可把这幸福积攒着,弹琴这件事嘛,还是算了,反正我守着你,不怕没琴声听。”   琴清笑而不语,任由着杨灿一转身靠在她的身上,而她自己则是单手随意的拨弄着琴弦。就如杨灿所说,为了自己在意的人下厨,是一种幸福,那么她就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弹琴,也是一种幸福。   “喂,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都说你要在外面等,我去给你通报,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   琴清和杨灿对视一眼,杨灿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到底是谁连通报都不让,直接敢闯进来,可是还没等她伸手去开门,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赵雅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杨灿有些僵硬的扯扯嘴角,闪开身体,把人让进屋,挥挥手让娜依忙她自己的去。   “怎么?不欢迎?还是。。。。奴家来的不是时候?”   琴清淡笑着让座,在外人面前,她总是表现的淡然有礼,不卑不亢。“没想到千里迢迢的,来得竟然是雅夫人。上次百越一事,清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挂怀,有些事情,我倒是该向杨道声谢才是。”   杨灿笑笑,做到琴清身边,说起百越,就让她想起了死在那里的沈孝廉,心中不免一阵难过,若不是各为其主,他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她是真没想到此次来秦的使者,会是赵雅亲自过来,这次来的目的嘛,可就耐人寻味了。   见杨灿只是笑笑,生疏的紧,赵雅像没看见一样,径自热络的说道,“记得杨喜欢喝我亲自酿制的美酒,此次来,特意带过来十几坛,让杨可以一饱口福。”   “怎好让夫人如此惦念,清代她谢谢夫人的美意。琴家也有种口感香醇的桂花酿,等夫人离开时,也可带回去些尝尝。”   没等杨灿开口,琴清就接过了话茬,杨灿看看琴清,又看看赵雅,嘴角扯起个玩味的笑容,也乐得清闲,索性就歪靠在一边,看着琴清和赵雅在那你来我往的“友好”会谈。   “如此甚好,奴家可是有口福了。杨的伤势可痊愈了?上次离开的匆忙,耽误了杨的修养。”   “回到秦国,清便请人专门照料杨的伤势,如今早已恢复如初。”   杨灿点点头,算是应和。她这苦命的娃,皮糙肉厚的,从赵国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后来有养了些日子便也就好了。   对于琴清这看似自然,实则表明身份立场的插话行为,赵雅依然面不改色,“听闻前些时日,杨回了趟家乡,不知家中可还安好?”   消息够灵通的。杨灿这回不说话可不行了,便笑着说,“挺好的,能吃能睡,打人依然有力,倒是雅夫人,近来生活的可好?晶王后还是想杀我而后快?”   “呵呵,杨真会说笑,王嫂不过是一时气恼,事过气消,杨是做大事的人,又何必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呵!小女子,赵雅还真会形容,韩晶是小女子?小女子会调动一百多的近卫堵杀她?杨灿心中直撇嘴,但来者是客,也不好直接撕破脸面,况且,在那件事上,还多亏了赵雅的帮助。不管赵王后如何,赵雅对杨灿还算讲义气的。对于以前的纠葛,杨灿也不想再过于纠缠,过去了就过去了。倒是对赵雅此行的目的有了几分兴趣,这东拉西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道点子上,但是人家不急,杨灿也不急,反正她没有事情求于人,有求于她们的肯定是赵雅。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几次相救,我也铭记于心,你。。。们过得好我也跟着高兴,世界大同我才乐呢,既然来了,就请留下吃个便饭吧,让你也常常我们家的佳酿,也不比你的私藏差。”   “启禀小姐,田小姐到访。”   田小姐?田惜?杨灿第一反应就是她,因为除了她,貌似也不认识姓田的女人了。没一会,来人便被带了进来,杨灿一看,果然是田惜,就是那眼神让她不太舒服,想起前不久刚见面的场景,便有些尴尬。点点算是打了招呼,便低头喝茶,眼观鼻,鼻观心。   田惜一进屋便把目光注视到了杨灿的身上,但是看见杨灿的反应之后,失望之色便浮于脸上,见与杨灿挨得很近的琴清起来与她打招呼,才回过神,牵强的笑着回应。然后才是绷着脸对着赵雅点点头算是招呼了。   虽然琴清对待任何除了杨灿以外的人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是孰近孰远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之前对赵雅,不过是隔桌而坐,这会田惜来了,倒是从杨灿的一侧绕到另一侧,这样便是她在中间,左手边是田惜,右手边是杨灿。   “惜儿怎也舟车劳顿的赶来了,万一路上有个病痛的该如何是好。”   “琴姐姐都可以周游七国,惜儿又岂会怕这区区千里。再说,妹妹也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怪想念的,这次正好哥哥要来恭贺秦王大婚,我便央求着哥哥带我来了。”   没说上两句话,外面又是一顿吵嚷,杨灿不禁心里哀嚎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赶到今天这一天了,一个就难应付了,这还来了两个,两个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一个,这个又是谁?可千万别是魏国那个妖精。   说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杨灿这边刚哀嚎完,那边就响起了中性的难辨雌雄的声音。   “清儿,哥哥来看你了。”   又区别于田惜,这次琴清是起身,直接走到门口去迎接。她刚到门口,就迎来了一位丰神俊朗,风流倜傥的大帅哥,魏国龙阳君。   再来楚,燕,韩三国的人,这琴府就成小型联合国了,七国人就全齐了。再加上杨灿,正好两桌麻将。   龙阳君不愧为中性美人,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是刚中有柔,柔中又透着刚,举止优雅,态度谦和。当然,这谦和是对别人,对待杨灿,永远都是一副就是戏弄你的表情。   “杨姑娘,久不曾谋面,除却哄孩子,可还学会了其他本领?”   这是多么明显的挖苦啊,但是杨灿一点都不生气,知道龙阳君那毒蛇嘴,中间又有着琴清这一层关系,她也不好真生气,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是呢,久不曾谋面,君上的样貌更胜往昔啊。”她可是还记得上次夜探龙阳君府上时说过的话,小心睡成猪样。   “托杨姑娘的福,与姑娘越发的接近了。”   “那我可真要祝福君上越来越美丽了。”   噗嗤,一声轻笑,几双眼睛立刻盯上去,琴清掩嘴轻笑着说,“清只是想起了一件事,不妨碍你们斗嘴,惜儿,雅夫人,我们移步到这边,更方便观看。”   琴清这么一说,斗嘴的两人倒不好再斗下去了,你瞅我一眼,意思是,你不是对手。我瞥你一下,意思是你也没占到便宜。两人又同时阴笑着点点头,有了默契,下次继续!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今日几位碰巧来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就都别走了,就由我们琴太傅做东,我做主厨,请几位姐姐妹妹的吃个便饭,算是给诸位接风洗尘了。”   琴清笑的看了眼杨灿,又看看龙阳君,说道,“杨的厨艺真的很好,琴府的厨娘都要吵着拜她为师,今日各位可是有口福了。”   “清儿真是慧眼啊,杨姑娘真是多才多艺,就连厨娘的差事也能一力承担下来,本君佩服佩服。”   “你可不要瞧不起这些厨娘,保不准人家哪日就在你的饮食里加点料,还让你毫无所觉哦。”杨灿语带轻松的威胁,轻哼着小曲儿离开众人的视线。   “看样子杨也不是第一次烹食,若是琴姑娘不满府上的厨娘,我倒是可以送几个过来任你差遣,何必让杨这样大材小用。”   琴清笑看着赵雅,“这是她自己的乐趣,我又何必勉强。”况且这其中的幸福滋味,你们外人又岂会了解?琴清不禁在心里甜蜜。   战国配料不全,杨灿也不过是随便做做,把能用的材料都用上,但是依然让这几个古代人吃得赞不绝口,就连不对盘的龙阳君也是不停的往嘴里送,虽然他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动作,但是那明显是加快了的频率还是暴露了他对杨灿厨艺的肯定。而赵雅和田惜则是毫不吝啬的给出各种赞美的话语。一顿饭下来,东拉西扯,仿佛真的是为了拜访而来。饭也吃了,茶也喝了,该走的也该走了,先送走了最像无所图的赵雅,接着又送走了,依依不舍的田惜,最后才送走了死鸭子嘴硬的龙阳君。客人都走了,院中的两人可没走,而是找了个石凳,直接坐在那。   “杨为何不回去?”   “那清又是为何不回去?”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油然而生,从相握的掌心中向两人各自的传送着一种叫幸福的血液,通过手臂流向全身各处,最后汇集到左胸口那个叫做心脏的地方,在面积聚,凝结。   “二位好雅兴,这样萧索的天气,此处竟能让人体会到夏日的暖意。”说话的,便是刚才第一个离开,又回来的赵雅。   坐着的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相视一笑,起身迎着赵雅走向后院的小楼,接下来的谈话,除了在场的三个人外,恐怕也就只有远在赵国的赵王后可以知道了。    94 94、第九十四章 ...   秦王嬴政的大婚,在秦国的建国史上是破格的奢华。秦国一向以勤俭,军事著称,这样盛大隆重而又铺张的婚典还是第一次,无论是婚礼上的一切用度,还是对各国使臣的接待规格,全部都是高于往常,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秦国第一宰相吕不韦,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了一个少年天子而如此极尽毕生钱财,但是少数的一些人却懂得他因何如此。比如赵姬,再比如琴清和杨灿。而这场奢华的主人,却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偌大的寝宫里,等待着仕官引领着去接受即将承受的一切。   “大王,吉时已到。”   “小高,去外面看看,琴太傅和杨姐姐来了没有。”   “来了,进来之前,奴才已经为大王看过了,您还是快些出去吧,一会吕相爷和太后又会派人来催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主角就位,礼乐奏起,一系列的繁琐礼仪也开始进行。祭祖,祭天,祭拜先王,一切一切的看得杨灿直咂舌。琴清结婚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她直头大了,这次嬴政结婚,杨灿看得直呼开了眼界。幸好嬴政平时也算是没少了体能训练,这要是换了身体底子弱些的,估计这一天都撑不下来,即使勉强撑下来,估计也得累个半死。光是从大殿开始这一路的三拜九叩的祭天仪式就够折腾人的。最关键的是不单结婚的主角会如此,身后的一干臣子也不得好,前面的大王怎么做,他们这些作为臣子也要跟着。杨灿心中无限怨念,又是后悔答应嬴政来看热闹,又是心疼她身旁的琴清,路程才出去一半,琴清已然额角见汗,心疼的杨灿真想直接拉着琴清走人,但也就是想想,不说琴清肯不肯,就是身后围着的那些秦国士兵们,恐怕也不会同意她们的突然离去,这是对上天的不敬,在这个礼大如天的朝代,杨灿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心疼琴清,也只能在她跪拜和起身的时候在旁边搀着她帮她着力,这样她会轻松些。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的祭祀地点,瞄准了空隙,杨灿拽着琴清不由分手的就从礼仪队伍里溜了出来,钻进了观礼的宾客的人群里面。人群里最显眼的,莫过于悠闲的如同踏青乘凉的赵雅,这女人真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最好的待遇,今日即使过来观礼,也依然不忘了享受。凉棚,软榻,一样都不少。若不是场合实在不允许,杨灿绝对相信她面前还会有美酒和美食。看了眼帝王似享受的赵雅,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再不客气的把琴清推至在旁边的空位上,旁若无人的给她的双膝做按摩。   琴清开始还有些抗拒,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仍是有些不习惯。但当她想要阻止杨灿时,却发现赵雅正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们,并且在她的眼中,她看见了羡慕,一改刚才的想法,半推半就的也就顺着杨灿的心意了。只是她这种半推半就在他人眼中就成了一种羞涩的幸福。这个别人是谁,赵雅?田惜?亦或是高台之上的赵姬。   “杨还真是个贴心的人,奴家真是要恭喜琴姑娘,不但能成为一国之君的太傅,身边还有个知心贴心的人。”   “大王本就是聪慧之人,清只是做了些引导之事。要说叫人敬佩之人,雅夫人才当之无愧,赵国能有今日,雅夫人居功至伟。”   半蹲在地上的杨灿,听得直撇嘴,头上这两人说话都是夹枪带棒,话里有话的,是不是聪明人说话都要拐弯抹角的转来转去。这一个是在暗讽沾了家庭背景的光,一个是在暗指背地里操控国家。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看似和颜悦色,实则却是不见血的厮杀。   “琴太傅,太后有请。”   默契的,杨灿,琴清,赵雅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斗嘴归斗嘴,但是在这大事面前可马虎不得。杨灿起身要跟随,却被侍卫拦住了。   “太后吩咐,琴太傅一人过去便可,杨姑娘不必跟随。”   给了杨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琴清随着侍卫离去。杨灿透过人群,看向远处高坐在台上的赵姬,眯缝的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要透过人群,透过空间,看穿上面的赵姬。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杨还怕你的人被拐跑了不成。也累了一个早上了,坐下来歇歇吧。”   收回视线,在赵雅脸上扫了一下,不客气的坐在刚才琴清的位置上。她确实不需要去担心琴清的安全,这样的场合,绝不会出现不该出现的意外。嬉笑的表情替换了刚才的严肃,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韩晶对你好不好?”   赵雅一愣,不明白杨灿这问话的含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她毕竟见惯了大场面,愣了一下,便恢复了从容,看似随意的换了姿势,由正身而坐微微的靠向一边,而后才慢悠悠的说,“王嫂自是不会亏待奴家,杨为何如此一问?莫非想让奴家留下来陪你?”说完还用了一贯的伎俩,暧昧对着杨灿直送秋波。   由问话开始,杨灿一直都笑眯眯的看着赵雅,把她一系列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眼里,似是料定了她会这样回答一般,嗤笑一声,“陪我?你舍得?呵!只怕是有人是人在此,心早就飞回去喽。若是将来你们想过些平静的日子,不妨来找我们。”   “哦?杨的意思是。。。。”   “呵呵,我没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不要问我其他意思,我不会说我的意思。”杨灿很是臭屁的绕了好几句。   果然,赵雅先是有些不解的愣神,而后则是掩嘴轻笑,闪着春波的大眼睛很是妩媚的甩了一个白眼。笑过之后,神色又认真的仿佛刚才不曾笑过,深深了看了杨灿,便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祭祀队伍。只是在似有似无间,杨灿收到了一句很轻但是很诚两个字,谢谢!   嬴政的婚礼在晚上正式开始,白天主要就是搞一些祭祀活动。据说如此繁琐的程序还是在因为先皇刚死不久简化了不少,这要是不简化的全套下来,杨灿这旁观者都得累得吐舌头,何况是身为主角的小屁孩子嬴政。   离正式的行礼还有一小段时间,逮住了空隙,杨灿悄悄的溜进了寝宫,找到了正在偷懒的嬴政。一进门就看见某人很没形象的成大字形的瘫在床上。听见了响动,床上的人骨碌的翻身而起,见是杨灿,便又瘫回去。   杨灿抱着肩膀的靠在床幔边,抬脚,用脚尖踢了踢搭在床边的小腿,“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顾形象,就不怕被人揪住说起没完?”   “被念也好过被累死。况且还要忍受着那人一副长辈自居的样子,姐姐说我日后会成为最有作为的君王,可是哄骗我玩?今日我连成亲都要受那人的百般摆弄,他日岂还有自主的日子?”   杨灿心中暗叹,这样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这样的人称王称帝是必然的。感叹的同时,却又多了层警惕之心,自古帝王多薄情,今日是友,明日为敌,这样的例子,杨灿可以举出几十个。   “是你的终会是你的,琴太傅不是跟你讲解过厚积薄发的意思。好啦,该是你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起来,这是作为一个君王的基本,走吧,再不出去,我也会被琴大小姐训斥的。秦王大婚,秦王人不见了,也让其他国家的使臣看热闹。”杨灿说完,转身率先离开。   一场盛大的婚礼举行完毕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带着些许酒气的杨灿拉着琴清走在午夜清冷的街道上,随从们远远的缀在后面保护。嚓嚓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夜里。深深的呼吸一口,冰凉中夹杂着空气特有的清香,不禁使人精神一震。   “累了吧,让琴楚把马车牵来吧。”琴清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不禁有些心疼。   “呵,这话该是我说的,我们也有好久没有安静的散散步了,你若累了,我背你可好?还记得当初是因为你受伤,才不得不背着你。”   “杨当初可是嫌弃我是累赘的,偏偏自己又不争气,还让杨受累的背着。。。。”   “好好好,咱不说了,看见你受伤,我也是心疼,还发了赵雅好大一顿脾气。现在你肯定不是累赘,就算是,我也乐意要你这个累赘。”说着杨灿冷不防的把琴清拉在背上,手一托,琴清便已经稳稳的趴在了杨灿的背上。   先是一惊,接着便安心的趴在了杨灿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而这并不宽阔的肩膀却带给她格外的安心。脸颊轻轻的摩挲着杨灿的脸颊,倍感甜蜜。   杨灿唇角带笑,满是幸福的笑容里承载着要溢出的甜蜜。走了一小段,琴清拍拍杨灿的背,“放我下来吧,会被人看到。”   “半夜三更的谁会没事的趴窗户,没事的,过去这条街我们就到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太过于看不过杨灿的这么不管不顾,或者说这个时代的神仙见不得她这个外来人口,每次她们两个甜腻腻的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不速之客的打扰,叫你想甜蜜都甜蜜不成,所有的心思你都得憋着。这不,这两只刚想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时候,远处飘来了马蹄声。迫使的的这两只不得不规矩的站在路边,等着看这大半夜狂飙扰人春梦的家伙到底是谁,而琴家的护卫们也在急速的向自家主子身边靠拢。   人员就位,调整好了表情,那马蹄声也渐渐的近了,夜深声远,刚听见声响到近到眼前,已经过了好多个呼吸。但来人似乎并不是冲着杨灿和琴清这伙人来的,人家只是扭头的看了一眼,便急速的略过,长相一晃而过。马蹄声渐远,杨灿也没了半夜散步的心情,总不好再让这群护卫躲远点吧。遗憾的扶着琴清登上马车,突觉掌心微痒,被人轻轻的刮了一下,抬眼便对上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登时心情大好,暗骂自己矫情了,爱人就在身边,何必计较一时的不快。笑嘻嘻的抓着琴清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对着身后不远的琴楚吩咐了几句,便利落的钻进马车,车夫的活今天就交给别人吧。   杨灿钻进马车,琴楚立刻补上杨灿的位置,坐在车辕上充当御者,自从杨灿来了以后,这个活他已经很久没碰了。乍一坐上去,还真有了怀念的感觉,似乎马鞭都扬的格外有劲。   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杨灿自从放下所有的包袱重回战国,重回到琴清的身边之后,若非必要的事情,比如嬴政召见以外,她几乎很少外出,整日在家守着琴清,听听琴,学学字,看看书,喝点小酒,赏花赏月赏琴清,小日子分外的舒坦。一转眼,距离嬴政大婚当晚,月下散步未遂已经月余过去。若不是琴清还要每日一次的去授课,她几乎已经溺在温柔乡里不想自拔。“难怪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气短的英雄,是这么的乐不思蜀。”杨灿这会儿,正手托腮,老大不乐意的坐在会客室中,眼看着前方带进来的人,暗自嘟囔。   “杨真是大忙人啊,要不是奴家明日便离开,怕是今日还见不到杨,琴姑娘匆匆离去,这是又去授业了?”   明知故问,就算要道别,也不用起早八早的就堵人家被窝吧。“要说起忙,我可没你忙,别说你这一个月在这咸阳城里光顾着游玩了,我怎好打扰你的雅兴。倒不如有些自知之名的躲得远远,免得误了你的大事。”   眼波流转间嗔怪的一瞥,赵雅那浑然天成的娇媚,总是在自然间流露,看得杨灿直咂舌,这人的妖媚,真是何时何地都可以展漏无疑啊。   “杨这话真是好伤奴家的心啊,莫不是琴姑娘家教森严,不许杨独自外出?”   这话说的,杨灿挑眉笑道,“我可不受你的激将,你把你那套还是用到韩某人的身上去吧,在我这,怕是用处不大。”   赵雅垂目一笑,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对于杨灿这种毫无待客之道的作风早已见惯不惯了,就像当日她在自己的住处随便的如同在自己家一样,自己倒酒倒茶,毫不客气,一点都没有作为客人的觉悟。   杨灿也笑而不语,看着赵雅自给自足。只是在她们把小壶中的茶水喝光之后,又迅速的续了一壶。你不说话,我便不说话,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谁先开口了,谁便输了。输的人便输了阵势,输了主动权。看杨灿一脸你不急,我就不急的样子,是料定了,输的人不会是她。   良久之后,在杨灿续了三回水后,赵雅无奈的轻叹一口,似嗔似怨的瞥了眼杨灿,“冤家,就没见过你这样毫无待客之道的人,好歹,奴家上门是客,你便是这样待我的?”   “我可没拿你当客人看,是你自己一直在强调,我又有什么办法。你几时见过我与你客气?”   赵雅一窒,旋即又是喜上眉梢,不是客人,自然就不是外人。那想要办的事情,自然就不再有什么困难之处。“倒是奴家的不是了,既如此,雅儿再多住些时日可好?”   杨灿嗤笑一声,撇撇嘴,“你想,怕是你家里的早已来的书信催了吧。还是那句话,不会太久,我们就会扔下这些俗世,远避喧嚣,过上一些逍遥无忧的日子,到时,若是你们也厌倦了纷争,不妨来与我们一起,过些清净的日子。这些,是我前些日子就备好了的,你拿回去,切记要注意用量,少一分见效慢,多一分,则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无药可解,那牛奶也不过是稍作缓解而已。”   赵雅接过杨灿自怀中拿出的布包,小心的收进怀中。这些神奇的粉末可是她此次亲自来此的目的之一。听见杨灿说前些日子已然备好,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也不枉她长久的苦心了,这个朋友,总算是交下了。她在咸阳城中滞留一月余,目的自是不会是简单地游览,明日即将离开,这会又见杨灿如此待她,心中一动,便开口道,语气中不免带了些规劝和担心的味道,“雅儿知道杨不是普通女子,一些事情看得比很多人明白,只是这有些话,有些事,杨不若就当不知晓,带着琴姑娘回巴蜀吧。在那里,琴家就是做主的天,无人敢欺,若是杨开口,琴姑娘必不会反对。这咸阳城。。。。”   后面的话,赵雅没有继续说下去,杨灿抿嘴一笑,这笑容里少了戏谑,多了份诚挚,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良久才说“多谢雅夫人关心。只是有些注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发生,避无可避。倒是夫人明日启程,路上可都打点好了,别少了一丝一毫的,某位脾气大的再来与我拼命,这次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易的让她要挟。”   有些话点到为止,作为政客,或者说是互惠互利的商人,赵雅都不该多嘴,但是作为朋友,赵雅还是做了提醒,只要杨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心思也就算费到了,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赵雅也只能暗自向上苍祷告了。   赵雅走了,来自远方的客人,这次是彻底的走了个干净,咸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至于暗地里是否宁静,就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考虑的事情。   有些人一旦结了婚,就好像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嬴政就是这样,大婚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成熟稳重了许多,没了曾经孩子时的嬉闹。虽然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召杨灿进宫,但是在屏退了随从之后,嬴政并没有像从前一样的,与杨灿学习武艺格斗,而是抓着她问一些问题,或是直接拿出朝堂上的问题与她讨论。杨灿一点都不诧异嬴政的改变,亲政在即,嬴政正在向震古烁今的千古一帝迈进。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只听不说,或者在必要的时候附和几句,大部分都是嬴政一个人的演讲。从民间的天灾人祸,到国与国之间的军国大事,杨灿在见证着这个孩童帝王的成长与蜕变,从最开始的片面理解到后来的见解独到,入木三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孩子长大了。   转眼又是一年的夏季,这是杨灿在战国过的第二个夏天。这日,琴清与杨灿正在品尝由杨灿昨日空闲时猎到的野雁,经她烹制,雁肉色泽金黄,油多脂少,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琴清直说,她从未品尝过如此鲜嫩的雁肉,配上琴家特制的清酒,味道堪称一绝。琴清捻了一小块雁肉,沾了作料,喂到杨灿的嘴边,杨灿作怪的含住雁肉的同时,舌尖滑过琴清送到嘴边的手指。惹得琴清身子一颤,迅速的收回手指,无奈又甜蜜的一瞥。杨灿则是美滋滋嚼着喷香的雁肉,笑眼中满是得逞的得意。   “小姐,楚护卫请见。”   杨灿撇着嘴,翻个白眼,就见不得她舒心。不过在午饭时间请见,一定是有了大事,要不然琴楚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几乎是通报的人刚出去,琴楚就急匆匆的进来,脸上是少有的慌张。琴清禁皱秀眉,不待她问出口,琴楚便迫不及待的说,“他们动手了。”   杨灿停下筷子,看向琴楚,“太后动手了?那吕不韦是怎么反应的?”   “究其是谁,一时还说不准。今日一早,长信侯,就大王何时亲政这一事向吕不韦发难,两方吵得不可开胶。吕不韦仗着身为仲父,又把持朝政多时,硬是以先王丧期未满三年压倒了众人的非议。不成想,在吕不韦回府的路上,突然杀出一批刺客,虽未能刺杀成功,但吕不韦认定这是长信侯所为,是以,现下两伙人马正各自摩拳擦掌的等待命令。”   长信侯?不就是嫪毐?他不会这么傻吧,这个时候派人刺杀。杨灿疑惑的看向旁边不声不响的琴清,一个大胆的猜想闪过脑海,这个想法让她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琴清。琴清微笑摇头,“杨可是以为,是我派去的人?”   杨灿尴尬的笑笑,这一笑,却也说明她刚才分明就是这么想的。   琴清微微一笑,淡淡的摇摇头,如古井般平静的目光中,竟然泛起一席调侃的意味。其中有着说不尽的睿智与俏皮。这让旁边的杨灿看得直愣神,她家的“主子”,是越来越有凡尘味道了。   见琴清这样一笑一摇头的,杨灿转念一想,便也想通了,不会是琴清,这与她身为商人的头脑不符,或许作为个人,琴清会顾念师生情的帮助嬴政,但事实上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她身后站了整个家族。现在秦国三方势力,无一不在拉拢她,这个时候就表明立场,一旦失败,可就亏大了,一亏到底的事,可不是她家聪明女主人会做的事情。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如今外面形势如何?”琴清不紧不慢的又追问了一句。   “依照小姐的吩咐,我早以派人密切关注两边动静,刚才传回的消息,大王听闻吕相爷被行刺,特意派了宫中的侍卫去丞相府保护,期间,却被这些侍卫不小心的发现了一些本不是丞相府该有的东西。大王震怒,这会大王派来请小姐的进宫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想必随后就到。”   杨灿听得好笑,还不小心,哪有那么多的不小心,一向老持稳重的琴楚也蛮有幽默细胞的嘛。笑嘻嘻的看了眼旁边的人,窃笑不已。琴楚被杨灿这么一看,不禁老脸一红。跟杨灿这个说话从不知道什么是含蓄美的人接触多了,难免也受了些影响。但是这会被她当面笑话,还是忍不住脸红,怪只怪,他没人家脸皮厚啊。   琴清扯了下杨灿的衣袖,打发了琴楚,笑的无奈,却又带着宠溺。“都跟着你学坏了,这些人是越发的没了规矩。礼不可废,到你这全然没了用处。”   “规矩都是人定的,有定就有废,再说又没外人,怕啥,他不会介意的,相反会觉得我更亲切。天天绷着脸,曰来曰去的,累不累。不是我说你啊,以后啊,你得改改,外人面前你装装也就算了,在我面前啊,你还是本性点好,你骨子里什么样儿,我现在不说是知晓到十成,但八成总还是有的,照我说,那样挺好,自然本性的才是真的,但我也理解你,现在不能全然的释放自我,等咱们什么时候彻底的脱离了这些纷扰,到那时,我希望我的宝贝可以活出自我,活他个真性情,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哎,怎么了?我说错哪了,惹你伤心了?”   怀中突然多了个脑袋,肩膀还在那一耸一耸的哭得一塌糊涂,顿时惹急了还在那夸夸其谈的杨大姐。扶起怀中的肩膀,望着那张被泪水沾满的俏脸,鼻翼因哭泣而一张一翕,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真是我见犹怜。杨灿见了,也怜了。睫毛一颤,那两滴泪珠便如脱离了母贝的珍珠,滑落至腮边,留下一行痕迹。   “是不是我说错哪了,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直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杨灿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   琴清摇着头,再一次扑进她的怀中,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流泪,嘴边一直挂着甜甜的笑。良久才离开,面对杨灿的紧张,她羞涩的把头转向一边擦眼泪。杨灿大气不敢出的在旁边等着,不断地回想她刚才说过的话。她真的以为是自己过于直白的言论刺激着了这个从小学着六艺长大的女人。但是仔细想想,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还不都是为了她好的话么。   琴清擦干眼泪一回头,便看见杨灿在那纠结的摸样,噗嗤一笑,“并不是杨说错了什么,相反,是杨说得太对了,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没有人问过我是否真的快乐,只有杨,只有杨,懂得我的欢喜。”   这下,杨灿倒是来了精神,琴清的话对她来说是最高的评价,因此她十分臭屁的说,“那是,我是谁啊,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懂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若非要谢我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我勉强接受了,或者作为报答琴姑娘的感恩之心,我以身相许,你也勉强接受了吧。”   “无耻。”   琴清俏脸一红,似嗔似怨的低骂了一句。刚刚哭过的痕迹还在,这会破涕为笑,娇羞的摸样,当真是让百花都是失了颜色。杨灿也乐得见到这样会哭会笑的琴清,这样的她比之前总是波澜不惊的她,可是生动得太多了。   “我哪里无齿了,牙口好着呢,不信你数数,三十二颗,保证一颗都不少,还没有蛀牙,相当的健全。”   说着还真的张着大嘴凑到琴清面前,惹得琴清不得不抬起手把那张露着森森白牙的大嘴推一边去。哭笑不得,“就你会作怪,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说完了又觉得还不够,抓起桌上扔着的野雁骨头,塞进那兀自张着的嘴里。“我倒要看看你的牙口究竟有多好。”   杨灿噗的一下把骨头吐得老远,邪笑着欺近,“牙口好不好,这样的小骨头可试不出来,得用这有血有肉的人骨,才能试得出,既然琴姑娘想看,那我应了你的邀,勉为其难的表演一番。。。嘿嘿!”   “不许过来,你手上都是油渍。你说你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那你说说看,这次的结果会如何?说准了,我才信你。”   此话成功的阻止了杨灿的动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琴清,那对招牌的笑眼,更是弯的如天上的新月。“说准了,是不是有奖励?比如拉拉小手,亲个小脸儿什么的。”   这人总是这样口没遮拦的说些羞人的话,偏偏人家说得又是那么天经地义,顺其自然,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意思。怕是无论如何守礼的人,跟这样的人接触得长了,也会被同化的。“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一出,悔得杨灿叫苦不迭,早知道这么好说话,就该提些平时没有提过的要求嘛,比如某些事情的情趣方面的,平时她们两个都太规矩了,这可倒好,亏大了。侥幸的再追问一句,“什么奖励都行?”   琴清又恢复了往昔的淡然,微微一笑,边摇头边说,“晚了,只有刚才你提的两点。”   真是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杨灿撇撇嘴,暗自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时间还长,一点点的改变她,总有天会把她吃的连块骨头都不剩的。琴清在一旁看着某人后悔不跌的摸样,满心甜蜜,跟这人在一起才会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放松与快乐。   “别得意,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至于这次的事情呢,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宝该压在哪方,你这次的不作为,或许是对的,但也同样的失去了一次机会,我不想影响你的决定从而改变什么,不过从我平日的态度上,你该有个判断的,不是么。”   话音刚落,嬴政派来的人就匆匆而来。两人的谈话被打断,机会难得,琴清本想再多问些,却没了机会。虽然杨灿什么都可以为她做,但是关于未来的一些事情,她却是很少提及,即使说了,也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像今天这样带了些个人观点的话语已属难得。琴清暗叹可惜,却也无法。   琴清本想带着杨灿一块去,杨灿却摇头拒绝了。朝堂上她又进不去,与其在宫里干等,还不如在外面办点实事儿。再说,请琴清去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坐实罪名这种事,还得是那些擅长引经据典的“才学”之人才能办得到,杨灿这种连字都认不全的女子去了又有何用。   琴清前脚离开,杨灿后脚就跟着出了琴府。看着是随意的在街上转转,可是转着转着,她就转到了丞相府的附近,把这丞相府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转了个遍。吕不韦可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想要这样轻易的抓住他,可不容易。等她把这周围都转了一遍之后,唏嘘不已,感慨万分。吕不韦不愧是吕不韦,能从一个无名商人,一跃成为秦国第一宰相,这其中的才智与胆识,都不是常人所能及。三进三出的院落,明岗暗哨无数,就单看这一个丞相府铁桶一般的布防与守护,杨灿倒是越发的好奇,那些侍卫是如何把东西放进去的又如何栽的赃。不过,能在王宫当差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想到这,杨灿也就是释然了,管他如何栽赃,跟她都不相干,能抓住吕不韦的把柄,趁机打到他才是最重要的。此时她站在吕府的后门不远处暗中观察,正准备离开时,后门突然有了响动,她连忙隐身在暗处,就见吕府的后门先是探出一个脑袋,观察了周围没有异动之后,又把脑袋收了回去,隔了一小会,又做了一次相同的事情之后,才打开后门。这时从门中闪出两人,其中一人杨灿眼熟,就是那晚打扰月下散步的人,因为他脸上有颗很明显的痣,特别好认。那二人出了吕府便急匆匆的向城东方向离去。杨灿等二人走远,刚要动身,想去追上去尾随,谁知,那后门再一次打开,这次又是出来两人,与之前相反的是,这两人却是往南而行。   杨灿又等了一会,确定再不会有人出来之后,她才跟上去。中间这样一耽搁,想要再追上先前的两人,实属不易,因此,杨灿选择了去跟踪后面这两人。这两人也是机警,一路上偏往人多的地方走,有些地方甚至还会分开走,再到某一处集合。也亏得杨灿受过训练,盯住一个人不放,才不易于两个都跟丢。但是好景不长,那两人并没在城中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城。一咬牙又跟了十里,却依然不能确定他们究竟要去哪里,想要再继续追下去,脚都迈出去了一只,却募得想起进了宫的琴清,现在她是有家有业的人,若是放在以前,哪怕是在她们还没有正式的确认关系之前,她今日都会毫不犹豫的继续追下去,非要看个结果不可,但如今,她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的一举一动都要牵扯到另一个人,都要影响到另一个人,这就让杨灿不得不在做每件事每个决定前,要多考虑另一个人的感受。一咬牙,一跺脚,哎,不得不放弃追踪,折返回咸阳城。但是就此放弃,又不放心,忙赶回琴家,叫了几个靠得住的琴家家将,让他们立刻启程去追赶那两人,只是这样一回一去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那几个人。   等琴清从宫中回来,已是傍晚时分。看见琴清一脸的倦容,杨灿心疼不已。软语安慰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打洗脸水,沏热茶,这些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琴清感动之余,也乐得看见这样心疼呵护她的杨灿。   “商议的怎么样?”   琴清喝了口热茶,舒服的吐了口气,想起刚刚在朝堂上的争论,不禁有些感慨,“对吕不韦申饬了几句,便安抚他回去等候审查结果,大王到底还是稚嫩了些,竟把部分兵权交到了长信侯的手中,殊不知,前门拒狼,后门进虎。”   杨灿倒是不以为意,把琴清放在桌子上的手抓在手里把玩,芊芊玉指,如白玉般温润光滑,叫她爱不释手。琴清见杨灿的态度如此不当回事,不禁好奇。   “他稚嫩么?我倒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这小屁孩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那吕不韦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岂是那么容易就范的,若是不给些甜头,长信侯岂能尽心尽力。莫不如让他们二人相争,待两败俱伤时,嬴政再站出来收拾残局,一举数得的好事,他算计的可是相当到位呢。就算到时候长信侯伤势不重的话,最多也就是现在的局面,不会比现在更坏。一旦成功,那他面前的阻碍就全部消除了。如此划算的买卖,他把握的这样好,你这太傅教育的还真是成功啊。”   “杨的话,清不是没有想过,可杨莫要忘了,还有太后。她与大王毕竟是母子。”   “母子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总之,千万不要小看你那个学生,好啦,我们不谈这个,我们谈谈我们自己,清儿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事情了了,我们就离开?那你父母那边。。。”   “这点,杨不必担心,孝廉已然可以独当一面,这许多年,暗中的教导与扶持没有白费,就是性子软了些,头脑还是不错的,有父亲与三叔从旁看护,琴家迟早也是要交到他的手里的,只是早些晚些罢了。”   杨灿看见琴清在不经意间,唇角那一抹落寞讽刺的笑容,暗暗叹息,劳心劳力了许多年,到头来是为他人作嫁衣,倒不是不值,只是替她委屈。握紧掌中的手,默默地给她安慰。   琴清碾然一笑,有些压抑的心情瞬时好了大半,不需要言语,就已经懂得她的心,她的情。默契间,幸福流淌其中。   几家欢乐几家愁,琴清杨灿这边是欢欢喜喜,其乐融融。可同在咸阳城另一处的某户人家可就高兴不起来了。这户人家还不是小门小户的普通人家,这户人家在秦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往日的门庭若市,今日依旧门庭若市,只是今日的这些人却都是带着刀剑兵器的兵家,凶神恶煞的试图闯进这家大户。而大户的门口,也有着一群人,手持兵器与之对峙。   “王翦,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相爷府前撒野。”   “莫要负隅顽抗,今奉大王之命,请相爷去宫中问话,以便早日还相爷清白,尔等速速让开,莫要害了你家相爷。”王翦似是在等着什么,也不着急现在就硬闯进去,反正这周围已然部署妥当,就连四处城门以及城外十里之内,都有人把守,不怕跑了吕不韦。   一方不急着硬闯,另一方是坚决不让,局面就这么僵持着。这时,远处烟尘滚滚,却是又来了一拨人。当先那人跳下马来,行至王翦身侧,态度轻蔑高傲,“大王还等着问话,王太傅为何不速速拿人复命,莫不是还想等着大王亲自来拿人?太后英明,就怕王太傅有所顾忌,这才嘱咐本侯来协助太傅。”   “那就有劳长信侯了。”王翦眉毛一挑,竟是后退了一步。   长信侯嫪毐得意的瞥了他一眼,对着手下的儿郎们一挥手,早已经得到指示的家将们手持利剑的就冲上前去。这些人本就是一些闲散的武士,被嫪毐收拢在侧,本就嚣张惯了,这会是奉旨打架,更是兴奋的嗷嗷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吕府门前的三十几个人给摆平撂倒,速度之快,就是眨眼功夫。   长信侯更是得意的看了下身旁的王翦,带着人进了吕府。王翦不禁皱眉,倒不是因为长信侯的态度,来时已经得了命令,这功不需要他抢,以后自有立功的机会,他纳闷的是,吕不韦食客三千,都这么不中用?隐隐间,感觉不太对。随着长信侯也冲进了吕府。而就在这时,隐藏在附近观望的各家探子,也纷纷的把当前的情况传回给各自的主子,以便自己的主子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   不论外面打成了什么样,琴府,还是一如往昔的安静。“哎,又输了,我都过意不去了。”杨灿扔了手中的棋子,弃子投降。琴棋书画,杨灿也是略通一二的,但也只是略通,比不得琴清这从小在六艺熏陶下长大的才女。下了五盘,倒是输了四盘,另一盘还只是平局而已。   “这话说的,我这赢家都没说过意不去,反倒是杨输的过意不去,是何道理?”琴清也扔了手中的棋,笑看着杨灿。杨灿总是能给自己的语出惊人说出一些歪理来。   “让你这棋坛圣手陪我这臭棋篓子下棋,若是把你的手艺了练得下调,我可不就是过意不去了么,多大的罪过呢,担待不起啊。”   琴清笑着摇头,连输棋都能找出理由来,真亏得她能想出来。“对弈乃是小道,杨平日里忙于大事,若是用心,假以时日必是超过清的。”   杨灿笑嘻嘻的看着琴清,放在矮桌下的脚,轻触着琴清的膝盖,惹得琴清耳畔绯红。她得意一笑,“这么说,我或许会成为一代围棋大师?那倒是可要多谢琴太傅的教导了,若是如此,必有重谢。”   “哦?如何重谢。”   “条件任你开。”说着,杨灿妩媚的对着琴清眨眨眼睛,一根手指抚过嘴唇,桌子的脚,更是肆无忌惮的撩拨,风情的神色配上那张俊俏的脸,态度暧昧至极。   这样明显的挑逗,琴清这安分惯了的小姐如何受得了,看了一眼,就移向他处,但她骨子里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处于下风,可不是她的作风。近两年的相处,以及一年的同床共枕,早已抓住了杨灿的几个弱点,其中就有一个是杨灿的膝盖怕痒。说到这点,琴清也不得不感叹杨灿异于常人,别人大都是脚底心怕痒,腰肋处怕痒,比如她自己,但偏偏杨灿这两处一点反应没有,唯有膝盖一处怕痒,并且还反应剧烈。是以,玉手下移,转向桌底,瞄了一眼还兀自在那得意的杨灿,唇角上翘,指尖轻轻的在杨灿的膝盖上划过。   咣当,杨灿条件反射的收回腿,曲腿的同时,顶翻了矮桌,棋盘棋子散落一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杨灿抱着膝盖,皱着眉,直呼疼。琴清一愣,明知她在假装,却也不禁有些心疼,刚刚那一下,声响确实很大。刚要上前查看,却瞧见杨灿上翘的嘴角,随即轻笑着向后退开。杨灿岂会让她如意,不再装疼,双腿一伸,剪刀脚顿时便把作势要退开的琴清夹个正着,她的腿功是何等了得,手臂粗的木桩都能夹断踢折,夹住一个琴清还不是腿到琴来。任琴清是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反倒是越挣扎箍得越紧,虽不疼痛,却也动弹不得,再一看那人得意的摸样,作势就要在那膝盖上再来一下。杨灿迅速的收回腿,在琴清还没来得及躲开时,人已经扑了过去。琴清被扑了个正着,双手被固定在头的两侧,玩闹了一会,已经轻喘的她,只能躺在榻上隔空与身上的杨灿对视。   “我的傻丫头,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偷袭的杨灿呢?如今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还顾及个。。。球。”屁字刚要出口,想到太过粗俗,硬是改个球字,虽也没好哪去,“现在就让灿来伺候伺候我们琴姑娘。”说着,便邪笑着,凑近琴清的耳朵,缓慢的吹了口热气,舌尖在耳蜗处划过,惹得琴清浑身一颤,脸红如血,得到满意的效果,杨灿更是得意,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琴清现在是受制于人,虽然心里受用的很,但是嘴上不服输,“看来,杨曾经的种种,都是装得不成?”   “非也非也,那时候不叫装,那叫憋,你是不知道我憋得多辛苦,守着你这个大美女,我是吃不得,碰不得的,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吃得也碰得,因此,我就不客气了啊。”重重的在琴清唇上亲了一下,清脆可闻。   听着这明显调情的话语,琴清害羞不已,头扭向一遍,羞愤的说:“快起来,让人看见。”话虽如此,却一点也不见恼怒。出嫁前,母亲也教导过她一些闺房之事,之事那个时候她要嫁的是赢昊,她是满心的不愿意,但是却又不得不嫁。若是此时压在她身上的是赢昊,她肯定早已翻脸,岂会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   “怕什么,没有你的指示,谁敢进来。”话虽如此,但杨灿也不敢太放肆,毕竟是大白天的,万一真被谁撞见,她倒是无所谓,但是琴清还要不要活了。玩笑归玩笑,夜里关了灯,锁了门,想怎么样都行,这白天还是收敛些好。松开对琴清的钳制,翻身坐在一边,还不忘伸手把琴清拉起来。   琴清是嗔怪的瞪了杨灿一眼,挪了挪位置,远离杨灿的身边站起来整理散乱的衣服。两人刚分开些距离,就响起了敲门声。顿时惊得二人对视一眼,琴清更是赏了杨灿一个大白眼。杨灿更是庆幸,幸好刚才把持住了,不过总归是自己先挑起来的,这会收到白眼,也理所应当,当下也不敢回瞪,灰溜溜的转身去收拾被她顶翻的残局。琴清敛了敛心神,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没有发现不妥,才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是小丫鬟娜依,能在琴清身边伺候,肯定是聪慧的姑娘,姑娘一进门就发现了屋内古怪的气氛,以及散乱的棋盘棋子,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吵架了?不像,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敢多问。   “何事?”琴清被看得别扭,先出口询问。   “啊,是楚护卫请见,怕小姐和姑娘在午睡,所以先过来看看,刚才奴婢听见声响,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杨做恶梦踢翻了桌子,去叫琴楚进来吧。”   “是。”   等娜依走了,杨灿笑着说,“你是我的恶梦吗?”   没好气的瞪了杨灿一眼,琴清坐在另一侧的榻上等着琴楚回话,那边的反正是不能坐了,满榻的棋子,偏偏杨灿又在那挤眉弄眼的捡的十分缓慢。她只得冷着脸坐在这边,装作没看见。   琴楚匆匆而来,一进门就看见趴跪在榻上的杨灿,以及坐在另一边,冷着脸的琴清。这两人吵架了?破天荒啊。想起来的目的,赶紧走至琴清身前,态度恭谨,“小姐,刚刚传来消息,王太傅与长信侯闯入相府拿人,一番搜查之后,共计抓获二十九人,死伤十人,其中却。。”   “却没有吕不韦是吧。”杨灿快速的收拾好了残局,坐在一边插嘴道。她也希望吕不韦早下台,到现在,她胸前和后背上的箭伤还留有疤痕,那一箭之仇,她一直都记得。   “姑娘如何得知?”琴楚也不怪杨灿干扰他说话,只是好奇杨灿如何得知,毕竟整个咸阳城都有了部署,按理说,吕不韦不该跑掉的。   “狡兔三窟呗。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他就不是吕不韦了。那抓获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   “吕不韦的一子一女,以及三名姬妾。其余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下人,家将。”   杨灿撇撇嘴,“还真不愧是奸商,为了自己,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说完了,后悔了,小心翼翼的抬头,果然,琴清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奸商奸商,说着顺口,可她刚才忘了,面前的这位主子,也是商人来着。嘿嘿一笑,“咱家琴姑娘可是良商,心肠那是相当的好,要不然也不会收留我这无家可归的人不是。”为了转移琴清的注意力,赶忙问了另一件事,“琴成他们回来了没有?”   “难怪几天没见着那几个小子了,原来是姑娘打发出去了,还没见回来。”   正说着,娜依的声音又在外面响了起来,说的正是琴成请见。杨灿刚要说话,眼角看见旁边不出声的琴清,摸摸鼻子,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她不能喧宾夺主,虽然,琴清不介意,但是她却要在外人面前记住自己的身份。   琴清瞥了眼杨灿,心中暗笑,但也没说破,在下人面前,她的威严还是要维持的。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吧!   没一会,琴成敲门进来,略后一步的站在琴楚身侧,先是对着自家小姐施了个礼,才对着杨灿说,“前几日,姑娘让我们兄弟追踪的那两个人,已经有了下落,我们兄弟一直追出咸阳五十里,才堪堪的找到线索,后一直在远处缀着,唯恐他们发现,他们很机警,我们也不敢深跟,后来一直跟到了博州城,眼看着他们进了博州驿馆,据属下打听,那驿馆了住着来自楚国的商人。那两人进去之后,当天下午,楚国的商人就启程,说是已经办好商货,返回楚国。”   “博州在哪?谁的封地?”杨灿似乎是抓住些线索,但还有几处不明。   “博州是吕不韦的封地,博州城出去,再走三日,便是秦楚边关。”说话的是琴清,她也纳闷,“跟踪的是谁?”   “是这样的,那日你去王宫议事,我便出去逛逛,途径吕府,看见几人鬼祟的从吕府出来,本来想自己追上去看看,但一想到没有告知之,怕你担心,就回来让琴成带着几个人追了出去。还有一组,琴辉负责,只是那一组人离开的时间较长,不知道琴辉能不能追到,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琴清哪里听不出杨灿话中的另一层含义,若是放在杨灿回家之前,怕是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看个究竟。现如今却怕她担心而放弃追踪,这对琴清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呢。   “成护卫,这次多谢了,快去歇着吧。”   “姑娘客气了,属下告退。”   “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琴清对着不再说话,似在思考的杨灿说。   “还不能确定,只是有了点想法。”说完,对着琴清使了个眼色。   琴清会意,对着琴楚说,“继续叫人留意着,有什么异动,随时报告,暂时先按兵不动吧。”   “是,属下告退。”   等琴楚走了,杨灿起身去把门关上。迫不及待的说,“你说,吕不韦派两个人去封地干什么,而且还有楚国人在。那楚国商队分明是在等那两个人去。咸阳十里之内都有驻兵把守,吕不韦就算他长了翅膀都不一定能飞出去。”   琴清也是摇头,想不出其中的缘由。杨灿单手托着下巴,皱着眉,眼睛盯着一处,脑中不断的回想这些日子琴清搜集来的消息和存在脑中的历史记忆,突然,灵光一闪,忙不迭的问,“吕不韦还有其他的封地吗?”   “有一个,在雍州。”   “雍州?是不是我们上次回来时路过的那个雍州?去百越的必经之路?”   “正是。”琴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眉头轻皱。   百越!吕不韦,临淄侯,恐怕这中间有猫腻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是吕不韦,你若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经百越去齐国,另一条是去楚国,你会怎么选?”   “杨的意思是说。。。。”琴清的军事头脑虽不如杨灿,但她也不是普通的智商,杨灿这么一问,再联想到前事,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联系,点点头,用杨灿的话说,她可是十分年轻的女千夫长,这还真是没夸错她自己。略一沉吟,“从咸阳此去楚国,山高路远,中间势必还要经过其他城镇。而雍州本就是他自己的封地,又临近咸阳,出去雍州只需再经过一个城镇便可入山进入百越,若按杨的猜想,进入百越,也就安全了。”   “所以,若我猜的没错,他之前派出去的两伙人,肯定是分别去接头,清的分析合情合理,只是。。。”   “小姐,琴辉请见。”   回来的太是时候了,杨灿直接起身把门拉开,就看见琴辉双眼布满血丝的站在外面,没等琴辉说话,杨灿已经问出口,“是不是去了雍州,可有什么人在接应?”   琴辉一愣神,“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我与几个兄弟按照姑娘的指示从东门出去追赶,但是追出去好远也没见到姑娘形容的两个人,一想到是相府出来的,便几人商议之后直去雍州,在雍州城城主府外守了两天,果然见着了姑娘说的那个脸上有块痣的人,他们应该是先于我们前一天赶到,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后来会合了一批人,又匆匆的赶回了咸阳,我们一路尾随,是以今日才堪堪赶到,那批人在城外三十里驻扎。而且我发现那群人中有一个人特别面熟,但是一直都有些距离,不能确定,恍惚间好像是我们上次在百越时临淄侯的侍卫。就是他杀了琴越他们。”琴辉一脸的悲怆愤恨。   杨灿叹了口气,百越那一战,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这时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拍了拍琴辉的肩膀,发誓似的说,“你放心,他们的仇,我一直都记得,不会让兄弟们白死。这些天辛苦大家了,回去好好歇着,这两日肯定还用得上兄弟们,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琴辉告退出去了,杨灿重重的吐了口气,仿佛要把憋在胸中的那口闷气吐掉。那一仗,是她打得最屈辱的一仗,被人像耍猴似的戏耍,偏偏己方的人数相比之下又少得可怜。虽然在众家将组成的人墙之下侥幸逃脱,但这也是遇到了琴孝廉的结果,若是没遇上他们,她和琴清那天恐怕真的就要被俘或者被杀了。   琴清把杨灿拉到身边坐下,“照琴辉刚刚所说,那之前我们的猜测怕是错不了,这一伙人定是临淄侯派来接应吕不韦的人。你看,是不是将此消息放出去。”   杨灿松开琴清拉着的手,起身来到窗前,凭窗远眺,入眼的便是院中那一棵苍翠的杨柳,散发着勃勃生机。树木尚且知道鲜活于世,何况那一条条人命,抬手抚上胸前那依然清晰的疤痕,虽然隔着衣物,但杨灿却能感受到那凹凸不平,丑陋至极的样子,以及命悬一线的惊险。重重的拍了下窗棂,猛然回身。“想不想玩把大的?”   琴清不解何为大的,但是杨灿那冷冽冰冷的神色却让她明白了几分。“可是想亲自去捉拿?”   杨灿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森冷的光芒,“与其等到锦上添花的让人警惕,不如我们今日雪中送炭。”   “现在就出去?万一事败,我们便没了退路。”   “没有事败,嬴政必赢,只分早晚,他们的仇,我必须要报。”   一句嬴政必赢,就传递出了一个事实,就是杨灿已然知道这件事的结果,这就是她说的历史。琴清不是杨灿,不能只想着报仇,她要对整个琴家负责。虽然她很想盲目的答应杨灿,但是却不能,必须要思量好这件事的优劣。是以,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就给出回答。   杨灿也明白琴清的难处,并不急着催促,但她相信,最终琴清会答应的,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一个必赢之赌。退一步讲,就算是琴清不答应,她私人也会去的,每次一想到琴越他们坚毅的背影,以及沈孝廉,她就怒火中烧。吕不韦,临淄侯,他们必须要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杨想怎么做?”琴清权衡了利弊之后,终于做了决定,只是在看向杨灿时,不禁递上一个歉意的眼神。   杨灿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清之前的意思是,待到水落石出时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是吧。但是我必须要为琴越他们和沈孝廉报仇,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吕不韦,长信侯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最终,嬴政会成为天下之主。现在我们站出来帮他,其中的好处,自是比事后要好得多,现在我们手里能抽调出多少人。”   “府中的护院有五十几人,加上城中以及城外散落的人,可以抽调出五百人,这些人恐怕还远远不够。”   五百人?一个营了,杨灿不禁咂舌,虽然人不少,但就像琴清所说,抓吕不韦还差些,毕竟吕不韦身边聚集着一批能人异士,号称食客三千,就算是夸张了,一千多人也肯定有的,再加上他的家将,琴清这五百人还真不够看。杨灿低头沉思,脑中飞速运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灿一直都没再出声,只是皱着眉头沉思。琴清在一旁静悄悄的守着杨灿,看着杨灿那分外认真的神情,不禁看得痴了。平时都是嬉皮笑脸的一幅自在样,原来杨灿认真起来时这么俊俏。额前的碎发低垂,有风吹过,,轻飘飘的,分外飘逸。明亮的眼眸偶尔微眯,表示着主人在思考。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轻抿的薄唇,唇角上翘,显示着主人骄傲倔强的性格。这些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优秀,就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可以为了她甘愿抛弃家里的一切,亲人,名利,不顾性命的踏破时空而来,在她灰暗的二十年生命中,点亮了一盏七彩的明灯,照亮了她的人,也照亮了她的心。   “就这么办吧,琴楚带人一路往东,我带一队往南。而且还要找一个人帮忙才行。”杨灿拳头一挥,已经想好了对策,做了决定。   琴清被她这么一喊,立刻收回了心神,笑着问,“要找谁?”   “王翦,功高震主,这个功劳我们不能全要,要找一个他的人顶在前面。而且,他手里有足够的人。”   只是一会的功夫,杨灿就已经想得这么多,琴清不禁又在庆幸自己的眼光正确。“既如此,为何还要带人去南面。”   “这也是在琴辉进屋前,我没说完的话,他没回之前,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后面听他一说,很多事情就明确了很多。你之前分析都没错,你会这么想,很显然,很多人都会这么想。最开始我也是这样计算的,但是我们却忽略了吕不韦本人的性格。”见琴清眨眨眼睛,满是不解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捏捏她的脸,摸样太可爱了,但是在琴清反应过来之前又立刻撤开,笑着说,“经百越去齐国,这虽然是一条近路,但是大家都这么想,路上势必会被重点拦截,此其一,其二便是,齐国有齐王和临淄侯,这两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吕不韦这样的人过去,最多就是个商人,再想上朝堂,怕是难了。而楚国则不同,楚王已死,楚国就是李家兄妹说了算,欺主年幼,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正需要吕不韦这样的大商人去做后盾,他一去,必然会得到重用,所以吕不韦这样一个对权力有着追求的人,你说他会选择哪里?”   听杨灿这么一分析,琴清由衷的点头赞叹,“如此说来,东边的那一伙人不过是引敌注意力的诱饵罢了,好一招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之计。那依杨的分析,他会选择何时突围?”   “今夜,当大部分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在城内搜索的时候,我想他可能已经通过密道之类的途径藏到了城外,是以,今夜必有所行动。”就连琴府都有密道,吕府肯定也有。   “事不宜迟,我立刻给王翦修书一封,杨你便带着人去安排吧,此刻起,琴家所有家将的调遣之事,全部都由杨来主事,不过光杨一人还怕不行,此事还得让琴楚从旁协助。”琴清的大局观也不差,既然已经决定,便毫不犹豫的把权力交到了杨灿的手里。   “明白,我还得去做点准备,你安排好了,叫琴楚来找我。”   等琴楚找到杨灿的时候,杨灿正在琴府专用的兵器房里收拾明显是刚刚出炉不久的暗器。说起这暗器,可是让琴府的铸造工匠们着实的废了一番功夫。自从上次杨灿去赵国受了箭伤回来,受到那只箭的启发,便想让工匠制造出一批带着三棱凹槽的飞镖。但是战国的冶铁技术不如炼铜技术,想要打造出杨灿说的那种既轻便锋利又小巧的飞刀,可是难坏了这些工匠。几个月过去,也只是堪堪的造出来七把,在杨灿看来仅仅是还凑合的飞刀。琴楚来找她时,她正在拿着飞刀练习手感。只见她抖腕轻甩,一把被她夹在指间的飞刀直飞向三丈外的柱子,笃的一声,飞刀没入大半。这是何等腕力,琴楚不禁看得直瞪眼,这还是刺的木头,这要是对面站着的是人,结果不用说,肯定是透得不能再透,穿的不能再穿。   杨灿上前拔出飞刀,对于锋利程度很满意。对着琴楚笑笑,“沾了锋利的光,而且我也只是能刺中大物件而已。”话虽如此,这要是谁被这么刺中一下,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琴楚一愣,随即笑笑,“小姐吩咐属下一切听从姑娘的安排。王太傅那边也已经回了信,愿意跟咱们合作。天黑前在城外汇合。”琴楚从怀中掏出一块蝶形玉佩递与杨灿。   杨灿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拿在手里翻看,这块玉佩貌似是琴清的,很久以前见过一回,不解的看向琴楚。琴楚遥望掩映在绿意中的一座阁楼,轻叹一声。“可以说,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这么许多年,她过得如何,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人。而小姐的性子,也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人。”琴楚满含深意的看着杨灿,“希望小姐不会后悔,是吗?”   杨灿冷笑一声,琴楚的敲打她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她接受。“承诺和誓言能代表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这就是你给我这玉佩的意思?”其他的质问,她可以容忍,但唯独与琴清的感情,她不许别人多嘴。   琴楚还从没见杨灿这样暗带讽刺的跟他讲过话,愣神之后,也觉得自己似乎逾矩了,但是为了小姐,他即使被人恼恨,他也不在意。“这是小姐的信物,只有拿着这玉佩才能指挥城外的人,小姐让我交给你保管。”   杨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把玉佩贴身收好。沉淀了下心情,才转身对琴楚说,“既然清把这次的事情交给我全权处理,那就请楚护卫多多配合,我这人脾气直,任务期间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楚护卫多担待。”   “姑娘严重了,对于姑娘的能力,我们都是从心里佩服的。况且姑娘又是小姐倚重的密友,众位兄弟都会全力的配合姑娘,为兄弟们报仇,不仅是姑娘的心愿,也是所有兄弟的心愿。”   “那好,灿就托大一回,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这个期间,麻烦楚护卫务必要联系好琴家在外所有能调动的人,晚上恐怕会有一场恶仗。这次不仅是报仇那么简单,做好了,琴家在秦国的地位就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度。所以,还请告诉众位兄弟,务必要听从指挥。具体的行动,在出发前,我会提前告知于你,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人召集起来。”   琴楚领命而去,杨灿把飞刀贴身藏好。便向着一个方向而去。这次,她说要玩把大的,可不是单单的抓住吕不韦而已。长信侯也在她的目标之内,就算不能杀死,也要让他有些损伤,只有把嬴政面前的障碍全部除掉,琴家才能彻底的跟嬴政合作,琴清也才能早一点的抽身而退,她们两个才能真正的逍遥自在。一路急行的来到王宫门口,通过多处的关卡才算是见到许久不见的嬴政。往日顽皮的少年已经越来越有了帝王的威严。 从第一次见到他到如今,也不过是刚过去一年多,一年的时间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杨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进来看我,想要考校一下那套长拳我练习的如何?”   “呵呵,大王如今已然成家,即将亲政,又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拳脚功夫上,我只是今日闲暇,进来看看大王,对了,今日早晨看见一个会打洞的老鼠,可是有意思的很。”   “杨姑娘真会说笑,哪只老鼠不会打洞?”   “小高,这没你的事了,出去守着,没寡人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等赵高扭着腰走出殿外,嬴政遍急着问出口。“杨姐姐话里有话,现在没有外人,不妨直说。”   “呵,大王就是大王,就是比一般人聪慧。吕不韦胆大妄为,欺主年幼,不思本分,妄想取而代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正乾坤。是以,草民愿为大王当这马前卒,去抓捕这个狼子野心的反贼。”   “好,杨护卫说得对,不杀不足以正乾坤。寡人这就命王翦全力配 94、第九十四章 ...   合杨护卫,务必要抓住那个反臣贼子。事成之后,寡人必有重赏。”一说到正事,姐姐也不叫了,直接称呼杨护卫,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忽视,眼前这个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天子。   “大王英明,只是草民听说长信侯也在缉拿反贼,这中间万一有什么冲突,恐怕耽误缉拿时间,有损大王的威名。”   “他?哼!”   嬴政没说话,但是冷峻的脸色以及带着杀气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杨灿,她该怎么做。但是长信侯后面还有个太后,她也不是傻子,不能给嬴政推卸责任的机会。“但是太后那里。。。”   “寡人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近日身体抱恙,已被寡人送往大郑宫修养,暂时不会回宫,其余的事情,杨护卫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是,多谢大王信任,草民告退。”出得王宫,杨灿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抬头看看已是西下的太阳,再过一会,咸阳城外便会血雨腥风,而她便是推动者和实行者。不仅丝毫没有惧怕,反而隐隐间有股子兴奋在血液里窜行,让她甚至有种恨不得早些天黑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唉呀妈呀,为了那口饭啊,我要崩溃了,这些都是偷闲,脑袋还能转的时候,码的字,过两天还有个考试,考成了,就有饭了,考不成,接着找饭吃,难啊!!!这次是2万多字,相当于七章了,亲们先凑合着看吧,之后我再接着码去。 95 95、第九十五章 ...   仲夏的夜晚,蝉鸣阵阵,点点的萤火虫三三两两的飞落于树叶间嬉戏。在皎洁的月光下的咸阳城,像一个躺在母亲怀中熟睡的还在那般安然。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百姓们,这个时候已然进入了梦乡,他们不知道,在这样一个静谧祥和而又普通的夜晚下,却隐藏着一场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血雨腥风。   二更时分,咸阳城外十里的树林中,一个参天大树的最上面,两个长形物体,近前一看,却是站着两个人。借着森白的月光,就会发现,其中一个身高八尺,身背长弓,宽肩窄腰,手握一把三尺青锋,这身形一看就是一个男子。而另一个人则是身高约六尺,窄肩细腰,身材纤细的女子,同样的,她的手中也握着一件兵器,与那男子不同,她手中拿得则是一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长枪。这根标志性的长枪一下子就揭示了主人的名字,她就是杨灿,那身旁的男子是谁?秦国的士兵都不会陌生,长弓长剑,这是大将军王翦招牌装扮。   “杨姑娘快看,东面开始了。”   杨灿闻声望过去,果然,在城东方向的上空,亮起了火光,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的显眼。他们二人站在树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观察到东面的情况。   此时,东面战斗已然打响,那边的兵力主力是长信侯的一千五百兵丁,琴家的四百家将。琴家是由琴楚和琴辉带领,他们的目的,是狙杀临淄侯的侍卫,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但是琴楚和琴辉却记得事发前,杨灿另外的叮嘱。   “报!东门外突然杀出一队人马,人数在千人左右,各个手持劲弩长刀,凶悍异常,此时已与长信侯的兵马短兵相接。”   王翦与杨灿已经从大树上下来,听了士兵的报告。王翦看向杨灿,等待她的指示。虽然不知道杨灿有什么本事,但是大王的指令他必须遵从,今晚的指挥权在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手里。   杨灿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凝神静气的,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一小会后,又抬起头看看东方被火光映照的火红的天。转身对王翦说,“请王将军吩咐众将士退出树林,越快越好。”   他本打算让自己的人藏在树林中,等待目标出现,先是一轮的箭矢过去,就算伤不到对方,也势必会扰乱他们的心神。而己方藏在树林中有树木做掩体,可以减少对方的箭给己方造成的伤害。但是现在杨灿却要把树林让出来,王翦心中有疑问,但是他也不多言,还是照着杨灿的指示吩咐下去。   杨灿看着那些本来藏在树林中的士兵们,迅速而又安静的撤出树林,不禁在心中暗暗点头。令行禁止,士兵的素质就可以看出带领他们的将领的素质。这些士兵的表现就说明王翦是个优秀的将军,难怪他会成为嬴政征战六国的一把最锋利的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东面战事的开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那边依然是火光冲天,而杨灿这边却是一点异动都没有。安静异常,杨灿自己都禁不住的在想,是不是她猜测错了,难道吕不韦真的走了东面?抬眼看了看身旁的王翦,依然刚毅的神色,与之前并无不同,看不出一丝焦躁。就在杨灿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咔吧,清脆的断枝声透过树林传过来。若不是这边太安静了,她也不会听的这么清楚。很明显,旁边的王翦也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猎物终于出现了。   但是声响只发出了一声,便又归于宁静,就连蝉鸣都一瞬间消失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一样。杨灿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暗影绰绰的树林。   嘣的一声,从树林中传出,紧接着又是嘣的一声,这一声却是响在耳边。杨灿扭头便看见,刚才还在王翦背上的长弓,此时已经被他拿在手中,弓弦还在不停的颤动。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然后便是笃笃两声,箭矢射进木头的声音。好箭法!杨灿暗叫一声好。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赞叹出口,又是几声弓弦响,这边王翦也是手不停的来回于弓箭与箭囊之间。若不是杨灿眼力也不错,她甚至都看不清王翦的动作。王翦根本不需要瞄准,箭搭在弓上就射出去,完全凭的是一种感觉以及灵敏的听力,这才是高手。琴家最擅长弓箭的便是琴城,但是相比眼前的二人,不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度,琴城都差上一筹。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眼前诡异的气氛。却是杨灿这边的一个士兵倒霉的中了箭。杨灿快速的上前查看伤势,眼看着活不成了,这一箭设在了心脏的位置,没救了。这声惨叫,再一次使双方陷入了僵局。但是很明显,射箭环节,杨灿这边输了一筹,死了一个人,对方却依然没有声响。   杨灿抬头看了看东方的火光,心中估算了下时间,决定打破现在的僵局,先是在王翦的耳边低语几句。王翦稍作犹豫,但还是点点头。然后才扬声对着树林中喊话:“吕相爷,咱们好久不见了,怎么,不出来见见面?”   “哈哈,老夫算计一生,到头来却让个黄口小儿给算计了。”   嘣的一声,王翦按照杨灿的指示,吕不韦开口后,就射出一箭。不出意外的,对方也是射出了一箭。   “好卑鄙的丫头,想要老夫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呵呵,咱们彼此彼此,你旁边的人就是曾经被你派出追杀我的人吧,那一箭之仇,我可是时刻谨记,不敢相忘啊,吕相爷,你转头看看东面的火光,你的计划已经被大王识破,还是束手就擒吧,或许还会留个全尸。”杨灿边说话,边对着身后的琴家人打了手势。琴家家将立刻心领神会的分出一部分人悄悄向外围移动,丝毫没有声响,   “哼,中了卫某一箭不死者,你是第一人,想要报仇,尽管动手便是。”   这个声音有些沙哑,想来就是那个箭术十分厉害的人。杨灿不以为意,刚要再说话,王翦低声说,“姑娘还是速战速决吧,拖久了,恐生枝节。”   杨灿也正有此意,她心中还惦记另一件事,这边确实是要快点解决的。对着王翦点点头,再对着树林说,“我现在可不就是在报仇了,你不过是枚棋子,杀你何用。吕不韦,你若还想留个全尸,就出来投降吧,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个如何不客气法。”吕不韦笑的张狂。   杨灿冷哼一声,对着后面摆摆手,她身后的一干琴家人,利索的上前,把事先就准备好的浇了桐油的干柴围拢在树林边,一个火把过去,火光冲天。本来这些东西,她让人带出来,也是防患于未然,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但这是在夏天,想要把树林全部点燃那是不可能的,杨灿也根本就没想烧光树林,她的目的是逼迫吕不韦出来而已。所以,干柴的火烧起来之后,琴家的家将又把准备的湿柴,湿的树叶子扔在火堆上,顿时浓烟滚滚。由于今晚的风向是南风,杨灿之前已经举手在空中测过风向了,所以,这烟刚起,就被风吹的全部飘进了树林。顿时,林中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一旁的王翦这时才明白杨灿退出树林的目的,若是他们藏在树林中,此时被呛的就可能是他们。但是对于一个女子可以使出这样狠辣的手段,他还是不禁的皱了眉头。   “哼,这样,咳咳,这样就想逼迫老夫出去,咳咳,妄想,退,全部退出树林。”   “姑娘,怎么办,我们追吧。”王翦一听对方要退,立刻建议,今晚上务必要抓住的吕不韦的。   “不急。”杨灿不紧不慢的拦住王翦,只是冷笑着看着树林。   不知怎的,王翦冷不丁的打个冷战。杨灿的笑让他这个上过战场的都感觉到冷。啊!啊!啊!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从树林的另一侧传出来。这是刚才迂回过去的琴家家将对着吕不韦等人放的冷箭。慌乱的脚步声再次往这边退过来,杨灿冷声说道:“弓箭手准备!拒不投降者,杀!”森冷的杀字一出口,如蝗虫般的箭矢对着树林中冒出的人影射过去,新一轮的惨叫声,闷哼声响彻四周。   “保护相爷向东撤退。”   此人声音沙哑,杨灿一下子就听出来是之前那个自称姓卫的神射手。杨灿冷哼一声,“想逃?晚了。”递给王翦一个眼神,王翦会意,立刻率人追击出去。而她则是冷眼盯着从树林中走出来的那个身形伟岸,眼神阴冷的男人。那嗜血的眼神,仿佛要把杨灿生吞活剥了一样。   “今日,卫某就要为我死去的弟弟报仇,杨灿,受死吧。”说罢,不等杨灿说话,他便已经提步冲杀而出。没想到,他手中拿的也是一杆枪。手挽枪花,杀气腾腾。   杨灿听得不甚明白,为他弟弟报仇?他弟弟是谁?但是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对方显然是要至自己于死地的,今晚必定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于是,她便也不再保留。一上前,就是她用得最最娴熟的杨家枪法。大开大合间,招招是杀招,枪枪都是冲着人的要害而去。心脏,咽喉,双眼,无一不是她攻击的目标。杨灿这边是下了狠手,姓卫的男人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也是招招狠辣,枪枪杀机。与杨灿这个娇小的女子所用的枪法相比,他的枪法却是走的刁钻路线。常常是出其不意,枪走偏锋,枪尖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刁钻难防的部位。一时间,两人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几十招过去,依然是你来我往,难分高下。杨灿不免有些心急,她没想到吕不韦的手下会有这样一个悍不畏死的人缠住她。她的时间宝贵,东城门那边还有事情在等着她,这边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于是乎,她的出手不免又凌厉的几分。长兵器作战,本不利于身体的接触,但是杨灿却是个可以把身体的任何可攻击部位都可以当武器的人,一枪平平刺出,看似没有任何花俏动作,但其中蕴含的气力,使得对面的敌人不敢轻视,手中枪杆一托一扫,堪堪隔开杨灿的这一击,但是还没等他反击,忽觉劲风袭面,身体下意识的往感觉安全的方向闪躲,但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趁着他闪躲而快速欺近的杨灿便是一脚踢来,只听碰的一声,姓卫的男子已经被她踢中,并且魁梧的身体也如风吹落叶般的向着一侧飞去。杨灿的腿功是何等了得,这一脚,就算是不能一击致命,但是肋骨是肯定会折上几根了。   姓卫的男人也是个狠角色,不顾疼痛的翻身而起,不退反进,手中的枪更是势大力沉的刺向杨灿。这一枪若是躲开,势必还要再耽搁一会,眼前的男人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那股狠辣的劲头,也让杨灿废了些手脚。杨灿眼中厉芒闪烁,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尽快的解决掉这个难缠的角色。是以,她不闪也不躲,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等着对方的枪一步一步的靠近。呼吸间,那透着强大的死亡气息的枪尖就已经近在眼前。在枪尖入体前的瞬间,杨灿的腰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侧弯折,左脸颊几乎贴在了左腿外侧,而她右手中的枪在她弯腰的时候,已然刺出。姓卫的男子,本就有了拼死之心,他这一次冲击本就是用以命搏命的方式,想着就算死也不能让杨灿好过,他见杨灿托大的不闪不避,心中不禁暗喜,只是在最后的那一刻,他睁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一个人的腰还可以这样的弯折?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枪刺出,明知是陷阱,但也要将错就错了。   叮,噗。两种声音同时响起。再一看战斗在一起的两个人。杨灿手中的枪已然刺进了对手的胸膛,猩红的血液,在夜色的衬托下,那么妖冶,先是一滴一滴的顺着枪尖流淌,接着便是像忘了关掉的水龙头那样,汇集成了水流,空气中除了散发着火把燃烧后的油烟味儿,便是血腥味。再看杨灿,紧皱着眉头,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虽然她躲过了致命一击,但还是在对手奋力一击时,击中了。但不同的是,杨灿的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姓卫的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了击中杨灿,两败俱伤,他已经放弃了任何的防御,可是结果却与想象的完全不一致。   杨灿的手腕一抖,枪尖收回,一股血箭喷出。姓卫的男子身体一晃,便单膝跪在地上,而他手上的长枪也因为没有支撑的力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满脸不甘的怒瞪着杨灿。   杨灿手枪而立,做了个深呼吸,缓解一下腹部上的疼痛与呕吐感。她也不好过,虽然敌人的枪尖被她身上的防弹衣所抵挡,但是强大的力度还是让她的腹部疼痛难忍。“这一枪,是我还给你的。你的箭法和枪法,我都很佩服,可惜,我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伤了我,或许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却杀了我的朋友们,所以,对不住了。”   “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说完,姓卫的男子便枪杆回收,左手却是迅速的伸向背后,再甩出。杨灿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收枪的瞬间,杨灿也已经采取了措施,他快,杨灿也不慢。叮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传出。不再给他出第二次暗器的机会,杨灿几乎在甩出飞镖的同时,也刺出了长枪。但是就在她的长枪再次进入到对方的身体前,硬生生的被她停住了。手臂上传来一阵针刺的疼痛,这不是因为她伤在了别人的手上,她是伤在自己的手上。习武的人都知道,在发力的过程中被强硬的打断,这是很伤身体的。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看到了让她敬佩的一幕。那姓卫的男子在甩出暗器的同时,自己的枪不是刺向杨灿,而是狠狠的刺向的自己的胸口。见到杨灿的动作,嘴角竟扯出一丝解脱的笑容,身体缓缓的向后仰倒,那根乌黑的长枪,便一直的插在他的胸口。这一幕,杨灿似曾相识,曾经似乎也是有个人这样刚毅的死在她的面前,那个人似乎也姓卫。叹了口气,杨灿心中竟然有了惋惜的感觉。低头寻找她刚刚扔出去的那枚飞刀,飞刀并没有飞出去多远,伸手去捡的同时,却见到了,飞刀旁边躺着已经被她自己的飞刀斩断的一枚铜钱。杨灿捡到飞刀贴身收好,回头又望了望躺在那已经没了一丝生气的人,这是一个值得她敬重的对手。   这边的战场没了悬念,守株待兔很快就得到了成效。王翦一队人马押着已经被杀的只剩下自己的吕不韦回王宫交差。杨灿看着被众人看守在中间的吕不韦,虽然成了阶下囚,却依然淡定自若,突然有了种英雄迟暮的感觉。虽然吕不韦不是流芳百世的大英雄,却也非大奸大恶之人。他主持编纂的《吕氏春秋》享誉后世,在他把持朝政的这几年,秦国国力蒸蒸日上,为后面嬴政出兵六国打下基础。若是他能看透权利二字,或许他也可以像那些流芳百世的贤相一样,被后人称颂。   “杨姑娘,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杨灿一愣神,思绪被打断,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事情都没拾掇明白呢,居然还有心思去管那个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人。环顾一周,战场已经被打扫的差不多,自己人已经都围拢过来,等着她的下一步命令。   “发吧。”杨灿的声音透着一股难言的坚定。接下来的事情,成则可以带给琴家无尽的荣耀,败则面临的就是来自王室的疯狂的打击报复。这是一场豪赌,输赢就在今晚。   杨灿身边的一个护卫,举起右手,从他的袖中嗖的窜出一根羽箭,羽箭升空的同时还伴随着尖啸声。这边的羽箭在尖啸声中,升至最高点后,啪的一声爆裂开来,完成了它的使命。东方那边也紧接着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杨灿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迅速窜上高空的羽箭,这是响箭吗?她今天终于见识到传说的响箭了吗?原来还一直纳闷琴家说的发信号   “响箭已发,东门那边已经发出回应。”   杨灿忍住想查看响箭究竟长成什么样的好奇心,故作镇静的对着琴家的护卫们点点头,“走,我们去接应他们。”   一路马不停蹄,由城内穿城而过奔向东门,已然到了这样的时刻,扰不扰民都已经顾不上了,而且在这样的时刻,普通百姓是没有胆量出门查看的,想必全城大半的百姓这会都在做着同一个动作,那就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提心吊胆。   东门的火光没了最初时那么明亮,空气中满是火灾过后的那种压抑感和炙热感,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心理素质差一点的恐怕连隔夜饭都会吐出来。放眼望去,城外的大片空地上到处散乱着断枝残骸,甚至还有被焚烧过的尸体,一处一处暗红色的血迹,这些都昭示着这边的战况又多么的惨烈,饶是杨灿这样经常执行特殊任务的人,也不禁看得直反胃。   在杨灿一伙人没来之前,黑衣人与长信侯嫪毐这一方,在人数上虽有一点差距,但是长信侯这边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人,这其中还混杂着琴家几百号人。这些人得了杨灿的暗示,属于出工不出力的出假拳。如此一来,双方的真正战斗力就相差不大,甚至,嫪毐这边还要弱上一些。因为他这边的侍卫虽然都是打架的好手,但毕竟还是心智正常的普通人。而黑衣人这方是吕不韦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什么是死士,那可都是悍不畏死的家伙,他们的观念中没有后退,只有不断的前进去完成主人发布的命令,而这次的命令很显然是拼尽全力的突围出去,造成吕不韦要从这边撤退的假象。如果不是有杨灿这么个不按理出牌的人搀和进来,或许就真的被吕不韦声东击西的成功逃脱了。   杨灿这边百十来号人的加入,无异于是一股新生的力量。长信侯嫪毐见到杨灿,高傲的头颅微微一点,这是他作为一位侯爷对于一个普通草民的恩典。就这恩典,还是看在杨灿是琴家的人,看在杨灿带人来在他这必胜的战役里帮上那么一小点的忙。   杨灿依旧笑眯眯的样子,至少,她那双笑眼看上去她是一直在笑的。她并不在意长信侯那高傲的态度,或许在不久的一会,他便再也不能转动那堪比女人纤细的脖颈,不,不是或许,是一定,琴家不能输掉这个赌。   在杨灿的一个手势发出之后,琴家人迅速的加入到了战场。就连之前在这边由琴楚带领的那伙人,也一改先前懈怠的态度,手上挥舞的兵器都加快了几分。   但奇怪的是,战场上并没有因杨灿这伙人的加入,而出现太大的改变。至少,长信侯这边的伤亡还在继续的增加中。虽然在他们牺牲的同时,也带走了一名黑衣人的性命,损失的比例是一比一。再看琴家人,除了最初时轻伤的那几个,其他人依然完好无损。嫪毐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站在一旁的他,很快就发现了眼前的异状,每一个琴家的侍卫都是躲在他的侍卫后面,一般不出手,只在他的侍卫重伤再无力反击时,琴家的人才会补上一剑,收割敌人的性命。再看他的侍卫们,不是身死,就是重伤倒地,总之,再无战斗之力。长信侯满面寒霜的搜索着战场,随即便在前面不远处的方位,找到了正在于两人缠斗的杨灿。出现目前这样的战况,都是杨灿出现以后的事情,显然,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看上去有些姿色的女人。他从不像其他的男人那样,轻视女人。他一直都相信女人在特定的环境下可以发挥出男人无法想象也无法做到的威力。比如他如今的地位,从一个普通的游侠摇身一变为高高在上的侯爷,这些都是拜一个女人所赐。他并不觉得靠一个女人上位是多么丢脸的事情,他这是在善于利用手中的优势,从而争取到自己的最大利益。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从没轻视过。从她出现在齐国开始到如今,一桩桩,一件件,不说全部知道,但也知其七八分。帮助赵雅抢夺传国玺,从信陵君眼皮底下不费任何力气的救人,帮助琴清整理家族内部叛乱,再到前阵子以一己之力说服赵国临时换将,这些事情,虽然从中都有琴清在斡旋,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也不可对其轻视。   就在嫪毐在思量的同时,杨灿已经且战且退的来到了他的面前。看上去,被两个人缠斗住的杨灿有些不支,脚步踉跄,枪法凌乱,几次甚至险些受伤,虽堪堪抵挡,但已经出现败象。见到长信侯,仿佛见到救星了一样,杨灿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希冀之色。长信侯心中虽是疑惑,但一想到杨灿终究是琴清的人,现在不好开罪琴家,莫不如就杨灿一把,算是卖个人情。想到此处,嫪毐再不犹豫,拔出腰侧的佩剑,加入到了战场中。这是他这次平叛的第一次出剑,万没想到,这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出剑。   由于长信侯的加入,杨灿这边立刻被分走了一部分的压力。嫪毐是有名的左手剑客,他那一手左手剑,当真是耍得密不透风,出神入化,黑衣人几次强攻,都没能得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是被嫪毐逼得步步后退。格挡,平刺,斜刺,所有的招式,不仅不弱于右手用剑者,有些招式的出招方位和角度,甚至比右手还要刁钻许多。杨灿在应对抵挡敌人的同时,不禁也在暗中的观察,嫪毐能有今天的低位,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如果他能跳出世俗,也许,他会成为左手剑的宗师。   嫪毐虽强,但他也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就会顾及到自己的生死。死士却是不畏生死的。而被杨灿引过来的这两个更是死士中的死士,死得不能再死了,完全了没自我的概念。这一点从他们面对伤害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两个死士,即使是被人在身上刺上一个血洞,也要在敌人撤走前,送上一剑。之后更是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处,不顾一切的继续冲向敌人。如此一来,就算是嫪毐这种剑道高手也不禁有些束手束脚。因为他是长信侯,他还有更高的政治目标,他不能让自己有轻易损伤。   再看杨灿,她要比嫪毐好得多,因为她有防弹衣在身,连杀伤力极大的子弹都能挡住,何况是这些普通的刀剑,所以她有依仗。此刻,她的目的并不是全歼敌人,而是有着更大的目标。终于,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那就是嫪毐刚击退了黑衣人近乎自杀式的袭击后,喘息的那一瞬间,那正是旧力刚竭,新力未出的交替之际。豪不犹豫的,从腰侧抽出飞刀,后背去挡住黑衣人劈过来的长剑,右手轻扬,指尖的飞刀应力飞出,直奔长信侯面前的那个黑衣人的后脑而去。飞刀像长了眼睛一样,仅仅是贴着黑衣人的面颊而过,直飞向毫无准备的嫪毐。寒光一闪而过,嫪毐看似无恙的站在远处。   杨灿的出手,嫪毐不是没看见,但也只以为她是要趁机杀了那黑衣人,抢走功劳。可是看起来,她的手法并不高明,那么短的距离居然没能刺中,而是奔着自己而来。只是那暗器的速度太快,他只能堪堪的转动脖子,但还是觉得脖子一凉,似被什么东西划过,抬手摸摸,并没有血迹,便也没当回事。刚想警告杨灿,不要误伤到他,话还没开口,却突然惊恐的发现,他无法呼吸了,尽管他拼命的吸气,却没有一丝空气可以进入到肺里。不可思议的抚上脖子,死亡的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他想呼救,却无法发出声响,能听见的只是声音到达咽喉的位置的咯咯声。他恐惧,绝望,想要呼救,却无法做到,眼睛转动的间隙,瞥见杨灿正满脸笑意的站在一旁,只是她的笑容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让人觉得恐怖,如追命阎王一样,让人不寒而栗。而在她的脚边,躺着刚刚袭击的她的黑衣人,而就在眨眼间,杨灿又把另一个黑衣人给解决掉了,这次嫪毐看清了杨灿甩出的暗器,那是一把样式十分特殊的飞刀,此刻正深深的刺进了黑衣人的咽喉,鲜血顺着刀柄往地上滴,一滴一滴,如催命的沙漏,似乎,那血绝了,他的命也绝了。此时,他若还不明白,他就不是嫪毐了。双目圆睁,张着嘴,想要大声质问。杨灿迈过面前的尸体,依旧是满带效益的模样,“我就是特意赶来杀你的,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清楚。”杨灿语气轻柔低缓,表情恬静温柔,说出的话却又是另一番内容。   嫪毐艰难的扭动脖子,想要找寻帮手,却悲哀的发现,一直以来横行咸阳城的他的侍卫们,此刻没有一个可以完好的站着,不是已经气绝,就是重伤倒地呻吟不止,他完了,一切都完了,不,他还没有完,他手中还有一个筹码,那就是大秦国太后,赵姬。可是他回得去吗?眼前这个笑的如同无害的仙女,出手却如地狱的修罗一样残暴的女人会让他回去求救吗?呼吸越来越困难,尽管大口大口的吸气,却依然无法满足身体需要的空气,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行。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的双膝跪倒在地,满眼不甘的瞪向站在他面前的杨灿。   杨灿后退一步,低头看着在地上抽搐扭曲的嫪毐,眼睛似乎在笑,可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轻启檀口,“我割断了你的气管,你最多还可以坚持三十秒,若想死的好看一些,就摆好你最喜欢的姿势吧。”   此时的嫪毐,俊俏的面庞,已经涨得的通红,想说却说不出,抬起胳膊,五指张开,想要抓住眼前的,圆瞪的双眼中,满是怨毒的仇恨,可是他再如何恨,再如何的想要拖着杨灿做垫背,也终究是不能了。终于,他那双圆瞪的双眼中失去了活人该有的神采,变成了只有死人才会出现的灰白。   杨灿伸出两指探在嫪毐的颈动脉上稍稍的感受了一会之后,站起身,对着现场所有还能听见的人说,“长信侯为大王尽忠了,为长信侯报仇,杀。”一个眼色过去,琴家的侍卫们默契的对着那些硕果仅存的黑衣人以及长信侯一派的小鱼两三只们补上一刀,送他们去与他们的主子团聚。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找到了吃饭的碗,午休之余赶紧的敲了几千字。进了一个以前完全没有接触的过的领域工作,很多东西都是要从新学习的,老板还定期不定期的抽查考试,疯了,为啥我不是老板!!!!! 96 96、第九十六章 ...   平叛的当晚,来自太后赵姬的报复并没有如杨灿想象的那样如期而至。她带着人回到琴家之后,可以说是很安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整个咸阳城都知道了吕丞相的背叛与嫪毐的效忠。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偏离了杨灿所熟知的历史轨迹。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在意,自从发现了本该在周王室手里收藏而后周王室覆灭,被嬴政所得的传国玉玺出现在赵雅的手中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完全的相信她所学习的历史知识。而且认真的说起来,在她成功的来到这里时,对于原有的那个时代,她就已经进入了历史,现代的,战国的,谁知道呢?谁又能分得清呢?   平叛的第二日,各处城门上便张贴出了告示。杨灿也凑热闹的挤在人群里,跟普通的百姓一样,听着宣读官在那念告示的内容。费了洋劲的听完了所有内容,有些后悔的没听琴清的劝告。早知道这个宣读官是个大舌头,杨灿说啥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一身臭汗的挤出人群,小跑的来到等在一边的马车旁,无视站在那带着古怪神色的琴楚,打开车门就看见两张憋着笑意的脸。杨灿选择再次无视那两张脸,静坐在一旁,马车慢悠悠的启动。   娜依抽搐着嘴角,占据了马车的一个角落,背对着杨灿,双手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杨灿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只能看见她有些微微抖动的双肩,以及因憋笑而引起的局部肌肉紧绷。再看琴清,主子不愧是主子,即使人家想笑,也是面带微笑的不失风采。杨灿泄气的垮下双肩,憋闷的至极。“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我赔不起。”   娜依没有琴清那么好的定力,直接噗嗤的笑出声,但瞥见自家主子有些警告的眼神后,立刻强压着笑意,继续鼓捣自己手里的东西。琴清挪到杨灿的身边,掏出丝帕擦掉沾在杨灿额角的汗珠,淡雅温和。“杨虽然来此一年有余,但用在识字上的时间并没有许多,比不得我们这些从小长在这里的人。”   杨灿笑笑,这是琴清在给她找台阶下,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这个时代的篆体字就是没有天赋,笔画比较少的,还能认识一点,笔画多的就完全迷糊,看着像这个字,又好像那个字。这点让她很是郁闷。但是也没办法,急不来,只能慢慢来,半文盲还得当上一段时间。   正在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止,琴清惯性的扑进了靠在车壁上的杨灿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并没有带来旖旎的想法,因为两人对视的同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该来的还是来了。敢在咸阳城里拦住琴家马车的人,还真没几个。   “太后有请杨姑娘,请姑娘下车与我等走一趟。”   杨灿扶着琴清坐好,才钻出车厢,跳到地面上站好。“太后在大郑宫,还是在王宫?”   “杨姑娘与我等走一趟便可知晓。请姑娘上马,切莫误了时辰。”   这边琴清刚要说话,便被那个领头的侍卫截住了话头,“请琴太傅放心,属下定会安全的护送杨姑娘到太后面前。杨姑娘,请。”   虽然语气客气,但是话中的毋庸置疑与不得反抗的威严,却昭示着杨灿此行是势在必行。琴清看了眼杨灿,意在说,万事小心。杨灿看了眼琴清,意在回复,放心,打不过,我会跑。   一番眉眼的交流之后,琴清拿过娜依一直在那鼓捣的东西,递给杨灿,“替我带给太后,若是太后喜欢,我再派人给太后送去。”   杨灿接过一看,不过是个寻常手工编制的配饰,如果非要说出不寻常的地方,便是这配饰正中缠绕着一枚镶着金边的玉佩,看上去小巧精致,很是漂亮,只是在最下摆处的编制上有一小点凌乱,似乎收尾收的很匆忙。来不及多想,只得将配饰收在怀里,在侍卫的催促下,杨灿上马而去。   来到大郑宫门口,顿觉压抑无比。所有的宫人,包括侍卫在内,似乎都在竭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动作与呼吸,就像有只洪水猛兽在里面一样,生怕吵到了它而招来杀身之祸。而那些战士,更是严阵以待,恐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如饿虎扑食一样,群起攻之。杨灿不动声色的看似随意打量一周,无视周围警惕的目光,昂首阔步的跟随在指引侍者的身后。   前脚一进宫门,杨灿便感受到了一股让她无法忽视的犹如实质的视线。是愤怒,怨恨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目光。迎着那道视线,杨灿极不情愿弯腰低头,表达对上位者的尊重。   行礼半天,却得不到上面一丝的回应。杨灿不免有些不耐烦,目光上挑,偷偷的观察上面那个一直不吭气的女人。但只是刚有个动作,就立刻招来冷哼声。   杨灿不得不又“谦卑”的低下头,等着聆讯。“不知太后召唤草民有何吩咐。”   “哼,大胆杨灿,你做得好事。”太后赵姬终于带着愤怒的威严开口。   一大股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如千斤大石一样重重的压上来,可惜赵姬压得是杨灿,这个“享受”过更大压力的怪胎,若是换做他人,兴许就被她这么一吓之下就全都招了。   “不知太后此话何意?”不卑不亢,不愠不火。   “哼,你不知道?为何你的人一个没少的回来,而长信侯全军覆没?甚至就连长信侯都。。。你说,到底是为何?今日你若不能说出令哀家信服的借口,哼!”赵姬杏目圆瞪,眼中的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把杨灿烧得灰飞烟灭。   杨灿直起腰,很八卦的偷瞄了眼赵姬的肚子,眼睛停留一刻,便立刻转移到赵姬的脸上。赵姬脸色一变,眼中闪过利芒,却在杨灿抬眼的瞬间收敛。   “这件事恐怕是太后您误会了,草民带领的琴家人,本就是以协助为主,况且,当时,草民负责协助王太傅在西门拦截相爷,不成想相爷竟然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是以侯爷面临的是相爷豢养的千多名死士,等我们赶去援助之时,侯爷的人马已经所剩无几,没能救下侯爷,是我的过错,请太后息怒。”早就拟好的说辞,杨灿是脸不红气不喘眼睛都不眨的忽悠赵姬。   “哼。”很显然,赵姬根本就不信。不信归不信,谁也没想到杨灿,或者说是谁也没想到琴家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没有防范,现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就算赵姬想追究,都苦于没有证据。眼见杨灿那一副摆明了死不承认的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也没想到,没有琴清在场的草民杨灿,是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杨灿,哀家听闻你叫人打造了几把很别致的武器,不知可否给哀家拿来一观。”赵姬态度一改,换了一个话题。   杨灿心中一惊,但一个深宫中的女人应该不会用辨认伤口这样的验尸技能吧。但是太后开口要,她一介草民敢不给么,不管怎样,还是要挣扎一下的。“不过是几把小玩意,上不得大台面,不好污了太后的眼。我这里有件配饰,是琴太傅嘱咐草民带给您,并且说若是太后喜欢,她便派人多送些来。”   “无妨,你去取来便是,哀家就是对些小玩意兴趣甚浓。琴太傅倒是有心,回去时替哀家谢谢太傅的一番好意。”   挣扎宣告破产。杨灿拿出一把贴腰收藏的小飞刀,与琴清给她的佩饰一同上前交给赵姬。赵姬接过杨灿手中的东西,看了眼杨灿。这一眼,看得杨灿莫名。因为她分明从赵姬的眼中看见了笑意。这与刚才她愤怒得样子大相径庭,若说带着恨意,杨灿理解,可是这带着笑意的神情,杨灿还真是被弄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杨灿小心戒备的准备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却听见赵姬向她要剩下的几把小飞刀。杨灿凝眉,迟迟不愿交出。直到赵姬再次不悦的轻哼出声,才不得不把腰间藏着的剩下几把飞刀拿出递上前,交前多留个心眼,腰间的最里侧还是被她私藏下一把,以备应急之需。这次她进宫来,门口的侍卫特意的收缴了她的枪,什么是特意,就是容不得一点反抗,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这也是她此刻心中不安的原因之一,本来腰间的飞刀是最后的依仗,现在不成想也都被收了上去,那最里面的这一把便是唯一了。   赵姬对于琴清的佩饰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杨灿的飞刀倒是真的做到了观看这个动作,翻来覆去的,甚至还看上去很专业用手指试了试飞刀的锋利程度。就这一动作看得杨灿直皱眉,再联想到刚才赵姬的笑意,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只见赵姬很是细致的观看了手中可谓十分精巧的小飞刀,边看边点头赞赏,“真是精巧得很,也锋利的很,就是不知道效用如何?杨姑娘?”   “多谢太后夸奖,效用嘛,只在木头上试验过,还过得去。”   “哦?是吗?那倒是可惜。”   说着说着,赵姬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握着飞刀的手便是手起刀出,飞刀向着杨灿直奔而去。杨灿嘴角挂着冷笑却不点破,不管赵姬是想吓唬她还是想着侥幸的这样杀死她,她岂是那么好吓唬的。赵姬不是习武之人,手腕的力度和精准度自然是没什么威胁可言,杨灿只是在飞刀近前时稍微侧了侧身体就躲了过去,之后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任凭飞刀掉在她身后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姬嘴角上翘,并不在意她这一击的失败,或许她也没想过会有什么实质的效果,看着下面看似十分规矩的杨灿,笑意更浓了,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杨灿。杨灿微微上抬视线,目光落点正好是越来越近的赵姬的小腹处。越看眉毛越皱,直暗说可惜啊可惜,赵姬今天没有系腰带,衣服太宽大了些,看不出她本身的身体曲线,这也就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嫪毐的孩子。要说杨灿也够大条的,都这样的情况下了,还不忘了八卦精神。难道她要秉承活到老八到老的精神,不死不休?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再不能靠前,赵姬拉住杨灿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清晰的鼓胀感从掌心直达到杨灿的大脑,第一反应就是赵姬真的怀孕了,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这下死定了。第二个反应就是挣脱了赵姬的手,退后一步站好,脸红似火。这是杨灿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触摸到孕妇的肚子,那种不同于食物的饱胀感是如此的清晰。   “你可知道,昨晚你杀了他的父亲,我该如何对你?”   赵姬虽然语气不重,可话中的冰冷,直寒到了杨灿的心底。一个在敌国为质十几年,回来依然可以上位的女人,果然不是可以小觑的。为今之计便是装傻充愣,杨灿心中打定主意,抬起头看向赵姬。 “草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王是您的儿子,先王死于疾病,并非如太后您所言为我所杀,况且,草民既为琴家人,自然不会跟大王和太后为敌,何故做那些犯众怒的事情。而且。。。虽您与草民皆是女子,但是这身份有别,也不可任意拉扯,恳请太后不要让草民为难。”   杨灿后退了一步赵姬便跟进了一步,依然是站在杨灿面前,赵姬与杨灿几乎等高,身高的优势,压迫着杨灿不得不再一次后退了一步。赵姬笑看着杨灿的谨慎,不再跟进,站在原地打量,打量的很仔细,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空气中的气压没有回升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低。杨灿心中苦笑,今天看来是不能轻易的离开了。   “好一幅牙尖嘴利,任凭你如何狡辩,今日,你便休想离开这大郑宫,我倒要看看琴太傅会以什么样的条件换回你这个好护卫。哼!”宽大的袖袍一甩,赵姬变脸如翻书,唰的一下,说变就变,满面寒霜的坐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太后,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没有理由扣留我,我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我请见大王。”   “理由?哀家的话就是理由,不要妄想哀家是韩晶那个愚蠢的女人,这里不是赵国,这里也没有第二个赵雅,这里是哀家的大郑宫,没有哀家的旨意,琴清也休想进来,若你敢有一丝反抗,哀家定会告你个冒犯之罪,这便是证据。”赵姬示威似的的拿起杨灿的小飞刀晃了晃,扔在一边,又拿起琴清的那块配饰,顿了顿,却还是扔在了地上。   杨灿看着地上的配饰终于明白了琴清让她带来配饰的意思,也明白了琴清的苦心,一股暖流从心底传递四肢百骸,澎湃无比。明白归明白,但这次琴清的面子恐怕不顶用了。想起来前对琴清说的话,打不过就跑,也不管上面的赵姬如何反应,转身就往大门跑。可是,赵姬既然找了她来,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杨灿刚刚跑到门口,就见到门外从各处涌出来的侍卫们,各个手持长戟,早有准备的向着杨灿一步一步逼近。不得已,杨灿只得退回了屋里,关上门,回头怒瞪着赵姬。阴沉着脸走向赵姬。   好似早就料到了杨灿会有如此反应,脸上的怒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谑。看见杨灿阴沉的怒气的脸,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杨灿越生气,她就越开心,等杨灿走到她的面前时,赵姬甚至笑弯了眼睛。   “想挟持哀家?很好,哀家又多了一个可以和琴太傅谈合作的条件。”   “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竟是如此憋屈无奈的事情。杨灿一屁股坐在赵姬身边的位子上,气闷的把头扭在一边。   “哼,胆小鬼。哀家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到头来不过是个摆设。来人,带杨姑娘下去好好歇息,再叫个人给琴太傅传个话,杨姑娘今晚就歇在大郑宫了,请她明日来宫中叙话。”   门外自有侍卫答应着去了,杨灿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宫人来领她下去。进来一个高高瘦瘦十分白净俊秀的小太监,向着赵姬行了礼之后便来到杨灿面前。杨灿什么话也没说,十分配合的跟着小太监走了,完全是一副受制于人的表现。赵姬轻蔑的对着杨灿哼了哼,闭目歪躺在她身后的榻上。   出了宫门,立刻有两个侍卫紧跟在了杨灿的身后,其他的侍卫依然拱卫在赵姬宫殿的周围。安保措施看上去不错。杨灿边走边留心查看,身后一直有两个尾巴,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没让杨灿烦心多久,小太监就带着她来到了另一个寝宫门前,尖细阴柔的声音从小太监的嘴里吐出,“你暂时住在这里歇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不要乱走乱闯,惊扰了太后,要你好看。”   冷眼的送走了狐假虎威盛气凌人的小太监,杨灿在侍卫的注视下,进了这座看上去好久没有住过人的寝宫。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缕灰尘随风落下,扑鼻而来的霉味刺激得杨灿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虽然是在白天,可是室内的窗户全都关得死死的,屋子里黑漆漆,屋外明媚的光线一丝都透不进来。同样是做人质,待遇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赵姬很多方面确实都比韩晶厉害,但在对待人质这一点上就差人家好多,看看人家琴清在赵国当人质那回,住的是赵雅那富丽堂皇的寝宫。再看看她,这破屋子一看就是被废弃了的,虽然外表看上去还像个样子,可这屋里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哪哪都是灰尘,随手一摸,就能弄个满手灰。适应了突然变暗的光线,杨灿快步的走到窗户前,想要找寻些光线,用力一推之下,差点晕死她,居然没能推开,显然,窗户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shit”杨灿发泄似的用力的捶了下窗棂,声响惹来门外的侍卫进门查看,只看了一眼,确定了杨灿还在,就立刻关门锁紧。杨灿眼睛一亮,敏锐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反身回到窗边,手指微微用力,顺着窗棂扫过,扫过之处,便会有一缕阳光渗进来,照亮她周身不远的范围。在昏暗的屋子里能有这样一道光线是多么可贵。眯着眼睛凑近被她划破的窗纱,入目的是一小片绿地,除了草,还是草,还真有够荒凉的,斜着眼睛转换角度,差点把眼珠子斜进眼睑里之前,终于又看见了点不同颜色的东西,心里有了底。   在杨灿第三次小憩睁眼后,天色终于黑了下来。赵姬既然敢这样扣押她,就一定防范着琴家的探子,琴清掌握不到她的状况,肯定会担心,万一做出点什么不利于琴清本身或者有损琴家利益的事情,这些都不是杨灿想要看到的,所以,抢先一步逃出去,是杨灿目前最迫切的想法。期待了一天的时刻终于来临,拿过早早准备好的木凳,对着窗户狠狠的挥了出去。被灌输了二重劲的木凳轻而易举的就击碎了窗棂,以及封着窗户的一层木板,但同时也造成了巨大的声响。声响一发出,门口就传来开锁声,杨灿手下不停,又抓起一只木凳,凭着感觉甩出去,这次的方向是她白天差点看成斜眼的方向。噗通一声响,而在这时,房门也被打开。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将开未开之时,站在窗前的杨灿并没有顺着窗户跳出,而是转身隐藏进了黑暗的角落里,屏住呼吸,窥视着眼前的一切。   门口的两个侍卫听见声响后,立刻机警的进屋查看,夜晚降临,光凭着一盏煤油灯是不足以看清屋内的全部范围的,但最显眼的,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的方向便是那个已经把月光渗透进来的破败窗户,以及耳边响起的噗通落水声,这些都让两个侍卫认为关在这里的人已经跳窗而逃了。跑到破窗户边查看,月色下,隐约间似乎看见湖面上漂浮一物,是本应关在这里的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却无法确定。为了不至于因为看押不力而掉了脑袋,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跳着窗户而出,另一个转身从房门而出,看样子是去搬救兵。   躲藏在窗边不远处暗影角落里的杨灿,蹑手蹑脚的从桌子与柜子只见的空隙中闪身而出,暗暗的吁了口气。为防止跳窗而出的那个侍卫发现她的调虎离山之计,立刻迅速的从门口离开,消失在黑暗中。一路不停,像一只敏捷的豹子,迅速的穿梭在宫墙之间。或许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会做出同一个选择,那就是速度的离开这里到达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但是杨灿在做什么呢?   大郑宫中心的位置的一座宫殿外的草丛中,一个灰不溜秋的物体快速的从中窜过。那速度迅捷的让人分不清是活物还是一阵风吹过。门口的侍卫眼神扫过后,那灰色的影子又一次动了,一个虎跳外加一个前滚翻顺势藏身在柱子后的暗影处,顺着开启的窗户悄悄地向里面窥视。不知道是杨灿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不好,总之,她在战国偷窥这两回,都恰好赶上了人家办事,她就变成了听墙角的角色。第一回是战国第一妖男,龙阳君,他的妖不是说他的取向,而是在于他本人,俊美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亦刚亦柔的灵魂,再加之让杨灿十分痛恨的毒蛇嘴,因此,第一妖男的称号,他当定了。这回呢,主角换成了女人,但是正在伺候她的,可是一个纯妖,那个白天对着杨灿狐假虎威的太监内侍。怪不得他敢那么嚣张,怪不得他敢拿鼻孔对人,原来他有这个特殊待遇。杨灿饶有兴致的扫了一圈,跪在榻上的太监的右腿边的盒子倒是蛮精致的,盒盖已经被打开,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杨灿非得站起来一些不可,这样,她的半个身子就完全的暴漏在窗户上方。这可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为了那么点好奇心再把自己搭上,不值得啊。对于床上那衣衫半解,醉眼迷离的赵姬,杨灿毫无兴趣,她今晚冒险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偷看这个怀了孕的蛇蝎女人。眼神继续扫过,终于,她的目光停住了,停在的了赵姬的枕边,六把飞刀和她的枪一溜摆好的躺在玉枕边,隔着半米远便是沉浸在欲海里的赵姬。   或许是赵姬为了防止她的行为外漏,院子里的侍卫都在离主屋较远的位置。杨灿顺着墙根绕了一周,终于选定了一个比较靠近床边的窗子。鱼跃的翻入窗户,灵活的缩进屏风后面,这一切都没有打扰在床上的两个人。她这边屏神静气的调整呼吸,耳中回响的是哼哼唧唧。在那哼唧声即将进入一个高度的时刻杨灿动如脱兔似的窜到了床的背后。透过纱帐,床上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她的眼中。而刚才令她好奇的盒子,也终于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扫了一眼,杨灿不禁一阵恶寒,她看见了什么?她竟然看见了包括皮鞭在内的一些用具。各种材质,各种形状,品类繁多,应有尽有。相当“崇拜”的望了眼床上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女人以及太监手中的东西。忍不住的打个冷战,才慢慢的把手从纱帐的缝隙中伸进去。为了不弄出声响,每次只能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夹出来两把飞刀。可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只要床上的人抬头或者稍稍的倾斜下视线,就能看见纱帐后面鬼祟的她。屏住呼吸,两次拿出来四把,还有两把,它们更靠近了床的里面。近一点,再进一点,指尖马上就可以碰到边缘飞刀的尾端。这时哼唧声突然停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刺耳尖锐的喊叫。“啊!!!鬼啊!!!”   鬼你个脑袋,杨灿说时迟那时快的,手猛然往前一探,枪和飞刀尽数抓在手中。隐藏已经没有必要。右腿蹬地,整个身体借力直接窜到床上,一手一把飞刀,直接抵在赵姬和那小太监的脖子上。办事的两人距离能有多远,杨灿的右脚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踩在小太监的胸口上。很戏谑放肆的目光打量着衣衫不整的赵姬,这时的赵姬,上半身几乎就不能称作还有遮挡,衣服已经退到了手腕处,双手反拄在床上,上半身前挺,在昏黄的煤油灯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暧昧的诱惑。但是让她意外又敬佩的是,赵姬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好似被制住的人不是她一样,同样以戏谑的目光回视杨灿。   “不好意思啊,太后,我可不是有心来打搅你们的好事的,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过我好心提醒您一下,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放在自己的地方,您也不想再有下次对不对。”   “多谢杨姑娘的好意提醒,不过这提醒的方式倒真是异常特别啊。”赵姬用眼睛示意了下杨灿抵在她脖间的飞刀,笑的很是轻蔑。   杨灿撇撇嘴,无所谓收起飞刀,已经握在手中的两条小鱼,还能翻出大浪不成?刀是收起来了,可是踩在太监胸口的脚可没收起。那太监见刀被收了起来,以为得了大赦,整个身体立刻想要往后缩。可是想得美好,现实残酷,他的身体刚一动,立刻就被更大的力度给踩了回来,整个胸腔似乎都要前胸贴着后背了,憋闷的立刻涨红了脸。   “何必跟个奴才动气?杨姑娘就这么点气量?”   杨灿斜着眼瞄了眼赵姬,赵姬已经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慵懒的靠在了一边。杨灿冷笑,“也对,奴才就是奴才,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什么人就要在什么位置,妄想着一步登天,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收了脚,也如同赵姬一样,杨灿也歪靠在另一侧,可也就一瞬间,杨灿就翻身下了床,坐在了窗边。整个纱帐里都是那种淫靡的气息,还是窗边空气好。得了大赦的小太监仓惶的乱滚带爬的向门口跑,杨灿伸手到腰间再扬手,噗通一声,小太监整个身体都紧紧的贴在了门上,停留了一小会才慢慢的下滑,瘫软在门边一动不动,看似再无生命迹象。   “你!”赵姬有些变了脸色。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满前,饶是再强势的女人,她也会变脸色,这边不仅是有惊吓,还有愤怒。   “我不过是在教育他,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得罪。好了,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太后您歇着了,用我帮您把灯吹了么?不用?那好吧,再见!”无视赵姬铁青的脸,笑眯着的眼睛跳窗而出,快速的消失的夜色里。至于赵姬如何处理善后,那是她的事,她管不着。   杨灿一路不停的火速赶往琴府,希望琴清没有做出病急乱投医的事情。紧赶慢赶的,似乎还是晚了一步,她冲进琴府的时候,琴阳很清楚的告诉了她,在下午大郑宫传来了她被太后挽留一晚之后,琴清就进了王宫,直到此刻也没回来,琴楚和其他几个兄弟也没回来,也没有信息传回来,家里人也急,但是没有发号施令的人,谁也不敢动。虽是到了深夜,但是琴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去睡觉,全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现在杨灿回来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多了希望,所有人都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她,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琴家,除了琴清这个原来的主子以外,又多了杨灿这么个主子,虽不姓琴,却绝对是琴清的“心腹”。   听说琴清去了王宫,杨灿反倒不那么急了,心中暗自赞叹琴清治家有方的同时也不忘了先安抚大家的情绪。劝退大多数人去休息之后却独独的把琴阳等四个琴家侍卫核心人物留了下来。四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之后,仿佛有了共识,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杨灿,他们四个都是跟杨灿出生入死过的,在魏赵边境共同杀过马贼,在百越共同抗击过敌人。彼此的信任已经到了可以互托生死的地步。   杨灿拿起桌上的剪刀拨弄拨弄灯芯之后,才默默的叹了口气,“我们怕是要离开咸阳了,大家都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开启城门后,琴阳你立刻派人给三少爷送信,让他速来,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他明白的。别派人了,你亲自跑一趟,路上不要耽搁,尽量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是,姐姐放心,阳明白。”琴阳小杨灿五个月,前些日子刚刚认了姐弟。   “琴辉你今晚辛苦点,联系好城中暗藏的兄弟,随时注意动向,这边若是有了信号,大家就分散着向四个城门发起佯攻。这是以防万一,让大家记住,这边没有信号发出,他们一定不能有任何异动。”   “是,我这就去。”   “剩下的你们两个,咱们连夜去王宫。”   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杨灿刚一走进王宫门口,就有侍卫上前问话,确定了是杨灿之后,就把她们放了进去。原来琴清早就吩咐过这边,若是她来,请她与琴家人直接汇合。拜谢了领路的侍卫,杨灿迫不及待的进到内室找琴清。此时的琴清也是刚刚睡下不久,见到杨灿的到来,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就知道杨不会轻易的就被制住。”   杨灿把琴清塞回被子里,才坐在床边,笑问道:“既然这么有信心又何必进到王宫来,还夜不归宿,害得大家都跟着担心。”   “杨可还记得归隐一事,若我猜得没错,杨应该已经派人去通知孝廉尽快赶来了吧。”得到杨灿的肯定答复,琴清才又接着说,“杨不喜欢这些恼人的俗事,我又怎会喜欢,况且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你我商议好的,琴家借助此事完全投诚于大王,太后扣押于你,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个契机,我便用我全部的财产换回你,大王也乐于接受,正如你当初所讲,大王对我们如此做法十分高兴与感激。我想琴家的声望至少可以再升上一个台阶了。今日就是因为有诸多的事情要与大王的亲信移交,是以才会在王宫中安歇一夜。”   杨灿了然的点点头,琴清到底还是把全部家当都送了出去。这跟历史记载没有出入,就是没想到她自己会是导火线。   “灿不要愧疚,也不要担心,我们并不是一无所有。”琴清趴在杨灿的耳边,轻声说,“我只是说我名下的全部财产,可杨难得忘了么,我琴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已交由孝廉打理,况且,交给大王的不过是秦国这几处的产业,其他六国的兵器场以及米铺并没有一并上交,琴家的根基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杨灿好笑的捏捏琴清凑过来的脸蛋,“原来我家的清儿是这么狡诈的,以后我要小心了,我怕以后你把我卖了,我还要替你数钱,嫌你卖得便宜了。”   “是啊,你可要小心了。”拍掉杨灿不规矩的手,琴清拉着杨灿并肩躺在床上,“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王宫,等过两日与孝廉嘱咐好了,我们便可离开咸阳,找一处没有是非的地方,过那种只有我们两个的日子,到时候再去把小杨和小雪接过来,我们就不会寂寞了。”   “好,只要有你,去哪都行。只是这两天我们怕是不会太安逸。因为我刚才从大郑宫出来前,呃,杀了一个人,还是当着太后的面杀的。”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杨可是从不轻易杀人的哦。”琴清来的精神,直接趴在杨灿身上,大眼睛在月色下忽闪忽闪,如同黑色的宝石,叫人挪不开眼睛。   “情况嘛是这个样子滴,这得从午后她把我叫去说起。。。事情就是这样了,可惜了我那把小飞刀,算了,就当是留给她当个纪念好了。”   琴清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杨灿,边看还憋着笑,“我怎么没听出杨是在警告或者示威的意思,倒是听出来杨小心眼儿,明明是在报复那个内侍对着你嚣张了。什么时候杨也这样小气了?”   “是啦是啦,谁让他对我狐假虎威来着,完了还那副窝囊相,都不如一个女人,我就小气了,就小气了不行啊。”   琴清欣喜的不得了,这样一个小女儿状态的杨灿是她第一次所见,这就意味着,杨灿其实也是在释放自己,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心疼,杨灿的成长历程中所受到的苦难与压力一点也不比自己少。“杨想怎么做都行,不过是杀了一个奴才而已,太后那里你不必要担心,此次事件过后,太后怕是要永居大郑宫了,既然你已经回来,大郑宫就无需再去。睡吧,明早我们早些回去。”   不是自己的地盘睡不踏实,老早的杨灿和琴清就醒了,只是还没有开宫门,也不好过早的离开。早朝时间刚过,嬴政就派人来请杨灿。琴清以为去告个别也好,但是杨灿可没那么乐观。还有一件事她昨晚并没有跟琴清说明,那就是赵姬怀孕的这件事,但是嬴政不会不知道,现在召见她,怕是不那么简单啊。   这次嬴政召见她的地方是以往他们两个练武的场地,这里是他们相处时间最长的地方,只是此时的嬴政早已不是当日穿着短打的太子殿下,而是带着王冠的大王。端坐在凉亭中,正等着杨灿的到来。   见了礼,嬴政挥退了下人,整个花园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杨姐姐请坐,好久没有与姐姐这样坐下来说会话了,知道姐姐喜欢品尝美酒,今日政儿特意让人把宫里收藏的陈年佳酿拿了出来。”   “多谢大王,只是这大清早就喝酒,难免会损伤身体,大王身系万民,这酒还是不要喝了,我一个人喝就好。”   “姐姐这是要独享?那可不行,少喝些不妨事的。来,这杯我敬姐姐。”   杨灿笑而不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脑中却是百转千回。   “昨日听闻姐姐被母后请了去,太后身体可还好,政儿近日忙于政务,也没能去给太后请安,甚是不孝。”   “看上去还不错,面色红润,精神很好,还嘱咐我回来告诉大王,政务要紧,但是身体更要紧,多注意休息。”   “有劳她老人家挂念,昨日琴太傅说起想要周游列国,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不如姐姐帮我劝劝太傅,现在时局不稳,还是留在咸阳更安全些,况且,政儿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太傅和姐姐教导。”   老人家?才三十多岁好吧,正是女人的好时候。“大王说笑了,大王聪明机智,身旁又有一些能臣干将辅佐,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一代明主,况且大王也早就知道琴太傅想要周游列国的心意,她决定了,谁又能左右得了。”   嬴政苦笑着一仰头,喝了杯中的酒,动作行为神态,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气氛突然有点沉闷,杨灿也举起杯子慢慢的嘬了一口,注意力却是一直在关注着嬴政的一举一动。   突然嬴政嘴角勾起,突然笑了,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少了从前的天真。尽管他依然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年轻脸庞,却依然无法掩盖他眼神中的深邃。“姐姐是否是在担心?”   杨灿笑笑,收回警惕的目光,目光是收回了,可是心里的警惕却更多了,孩子长大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   “近一年来,太傅的教导与姐姐的教诲,政儿一直都铭记于心,从不敢忘,对于姐姐一些习性的熟悉就如知晓无法改变琴太傅的心意一样。政儿记得姐姐在教授政儿学习拳法时曾说过,作为一名武者,时刻保持警惕是必要的,但对于亲人,眼神要柔和,但是刚才,我却没能在姐姐的眼中看见柔和。”   杨灿不禁苦笑,旋即收敛了笑容,郑重的看着嬴政,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遮掩就没意思了。“大王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论?既然大王还记得我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点的好处,就请大王念在那一点点的好处上,祝福我吧,可以吗?”   “可姐姐是否知道,若是连你跟太傅都走了,那这个偌大的王宫里,政儿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一抹哀愁出现在了这个少年天子的脸上,看得杨灿也有些不忍,却也没有办法,她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而通常知道太多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个时候不狠下心来离开,以后怕是尸骨难存。   杨灿举起杯,声音缓慢却很坚定,“从大王亲政那日起,就该明悟到作为上位者的孤独,时候不早了,大王还要处理政务,杨灿告辞。”一饮而尽后便起身离开。   面对着杨灿即将离去的背影,嬴政高高的举起了手掌,但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杀了杨灿,便是杀了琴清,他不想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杨灿!”嬴政一改之前的口吻,声音无奈却郑重,“请照顾好太傅,回去替寡人告诉太傅一声,政儿永远都是她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杨灿点点头,即将走出亭子的脚步,犹豫了再三还是折返回来,低声在嬴政耳边耳语了几句,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知道在她走后,嬴政这个少年天子笑得很开心。      在落日的余晖下,春天特有的微风徐徐的吹拂着整条官道,刚抽出嫩芽的白杨一排排笔直的挺立在道两旁,如两排卫士一样等着检阅它们的人。没让它们等多久,还真的有人来了。来的还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车,马,人,样样皆有。这是怎样的一副阵容呢。最前面的是一群,呃,可能是狩猎技术很好的人,为什么说是狩猎技术好呢,因为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了至少两只动物的尸体,这么一群人,得带了多少尸体?在这三十几个人后面紧跟着一辆马车,马车的车门和三壁已经被卸了下去,只留下一个顶棚被四根木棍支撑着,车上是谁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三四岁的摸样,在他的怀里是一坨白绒绒的物体,咦,动了,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只是这只狐狸长得太可爱了些,圆溜溜的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茫,摇摇脑袋,把耳朵上的小手甩下去之后,继续缩成一团的猫在孩子的怀里,想继续做它的春秋大梦,可惜没多久,耳朵再一次的落在的别人的手里,晃晃脑袋,伸个懒腰,我类个去,一点都不小,整个身体拉开之后竟有一尺之长,若再加上那只柔软蓬松的尾巴,这只小狐狸可就不是小狐狸了。只见它后腿用力,直接从孩子的怀里跳进了旁边的美妇怀中。   “母亲,为什么小雪总是不跟我玩。”孩子很不甘的还想从美妇的手中抱回它口中的小雪。可惜小雪才不如他所愿,收回了锋利指甲的小爪子啪嗒的就把孩子的小手拍了回去。   “小杨告诉母亲,为什么小杨总是想要抓小雪的耳朵呢?”   “我只是想看看小雪是不是也和小杨一样,会长耳屎,若是它也长了耳屎就让杨姨给它清理清理,杨姨的手法可好了呢,上次给小杨清理的时候一点都不痛,母亲,我想杨姨了,杨姨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们啊,我们已经分开,二,三,四,四天了呢。”孩子掰着手指,终于算出了时间。   美妇爱怜的揉揉孩子的脸庞,笑容中竟也带了一丝若有如无的思念,“只要小杨在心里不断的思念杨姨,杨姨一定会知道的,她就会快些回来的。”   “好,那我就每天都想杨姨三次,不,四次,呃,还是五次吧,这样杨姨就能快快的来找我们了,母亲,你想杨姨吗?”   “想,所以,我们来一起想,杨姨才会尽快的知晓。”   在马车的后面又是一队强壮的男人,这群男人有别于前面的,他们劲装短打,各个精神抖擞,手握长枪长剑,时刻保持警惕,看来是负责安全的安保人员。   “小姐,前面的树林,我们休息一下吧,再有三个时辰就可以回到逍遥谷了。”   “嗯,琴楚吩咐人去接应杨和琴阳他们,按时间推算,今日就该追上我们了。”   “是,小姐,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这位美妇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琴清琴大小姐。而她身边的孩子则是当年杨灿抱回来的婴儿,琴小杨。自从杨灿和琴清摆脱了世俗,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后,就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养,视如己出一样的用心照顾,小杨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讨人喜欢。三年过去,孩子虽然经常带在琴清身边,但是他对杨灿的依赖程度一直都有增无减,惹得杨灿不止一次抱怨,孩子应该叫做杨小琴的,可惜这名字实在太女孩子气,不符合孩子的性别,要不然非给他改名字不可。   坐车坐的久了,琴清带着小杨在树林边散步,边散步,边等着家将们烧烤那些路上打来的野味。火架上以后,猎物刚被驾到火上,一直窝在琴清怀里的小雪哧溜一下就来了精神头,嗖的就窜出去老远,蹲在火边,仰着头等着火上的猎物,那神情像极了等待糖果的孩子。杨灿那一套烧烤的方法早就传给了那些家将们,总不能每次出外的时候都由她亲自动手啊,现在她和琴清只需要等着吃现成的就行,而那些家将们的手艺好坏,只要看小雪的反应就知道了,它蹲在谁的火堆旁,肯定是谁的手艺最棒,那小鼻子的灵敏度,可不是一般雷达所能比拟的,比狗鼻子还灵敏。   休息没多久,野味还未烤好,后方就传来一阵骚动。阵阵马蹄响,琴清似有所感应的回头凝望,透过人群,就见一身月白色长裙,亮黄色腰带,轻挽着秀发,左手拿着亮银长枪的杨灿策马飞奔而来,边跑还边挥动着长枪,她右手里似乎还托着什么东西。   “杨姨,母亲,是杨姨,您快看啊,是杨姨回来了,她听见我们的想念了。”小杨挣脱开琴清的拉着的手,蹒跚的跑向杨灿归来的方向。   老远的杨灿便勒住缰绳,翻身跳下马背,快步的跑向小杨,长枪掷地,单手把小杨抱在怀里,“小杨不乖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跑在马的前面吗?万一撞到了你,杨姨和母亲不是会很心疼吗?怎么把母亲一个人丢在后面啦?母亲要生气喽。”   “才不会呢,母亲也是想念杨姨的。”小杨把头枕在杨灿的肩膀上,小小的额头轻蹭着杨灿的脖颈。   此刻,琴清才稳步的走了过来,站在这一大一小正上演鹊桥相会的两个人面前,微笑的看着她们两个。   杨灿抱起小杨直起身,凑近一步,“清,我回来了。”   “事情都办好了?路上可有什么阻碍?”   “办好了,我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呵呵,夸我吧,我知道你想我的,其实我也特别的想你。”说到后面,杨灿凑在琴清的耳边亲昵的枕在她的肩膀上。   小杨枕在杨灿的肩膀上,杨灿枕在琴清的肩膀上,琴清没好气的看着这两个耍宝的一大一小,无奈的摇摇头,把肩膀上的脑袋扒拉到一边,这才看清楚杨灿另一只手中的布包。   “这是何物?”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杨灿把小杨递给琴清,这才轻轻的揭开布包最上面那一层薄薄的轻纱,竟是一个婴儿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看,这是杨小琴,这回,总算是有个女孩可以叫这个名字了。”   琴清不解的看向杨灿,这才分开四天,就又弄个孩子回来。   “路上路过的村子,正好一名妇女生产,但是她家实在是太穷了,而且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实在是养不起这个,就托我给我孩子找个好人家卖了,我一想,小杨一个太孤单了,莫不如我抱回来养,这样小杨就有了伴儿,不至于太孤单,这孩子也有了好去处。况且咱家再养个孩子也没啥经济问题,就养了吧,你说呢?”   琴清勾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灿,“抱都抱回来了,难道我还能不同意吗?杨姑娘?”第二次的先斩后奏,琴清是一笔笔的都记着呢,总会有机会清算回来的。被杨灿的思想所影响,现在的琴清是越来越本色了,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压抑情绪的琴清了。   都被人惦记上了,杨灿还不自知的在那沾沾自喜,总算是有人可以姓她的姓,叫她起的名字,当然要好好的高兴一把。   “义兄何时动身?”   “那只老妖说就这几天,等他和王翦联系好了之后,就可以撒手不管了,然后就会来这里与我们汇合。你那学生统一的脚步可是挺神速的,这才三年,就已经收拾了燕国和韩国,打到了魏国国都脚下,怕是再有个两三年,剩下的三国也要名存实亡了。”   “如今看来,当日你在政儿耳边说的那些话也不都是对的,会统一七国这个看来是可行的,但是目前看来,至少李斯是一心一意的在帮助政儿。”   “这才哪到哪啊,其实那些话我都不应该说,当日我早已察觉他在周围布置了侍卫,要不是看在他最终没有出手的份上,我才不会破坏我的操守。有一句话是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别看他现在一心一意,等将来七国统一了,嬴政老了或者死了,继位者的问题一出来,谁忠谁奸立见分晓,我提醒他统一后小心李斯和赵高,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能不能把握住分寸,就看他的造化了。哦,对了,我顺道派人去了趟赵国和齐国,毕竟也算朋友一场,会不会来,就在她赵雅自己,义务我尽了,以目前的形式来看,齐,赵两国早晚免不了亡国的结局,早些撤出身来就多些活命的机会,田惜与你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我就做了个主,顺带着告诉了她一声。”   杨灿说完了好半天,琴清都没说一句话,光顾着逗弄小琴的杨灿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抬头一看,正好撞上琴清玩味的目光。笑着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惜儿可是一直都没出嫁呢。”   “她出没出嫁关我什么事?难道你要我为她介绍一个?我可没兴趣当那月老。”   “果真与你没有关系?小杨,我们去吃饭。”   杨灿满不在乎的对着琴清的背影撇撇嘴,她清者自清,被喜欢又不是她的错。十二个月后,杨灿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有后悔药可以买的话,她一定要买上它一份吃掉。悔不当初,当初就该把田惜遣送到巴蜀或者其他的什么安全地方,就不该留在她们的逍遥谷里。每天天一亮,就来叫门,比闹钟都准时。想赖会床都做不到。   “别闹,一会惜儿就来叫门了。”琴清拍开爬上她身体的爪子。   “不会,昨晚上我在她的茶里放了琴家特制的迷药,不到午时她是不会醒的,来,我们再战上一个回合。”杨灿毫不气馁的继续攀爬。   “痒,手拿开,别闹,我要起床了。”   “想起?可没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撇开她,你今天哪都别去。”   “唔。。。。。”   “二位姐姐起床了么?早饭已经备好了,我要进来喽。”田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床上的某只,嗖的抬头,怒瞪着门口,大吼,“我们死了,别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码得有点对不起大家,很烂,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真的,对不住支持我的朋友们,但是我宁可烂尾也不要太监,所以我还是尽量的抽出时间写了个结局。现在真的是分身乏术,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客户资料,还有培训教材,还要背,额滴神呀,头都大了,晚上下班之后,没有别的愿望,只有一个词,睡觉。过阵子如果还有时间,还有心情的话,就再开个坑,但是不会拿出来更,我不想挨骂,我会在写完之后一起更出来,这中间可能要很久,所以,亲们,要很久之后再见了。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